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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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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耀祖的话,成了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杜恒雪……

今日先是孙耀祖跟知书偷情直到有身孕的事,被杜恒雪发现。然后孙耀祖又说出这样彻底压垮杜恒雪的话,杜恒雪实在觉得心力交瘁。其实这一年来,她也忍得很辛苦。她从小娇生惯养,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时时想着孙耀祖对她的那一点甜蜜,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如今连这一点点甜蜜里面都掺了砒霜,杜恒雪的心痛到麻木了。

杜恒霜从铁盒里拿出知书和青儿的卖身契,放到桌子上,淡淡地道:“这两个婢女,算是我们杜家送给你们孙家的。——请你们笑纳。”

然后走过去将杜恒雪拉过来,搂在怀里轻声哄了哄,回头对孙耀祖道:“那一万二千两银子你们拿去置产了吧?趁早把东西卖了,平准一万二千两银票给我送到侯府,不然的话,咱们走着瞧!——走,雪儿跟姐姐回家去!”

第201章 教子

“雪儿,你这就走了?”孙耀祖有一丝不舍,“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一起住在姐姐、姐夫那里,我日日夜夜都陪着你好不好?”

杜恒雪没有说话,杜恒霜已经笑着摇头道:“这个倒是不妥。孙探花,我们家如今乱哄哄,正要搬家,若是怠慢了孙探花,孙家太太可要心疼了。——孙探花,你是孙家四代单传的独子,可要小心珍重哦……”言笑盈盈地撂下狠话,带着杜恒雪转身就走。

孙耀祖没有听清楚杜恒霜话里的机锋,只是看着杜恒雪跟在杜恒霜后头,一步一挪走出院子的样子,有些遗憾地道:“若是能让我跟雪儿一起住进去就好了。”

孙许氏等杜恒霜一行人走出了院子,才拍了孙耀祖的肩膀一下,道:“时候不早了,让知书服侍你沐浴吧,晚了就歇下,不要点灯费油地看书了。你如今已经做了官,要好生保养。”

孙耀祖点点头,对孙许氏嘀咕道:“娘,咱们什么时候把雪儿接回来?”

孙许氏讥诮地看着大门口,抓着喜鹊登枝的大团扇摇了摇,胸有成竹地道:“不用咱们接。那小妮子到时候肯定哭着喊着要自己回来。你放心,姐姐哪有自己的男人亲?——我只听过姐妹俩为了男人反目成仇的,从来没有听过为了姐妹之情就疏远自己的男人的。天地下女人的心,都是往外拐的。我的儿,你得了她的心。她这辈子都任你搓圆捏扁。你就放宽心睡大觉吧!”

孙耀祖听了,想起来这一年来,杜恒雪任自己使唤,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端茶,她不敢倒水,除了在床上太别手别脚,这也不许,那也不能。别的方面。真的是跟条狗一样,对自己惟命是从。

“娘说哪里话?还不是娘教的好!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还不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孙耀祖哈哈大笑。

俗云,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娘家人再心疼。也管不着婆家的事儿。再说。他们又不是对杜恒雪不好。杜恒雪一个什么都不会做,好吃懒做的娇小姐,如今在他们家教的又勤快。又听话,杜家应该包个大红包好好感谢他们帮杜家教女儿才对。

“总归是从小没爹的孩子,没家教啊。我不得不对她严一些,不严不能成器。不过好在她还乖巧,很听说,这样的媳妇倒也不错。若是和她姐姐一样伶牙俐齿,倒也呱噪的很。”孙许氏一边说,一边回房,看见孙正平捧着一本书坐在油灯下细读。

