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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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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裴敦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个《齐律疏议》,是大齐的律法,他是晓得的,但是没有平哥儿知道的仔细。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平哥儿和阳哥儿将他从牛角尖里唤了出来。

他是士族出身,只不过从十几岁就离开家族,去往岭南谋前程。

这些家族里承继家业的次序问题,经平哥儿一提醒,他就回过味儿来。

但是梦儿这些年的眼药不是白上的,他又觉得梦儿说得也有道理,嫡子和原配夫人都是盼着他快快死去……但是阳哥儿的引申推论,平哥儿的引经据典,证明庶子和小妾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都很有道理。

想来想去,他突然恨自己为何有这么多儿子。

以前没儿子的时候,他只盼能多生儿子,哪怕是婢生子、外室子都无所谓,只要有儿子就行。

儿子多了之后,他却渐渐害怕自己的位置被儿子取代……

或者,那些立了太子的皇帝,都是他这种心态吧。

可惜他又不是皇帝。真是想太多了……

阳哥儿在心里默默地鄙夷封裴敦。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起来。

杜恒霜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封府的时候,都不希望再回来了。

这家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娘,幸亏咱们家没有庶子、姨娘啥的,不然真是难整。爹那个样子,说不定也会和那封大都督一样,过几年就开始抽疯,防着这个,防着那个,最后看谁都像是敌人。”阳哥儿笑呵呵地对杜恒霜说道。

平哥儿瞪了阳哥儿一眼,“有你这样说爹的吗?回去我去爹那里告一状,一顿板子少不了你的。”然后又看向杜恒霜,一本正经地道:“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也得小心点儿。若是爹‘临老入花丛’,老房子着了火,可更是麻烦。——我会帮娘看着爹的。”

“哈!你还说我!你这么说爹,我也去告状去!”阳哥儿笑着跟平哥儿打闹,嘻嘻哈哈地十分热闹。

到底是年轻人,一旦从一段感情中抽身出来,恢复得也快些。

杜恒霜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了,没大没小的。你们的爹还是有分寸的。若是这点分寸都没有,他也到不了今天的地位。你们爹爹不像封大都督,有家族庇佑,所以就算脑子不清楚也无大碍。而你们的爹,他是什么都要靠自己,一旦出错,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他能为咱们一家大小挣下这样大的家业,还能护住咱们所有人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做人要知足。”

“是。娘。”两个儿子忙正色说道。

……

而封家,自从杜恒霜带着两个儿子来做客之后,气氛就不一样了。

大都督封裴敦从梦儿的院子里搬了出去,一个人住到外院的外书房。只有自己的亲随伺候,内院的丫鬟婆子一个都不许去他的外书房。

平日里饮食也是由他的人亲自照料,杜绝了内院女人可以做手脚的机会。

邵氏虽然无所谓,但是看着封裴敦也疏远了梦儿,却是她高兴看到的。

她就知道,有了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求杜恒霜总是没有错的。

梦儿见自己辛辛苦苦数年的努力,却被杜恒霜几句话就给摧毁了,也深恨杜恒霜,只是杜恒霜离她的世界太远。她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报复杜恒霜。

封裴敦住到外院之后。独寝了几夜。觉得十分难捱,就找了外院飨客的那些伎子过来侍寝。

没想到不到半年,他就染了一病,下身奇痒。慢慢长满米粒大小的红斑,后来又逐渐隆起,形成黄豆大小的硬结,很快又溃疡起来。

他开始没有在意,又因为染病的地方不可告人,就自己用清水冲洗,后来慢慢支撑不住了,开始低热、头痛,全身酸痛。

病成这个样子。他越发害怕内院的那些女人会趁他病,取他命,也不许人告诉邵氏和梦儿知晓。

这样只拖了半个月,就全身溃烂,躺在床上无比痛苦。

他的下人见势不妙。才偷偷去报与邵氏知晓。

等邵氏急急忙忙请了郎中回来,才发现封裴敦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郎中一看封裴敦的样子,忙吓得一退三尺远,捂着鼻子道:“他这是花柳病,已经没得治了,赶快处理后事吧!”一边说,一边已经夺门而逃。

邵氏听说是花柳病,顿时气得面色铁青,恼道:“把大管事给我叫来!——老爷在外院住了半年,就得了这种病,他这个大管事,是怎么做的?!”

