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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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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霜低头品茶,露出一段白玉般的颈项。
夏侯元若有所思地抬头,久久地看着杜恒霜低眉垂眸的样子。
“怎么啦?”杜恒霜放下茶杯,一抬头跟夏侯元的视线碰个正着,对他深深的凝视很有些莫名其妙。
夏侯元收回视线,唇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你可歇好了?”
杜恒霜点点头,“歇了两三天了,睡得骨头都疼。”
“秦州那边,军情紧急,你居然还敢往那边跑,真是太胆大了。”夏侯元笑着道。
杜恒霜挑了挑眉,“我一向如此,很多人看不惯的。”居然不由自主又像刺猬一样把背上的刺张了起来。
夏侯元笑着摇摇头,“你不要这样一说就剑拔弩张的。我又没说不好。”
“可是你说我太胆大了。”杜恒霜有些不高兴,她跟夏侯元没有那么熟吧?干嘛说这种交浅言深的话?
“……我很担心你。”夏侯元默默地看了杜恒霜一眼,转头看向庭院。那里繁花似锦,杜恒雪和夏侯无双正和两个孩子一起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肥肥的阳哥儿刚学会走路不久,还不会奔跑,看见他们玩得有趣,也要跟在他们后头跑,可是乳娘担心他摔倒,就把他抱了起来,阳哥儿急得直在乳娘怀里直打挺……
杜恒霜顺着夏侯元的视线看向庭院,看见自己三个孩子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的小脸,胸口觉得一阵温暖。她刚有些怦怦乱跳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点点头,笑着道:“多谢小王爷挂念。这一趟其实就算赶不走突厥人,我也不会有危险的。”
夏侯元见杜恒霜不着痕迹地回避了他关心的话题,只得垂眸笑了笑,暗忖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杜恒霜刚刚自求下堂,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我说过等你来定州,要请你去我家坐坐,给我看看我家太祖父的画像。”夏侯元又提出这件事。
在长安的时候,夏侯元专程去柱国侯府拜访,就对杜恒霜说过他家太祖父夏侯信的事,还特别说过,说杜恒霜跟他太祖父的画像有些像,因此仔细问了杜恒霜爹娘这两边亲戚的情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夏侯元并没有就此放弃,他总是觉得,杜恒霜跟太祖父夏侯信这个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能生得这样相像,一定不是偶然的。可是他查来查去,却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杜恒霜也知道夏侯元疑心她是他家亲戚。不过在她看来,这确实不可能。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会真的跟夏侯信一个男人生得像,就算夏侯信是美男子,也是男人……
也许他们只是某些角度比较像吧,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是真的生得像,也不代表他们是很近的亲戚关系。
世人曾经见到孔子,还当他是姬阳虎呢。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也是有可能生得相像的。
不过杜恒霜到底还是很好奇夏侯信的样貌,所以一口答应下来,“听你说了很多遍,一直想看一看是不是真的跟我生得那么像。”
夏侯元笑着往前倾,“其实你我生得都有些像……”
杜恒霜:“……”有些不自在,马上换了话题,企图转移夏侯元的注意力,“小王爷,郡王妃不是去了长安吗?你们怎地跑回来了?”
夏侯元一时不察,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听说你来定州了,就一心想着回来找你。”说完就有些后悔,实在太唐突了,但是想到反正已经说了,就不遮遮掩掩了,索性直言不讳地问道:“霜儿,你老实告诉我,你自求下堂,到底是因为不想跟人并嫡,还是……?”
正文 第595章 团聚
夏侯元问完话,心里紧张得不得了,不知道杜恒霜会如何回答。
杜恒霜一怔,心里有些别扭。夏侯元明显是在问她,到底是因为外力的压力被迫跟萧士及和离,还是她自己不想跟对方过了,所以自求下堂。不管是哪种原因,在杜恒霜心里,都是她和萧士及的事,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跟外人无关,她也无需对外人交代缘由。再说他们已经和离了,再说对方是好是坏,有什么意义?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更不想把拍巴掌的过程在别人面前一显再显……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她不是怨妇,不想跟每个人关心她的人诉说她的不甘和委屈。更何况和离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甚至对萧士及都没有任何怨言。她临走的时候对萧士及说,她对他一点脾气都没有,真的不是气话。
他们已经再无瓜葛,她又何必为不相干的人生闲气?
