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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三生劫成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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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地狐,资质低劣,实在算不得特别。其实,地狐一族,资质皆是平庸碌常的,天生使然,比不得那些生而为仙的他族。与此相较,地狐的地位,实在不怎样。
尽管如此,她从来都庆幸自己生在十丈天。
他的父君,是这世上最仁德和蔼的君王,以礼仪仁德治理十丈天,这里的人,安居乐业,邻睦和乐。虽是狐类,却过着人间凡界的生活。礼仪,仁德,更懂得敬畏天地。投在地狐之家,是她修来的福气。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别的族类有何区别,更不因仙资觉得自己的族人低人一等。
她的意识里,人人,生而平等。
她最依赖,最崇敬的人,是她的父君。没有天狐,天界神仙那些仙资修为,却温暖富有人情味,是十丈天人人尊敬爱戴狐王。
除此,父君和娘亲的感情也是她一直窝心的信仰。
人人都道狐类寡情,最是朝三暮四。以天上天狐一族比较,寡情不寡情她不知道,姬妾如群倒是真的。然她的父君不同。父君从始至终都只有娘亲一人,从过门,相敬如宾,未曾口角。经过千帆,直至统领地狐,登上狐王一位,在父君身边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娘亲,不曾换过。他二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从青丝到暮雪。所谓举案齐眉,同甘共苦,不外如是。之间的缠绵悱恻,细水长流,全然不是一个君王的模样,可他明明就是君王啊!
她一直是以仰望的姿态看着双亲的情感。长久相伴的情感,温暖,缠绵,不世俗,不薄情,并没有因为帝王之爱而落了世俗欢薄。
以双亲做例,任何东风薄欢的借口都自然撕开伪装面具,漏出丑陋和不堪。这理念在深植她的心中,并在里面开除大朵大朵的花,温暖而绵长,圣洁而美丽,融在她的血液里,织成灵魂的筋络。
原来,情,可以那样纯粹。没有借口和理由!
这样的美好,时日不长,摧毁于那个无法逃脱的劫难。想来,宿命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无法逃脱,无力改变!
那场天劫其实早就预料到了的,不可预料的,是人心!
实力的差距让他们失去十二骨扇的庇佑,除了她,全族灭亡,无一幸免。
亲眼看着自己的双亲族人在天劫面前浴血死亡而无能为力。那一刻,一直坚定的信念,心中那片温润的花朵枯萎凋零,破败的尸骨无存。
往昔温情的场景一一浮在脑子里,曾经欢乐成了伤人的利剑,将她劈的鲜血淋漓。父君和娘亲月下赏桂温柔缱绻相敬如宾的身影,犹如撕破的丹青水画。从此,山河这边,岁月那头。那是她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时时将她魇在生死边缘。
窒息之际,雷火烈焰最深处,一个清冷温柔的身影走来,疑是天人。他将手伸给她,将她拉出烈火煎熬的地狱。他浅浅的温柔在她心上植出圣洁摇曳的白莲,是她匍匐于地,磕尽长头守护的信仰。
“泪弦,你的名字注定此生孤苦无依,但有我在,你便不会无依无靠。”他,定是佛派来渡她的使者。温柔,轻柔。犹如甘露洒落,让她抽新重生。
从此,她的生命,只有他。
将手放在他手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常伴他左右,如佛前青莲,永世相随。
漠然相爱,寂静欢喜。
有他在,她宁愿沉沦尘网,这样,她才有让他渡的理由,才有跟随他身边的借口!这不算纠缠,更不是迷途而堕落。她只是想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这个秘密让她欢喜,感叹,人事美好!
一夜秋风愁煞人。画面跳转,他温柔清冷的面不知为何变的极冷漠无情。那是她最恐惧的样子。他说:“泪弦,你走吧,罗浮沉川,终究,不是你的家。”还是初见时温柔表情。云淡风轻的话语犹如雷电劈在她的天灵,她不知所措,手足无措。他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哀伤,肝肠碎裂亦不改面色。那般绝情的模样,让她心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那话犹如一个恶毒的诅咒,将她瞬间击垮,魂飞魄散。
身子有千斤之重,被人掐住颈脖,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数妖魔鬼怪拿着棍棒叉子,将她打的变形,连呜咽,也无法做出……
仿佛又回到那个天雷烈火硝烟的时候,枯骨遍地,一地残骸。
落下万丈深渊时,天边刺破一道白光,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白衣,却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脸。香味似沉非沉。
心口被撕开。明明看不清他的脸,为何还是那么痛?