孙许氏沉下脸,过来将油灯的灯芯捻熄了两根,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一根芯就够了,你每次都非要点三根芯。——这灯芯不费钱?灯油不费钱?你打量这些银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孙正平和孙许氏多年夫妻,早就怕她怕成习惯了,闻言放下手里的书,慢条斯理地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对雪儿太严厉。雪儿是个好姑娘,对耀祖又是一条心,你做什么变着法儿的折腾人家?现在好了,人家姐姐回来了,一回来就把她接走了,你打量她姐姐真的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先前孙正平见杜恒霜来了,就避到内室去了,就连萧士及赶来,他都躲着没有见。他生来内向,又有些胆小,畏惧权贵,平日里虽然有方正之名,但是那名气是他妻子孙许氏给撑起来的。

不过他好在有自知之明,不能出头的,一概不出头,而且也知道自己妻子的毛病,也有些内疚。孙许氏嫁给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真的是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节省了一辈子,才供出了孙耀祖这个探花郎。

孙耀祖长得跟孙正平年轻的时候很像,也是一表人材。不然当年孙许氏也不会嫁给他。孙正平可是穷的叮当响,孙许氏家有薄财,还有一份小小的嫁妆。因看上孙正平样貌英俊,不惜倒贴也要嫁给他。

这一嫁,就挨了几十年的穷。

好在生了个儿子孙耀祖很出息,寻了个又漂亮,又懂事,又听话,又有钱的妻子回来,他们孙家,自从娶了杜恒雪,才是真正翻了身。

“她继父是许大人,你总得给他留几分面子。以后让许大人知道你这样待他的继女,你就不怕影响耀祖的前程?”孙正平小心翼翼地问道。

孙许氏嗤笑一声,坐在梳妆台前通头发,对着大黄铜镜道:“你啊真是个书呆子。我堂哥为什么要我们去提亲,这两年你还不明白吗?——他若是真的心疼雪儿,就不会答应让她嫁给我们家耀祖,而是……”

“而是什么?”孙正平不明白。

孙许氏刹住话头,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总之,雪儿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媳妇。就算我挫磨死她,也是她自个儿身子弱,不能服侍公婆。——这样的媳妇,到哪里都说不起嘴,你给我少掺和这事儿。过两天,她杜恒霜给我磕十七八个响头,我再考虑把她妹妹接回来。”

孙正平知道妻子一向本事,便刹住不说,进去洗了把脸出来睡了。

这边萧家的大车回到杜家门口,诸素素跳下车,就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杜家大门的台阶旁边。

天色已经昏暗,那人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道:“素素!你可回来了!你娘好担心你,为什么不回家?”

原来是吴世成等在门口。

诸素素回来之后,之前因陈月娇的关系,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住在杜家,哪里都没有去。

先前萧士及已经给诸素素家送了口信,说她也活着回来了。

诸素素的娘尤倩娘和吴世成高兴坏了,天天在家门口翘首以待。却还是没有看见她回家。

吴世成等了几天,实在等不及了,终于亲自跑到杜家门口等。

正好杜恒霜今日又临时起意,去了杜恒雪在宣义坊的婆家,所以吴世成几乎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她们回来。

杜恒霜从车里下来,看见是吴世成,也很高兴,笑着行礼道:“吴小哥来了,进去坐一坐吧。”

诸素素忙道:“不用了。我也是想着要回家一趟。两年多没回去了。确实怪想的。”

杜恒霜抿嘴笑,便不再留她,叫了一辆车来,“送诸郎中和吴小哥回家。天色晚了。就歇在诸郎中家里。明天再回来了吧。”对那车夫吩咐道。

那车夫应了。驾车带着诸素素和吴世成离开。

杜恒霜就拉着杜恒雪的手。一起进了屋子。

她们像是刚刚离开这里,转眼又回到了家。

院子里,平哥儿和安姐儿都不肯睡觉。在屋门口惶恐不安地张望,生怕爹娘又一次一去不复返了。

看见杜恒霜和萧士及进来,他们俩才松了口气,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招手。

小白狐趴在屋子一角,百无聊赖地添了添自己的前爪,将脑袋扎了下来。

上房的回廊底下隔几步就亮着一盏宫灯,照的整个院子明亮又温馨,正是家的味道。

杜恒霜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杜恒雪道:“看,平哥儿和安姐儿在看着你呢。”

杜恒雪本来一路都是郁着脸,看见平哥儿和安姐儿,才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走到他们身边,摸着两人的头道:“平哥儿、安姐儿,这几天小姨陪着你们好不好?”