那大管事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打听消息。

封裴敦好着的时候,他当然可以不甩邵氏的面子,只听封裴敦一个人的话。

可是现在知道了封裴敦病入膏肓,连郎中都放弃救治,这个家,接下来该谁当家做主,不用多说了吧?

大管事哆哆嗦嗦走上前来,问道:“大夫人,您有何吩咐?”

“我问你,老爷是如何……染上这种脏病的!”邵氏气急败坏地问道。

那大管事忙道:“老爷这些日子,只招了外院飨客的伎子侍寝,并没有去外面的青楼吃酒。”

那就是出在家里飨客的伎子身上了。

邵氏忙道:“赶快把那些伎子都送到庄子上去,别让她们跟人接触,说她们生了脏病,隔离起来。”

大管事忙去处置。

邵氏一刻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忙忙地吩咐了封裴敦的几个小厮,让他们尽心伺候,自己迅速回到自己的院子,给宫里的封娘子送了一封信。

第二天,封娘子就出宫来了,问邵氏:“怎么啦?我堂哥有事?”

邵氏脸色阴郁地道:“他病了。——脏病,郎中让准备后事。”

封娘子吃了一惊,“怎会如此?堂哥去花街柳巷了?”

邵氏摇摇头,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封娘子听了,也无语半天,道:“那算了,是他自找的没趣,该!”眼珠子转了转,将手搭在邵氏肩上,“……你我好久不见了,进去说话吧。——嗯?”

邵氏半低了头,跟着封娘子进里屋说话,吩咐外面的丫鬟道:“好好看着门。我和封娘子有要事商谈,谁来都不许进。”

那丫鬟知道利害,忙点点头,去到门口坐着,将大门带上。

……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两人才从屋里出来。

封娘子道:“我先回宫了。你别急,他就快没了。到时候,我接你去我的宅子里住着,咱们两人才过得乐呵呢。”

邵氏满怀希望的点点头。这几年,若不是封娘子在她身边,她真要疯了。封裴敦伤透了她的心,她看所有男人都如粪土。

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封裴敦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邵氏被人叫醒,并不惊慌,忙吩咐人敲云板,糊大门。给各府报信,包括宫里面。

封裴敦死的时候,他还没有给自己的儿子请封过世子。

他一过世,封娘子就帮邵氏的儿子递了请封的奏章上去。

永徽帝看在封娘子面子上,没有为难封家,顺利封了邵氏的嫡长子承袭封裴敦的爵位。封裴敦岭南大都督的官职,因何岭南土司有关,也一并授给了邵氏的儿子,不过授给了她的嫡次子。

永徽帝的圣旨和恩赏送到封伯爵府的时候,梦儿才知道已经大势已去了。

她竟然都不晓得封裴敦昨夜已经过世了!

和邵氏比。她这个妾室果然是附在男人身上的浮萍。

一失宠。或者男人一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十分痛苦,冲到封裴敦的灵前哭得非常凄楚。

邵氏已经忍了梦儿十几年,终于不必再忍下去。

封裴敦的葬礼还没结束。就有流言传出来,说梦儿以前是封裴敦堂弟的侍妾,还给封俭生过一个儿子,除此以外,她做过妓女的事情,也被人再次挑了出来。

这些事情过了这么久,又一次被提了出来。

以前封裴敦在的时候,他不在乎,别人想搞风搞雨都不成功。现在他死了。这些传言就起了大作用。

封裴敦的灵前,邵氏一脸悲愤地对梦儿道:“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堂弟的侍妾,也给他生过儿子,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也忍了。没想到。你还做过妓女!——别的我能忍,唯独这一条不能忍。我们封家的门楣,不能被你这种人玷污了。你给我走!带着你的儿子,远远地离开封家,离开崇康坊!”邵氏指着大门说道。

梦儿大惊失色,扑倒在邵氏跟前苦苦哀求:“大夫人,我没有……我的儿子都是大都督的种,不信您可以滴血验亲!”

