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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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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哥儿瞪大眼睛道:“顺哥儿不能告诉别人!说了就找到我了!那我就输了!”

杜恒霜气结,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让他不要告诉别人?”

阳哥儿不明白杜恒霜的意思,一直挥舞着小拳头道:“他不能说!他说了我就输了!”

杜恒霜也瞪了阳哥儿半晌,用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他白胖的额头,嗔道:“你啊,不知道像谁。别人家的孩子已经把满屋子的人忽悠得团团转,你还跟团软糖似的,说什么你都不明白。”

阳哥儿呵呵地笑,抓住杜恒霜的手指头,仰头道:“娘,我饿了。”

“就知道吃。”杜恒霜弯腰将他抱起来,往正院走去。

正院的东次间里,只有萧士及和平哥儿两个人在那里。

萧士及坐在榻上,平哥儿耷拉着脑袋,站在他跟前。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平哥儿的嘴角抿得很紧,一脸倔强的样子。

萧士及看了他一会儿,温言道:“平哥儿,刚才你母亲是太着急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爹居然注意到他的委屈了……

平哥儿心里一酸,立刻流下两滴眼泪。不过他赶紧用袖子顺手抹去,不想让萧士及看见。

萧士及笑着递过手帕,“用这个擦。”

平哥儿更加不好意思,他不接萧士及的手帕,瓮声瓮气地道:“我自己有。”说着,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一块帕子,又擦了一把脸。

“平哥儿,你跟爹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士及等平哥儿脸上的倔强之气散去了,才缓缓问他。

平哥儿定了定神,就把那时候的情形说了一遍,“顺哥儿说阳哥儿从那个小洞爬出去了,别的下人也都这么说,我也知道阳哥儿最爱钻洞,很担心他真的钻出去了。我想着,如果他没有钻出去的话,那么就在这里园子里,横竖一会儿他就会自己出来了,而这园子紧邻着娘亲的正房,他一出来,就会有人看见,所以没什么打紧。”

顿了顿,接着道:“我担心的是,他真的从那小洞钻出去了,跑到后花园去了,那可就难找了。您知道,咱家大,后花园里有河,有湖,有山,有大树,听说晚上有时候还有些野兽从山上跑下来,虽然不能伤人,但是把阳哥儿吓到就不好了。再说阳哥儿才两岁,还没学游泳了,若是掉到河里,就更麻烦了。所以我就带着下人先往那边找去了。只是没想到,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

平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起娘亲对他叱责的话,又有些委屈,道:“我就跑来找娘,结果娘二话不说,就说是我的错……”

萧士及轻叹一声,拍了拍平哥儿的肩膀,当他是个大人一样对待,“平哥儿,你是这个家的嫡长子,而且比弟弟大五岁。你母亲也是对你寄望很高,所以才忍不住说你两句。你想想,如果你连两岁的阳哥儿都不能护持住,以后长大了,还有很多的人要指望你护持他们,你又如何能做到呢?”

“可是……我又不是有意的……”平哥儿还是有些不忿。怎么弟弟做错事,就不用受罚?自己做错一点,就要被责骂?

他想起了龙淑芝说的话:偏心。

这是不是就是偏心?

第702章 兄友

“……爹,二婶婶说,娘是偏心的……”平哥儿犹豫着道,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说什么?!”萧士及强行忍住怒气,怕再吓着平哥儿。

不过他虽然把声音控制了,但是语气却没有控制好。

平哥儿敏感地察觉到萧士及语气的变化,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萧士及眼眸中来不及掩饰的怒意,又吓了一跳,赶紧再次闭上嘴,抿得紧紧地。

萧士及看见平哥儿这个样子,只好不再隐瞒自己的怒意,沉声道:“平哥儿,我问你,是你母亲对你更好,还是你二婶婶对你更好?”

平哥儿居然有些迟疑,没有立时回答。

“说啊!”萧士及吼道。

“二婶婶说,她会对我比对顺哥儿还好!”平哥儿被萧士及的语气激怒了,忍不住呛了一句。

“她对你比她亲儿子还好?这话你也信?!”萧士及更加生气,手里握紧拳头,道:“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儿子,不是娘们儿,谁教你这样从眼角缝里看人的样子!——还想哭?!不准哭!”

