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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表白又被拒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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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她抬步,踩着厚雪覆盖的冰原上,一步步朝着雪山走去,她每走一步,身后便留下一个结了冰的脚印,雪在飘,然她的脚印却不会被雪掩埋。
  直到那足迹延伸至雪山脚下,傅灵宣才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掐诀,她肩头发上的厚雪瞬间消失,一个极淡的笑容浮现在她唇畔。
  傅灵宣仰首,她虽衣衫褴褛但风姿不减,手臂轻旋,行云流水般收了剑,她以一副极为熟稔的语气朝山巅言道:“我来都来了,你当真不打算现身吗?”
  神器时光珠,早已生出神智,衍生出了器灵,而她的此番遭遇定然也与其脱不了干系。
  雪原上,她的声音似已被风雪吹散,傅灵宣仍是默然,她相信器灵一定听得到,因为这整片雪原,都在时光珠的识海间。
  须臾后,风雪骤停,眼前雪山如地陷一般沉了下去,又似冰山消融,最终化作了一湖清水。
  “兮岄道友,别来无恙?”
  女子夜莺般的声音响起,湖心随之浮现出一座八角仙亭,一名穿着白色交裾裙,挽起霜发的美貌女子翩跹转身。
  傅灵宣身动,转瞬即至湖心亭,凝视女子一瞬后,声音清冷道:“在下傅灵宣,敢问道友此番相请究竟所为何故?”
  初时的震惊早已平复,时光珠虽是神器,然傅灵宣对其也并无垂涎之心,这器灵身上气息浑厚,想必修为也不会差她到哪,做这种逆天神器的主人,老实说,千百来岁的傅灵宣自知她还不够这个资格。
  若是师父在,兴许能收服了她。
  突然,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素手掩着朱唇,她抬眉笑道:“傅道友你可真是……”
  话没有说完,她却没了下文,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她失笑着摇头,发髻上垂珠也跟着轻摇。
  傅灵宣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她此时正身处在对方的识海内,自然她心中所想她也能知晓,于是傅灵宣更加疑惑了——这有什么可笑的?
  见她微蹙了眉,女子终于止了笑,然却止不住唇角微翘:“罢了,不逗弄你了,你已转世重生,自当是不认得我了。”
  语气里竟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这令傅灵宣更加疑惑,她只是这个念头微微一闪,对方便已开口解释:“我是珠珠,你曾经是我的主人。”
  珠珠?这名字倒是跟吱吱有得一拼……
  这是傅灵宣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却见对方顿时便冷起了脸,湖面瞬间凝结成冰,疾风携着暴雪忽地一下直接将八角亭的顶盖给掀了。
  傅灵宣霎时愣住,连忙打断心思,上前拽住珠珠的衣袖,语气讨好道:“别生气别生气,珠珠这名字真不错,一听就是我起的。”
  她边说边给自己的内心催眠,这姑娘脾气挺好的,名字也挺好的,她上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福,上辈子才能有幸成为她的主人。
  这么昧着良心地说话她还是第一次,然效果还是很不错的,珠珠先是很傲娇地哼了一声,接着漫天飞雪才熄下,湖面的冰又融回来,就连被风吹泡的亭盖都回来了。
  傅灵宣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什么心思都不敢起了,就怕再惹她生气。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问点正事,然她又是念头刚一起,珠珠就直接发言了:“哎呀,你前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别问我了,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看吧。”
  傅灵宣一愣,脱口而出:“乱七八槽?”
  她不是威风凛凛的天下第一宗——玄天无极剑宗的宗主吗?
  她不是凌厉霸气的天下第一剑——秋霜剑的主人吗?
  竟然说她的前世乱七八糟?!她不同意!