那人背光而来,她泪流满面。
“莫邪……莫邪……”
压住她不安乱动的手,石床边的人眸光复杂暗沉。
自己在她心中,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莫邪泪弦19
身后白光越来越强,那个逆行渐近的身影,熟悉得她心口发抖。
莫邪……是你吗?你是来拯救我的吗?还是来宣判我的结局?
犹如溺在水中,浮浮沉沉,几番挣扎,用尽毕生之力,终于挣开颈脖上的魔鬼枳浩。本能用手遮挡住强光,仍被刺疼的眼泪哗啦。看清一旁的人,泪弦一骨碌爬起来扎进他怀里。
“你不生我的气,不会再赶我走了是吗……”否则,他怎会救她。就知道,他会舍不得赶自己走的。努力抓紧他,唯恐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在他淡淡冷漠的注视下,泪弦心一紧,望着他的脸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我以后一定小心,只是……”不要再让我走。他坚定打断她的话:“淋了一夜的雨,有些发热,暂时留在此处将养。养好,就离开。”他转身推门离去。背影清冷,冷漠。
泪弦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袖,他已走远,头都不曾会。
连味觉都苦涩。他,怎么就不留下自己?
怔怔望着门口,直到日落西沉,月上梢头,他没再回来看过她。
一夜无眠。当夜,站在窗边,吹了一夜冷风。暴雨之后的夜空清明如洗,一弯残月挂在中空,和她的心情,很是应景!
凉凉冷风,寂寥冷清,轻而易举伤人肺腑。
一夜冷风吹尽后,她本来未好利索的身子再次雪上加霜。期盼着看他会软下心肠来看她。然自从那日后,再没见过他。一开始的欣喜和侥幸变得失落心痛。
要怎样狠心,才会如此绝情?他当真,一点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吗?自己有没有在他心目中,有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不是不伤心的。
那场伤寒将她折磨的憔悴不堪,直到月余才逐渐好转。
月余后,找遍罗浮沉川,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若非嫌自己麻烦,择居去了别处?
虽然只是一晃的意识,一个猜测而已,单单这样想,她已经心如刀割。伤心得很。
她等在门前,犹如一个孩子,等待着依赖信任的人来将自己带走。可怜固执,掘犟执着,不罢不休。皇天不负苦心人,当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她涣散多日,没有神采的双眼咻然一亮。起身奔过去,定定现在他眼面前,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只那样直直看着他。
她还在?
莫邪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和亮光,来不及捕捉已不见踪影。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早告诉你,养好身子就离开的吗。”他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就伤人。
她一愣,忍着掉眼泪的酸涩,开口关心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会这般差劲?”他的声音大不如从前,开口尽是沙哑低靡,面色也苍白憔悴得厉害。全然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他是上古遗神啊,不该是这样的!
她想要继续询问,莫邪置若罔闻,开口说出最伤人心的话:“天下之大,你去哪里都可以,唯独罗浮沉川不行,这里,容不下你!”
最后一句话她听懂了,听得非常懂。
容不下我吗?即容不下我,当初又何必救我回来?既将我救回,又如何将我放逐?莫邪,你那里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吗?
我不信!
她幻出长剑抵住自己的脖子。她是在做了断。若真没有她的位置,天下亦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这命是他捡回来的,如今,还回去,合情合理。
手指一疼,哐铛,剑直直落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他直直看着她,眼里丝丝血红,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隐忍。都是有的吧。愤怒她以命要挟。隐忍不发,是对她宽容大度!他这样的上古遗神,兼爱苍生,怎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在他面前流血,更别提自取性命。他愤怒生气都是应该的!
他紧绷面色,咬碎一口牙齿,吐出的话,全是尖刀:“你如果要死,烦请死远一点,不要死在我的眼面前,眼不见心不烦。我虽活了那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世面,这血腥味却是从来都没有习惯过,最是厌烦!着实扰我清净!”
泪弦觉得耳鸣,头晕目眩“你说什么?”