他们曾经能够闹得不可开交,是因为她对他有感情。也许,是她这份感情太浓太重,萧士及也受不了吧……所以他会在穆夜来那里寻找平衡,寻找他“顶天立地”、被人依靠的高大形象……
杜恒霜慢慢回想,对有些紧张夏侯元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已经是六月了,快要做秋衣了。我这边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新买的,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记着给准备秋衣。而且我大半时间都不在家里,也没有查过这些新买的下人来历身家是否清白,不知道夏侯小王爷能不能帮把手查一查呢?”
夏侯元一愣,有些不明白杜恒霜在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攒眉不语。
“那我就放心了。”杜恒霜抿嘴轻笑,“还有呢,我昨儿听我的奴婢说,这定州城有名的当铺突然关门了。不知道夏侯小王爷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东拉西扯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
夏侯元实在受不了了,皱眉道:“这关我什么事?”
杜恒霜便不再说话,笑着看了夏侯元一眼,低头吃点心。
夏侯元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杜恒霜在委婉地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她是在告诉他,她跟萧士及和离的真正原因:不—关—他—事!
杜恒霜唇边那一丝狡黠的笑颜,如同最轻柔的微风,在他身边萦绕。暖融融、痒酥酥,一直进到他心里去了。
这种感觉。夏侯元从来没有体会过。他静静地坐了许久,才低声道:“我这样问你,不是想要打探你的私事,而是想帮你。若是你是被逼自求下堂,我会想法子,让你回到萧士及身边。”他没有说出来的话,便是如果你不是被逼,那就是自愿……既然是自愿,就表明杜恒霜已经对萧士及死心了……
杜恒霜收了笑颜,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自求下堂,是在陛下下旨让绥元县主跟我并嫡之前……”
虽然从时间顺序来说,大家都知道杜恒霜是自求下堂之前,但是这话从杜恒霜自己嘴里说出来,就有不同的意义。
夏侯元想得很明白。这说明是自求下堂,是杜恒霜自己的意思。
夏侯元顿时放心了,脸上笑容浮现,声音越发温和,“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过两天,我想请你们一家人去我家做客。我也正好让你瞧瞧我太祖父的画像。”
杜恒霜想了想,道:“过两天恐怕不妥。我娘和弟弟过两天大概就到定州了,而且我在给我三个孩子准备过生辰,最近都不会有空闲的。”
夏侯元忙道:“那没关系。等你们这边都消停了,我再来请。——反正,伯母和许三公子到定州的时候,我也要来拜访的。三个孩子是第一次在定州过生辰,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办,好不好?我一定给他们一个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生辰!”
杜恒霜眼前一亮。她最愧疚的,就是对这三个孩子,特别是对平哥儿和安姐儿。自从他们出生,她这个做娘的就没断过事儿。现在这三个孩子是她的命,但是在前些年里,萧士及才是她的命……
杜恒霜十分想点头,想给三个孩子一个永生难忘的生辰。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夏侯元明显表现了对她的兴趣,他这样讨好这三个孩子,也只是为她罢了。她接受他的好意,就是在利用他的感情。杜恒霜下意识觉得她不能这样做。至少在她没有准备好接受夏侯元的感情之前,她不能借他对她的好感占他的便宜。
“夏侯小王爷的盛情,恒霜心领了。不过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给三个孩子过生辰。夏侯小王爷还没有孩子吧?如果你有孩子,你就知道,对于孩子来说,跟自己的亲人在一起才是最高兴的。很多大人觉得好的东西,小孩子未必觉得好。”杜恒霜笑着婉拒了夏侯元的提议。
夏侯元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行要杜恒霜接受他的好意,只是站起来道:“那好,你们先忙你们的。等伯母和许三公子来了定州,你们闲下来了,我再登门拜访,可否?”
杜恒霜跟着站起来,笑着道:“恒霜定当倒履相迎!”
