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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妖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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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现在山洞里不仅有引魂灯,还有燃烧的符纸,更有一具正在焚烧的棺材,火光中,整个山洞纤毫毕现,因此也让她看清楚从洞口走来的鬼,而且是被一股翻腾着的绯红色的鬼气挟裹着进来的鬼。
神话故事里,仙人临世时,腾云驾雾,仙乐飘飘,如梦似幻。
而这只鬼出现时,那是鬼气翻腾,如魔似妖,简直不能更可怕了。那翻腾的鬼气不是想象中的黑色,而是一种非常凌厉的绯红色,给人的感觉仿佛沾上一点就要窒息一般,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它实在不好惹。
接着,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一张脸在翻腾的鬼气中出现,仔细一看,竟然是吴朋玲的脸!
此时吴朋玲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人,并非是说她身上缠绕着的那些鬼气,而是此时她的模样,眼睛是一种浑浊的血红色,嘴唇红得似要滴血一般,头发在阴风中张牙舞爪地飞舞着,就算身上没有翻腾的鬼气,此时她看起来也十足地像个鬼。
郁龄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她对现在的情况不太明白,但从吴朋玲的状态来看,也知道她此时已经不是吴朋玲,而是真的被那只厉鬼主宰了身体。
大概是厉鬼还不能完全控制吴朋玲的身体,所以走路的样子十分僵硬,有点僵尸的感觉。然而她的速度却非常快,走进山洞后,当看清楚山洞里的情况时,她的一双红眸顿时鲜艳的得仿佛要淌血泪一般。
“你……们……竟然……敢……毁我……尸骸……”吴朋玲的嘴一开一合,声音仿佛从肺腑中呐喊出来的一般,虽然断断续续的,给人的感觉却不是结巴,反而因为那种阴寒的颤意,听在耳里十分不舒服。
然而,不管是云修然和奚辞,神色都未变,冷眼看着走进来的厉鬼。
“啊啊啊——你们快来救我啊——我要死了——哪个好心人快来救命啊————”
一道更凄厉的声音带着破音叫着,郁龄这才看清楚了那翻腾的鬼气中还有一个胖子,而且是被人五花大绑拖进来的胖子,因为先前洞口的鬼气太浓,一时间倒是没有看清楚他竟然被吴朋玲拖着进来。
郁龄马上想起,刚才听到的惨叫声,其实是这人发出来的吧?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倒霉,这么得吴朋玲的关照,吴朋玲走时都要拖上他。
此时她哪里不明白先前在回山庄时一连串的事情应该是厉鬼指示吴朋玲干的,那些突然跑出来作乱的妖物,不必说也是厉鬼控制什么东西引出来的,以此来吓唬众人,吴朋玲才好趁机脱身。
此时许副导浑身湿漉漉的,一脸痛哭流涕,眼巴巴地看着在场的人救命。
看他还能如此有生气地叫救命,显然生命力还算不错,所以一时间不管是云修然还是奚辞都没有理他。
地上突然发出滋滋的声响,洒在洞口的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被厉鬼身上的鬼气污染,瞬间变成一堆焦黑的糯米,散发腐烂的味道。
云修然脸色沉了沉,糯米一向能起识别鬼迹的东西,鬼一旦沾上糯米,便无可遁形。不过这只厉鬼是附身在人身上,并不需要迫使厉鬼现形,只起了一点辩识的作用,糯米在鬼气中瞬间变黑,由此可见这只厉鬼的实力,比较难缠。
种种想法一闪而过,云修然在厉鬼进来时,双手一合,翻手而起时,一条红绳朝厉鬼招呼而去,在半空中化为一个密集的蛛网,网的另一头抓在云修然手中,幻化出一道道红光,往厉鬼身上罩去。
厉鬼眼中红光大炽,一把扛起拖着的许副导。
不得不说,厉鬼此时用吴朋玲的身体做出这种动作来非常地搞笑,那画风仿佛从一个纤纤弱质的美女一秒变成女金刚一样,扛起一个胖子丝毫不费力。而可怜的许副导被这么一举起来时,就成了厉鬼的盾牌,帮它挡住了那飞来的红绳网。
红绳网捆住了许副导,接着被厉鬼趁机砸向正在燃烧着的棺材。
