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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三生劫成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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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知道他的执着,便没再言语。她觉得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这边菩提转过身来,发现雪漓盯着面前的冰墙发愣。雪漓皱眉,对菩提道:“菩提,你过来”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沿着冰面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冰墙上面竟然有一条门框形状的痕迹。因为墙面是冰墙,若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来,虽然同色,却因为积雪附表面的缘故,才有了破绽。雪漓想想,抬手敲了敲冰面,果然与想的一样。菩提也听到刚才敲击发出的声响,确实与一般不大相同。为了证实心中所猜测,她抬手,有些犹豫……她其实有些害怕,怕不是猜测的那个样子。想想,最终还是敲了下去。

    “空的”他二人同时出声,有些诧异。

    雪漓将她护在身后以免稍后冰雪残块落下来砸伤到她。当用术法将面前的冰墙推开的时候,一个大型的冰室出现在二人眼前。

    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冰室。这个发现菩提即兴奋又惊讶。惊讶的是,十丈天的地形已记得滚瓜烂熟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还有暗室之类的。兴奋的是,这个发现是不是就意味着离真相更近一些了?

    怀揣忐忑的心情,努力压抑住不安,小心翼翼朝里面走去。

    冰室一路向前是长长的隧道,沿途墙上挂了不少发光的石头,所以,即便是在密闭空间里,也不晦暗,反而出奇的亮。白色的荧光映着晶莹透亮的冰墙,越发显得里面干净无尘,却越往里面走,越发觉得寒冷难耐。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露出一些彩色光来。红的,橙的,黄的,映在冰面上,竟有些暖意融融。以其格局以及时间的推测,菩提猜测,那里应该就是冰室的尽头了。

    当菩提和雪漓两人走到里面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二人惊异不已。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邪泪弦

    冰室尽头,梅枝装点,幽冷香冽,素简雅致。宽大的冰床上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面容熟悉分明就是罗浮沉川画像上的人。画像逼真,神韵十分,连他的俊美清冷都表现的淋漓尽致,一分不少,可见画那副画的人,画功了得!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那画中之人正躺在那里,双目紧闭,死气沉沉,仿佛已经躺了几十百万年,那般无动于衷。一个红衣白发的女子伏在他胸膛上,轻轻泣啜,形容肝肠寸断,让人心碎。

    察觉有人闯入,女子抬起头来,清冷的目光扫过来人,迅速摘下瓶里的梅花,手指微弹,菩提看见一朵白色直朝自己眉心射来。

    雪漓将菩提拉至一旁,旋身,险险躲过。梅花落空打在身后的冰墙上,形成一幅冰生梅花图,很有诗意,却让菩提心惊后怕。

    白发女子站起身来,看着他二人。雪漓将菩提紧紧护在身后,唯恐对面的人估计重施,又或使出什么招数,伤了菩提。但那人只是打量着闯入的不速之客,并没有其他行动。刚刚只是对他二人擅自闯入的一个小小惩罚,并没有较真要她性命的打算。意识到这一点,雪漓逐渐放了心,却依旧护菩提于身后。

    对恃良久,见菩提和雪漓不走,亦没有要走的意思,白发女子皱眉:“还不走,有何事吗?”冰冰冷冷的语气有些不耐,显然对他二人私闯冰室很不愉快。菩提错觉,她说话的语气很像一个人。

    望向冰床上的人,她越加疑惑了。

    “我们是来寻……”莫邪,菩提开口,想要称呼那个人的名字,觉得有些别扭:“…本无意闯入打扰,还请您见谅。”说完,颌了颌首,表示歉意。

    白发女子没理会她的道歉,毋自转身,怔怔望着躺在冰床上的人,目光温情爱恋。良久道:“你们走吧”没再看身后的两人。她不打算追究,亦无心思。

    菩提默默走过去。抬步时,雪漓拉住她,摇头,示意危险。看出他眼里的担忧,菩提心一暖,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朝对面的人走去,很是固执。没什么好怕的,来这里本就是为寻找十二骨扇。如今,有点眉目,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一点危险望而却步呢!

