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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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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娘子试过几次,发现媚娘心性极沉稳,见事非常老道,也起了爱才之心,经常也跟媚娘说说比较复杂的朝堂之事。

媚娘更有兴趣,往齐治的院子跑得更勤。

这一日。封娘子说起朝堂和内宅的相似之处,忍不住对媚娘说了她家亲戚封裴敦的家事。

“其实一法通,万法通。内宅女子虽然眼界不大,但是揣摩人心的本事却与朝堂一般无二。我堂嫂封大夫人引梦儿进门,对付我堂哥以前的宠妾穆夜来。等收拾了这个穆夜来之后,她再接手打压梦儿这个新宠妾。和穆夜来比,这新宠妾梦儿的底子更薄,背景更弱,完全是捏在我堂嫂手心里。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你看。这跟那些朝堂男人们经常玩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媚娘听得若有所思。她想起来那一年在封家二夫人穆夜来的房里偷窥到她杀女时候的情形,现在又听到那封大夫人的手段,顿时有茅塞顿开之感。

“封大夫人需要有分穆夜来的宠。所以帮封大都督找了个新宠。只是这新宠,难道就没有意识到她只是大夫人手里的一杆枪吗?只要穆夜来倒了,她梦儿也捞不到好处的。”媚娘深思说道。

封娘子很是意外地看了媚娘一眼,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很多时候,就算知道,也要看有没有实力来抗衡。比如说梦儿,她的底子实在太差,所以当初我堂嫂才敢接她进门。若是我堂嫂不能拿捏她,却贸贸然将她接进来,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迎狼?我堂嫂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这么做啊。”

媚娘偏头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只要让封大夫人相信梦儿没有威胁就行了。至于梦儿是不是真的有杀手锏,那就看她自己想走到哪一步了。”

封娘子想了想,也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梦儿无论怎么做,她都不可能做正室,所以她对我堂嫂来说,完全没有手段可以制衡。”

媚娘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了一条计策,但是她不准备对这位封娘子说,她还不是很信任她。——最多和大表嫂说一说,也或者,她对谁都不说。

媚娘也一天天长大,逐渐明白有些话可以对人说,有些话最好什么人都不说。

她含笑转了话题,“封娘子是封家的嫡女,如何来给杜家做读师?据我所知,杜家是寒门庶族,封家,可是山东的士族门阀。您怎么会来给杜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做读师?”

封娘子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身份没什么重要,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居然就被媚娘这个小姑娘一眼看出其中的错漏。

怎么办?

她也不能直说啊……

封娘子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看把你伶俐的,其实我是跟你大表嫂来的,正好碰上这孩子,你大表嫂托我给他开蒙,我见他也怪聪明的,反正我也没事情做,就应了。”

“哦,原来你是大表嫂的客人?失敬失敬……”媚娘笑着道,“那我去找治儿玩了。刚才你让他写大字,我看他写得愁眉苦脸的。他年纪还小呢。”媚娘想给他说情。

封娘子笑道:“那你去教教他,我看你一手字写得不错。”

媚娘很是得意,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兴冲冲去治儿的厢房教他写字。

写完两个人就去后花园玩耍,还惹得诚哥儿、欣哥儿好奇,带着久哥儿跟他们一起玩,尽欢而散。

从此齐治就在范阳节度使愉快地住了下来。

照顾日常生活有养娘、丫鬟和婆子,教念书有封娘子,但是齐治最爱听的,还是媚娘给他进行的再讲解。就是他们俩一起听完封娘子的课之后,媚娘再给他讲一遍的意思。

转眼到了永徽六年夏天,齐治这一行人在范阳节度使也有半年了。

杜恒霜也经常往宫里送信。向皇后娘娘通报齐治的情形,好让皇后娘娘放心。

萧士及也经常带齐治出去,跟外院的几个大孩子一起玩,或者出去骑马。或者打马球,又或者是打猎,齐治过得如鱼得水。

这一天,阳哥儿在外院午睡的时候被门外的知了吵醒了,不想再睡,他悄悄爬起来。看了看门口的小厮个靠着门板睡得东倒西歪,便偷偷穿好衣衫,从外院溜了出来,回内院去了。

守内院的婆子正好离开了一会儿去方便,帮她看二门的小丫鬟不敢拦着二少爷阳哥儿,只好装睡着了,让阳哥儿偷摸回了内院。

他很谨慎,先去娘亲的上房探了探,知道娘亲正在午睡,封娘子好像也在这里陪着娘亲。

阳哥儿这才放心大胆跑到曾太夫人杨氏和小杨氏住的院子。找楚媚娘说话。

“二少爷,媚娘不在这里。”看院门的婆子笑眯眯地道,指了指齐治住的院子,“媚娘几乎每天都去表少爷的院子玩耍呢。”还对阳哥儿挤了挤眼睛。

阳哥儿一听,转身就往齐治住的院子跑。

这个院子的管理是内松外紧,寻常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当然。萧家的孩子们不在此列。