夏侯元哈哈大笑,跟杜恒霜告别,走到院子里,跟平哥儿和安姐儿打了招呼,然后带着夏侯无双回夏侯家去了。
夏侯元回到自己家,马上就找打理外院的叔父,请他派夏侯家的家将去杜家做门将,免得有不长眼的冲撞杜家人。
夏侯元的叔父已经接到夏侯元父亲,也就是西平郡王夏侯林的书信,知道杜恒霜这个人不能当一般的寒门庶族的良家子对待,又加上杜恒霜在秦州一战成名,已经被永昌帝封了“秦国夫人”,别说是他一个没有爵位的士族子弟,就连定州的地方官,都比杜恒霜的级别低,还要去杜家递拜帖。
所以听夏侯元一说,他立即道:“应该地,应该地。我马上派人去。”
到黄昏的时候,杜宅就来了两个身穿黄铜甲的武士,说是夏侯家的家将,奉命来给杜宅做门将的,并且将夏侯元的信笺奉上。
杜恒霜见了,又感动,又好笑。忙拿去给杜先诚看。
杜先诚呵呵笑道:“不错不错,就让他们守着吧。你不过多费一份工钱。让他们拿个双份子,也算是你的一点心意。”
杜恒霜应了,吩咐账房记得给两位门将上上份子。
杜宅有了守门的金甲门将,周围的邻居更是不敢造次,知道是夏侯家的家将之后,这些邻居赶忙三五成群的来秦国夫人宅邸拜访,就连定州的地方官都排着队来了。
杜恒霜不想太过招摇,除了见过邻家以外,那些官儿她只见了管总的一文一武两个官儿,别的都只收了拜帖。回了礼了事。
在家忙忙碌碌两天之后,方妩娘终于带着许言朝风尘仆仆来到定州城杜恒霜的新宅邸门前。
许言朝从车上高高兴兴地跳下来,立刻被门口两个高大的金甲武士吓得呆了一呆。
“怎么啦?”方妩娘扶着婆子的手从车上下来,一双眼睛只盯在许言朝身上。
自从许言朝那一次在长安宫里的太液池落水遇救之后,方妩娘就跟发了疯一样。再也不肯让许言朝离开她身边,将许言朝管得紧紧的,连外院都不让他去了。
许绍怜惜方妩娘一片慈母之心,又想许言朝这一次差点没命,方妩娘作为亲娘,心里肯定难受得紧,所以也没有如同以前一样,一定要把许言朝放到外院去,而是默许方妩娘把许言朝留在内院,顺便也让许言朝好好养养身子。因为他虽然活了过来,可是在水底到底差一点淹死,救上来又因故延迟了治疗,许言朝的身子还是受了一些损伤。
许言朝被方妩娘生生在内院关了几个月,关得火星直冒,实在快要忍不住了。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方妩娘就是不肯放他出去。
许言朝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他一向是个孝顺孩子,特别体谅方妩娘在许家的不容易,只得把那些不满和不甘心都放在心里,最多闷着不说话,并没有跟方妩娘吵闹反叛。
这一次,因为杜恒霜突然自求下堂,才让许言朝行动起来。他本来就一直在劝说方妩娘要亲自来定州一趟,看看大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方妩娘却一直咬牙不肯同意,也不许他出二门。直到杜恒霜跑到秦州单骑退敌的事儿传到长安,方妩娘才真正吓傻了,顾不得旁的顾虑,马上决定来定州。
许言朝趁机要求跟方妩娘一起来看大姐和二姐,还有三个外甥。
方妩娘本来是不同意的,架不住许言朝“缠功”厉害,后来不得已去跟许绍商量了一番,才答应下来,带着许言朝一起来到定州。
许言朝如今是好几个月来,第一次从家里的内院跑出来,实在是有天大地大何处不为家的感觉,他听见方妩娘的问话,回头笑嘻嘻地道:“娘,您确定这里就是大姐的家吗?”
“是这里吧?”方妩娘忙从怀里掏出杜恒霜临走的时候给她留的信,里面还有她在定州的地址。
“那门口怎么会有金甲门将看门呢?”许言朝指了指那大门台阶上站的两个门将。
方妩娘抬头看了看,笑着摇摇头,“这你去问你大姐吧。”一边说,一边命婆子去角门叫门。
那婆子看着大门口的金甲门将有些害怕,躲躲闪闪走到旁边的角门叫门。
角门打开,一个婆子笑着问道:“请问你找谁?”
方妩娘的婆子忙道:“我们是从长安来的,夫人的娘亲和弟弟来了。”
那婆子早得到叮嘱,知道夫人的娘亲和弟弟就这几天会到定州,马上堆起笑颜,道:“原来是老夫人来了,来,快请!”
