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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宝典-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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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日是小年,柳彩云跟孙耀祖一起出来,本来是要去她娘家柳侍郎府上过小年的。谁知半路遇到这种事。

柳彩云很是心烦,不耐地道:“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回得了娘家?还不赶紧回孙家!”

那车夫,赶着车回到孙家。

孙许氏听说儿子和媳妇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有些纳闷,带着一个婆子过来看他们,才知道柳彩云在外面早产,已经生了个儿子出来。

孙许氏大喜,合掌念佛不止,道:“真是菩萨保佑,我们孙家有后了!”说着,去自己的小佛堂上了香。

柳彩云生完孩子,当然要坐月子。

她在诸素素家里一通折腾,经了风,已经有些头疼,只让人赶紧把暖阁收拾出来,让她坐月子。

孙耀祖晃悠悠地醒过来,只觉得浑身滚烫,身下疼得撕心裂肺,一阵阵如浪潮般涌上他的四肢百骸,没撑多会儿,就又晕了过去。

孙许氏听说孙耀祖也回来了,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儿,很是奇怪,就问起跟着柳彩云出去的大丫鬟,也是孙耀祖的通房丫鬟。

那丫鬟忙道:“老夫人,赶紧给大爷请个郎中。大爷被个恶人打了,正晕在屋里头呢。”

孙许氏吓了一跳,忙来到孙耀祖的内室,看见他晕倒在床上,虽是冬日里,身上却是一阵阵冒汗,但是额头滚烫,面如金纸,真像是生了大病一样。

“怎么会这样?伤到哪里了?”孙许氏着急地问道。

那丫鬟抛下柳彩云,悄悄地跟过来,对孙许氏道:“老夫人,赶紧去请郎中吧,不然大爷恐有性命之忧……”

孙许氏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拖延,忙出去让人去请郎中,自己坐在孙耀祖边上,给他擦拭身上的汗珠。

少顷郎中来了,给孙耀祖把了把脉,疑惑问道:“到底是伤在哪里?”

那丫鬟就指了指孙耀祖的两腿之间。

那郎中让孙许氏先出去,然后自己才解开孙耀祖的裤子瞧了瞧。

一瞧之下,那郎中觉得自己两腿之间都凉飕飕地发怵,忙掩了被子,对旁边伺候的丫鬟道:“怎会伤到那里?像是被碾碎了一样。

那丫鬟眼圈微红,道:“郎中瞧着还有救吗?”

那郎中给孙耀祖再次诊脉,道:“先把高热褪下来再说。而且他只坏了一只睾丸,另一只还在,应该是无碍的。”

诊完脉,郎中给孙耀祖开了几贴退烧的柴胡汤,才告辞而去。

临走的时候,那丫鬟给他一两银子的诊费,他欢欢喜喜地去了。

孙许氏着人去给孙耀祖熬药,看着他喝了一碗药,身上的冷汗都退了,才放下心,去看柳彩云和小孙子去了。

柳彩云在暖阁里躺了下来,又遣人去娘家送信,说她今儿生了孩子,不能回娘家过小年了,又让她娘亲给送几个乳娘过来。

那孩子刚生下来不久,这会子饿了,正哇哇地哭。

可是他是早产儿,声音微弱,如小猫哼哼,好半天才被人听见。

一个婆子抱起那孩子,对柳彩云道:“夫人,小少爷饿了。”

柳彩云皱了皱眉,“乳娘还没有得,谁来喂他呢?”

孙许氏在外面听见,忙走进来道:“你刚生了孩子,自己就有奶,还不赶紧给我孙子喂奶?可怜的孩子,才七个月就生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彩云看来了孙许氏一眼,忍着怒气道:“哪里有夫人自己喂的?婆母说话也不注意些。我们又不是那穷家小户······”

孙许氏被柳彩云噎了一下,对她更加不满,忍不住道:“你这就会犟嘴。当初雪儿做我们家媳妇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顶撞,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人家也是大小姐,却没有你这样娇贵无礼。”

柳彩云最恨别人把她跟杜恒雪相提并论,敲着床冷笑道:“既然是那么好的媳妇,你们怎会弄得人家跟你们义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的嘴脸……”

孙许氏气得发抖,“真是反了!你说这种话,也能叫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还说有才名,你的才名都用到哪里去了?”