所以阳哥儿很顺利地进去了,顺着婆子的指引,他来到媚娘和齐治所在的东厢房,也是齐治的书房。

这个院子的东厢很大,有四间大屋连在一起,跟寻常人家的上房一样大。

阳哥儿见门口的小丫鬟也是东倒西歪地在打瞌睡,便对里面正在做鞋底的齐治的养娘打了个手势。

那养娘见是萧家的二少爷来了,也没有多嘴,就笑眯眯地指了指里面的屋子。

阳哥儿心里一喜,蹑手蹑脚地往里面屋里走去。

那屋子挂着豆绿撒花软绸帘子。并没有掩得严实,有过堂风吹过,那帘子被掀开一个角,正好让阳哥儿看到,里面南窗底下的长榻上。并头躺着治儿和媚娘两个人。

治儿虽然比媚娘要小三岁,但是他胖,所以并不显得个儿小。

此时媚娘的一只手正伸到治儿的脸上,捏着他的鼻子,一捏一放,治儿就咯咯地笑,对这个游戏很是开心。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媚娘问治儿,“你热不热?渴不渴?大表嫂那里有冰的绿豆沙,要不要我去要两碗过来?”

治儿翻个身,将胖胖的脑袋扎在媚娘怀里,道:“表姑不要去,在这里陪治儿。治儿不要喝冰绿豆沙,治儿只要表姑陪。”

媚娘含笑拍着他的肩膀,连声道:“好好好,表姑在这里陪着治儿,哪里都不去,好吧?”

治儿开心地笑了,在媚娘怀里拱来拱去,很是欢喜。

阳哥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发酸。以前只有他有这样的待遇,媚娘做什么要对那个小胖子那样好?

小胖子没有他高,没有他瘦,也没有他好看,而且小胖子爹娘都不在他身边,哪里能比自己强?

阳哥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轻轻咳嗽一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强自推着笑问道:“你们在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媚娘抬头,看见是阳哥儿进来,惊喜不已,马上从榻上下来,拍着阳哥儿的肩膀道:“好久没看见你,好像又长高了哦!咦,现在还不到一旬啊,你怎么就进内院了?”

萧士及定下的规矩,在外院的男孩子,只有一旬才能回内院一次。

阳哥儿轻声道:“……我是偷溜进来的。”顿了顿,又道:“我很想你,想见你,想跟你一起玩。”

媚娘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我也很想你,也很想跟你玩呢。——来,咱们三人一起玩。”说着,把榻上装睡的治儿叫起来,“好了,你别装了,这是你二表哥啊,你不认得了?”

治儿很是不好意思,他虽然年纪小,看上去也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是他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天生直觉敏锐。他下意识觉得萧家的这个“二表哥”对他不算友好,所以总喜欢躲着阳哥儿。

媚娘倒是对治儿和阳哥儿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而且她跟阳哥儿相处的时间长,彼此之间更随意一些。

跟治儿,纯粹是因为她在内院没有别人可以在一起消磨时间,又加上她喜欢听封娘子讲课,觉得比自己的先生还要有才学,因此才经常往齐治的院子里跑。

现在阳哥儿进来了,她当然更高兴,一定要去要几碗冰绿豆沙过来,因为阳哥儿最爱吃这个东西。

阳哥儿忙道:“不用了。若是让娘知道,一定会骂我的。”

“没事。我有法子不让大表嫂知道。”媚娘笑眯眯说着,一溜烟跑了。

剩下阳哥儿和齐治大眼瞪小眼留在屋里。

第775章 旧愿

阳哥儿虽然对齐治有些小膈应,但是面对一个两三岁白面团子一样的小胖子,再大的怒火也烧不起来了。

齐治完全不明白阳哥儿为何这样瞪着他。想起养娘和封读师经常教他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睁着大眼睛努力瞪回去。