方妩娘和许言朝跟着婆子一路进了门,来到二门上。
杜恒霜和杜恒雪早得到外院回报的消息,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在二门上等着了。
“娘,弟弟。”杜恒霜和杜恒雪一起围了上去,给方妩娘行礼,跟许言朝打招呼。
许言朝笑嘻嘻地行礼,拉着平哥儿、安姐儿已经飞跑进去了。
方妩娘却一把拉起杜恒霜,又哭又笑地道:“你这孩子,是要让娘亲活活担心死不成!娘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几个不省心的孩子!”一边说,一边把旁边的杜恒雪也拥到怀里。
杜先诚躲在不远处抄手游廊的大柱子后头,探出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回头,看见钱伯正站在他身后,一脸了然地看着他。
“老杜,你眼睛怎么了?”钱伯故意问道。
“风沙太大,眼里进砂子了。”杜先诚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
钱伯无语,抬头看了看围墙外面纹丝不动的凤凰木,喃喃地道:“哪里来的风?还砂子呢……哼……嘴硬的东西……”
……
方妩娘和杜恒霜、杜恒雪都没有看见这一幕。
杜恒霜忙着向方妩娘保证:“娘,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你保证?!你保证过多少次了!”方妩娘拿帕子拭了泪,啐了她一口。
杜恒霜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和杜恒雪一左一右挽住方妩娘的胳膊,跟她一起进了正院。
正院的大庭院里,许言朝脸上蒙着帕子,正跟平哥儿和安姐儿玩着抓鬼的游戏,笑得开开心心。
杜恒霜笑道:“娘,您看言朝玩得多开心。”
方妩娘听着许言朝开朗的大笑,也不由莞尔,道:“这几个月,是把他憋惨了吧?”
杜恒霜和杜恒雪笑着陪方妩娘进到屋子里。
这一天,杜家内院笑声不绝于耳,杜恒霜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晚上方妩娘特意跟杜恒霜一起睡。母女俩肩并肩躺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娘,您到底是怎么啦?言朝不是小孩子了,您应该放一放手啊……”杜恒霜含蓄地劝道。今天吃晚食的时候,许言朝失手砸了碗,把方妩娘急得脸色都变了,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将许言朝闹了个大红脸。
只有在这个时候,方妩娘才把心里的话偷偷说出来,“……霜儿,娘不瞒你,自从言朝落水之后,娘就一直在做一个梦……”
正文 第596章 旧梦
杜恒霜睡意朦胧地听着方妩娘说着她的梦。
“……我梦见雪儿被孙家人挫磨死了……你弟弟躺在灵堂里……我去找你,你理也不理我,还说我不是你娘,不要再见到我……我哭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万念俱灰,剪掉头发要出家。后来,老爷送我去了家庙……”方妩娘说完,在黑暗中睁着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床帐顶上的刺绣莲华,怎么也睡不着了。
杜恒霜听见这番话,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睡意全无。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方妩娘,借着从床帐外面映进来的点点微光,她看见方妩娘大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杜恒霜伸出胳膊,抱着方妩娘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了,娘,没事了,只是梦而已。”顿了顿,杜恒霜又道:“梦都是反的。您看,雪儿不是好好的活着?孙家一家子都不在了,谁还能害得了她?她现在医术过人,就连平乐公主的驸马霍国公柴嗣昌都是她亲手医好的。弟弟也是雪儿和素素一起医好的。至于我,”杜恒霜没有察觉到她嘴角挂着的一缕讥诮的笑容,“我一定不会不理娘,也不会不管弟弟妹妹的。”
方妩娘心里好受些,在黑暗中轻轻点头,道:“我也知道梦是反的。只是你弟弟那个样儿实在让我难受。我来的时候,跟老爷说了我的梦,老爷沉吟半晌,居然跟我说起,言朝小时候,就有高僧给他批命,说他活不过九岁!——他很快就要满九岁了。我想着,把他带在我身边。好好地跟着我,不离我的眼睛,他就能逃过这一劫!”
杜恒霜有些惊讶。她从来就没有听见过这件事,便仔细问道:“许大人说有高僧给言朝批命?哪里的高僧?法号叫什么?”
方妩娘摇摇头,“老爷说,那高僧是言朝周岁抓周礼的时候不请自来的,看见言朝他就哭了一场。然后说了这句偈语就走了,老爷追出去。却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想来也是有些道行的人。”
杜恒霜沉吟半晌,笑道:“既然这样,也就罢了。求人不如求己,我会好好看着言朝的。对了,娘,言朝也是六月的生辰,虽然跟他的三个外甥不是同一天生的,但是也是在同一月,咱们可以一起给他们办生辰,就怕言朝不乐意跟他的小外甥们一起吃寿面啊!”