“不必了。这些事情,说穿了就不好了。”邵氏淡淡摇头,“来人!把梦儿和她生的儿子赶出去!——当然,你在封家这么多年服侍老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白赶你走。这里有一份长安南城的房契,还有一千两银子,你拿去,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但是封家确实容不下你们了。”

※※※

《唐传奇》里面的《霍小玉传》,就是她的王爷爹一死,她和她极受宠的舞女姨娘就被嫡母和嫡兄赶出家门,也不许她用他们家的姓,后来霍小玉沦为教坊暗娼。

……

ps:

《齐律疏议》就是《唐律疏议》,这是里面的原文。俺一直说的“嫡庶分明”,就是从法律制度上来说的。就跟现代社会的“一夫一妻”制一样。嫡庶分明从法律制度上来说,就是嫡出相对于庶出,有绝对的继承权,所以有这样法律制度的社会背景,就是“嫡庶分明”。秦汉唐都是这样的背景,宋以后,法律明确规定诸子均分家产,明清更是如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嫡庶已经没有差别。嫡子和庶子在财产继承上,没有优势。所以嫡庶之间的矛盾,其实在明清时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激烈。嫡庶矛盾最激烈的,还是唐宋时期。那时候的争斗,真是要死人才见效的。从法律制度的规定就能看出端倪。所以有些人不要看见俺写了一些家庭里面的嫡庶争斗,就说跟俺“嫡庶分明”的设定不合。俺只想反问一句,亲,如果你看现代文,在作者说设定“一夫一妻”的背景下,看见了男人有小三,包二奶等情节,会不会也说作者乱写?会不会大骂作者,明明设定“一夫一妻”,怎么会有小三?!呵呵,是不是很荒谬?——

第800章 赌徒

邵氏的话,顿时如同晴天霹雳劈在梦儿头上。

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邵氏,满脸的血色倏然褪去,身躯微微颤抖,摇摇欲坠。她曾经想过,邵氏可能会赶她去庄子上,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邵氏连她的儿子都要赶走!

“他们可是老爷的儿子!老爷尸骨未寒,你就这样对待他的儿子,你不怕你死了之后,无颜去见老爷?!”梦儿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胆子就大了一些。当着众宾客的面叫了起来,又指着被邵氏养大的穆夜来的儿子道:“他也是庶子,你怎地不把他赶出去?!”

“我又没说他们不是。”邵氏淡淡地道,“也没让他们改姓,你还要怎样?按照律法,老爷过世,我有两个嫡子,家里的产业,都由嫡子承继。至于老爷的爵位和官职,你刚才也听见了,陛下谕旨,分封给我的大儿和二儿。至于你们,老爷不在了,还住在这里做什么?你三夫人,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这个家的主母对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晨昏定省,你儿子没有,你更没有。你说,你不把我当主母,你儿子不把我嫡母,我又有什么理由要照顾你们?”

顿了顿,邵氏又指着穆夜来的儿子道:“至于二夫人的儿子,当然也要分出去的。我也给他一所宅子,一千两银子,让他出去一个人单过。”

一个十几岁还没有成亲的少年,就这样离开家,住到外面,能过得好还是坏,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邵氏这些年并没亏待这孩子,但是她也不想再看见他。

梦儿面上一抖,明白邵氏这是将多年的怨气发作出来了。

当年封裴敦活着的时候,邵氏被她挤得连站的地方几乎都没有。自从她进门,邵氏就跟守活寡差不多。十几年来。她自己过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可曾想过邵氏会如何想呢?

