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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不言仙-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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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虽然剧烈,但还能忍。兰不远冷静地打量着风临池。
    很显然,若是加强感应、从本体吸取更多的力量,便会受到更重的伤。兰不远略有迟疑。
    风临池成功引爆了方天画戟的本体,原以为兰不远受此重创一定会失去战力。却没料到,这样的疼痛竟然还不足以击倒兰不远,她的气势虽然大大削弱,但身姿依旧挺拔,行动一丝不乱。
    风临池心中隐隐生起了一丝怯战之意——对手竟然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着实是一件令人无比头痛的事情。这种人,哪怕头被斩下来,也会拼上全力咬掉敌人一块肉!
    这一瞬间,兰不远读懂了他的眼神,她轻轻挑了挑嘴角,冷笑道:“拜你所赐。”
    一世一世,她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苦头,对伤痛的耐受力,她比常人强出百倍不止。
    风临池眼神微闪,再一次掐起了诀。单靠方天画戟显然是不够,他必须引爆布置了多年的五行阵力,牵动幽冥!那是致命伤,哪怕兰不远意志再坚韧,也绝无可能承受得住!
    兰不远察觉了他的意图,目光一凝,狠下心肠,将心神彻底投向蓝月。
    霎时,铺天盖地的剧痛侵袭而来!
    不仅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插在左腹的尖利金戟,就连心口处已被无道压制下去的幽冥之伤也翻腾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兰不远感觉到又一层无形的禁锢已经碎裂。
    她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
    她不知道风临池此刻捏起法诀想做什么,她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在她的视野中,一切变得极为缓慢而又清晰,她仿佛可以游走在时间的间隙之中,眼前发生的一切,变成了一幅幅间断的画面,她能够轻易地插|入两幅画面之中,改变当下的格局。
    兰不远咽下一口涌到喉头的甜血,胸口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剧痛令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绵软。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掌握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力量。
    只见兰不远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处。
    她身上虚影长逾千丈,蓦然消失,就好像天空突然缺掉了一大块。
    她步入两幅“画”的间隙,从一个不存在的时刻中出现,将手中的光剑携着铺天盖地的虚影、刺入风临池的心脏!
    时间一动。
    兰不远抽身而退,从那一个不存在的时间中跃出,返回原处。
    在旁人眼中,兰不远消失了一瞬间,复又重新出现。
    而风临池,胸口突然爆裂开来,泛着金光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激|射。他一怔之下,惨呼着捂住了胸,连退数十步。
    ‘没死……要害居然不是心脏!’兰不远的情况并不比风临池好多少。
    与本体加强感应之后,本体所受的伤不可避免地映射到了她的身上。风临池的戟虽然刺伤了她,但只是疼痛而已,她可以忍受。可是无道刺入她心口的那一剑,却是要她的命。
    又一蓬鲜血涌上喉头,吞咽不及,喷出一口滚烫的心头血。
    ‘无道……算你狠!’
    兰不远恨恨地用衣袖抹去血迹,抓住眼前情景变幻之间的一刹那,再度遁入时间的虚无中。
    

第768章 危机

  风临池的要害虽不在左胸,却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他捂住胸口连退十余步,每一步落下,都令这一方天地重重地震颤。十步之后,他巨大的金甲身影已从第五宫退到了第六宫外,整个第六宫几乎被他踏平。
    很难想象,这九处,原本乃是玉蟾宫下方最为坚固的堡垒。
    在这方外之力面前,就像孩童堆砌的小沙屋一般,被轻易夷为平地。
    风临池的金甲上,忽然染上了赤色和白色。
    武红牧与凤倾绝二人抓住了时机,在他吐血倒退之后,猝然发难,调动一方天地之间的真气,将他困在了原地!
    此刻,兰不远恰好消失。
    没有人能看到兰不远的行动轨迹。只见她消失在原地,片刻之后重新现身。
    同一时间,风临池的太阳穴上飚射出一道血箭!
    还未看清楚那道幽蓝身影时,某处隐密部位再度受了重伤,令风临池苦不堪言。
    他的身形过于庞大,金色的鲜血落入下方白砂海底,瞬息之间,便染红了千丈方圆!
    金赤之色映在半空中狂暴的云团上,光影流转,仿若仙境,又仿若炼狱。
    再度受创,风临池根本顾不上武红牧与凤倾绝二人的攻击,暴喝一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得水泼不进,满目尽是虚影。
    空间能量流被彻底搅散,风临池确信,兰不远再也无法穿梭空间来伤他!