云修然不想伤人的性命,只得一抖手中的红绳,接着将被捆着的许副导甩到一旁,避开了正在燃烧的棺材,使得许副导整个人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厉鬼趁机扑上前,身上的鬼气汹涌而出,朝燃烧的棺材而去。
那绯红色的鬼气一沾到棺材的火时,竟然会吞噬火,不过每吞噬一口,它的颜色就弱了几分,显然鬼气虽然能灭火,却也会消耗它的能量。
奚辞既然答应帮看火,自然不允许厉鬼趁机灭了火,他几步上前,抓起一根刚才进山洞时顺手折的枣树枝,朝厉鬼扫去,竟然将厉鬼逼退了几步。
厉鬼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双手举起来,十根手指的指甲此时已经变成了如血般艳红的色泽,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长,变成十根鲜红的利爪,朝奚辞挥了过去。
奚辞跃起身,避开那森然的利爪,同时一脚朝她的胸口踹去。
厉鬼被狠狠地踹到山壁上,身体恰好沾到了墙壁上贴的黄符,黄符无风自燃,在吴朋玲身上燃烧,奇异的是,那黄符明明烧到了什么发出滋滋的声音,仿可是吴朋玲的身体却没有丝毫被烧伤的痕迹。
黄符其实烧的是吴朋玲附身的厉鬼,这黄符的目的是为了将厉鬼从吴朋玲身体逼出来,如果不逼出来,除非将吴朋玲一起杀死,否则根本无法杀死厉鬼。作为天师,不草菅人命是他们的行事准则,云修然自然也不会在吴朋玲没有死时,不管不顾地杀死她。
厉鬼凄厉的惨嚎着,那黄符对它的伤害非常大。
云修然继续一抖红绳,红绳朝厉鬼疾飞而去,束缚吴朋玲的身体时,红绳亮起一道红色的芒光。
云修然抓着红绳,另一只手迅速地掏出一张黄符贴到吴朋玲头上,按着她的额头,喝斥道:“还不速速显形!”
那声音清亮高吭,宛若有灵一般,一遍遍震荡开。
吴朋玲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美丽的脸庞扭曲如恶鬼,一会儿痛苦难当,哭叫连连地求饶,一会儿又森然以对,两行血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怨毒非常。
角落里安静如鸡的郁龄和被绑得像粽子一样的许副导都看呆了。
这特么的真是捉鬼啊,他们涨见识了。
不过比起已经有过围观捉鬼经验的郁龄,许副导第一次见到这阵势,真的吓尿了,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然后眼睛一闭,就这么昏了过去。
阴风再次从洞口吹进来,郁龄离洞口比较近,首当其冲地被糊了一脸阴风,然后就听到一阵如怨如泣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到一群面目狰狞的恶鬼游魂要挤着洞口进来,不过才刚接近,突然像被什么吓住了,尖叫着逃了。
郁龄的目光落到洞口那两支青烟袅袅腾升的安魂香上。
有那两支安神香镇着,山洞外被厉鬼召唤来的那些恶鬼游魂根本进不来,也没办法援救这只厉鬼。
终于厉鬼被云修然生生从吴朋玲身上拽了出来。
厉鬼一脱离吴朋玲的身体时,吴朋玲的气息马上萎顿下来,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唇色不再是鲜红色,恢复了自然的肉色,甚至有点青黑,双眼闭着,气息奄奄,仿佛随时可能会嗝屁。
郁龄的目光落到那只被红绳束缚着的厉鬼身上。
厉鬼被云修然生生拽出来时,原本缚在吴朋玲身上的红绳很奇特地直接缚到它身上,这不科学的一幕自然不用深究了,郁龄仔细打量厉鬼,发现只要这只厉鬼如果眼睛和嘴巴不要这么红,脸上鬼气不要那么森然,其实是个挺漂亮的民国时期的妹子呢。
这时,棺材也被烧得差不多了。
厉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的骸骨被焚烧尽殆,身上的冲天鬼气开始变淡,弥漫着的绯红色渐渐地变成淡红色,然后是浅红色,接着近灰白色……
云修然神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双手结印,一排黄符飞在半空中,结成了一个阵,围着那只被束缚在正中央的厉鬼旋转。
随着棺材和骨骸的焚化,厉鬼脸上狰狞的神色慢慢地退去,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厉鬼身上的鬼气已然消失,整个人就像个安静漂亮的美少女,一双眼睛变成了黑色,水盈盈地朝奚辞望去。
喂,你看我老公做什么?