    感觉有人靠近,白发女子转过身,冷漠之中不耐烦。

    “你怎么还没走?”

    菩提摇头“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离开的”她固执得很,一旦认定的,便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那关乎阿凰的性命,在没有得到之前,说什么,她也是不会离开的。这句话触怒了听话的人。女子恼怒,伸出手,菩提瞬间落在了她手里。她怒瞪的双目血红隐忍,与之前伏在那人胸膛啜泣的小鸟依人状判若两人。

    “你是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叫你走!”

    “咳……咳咳……”菩提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却倔强的不肯服软:“咳咳……”

    雪漓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当那女子发怒用手掐住菩提脖子的时候,他迅速跑过去,还未触到,白发女子一挥手,菩提便被摔去老远。

    “菩提…”来不及去扶她,雪漓凝气已然发怒。

    “雪漓,不可以”见他就要与白发女子交手,菩提开口,费力阻止。“噗”一口鲜血喷出。

    “菩提,你没事吧”顾不得其他,雪漓迅速跑到菩提身边将她扶起来,心疼自责的很,在她身边都没能将她保护好!

    菩提摇头:“没事”这口淤血吐出来,好受多了。

    白发女子冷冷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菩提站起身来,擦擦嘴角上的血渍道“我只是来寻一些东西,实在无恶意。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

    “不管你要找什么,十丈天都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女子冷漠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凛冽,还有一些警告的意味。红衣白发,很是扎眼。清消的面容,算不得绝色,顶多可得清秀二字。大约常年生活于冰雪之中,亦染了些霜雪的冰冷。清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很是望而却步。

    若不是之前亲眼看她小鸟依人,也会哭泣,菩提绝不会相信她是有七情六欲的。那应该是一个冰雕刻成的人,雪峰堆成,活于画里面!即便此刻做出凛冽冷漠的形容,菩提竟莫名觉有些哀凉怜惜之意。

    菩提猜测道:“你……你是泪弦?”话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随即由不确定变的肯定。

    地狐一族不论男女老幼,天生头发雪白,种种迹象推测,她就是泪弦,这一点菩提越加肯定。

    女子有一瞬的惊诧,稍纵即逝。

    “我不是叫你不要回来了吗?”

    “嗯?”菩提疑惑,自己何时见过她?

    菩提突然想起,半月前离开十丈天准备去罗浮沉川时,在结界口遇到那人,他曾说:“你还是不要回来了……”

    再看看躺在冰床上的人,她越加疑惑。

    半月之前才亲眼见到过他,明明是个大活人,为何如今躺在冰床上,看他的气色…说句不好听的,死气沉沉,像是躺了千百万年那般。没有哪一个活人会有那般形容,可明明之前还有见到他,难道会有假?

    莫邪,她曾在罗浮沉川的画像上见过他,也正因为那副画,当日她才确定原来之前一直见到的人就是上古遗神莫邪!

    这位上君,从上古时候就沉睡了。那么,将自己救了,三四个月的时间里,看到的人是谁?那日在十丈天外看到的又是谁?种种的迷惑让菩提越来越理不清楚。她大惑不解,泪弦那句话却让她醍醐灌顶。

    “我不是叫你不要回来了吗”

    ‘你还是不要回来了’

    菩提灵台一凉,看看躺在冰床上的人,再看看泪弦,不可置信:“你……当时是你……”那个猜测让她太震惊。

    泪弦微微一笑,没有掩饰:“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很聪明!”这是一句夸奖的话,她确实很聪明,却并不代表什么。

    菩提稳了稳神,许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是了,如此就对了,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据记载,魔族始祖神邑在上古大战中战败后魂魄受业力牵引,升至三十二天受尽天雷业火刑。幻蛊用自己的身躯修复大地,选择魂飞魄散。