这话岔开了方妩娘的思绪。方妩娘笑着道:“那敢情好。言朝不会不愿意的。他那个性子,就是爱热闹……”
母女俩说着话,终于慢慢睡着了。
杜恒霜也沉入梦乡。
在梦里,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清澈的大湖前面,坐在一个座椅模样的大石头上。湖边一株高大的木樨树。开满金黄色的小花朵。
她这是第几次回到这里了?杜恒霜蹙眉沉思……
第一次来,是因她误信了萧士及的死讯,觉得了无生趣,所以逃避到这里。直到这里的木樨树开满了花,她才得以出去。
第二次来,是在那“陈月娇”死后,她发现陈月娇的双魂,又附在太子妃身上,那时候,她真是很绝望,发现怎么杀也杀不死那些个不入轮回的恶灵……
冥冥中,她又回到这里,见到了那个中年女子,她现在知道,那就是小白的娘亲……
阳光下,树影微闪,一只小白狐从树上跳了下来,来到杜恒霜跟前,抬头看着她笑。
杜恒霜惊讶,“小白,你怎么也来了?”
小白狐“唔”了一声,往草地上打了一个滚,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十分惬意的样子,但是大尾巴却软塌塌抬不起来。
杜恒霜笑了笑,在那里东张西望,问小白,“你娘亲呢?”
小白打个哆嗦,从草地上爬起来,如同小狗一样蹲在那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杜恒霜看了看小白,发现它瘦了好多,而且眼里没有以前的灵气。
“你累了?在这里休养呢?”杜恒霜试探着问道,想起在秦州的时候,她能驱动万千野马从万马谷奔出来御敌,小白肯定是居功甚伟的。若是没有小白,她真不一定能立下那么大的功劳。
那样的力量,让小白这样的精灵也受不了吧?
杜恒霜感激地蹲下来,抚摸着小白的脑袋,“多谢你。这一次,我不用你再帮我,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整死那个贱人!”
小白连连点头,冲着杜恒霜一咧嘴,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
杜恒霜笑着将小白抱起来,坐到那块大石头上, 看着面前的镜面一样的湖泊出神。
她想起来,小白的娘亲对她说过,要灭那重影之人,要用轩辕神弓。
“……曾有宝弓名轩辕,本是上古轩辕皇帝所铸,选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精心制作的一张弓,专能灭魂摄魄。如果你能弄到轩辕弓,灭杀此重影之人应该毫无问题。”
轩辕神弓?!
黑暗中,杜恒霜猛地睁开眼睛,从梦境里醒了过来,她想起一件往事。
几年前,她去大慈恩寺,见到了三藏法师,然后在离开大慈恩寺的路上,曾看见有人叫卖轩辕长弓,说是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所造,杜恒霜当下花了五两金子买下这张长弓,那人一时激动,还送了她一筒“灭魄箭”!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但是那弓和箭她收到哪里去了呢?
杜恒霜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发现自己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算了,还是起床后问知数吧,她应该记得的。
杜恒霜安心闭上眼睛,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方妩娘早就起床了。
杜恒霜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摇铃叫外面的人进来伺候。
知数和知钗一起走进来。笑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还行。”杜恒霜呵呵笑着,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的弓箭都放到哪里去了?”
知数跟着杜恒霜的时间最长,杜恒霜的库房都是由她掌管的,闻言忙道:“都收在箱子里,一起带来了。夫人要去习箭吗?”
杜恒霜点点头,“等下帮我找出来。我要教孩子们学箭。”
知数忙应了,一边服侍杜恒霜去洗漱。
知钗弯腰去收拾床铺。笑着道:“大少爷和大小姐的箭法很厉害呢,都是侯爷一手教的……”
话没说完,知数就连忙咳嗽一声,又对知钗使个眼色,责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知钗明白自己说漏了嘴,脸上涨得通红,忙给杜恒霜跪下,结结巴巴地道:“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好像要故意揭杜恒霜的疮疤一样。
杜恒霜反倒笑了笑,道:“没事的。你起来吧。你说得没错,先前都是侯爷……不,他现在已经不是侯爷了,是他们的爹爹教他们箭法的。这一次就由我来教吧。”
吃完早食,知数将装弓箭的箱子搬了过来。给杜恒霜挑。
杜恒霜一眼就找出了那张轩辕长弓,还有那筒灭魄箭。
将那张轩辕长弓拿出来,杜恒霜立时觉得入手实沉,弓弦暗哑如梭,弓身极有弹性,确实是一张好弓。
将这弓背在背上,杜恒霜又给平哥儿和安姐儿挑了小孩子用的弓,另外拿了几筒常见的羽箭,去教他们习箭。
许言朝听说要去练箭,也嚷着跟了过去。
这个宅子里没有专门练箭的场地。
杜恒霜带着他们在后院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点儿的地方,摆上几个箭靶,然后让他们练习。
杜恒霜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姿势,控制他们的力度,免得弩伤就不好了。
一轮十支箭射下来,杜恒霜便让他们休息,甩甩胳臂踢踢腿,沿着场地走两圈,就跟当年在长安的时候,萧士及训练她一样。
看着平哥儿和安姐儿嬉笑打闹的样子,杜恒霜有一瞬间的功夫,好像看见了幼年时候的自己和萧士及……
“姐姐,你怎么啦?”许言朝走到杜恒霜身边,看见她怔怔地发呆,忙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
杜恒霜的瞳孔下意识一缩,往后退了一步,看向许言朝笑道:“你呢?你学得怎样?”