平哥儿强行忍住泪水,但是也不畏惧地抬起头,跟萧士及平视。

“你是这个家的嫡长子,以后这个家都要交到你手里,一点小事都受不起,耳根子这么软,别人说两句话你就信了,你教我怎么放心?你还说你母亲偏心,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成算?——你问问你自己,谁生你?谁养你?谁供你锦衣玉食?谁在你外面受了委屈的时候,帮你讨回公道?!”萧士及站了起来,眯起眼睛,全身的气势释放出来,给平哥儿很大的压力。

但是萧士及说的话,平哥儿也听进去了。

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当龙淑芝说他受委屈,说他娘偏心弟弟的时候,他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共鸣……

平哥儿忽然汗如雨下,他猛然发觉自己确实有些本末倒置了。

随便被外人挑拨一两句话,立即就怀疑跟自己最亲的娘亲偏心!

“再说了,说你母亲偏心,也是偏的你的亲弟弟,不是别人!——如果说做娘的都是偏心的,那你二婶婶怎么可能会对你比对她亲儿子还好?你想过没有?”萧士及实在有些怒不可遏。不过关键是,他从平哥儿的态度里,想到了自己当初对杜恒霜的一些态度,不由让他更是汗颜,也有些恼羞成怒,“有人说话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落到实处,到底有几个人能说到做到?你虽然才七岁,但是你爹我七岁的时候,你祖父已经用鞭子教训你爹了!”

他也照过镜子,知道自己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的白头发。

他整整想了一夜,那一夜的焦心、痛楚和愧疚,让他无地自容。这些白头发,是他心里所有的内疚和歉疚所致。他那么爱她,却伤她伤得最深……

就和平哥儿现在一样,他也曾经因外人几句话,就和杜恒霜生了隔膜。

如今想来,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尘世之中太多的诱惑,每个人身上太多的面具,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听到的也未必是心声。

不过这一切,自己活了二十七年,才初有感悟,又怎能责怪平哥儿这个七八岁的孩子呢?

萧士及的面色柔和下来。他抚了抚平哥儿的头,温言道:“爹不会和祖父一样,用鞭子抽你,因为你是比爹更聪明懂事的孩子,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是最自负、最跋扈的时候。但是不久之后,你祖父遭遇遽变,被人陷害入狱,死在牢里。咱们家里一下子从长安的首富,变成了穷光蛋。爹被迫一夜之间,要承担起养家的重担,那时候,爹也才比你现在大三岁。”

平哥儿呆住了。萧家的这些事情,萧士及和杜恒霜都没有同三个孩子说过。那些苦难已经成为过去,他们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些不愉快的往事。

不过萧士及现在想来,为什么不呢?这是他们人生的一部分,理应要跟孩子分享,让他们不要走弯路……

平哥儿听着萧士及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听到自己的娘亲和自己一般大的时候,不为别人的挑唆所动,而是跟别人斗智斗勇的事情,听得入了迷。这样一来,平哥儿就很容易想通了,“爹,我错了。”他诚恳地向萧士及道歉。

“你错在哪里?”

“我……我错在,不该听外人的挑拨。”平哥儿鼓足勇气道,又担心爹说他不敬长辈,忙又道:“和娘亲比,二婶婶就是外人。”

萧士及点点头,“这就对了。咱们说话做事,先要分清内外亲疏,不要忘了自己的根本,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他自己的亲弟弟萧泰及,就从来没有分清过内外亲疏。

不过萧士及也知道,萧泰及不能分清内外亲疏,他们的娘亲龙香叶要付主要责任。因为龙香叶这个做娘的,首先就把两兄弟的利益对立起来。

现在自己也有了两个儿子,他要如何让这两兄弟好好相处呢?

萧士及想了想,还是道:“平哥儿,你是我和你母亲的嫡长子,你知道嫡长子的意义吧?”

不管是士族还是庶族,嫡长子的意义都是不同一般的。他们是承继家族延续的主体,是家族财产的最大继承者,他们享受了最大的权利,当然也要承担最大的义务。

平哥儿的背挺得更直了,他仰头看着萧士及道:“知道。我是最大的,弟弟妹妹都是我的责任。爹,你放心!若是你不在了……”呃,平哥儿突然囧了。他怎么能说“爹如果你不在了”这种话,他不是在咒他爹吗?!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平哥儿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要如何弥补。

萧士及失笑,拍拍他的肩膀,拉他一起坐下,温言道:“没什么的。你说得很对,若是爹不在了,你要和爹当年一样,担起嫡长子的职责,不管怎样,你都要养活一家大小。爹跟你说,在一家大小的性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圣人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如果你的仓廪不实,你的家人时时刻刻处在饿肚子的境遇,礼节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平哥儿若有所思地看着萧士及,轻声道:“爹,你说得跟先生说得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先生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就是说,无论日子过得多么困苦,都不要丢失自己做人的原则。”平哥儿有些疑惑地道,这种说法,明显跟爹刚才说的不择手段,也要让家人活下来的话相矛盾。