    他看得出来,此刻的兰不远并不比他好受。
    她的伤在心脏上,而他,早年便炼过奇功,将心脏置换到了别处。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只要不伤及致命处,都是能够复原的,不过快慢罢了。
    他拖得起,兰不远却拖不起!
    兰不远又呕出几口心头血。
    频频发动时间能力,几乎掏空了她的精神力。
    她已击穿了他的左胸、太阳穴,以及另一处脆弱的罩门。然而他虽然伤重,却不致死。
    吐干净了涌上喉头的鲜血,兰不远的思绪一片清明。
    她,只有最多三次机会了!
    若是还不能击杀对方,她将耗尽能量,短时间之内都无法恢复战力。
    风临池与她实力相近,她没有能力将他整个身躯摧毁,只能集中力量攻击他身上某一处。
    ‘是额心吗?’她心念一动,‘令诸天当年便是用箭射程近近的额心,试一试这处!’
    她略顿了顿,抓住时间的间隙,轻身一闪,血箭飚出。
    风临池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巨戟,舞得密不透风。
    然而,眉心却再度射出一道血箭,剧痛令他心神略有些恍惚。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捕捉到兰不远任何行动轨迹!
    但神念里却多了一些东西。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耳旁仿佛有一声力竭的喘|息,缓缓从记忆深处浮起来。
    双目一凝,望向兰不远。
    只见她唇色惨白,眉间萦绕着一抹娇弱。
    她虽然站得笔直,但仔细看时,便会发现藏在华衣下的身体正在轻轻颤抖。
    ‘最多……还有两次机会!’兰不远强提起一口气,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随时要爆裂。
    而风临池,在止血的间隙,还不忘左右挥动巨戟,将倾尽全力攻向他的武红牧与凤倾绝重重拍飞。
    那二人,如流星一般坠向远处,消失在茫茫白海底。
    兰不远眼神微闪,心中飞速转动着念头。
    逃不得。针对她的本体,风临池显然还有后招!此刻他自顾不暇,是以施展不出来,但若给了他喘|息之机,恐怕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生或死,顷刻就要见分晓。
    ‘这血与别处并无不同,显然不是心头血。他把心脏藏在了哪里?!’她盯着风临池渐渐止住血的左胸,心中快速地盘算。
    ‘这样的秘密,他自然不会告诉我。不过……’
    心念一动,兰不远悄悄召出了还牙。
    她的虚影铺天盖地,这一件小小的器物并不显眼。
    纤细的手指抚上瓶耳。
    ‘我要……藏匿气息!’
    下一瞬间,兰不远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经历了四次莫名其妙的重创,风临池再傻也知道,兰不远又要攻击他了!
    他全身紧绷,然而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
    “她在玩什么花招?!”风临池手心微微冒汗,紧紧握住方天画戟,徒劳地挥舞在身前。
    忽然,一股如气流一般微弱的杀机降临在他的身上!
    风临池心神一凛,下意识地横过长戟,双手紧握戟杆,牢牢护住了右胸!
    “找到了!便是这一处!”兰不远神情一震,当即抓住时间之隙,长尾一甩,将倾注了全部能量的光剑重重捅|入风临池右胸!
    在鲜甜的心头血迸|射那一刻,兰不远忽然感觉到,剑尖被一样硬物所阻。
    她倾力再刺,听到了细微的碎裂之声。
    ‘不好,他还有宝物防护要害!’
    力已竭,兰不远重重摔回了原本站立之处。
    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呛得她狼狈地咳嗽。
    心头传来的剧痛几乎令她窒息。
    奇怪的是,腹部的锐痛忽然消失了。
    兰不远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到风临池的咆哮声震天动地:“妖魔!竟敢毁了我本命神戟!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断!”
    她挣扎着,单膝点地,仰起了头。
    只见风临池手中那长逾千丈的巨戟化为了万千光点,消散在风中。
    ‘本命物替他挡下必死的攻击么?’兰不远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果然找准了要害。
    她正要再一次发动时间能力,突然颈部一窒,眼前金光闪烁。
    那风临池在失去了本命神戟之后,身形暴缩成常人大小,穿越空间瞬闪至兰不远身前,扼住了她的咽喉!