柳彩云嫁到孙家半年,正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孙耀祖的爹娘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还有成亲之后,孙耀祖竟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前孙耀祖给她做西席的时候,是多么的殷勤小意,风度翩翩。那时候,她只要看着孙耀祖那张俊俏的脸,就觉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现在却发现,孙耀祖一步步地展露出了跟以前不一样的本性。

第256章 打探

柳彩云头上戴着狐毛昭君套,手里抱着手炉,靠在暖阁铺狼皮褥子的暖炕上,还觉得脚底心凉飕飕地,头上也隐隐作痛。她知道,都是今日寒冬腊月在外面产子,经了风,受了寒,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记得娘亲以前跟她提过,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一定要小心坐月子,绝对不能受寒,不然会落下各种月子病,等她老了的时候,就会痛苦不堪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听见没有?谁家的媳妇这样大模大样,看见婆母进来了连杯茶都没有,我们孙家真是太仁厚了,将媳妇惯的比祖宗还大…···”孙许氏站在柳彩云的炕前,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柳彩云很是不悦,耷拉着眼皮,看都不看孙许氏一眼,对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斥道:“我在坐月子呢,你们就是这样伺候我的?!——还不快把这人打出去!”

柳彩云的丫鬟婆子都不是吃素的,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便摩掌擦拳,将孙许氏推推搡搡赶了出去。

孙许氏气得倒仰,在门口大骂,“我要去找亲家母评理去!媳妇这样对待婆母,小心天打五雷劈!”

柳彩云气得胸口闷疼,但是多年的世家小姐教养,让她没法子跟孙许氏隔着窗子对骂。

她和杜恒雪不同。当初杜恒雪嫁过来的时候,孙家说不要这么多的下人,所以杜恒雪只陪嫁了两个丫鬟,别的下人一个都没有带,不免势单力薄,被孙家人欺侮。

而柳彩云出嫁的时候,孙家本来也提出了同样的条件,比如不用带许多下人什么的,但是被柳彩云她娘一一驳回了。柳彩云她娘只说,自己的女儿娇生惯养惯了,没有许多下人服侍可不成。所以柳家陪嫁了不少丫鬟婆子。如今连孙家的门房都是柳家陪嫁的。

有这么多娘家人撑腰,柳彩云的日子当然比杜恒雪过得舒坦。再加上她的性子没有杜恒雪那么柔弱,也没有那么耳根子软。而且她娘家庶出的兄弟姐妹多,庶母也多在家里跟兄弟姐妹斗心眼子,也是熟惯的。所以她虽然心悦孙耀祖,但还不至于跟杜恒雪一样,人情世故完全不通,一颗心全在孙耀祖身上。

听了孙许氏在门口说的话,柳彩云的养娘便走出去,对着孙许氏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夫人骂得这么欢实小心晚上没饭吃。”

孙许氏怒道:“我自吃我家的饭,关你什么事?”

柳彩云的养娘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慢条斯理地道:“老夫人别忘了,这孙家的家用,都是我们小姐从嫁妆里面出的。姑爷的那点子薪俸,也就够咱们门房的两个门子吃饭。”

孙许氏一下子愣住了,但是在媳妇面前,她输人不能输阵就继续色厉内荏地道:“那又怎样?她既嫁进了我们孙家,就是我们孙家人,她人都是我们孙家的还说什么嫁妆?也不怕寒了我们耀祖的心?”