她其实听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敢置信。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疼!
无视她冷汗涔涔的样子,他长身而立,心硬如石!
第一百六十六章 莫邪泪弦20
“好,我走。”良久,她用尽一生的力气吐出这句话来。
闻言,莫邪身影几不可见颤了一下。可惜,泪弦没有看到。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她是真的伤心了,伤到深处,反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退了两步,面如死灰,犹如行尸走肉。
他即如此厌烦于她,想方设法赶自己走,那就走吧。他说,眼不见心不烦,大约是真的厌极了她的!
莫邪虽然侧着身,做出绝情的姿态,然眼角余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她悲恸绝望的样子,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不自觉,手心捏的粘稠,幸好有身上的沉香盖住,没被发现。
嘭嗵声响,膝盖碰地的声音震的他背脊一僵,侧身背对着她的缘故,泪弦理所当然没有看到莫邪血色褪尽的面。他这个角度,刚刚好掩盖一切。
对着他的身影,泪弦郑重磕下三个响头。
每一声声响都敲的他心头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从身体里面抽离。
这个意识让他惊悚。她已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吗?
她是他一把手教出来的,其中倾注心血,倾心呵护,她早占据他生命大半!
如今,她终于要离去了,他感觉身体某处被人强行剥离,心头,很疼啊!这感觉,真是不好!
思及此,他越加背过了身,努力让自己生冷无情。
见此,泪弦苦笑。
他,真真是厌极了她啊!连最后一拜,他都不愿意接受!
忍着胸口处的疼痛,努力磕完最后一个等身头,定定看着他,要将他看个够。
原先以为自己会在罗浮沉川一辈子,守在他身边永生永世!他是她的信仰啊,是她一直以来存活的意义和依赖!如今这般,也算是应了那句浮生若梦,人世无常!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养育教育之恩,无以为报,也必然是没有抱的机会了!他厌极了她!
她用三个等身长头,磕尽一世亏欠,感谢他的养育教导之恩。
莫邪,莫邪……
看着他孤身而立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他们之间,还需要说什么,他亦不会想听什么!
泪弦起身,向罗浮沉川结界外飞去。红色的身影,形单影只,犹如孤雁,可怜又忧伤,此去经年,一去不返!
良久,莫邪僵硬地转过身,她已远去,看不清身姿。远远一个红色,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红点,消失不见。
罗浮沉川,静的可怕!
喉头有热流上涌,随即红色的东西从嘴角流出。莫邪抬手用衣袖擦擦,而后若无其事放下,盯着红影消失的地方,眸底薄冰破解,露出潭底一池哀伤,暗沉无光。
久久立在原地,似灵魂出窍,雪白的衣袖一角,红色触目惊心,那是雪色里的红梅,冷冷苍凉。
罗浮沉川外,一个红衣白发的女子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看到这里,菩提心堵的慌。莫邪泪弦他二人的故事,虽说不上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却也是五味尽尝。若就如此结局未尝不好。虽然天涯两端,到底各自安在!偏偏命运不善解人意。
离去后的泪弦,看着茫茫淼淼天地,切身感受到,凤凰绕枝千年,仍旧无枝可栖的哀伤。
这世上,她其实无路可去!转了半天,又回到原地。当抬头看见罗浮沉川的入口时,猛然一个激灵,还是又回到这里了。
说什么放下,其实最放不下的人是她。放下他,等于放下她的生命。终归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他即不愿再看到自己,那么,她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是好的!见与不见,都不重要了!
泪弦选择就近的白鹄山停栖暂居。
罗浮沉川与白鹄山两地相邻,这样也算守在他身边,只要知道他在里面好好的,她,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或许,他会来白鹄山采栀子,届时她还能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望着他。这是她稍稍贪心一点的贪念,求神宽恕!
泪弦离开后,莫邪不再饮栀子茶。一向深居简出的他更是足不出户。连走出罗浮沉川结界口都没有过,更别说去白鹄山采栀子。
是也,即便是毗邻而居,三年他们都没有相见过!
她曾经亲手种的花草倒是有在打理,琴也在弹。却每每总是月下清辉的时节,一个人或对清风,或对流云,孤影独弹。音色寒凉,犹如江雪独钓,月影寒潭映下冷月花魂,伤人肺腑!