“好!”平哥儿和安姐儿齐声道。

不过平哥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杜恒霜一眼,问道:“那娘呢?”不陪我们了吗?

杜恒霜笑道:“娘也陪。但是娘还要做别的事。所以在娘理事的时候,就由小姨和姑姑陪你们玩耍,好不好?”

平哥儿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大力点头道:“好!娘,我和妹妹一定不会吵着你,我们会很乖很乖的。”

杜恒霜笑道:“就算平哥儿淘气,娘也欢喜你。”

平哥儿愣住了。娘说的话,跟“母亲”说的很不一样哦。母亲总说,要乖,要孝顺,要听话,不然就不疼他们了……

“娘,就算平哥儿淘气,娘也欢喜平哥儿吗?”平哥儿忍不住问道。到底是小孩子,心里藏不住话。

安姐儿也悄声问道:“娘,母亲去哪里了?”

七八天前,他们兄妹俩还是陈月娇带着的。他们对陈月娇还有一些印象,虽然那印象在逐渐模糊,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

杜恒霜的笑容不变,轻声道:“那不是你们的母亲,那是一个害了娘的人。她犯了错,自然要受罚。”

萧士及走上来,一手一个孩子将平哥儿和安姐儿抱起来,沉声道:“娘说的没错,那是个坏女人。若不是她,你们的娘就不会跟你们分开两年。现在她被陛下处罚,是罪有应得。”

诸素素跟杜恒霜和萧士及谈过有关陈月娇的问题,特别是如何跟平哥儿和安姐儿解释有关陈月娇的事。

毕竟陈月娇带过他们一年,虽然他们以后不会记得这件事,但是如果有人一直在他们耳边灌输有关陈月娇的事,那些话语却会成为这两个孩子的记忆。

人在三岁前的记忆本来就是不会保存的。但是有些人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记得三岁以前的事,其实不是真的记得,而是在成长过程中,被成年人不断灌输幼时情景的结果。这些话语不断重复,被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记下,后来就以为是自己的真实记忆。其实不过是被人转述过的往事而已,并不是你真的记得三岁以前的事。

所以诸素素就提醒杜恒霜和萧士及,与其以后被别人利用,给两个孩子灌输有关陈月娇的往事,还不如杜恒霜和萧士及两个人主动给两个孩子说起此事。

跟大禹治水一样,堵不如疏。

他们两人要避讳此事,一直避而不谈,以后两个孩子从别的人那里接受到有关陈月娇的事情从而被洗脑。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平哥儿和安姐儿听爹和娘都这样说,果然都信了,忙问道:“那个坏女人为何要害娘?”

杜恒霜看了萧士及一眼。

萧士及有些不自在,避开杜恒霜的眼神,对平哥儿和安姐儿道:“因为她想抢走平哥儿和安姐儿的家,让你们的亲生娘亲无家可归。”

平哥儿和安姐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杜恒霜嗔道:“大晚上的,不要说那么多可怕的事。”说着,从萧士及臂弯里抱过安姐儿,对杜恒雪道:“雪儿。今天跟姐姐和两个外甥一起住。好不好?”

杜恒雪看了看萧士及。

萧士及忙道:“我还有事,今天在外书房歇着。雪儿,你就在这里帮帮你姐姐吧。”

杜恒雪笑了笑,点点头。“姐夫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两个孩子的。”便和杜恒霜一起往里屋走去。

当天晚上。杜恒霜、杜恒雪。还有平哥儿和安姐儿,四个人一起睡在宽敞的拔步床里。

两个孩子睡在中间,杜恒霜睡在里面。杜恒雪睡在外面,居然一点都不拥挤。

第二天天刚亮,杜恒霜就醒了过来。

一侧头,看见两个孩子微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红苹果一样的小脸,精致的睡颜,一切美好的跟梦一样,不像是真的。

杜恒霜侧身而起,轻轻在两个孩子额头如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

再抬头,杜恒霜却发现杜恒雪不在床上。

大清早,天还没亮,她去哪里了?