    至此,上古大战止,六界安定,各守一方。不久之后,神邑亦在斩妖台上散了莫名其妙,魂飞魄散。

    有人说,神邑受不了天雷业火同时加身生不如死的折磨,于是自裁魂魄寻求解脱。亦有人说他良心发现,自觉罪恶深重,自裁以谢天下众生。另有一种猜测,说羌帝怀恨他害死自己的胞妹,遂将他秘密处决了,对外秘而不宣。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以迅雷之速流传各方。

    此事关乎羌帝,那当事人地位举足轻重,仙人们好奇心切,私下里虽已讨论的热火朝天,波涛汹涌,表面上亦若无其事,不改面色。

    关于此事六界众说纷纭,口词不一,版本颇多。但始终都没有得到官方出面澄清,给予一个标准合理的解答。真相一直扑朔迷离,最后不了了之。

    幻蛊和神邑魂神具散,之后羌帝和长生天帝,紫薇大帝,玉钦大帝,元武大帝治统仙界,并称五帝。莫邪上君因感念世事无常,重回罗浮沉川,从此遁隐仙界。

    顶顶有名的上古四神,四散凋零,一时间,很是凄凉。那些时日,天气很是应景,天地昏暗,风啸呜咽,像是对一个时代,一些逝去的祭奠,天地弥漫着一股苍凉哀伤的味道,久久不散!

    到底是上古神族,又参与了上古那长大战,虽然隐匿回了罗浮沉川,却一直倍受不少仙人明里暗里关注。或好奇,或无聊,或粉丝!即便是从门缝丝丝里,也是要偷得一些此上君的消息供以外面咀嚼回味以慰无聊口馋的牙祭。这也是即便莫邪退隐了,本应该从此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的人,却连每日穿什么款式颜色的衣服,吃了几回饭,吃些什么这样的小事也能瞬间传到仙界每个旮旯里面的究竟原因。

    吃饭穿衣,在很多人眼里不值一提,那是要看吃饭穿衣的人是谁。若是心头崇拜,一想就心肝儿抖,颠颠儿颤的人,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在这些执着追随的小仙眼里,偶像的一举一动皆是他们模仿生存的全部意义所在。五体投地的崇拜加上绝对衷心的发酵,任它鸡毛蒜皮也能变得重如泰山稳稳质的飞跃。

    如此粉丝以及无数双昼夜不疲执着瞪着的眼睛,隐匿了又如何。即便石沉大海也能西湖水干,水落石出,想销声匿迹都难!

    传播的力量真是伟大得令人敬畏!那些粉丝传话筒,功不可没!诚然,莫邪收捡泪弦这个重大新闻,必要口口相传的。否则,不符合自然规律,而不符合自然规律者,天打雷劈!

    传闻,后来,这个地狐族的孤女泪弦爱上了那个将她收捡养大的上古神君。泪弦赖皮涎脸,死缠烂打,将这位顶顶受人膜拜的清冷上君拉下万丈红尘,从此万劫不复。他二人的关系一直模糊不清。一来,未受过师徒跪拜礼仪,算不得师徒。二来,更无血亲关系,亦非亲人。非师非亲,模糊不明。虽未受师徒礼仪,泪弦却得莫邪言传身教,本领一份没少学。莫邪对她的养育教导之恩,不是亲人,胜是亲人。

    莫邪是一个性子清冷,寡言的上神,以曾同袍的神邑幻蛊为鉴,感念七情无常,对天地起誓,此生不沾红尘,否则,长眠于天地,永不醒来!

    此为情咒,是他给自己下的诅咒。断情绝爱,不染红尘!

    隐匿罗浮沉川,可见,幻蛊的决绝以及神邑的逝去对他冲击之大,悲恸至极。他对自己下了最恶毒的情咒,誓要绝情断爱,但其实,他才是最有情之人!泪弦的出现将他拉入红尘,从此长眠。

    友情,爱情,论用情之深,他,其实才是最多情的那个人啊!没有伤害,哪里又有决绝!

    除了古书上寥寥几笔,关于他二人的传说,众说纷纭。其中真相,除了他二人,谁有能清楚知道!