萧士及笑了笑,道:“先生说得也没错。但是先生说的那句话,是针对个人品格说的。如果你只有一个人,你完全可以这样做。但是如果你有一家老小,都等着你养活他们,你却为了坚持自己的气节,不去努力挣口饭吃,就是你的错。你是男人,男人顶天立地,气节事小,活人事大。你若是不能养家糊口,你就不配做男人。你要记住,你可以自己吃苦,但是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吃苦,来成全你的气节。”

这是萧士及去年才想明白的道理。他自己可以委屈,可以受累,可以被人轻视、忽略、甚至侮辱,但是他不能忘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和初衷。

也许他以前为了这个目标,牺牲了太多别的东西,现在是要一一拣起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让他的儿子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萧士及的这番话,让平哥儿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孩子。

“爹,我明白了。”平哥儿眼前一亮,用力点头。

杜恒霜带着阳哥儿回来,让他先跟着欧养娘去坐席,自己在东次间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听了里面父子俩的话,杜恒霜很是感慨。

过了许久,她在外面说道:“该吃年夜饭了,你们好了没有?”

萧士及看向平哥儿,平哥儿脆生生地道:“好了,娘,我和爹就来!”

杜恒霜笑着撂开帘子走进来,问道:“爷儿俩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

萧士及站起来,道:“我先去看看外院,然后回来坐席。平哥儿,好好照顾你母亲和弟弟妹妹。”

这是把平哥儿当大人看。

平哥儿觉得责任重大,心胸顿时开阔许多,大声道:“知道了,爹!”

萧士及走了,把东次间留给杜恒霜和平哥儿。

杜恒霜笑着看向平哥儿,眼光里的温暖之意极是明显。

平哥儿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走到杜恒霜身边,小声道:“娘,我错了……”

杜恒霜“嗯”了一声,在萧士及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来,拉着平哥儿的手,道:“娘也有错,娘先前太着急了,对平哥儿说了重话。”

平哥儿忙摇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弟弟妹妹……”

杜恒霜笑道:“是,你确实有错。你要想想,顺哥儿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怎么就能把你忽悠住了。”

平哥儿一怔,“娘,你说什么?顺哥儿怎么忽悠我了?”

“你不知道?——顺哥儿给你指的阳哥儿的藏身的地方,是假的。”杜恒霜说完,静静地看着平哥儿。

平哥儿大吃一惊。他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顺哥儿会说谎骗他!

他可是比顺哥儿大五六岁啊!

平哥儿这一次汗流浃背,高昂的脑袋也耷拉下来,没精打采地道:“娘,我太没用了……”

杜恒霜笑着将他拉到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记,柔声道:“平哥儿不是没用,平哥儿是没想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爹和娘很多事情也没有想到。只是明白之后,要记得同样的错误不要犯第二遍,知道吗?”

平哥儿用力点头。

母子俩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过了良久,平哥儿抬头,看着杜恒霜精致的下颌弧度,悄声问道:“娘,若是……若是我丢了,娘会不会……会不会……也和刚才一样……那么着急?”

杜恒霜毫不犹豫地道:“会!而且会更着急!比对阳哥儿还着急!”

“为什么?”平哥儿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你不是故意哄我吧?”

“当然不是。因为平哥儿更大,平哥儿更懂事。娘知道,平哥儿绝对不会和阳哥儿那个小糊涂虫一样,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傻事。所以如果平哥儿不见了,那一定是出了真正的大事。娘怎会不更着急呢?况且……”

杜恒霜顿了顿,继续道:“偏心的父母哪里都有,娘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偏心。但是娘的偏心,不是只针对一个孩子。有时候,娘会更偏向阳哥儿,有时候,娘会更偏向安姐儿,还有的时候,娘会更偏向平哥儿。你明白了吧?你们是我亲生的孩子,我无论偏向谁,都是正常的。如果我说我疼顺哥儿比疼你们更甚,你相信吗?”

平哥儿使劲摇头,“当然不信。”

“这就对了。”杜恒霜抚了抚平哥儿的脑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圣人的道理,都是让我们先爱惜自己的亲人,然后才是别人。如果自己的亲人都不爱,你怎么能相信她会对别人更好?”