也许她想到了,也不在乎吧……

在她眼里,只要讨好封裴敦就可以了。

有封裴敦。就有她的一切,也有她儿子的一切。

她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封裴敦最后会连她和她的儿子也疏远了。

明明只要他厌弃嫡系那一房就可以了,为何连她这一房都厌弃了!

梦儿想到“进谗言”的杜恒霜,还有她两个兔崽子,更是恨得牙痒痒。

可惜杜恒霜已经回了范阳,和家里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哪里想到她一句话,就能让她和她的儿子天都塌了!

梦儿还想再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些利益,把封家宗族搬出来为自己说话。世家大族。总是重视子嗣的吧?

结果早就对她恨之入骨的封二伯母站出来道:“你就别不知足了。当初你是几两银子买回来的丫鬟,在我家里勾引我儿子,将我好好一个儿子勾引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后来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你被卖入青楼,也是活该!要说你最后攀上我大侄子。也算他心善,你命好。结果你还不知足,做妾室还不能满足你,非要去痴心妄想嫡子的待遇,还想把嫡子压下去,好为你那几个兔崽子谋前程。——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贪心不足的东西!我大侄媳妇有哪里对不起你的?照律法来说,她把你们几个人光着身子赶出去都没有人说个不字。但是她还给你们宅子。让你们有瓦遮头,还给了你们银子,不至于饿死在外头。这样贤惠的主母,到哪里找去?!”

梦儿被封二伯母骂得面红耳赤,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封二伯母一直是她主子,从她还是个小姑娘。被卖到封二伯父家做小丫鬟开始,封二伯母就是她的主子了……

邵氏早料到梦儿要出这一手,因此早早地把封二伯父和封二伯母请了来。

他们两人在封氏宗族还是有些地位和份量的,又加上邵氏的儿子承袭了爵位和职位,封氏宗族当然是向着邵氏的。

要说儿子。封裴敦又不是没有嫡子?

对于大齐的世家大族来说,庶子只不过是备胎而已。给碗饭吃养大就行,更何况梦儿的几个儿子从小到大过得不比嫡子差呢……

梦儿见没人再为她和她的儿子说话,知道若是再纠缠,惹恼了邵氏,说不定连宅子和银子都没有了,只好悻悻地住了嘴,从邵氏手里接过房契和银票,带着孩子离开封伯爵府。

她自己这些年也有些私蓄。

邵氏并不是那等赶尽杀绝的狠人。她允许梦儿带走自己的衣裳首饰,还有多年来积攒的私房。

几个孩子的衣裳用度也都让梦儿带走了。

若是梦儿能够精打细算,省着点儿过,将四个儿子养大,再娶上媳妇,也能晚年无忧,过上老封君的日子。

可惜梦儿能省着点儿过,她的儿子不肯。

一家五口住到南城,吃穿用度还不能俭省,一千两银子不到两年就花得精光。

“娘,给我银子,我要去翻本!”梦儿的大儿子回到家里,恶狠狠地道。

梦儿不肯,大叫道:“你别想再去赌了!咱们家能有多少银子让你赌?就连饭都要没得吃了!”