    兰不远两眼发黑,耳中嘤嗡乱响。
    她本就是重伤之身,风临池暴怒之下的一扼,几乎扼断了她的颈骨。
    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携着金光的一拳,重重轰在了她的心口!
    那一瞬间,兰不远只觉得自己的魂魄被轰出了体外。
    恍惚看到眼前一切变得极慢,肋骨的断裂声响起,而风临池收回手,再一次紧握重拳,蓄足了力道。
    

第769章 他在害羞

  兰不远瞳仁紧缩。
    余光瞥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疾速掠来,冰与火从左右两侧直袭风临池。
    风临池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武红牧与凤倾绝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坚墙,双双吐血倒飞。
    趁他略分神的一瞬,兰不远艰难地抬起双手,覆在他的手腕上。
    ‘规则——肉身重组。’
    他的左手此刻正紧紧扼住她的咽喉,五指坚如金铁,深深陷在她柔软纤细的颈中。她的手指无力地覆在他的腕部,和她纤长的颈一样,美丽而脆弱,显得那么的无害。
    风临池不以为意,收紧指骨的同时,右手再一次握紧了拳。
    他有信心,不出三拳,便能打爆她那颗重伤的心脏。
    就在这时,手腕忽然传来了很奇异的感觉。
    风临池重重一怔。这感觉是那么的微妙,不像疼,也不像痒,更不像舒适。但比疼更疼上千百倍,又比痒更痒上千百倍,更比舒适更加舒适千百倍。
    他面孔一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半声呻|吟。
    手指不听使唤了。本要掐到她颈骨上的手指突然松开了,软软地垂下去。
    整条手臂呈现出一个奇怪的角度。
    他瞳孔紧缩,目光扫过被她覆住的手腕,却见手腕的形状变得十分奇怪,她那双小手仿佛长到了他的手腕里面,正悉悉索索地摆弄他的血肉骨骼和筋络。
    “什、什么……”
    他不假思索,右手疾疾出拳,轰向她的心脏。
    然而失去了禁锢之后,她再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风临池感到自己的左臂不听使唤了,被兰不远当成一样借力的工具。她的双手消失在他的腕骨处,而她的双臂则像藤蔓一样缠住他失控的左臂。
    她轻身跃起,借他左臂之力荡了一圈,落到了他的身后。
    下一瞬,风临池感觉到左臂忽然一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他双眼发黑的剧痛。
    那样的痛楚,让他想要仰天长啸,但胸喉之间却是气力全消。
    他想说“不、不可能……”然而口中发出的,却是干瘪难听的“嗬嘶嘶——”
    他垂下眼眸,看见一个灿烂的蓝色光剑剑尖从右边胸口透出。那样冰冷,那样炽热。
    痛!
    赤金色的心头血凝出剑尖,一滴、一滴……
    仿佛重如泰山,又仿佛轻如毫毛。
    在他渐渐模糊的视野中,一滴又一滴鲜血汇成小泉,带着几分粘腻,缓缓垂落。
    膝窝被人踹了一脚。
    下跪之时,胸口一轻,又一痛。
    那一点灿若星辰的剑尖从胸前抽离,喷出的鲜血爆成了一朵血花。
    他一头栽倒在地,难以承受的痛楚令他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原来,心脏被刺穿是这么的痛啊……
    他挣扎着,抬起充血的眼眸,望向兰不远。
    只见她小脸惨白,唇上毫无血色,捂住心房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哦,她也会痛的……’风临池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意念。
    兰不远警惕地盯着地上蜷成一团的金甲神灵。剑尖斜指,随时准备再给他补上一剑。
    直到他身上渐渐失去了颜色。
    他的皮肤和金甲一样,越来越黯淡,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死灰色,然后有一阵风刮过,表面的那一层肌肤便当真如燃过的灰烬一般,被风卷起,纷纷扬扬洒向远方。
    兰不远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坨人形的灰烬一层一层被风刮走。
    最终什么也不剩下。
    她望向北边地平线。
    蓝月缓缓收起巨大的羽翼和漂亮的巨尾,重新蜷起了身子。方才显出真身时,已将表面覆盖的土层和海洋抛入深空,此刻它虽然蜷成一只漂亮的蓝色大球,但却可以清晰地看出它身上的纹理。
    日子久了,自然会有落尘覆在它的身上,也会有水汽凝聚。慢慢地,那里又会变成生灵的乐园。
    兰不远抱着膝,坐在一处废墟顶上。
    就在方才风临池一拳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时,她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强行扼止了心口上幽冥带来的剧痛。
    她知道是无道。
    他知道她有难,却无法赶来帮助,只能尽可能地为她消弥伤害。
    “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兰不远目光悠悠,望着蓝月的方向。
    风临池那一拳打得实诚。即便幽冥的影响已暂时被无道压制,但心口还是时不时一抽一抽地疼痛。
    她如今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茫茫白雾中,武红牧慢慢爬了出来,歪歪斜斜向她掠来。而凤倾绝伤得更重些,素卿扶住他,一边走一边歇息。
    “真的结束了。”兰不远长吐一口气,懒洋洋往后一倒,也不理身后是不是堆满了碎石。
    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地扶住了她。
    眨个眼的功夫,身体已彻底落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他调整了几个姿势,始终觉得她不会太舒服,干脆手一扬,在这废墟之上化出一张黑色云床,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到云床上,在她身后垫了几只软茸茸的云枕。
    然后才揽住她的肩膀,不悦地检查她身上的伤。见她没什么大碍,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一顿忙活之后,兰不远后知后觉:“啊!你回来了!”