郁龄憋了憋,到底没有憋出这句话来。
【……既成厉鬼,本不是所愿,多谢……这位大人……】厉鬼朝奚辞说道,双眼泪涟涟,眼泪滴到地上,化作虚无消失。
奚辞神色冷淡,他脚边便是已经焚烧成灰的棺材和骨灰。
云修然托着引魂灯过来,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
厉鬼叹息一声,轻声道:【只愿尸骨能安葬在家人墓边,再无所求……当年小女不幸染病身亡,家父本为小女择好风水宝地下葬,却不料不孝子孙移了小女之墓……】听着她文绉绉的解说,郁龄一时间想起,这位可是百年前的鬼,近期才成为厉鬼出世,怨不得现在恢复神智后,说话这般古风。
云修然点头,同意了厉鬼的请求,抛出引魂灯,接着就见那只厉鬼回头看了奚辞一眼,接着投身入引魂灯中,进入打开的黄泉路,投胎去了。
厉鬼消失后,山洞里的阴气一散而去,不仅如此,持续了几天的阴雨也停了。
奚辞走到郁龄身边,看了看她的神色,见她还算镇定,没有被吓着。
其实这次对付厉鬼,奚辞除了镇在棺材边等它烧完外,就没有做什么了,一切都是云修然亲力亲为。郁龄作为一个旁观者,虽然也被吓到,不过因为云修然和奚辞都够给力,倒也没有太过害怕。
云修然收起引魂灯,去检查地上的吴朋玲和许副导,检查到吴朋玲时,他的脸色十分严肃。
“她怎么了?”郁龄问了声。
“她被厉鬼附身,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不过厉鬼本来就霸道,又拿她的身体当阴宅使用,过多地抽取她的元气,这对人体的伤害自然是极大的,元气大损,只怕要养个几年才能恢复了。”
云修然说着,想了想,从旁边的挎包中翻出一个纸杯,倒了点水,然后烧了一张符到杯子里,捏着朋玲的嘴巴,将泡着符纸的水灌进她嘴里。
这一幕怎么看起来有种神棍的感觉?
郁龄有点囧,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次她引厉鬼附身,厉鬼伤了她的身体,使她的天生阴体也受到陨害,虽然以后可能养回来,但是女子天生阴体到底弊多利少,这符水可以暂时毁了她的天生阴体,几年内不用担心她的体质再招来鬼物,至于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云修然回答得很仔细。
好奇心得到满足,郁龄不再问了。
接着又检查了一下许副导,发现他只是吓晕过去罢了,云修然也不再理会,开始找工具将地上的骨灰收集起来。
既然答应那只厉鬼将她的骨灰埋到家人身边,云修然自然会做到。
看到这一幕,郁龄又好奇了,问奚辞,“她是百年前的人,怎么找得到她的家人埋骨之地?”
“不用担心,玄门有一种术可以根据留下的骨灰指引亲缘,很快能找到的。”奚辞温声回答。
刚收好骨灰,许副导就醒来了。
醒来的瞬间,许副导害怕地看着四周,发现仍在那个山洞内,又吓得快要昏死过去,不过很快的,他就看到倒在一旁的吴朋玲,转头一看,又看到奚辞和云修然等人,而且周围放着两个照明电筒,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可能、应该已经结束了。
“云、云、云天师,厉鬼呢?”
“进黄泉路投胎了。”云修然冷冷地答道。
许副导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发现自己还被捆着呢,顿时忙叫道:“云大师,奚先生,江小姐,麻烦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
解开绳子后,许副导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虽然看到地上昏迷的吴朋玲还有些害怕,不过有云修然等人在,就算置身深山老林中,他也很有底气。
当下一边活络身体一边和云修然道:“云大师,你不知道那只厉鬼有多可怕,明明吴朋玲一个女人,可力气大得惊人,我就是被她直接拖走的,还一路拖上山来,她简直不是女人……”
“厉鬼附身的人都是力大无穷。”云修然淡淡地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向许副导,冷然地道:“今天的事情,你们普通人实在不宜知道太多,我会帮你将记忆消除。”
“消、消除?”许副导有些结巴,“不消除行不行?”他怕今天的记忆消除了,没有这些记忆作警告,以后他又会管不住自己,然后无知地被吴朋玲那女人勾引,那还不是又要被鬼物吓个半死?