  傅灵宣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对面人抢先一步,珠珠有些不耐地一拂广袖:“自己去看。”
  顷刻间她脑海中天旋地转,各种嘈杂尖锐的声音闯入耳中,像是要刺穿她的耳膜,割裂她的识海。
  如此剧痛之下,傅灵宣却仍然保持着清醒,她看到自己丹田之中多了一颗莹白圆润的珠子,也听到识海里珠珠传出来的话——
  “我虽是天地神器,但你却只有千年道行,如此一下子穿越几万年的时空,难免要吃点小苦头,左右也要不了你的命,将且忍一忍吧。”
  她语落之后便安寂了下来,连那颗莹白的珠子也收敛了光芒,骤然变得黯淡了下来。
  傅灵宣微怔——如此穿越数万年时空,即便是对于神器而言,也是极其损耗精气的一件事吧。
  其实这颗珠子,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傅灵宣心头微暖,仿若识海的疼痛都轻减了几分,她此刻气息仍是有些不稳,然却异常坚定地朝丹田中传音:“等我回来后,一定会想办法滋养你的。”
  珠珠没有回应她,她们之间早已不是主从关系,她这会儿既无法以神魂之力联络对方,亦无法感知到对方的状态,只能默然地等待。
  傅灵宣体内的痛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软舒畅,就像淌洋在一池温泉当中,周身都变得暖洋洋,她轻颤着睫毛睁开眼,一刹那,天幕骤然变亮。
  一阵炫目白光之后,她终于有了身体稳稳落地的感觉,然下一刻,她便彻底怔住,瞪大了双眼低头抬手,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一双手白皙如玉且骨节分明,主人必定是经年累月都在用剑,然她不是,她的岐霜剑极少出手。
  这体内经脉虽然宽畅凝实,却并未经受过飞升雷劫的淬炼,虽有化神大圆满的修为,然与她的大乘之境尚有一步之遥。
  这是兮岄元君的身体。

  ☆、大结局

  傅灵宣脚步踉跄着后退,穿梭时空,竟然是这么玩的吗?
  咚的一声,她被脚后的台阶绊住,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坐进了一张巨椅上,她这才呆愣着抬眼。
  她正端坐于高台之上,下首处左右端坐着四位化神修士,他们身后立着的,约莫都是自己亲传弟子,年龄大小不一,修为也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俱是资质过人。
  视线再度下移,一条长长的阶梯两侧站立着上百名精英弟子,他们着一身雪白长袍,玉带镶金,皆有金丹修为。
  阶梯的尽头便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观台,另外连着其他四条长阶,长阶之上的高台处似坐立着其他门派的修士,妖修与魔修皆有,搁放在一起也并不显得突兀。
  观台上正在舞乐,周围更是围绕着不计其数的低阶修士,门派五花八门,彼此间竟然也相聊甚欢。
  自傅灵宣噗通一声跌坐进椅上之后,观台上的舞乐就已经停了下来,舞者们鱼贯而退,侍者们开始送上美酒佳肴,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傅灵宣身上。
  尤其是对面四座高台上的来宾,应当是分属其他四大门派,想来身份地位也不会比她差太多,此刻皆是眼带笑意地望着她,似乎正在等待她的开场白。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这些宗门最后都围困了剑宗,屠得剑宗满门被灭,兮岄元君自爆身亡。
  即便他们是被人利用当了帮凶,傅灵宣这会儿也不可能虚情假意地坐在这里,跟他们装什么其乐融融!
  毫无征兆地,傅灵宣骤然起身,广袖轻扬,她面带寒意,步步凝霜地走下高位,冰冷的视线依次扫过他们,她语出惊人:“鄙宗庙小,只怕是招待不起诸位。”
  一语落下,满场瞬间哗然,她身后的四位峰主面面相觑,搞不懂掌门这是怎么了,而她对面前来庆贺的修士们,则是一脸的恼羞成怒。
  她对面的一名红发妖修率先按捺不住,愤怒着脸站了起来,朝她喝道:“好你个傅兮岄!你不就是门里又多了个化神修士吗?你狂妄什么?!”
  傅灵宣怔住……似乎想起了什么……
  “要不是你发请柬请老子来,你当老子乐意来你这破丘山?!”