许言朝骄傲地一扬下颌,“姐,要不要跟我比试比试?”
杜恒霜从背后取下轩辕长弓握在手里,平静地道:“说吧,比什么?”
许言朝一看杜恒霜的架势,就有些发怵,挠了挠头,正想打退堂鼓,可是平哥儿和安姐儿两个凑热闹的小家伙跑了过来,欢呼道:“娘和小舅舅比射箭咯!娘和小舅舅比射箭咯!”说得许言朝瞪了他们一眼,颇觉得有骑虎难下之感。
杜恒霜笑道:“我让你,行不?”
“谁要你让?!”许言朝一梗脖子,也取了弓箭在手,“喏,射前面的箭靶,三箭定胜负,怎样?!”
杜恒霜点点头,“你先。”
许言朝不客气地拉开弓,搭上箭,瞄准前面箭靶的箭心,一松手,那箭似流星一样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不错不错!”杜恒霜笑眯眯地夸着他。
许言朝得意地冲两个看得张大嘴的孩子眨了眨眼,然后又弯弓搭箭,射了一箭。
这一次,他又正中靶心!
不过第三箭的时候,他也许是太得意了,居然射偏了一点,没有正中靶心。
“小舅舅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就赢了我娘了。”平哥儿惋惜地摇摇头。
安姐儿也跟着摇头,伸出右手胖胖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就差这么一点点……”
许言朝做出大怒的样子,叉腰道:“胡说!你们的娘还没射箭呢,你们怎知道我输了?说不定,你们的娘偏得更远!”
平哥儿和安姐儿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说胡话的疯子一样。
许言朝虽然也知道杜恒霜的箭法很强,但是被这两个小不点儿鄙视,他还是觉得很没面子,转头对杜恒霜道:“姐姐,你快射箭!给他们看看,到底是我强,还是你强!”
杜恒霜笑着摇摇头,往前面看了看。那几个箭靶对她来说实在是胜之不武。
她抬头,看向箭靶的上方,见有几棵柳树从墙外探出几根枝桠,不由蹙眉道:“这里的树生得不好,等下让管事过来把这树砍了。”
“为什么要砍了?”平哥儿很是不解。
许言朝看了看,马上明白过来,弯下腰跟平哥儿解释,“这里的树在院墙外头,很容易让外面的人顺着这树爬到墙头,然后钻到咱们家里来。”
总得来说,院墙外面有树,就是招贼。
平哥儿恍然大悟,忙道:“那就砍了它!”
杜恒霜点点头,笑道:“好,咱们等下就砍了它!”说话间,杜恒霜灵机一动,从头发上取下一个玫瑰形状的赤金发环,走过去挂在那柳树枝上,然后退回到刚才站的地方,弯弓搭箭,单臂平举,一箭射了出去!
那箭快得如同闪电,一下子从杜恒霜刚才挂的玫瑰发环中间的小孔穿了过去,直直地扎在柳树的枝桠上!
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许言朝和平哥儿、安姐儿都看傻了眼。
杜恒霜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将那玫瑰发环取了下来,放到袖袋里,回头道:“怎样?还比不比?”
许言朝心悦诚服地摇摇头,“不比了不比了……姐姐箭法如神,天下第一,小弟佩服佩服!”说着,还对杜恒霜伸出一个大拇指。
杜恒霜笑着走回来,嗔道:“就知道贫嘴!”
平哥儿听了,和安姐儿对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地道:“爹爹的箭法才是天下第一,娘亲是天下第二!”
杜恒霜:“=_=”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言朝又挠了挠头,飞快地看了杜恒霜一眼,对两个小外甥道:“为什么说你们的爹爹是天下第一?”
平哥儿道:“娘说过,她的箭法是爹爹教的!爹爹能做娘的师傅,爹爹肯定比娘强!”
“那可不一定!”许言朝教训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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