柳彩云的养娘嗤笑一声,冲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道:“大家听听,居然连这种混帐话都说出来了,我们还真应该给我们柳家的老夫人报信,让她老人家看看,我们小姐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连嫁妆都想昧下,这满长安城就找不出第二家这样不要脸的人家。还说‘仁厚,,你们也配称仁厚?”说着照孙许氏脸上啐了一口,然后对外面的婆子吩咐道:“今儿晚上只做我们院子里的饭菜,别人的饭菜就不用管了。

那婆子应了一声下去传话。

孙许氏气得发抖,哆哆嗦嗦地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要去找亲家母说理去!不给婆母饭吃,你们真的要我去衙门告你们吗?”

柳彩云的养娘甩了甩袖子,又整整自己灰鼠皮袄上的褶子,笑道:“老夫人,您可别往我们小姐头上乱泼脏水。我们什么时候不给您饭吃了?厨房里米、面、油、菜都有您要吃,随时可以自己做,怎么就变成我们不给您饭吃?”说着,转身就进了屋子,对着丫鬟吩咐道:“关上门。小姐可在屋里坐月子呢,四门大敞的,经了风可不得了。”

柳彩云正房的大门吱呀一声在孙许氏面前关上了。

孙许氏在门口瞪了半天大门,才悻悻地带着婆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柳彩云在暖阁里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就问道:“杜姨娘在哪里?”

知书生了个女儿,在柳彩云进门之后,已经给她抬了姨娘。

知书其实不姓杜,不过柳彩云为了羞辱杜恒雪,硬是让大家都叫知书为“杜姨娘”。

知书虽然不姓杜,但是她是杜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说她姓杜,也不算很离谱。

柳彩云的养娘忙问道:“夫人找杜姨娘做什么?她在带大小姐呢。”

柳彩云“嗯”了一声,吩咐道:“去把她叫来。我坐月子,她要在旁边亲自伺候我。至于大小姐,那也是孙家的大小姐,让她一个丫鬟带着不合适,还是抱过来,由养娘你先带着,然后再去给寻个养娘吧。”

柳彩云的养娘忙应了,出去给知书传话,“杜姨娘,夫人坐月子,让你去伺候呢。”

知书很是为难,道:“我这里还有大小姐,恐不能照顾夫人周全。”

柳彩云的养娘笑道:“恭喜杜姨娘,我们夫人说,要把大小姐养在她身边呢。——杜姨娘,就把大小姐给我吧?”说着,伸出手去,不容分说,将那孩子从知书怀里抱了过来。

知书听说柳彩云愿意将自己生的女儿养在她身边,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惶恐。可是不管她惊喜还是惶恐,她都要去伺候柳彩云坐月子。因为柳彩云是大妇,而且她发了话,她不去不行。

知书跟着柳彩云的养娘来到上房,忍不住四下瞧了瞧,问道:“大爷呢?婢妾还没有恭喜大爷喜得贵子呢。——这可是咱们孙家的嫡长子。”

柳彩云的养娘笑了笑,朝孙耀祖躺的厢房努了努嘴,“大爷今儿在外面被人打了,还躺在那屋里人事不醒呢。”

知书脸上立刻露出担心的神情。

柳彩云的养娘又道:“你就别想着去献殷勤了。大爷那边,有桂竹伺候着,不用你。你只要好好伺候夫人,就是为大爷分忧了。”

桂竹便是柳彩云的陪嫁丫鬟,已经给孙耀祖做了通房。

知书听说是桂竹伺候孙耀祖,不由咬了咬下唇,低低地应了一声,走进暖阁,对柳彩云屈膝行礼道:“多谢夫人看重小女。”

柳彩云闭着眼睛道:“她是主子,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为她着想。你不过是半个主子,可别耽误了她。”

知书忙道:“婢妾晓得,都是夫人的大恩大德。”

柳彩云满意地点点头,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对知书道:“我坐月子,就劳烦杜姨娘照应了。”

知书忙道:“不敢称劳烦。只要能伺候得夫人舒爽,就是婢妾的福气。”

柳彩云笑着道:“你倒是个识趣的。—来,给我捶捶腿。我下身麻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经了风,可要好好养一养。”

知书忙拿过美人捶,帮柳彩云捶腿。

一会儿的功夫,柳彩云的养娘就过来回报:“夫人,老夫人听说夫人生了儿子,很是高兴,已经派人送了一车礼物,还有两个乳娘,都跟车过来了。”