阳哥儿瞪了一会儿,反倒累了,叹一口气,拍拍齐治的小脑袋,摇头道:“……算了,也不怪你。”说完有些心灰意冷地走了。

媚娘要了三碗冰绿豆沙过来,并没有看见阳哥儿。

问了问齐治,才知道阳哥儿已经回外院了。

媚娘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把那一碗冰绿豆沙送到外院,而是拿回去给自己姐姐顺娘吃了。

……

范阳节度使府的日子就这样过得平淡又悠闲。

封娘子虽然时不时去找杜恒霜说话,但是在杜恒霜有意避开过几次之后,她就不再去得那么勤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教养齐治和媚娘这两个孩子身上。

没过多久,杜恒霜接到方妩娘的来信,说许言朝终于跟夏侯无双定亲了。

原来自从崔五郎死后,曾经跟他定过亲的夏侯无双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特别是跟她大嫂,也就是夏侯元新娶的妻子——秦州柴家的嫡女合不来,后来一赌气就去道观住了几年。

她的父母兄长很是担心她,几次劝她都不肯回家,还以为她这辈子就要在道观里渡过了。

后来还是夏侯无双的养娘偷偷跟她娘亲说,如果能成全无双郡主和许家三郎的婚事。说不定还能挽回……

在这种情况下,夏侯家的长辈终于屈服。

夏侯无双的大哥夏侯元亲自去京兆尹府许家,找许绍谈了一次。许家和夏侯家谈拢了,但是又担心崔家会从中作梗。许绍就提议让夏侯元亲自去一趟范阳,特意请萧士及出面,让他跟崔家说合说合。

夏侯元便带着重礼来到范阳,想请萧士及帮他们家跟崔家转圜。

夏侯元来的时候,萧士及正好去范阳下面的州府巡视去了,不在家里。

杜恒霜只好出面招待。

看见杜恒霜从中堂上盈盈起身。夏侯元窒了窒,还是拱手道:“好久不见,秦国夫人风采更胜往昔。”

杜恒霜也有些尴尬。毕竟两人当初差一点就谈婚论嫁了。

当初她跟萧士及和离,带着孩子去往定州,若不是有夏侯元在旁护着她,她的日子只会更糟。

这份恩情她是记得的。但是姻缘之事,光靠恩情是不够的。或者也许对别人来说,有恩情就比所有东西都重要。而对杜恒霜来说,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小王爷说笑了。这么多年,小王爷才是更胜当年。”杜恒霜点点头。跟他分宾主坐下。

夏侯元就把来意说了一遍,末了道:“家父、家母想来想去,只有柱国公目前还能崔三郎说上话。若是能帮我们家这一次忙,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当然,礼物也是少不了的,早已经送到外院去了。

萧义派人送了夏侯元的礼单进来。杜恒霜已经看过了。

“小王爷实不必要这么客气的。”杜恒霜笑了笑,“言朝是我亲弟,他的事,也是我的事,也就是我们国公爷的事儿。”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要与我们家结亲,柱国公也没有必要去跟崔家周旋。”夏侯元知道萧家曾经跟崔家有过节。

“那些事都过去了。再说都是两大家子人,家族的利益,总是比个人之间的咀唔要摆在前面。崔家人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是士庶鸿沟太大,彼此难以理解倒是有的。”杜恒霜低头,抿了一口清茶。

夏侯元点点头。“崔家是五姓七望之首,也不是白得的虚名。”

“正是。我们这样的寒门庶族都能看得清的问题,他们不会看不清的。只是士族的架子端久了,一时难以放下来而已。多放几次就习惯了。”杜恒霜笑着说道,然后放下茶杯。对夏侯元道:“你来得不巧。国公爷去下面的州府巡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要不,你在这里多住几日,等我们国公爷回来再叙话?范阳虽比不上长安、洛阳繁华,也不如定州古朴,但是也颇有几个地方值得一观。”

夏侯元在外院就知道萧士及不巧不在府里,现在听杜恒霜也这么说,倒也没有强求,只是道:“不了。请夫人把我来意转告给柱国公。家里还有事。妹妹要是今年能定亲,明年就要出嫁,还要把她从道观里接回来。”

杜恒霜并不知道夏侯无双去道观住的真正原因。她原以为夏侯无双是被崔五郎的死打击过甚,所以无法住在家里,非要去道观养静的,就担心地问道:“无双郡主还好吧?若是她心里真的放不下以前的事,其实你们也不必一定要逼她嫁人。”