云修然奇怪地看他,一般的普通人看到这种事情,会吓得精神失常,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消除关于这些的记忆。不过如果对方不想消除的话,倒也不会强行消除,只让他们守口如瓶,不到外面乱说便可。
听到不用消除记忆了,许副导终于安心了,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该下山了。”奚辞开口道,皱眉拉着郁龄的手,心情好像有点不太好。
云修然点头,看向还昏迷中的吴朋玲,对许副导道:“你背她下山。”
“我、我、我、我背?”许副导吓得连连摇头,他现在对这女人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背她?为了不背这个可怕的女人,许副导豁出去地说:“云大师,我的体力不行啊,胖子都是虚的,走几步就不行了,要知道上山时我是被她拖上来的……”
云修然也皱眉了,想了想,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将血在符纸上一抹,符纸往前一飘,接着一个脸色白惨惨的鬼突然出现在面前。
许副导和郁龄又僵硬了。
第47章
这是一只高大健壮的男鬼,至于为什么会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鬼,实在是因为它身上的鬼的特症太明显了好么。
白惨惨的脸,半透明的身体,双脚甚至没有着地,周围鬼气森森的,连手电筒的光都驱不散,这不是鬼是什么?
而且非常特别的是,天师养的鬼奴,连普通人都能看到的,所以许副导又吓傻了。
比起先前附在人身上的厉鬼,这种近距离直面鬼的事情,也是一样吓人的。
“鬼、鬼、鬼、鬼……”许副导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至于他为什么没晕,因为这鬼是云修然这位天师用符弄出来的,至少还有点理智知道,估计不会伤人。某些方面来说,许副导其实还是挺坚韧耐。操的,被折腾了这么久,还能这么有精神。
郁龄也被吓得浑身僵硬,不过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面对这种非正常情况了,所以面上很镇得住,看起来好像挺淡定的样子,和许副导比起来,她看起来就像个淡定姐,仿佛鬼什么的没啥了不起的。
不过奚辞此时正拉着她的手,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手又冰冷了几分,指尖都僵了。
奚辞有些好笑,直接将她搂到怀里。
郁龄也……就很温驯地窝到他怀里了。
“这是我养的鬼奴,不会伤人。”云修然解释道,然后让那鬼奴扛起昏迷中的吴朋玲,率先出了山洞。
天师养鬼奴,很多时候不仅是为了辅助战斗,还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例如现在这种。
奚辞也拉着郁龄跟着离开。
许副导僵硬地站了会儿,见所有人都走了,自己变成了最后,只觉得这山洞冷嗖嗖的,分外碜人,哪里还待得住,忙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他先前说背不动吴朋玲,其实也不是骗人的,先前被吴朋玲一路捆着拖上山时,是用来当厉鬼吸。精气的对象,反正都是要死的,别想吴朋玲对他这个滥用职权玩女人的死胖子有什么好感,能拖着他上山都不错了,而山路难走,这么一路拖曳,人的肉体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擦伤,一动就疼得厉害。
出了山洞,一阵凉爽的夜风吹来,夜空中星子闪烁,预示着明天定会是个晴朗的天气。
阴气散去,阴雨停歇,整个山中的空气仿佛为之一净,变得清新宜人起来。
一行人摸索着下山。
虽然山庄是建在山顶上,但是花罗山只是这附近的山势中较为平缓的一座,往里头走,还有一些地势更高的山,先前厉鬼栖息的阴穴便是过了一个山头。爬上来时,就算云修然和奚辞的速度比普通人的快,依然花了一个小时。
许副导的速度实在慢,纵使他已经努力地跟在后头了,可仍是走不过这两个大男人,拖在后头像乌龟爬一样。云修然见状,又用符召唤出一个鬼奴,让鬼奴扛起许副导。
许副导看起来好像要晕过去了。
鬼奴面无表情地扛着他,鬼的身体体温偏低,像冰一样的阴冷,冻得他直打哆嗦。即便这是天师养的鬼奴,并不会主动害人,可是鬼和人是不一样的,和鬼离得太近,多少会被鬼身上的鬼气弄得不舒服,长时间待在一起,甚至会损害人类的精气。
不过没有人管他就是了。
下山的速度相对快一些,用了四十分钟左右,他们终于回到山庄。
还没到山庄,奚辞便提醒道:“有人过来了。”
过来的自然是山庄里搜救的工作人员。
郁龄、许副导、吴朋玲一起在山里失踪,山庄里的负责人自然是不能不管的,当下便派了对这山里比较熟悉的工作人员去找,而剧组的人先送回去了。
在工作人员过来时,为了不吓着人,云修然将两只鬼奴收回符里。
等工作人员过来,一行人方回到山庄。
山庄的负责人员和剧组里的人都在等着他们,看到几人完好地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当看到吴朋玲昏迷不醒,吴朋玲的助理不禁担心地问道:“吴姐这是怎么了?”