柳彩云松了一口气,吩咐道:“赶紧领去给小少爷喂奶,别饿着他。”

“夫人放心,她们已经在喂了。小少爷在正房的碧纱橱里,两个乳娘一起照看着。”柳彩云的养娘又说了一通,才挥着帕子下去了。

知书在旁边听得怔怔地。

柳彩云看了知书一眼,笑眯眯地问道:“你家小姐,以前待你如何

知书愣了愣,才明白柳彩云问的什么问题,手里的美人捶顿了顿,道:“我家小姐待我很好。”

“你是不是后悔了?”柳彩云又问道。

知书忙摇头,“婢妾不后悔。婢妾既然嫁给了大爷,就是大爷的人。如今大爷娶了夫人,婢妾就是夫人的人······”

柳彩云摇摇头,“这可不敢当。你的卖身契,也没在我手里。

知书不知道柳彩云是什么意思,陪笑着看着她。——对知书来说,卖身契在谁手里,根本就无所谓。

柳彩云就道:“我想问问你,你们家小姐以前在许家做姑娘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人?可跟别的男人有私情?——我听说,她在许家做姑娘的时候,就跟大爷好上了,还没出嫁,就将红丸丢与大爷了?”

知书眼神闪烁地看着柳彩云,脑子里飞快地算计着:杜恒雪的贞操,确实是孙耀祖得了,不过是成亲之后洞房的时候得的。但是听柳彩云的口气,似乎很想给杜恒雪加一个“先奸后娶”的名头······

“夫人,当初的事,奴婢虽然是我们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小姐的行踪。她经常一整天见不到人影,有时候天黑了才回来,也是衣冠不整地······”知书顺着柳彩云的话题说。

第257章 卖好

“但是我也听说,许家规矩大,外男不能进内院。如果饽们家小姐婚前就失了红丸,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呢?——我觉得大爷倒是背了黑锅了,或者,是戴了绿头巾也说不定······”柳彩云笑着说道,眼神有些疲累,但是放在杏子红绫被面上的手指,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红丸便是贞操。

知书听柳彩云这么说,更加琢磨不透,不敢再跟着说下去,暗忖这种事如何做得假?孙耀祖又不是傻子,便只得讪笑着提醒道:“这倒不会。有没有得了小姐的红丸,大爷自是清楚,这是如何也做不得假的。”

柳彩云听了知书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滑下去,躺在床上道:“这倒也是。别人可以猜,大爷却不用猜。他自是清楚明白的。”慢慢阖上眼,柳彩云假寐了一会儿,才道:“你在旁边守着,我要睡一会儿。”

知书忙点头。

柳彩云又道:“把你的铺盖也抱过来,铺在脚踏上。这一个月,你就在这里伺候我。等我出了月子,大爷自然谢你。”

知书想起来,听柳彩云的养娘说,孙耀祖被人打了,就多问了一句,“大爷听说被人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知书这样问,柳彩云倒是睡不着了,睁开眼睛微微地笑:“我们今天在外头,遇到你以前的主子了。”

知书一愣,偏头想了一会儿,迟疑着道:“······是杜家二小姐?”

“正是。”柳彩云的目光移向暖阁的横梁,还有横梁上挂着红木透雕宫灯,“不仅有杜家二小姐,还有许家的二少爷。”那时候,她虽然从车上摔了下来,一度晕迷不醒,可是后来她醒过来后听见自己的丫鬟婆子说了,是许家在朔北都护府任都护的二少爷许言邦,将大爷打成这样的。

知书心里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坐到炕上,替柳彩云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夫人,您可知道,许家的二少爷,是杜家二小姐的继兄?”