    莫邪爱上那个外人口口相传恩将仇报的女子。或许,一开始他将她捡回罗浮沉川的时候,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的,他注定会爱上她。虽然他性子清冷,寡言少语,虽然她小他几十万岁……察觉到她懵懵懂懂的爱,直到后面一发不可收拾。他亦从刚开始的视若无睹到泥足深陷,最后长眠不起!

    外界传闻,莫邪好心不得好报,实属不值!

    外界传闻,泪弦恩将仇报,罪该万死!

    “没错,我就是泪弦,一切都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泪弦背对着菩提和雪漓,语气出奇平静。她将所有目光和心思都放在冰床上的那个人,目光极尽温柔,让人怜惜。与此相比,菩提就显的大惊小怪了。

    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实在没有想到。谁会想到,曾经以男子身份站在你面前的那个人,竟然是个女子!

    怎么会是她?

    震惊的同时,菩提又觉得合情合理。

    就是这样的,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一切都合乎情理了。当日站在她面前的其实是泪弦,一直都是她!而莫邪身中情咒数百万年,肉身不死不腐,那就是……

    浮屠石!

    这个想法让菩提悲喜交加。浮屠石能聚死者魂不离体,从而保得肉身仙体不腐。

    浮屠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那个念头。不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白费力气了,浮屠石是定然不会给你的。其中道理,你那么聪明,不用我说明白,定然也是知道的!”泪弦突然道。

    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泪弦是莫邪言传身教亲手教出来的,即便她身为地狐,根基仙资不济,也差不到哪里去。十丈天本就是她故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论天时地利人和,明白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单凭浮屠石保莫邪肉身这一点,便是注定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浮屠石了。

    硬拿肯定是不行的,泪弦决计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回,她亦没想过要硬拿。躺在那里的,是上古遗神,罗浮沉川的上君,他的功绩,该是受万人膜拜,而不该躺在那方小小的冰床上。可她不得不得到。

    想要得到浮屠石,除非……莫邪醒来!

    这个想法把菩提吓了一跳。

    让一个沉睡百万年的上古神族醒来,除非莫邪承认对泪弦的爱,自愿解除情咒。否则这难度无异于凡人登天!

    莫邪当初不会不知道自己爱上泪弦。在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牵引那个诅咒。他一天比一天嗜睡,甚至一睡就是几个月,到后来完完全全沉睡没再醒来。他原本是有机会解除那个诅咒的,他不愿意解除直到完全沉睡不过是不承认自己会落入尘网,爱上身边的这个人而已。同时,也是他对自己多情的惩罚。

    情深累人,神邑幻蛊的结局让他挥剑绝情,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多情,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动情,爱上泪弦。于是,安稳睡去,数百万年不醒,留她独守他百万年寂寞!

    他最多情,也最绝情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莫邪泪弦2

    从冰室出来,雪漓默默跟在菩提身后,不离不弃。

    再三思量,菩提说出那个考虑良久的重大决定。

    “雪漓,我想让莫邪上君醒来。”

    雪漓暖软的笑意挂在嘴边,眼睛里透亮清明,流露着他最简单的想法。轻轻将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温度告诉她,他一直在。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菩提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吃惊。毕竟,让一个沉睡百万年的神族醒世,太不着边际。他清透的眼里透着暖意和支持,菩提心头一软,感激差点落泪。

    他懂得她的坚持,她的生命意义所在。他于她,是朋友,是亲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接下来的时日,见到泪弦的次数依旧寥寥。菩提见到她的两次,都是从外面摘梅刚回来。

    开始的几回,见菩提,泪弦都会皱眉,望着她冷冷吐出一句话:“怎么还没离开?”语气之中,不欢迎至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每当此时,菩提就会望着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亮状。她本就是长的玉雪好看,又实在真诚可爱,甜的让人想生气都挂不住脸。