杜恒霜从床脚绕过,来到床侧跻上鞋,披了薄氅出来。

欧养娘和知数已经回萧宅去了。

他们本来说是要昨天回去,结果在杜恒雪的婆家耽搁了时间,回来杜家之后,就直接睡了,今天再一起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所以留下来的这些丫鬟婆子,都不是做细活的。

外间还是有丫鬟婆子守着,门口也有人开始洒扫。

天才蒙蒙亮,庭院里飘散着淡紫色的雾霭。

厨房里升起了袅袅的炊烟,食物的香味在庭院里盘旋。

杜恒霜站在门口微笑,问旁边站着的婆子,“看见雪儿了吗?”

那婆子忙道:“回夫人的话,二姑奶奶在厨房做早食呢。”

杜恒霜笑着点头,“我去看看。”然后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以后称二小姐。谁要叫二姑奶奶,我扣谁的月例。”

院子里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会心的微笑,齐声应是。

看见杜恒霜的背影走进了厨房,在廊庑底下垂手侍立的几个丫鬟婆子才笑着互相递小话。

“幸亏咱们夫人赶回来了。不然的话,二小姐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就是就是。咱们昨儿也在孙家看见了,啧啧,二小姐简直连咱们这里的三等丫鬟都不如。一家子大大小小,包括那两个小蹄子,居然都要二小姐伺候。他们怎么有那么大脸?也不怕得罪了我们夫人,一巴掌拍不死他们!”

“嗐,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夫人也是不容易。若是她真的回不来,被那位算计了,如今二小姐,就只有被人挫磨的份儿。你以为,那一位能这么好心,和我们夫人一样心疼二小姐?”

“是啊是啊。咱们夫人是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侯爷也回来了,夫人也封了一品侯夫人,咱们搬去侯府,又是长安城一等一的人家,谁敢看不起我们?——孙家那等不上道的人家,咱们撇清还来不及呢……”

仆妇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杜恒霜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杜恒雪专心致志地在揉面做早食。

一双手虽然小,可是揉起面来似模似样,力度正好。

厨娘尴尬地蹲在一旁,只能在灶下烧火。

杜恒霜笑道:“雪儿,早上做什么好吃的?”

杜恒雪抬头,看见是杜恒霜起来了,忙道:“姐姐,你病刚好,去多睡一会儿啊。我这里马上就好。我做了莲子芡实粟米粥,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油香胡麻饼,是给姐姐吃的。还有双拌方破饼,菰米饭配野鸡崽子汤,是给姐夫吃的。樱桃毕罗,蒸饼,水晶饭和御黄王母饭,是给平哥儿和安姐儿吃的。”

杜恒霜看见案板上摆得满满的吃食,诧异地问道:“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在灶前烧火的厨娘忙接话道:“确实是二姑奶奶做的。奴婢进来的时候,二姑奶奶已经忙乎半天了。”

杜恒霜先纠正那厨娘对杜恒雪的称呼,“以后要叫二小姐,不要再叫‘二姑奶奶’。”

那厨娘也是精乖人。虽然不明白。但是马上应是,也不多嘴多舌地问。

杜恒雪揉面的手停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揉了起来,对杜恒霜的吩咐不置可否。但是也没有出言反对。

杜恒霜便问道:“你寅时就起来了?”(寅时是早上三点)。

杜恒雪笑了笑。“是啊。习惯了。不起来反而睡不着。”

在孙家,她天天是这个点起来给孙家一家人做早食。

“这些早食,都是孙家太太教你的?”杜恒霜指着案板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物问道。