柳彩云窒了窒,才想起来杜恒雪的娘亲方妩娘,嫁给京兆尹许绍做填房,而朔北都护许言邦,正是许绍原配所出的嫡次子。

许言邦和杜恒雪,真的是继兄继妹的关系。

“他们以前的关系如何?”柳彩云心里怦怦地跳,抓住炕上的褥子,又坐了起来,靠在板壁上将被子拉高盖到脖子下面。

知书仔细想了想,“许家二公子,以前特别喜爱欺侮我们二小姐而且不许二小姐说是许老爷的女儿,一旦被他听见我们二小姐自称是许家老爷的女儿,他务必要狠狠羞辱我们二小姐,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来不留颜面。”

“哦?”柳彩云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望,居然没有像她想的一样?

知书看见柳彩云的神情,抿着嘴笑了一回,才道:“夫人,其实许家二公子这么做,完全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来他心悦他的继妹······”知书凑到柳彩云的耳朵边上,悄悄说道。

柳彩云听了,精神一振,“你是说,他们继兄妹之间,真的有私情?!”这可是一个大大的丑闻太子妃肯定感兴趣,而且也能对崔家卖个好儿。

上一次回娘家的时候,她曾经听爹娘说过,说如今朔北都护府成了肥缺,有实权,又手掌重兵,简直是权倾一时。崔家三房那个做武将的三郎,对朔北都护一职绸缪许久,志在必得。

若是能将许言邦跟自己的继妹有私情的事宣扬出去,陛下必定会罢了许言邦的官儿,这样一来,崔家三房的三郎就有机会了,自己的爹爹也能借此机会,跟权倾朝野的“崔半朝”搭上话儿。而太子妃是崔家女,就更也要对自己家高看一眼了。到时候,给自己的夫君孙耀祖再谋个肥缺都是容易的。

柳彩云对孙耀祖这个工部员外郎的职位并不十分满意。再说这半年多,陛下一直厉行节俭,宫中上下无一建数,就连长安城,官办的新屋都少了许多,所以孙耀祖基本上就没有过手过任何差使,当然给自己存私房就更无从谈起了。

柳彩云虽然自己嫁妆丰厚,但是也不想坐吃山空,完全靠自己的嫁妆养孙家一家大小。她的嫁妆,日后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子给他媳妇下聘的。

“你真的笃定,许家二少爷,跟他的继妹杜恒雪有私情?”柳彩云再一次强调问道。

知书眼神闪烁着,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说啊?别想着欺瞒于我。”柳彩云看见知书的神情,淡淡地道。

知书看见柳彩云这副样子,终于明白她什么意思,可是这件事,关联太大,特别是会涉及到许家的二少爷,势必最终会落在许绍眼里。

那位许老爷,知书虽然跟他接触不多,可是对他是打心眼儿里惧怕。

她还记得那一阵子,孙耀祖下死功夫追着杜恒雪的时候,许绍还将她叫过去,特意问过她,杜恒雪跟孙耀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不想说实话,想用几句似是而非地敷衍过去。

谁知许绍一眼看穿她的伎俩,几句话就迫得她不得不说实话。

许家的规矩严,架子大,知书是尽知的。而且因为杜恒雪深得许绍的宠爱,就算她有些错,那些人都不忍心责罚她,而是都把错算在自己这个贴身丫鬟身上,为了二小姐,自己不知道受过多少累······

想到这里,知书便老老实实地到:“婢妾是瞎猜的,做不得准。如果要严格说起来,婢妾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情形到底如何。至少表面上看,他们是很正常的兄妹关系。

而且二小姐并不喜欢许家二公子这样的人。”

柳彩云“哦”了一声,看向窗外的天空,问道:“那她看得上什么样子的人?”

知书笑道:“当然是大爷这样风度翩翩、一表人材的人中龙凤了。”

柳彩云被知书拍得十分舒服,禁不住笑骂道:“你倒是学得快。”然后又问她:“二小姐真的看不上许家二公子?她凭什么呢?一个寡妇填房的拖油瓶女儿,还真的当自己是士族门阀的嫡出小姐不成?”