言及至此,平哥儿的心结完全解开了,他搂着杜恒霜的脖子,低声道:“娘,你别伤心……我再不相信别人的话了。”

“娘不伤心。你二婶婶不来这一下子,咱们娘儿俩也不能这样把话说清楚呢,咱们该谢谢你二婶婶才是。”杜恒霜笑着道。虽然她对龙淑芝极度不满,但是不会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平哥儿高高兴兴出去坐席吃年夜饭。

杜恒霜刚站起来,就见萧士及又挑帘子进来了。

“怎么啦?”杜恒霜看见萧士及脸色很不好看。

他道:“我刚才又去那个小园子瞧了瞧。——顺哥儿小小年纪就这样的心机,真是不得了。”

萧士及在说他亲兄弟的孩子,杜恒霜不好插嘴,她本想说算了,以后彻底不相往来就好了,可是又想到这是萧士及唯一的亲兄弟,如果他就是不肯,她岂不是枉做恶人?所以也闭了嘴。

只听萧士及呵呵笑了两声,悠悠地道:“顺哥儿这孩子挺有趣,又机灵又乖巧,还能说会道,咱们家三个孩子都不是他对手,实在是后生可畏啊。我打算把他留下来,不让他回去了,你觉得怎样?”

杜恒霜一愣,“什么?你要把顺哥儿留下来?你什么意思?”想了想,又补充道:“顺哥儿是你二弟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你这样……他们怎会同意?”

萧士及看着杜恒霜,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起慢慢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笑意,“是啊,我弟弟只有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单薄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实在是问心有愧。所以我决定了,过了年,就给我二弟寻一房并嫡的妻室,再寻一房美貌的妾室,然后再给他找个外室,总之,要他们家人丁兴旺才好……”

杜恒霜瞠目结舌,忙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跟前,才低低地道:“你这样,是不是太损了一点?”这么多女人一下子涌到萧泰及家里,别说龙淑芝会自顾不暇,就萧泰及那小身板,那么多女人天天缠磨他,这是铁杵也要磨成针的节奏啊!

“那怎么啦?我萧士及是为了弟弟的子嗣着想,有什么错吗?”萧士及斜睨杜恒霜,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伴着他温热的大掌,让杜恒霜一刹那有了可以依靠的感觉……

第703章 弟恭

杜恒霜和萧士及结伴回到中堂的席上。

下人们看他们俩来了,请示过杜恒霜,便回去招呼了一声。

大厨房的厨子们现捅开火,炒起热菜,一边又有厨子把蒸笼里里面的蒸菜和凉菜都取出来装盘,让小丫鬟们一行一行地送到席上。

席上先前上的都是开胃的小菜,现在才是正式的年夜饭。

杜恒霜和萧士及先带着孩子去给坐在上首的杨曾太夫人行礼,奉菜,又劝了几杯酒,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萧泰及和萧士及坐在一起,他笑眯眯地看着萧士及,问道:“大哥,二叔在洛阳还好吧?”

萧泰及嘴里的“二叔”,就是他们过世的爹萧祥生唯一活着的兄弟萧瑞生。

在萧祥生当年死在狱中的时候,萧瑞生企图带了人来抢夺大哥的家产,后来没有成功,但是两家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直到萧士及长大成人,又加官晋爵,萧瑞生才彻底服了软,不敢跟这个侄子来横的。

萧士及让萧瑞生往东,他不敢往西。

去年的时候,萧士及就在洛阳又置了几处房产,顺便就让他二叔萧瑞生搬到洛阳去了。

一来可以不要见到他在面前碍眼,二来也可以让他帮着在洛阳看看房子,正是一举二得的事情。

萧士及不明白萧泰及为何又提到这个二叔,微眯了眼,道:“还不错。洛阳那么多宅子,光租子就够他忙的。”

萧泰及一愣,眼珠子转了转,“大哥,洛阳的房子不是你的吗?你……?”