若是夏侯无双因崔五郎的死,反而对他有了感情,杜恒霜也不想自己的弟弟跟心里有别人的女子成亲。

夏侯元一听,就知道杜恒霜是误会了。

他想了想,夏侯无双去道观的真正原因,瞒着外人可以,但是要瞒着许家和萧家人,却是不太地道。

虽然把实情说出来,有些塌他妻子的面子,但是事实如此,不说的话,他妹妹说不定这辈子就要在道观里渡过了,便苦笑着道:“秦国夫人既然问起来,我也不怕露家丑。——我妹妹这两年住到道观里面,不是她对崔五郎有多愧疚,而是……而是……她跟她大嫂不合。”

杜恒霜一愣,继而马上笑逐颜开,问道:“你成亲了?何时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夏侯元娶的是秦州柴家的嫡女。因他跟杜恒霜婚事无望,他也没有破釜沉舟为自己争取的勇气。后来就听从夏侯老夫人的安排,娶了柴家的嫡女为正室,已经有两年了。

他成亲的时候,只是夏侯家和柴家的人参加了昏礼。长安城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而柴家女进门之后,对夏侯无双这个小姑子还是很照顾的。

可惜夏侯无双先入为主,总对杜恒霜有好感,一直希望杜恒霜做她大嫂。

后来杜恒霜跟前夫复合,自己大哥娶妻无望,才听从家里安排娶了柴氏女。

夏侯无双就觉得大哥跟自己同病相怜。都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相守终身,便越发对柴氏女挑剔无比。

谁知柴氏女也是个火爆性子。被夏侯无双惹火之后,说话也不客气了,竟将夏侯无双气得住到道观里去了。

夏侯元最疼妹子,本来对柴氏女很不满,甚至跟她也吵了一架。

柴氏女一怒之下跑回秦州娘家,说跟夫家不合,甚至想跟他和离。

只是她回秦州之后,才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她的父母亲长便又亲自去定州,找夏侯家讨公道。

夏侯老夫人听说柴氏女有了身孕。立即派人去把她接了回来,又让夏侯元不要再惹她生气,而夏侯无双,夏侯老夫人就让她在道观里多住些日子,败败火气。

九个月后,柴氏女生下一个儿子。就是夏侯家第五代的嫡长子。

这个孩子这样金贵,柴氏女母以子贵,在夏侯家真正站稳了脚跟。

夏侯无双听说柴氏女生了儿子,在夏侯家正式掌了家,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就在道观直接出家做了女观。

夏侯元一边是娇妻幼子,一边是自幼就疼宠的幼妹,自然闹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听夏侯无双的养娘献计,说若是能让她嫁给许言朝,她一定会愿意从道观还俗的。

夏侯元一想也对。崔五郎已经没了五六年了,可以考虑再试试跟许家接洽。

许绍以前是不同意许言朝跟夏侯无双定亲,不过自从萧士及去了范阳做节度使,他的看法也渐渐转变了。因此跟上门来密谈的夏侯元说定了儿女的亲事。

只要崔家不作梗,他们两家结亲家完全没有问题。

本来以夏侯家的门楣。许言朝的出身本是配不上的。

但是夏侯无双先前定过亲,还成了望门寡,身价就降了一格,配许言朝就差不多了。

杜恒霜听了这番来由,苦笑连连,摇头道:“无双郡主不是不明理的人。而令夫人柴氏的家世,甚至不比五姓七望的那些士族门阀差,也当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能说她们两人性子合不来吧。”

虽然夏侯无双可能错的地方要多一些,可是杜恒霜一想到自己弟弟许言朝,心就偏到夏侯无双那边去了。

夏侯元明知是这个道理,也不多说,只笑着道:“我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秦国夫人可得帮我们向柱国公好好说道说道。”

“那是自然。”杜恒霜点头应了,送夏侯元出去。

夏侯元住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定州去了。

萧士及从下面的州府巡视回来之后,听说了夏侯元的来意,也没有推脱,道:“言朝也是我弟弟,我当然要帮他这个忙。”二话不说就带着几个人又去了一趟长安,专门找崔三郎说合。

后来还是萧士及向崔三郎许诺了一个东山节度使的位置,才让崔家点头同意许家和夏侯家结这门亲事。

如今天下八大节度使,和八大刺史相辅相成,但是权势还没有刺史那么大,虽然掌军,但是粮草军饷都在刺史手里握着,节度使目前还是受制于人的位置,没有那么抢手,也没有让永徽帝很放在心上。