知书讪讪地道:“婢妾先说过了,二小姐就是喜欢这样的男子,婢妾也没有法子。”

“好了好了,你下去搬铺盖去吧,我要仔细想一想。”柳彩云说着,又滑到被子里躺下,默默想了一会儿。她应该把这件事,尽快传给爹娘知晓。按理说,洗三的时候,娘家亲戚都是要到,到时候,自然让这帮人好看。

这样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她终于睡着了。[汶网//。。]

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孙家的厨娘果然只给柳彩云的上房做了饭菜送过来,别的屋里都没有做。

孙耀祖因住在柳彩云的厢房,柳彩云的大丫鬟还是偷偷取了饭菜过来喂与他吃。

孙许氏和孙正平就没有这样好运,到了晚上,一点饭菜都没有。

孙许氏无法,只好自己带着婆子来到厨房,亲自捅开火做饭。

她有一两年没有自己做过活了,如今重新上手,还有些生疏。

不过在婆子的帮助下,还是做了一些简单的饭菜,跟孙正平两人吃了睡下。

第二天,孙许氏径直带着婆子,要出去柳侍郎府上,找柳侍郎夫人说个青红皂白。

结果在大门口,被门子拦下了,对着孙许氏拱手道:“老夫人恕罪。我们夫人传下话来,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谁都不许出门。”

孙许氏梗着脖子叫道:“有什么清不清楚的?媳妇忤逆婆母,还需要什么彻查?”对于门子的说辞非常不满。

门子是柳彩云带来的柳家的下人,自然对孙许氏不买帐,嘻嘻笑着道:“老夫人稍安勿躁。我们夫人的孝顺,是宫里头的太子妃和万贵妃都赞不绝口的,怎么老夫人比太子妃和万贵妃还要尊贵?还说我们夫人忤逆婆母,啧啧,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得出来?”

孙许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到底争不过门子,只好闷闷不乐地又回到自己的房里坐下。

许言邦昨日送了杜恒雪的大丫鬟春草回到柱国侯府,并没有见到杜恒雪的人影,就只好去杜恒霜那边打了个招呼,跟她说了明日再来探雪

杜恒霜觉得不妥,已经嘱咐许言邦,不要再来看雪儿了。

许言邦却置若罔闻,暗暗拿定了主意。

他这一次还有几天的假,一定要多去看杜恒雪。当杜恒雪落落大方的举止,许言邦知道她还没有对自己生出情意。

说实话,他不知道,杜恒雪会不会对自己生出情意······

第二天一早,许言邦就早早起身,要再去柱国侯府。

许绍却派人截住他,传话与他:“今日在家里待着,太原王氏的嫡长女,今儿会跟着她的爹娘兄长来家里做客,你不能到处乱跑。”

许言邦听得愕然,恼道:“我半年前不是说了,不要什么太原王氏的嫡长女吗?!”

第258章 慈父

许绍派来的下人陪笑着道:“二少爷,老爷既然说了,您就在家等一等,横竖给老爷个面子,不行么?”

许言邦见他爹还是不放弃给太原王氏结亲的念头,很是不满,转身就往许绍的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我爹是不是在外书房?”

那下人点头哈腰地跟在许言邦身后,笑着道:“老爷正在外书房看邸报。”

已经过了小年,衙门里面都封了印,除非特别要紧的事儿,一般事情都不再处理,要一直等到过了正月十五,官员们才开印坐堂。

许言邦大步来到许绍的外书房门口,伸手叩了两下门。

那下人在外面回道:“老爷,二少爷来了。”

“进来吧。”屋里传来许绍低沉的声音。

许言邦推开门走了进来。

“把门带上。”许绍放下手里的邸报,指了指自己书桌前面的圈椅,“坐。”

许言邦虽是满腔怒气,可是看见自己爹爹淡然无波的平静面庞,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坐到了许绍书桌对面的圈椅上。

“我让你留下来,见一见太原王氏来的客人,你可都晓得了?”许绍起身,走到书房一角的茶窠旁,从架子上取出一个千峰翠色的秘瓷小罐,打开拿了一块小小的茶饼,投到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里。煮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茶壶里就飘出袅袅的茶香。