“是我的,不过二叔替我看屋子,我就把租金都给他了。——只要他能收到的租金,就都是他的。”萧士及笑吟吟地道,顺手给萧泰及斟了一杯酒。

“大哥,不敢当不敢当。”萧泰及忙接过酒瓶,又帮萧士及斟酒。

这么多年,兄弟俩似乎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兄友弟恭。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很是热络。

萧士及酒量是在道上练出来的,很早的时候就有“千杯不醉”的酒名在外。

萧泰及却不一样。他从小是龙香叶宠着长大的,没怎么喝过酒,当然不是萧士及的对手。

一瓶酒喝下来,萧泰及的眼睛都直了,看人都不能挑正眼。

龙淑芝在旁边见了,很是担心萧泰及,凑过来轻言细语地道:“二爷,不要再喝了吧?看都醉成这个样子了……”

萧士及在旁边笑了笑,伸手盖住了酒杯,对萧泰及道:“二弟,看你媳妇不高兴了。咱们兄弟俩好久没有这样喝过了,今儿好不容易喝得痛快,却不能尽兴,唉,真是可惜啊……”

萧泰及马上横了龙淑芝一眼,大着舌头道:“一边待着去!我跟大哥说话呢,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龙淑芝被训斥得脸唰一下就红了,忍不住沉下脸道:“你喝成这个样子,明儿怎么去见我爹娘?!”

萧泰及想起岳父岳母,有些胆怯,正在倒酒的手顿了一顿。

“怕什么?二弟,你是我弟弟,还怕龙家那两个无官无职的老人?”萧士及嗤笑一声,自己又给萧泰及倒酒。

龙淑芝听了大怒。萧士及以前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更没有提过她的爹娘。在龙淑芝看来,她娘亲是清河崔家的女儿,虽然是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支,但是比萧家的门楣是高多了,萧士及还敢看不起她?!

“大伯,您这是怎么说话的?我爹娘,也是你的长辈!”龙淑芝不客气地道。

就算不说她这边的亲戚关系,她爹龙文平,是萧士及和萧泰及娘亲龙香叶的亲弟弟,也就是萧士及和萧泰及两个人的亲娘舅!

萧士及当没听见龙淑芝的话,带着几分醉意,对萧泰及道:“二弟,女人啊,就不能宠着,一宠她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是男人,你才是一家之主,不要畏畏缩缩,丢我们萧家男人的脸!”

萧泰及本就喝多了,烈酒自古就能壮人胆,今日又有嫡亲大哥帮他说话,萧泰及的腰杆也直了,一把将龙淑芝推开,道:“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别再跟我提你那两个多事碎嘴的爹娘!——好不好,打一巴掌再说话!让你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的!?”

龙淑芝气得脸直抽抽,可是萧士及却在旁边拍手大声叫好,还道:“来,咱们哥俩儿再喝一杯!”

龙淑芝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另一边的杜恒霜旁边,带着哭腔道:“大嫂,您也不管管?大哥这样说我们女人,把我们家二爷都带坏了!”

杜恒霜愕然,看着龙淑芝道:“二弟妹,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国公爷是再好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会带坏你们家二爷?说起来,我还担心我们国公爷跟你们家二爷走得太近,学得一肚子坏水就不好了。”

听了杜恒霜的这番话,龙淑芝惊得眼泪都忘了擦,她呆呆地看着杜恒霜,不敢相信这是曾经对萧士及深恶痛绝,还自求下堂的杜恒霜!

“……大嫂……”

“干嘛?”杜恒霜笑盈盈地道,“大过年的,就不要说这些不好听的话了。你啊,还没有你家顺哥儿会说话。今儿我们家这么多人,就被他一个人指使得团团转,实在是不夸都不行。”

见说起了顺哥儿,龙淑芝的耳朵唰地一下竖了起来,她讪笑着往后面挪了挪,“哪有这回事?大嫂说笑了,我们顺哥儿是再乖巧不过的一个小孩子,您可别听别人乱说。”

“怎么会呢?”杜恒霜说着,招手让人把顺哥儿抱到她面前,笑盈盈地问道:“顺哥儿,你告诉大伯娘,今儿在小园子里,到底是不是阳哥儿让你不要告诉别人,他藏在哪里的?”

到底是小孩子,杜恒霜这样一问,顺哥儿的脑子就不够使了,他看着杜恒霜,眼珠子忍不住滴溜溜地转,一会儿看向正在杜恒霜身边跟一只红烧蹄髈“搏斗”的阳哥儿,一会儿飘向在阳哥儿身后低垂着头的丫鬟婆子,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啊,顺哥儿,你乖乖说了,大伯娘和大伯父给你送一份大礼。”杜恒霜继续劝哄着顺哥儿。

顺哥儿再机灵,也只是一个两岁半的小孩子,他眨眨眼,小声道:“是,是阳哥儿不让我说的。”

“那阳哥儿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能不能把他的原话跟我说一遍?”杜恒霜还是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顺哥儿垂下头,不敢再看杜恒霜的眼睛。

“不……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不记得阳哥儿的原话,却记得他让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个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杜恒霜笑着点头,对在一旁有些尴尬的龙淑芝道:“二弟妹,你到底是怎么教小孩子的?教出来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我自愧不如呢。”

龙淑芝松了一口气,脸上浮出几分得色,“哪里哪里,我们顺哥儿比不得府上的三个孩子聪明,他就是心思细一些,温顺一些。您也知道,我们家,不能跟大哥大嫂的国公府比。”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艳羡神情藏也藏不住。

“这样啊。”杜恒霜点点头,转头看向顺哥儿,道:“顺哥儿,大伯父和大伯娘都很疼你,你要不要留在我们国公府,跟平哥儿、安姐儿还有阳哥儿他们一起玩?”