杜恒雪摇摇头。“太太只教了我生火、淘米、揉面,还有把饭菜做熟。——这些东西,是我自己看书琢磨出来的。”

很快天已亮了,萧士及也来到后院。

杜恒雪和杜恒霜一起招呼他吃早食。

两个孩子听见爹娘的声音,也吵嚷着要起来,跟杜恒霜、萧士及和杜恒雪一起坐下吃早食。

满桌子的早食还散发着热气,香得让人食指大动。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坐下来开动吃了起来。

杜恒霜笑道:“雪儿,你要把他们惯坏了。以后没了你,他们要不吃饭了怎么办?”

杜恒雪一本正经地道:“姐姐,若是你不嫌弃,我给你和你的两个孩子做一辈子饭。”

杜恒霜被噎了一下,忙拿绢子擦了擦嘴,嗔道:“大清早说什么胡话呢?快吃,吃完咱们回萧家收拾东西。”

杜恒雪低下头吃饭不提。

这边孙家的早上,却是一派鸡飞狗跳。

孙耀祖一睁眼,发现已经天光大亮,顿时恼了,大声叫道:“雪儿!你作死啊!为何不早些叫我起床?!快点给我把衣衫鞋袜拿过来,还有早食,我要吃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要二十四种馅料都不重样!”

半天没有人回应。

反了你了!

孙耀祖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暴喝一声,“杜恒雪——!”

知书慌慌张张从值夜的暖阁跑进来,道:“大爷,有何吩咐?——少夫人跟着大姑奶奶回萧家了,不在家里。”

孙耀祖这才想起来,雪儿不在家里。

愣了半晌,他对着擦脂抹粉的知书斥道:“既然少夫人不在家,你为何不叫我起来?我去衙门迟到了怎么办?——早食呢?还不快给我端上来?”

知书委屈地道:“奴婢不会做厨房里面的活儿。”而且她还怀着身孕呢……

知书将手放在了小腹上。

孙耀祖一股气没有发出来,冲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穿衣裳,大叫道:“娘!我还没有吃早食!”

孙许氏在上房里屋听见,迷迷糊糊地回话道:“雪儿又偷懒了?今天又要罚她洗被单才是……”

孙正平已经起来了,坐在窗前看书,闻言道:“你快去做早食吧。雪儿昨天回她姐姐家了。”

雪儿前几天回杜家的时候,孙耀祖也跟着过去了。

孙家的饭菜都是葵婆做的。

可是昨天杜恒雪一走,葵婆马上辞去,宁愿一个月的佣金也不要了也要走。

孙许氏当然没有拦着她。

只是葵婆一走,就没人做饭了。

孙许氏只好咬牙爬起来,大声道:“知书呢?让知书去做早食!”

孙耀祖在外面恼道:“她要会做,我还会来叫娘?!”

孙许氏大怒,掀开被子披了件外衫就闯了出去,正好看着知书娇娇怯怯站在孙耀祖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孙耀祖。

孙许氏沉下脸,“知书,还不去做早食?”

知书委委曲曲地道:“老夫人,奴婢不会做厨房里面的活儿。奴婢从小是服侍少夫人的。”

孙许氏嗤笑道:“连你们家少夫人我都降服得了,我还奈何不了你这个贱胚子?——滚!快去做饭!”

第202章 决意

知书从来没有见过孙许氏这样严苛的面容。或者以前也有过,但是那幅面容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少夫人的。

那时候她看着这副面容幸灾乐祸,现在却吓得直发抖。

“老夫人,奴婢还有身孕……”知书只好祭出最后一张保命符。

孙许氏怒道:“少跟我来这套!我儿子这般出息,要多少孙子没有?谁稀罕你这个贱籍胚子生的贱种!”

孙耀祖听着不高兴,拉长声音道:“娘——!那是我的儿子,您怎么这么说话?”

孙许氏挺直了腰杆,一脸威严地道:“我哪里说错了?还是你真的在乎丫鬟生的婢生子?”