    他似乎想骂她两句,但看到她欣喜的、湿润的眼睛,便放不出什么狠话了。
    漂亮的嘴唇轻轻一抿,揽过她的脑袋,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你没事吧?”兰不远拉住他的前襟,上下打量,“方才我感觉到你强行制止了幽冥,有没有伤到你?”
    “不会。”无道的样子看起来不大自然,“本命神剑与我血脉相连,怎会伤我。”
    兰不远略带着疑惑,小心地察看他的神色。
    只见他的眼角微有半点泪痕,藏在墨发之下的耳朵通红通红,那抹红色从耳根染到了脸颊。喉结一直在动,却又不说话,一直不拿正眼看她。
    这副模样……兰不远思索许久,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他、在、害、羞!
    这个别扭的家伙。他大约不习惯脉脉温情。从认识他的第一日起,他要么冷嘲热讽,要么直接对她使坏,然而此时此刻她的情况不适宜这二者,是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第770章 陪你

  兰不远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暖暖懒懒的能量在她身上涌动,让这具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身躯不自觉地犯困。
    迷迷糊糊间,黑衣男子的绝世容颜显得更加醉人。兰不远差一点说出了小地豆的秘密。
    她情不自禁地想道:‘小地豆若是能来到这个世间,那该有多好啊。长得像他,那就更好了。’
    胸口钝钝地疼了一下,她掐断了思绪。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她把头倚在他的胸口,闷闷地问。
    “……至多三个月。”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三个月吗?”兰不远把脸埋得更低,惨笑了下。
    三个月,又是三个月。
    八百年前,程近近便是怀胎三个月的时候惨死。如今她和小地豆,还是只有三个月!
    命运可真会捉弄人啊。
    等等……命运?
    兰不远心中一跳。此间规则是她制定的,那么,外间的真实世界,又是谁设下的规则呢?
    真正的天之道,绝无可能插手世间纷争,因为天之道的干预会扰乱世间规则,就像当初她入世时,处处可见规则之外的痕迹。然而,外面的世界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处处唯有冰冷刻板的自然法则。
    那是真正的天之道。
    所以,命运绝无可能特意给她设下陷阱。
    如果按概率来论,失败与成功的可能性都是五五。上一次既然踏入死地,这一回,是否该推开生门了?
    这么一想,兰不远又打起了精神。
    “无道……”她懒懒地蹭了下他的胸膛。
    他微微一惊,快速低下头来,目光灼灼盯住被她蹭过的衣裳。
    兰不远愣怔片刻,气乐了:“我没在你身上擦口水!”
    “一朝被蛇咬。”他的声音低沉带笑。
    二人视线相触,目光仿佛活了一般,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
    “你是如何破了风临池的本命神戟?”他目光一晃,挣脱了溺得死人的温柔乡。
    兰不远望着他故作镇定的绝美侧脸,心中又酸又甜,轻轻一叹,把脸贴在他的锁骨上。
    “我对他发动了致命的攻击,被阻住了,险些功亏一篑。随后,我就感觉不到本体上的受到的戟伤了。他大叫大嚷,说我毁了他的本命物。”
    无道点点头,把她扶了起来,伸出一根苍白的长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胸:“来,攻击我。”
    兰不远抽了一口凉气。
    是啊,本命物会自发护主,方天画戟感应到风临池的恐惧,便舍身救主。若是无道的幽冥也……
    便在这时,无道身上忽然传来一个贱贱的声音——
    “别傻了,这个笨蛋妖魔哪里会舍得真伤你?……喂喂,别想着自残哈,我给你讲,我是一把莫得感情的神剑,你真要寻死,作为你的本命神剑,我不介意出手小小地帮你一把哟!”