龙淑芝愣了一下,马上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顺哥儿胆子小……”

杜恒霜笑了笑,也没有再说,招呼席上的人吃饭。

萧士及却在那边跟醉醺醺的萧泰及说话,“……孩子们吃完饭了,让他们下去玩吧。”

萧泰及点点头,看着顺哥儿又和萧士及的三个孩子一起出去到院子里放爆竹去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萧泰及和龙淑芝就起身告辞,说明日再来拜祠堂,今日天晚了,孩子熬不住,要回去歇息。

杜恒霜和萧士及也没有挽留,叫了平哥儿、安姐儿和顺哥儿过来,一起送萧泰及和龙淑芝出府。

却没有看见顺哥儿的人影。

“顺哥儿去哪里了?”龙淑芝问刚才跟着顺哥儿出去的丫鬟。

那丫鬟迷惑地道:“没有在院子里吗?”

“当然没有!”龙淑芝火大,她去院子里找了两三趟了,连院子四角摆着的大水缸都瞧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顺哥儿呢?顺哥儿去哪儿了?——平哥儿,你刚才跟顺哥儿一起玩的,你告诉二婶婶,顺哥儿去哪里了?”龙淑芝白着脸,拉着平哥儿不放手,勒得平哥儿的手腕都疼了。

杜恒霜抱着阳哥儿,在旁边冷眼看着,并不说话。

平哥儿见龙淑芝跟换了个人一样,心里也很腻味,而且想起来先前龙淑芝一副“会对他比对顺哥儿还好的”样子,现在却马上露出了她真实的嘴脸,就对爹娘的话又信服几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又不是看孩子的下人,我怎会知道?”平哥儿一手伸过去,扣住龙淑芝手腕上的麻筋,龙淑芝只觉得小臂一麻,不知不觉就松开手,捂着胳膊瞪着平哥儿道:“你是做哥哥的,怎么没有好好看着弟弟?”

阳哥儿抱着杜恒霜的脖子,扭头看着龙淑芝训斥他哥哥,心里很不高兴,大声嚷嚷道:“那是我哥哥!不是你哥哥!你敢骂他,我不要理你了!”说着,愤愤地从杜恒霜身上挣下来,站到平哥儿身前,叉着腰,耸着肩,跟一头胖胖的小牛头犬一样,瞪着龙淑芝,似乎她只要敢再动手,他就会冲上去要咬一口!

龙淑芝不见了自己的独养儿子,心头跟针扎一样,脑子一热,就伸出手要把阳哥儿推开,要把他身后站着的平哥儿拉过来继续问话。

这还得了?!

阳哥儿大怒,果然就跟小牛头犬一样扑了上去,攀住龙淑芝的胳膊,在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龙淑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想也不想,一把将阳哥儿推开,就要一巴掌甩过去。

平哥儿抱住阳哥儿,让他站稳了,然后一头打横撞过去,将龙淑芝撞得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差一点站不稳,当众摔个屁股墩儿。

“大哥好厉害!”阳哥儿在后面拍着手笑道。安姐儿笑盈盈地走过来,将阳哥儿的手拉起来,让到一旁。

龙淑芝又气又急,大叫道:“萧泰及!你儿子都丢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喝不死你!”

平哥儿笑嘻嘻地道:“二婶婶别急,我恍惚看见顺哥儿从那门里出去了,兴许是自己回家了也说不定。不信的话,您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顺哥儿才两岁半,一个人回家?你当他是神仙啊?!”龙淑芝再也顾不得维持在平哥儿面前的形象,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心思:她要把她的儿子找出来!谁敢动她儿子,她就要跟他拼命!

萧泰及被龙淑芝尖着嗓子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他看看沉默不语的萧士及,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杜恒霜,还有被几个婆子架着,就快要歇斯底里的龙淑芝,酒醒了一大半。

“……大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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