孙耀祖背着手道:“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的种。娘,都是您的孙子。”

“嫡出庶出能一样吗?你念书念傻了吧?”孙许氏很是不高兴。她抬举知书,是为了咯应杜恒雪,可不是真的就看得上知书那个轻狂样儿。

孙耀祖看了看天光,不想再纠缠,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快去做早食吧。”

知书没办法,只好一步一挪地走进厨房。

看了看那个黑黢黢的灶膛,她蹲了下来,试了十几次,将自己弄得满脸黑灰,也打不着火。

孙耀祖在上房饿得眼前金星直冒,恨不得拆了房子。

怒气冲冲来到厨房,问道:“你做烧尾宴吗?怎么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一粒早食做出来?”

厨房里面。一个满脸黑灰的人侧过头,哭丧着脸道:“大爷,我还没点燃火呢……”

孙耀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我不吃了,我去路上买了吃!”

孙许氏听了,快步追出来,发现孙耀祖已经骑马远去了,恨得在门口跺脚道:“家里有的是吃的。还要出去买了吃乱花钱。真是败家子儿……”

然后来到厨房。看见知书还蹲在灶膛前打火。

虽然很是生气,但是想到如果不教会她,以后这些活儿就要自己做了。

自从杜恒雪进门,孙许氏觉得自己应该享媳妇的福了。便撒手做了大掌柜。

而杜恒雪以前虽然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并没有做过这些事。但是她自己本性聪明,又学得专心,孙许氏略一指点。她就能举一反三,一手菜做得出神入化,连外面状元楼最好的席面,也比不过她的水准。

孙许氏这一年,过得当真是舒心畅意,扬眉吐气。

突然要被打回原形,回到自己做饭、洗衣、收拾屋子、洒扫庭院的日子,孙许氏很是不习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人皆如此。

孙许氏只好耐着性子,开始教知书和青儿做饭。

可是知书和青儿比杜恒雪好像笨了许多倍,孙许氏一直教到孙耀祖晚上从衙门里回来了,知书和青儿两个人连点火都没有学会。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孙许氏在心里哼了一声,只好自己重操旧业,开始生火做晚饭。

孙正平整整饿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坐下来也不说别的,夹起菜就吃。

可是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拿筷子指着那团烧得黑乎乎的菜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孙许氏瞧了瞧,“清炒茼蒿杆儿。”

孙耀祖也尝了一口,连忙吐了出来,道:“娘,咱家是没油了,还是没盐了,这样寡淡,又一股焦糊的怪味儿,让人怎么吃得下饭?”说着,又嘀嘀咕咕地道:“雪儿做的菜,比这不知好吃多少倍。”

孙许氏大怒,拿筷子敲着桌子道:“你们俩反了!老娘我这样做菜,做了十几年,你们不也吃得高高兴兴?如今才一年没有吃我做的菜,你们就吃不惯了?——赶紧给我吃完!不然就等着雪儿回来你们再吃饭吧!”

孙耀祖看着满桌子看不见颜色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没有,将筷子啪地一声扔到桌上,起身道:“我去接雪儿回家。”

知书和青儿站在屋角,看着这样的饭菜,也一点胃口都没有。

孙许氏看见这些人都不吃,自己也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结果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

孙家的晚饭不欢而散,不过想着杜恒雪马上就回来了,饿一天也无所谓。

这边杜恒霜和萧士及终于带着一行人回到萧家。

龙香叶由龙淑芝和萧泰及掺扶着,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萧嫣然站在他们三人身后,低着头,尽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大门台阶下面的场地上,黑压压站了一排的人,当先是萧义,带着欧养娘、知数,和一干大房的仆役下人,也在等候他们归来。

看见杜恒霜和萧士及一人抱一个孩子从车里下来,萧义、欧养娘和知数带头跪了下来。

“恭迎侯夫人回府!”声音响彻云霄。

杜恒霜含笑点头,“各位有心了。”

龙香叶眼含热泪,由龙淑芝和萧泰及扶着,从台阶上快步走下来,来到杜恒霜身边,抓着她的胳膊道:“霜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他们说你被流民掳走了,我死活不信……”

萧士及神情大变,厉声道:“娘,您说什么胡话?霜儿明明是被陈月娇那个贱人骗到庄子上藏起来的,连陛下都下旨申饬,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龙香叶瑟缩了一下,嘟哝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冲我吼什么?