泪弦每天遥望着罗浮沉川的结界口,望眼欲穿,总希望那里走出她心心牵挂的人,然每次都是失落。
莫邪更不知道,她,其实隔他很近,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足足三年!
罗浮沉川恢复往日的平静,甚至比她来此之前还幽僻。平静的过了,有些许苍凉萧条的意味。莫邪在收拾整理东西的时候,将她曾经献宝的东西全部整理了放在一个大箱子里面封锁在一株桃花树下,那是她曾经练剑的地方。
那里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桃花林,花开的时候,煞是好看。每次她练完剑,都会不经意带回一些桃花瓣。有时是衣襟上,有时是头发上……而今,那片桃花已春去红谢,绿油碧翠一片,青涩的桃子挂在上面,大小不一。
还记得她初到罗浮沉川那年,正是春来花开时节。小小的她触花凝望,明明那么喜欢,却不伸手折下!他看出,她是惜花之人!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发觉她与众不同!
她小心翼翼问他,待得花谢桃熟时,她可以亲手摘下做成桃蜜饯吗?问询中带了一点期许,小心又可爱,那是小孩子的无害和天真。
如今,几百年都过去了!她红衣白发,不再是当初的孩子模样!
她在外面,可好?
看着桃树下翻开又填上的新土,莫邪收回思绪。那里面的东西,就让它永远埋在里面,年复一年,桃花封藏!
从此,他未再踏足出罗浮沉川!
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此后三年,不曾相见。明明隔的那样近,却又那么远!
第一百六十七章 莫邪泪弦21
这过程,着实令人揪心,让人扼腕长叹,命运之捉弄于人!有人说,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胜利。能活着,就是这人世间最大的幸运。比起那些相爱相杀,你死我亡的,他二人好得太多了。
但,命运一向没什么原则,喜欢将人翻弄于鼓掌之间以显它的彪悍和不可侵犯,不耻得很!
好戏总在后头,俗称压轴。
时隔三年,泪弦比以前更沉默话少。她还习惯穿红衣,人清瘦许多,越加性冷孤僻,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世上,能救赎她的人,唯有他!
那天,泪弦站在白鹄山顶上遥望罗浮沉川,虽然每次都是失落,然她每天如此,从未放弃。
莫邪,三年了,你都没出过罗浮沉川,今日,你可会出来?
正是白雪纷飞的深冬。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天上洋洋落下。她站在山颠之上,白色的发与雪花融为一体,越加添了她的单薄,清瘦。
雪花落在她身上,慢慢融化,化成一点点暗色,将她的红衣点缀的暗沉,犹如锦绣花纹。
莫邪,你在里面还好吗?这三年,你有没有偶尔想起过那只当年被你救回来的狐狸。
我很想你啊,想的心都疼了。
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泪弦眼色一凌,转过身去,看到一个不曾料想到的人!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不,不是一个,两个。
雪花遮挡视线,只是那人,即便化成灰,她也认识。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人,目光冰冷,半响,还是那人先开了口。
“泪弦,三年不见,别来无恙!”砚槿遥遥望着她,开口,声音平静温和,仿佛故人相知,眉目轻柔。
若不是知道他曾经的模样,真是要被他温柔的眉眼,神色麻痹掉!
他来做什么?
他这样子,也不像路过,倒像是刻意来的。泪弦不记得自己和他有甚交情。
冷冷注视着砚槿和他身旁的岚风,三年前一十二重天上的一切,她至今记忆犹新!
见她不说话,砚槿也不觉得有它。挑挑眉:“你,还在等他啊?”虽是问,其中肯定意味,仔细听,还有一丝轻快,幸灾乐祸。
泪弦眯了眯眼,他到底要做什么?似乎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
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砚槿轻笑:“对于在意的人,自然是费尽心思都要知道的”语气温柔轻巧,带一抹浪子轻浮,有些暧昧。定定看着她,目光如炬爱慕之意,毫不掩饰。
泪弦转过头,不去看他。真是可惜了一幅好皮囊!
他如今,面色比三年前看上去差了不少。想来,那一身仙骨,踢的他神清气爽!