  说罢,他仍是怒火不消,一脚踢碎了跟前的青玉案,案上摆放的酒盏和灵果顿时滚落在地。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道惊鸿剑光从天而降,划过那红发妖修的脖颈,未伤他分毫,却将他的红发自颈间尽斩。
  “荇竺道友若是想在我的化神大典上与我切磋几招的话,在下倒是乐意奉陪。”
  一身玄衣,墨发微扬的男子临空立在观台之上,一把青光剑悬浮在他身后,一人一剑此刻看起来凌冽萧杀。
  灵玄轻抬眼,波澜不惊地眸色中却似有暗涛涌动,声如玉石:“只不过,管杀不管埋。”
  荇竺脾气虽然火爆,但也不是个傻的,他敢对着兮岄元君耍横,是笃定她作为一宗之主必得行事克己,如今是她剑宗失礼在先,他自然有底气与之叫板。
  但是灵玄不同,此人在修真。界名声素来不咋地,别看他长得一副谪仙之姿,动起手来绝对是杀人如麻。
  早闻他金丹之时就已经一身剑术出神入化,更别说他现在已进阶化神,两人同为化神初期修为,可若当真与灵玄这样的剑修动起手来,荇竺他无半分胜算。
  单就刚才那一剑,他就躲不过。
  于是荇竺就有些下不来台了,他身边同行的一个美貌女修此时站了出来,她也不跟灵玄废话,直接朝着傅灵宣恭敬道:“今日贵宗大喜,我等带着十分诚意,不远千里前来道贺,却不知究竟做错了何事,兮岄道友要将我等驱逐?”
  她说得言辞诚恳,声情并茂,其他门派的修士听罢之后也连连点头,纷纷附和道:
  “千豸道友所言甚是,在下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若非你以帖相请,你这徒儿的化神大典又关我们何事?”
  “兮岄道友如今做派,难不成是故意戏耍我们?”
  “玄天无极剑宗承着天下第一宗的名头,当为天下表率,今日之事兮岄道友若不能给出个合理解释,我等便是实力再不济,也定不能善罢甘休。”
  “正是!定不罢休。”
  众人质问不断,声声讨伐,傅灵宣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从灵玄出现开始她就已经懵了——
  她好像毁了师父的化神大典啊……不行,得马上补救!
  虽然她现在用的是兮岄元君的身子,但神识却还是自己的,此时她大乘真仙的威压悉数压下,全场登时寂静无声。
  前一刻还在口出狂言的修士,这一刻全都噤了声,个个面带震惊地看向她,直到有人浑身发软瘫坐回椅凳上,他们的目光已不仅仅是忌惮,而是真正的,恐惧。
  已有上千年不曾有人与兮岄元君交过手,她顶着第一剑修的名号,其实是有很多人都不信服的,然而这一刻,再无人敢有半丝不满。
  突然,傅灵宣笑如春风,语气温和道:“诸位何必动怒,本座方才之言并无他意,不过是担心招待不周怠慢了各位。”
  “来者是客,诸位都别站了,快快请坐,本座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言毕,她撤了威压,端起酒盏一仰而尽。
  素丹门的掌门苏卿,与兮岄元君素来交好,方才其他门派的修士声声讨伐的时候她并未言语,所以也没有感受到傅灵宣的威压,此时见她已神态正常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苏卿首先反应过来,端起酒盏朝傅灵宣敬上:“误会一场,宗主不必介怀,今日乃灵玄道友的化神大典……”
  说着她突然柔柔一笑,眼光朝观台上的灵玄瞥了一眼,语气似有暧昧:“宗主是不是也该给灵玄道友赐个座?”
  灵玄喜欢兮岄,这在剑宗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在场的这些高阶修士,哪个不是活了好几千年的人精,此时苏卿一点,他们也都眼带揶揄地看向了傅灵宣。
  那眼神好像在说——反正闹的是你自家徒弟的场子,看你怎么收场。
  傅灵宣面色微微一滞,目光下意识地避开灵玄,落在了一旁某位峰主身上,朝他高深莫测地一点头,然后便闲事不管地退坐回了椅子上。
  其实她也不是乱点,方才场面乱起来的时候,她也留意过身后诸人,其他峰主都在惊诧之时唯有他八风不动,面上一派淡定,一看就是喜怒不行于色之人。
  他是临池峰峰主宁琴,性格沉稳,行事张弛有度,很得兮岄元君看重。
  然而全宗上下灵玄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宁琴,因为这个人总是在他面前以长辈身份自居,明里暗里地提醒他要恪守师徒之道。
  此时宁琴神情庄肃地走了出来,看着观台上空的灵玄微皱了眉:“大典之日来迟便罢了,你还打算在那里站到几时?”