杜恒霜神情未变,笑着道:“侯爷,这事确实不怪婆母。一样米养百样人,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的都有。总不能别人说一句话。我们就要当根针。前儿我刚回来,就听说婆母跟人私订终身了。我虽然惊讶,但是我其实一个字都不信。——除非那人能拿出婚书一样的证据。”

龙香叶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眼眸深处的那一丝得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嘴唇翕合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恒霜。——她威胁她!一个做媳妇的,居然敢威胁婆母!

龙淑芝在旁边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大嫂,这话真的是听别人说的?不知是听哪个别人说的?——别不是大嫂您自己编出来的吧?”

杜恒霜看了龙淑芝一眼,“这位是谁?——恕我眼拙,不认识。”

龙淑芝涨红了脸。她嫁给萧泰及两年。可是正正经经的明媒正娶。后来还当了一年的伯爵夫人,如今才刚刚“卸任”,正是满心不自在的时候,杜恒霜居然装作不认识她!

萧泰及不想大哥、大嫂一回来就闹得剑拔弩张的。再说他们还要一起去侯府住呢。闹僵了怎么还住的下去?就打圆场道:“大哥、大嫂。咱们先进去说话吧。”

杜恒霜点点头,转头对萧士及道:“侯爷,我早想好了。咱们搬到侯府之后,这所老宅还要留人打扫收拾。旁边的这所院子,应该推倒了建一所家庙。——二弟妹死得冤枉,她在天有灵,必是想看到害她的人遭报应。咱们同是萧家人,不可太过厚此薄彼。可以将二弟妹的灵位供奉在家庙,以后若是有人愿意,可以在自己的家庙里清修,为家人祈福。”

萧泰及只好应是,然后道:“大嫂,她是龙淑芝,是我续娶的填房。大嫂以前见过她的,想是贵人多忘事,忘了她了。”

杜恒霜上下打量龙淑芝一眼,笑道:“原来是你。我当年不是说过,你回去,从此不登我们家的家门,我就饶了你。若是你再来我们家,后果自负。”

若是龙淑芝没有在杜恒霜一回来的时候就找茬儿,杜恒霜也懒得提当年的事。

可是她自己不识相,就不要怪别人打她的脸。

那时候龙淑芝年岁还小,在萧家住着,一心帮着龙香叶整治杜恒霜,落了不少把柄在杜恒霜手里。

不过龙淑芝自恃过了这么久,杜恒霜的内室在她嫁进来之后,曾经被她搜了好几遍了,那些把柄肯定都没有了,就故作不知地道:“大嫂有说过这话吗?我真的不记得了。大嫂,不管怎么说,我们伯爷是侯爷唯一的亲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嫂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杜恒霜笑道:“我倒不知你们二爷还是伯爷,敢问是陛下什么时候封的?”

龙淑芝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萧泰及的伯爵早已被夺爵了。

萧士及从杜恒霜手里接过安姐儿,两手抱着两个孩子,对杜恒霜道:“咱们进去吧。东西要怎么收拾,都等着你拿主意呢。以后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你说了算,可是要麻烦夫人能者多劳了。”

杜恒霜笑道:“侯爷有命,莫敢不从。”说着,带着妹妹杜恒雪,和萧士及一起,从龙香叶、龙淑芝和萧泰及身边擦身而过,从大门里面进院子里去了。

萧家的下人都被“老夫人跟人私订终身”这个劲爆的消息吸引住了,先前龙香叶说杜恒霜“被流民掳走”的话,立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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