许言邦见状,忙走到许绍身边,“爹,我来。”说着,拎起红泥小火炉上面坐着的小茶壶,往上撂了撂。再将壶嘴往下倾斜,一股清亮的泉水带着蒸腾的热气,袅袅注往红木梅花小高几上摆着的两个冻石蕉叶杯。

随着热水的注入,茶杯里顿时传出一阵阵清淡却不容人忽视的茶香。

许言邦将两个冻石蕉叶杯放到茶托上端了过来,放在许绍和他之间的鸡翅木大书桌上。

许绍去往书房另一边的架子上取了点东西,然后也端着一个荷叶琥珀托盘走过来,放到书桌上。

托盘上放着四碟小点心,都是一色儿的白地狮子戏球鸳鸯鱼藻纹碟,镶着金边。不是很常见的样式。

许言邦一见之下,却立时红了眼圈。

因那镶金边的藻纹碟,本是他娘生前最爱的一套瓷器。他小时候顽皮,不小心将一个碟子摔到地上。他记得娘亲房间的地上虽然铺着厚重的地衣,但是这碟子何等精细。还是在边角上碎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而那四个碟子中,有一个碟子,正是缺了一个小口。在这一整套瓷器当中,显得如此醒目。

“这里是昨儿我才命人去东市买的李环饧,你小时候爱吃这种糖,但是你娘怕你坏了牙,不让你多吃。你就趁你娘歇午觉的时候,偷着摸到你娘放糖的地方,将一罐子李环饧都倒了出来,藏在胸口。用衣裳盖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你以为别人看不见,却不知你胸前鼓起那样大一个包,将那些丫鬟婆子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后来你娘将你叫来。解开你的衣裳一看,那糖都粘你身上了。撕下来的时候,你痛得哇哇叫,哭得好不凄惨……”许绍一边说,一边拿小银叉给许言邦夹了一块李环饧,“吃吧,今儿多吃点。这种糖,只有我们长安有,朔北是吃不到的。”

许言邦也用自己面前的小银叉夹起那块李环饧,放到了嘴里,还是记忆中那股清甜入骨的感觉,拿舌头唆拉一下,立时满口余香,甜的让人酥了骨头。

许言邦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细细品味着那许多年都再没有吃过的李环饧。

“还有这个水晶龙凤糕、玉露团和满天星,都是你从小就爱吃的点心,正好配你爱喝的青饼茶。我自从知道你今年会回来过年,一早就叫人买了许多你打小就爱吃的点心,还托人弄到今年晋上的青饼茶团,都是为你准备的。咱们爷儿俩有好几年没有好好喝茶了。”许绍又给许言邦夹了一块水晶龙凤糕,放到许言邦面前的双龙戏珠莲瓣甜白瓷碗里面。

许言邦端起冻石蕉叶杯,闻那茶的清香,正是他最爱喝的青饼茶。

许言邦闻了闻,却又放下了,对许绍道:“多谢爹爹。不过我在朔北已经喝惯了苦茶砖,这样的细茶,我反而觉得不得劲了。”

许绍点点头,“朔北苦寒,多食牛羊肉,确实需要苦茶砖解腻。我也早已给你在你房里备下了。而且厨房里,我也吩咐过,让他们多多准备牛羊肉。若是你吃不惯咱们的饭菜,就让他们给你做烤肉。我这里也预备下几个善做北地饭菜的厨子,专门服侍你一人。”

许言邦愣愣地看着许绍,心里百感交集,过了半晌,才哽咽着叫了一声“爹……”

许绍笑了笑,招呼许言邦,“吃啊,愣着做什么?——过两日,就是你娘的冥诞,你哥早就说,要带你,还有群儿一起去大慈恩寺做一场法事。”群儿便是许言邦大哥许言辉的嫡长子,也是许绍的嫡长孙。

许言邦吃了一口水晶龙凤糕,糯香甜腻,和他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爹,娘已经过世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她吗?”许言邦忍不住问道。他娘虽然是前朝的郡主,身份尊贵,可是样貌只算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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