  按理说进阶化神之后,灵玄的身份就与他不相上下了,但在宗主还没有正式给他发放长老宗蝶之前,他就还是晚辈,宁琴自然有资格教训他。
  傅灵宣在后面听得心脏都快噗通出来了,竟然还有人敢教训师父?!她看向宁琴的目光顿时多了丝——钦佩和震撼。
  然这目光却让时刻注意着她的灵玄微眯了眼,看向宁琴的眼光也变得冷飕飕的,宁琴当即便沉了脸,但还是顾念着今日是他的化神大典,忍了怒意,指着傅灵宣座旁的空椅说道:“宗主已赐座于你,速速上来吧。”
  灵玄收了青光剑,脚步却纹丝未动,目光直视着傅灵宣:“既是师父赐座,却为何要他人代劳呢?”
  从他出现到现在,师父就一直在躲避他的视线,刚才有一瞬他感觉她在用神识打量他,只是那一抹神识消失地太快,就像是他产生的错觉一般。
  灵玄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意,他暗恋师尊,宗门内很多人都知晓,她当然也不例外。
  可她从不回应,自他金丹之后,师父就以各种理由让他下山历练,每次他历练归来,见到的总是忙忙碌碌的四峰主,而她总是在闭关,不见他,连他的传音都不回。
  他用了五百年的时间,终于从金丹突破到化神,他传音告诉她他要一场盛大的化神大典,他要她亲自出席。
  那是她唯一一次回复他——她说“好。”
  于是她真的出关了,却依然不愿与他说话。
  心痛是什么感觉,竟比雷劫打在身上还要疼——她不语,他便一步不动。
  前来贺喜的修士们早已忘了方才的那点不愉快,此刻俱是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二人,这气氛异常诡异,总有种要有大事发生的感觉。
  傅灵宣很无奈,她瞅了瞅身边的座椅,想着师父坐她下首,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于是她起身,硬着头皮朝前行了两步,冲他招手,柔声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就别同为师闹别扭了,快些上来吧。”
  她语落,众人皆愕——这种恋人间调。情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傅灵宣呆住,难道……她说错话了?还是……这语气不对?
  “咳”,傅灵宣清了清嗓子,用上了她一贯的清冷,秀眉微蹙:“难道还要为师亲自下去请你不成?”
  灵玄终于有了丝反应,唇畔一勾,露出一抹痞笑:“弟子哪敢?但凡师尊有令,弟子莫敢不从。”
  说话间他已拾级而上,望着她的眸光异常温柔,他玄袍玉冠未改,面容俊逸如初,此刻正朝她步步逼近,傅灵宣立在长阶尽头,心跳如鼓。
  她想退开,他却眼含侵略的目光逼近:“弟子爱慕师尊已久,如今进阶化神,只想问师父一句……”
  似惊雷炸在她脑海,傅灵宣愣在原地不能动弹,灵玄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如松竹般挺拔地立在她跟前,已比她高出大半头。
  “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两人站得很近,近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傅灵宣从未如此窘迫过。
  “师父,我,我不是,不是你师父啊……”连说话都开始磕巴。
  其实她这句话的愿意是——师尊,我不是师祖啊。
  但是可惜,这世上除了她没人能领悟这句话的含义。
  只见满座的宾客们齐齐脸色大变,惊惧无比地看着傅灵宣,和灵玄。
  “宗主,三思啊。”众长老首先反应了过来,灵玄乃万年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如今更是已成就化神,虽说倾慕宗主有些大逆不道,但……罪不至此啊。