瞧见她的厌恶,砚槿脸色一僵,随即恢复柔和。脸带笑意,甚至比之前更甚,只是笑容瞬间不达眼底。
泪弦忍住厌烦,冷冷不欢迎得紧:“你天孤太子来这儿做什么?”他若尚有自知之明,不会听不出来。不过,泪弦低谷了他的忍耐力脸皮之厚的程度。
他即把自己了解的一清二楚,来这白鹄山,也不会没有来由。泪弦猜不出他为何事而来。
不管他为何,都与她没有关系。
思量许久,砚槿试探着开口:“泪弦,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十二天宫的事情?”一向温柔翩翩的他面色微红,有些不自在。
不提还好,一提,泪弦越加面冷如霜。砚槿知她想到的和自己说的必然不是同一个事情。忆起当年强行调戏她一事,他微微有些不自在。显然,她是想起那个事情了。
想了想,他开口解释说明今日来意:“我曾今说过,想带你回天孤族。那时候没有做到,是你不愿意。如今,你已不在罗浮沉川,如果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跟我去。岚风说,让你去当奴隶,那些话都是胡说的,不做数。你跟我去天孤,一定比在罗浮沉川自在,另外,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可愿意?”他掂量着语气,说的小心翼翼。心机城府深他沉如他,竟然也会如此。他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说出这这话。说完屏住呼吸,耳朵尖起,生怕错过她每一句话。
“我不愿意。”在他尾音刚落泪弦冷冷突出四个字,干脆,迫不及待。
砚槿来不及隐藏的紧张突然僵在脸上,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灰,最后化成一片冰冷,雾在眼底。嘴角露出轻蔑的笑,要藏不藏。
良久砚槿似感叹,似嘲讽:“你还真是执着啊!”
泪弦看着他,不置一言,目光冷若冰霜。
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吗。真是难得!
他看着泪弦的目光有些纠结,似在挣扎什么
几番徘徊,心中拿定主意,良久,他再次开口,小心之中有些引诱的意味:“泪弦,你跟我去天孤族,我会让你成为太子妃,从此不再受辱,你相信我”
泪弦冷笑定定望看着他,要将他看出个洞,目光讥诮,轻蔑探究,像在看一个怪物。在她如炬的探究中,砚槿羞红了脸。尤其是她嘴角噙着的那抹笑,让他又羞又愤。
他用尽全力鼓出勇气说出来的爱慕之意,她是怎样看他的,一清二楚。其中轻蔑嘲讽的眼神和笑意,不用言语,已说明一切。莫大的屈辱和愤恨袭上心头,他所有的爱慕之意,像被加了剧毒,燃成滚滚恨意。
我的爱,就让你如此瞧不起,难以入眼?你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个人,你又了解多少,他就真的比我好?
砚槿咬牙:“你就那么在意他,他到底哪里好,让你这般?”
泪弦无视他的压抑的嫉妒看着罗浮沉川的方向,顾自沉湎:“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样可以和他相提并论!”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包含太多的意义。
是太过重要,不足为外人道也!提及,都是折辱。
妒意和怒意交织,缠成一跟毒蛇,蛰伏在他的眼睛里。
“你如此心念于他,想必,对他亦是极了解的。可是,你对他,真正知道的又有多少呢,嗯,泪弦?”情绪转变只在瞬息之间,敛去将才的妒怒,一如三年前的翩翩温润模样。泪弦心一紧,小心防备。
砚槿轻轻浅浅一笑,轻巧道破她的心事:“被他赶出来,都不离去。反而择就近的白鹄山落居下来,不就是想隔他近一些,时刻守在他身边么”满意看到她变色的面容,他心中大快,勾唇冷笑,眼里妒意难平。
“这三年,你从来都没有见到他吧”
泪弦惊悚,他,还知道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眼里的毒蛇蜿蜒游走蠢蠢欲动,一动不动看着她,吐出的话语,轻轻温柔,带有蛊惑人心的味道:“你还不知道吧………………三个月前,他就彻底沉睡不起…………”
“什……你说什么?”泪弦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我说,他自食其言,爱上你,违背自己当初发下的誓言,天道反噬,长眠不起!”