    无道嘴角重重一抽。
    兰不远张着嘴巴呆了片刻,见鬼一样叫道:“你,你就是杀我的凶器!”
    “妖魔!本神剑那是惩奸除恶!本神剑斩过的妖魔不计其数!像你这样的……”
    无道长吸一口气,“闭嘴,滚。”
    兰不远干笑:“呵呵,呵呵,你的剑,可真有性格啊。”
    无道烦恼地捏住眉心。
    兰不远扶额:“风临池虽然处处不如你,却养了把好戟。”
    无道深有同感。
    兰不远想起了一些记忆碎片。在人族以及幽冥一族的眼里,法尊无道和他的剑,都是天道一般威严的存在。
    但凡是幽冥留下的剑痕,都会被人族小心翼翼地供奉起来。
    谁能想得到,竟是这么一个货!
    “其实它说得也没错。”兰不远摇头苦笑,“假的终归是假的,即便为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可能像对付风临池那样对你出手。这种事,怎么能儿戏呢?”
    无道没有答话。他长眉紧锁,目光凝滞,仿佛在和谁交流。
    半晌,他轻轻扯了下唇角,道:“幽冥吸收了方天画戟残留的神念。原来风临池在炼化本命物时,曾设下禁制,一旦他有危难,方天画戟便替他一条命。呵,难怪修行速度比蜗牛还慢。”
    兰不远搂住他的腰,笑道:“难怪他的戟没有什么活气,不像你的幽冥,讨嫌得紧。”
    “嗯。”无道神色有些复杂,像是遗憾,也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
    他与幽冥已相伴了数不尽的岁月,它陪着他出生入死,那些孤独艰难的岁月里,他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它。即便是一件寻常的兵器也会产生深厚的感情,何况它有器灵,是个活生生的家伙,像是他的同伴,也像是他的孩子。
    知道本命物护主的一刹那,他毫不迟疑让兰不远攻击他,何尝不是强自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情感?抛弃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本命之物,心头又怎可能不痛。只不过他将痛苦冰封起来,扔进心中那处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不叫旁人发现罢了。
    若是能够选择,他会为她舍弃所有。但并不代表他的心真的不会痛。
    “算了,别打幽冥的主意了。”兰不远把脸贴在无道的锁骨上,细细地窃取他的幽香和温度。
    她软软地说道:“而且情况也不一样的,他的戟只能给我造成轻伤,毁了戟我便无事了。但幽冥早已刺穿了我的心脏,就算毁了它,我依旧性命难保,只不过迟一点早一点的事情罢了。”
    他呼吸一滞,半晌,沙哑地说道:“我不愿你死。”
    兰不远压下心头的酸涩,决定瞒住他,不叫他知道小地豆的存在。
    此刻虽然刻骨铭心,然而离开真实之境后,其间发生的一切,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故事。在他无尽的生命中,这段感情不过是一星璀璨的火光,稍纵即逝。回归原本的世界之后,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便会淡化许多。
    他一定会忘了她。迟早的事罢了。
    既然如此,何必让他多背上一份歉疚呢?