  “师尊,你不要大师兄了吗?”开口的事兮岄元君座下年龄最小的弟子,只有十一岁,但他已通透很多事物。
  这一语一出,满场哗然再也控制不住。
  傅灵宣自己也惊呆了,这些人是不是也太能脑补了?她一脸惊慌地看向灵玄,后者满目悲怆,不可置信道:“你竟要将我逐出师门……”
  不是啊,傅灵宣连忙摇头,可灵玄根本不看她。
  猛然闭上了眼,他攥紧双拳,咬牙道:“好,我走。”
  言罢,就化作一道惊鸿剑光,消失在了天际。
  傅灵宣已经彻底愣了,连追都忘了去追。
  她颤抖着手捂上脸,心头默默哀嚎着——师父,你真的,太任性了。
  灵玄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千年,以他当下的实力足以横扫修。真界,他若全意去躲,便是连傅灵宣也不可能找得到。
  但他却没有,当初他一时冲动离开了宗门,后来却越想越后悔,其间又不断有弟子下山打探他的消息,于是灵玄便顺水推舟,住到了宗门域外的一座坊市里。
  他想如果师尊喊他回去,那他随时都可以回去。
  只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满宗人一个不少得都来过了,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去,却唯独没有师尊。
  听说她又闭关了,卸下宗门一切事务,全心全意要冲击大乘了。
  灵玄再也不等了,他彻底离开了剑宗,因为他终于开始相信,她眼里只有大道长生,只有师徒之情。
  心魔越来越长了,他或许,会堕魔也说不定。
  成魔……成魔了也好,再不受情爱之苦。
  就这样,灵玄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一千年,而事实上,傅灵宣只闭了百年小关。
  时光珠一直在沉睡,她也就一直被困在兮岄元君的身体里,却联系不上对方的神魂,只能通过这具身体的变化,来推知一些事情。
  兮岄元君在化神圆满之境至少已经停留了三千年,她的心境和实力早就达到可以渡劫飞升的地步,世人都以为她年年闭关是在冲击大乘,却不知恰恰相反,她是为了压制修为,延缓飞升。
  原本,她做得很好,至少还能再压制个三五百年,但为了灵玄这场化神大典,她中断了修炼提前出关了。
  大典结束之后,傅灵宣就明显感觉到体内灵气暴涨,像是随时都会迎来飞升雷劫一样。
  于是她吩咐剑宗上下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灵玄找回来,而她自己则又匆匆闭了关。
  没想到她再出关的时候,灵玄已经杳无踪迹。
  后来她也试图去找,苦寻了四百年,翻遍了修。真界仍是未果。
  而这个时间,距离玄天无极剑宗灭门,已经只剩下五百年。
  傅灵宣终于明白,她的这场穿越,注定是为了玄天无极剑宗而来的。
  如果没有她,兮岄元君根本撑不到剑宗灭门,如果没有她,剑宗的功法秘笈门派资源全都保不住。
  所以她没再继续找师父了,剑宗会被灭门且对手异常强大,即便是师父回来也是枉然。
  她筹备了五百年,疯狂地炼制仙器,教习弟子上界功法,亲自督促门下弟子修炼,又将护宗大阵几度加固升级,甚至用上了许多禁术秘法。
  那一场浩劫,终是到来了。
  隔着无边无际的修士人潮,她见到了一个自己并不陌生的人——陆年。
  真魔之身,大乘巅峰之境。
  “又见面了。”他薄唇轻启,眉目间流露出几分多情,倏尔一笑,又更正道:“啊不,你所识之人,乃本座后世转生之人,我却是初次见你。”
  “在下真魔界界主重天,你唤我陆年也可。”语调闲适,听上去竟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傅灵宣微蹙了眉,声音清冷质问道:“你既已知我身份,也该知晓我为何至此,我剑宗立足修。真界数十万年,不知与阁下究竟有何仇恨,要引得阁下如此大动干戈?”