回答的自然是许副导,将回来时想好的借口说了,“先前我和吴朋玲一起在山里迷路了,山路又黑,吴朋玲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脑袋昏过去了。幸好这位云先生和奚先生一起进山找我们,不然我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许副导说着,又朝奚辞和云修然讨好地笑了笑。
“奚先生,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钟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目光一转,落在穿着白色唐装的云修然身上,心神又是一震。
不说钟导,在场很多人看到云修然的打扮,都有点儿诧异。
现在这种年代了,很少会有人像他这样穿这种传统唐装的,而且还是白色的唐装,看起来挺装逼的。这会儿那身唐装还沾了东一块泥西一片草色,实在是看起来不太干净。不过他本人冷冰冰的,看着高冷极了,加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势及气质,倒也没有人敢多嘴地问。
天师因为和非人类生物打交道多了,某些行为举止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很容易便能让人区分出来。当然,不知道天师身份的人,只会觉得他们有些怪异,又有点特别,再多的便说不出来了。
比起其他好奇的人,钟导知道得多点,顿时看向云修然的目光又有些不同了,甚至隐隐透着一种尊敬。
确实,比起其他的小年轻,钟导时常为了拍电影跑过很多地方,也遇到过很多奇事怪事,比普通人知道的东西更多。昨天在山里,要不是奚辞,他真的差点回不来了,甚至也看到了将他拖走的那只怪物,可不是什么山里的动物。
钟导知道,云修然应该是一位天师。
接着,山庄里的人安排了车送吴朋玲下山到城里的医院,原本也要将许副导一起送去的,不过因为许副导今晚已经被吓怕了,他根本不敢和吴朋玲待在同一个地方,宁愿忍着身上的伤留在山庄里,让山庄里驻守的医生处理。
这时,一个人挤开了众人扑过来,“郁龄!”
是俞荔,她身上随便披着一件大外套,散乱着头发,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刚从床上下来一样。此时她一脸高兴,扑过来抓住郁龄的手,又笑又叫的,行为有些失常。
不过此时倒是没有人会介意她这种不女神的行为。
钟导的一个助理笑道:“你们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先前在山里,江小姐和许副导、吴小姐一起不见了,大家都很着急。”
郁龄看到俞荔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一旁的助理小郑一脸惊魂未定地答道:“先前在山里,俞姐为了找你摔着了,当场就没了意识,山庄里的医生说只是受到惊吓昏迷,不然我们就要将她送到山下的医院了,幸好俞姐后来很快就醒了。”
可俞荔这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受惊吓昏迷的样子啊。
郁龄心里有些诧异,尔后又想起了吴朋玲要害俞荔的事情,难道是和这有关?想到这里,她看向云修然和奚辞,决定等会儿让云修然给俞荔看看是不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终于还是奚辞不耐烦了,压抑着声音道:“你们让让。”
钟导见他面上有不悦,视线落到他身边的郁龄身上时,发现她看起来并不好,衣服皱巴巴的,脸色也异常苍白,生怕惹恼了奚辞,忙开口让人散开。
俞荔只激动了下,也发现郁龄看起来不好,想到先前山里一直下雨,应该是淋了不久,忙道:“好了,你们快回房去洗洗。”
郁龄朝她点了下头,就被奚辞拉走了。
奚辞手长腿长的,走得很快,走了几步时,回头看她一眼,索性一把将郁龄抱了起来。
郁龄有些懵逼了,说道:“我可以自己走。”
奚辞没理她,很快抱着她回房,将她一路抱进浴室,放水给她洗澡。
浴室的灯开着,郁龄脸色惨白地坐在一旁,精神放松下来后,终于觉得身体很不好受。
身上的衣服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一路吹着山风,都吹得差不多干了,头发还有点湿,黏在脸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要不是一路上奚辞都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只怕她现在更不好受。
饶是如此,放松下来时,郁龄开始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不仅是先前被那些妖物拖走时在山林里跌跌撞撞闹的,还有腹部隐隐的闷痛,这陌生的感觉,让她一阵阵难受。
奚辞放好水了,就蹲在她面前,看着她道:“你先洗澡,有什么需要叫我。”
看她的脸色实在不好,奚辞心里挺担心的。
从他们在厉鬼的阴。穴时,他就注意到她的情况不好了,只是那时候在外面,她表现得很镇定,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倒也没有问。虽然想留下来帮她,不过奚辞知道在灯光太亮的地方,她不太好意思在洗澡的时候让人站在一旁看。
郁龄嗯了一声,直到他出去了,才慢吞吞地开始解衣服。
身上不意外地多了很多细碎的擦伤和磕磕碰碰的瘀青,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等她脱掉裤子,脱下内裤时,郁龄傻眼了。
她木木地看着裤子那一滩血,终于明白为毛一直觉得下。身湿黏黏的,原本以为是淋了雨的原因,原来……
奚辞从行李袋中拿出郁龄待会要换的衣服,从外面穿的到里面的小内都叠好,放到一旁,正准备去叫人送壶去寒的姜糖水来,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郁龄低低的叫声。
“奚辞,你……来一下。”
以为她有什么需要,奚辞忙过去,来到依然紧闭着的浴室门前,敲了敲门,问道:“郁龄,怎么了?”