    “无道……不要再孤独地活着,我会心疼。”她的声音带着笑。
    “嗯。”他想,若是她要他陪她一起走,那陪着她就是了。
    
  第771章柳暗花明(大结局)

    兰不远与无道紧紧相拥。
  她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胸前,心中被温暖的情绪装填得满满当当,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仿佛再没有什么缺憾了。虽然没有未来,但在这一刻,一切已极尽完美。
  无道将云床升到空中,像一叶黑色小舟行驶在翻涌的白色云浪之上,底下的景色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答,紧紧扣住她的手指,一朵朵巨大的黑金莲绽开,将这张精致舒适的黑色云床藏在了一方小世界中。
  炽热的吻密密地落下。
  这边翻云覆雨,另一处也是水深火热。
  峡谷中有一道清澈的溪流,浅浅的溪水被染红,顺着那丝丝缕缕的赤流寻去,会看见一袭白衣卧在溪边。象征权势的金玉宝冠已碎在一旁,沈映泉面如死灰,无神地望着眼前的卵石。
  忽然有人遮住了头顶的光线。
  甜香袭来,闭月君娇俏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
  他轻轻把沈映泉搂起来,坐在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用颈贴着他的颈,耳|鬓|厮|磨。
  “你知道吗?”闭月君吐气如兰,“凡界数百年,我独得你的宠爱……”
  沈映泉微微地喘着气。他伤得极重,武红牧那一剑几乎切断了他的心脉。
  他需要时间来复原。有闭月君相助,甚好。
  “我……会一如继往……”沈映泉哑声道。
  闭月君轻轻一笑,续道:“……独得你的宠爱,可我没有一日过得快活。”
  沈映泉脸色微变,沉下声,不悦:“嗯?难道你还惦记着别人!你竟敢在我面前……”
  闭月君咯咯地笑:“你呀!不过数百年而已,当真是被人捧得眼盲心瞎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眼下是什么情况?若没有我的话,这里随便路过一个什么人,想抢你就抢你,想杀你就杀你。你有能力反抗么?做了一千年至高无上的龙帝,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人是会死的呀。”
  沈映泉心神一凛。
  闭月君接着说道:“我倒是情愿自己没有爱上你。若不爱你,我就不必那么痛苦。我就算独占你八分宠爱,那又怎样?终究还有两分是要分给别人的。若是十日里,八日快乐,两日痛苦,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圆满的吗?你觉得,这样便算得上是‘爱’么?”
  “可你不是也惦记着别人?”沈映泉眼眶撑得巨大。
  “我没有。”闭月君冷声道,“我承认,当初我的确是被冥君的容颜迷得神魂颠倒,然而他给我的回应永远是冰冷的拒绝。爱是双向的,若是有一方彻底闭上了门,那便不是爱。不是爱,就不会令我痛苦。我痴恋而不得,但我丝毫也不痛苦,因为他没有给我任何希望,我的一颗心,依旧是完完整整的!”
  “我把完整的一颗心给了你,可是你呢?以照顾旧人之名,又把许云柔和赵惟儿收入囊中!你以为离开你她们就活不下去么!你摸着自己的心说一说,彼时她们二人都已嫁作人妇,虽然夫家修为不及你,可都是老实本份的人,定会让她们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可你呢?仗着自己修为高,诱得人家抛夫弃子跟了你,呵!你只顾着自己,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那二女自打到了你的身边,为了争宠,终日昧着良心说些瞎话来哄你,而你,就这般飘上天了,一日比一日不知自己是谁!待你死时,回溯这一生,便会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变成一个愚蠢自大狂妄的傻子!”
  沈映泉提起声气,暴喝道:“闭月君!你就是特地来羞辱我的么!”
  “不,不是的。”闭月娇笑一声,“我是要告诉你,真实的闭月是什么样的。这些年来,为了不惹你厌恶,我从来也没有对你说过这些真心话。”
  “呵!我以为你从前那些蜜语甜言才是真心话!”沈映泉鼻孔微张,口中冒出阵阵白气。
  “当然不是了。”闭月道,“事实上,与我从前那些男人相比,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你都不是最强的。论调|情,你不及琳琅,论技术,你不及青阳,论痴情,你不及的便多了。我不拿你和冥君比,既是因为你没有任何资格与他比,也是因为他并非我的男人,我也没有资格拿他与旁人作比。”
  沈映泉几乎气得厥了过去。
  却听闭月缓声道:“虽然你哪哪都不如人,但你沈映泉呀,却是我闭月爱了将近一千年的男人,亦是此刻心中唯一爱着的男人。”
  沈映泉怔住。
  闭月道:“我爱你,沈映泉。比任何人都要爱你。即便你花心,你愚蠢,你技不如人,但我依然爱上了你。我要你从今往后永远只有我一个,我要独占你的心,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分走一丝一毫。”
  沈映泉略有迟疑:“可我也不能弃她们不顾啊。”
  “哈,哈哈哈!”闭月君惨笑起来,“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在向你乞讨!”
  他紧紧搂住沈映泉,一根赤红如心头血的藤蔓像蛇一般,从他的肩膀上抽出来。它轻轻旋转着,慢慢爬到闭月君的身后,在他的心脏位置随风摇晃。
  闭月君用胸膛贴住沈映泉的后背,一只手慢慢从他腰间往上,抚到他的心口。
  “从此,你我的心,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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