而永徽帝将八大节度使的调配之权给了萧士及和安子常共管。

崔三郎的这个东山节度使得来的是全不费功夫。

崔家点头之后,许家就在永徽六年八月的时候去定州夏侯家求娶夏侯无双。

这边许言朝和夏侯无双定亲过大礼,在长安城热热闹闹的时候,崔三郎已经带着家小,悄没声息地离开长安城,往东山赴任去了。

许家和夏侯家议定了来年,也就是永徽七年九月,给许言朝和夏侯无双大婚。

到那时候,许言朝已经十六岁,夏侯无双也已经十七岁了,正是适合婚嫁的年纪。

杜恒霜也打点了一份厚礼,给许言朝送了回去。这份贺礼里面,包括这些年来,方妩娘那份杜家家财的红利,都给许言朝做了大婚的贺礼。

那份厚厚的礼单送到许家,着实让许家上下艳羡不已。

许言辉看见杜恒霜的贺礼,勾起多年的心事,在书房坐了一整夜,第二天就跟自己的妻子曾氏说道,想给自己的嫡长子许胜群聘杜恒霜的大女儿安姐儿做原配嫡妻。

※※※

第776章 不能忍

曾氏听了许言辉的话,气得嘴唇直哆嗦。

杜恒霜是她多年的心结,好不容易这女人去了范阳,再不在她夫君眼前晃悠了,结果自己夫君还是不死心,居然还要把那女人的女儿娶过来做儿媳?!

曾氏这么多年,连对许言辉高声说话都不敢,这一次却着实怒了,她的声音有些尖细,在空旷的内室藻顶下回荡。

“你说什么?!——娶那个贱人的女儿回来给你儿子做妻子?!你何不自己纳她做小算了,还是等做了你儿媳,再去占了她更有意思?!”曾氏气昏了头,一时不察,将心里最阴暗最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啪!

许言辉想也不想,一个耳光直接抽在曾氏脸上。

他面色铁青,也是气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伸出手臂颤抖着指向曾氏,寒声道:“你……你……你居然能说出这样龌龊的话!——我……我……要休了你!”说着,气冲冲走出内室,去往自己的外院书房,提笔写下一份休书。

杜恒霜是曾氏心里多年的心结,这种恨意就跟毒蛇一样,一直盘距在她心里。哪怕杜恒霜从来没有对许言辉假以辞色,曾氏将所有的恨意,还是暗暗都推在杜恒霜身上。

在她心里,一直认为是杜恒霜当年诱惑了自己夫君,所以才让他着了魔。

但是这些年,杜恒霜并无半点错行错意,许言辉却还是对杜恒霜有种说不出的心思。

这种心思别人感觉不到。不过身为许言辉的枕边人,曾氏却是一清二楚,也折磨了她这么多年。

没人愿意自己枕边人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可是曾氏想不出什么法子,能把杜恒霜从许言辉心里抹去。

这么多年。她一直死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本以为这么多年下来,许言辉总能看见她的好,渐渐淡忘杜恒霜。

谁知她还是错了。

许言辉不仅没有忘。而且更想把那女人的女儿娶到家里来!

娶到家里做什么?!

难道一个做公爹的,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失神很有意思么?!

曾氏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下子坐到地上,趴在地上哀哀地哭起来。

她的心腹婆子见势不妙,忙进来死命将她拉起来,苦劝道:“我的大夫人啊,您现在哭有什么用啊?大爷都去外院写休书了,您还不想想办法?”

曾氏大惊抬头,脸上泪痕未干,忿忿不平地道:“啊?他真的写休书了?不会吧?这种事。明明是他没理,他如何能给我写休书?!”

那婆子急道:“大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刚才您那话,实在是太过份了。若是大爷跟老爷实话实说,就算老爷也容不下您啊!——您想想,您先前那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我……我……我说什么了?我不过就是不同意娶……娶……那个女人的女儿给我儿子做媳妇吗?我儿子要娶谁,我连说句话都不行了?我可是亲娘!”曾氏扶着婆子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兀自嘴硬。

“大夫人,就算不同意,您也不能说那种话啊!根本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您偏要说得那么难听!不说大姑奶奶如今贵为秦国夫人,她夫君官拜范阳节度使,还是正一品的柱国公。这样的亲戚,您怎么就要往死里得罪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是老奴多嘴。其实您这么些年,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儿。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哭丧着脸,跟别人都欠您八百吊钱似的。”

这婆子也是跟着曾氏从娘家嫁到许家的,从小跟曾氏一起长大。后来做了陪嫁丫鬟,跟到许家之后,就配了许家的一个小管事,家里过得不错,对曾氏还算忠心耿耿,也有底气对曾氏说在这些话。

曾氏只觉得自己满腹心事没一个人能懂,怄得都要吐血,恨恨地道:“我的心事,你哪里知道?”