里面没有声音,正在他有点担心时,才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奚辞……我那个东西来了。”
哪个东西?
奚辞一脸莫名其妙。
“咳,我没带卫生巾……你能不能帮我去山庄看看有没有卖。”
“……”
原谅一个从来不怎么关心人类生活需求的大妖,一时间真的懵住了。直到浴室里同样窘迫得脸都埋在胸前的郁龄奇怪地叫了一声“奚辞”,他才回过神来,镇定地道:“我知道了,我去问问。”
“麻烦你了。”
奚辞嗯了一声,盯着紧闭的浴室门,幻想了下里面的人现在可能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他的脸也红了,轻咳一声,便出门了。
**
俞荔捧着姜糖水抿了一口,实在讨厌那股子姜味,不过她今天为了拍摄,淋了一天的雨,加上后来又摔了一跤,此时感觉头晕晕的,有点生病的预兆,倒也不敢马虎大意,只能捧着这东西努力地喝。
助理小郑陪着她,见她的脸色依然不好,问道:“俞姐,要不是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俞荔有气无力地道,“现在雨停了,按钟导的习惯,只怕明天如果出太阳,他又要多留一天了,估计会继续拍到他满意的为止。加上吴朋玲变成这样子,钟导大多会删她的镜头,到时候我出镜的地方就多了。”
小郑也听说过钟导的一些拍摄习惯,没法反驳,只希望俞荔今晚睡一觉就好了。
演员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却十分辛苦,特别是那种敬业的演员,某些时候为了拍好一个危险的镜头,所受到的痛苦非常人所想像。例如某些雨景,淋个几天的雨直接躺进医院都有可能。有时候就算生病了,为了不拖累拍摄的进程,生病也要咬牙撑着。
两人说着话,突然敲门声响起,小郑起身去开门,然后一脸古怪地进来。
俞荔看到依然穿着那身有些脏的衣服进来的奚辞时,不禁有些奇怪,不过这男人就算穿着一套乞丐装,只怕那身气质也能撑得像个优雅的校园王子,有些人天生就是有这种魅力。
看到他,俞荔笑道:“你有什么事么?还是郁龄怎么了?”
不得不说,俞荔某些时候挺懂人情世故的,说的话也挺戳重点。
奚辞又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说道:“郁龄的生理期来了,山庄里没有卫生巾卖,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备用的?”
俞荔:“……”
小郑:“……”
两个女的都被他这副正经严肃的模样给震了下,然后满脸古怪。这种帮来大姨妈的老婆买卫生巾的即视感……其实也挺可乐的。
俞荔眼睛转了转,对他一笑,说道:“有啊,小郑,去将我的行李箱拿过来。”
等小郑将行李箱拿过来,奚辞有幸见到人类的女性在使用某些必须用品时的种类有多讲究。
“这是日用型的,这是夜用型的,这是加厚型的,这是干爽网面的,这是亲肤棉柔面的,这是……”
奚辞懵逼了。
等奚辞拎着一袋子卫生巾离开后,俞荔和小郑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关上门后,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俞姐,江小姐的老公挺好的。”小郑感概道,不仅长得好看,会做菜,还体贴人,这种男人实在是太少见了。明明自己都窘迫得要死,还硬着头皮过来借卫生巾,并且在知道还有这么多的种类和讲究时,那一脸的惊奇愕然,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细细讲解。
特别是他最后那副认真的模样,小郑都有些嫉妒了,嫉妒江郁龄得个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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