“没得吃就没得吃!只要我能翻本,咱们能过得比大哥他们还要舒服!”梦儿的大儿子这两年在长安南城跟着那些人混,已经染上赌瘾。

“没有银子了!不信你自己去看!”梦儿气得直哭,深深后悔自己怎么生了这个败家精!浑然忘了当初她刚生下这个大儿子的时候,那股欣喜若狂的心情。

梦儿的大儿子进去寻了一圈,确实没有银子了,便把心一横,将房契偷了出来,拿到当铺当掉,继续去赌。

本来翻了本,可是他还想更多,结果幸运之神没有再光顾他,下一把,他把刚才赢回来的又输出去,而且输的精光。连当票都输掉了。

这孩子还要赌,赌场的人见他身上的油水都榨光了,也不让他再赌,将他打了一顿扔了回去。

他被打得浑身是伤。回家不久,就有人来收房子。

梦儿这才知道,他们的房子都被大儿子拿去赌输了,恨得牙痒痒,可是看见大儿子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舍得再让他伤上加伤。

一家五口人被人赶了出去,在街头做几天乞丐之后,梦儿的大儿子因为伤势复发,又没有钱看郎中,一命呜呼了。

将大儿子葬了。梦儿没有法子,想再次卖身为奴,可是牙婆知道她的过往,说没有人家敢买她。像她这样勾搭过小主子、大主子的丫鬟婆子,哪一家的主母都不敢买。——惹不起还躲得起。

大儿子死了。还有三个小儿子,都面黄肌瘦,也不会做活。

梦儿狠狠心,将这三个孩子送去做学徒,虽然天天被师傅打骂,但是到底有口饭吃,有瓦遮头。不会饿死。

孩子都送走了,梦儿自己也要吃饭。她不擅女红,也不愿意做粗活,这辈子最能耐的本事就是服侍男人,因此想来想去,还是去窑子里发挥特长去了。

只是三十多的女子还要跟十几岁、二十几岁的花娘们抢生意。她的日子也不好过罢了。

而这几年间,邵氏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又主持了分家,然后就住到封娘子府上去了。

寡居大嫂和立誓终身不嫁的小姑子一起住,互相照应。正是好事,就连封家人都极赞同。

邵氏的日子过得极滋润,自不用提。

这一日,封娘子很晚都没有回家,让人给邵氏送信,说宫里这些天有事,她暂时不回来了,让邵氏自己小心门户。

原来宫里面,媚娘出事了。

媚娘自从永徽十三年进宫,到现在永徽十五年,还从来没有侍过寝。

永徽帝对她不冷不热,也很少召见她。

这些日子,永徽帝得了一匹宝马狮子骢,放在马苑,让手下人驯服。但是一直驯服不了。永徽帝很是烦闷。

媚娘知道后,自告奋勇要代永徽帝驯服这匹烈马。

永徽帝一时兴起,便允了她,让她去驯马。

结果媚娘去了一趟马场,回来就说,她把那匹难得的宝马给杀了!

永徽帝怒不可遏,若不是太子齐治拦着,他就要提剑将媚娘给杀了!

“你……你……你不是说要驯马!怎地去杀了朕的狮子骢!——你以为有萧家做后台,朕就不敢杀你吗!”永徽帝气得脸色发白,用剑指着媚娘问道。

他持剑的胳膊却被太子死死握着,不许他再往前推进一步。

媚娘跪在地上,毫不畏惧地抬起头,道:“陛下,媚娘确实是去驯马。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召太常寺的官员一问便知。”

“宣太常寺寺丞觐见!”永徽帝扔下手里的利剑,瞪了太子齐治一眼,气喘吁吁地坐回到龙椅上。

太常寺的官员早就等在宫门外了。

楚媚娘在驯马场杀掉了陛下新得的狮子骢,实在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知道陛下肯定是要宣他们进来问话的。

太常寺的寺丞战战兢兢走进来,躬身道:“见过陛下。”

“你给朕说说,楚才人是如何驯马的?”永徽帝冷声问道。

那太常寺的寺丞低头道:“楚才人带了三样东西去驯马场。她带了铁鞭、铁锤和匕首。”

永徽帝坐直了身子,肃然道:“铁鞭、铁锤和匕首?这是要杀人吗?朕可从来不知道,驯马需要这三样东西?——楚才人,你如何解释?”