那婆子见曾氏犯了左性,牛心孤拐不听劝,只好摇摇头,道:“大夫人,奴婢什么话都说了,您要还是不听,奴婢也没法子了。您还是赶紧去求求老夫人,到时候帮您说说好话吧。”

这婆子嘴里的老夫人,就是许绍的填房方妩娘。虽然方妩娘还不见老,但是孙子都能定亲了,她也只能升一辈,从夫人变成老夫人了。

曾氏还在犹豫,觉得拉不下脸,但是许言辉已经拿着休书去找许绍了。

他爹许绍还是这个家的家主,他要休妻,当然要许绍同意才行。

许绍起初见了休书,确实是不肯的。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对这个妻子不满意,但是这么多年都过了,既然当初没有坚决拒绝,现在就不要说那些后悔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吐口唾沫还砸个坑呢。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怎么?这么多年都凑合过了,你如今过不下去了?”许绍冷笑,将那休书扔到地上,“曾氏自从嫁入我许家,并没有行差踏错,而且还给我们许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你动动嘴,就想休了她?!真是打错了算盘!”

许言辉握了握拳头。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和他爹比,涵养还是不够看的。加上这一次,曾氏实在是触他逆鳞,让他觉得不能再忍了。

这些年,曾氏一直对他和杜恒霜的关系疑神疑鬼,这一次更离谱,连人家女儿都疑心上了。在她心里,自己既然这么不堪,那做夫妻还有什么趣儿?——罢了,自己高攀不上这等“贤良淑德”的女子……

许言辉冷笑道:“她没有行差踏错?——她日日在脑海里琢磨那些龌龊念头,今日更是不知羞耻地把她的龌龊宣之于口!这样‘贤德’的妻子,我可要不起!爹您要不同意。我就住到外面去了。再不回这个家就是!”

许言辉是许家嫡长子,从小就被许绍精心教养,要为家族着想,个人利益要放在家族之后。这些年来。他做的很好,就算当初对杜恒霜有些心思,但是从来就没有让那心思妨碍到家族的利益。

在许绍看来,自己的嫡长子一直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不是毛毛躁躁动辄跟人争执那种人。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这一次这样愤怒。难道真是那曾氏太过?

“坐下来,有话慢慢说。”许绍指了指自己书案对面的椅子。

许言辉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刚跟她提议,说想聘安姐儿给群哥儿做嫡妻,她就炸了锅了,说……说……”踌躇半天,还是将曾氏说得那句诛心的话说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不说,许绍不会明白他为何愤怒到要休妻的地步。

“……爹。这亲事还没谈,她就说出这样的话,让人家小娘子颜面何存?这样只图口舌之快,脑子不灵光的女人,留在家里,难道真的是福?不是我说她。这么些年,您也看见了,她性子狭隘,但是心又大,本事又没有,却还想将我拢在手心里。我不理会,她就觉得我们一家都欠了她的,天天哭丧着脸。这些年,我跟霜儿连面都不敢见了,就算是亲戚来往都有意避开。就这样。就因为她动不动就一脸的欲说还休,让外界有些人老是揣测我和霜儿的关系。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这还没家丑呢,她就恨不得造个家丑出来,让人都觉得她最委屈,我们许家都欠她的。她最伟大,为了这个家忍辱负重。——我实在是受够了。”许言辉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自从他娘亲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了,这还是头一次。

许绍默然无语,双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背上,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淡淡地道:“我只道她只是妇道人家小性子而已,哪想到居然这么过份……”

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是对杜恒霜有些心思。但是这些心思,只要没有化作行动,影响到许家的利益,他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个把得不到的女人呢?

也没见所有的男人都去奋不顾身找真爱。

男人本就和女人不一样。

对于男人来说,情爱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小部分。有固欣然,没有也没啥。而且关键是这种情爱,本来就是不长久的。

但是女人不一样。

曾氏这个女人,大概是用女人的心思来揣摩男人,所以对许言辉心里对杜恒霜有一席之地一直耿耿于怀。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许言辉当年对杜恒霜的那点子心思,早就转化成兄妹之情了。

他想聘安姐儿做儿媳,也是把她当外甥女看,当然,也是想弥补一下当年他在少年时代对杜恒霜做出的那些伤害。

再说外甥女嫁回舅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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