“我不信!”泪弦强自镇定,稳住神:“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砚槿,你在骗我对不对……”
砚槿一定在说谎。莫邪怎么可能爱上她?即爱她,又怎会狠心到赶自己出罗浮沉川,甚至三年不曾出来。
他是厌极了她的啊。
一定是砚槿在骗她,一定是这样的。
“你不信,还是不敢相信?泪弦,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去罗浮沉川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他好笑:“怎么,不敢?”
没理会他的嘲讽,泪弦快要站不稳,身子虚脱,心口疼的要死。
他不是厌恶自己才将她赶出罗浮沉川的吗。突然告诉她,其实是爱她的。即然如此,怎么能忍心将她放逐,他怎么忍心?
天地间仿佛只有她自己一人,她弯下腰疼的肝肠断裂。
砚槿冷冰冰看着她泪流,眼里报复快意。
疼吗?你好歹还有所爱之人!我呢,我的爱,谁来回应?
她的痛,哪抵得过他得不到的痛!
泪弦飞身朝罗浮沉川去,身子不稳,跌跌撞撞,几次,险些从空中落下来,看的人心惊胆颤,捏把汗。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岚风不解。
为了这小狐狸,十叔连仙骨都踢了,此番,不就是为了她么,就这样让她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然呢”砚槿反问,岚风被他问的哑然。
“至少,至少你也不用告诉她莫邪其实对她情深的事实。你这难道是在成全她不成!”踢去仙骨,禁令千年不得踏足十二天宫,这些都是因那地狐而起。竟然要成全她,连他这个做侄子的都觉得憋屈!
“成全?”砚槿冷笑。眼里可笑嘲弄。他长了一幅好人的模样吗!
那一声冷哼,震的岚风背脊一颤,几乎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当看见自家叔叔面上的表情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砚槿望着罗浮沉川的方向,问身边的人:“岚风,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痛最能让人生不如死吗?”
岚风“…………”
久久,砚槿用深沉的语气狠狠吐出:“是用最爱的人做剑,狠狠插在心口上”眼里深不见底。
砚槿冷笑,一字一句道:“若是不爱,一切伤害都无可厚非。明明爱,却要伤害,那就不可原谅!”莫邪这把刀,够快,插在她心上,好得不能再好!
岚风目瞪口呆“我还以为…………”
砚槿打断他:“你以为什么?”一声冷笑:“你以为,我爱上她,便会心软,大发慈悲成全他们。呵呵,岚风,你似乎忘记了,我说过,即得不到,便只能毁!”定定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他目光如火般明亮。里面是带了剧毒的咒怨,裹缠着求而不得的爱,将人腐蚀的丑陋无遗!
泪弦,我砚槿得不到你的爱,别人,也不能得到你。我要你,永生永世在痛苦中,和我一样,求而不得!
第一百六十八章 莫邪泪弦22
泪弦是在罗浮沉川的虚空界里面找到莫邪的。虚空界是罗浮沉川结界和入口的交接口,那里面长了一棵很大很大的数,上不见顶,下不见根,枝繁叶茂,碧绿犹如翡翠,很壮观。莫邪曾将打开此界的咒语和方法告诉过她。那时她经常跑里面乘凉。
他果然在里面。
泪弦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那个熟悉的面容,不曾丝毫改变,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那是她日思夜想的样子。
“莫邪,莫邪……”
靠在他身上,哭的昏天地暗。他的身子,一点温度都没有,全然一个活死人。这个人,在她的心尖尖上!
他曾经是那样见不得她哭的。总是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她如今在他面前,眼泪成殇,然他已无知无觉,倘若他醒着,必然也是无动于衷的!
三年前离开罗浮沉川,她哭的肝肠寸断,他亦没有丝毫动容。那些伤人心的话,每每想起就全身发抖,冷汗涔涔。他说:“你如果要死,烦请你死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我虽活了那么多年,见过不少世面,这血腥味却是从未习惯过,着实厌烦。扰我清静!”
眼不见心不烦,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搅他清静!心疼的发抖。曾经有多疼爱照顾她。离去时,都化成利箭,反噬得她千疮百孔!
这人世间,没有比所爱的人更能给人伤害。
他住在她心口,离她生命最近,不伤则已,一伤夺命!他是那把利刀,狠狠插在心口上,她像被人活剥了心的小动物,鲜血淋漓!
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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