楚媚娘仰头看着永徽帝,大胆说道:“陛下,臣妾只是觉得,狮子骢桀骜不驯,一定要用非常手段。臣妾先是用铁鞭抽,它不服。然后臣妾用铁锤锤它脑袋,结果它还是还不服。臣妾就想,陛下要你这畜生,是骑马射箭用的。你既然不让人骑,还有什么用呢?于是臣妾就拔出匕首,最后一次威胁它。它还是置之不理,臣妾只好一刀宰了它。——陛下,不管是千里驹还是劣马,都要为陛下所用。如果用不上,留着反与人说嘴,带动更多的马不受驯服。而且浪费粮食,有百害而无一利。”说完。她定定地看着永徽帝,希望永徽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知道,永徽帝喜爱有才德的女子。这一次,恐怕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永徽帝真的如她想象的一样雄才大略。一定不会接受不了她的进言,甚至会因而对她赏识不已。

如果她料错了,也只会和现在一样,继续在冷宫里待着。在她想来,结果不会比现在的情形更糟了。

她觉得,她的日子已经在谷底。所以她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只会是向上的……

结果她发现,自己还是料错了。

永徽帝也静静地看着楚媚娘。

楚媚娘话里的意思,他完全听懂了。

这个小才人,说的根本不是驯马。而是借驯马之道,在跟他说用人之道。

为君者,最重要的一个品质,就是要会用人。

不然天下之大,事必躬亲。肯定要把自己累死。

而如何选拔合适的人才到合适的地方,是为君者最要学习的东西。

楚媚娘才学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她的眼光却是不容置疑的。手段更是雷厉风行,比男人还要果断。

永徽帝的目光飞快地瞟了瞟自己的儿子,见齐治满脸忧虑的表情,他的目光,几乎毫不掩饰地都在楚媚娘身上。

楚媚娘却在紧张地看着永徽帝。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太子齐治在看着自己。

对于自己的儿子,永徽帝非常了解。齐治很聪明,也很有见识,学识才干都是一等一的好,品行嘛,孝顺父母。宽厚仁德,今后应该是一代明君仁主。只是他的性子有些软弱,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震慑住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

比如安国公安子常、柱国公萧士及,还有东山节度使崔三郎,以及好些军中老将。

这些人。如今都臣服在永徽帝手下,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而等自己去世了,这些人还会不会一样老老实实在齐治手下做大将,就不一定了。

自己的妻子慕容兰舟当年也算是深谋远虑,将齐治送到范阳节度使府,跟萧家人住了几年,应该有几分香火之情。

但是永徽帝知道,这些情份,永远比不上权势对人的吸引力。

如果他还能多活几年,把这些骄兵悍将都熬老了,也还好说。

可是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经也是风烛残年,苟延残喘而已……

永徽帝再次看了看齐治脸上眷恋的表情,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楚媚娘一脸坚韧的神情,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样,这个女子,是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如果她有造化,以后自然知道如何回到齐治身边。

如果她没造化,她就为她今日的莽撞,赎一辈子的罪吧……

自从慕容皇后去世之后,永徽帝对女人的兴趣大为减少。

经常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召妃嫔侍寝,在男女之事上早就看淡了。

对于召楚媚娘进宫,他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他是真的不知道儿子会对楚媚娘日久生情。

齐治不满三岁就去范阳节度使府,那时候,楚媚娘大概是六岁。

在一起待了五年分别的时候,齐治也只有七岁,楚媚娘十一岁。

三年后,楚媚娘进宫,她十四岁,齐治十岁。两人已经三年不见。

谁也没想到,就楚媚娘进宫之后的这些年里,他们两人居然越来越“熟悉”了。

十七岁的楚媚娘如同姣花软玉一样娇嫩,十三岁的齐治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了。

永徽帝脸一沉,冷冷说道:“传旨,楚媚娘胆大妄为,杀死朕的宝驹,夺去她的才人之位,发于感业寺出家为尼!”