  重天闻言摇首叹笑,“在下也是无奈,本座执掌真魔界数万年,与三千界素无瓜葛。”
  “只是……本座命里却有一劫,四万年后,会有人杀了本座,将本座的魔尊之位取而代之。”
  “虽然这听上去不太可能,然卦象却显示,此人出自修。真界,乃你门中之人。”
  “生死大事,本座岂敢疏忽。”
  重天不再言语了,傅灵宣也沉默了。
  修为到了重天这种地步,的确是可以问天命算来生的,只是天道自有规则,他也无法算得详尽。
  “只能,得罪了。”重天最后又歉然一笑,甩出一道凶厉的魔气直袭傅灵宣的面门。
  如同战令一般,就在他出手的这一刹那,底下无数修士也开始了对玄天无极剑宗的攻侵。
  傅灵宣不再耽搁招出岐霜剑与对方缠斗了起来。
  然彼时的重天,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全场,可他却只是深深浅浅地试了她几招,便闪身脱离了战场。
  “本座不想背负杀戮,接下来你们就自己慢慢玩吧。”重天说完勾唇一笑,将傅灵宣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叹息道:“本座原本不信那个天命的,不过与你交手之后,本座倒是有些信了,等你成长起来,兴许真有与本座一战之力。”
  “不过,可惜了,没有这个兴许。”
  战斗延续了七天七夜,其间没有一刻中止。
  剑宗弟子死伤无数,傅灵宣早已杀红了眼,她在此地停留了一千年,接近于她生命的二分之一,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究竟是傅灵宣,还是兮岄元君。
  看着心下弟子不断地倒下,她已经回天无力。
  最后终于,当剑宗藏经阁内最后一道防御结界也被攻破的时候,傅灵宣散尽神识更改了全宗的功法秘笈。
  对,她没有选择毁灭,而是依从历史选择了更改。
  她要这后世的修。真界再也无人能够飞升。
  最后,她选择元神自爆,也是在那一刻,她终于见到了兮岄元君的神魂,像是从她识海里分离出去的一样。
  匆匆一眼过后,傅灵宣魂断气绝。
  然而她却知道,三万年后,会有一个女婴出生,被下界而来灵玄带走。
  她不会死,因为兮岄元君在最后一刻救了她。
  真正魂飞魄散的,是傅兮岄。
  再回神时,她已经穿回了修真界,只是此界时光,又过去了近万年。
  物是人非。
  驻足在刑思崖底,傅灵宣一身褴褛,法宝尽毁,她哭尽又笑,眼前浓墨般乌黑的漩涡,竟是通往真魔界唯一的破口。
  重天,你说的天命之劫,四万年,不就恰好是现在吗?
  一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天命预言——以身祭剑,终成神器。
  可怜你苦苦挣扎,却不知天道早有决断。
  一刹那金光闪耀,傅灵宣祭以己身重铸岐霜剑,成为剑灵跃入黑洞漩涡,下一刻出现在形容狼狈的灵玄手上。
  又见重天,他已是残喘之态。
  万年前,他转世之身陆年逐渐冲破封印恢复实力,可当他回到真魔界的时候却发现。
  真魔界竟又多了一位魔尊,号称灵玄魔尊。
  他不齿,便与其争斗,却不想两相交战无数次,皆是两败俱伤,谁也杀不了对方。
  这些年,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天命之言了。
  却没想到会有一天,天降神器与己为敌。
  魔尊,只能有一位,然而,却不会是他了。
  神器出,神陨魔灭,原来天命,真的躲不过。
  又千年,灵玄日日夜夜守着的神剑,终于养出了剑灵,虽然,只有七岁的神智。
  小剑灵实力强悍,最喜欢化作人形独自去闯秘境,灵玄费尽心机,竟也拦不住。
  因为她会哭。
  “爹爹,你就放我出去嘛,出去嘛,呜呜”她会抱着灵玄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灵玄一脑门子的黑线,还要温柔着声音,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是相公,不是爹爹,你要叫对了我才能放你出去。”
  “呜啊——爹爹不要我了。”哭得更猛。
  “算了,你出去吧。”扶额摆手。
  某秘境,小剑灵欢欢喜喜地闯了进来,大老远就瞅到一抹月白,扑进何成怀里:“大哥哥,我来了。”
  大手牵着小手往里走,小剑灵悄声抱怨:“今天爹爹好讨厌,我哭了好久才肯放我出来。”
  何成侧首摸摸她的头,依然清朗的嗓音:“那下次换我去找你。”
  “唔……”小剑灵犹豫了一番,咬着手指回道:“还是算了吧,爹爹他不喜欢男孩子。”
  “灵宣。”
  “嗯?”
  男子突然驻足,蹲下。身与女孩儿齐平,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对不起。”
  对不起,哪怕是欺骗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你爱何成,那我就做何成。
  女孩儿攥在身后的手微微一紧,伤心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神魂结弄丢啦?”
  抬腕,凑近他跟前,“你看,我的颜色都不亮了。”
  男子敛下眉,压制在识海的力量逐渐收回,站起身牵着她继续往前走:“没有丢。”
  “很快就亮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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