……

第801章 交换

楚媚娘被夺去才人之位,送往感业寺为尼的消息,杜恒霜还是从诸素素送来的信上知道的。

永徽十五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

范阳地处北方,秋天的景色是最美的。

一入秋,范阳后山满山红叶,映着苍蓝的天空,寥寥的白云,还有开始枯黄的草地,别有楸趣。

杜恒霜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带着筝姐儿,还有诚哥儿和欣哥儿两个儿子去范阳城外的香山上游玩看红叶。

筝姐儿是两年前被诸素素和安子常一起送到范阳节度使府的。

那时候,平哥儿已经离开安国公府,回到柱国公府一个人住。

安子常的安国公府和萧士及的柱国公府都在长安的崇康坊,两家府邸相隔不远。

因此筝姐儿更是每天两三次往柱国公府跑,又想跟平哥儿说话,每天都要见一见他,又担心他一个人在府里吃不好,睡不好,恨不得帮他打理府里的内务。

其实平哥儿哪里真的是一个人住?柱国公府那么多丫鬟婆子,管事随从难道是白吃饭不干活的?

只不过只有平哥儿一个人是主子罢了。

诸素素无论怎么说,筝姐儿都不听。而且安子常还觉得自己女儿可怜,千方百计护着她。

诸素素见不是事,才想起阳哥儿临走时候给他们出的主意,悄悄跟安子常商议了,两夫妻一狠心,就把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筝姐儿送到范阳节度使府去了。

诸素素对杜恒霜说,因担心自己女儿陷得太深,所以要把她跟平哥儿隔离开。

平哥儿在长安做官,筝姐儿来范阳,这样两人一时半会见不了面,时日长了,应该也就淡了。

因筝姐儿年岁不大。再说,杜恒霜家里还有两个双胞胎儿子,诸素素看着都比平哥儿好,年岁差得也不多。筝姐儿比诚哥儿、欣哥儿大半年而已。跟着俩小子应该能玩得来。

杜恒霜也很不好意思。觉得对不住筝姐儿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再说安姐儿出嫁了,她身边没有女儿,也着实不习惯,就一口答应下来,让筝姐儿跟她住,特意将自己院子的东跨院收拾了,给筝姐儿住。

杜恒霜住的正院非常大。一般院子,正房七间带左右耳房,然后东西厢房各五间。已经到了极点了。

但是杜恒霜这个正院,东厢其实是一个小跨院,从两间厢房中间的拱门隔间走进去,就是一个小小的两进院子。一进给筝姐儿住,后面那进其实跟后罩房的位置差不多。就给筝姐儿带来的丫鬟婆子住。

筝姐儿是安子常的掌上明珠,从小就是珠围翠绕,丫鬟婆子捧着长大的,这一次来范阳节度使府小住,也是带了一二十下人服侍。

诸素素见这样安排十分妥当,最后一点担心也消失了,郑重谢过杜恒霜。就跟安子常回去了。

也许是因为刚送走一个女儿,她刚回去,就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一次,安子常欣喜若狂,并且许诺绝对是最后一个孩子,以后再不让她生了。

诸素素气得捶了他好几下。终于决定,等这孩子生下来,她就给安子常“下药绝育”……

杜恒霜说的法子她试过,果然安大爷脾气大,只试过一次就不肯了。但是以后还是注意得多,回回都没有泄在里头。

只是看她居然又怀了孕,就知道就算不泄在里头,也是有风险的……

诸素素含泪开始做“药丸”,等生了孩子,就给安子常“补身”。

十个月后,诸素素生下第五个孩子。这一次是个男孩。她身边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尽够了。

安子常便开始每天吃“药丸”补身。

筝姐儿本来是打算在范阳节度使府住半年就回去。

结果没多久,她知道娘又坐了胎,然后在范阳又过得很开心,渐渐就不想回去了。每天跟诚哥儿、欣哥儿习练骑射弓马,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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