    泪弦话到嘴边,吞了吞,果然又咽到肚子里面去了。菩提继续笑,真诚无比,可爱十足。泪弦瞥了她一眼,提着竹篮冷冷朝冰室进去。看着冰室石门轰隆关上,菩提发觉嘴巴笑的有点酸。她竭力掩饰,雪漓轻而易举看出她的惆怅,拍拍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菩提回以微笑,感激。至少他们没有被强行赶出十丈天不是,这其实是个好现象。

    几次之后,菩提观察出一个规律。每隔七天,泪弦都会出来折梅,并将冰室里面枯萎的梅花枝拿出来埋在雪地里。下一个七日,再次出来折梅更换。除了折梅,她从来都不出冰室。

    摸出这个规律,想要见泪弦,也就容易多了。隔上一次见她,已经七日前。今天,恰恰是泪弦出来换梅的日子。

    菩提早早便等在冰室门口,怕错过了,又要等下一个七日。

    亮白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冷的出奇。区别于外面,这里的雪常年不停,却从不堆积如山,这是一个未解的谜。独立在冰雪地中,冷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菩提唯有在原地不停跺脚才能稍微暖和一些。感觉肩头上一暖,一条熟悉的毛氅围在身上,少年那双不算厚实却温暖白皙的手刚刚好挪开。

    “你刚刚跑的太急,把这个忘记掉了”雪漓指着毛氅,语气温和犹如旭阳。每到七日之期,她都会早早来此等候,唯恐错过遇不到泪弦。而她又总是忘记穿大氅御寒。那么冷的天,站在寒风尖口上,他很是疼惜。菩提有些想笑,他这个样子啊,有些故做老成,明明比她小上很多很多,年少的面庞此刻溢满对着对她的不赞成和责备。终归是没有笑出来。菩提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她感动又心疼。感动他的周全照顾,心疼他衣衫单薄,把唯一的避寒之物给了她。

    肩上那个东西不算好看,简单一副雪地梅花绣图,针脚粗糙显出并不多珍贵,败旧的颜色看得出是二手,褪色的厉害,显得有些俗气。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御寒了,若不是质量尚还勉强可以,这个东西,用不堪入目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菩提,触摸着粗糙不算柔和的质感,异常珍惜,心里一片温热。

    因为怕自己受寒耐不住,雪漓特去人间弄了这个东西来的。

    这个过程有些曲折!

    十丈天大雪纷飞,人间,恰逢六月酷暑。这个时节,想要寻得一件御寒的东西,实在是不易。

    雪漓去人间市集,找遍东南西北,柴米油盐酱醋茶布什么都有唯独没买冬衣的。大夏天,找毛氅,那些人皆拿看怪物的眼神看雪漓,嫌弃同情的同时不忘摇头表示叹息。如此一个少年郎,竟是个傻子,可惜,可叹啊!

    异样的目光,雪漓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十丈天的人,茫茫大雪,站在她是不是冷的严重,还坚持得住吗?

    众人见他毫无反应,越加觉得他是不正常的,指指点点后,陆陆续续散去。雪漓老远还能听到可惜可惜的畏叹感慨。

    后来,在一大户人家门口见到一人身上披了个东西,似用来隔挡,以防弄脏衣服。雪漓眼睛一亮,跑过去拉着那人道:“老伯,请问你肩上这个东西还有多余的吗?能都买给我吗?”

    杠米的大伯将将把大米扛在肩头准备给人家送进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吓他一跳。老人家稳稳神,看着面前俊朗清秀,眼亮惊喜的人道:“你说什么?”刚刚吓一跳,没听清楚。

    “老伯,你肩上这个东西还有吗?能买给我一些吗?我想要这个?”

    “小公子,你要这东西干啥使?”这下他听明白了,却又疑惑了。这个防灰尘用的隔布,竟然也有人来要。老人家看了一眼雪漓,清清秀秀俊美的少年郎,应该是哪家的少年公子,贪心好玩。于是摇头,没理他,扛着米准备进大门。

    见他要走,雪漓有些着急:“老伯,如果没有的话,我也不麻烦你,只是你能告诉我哪儿可以买吗?喔,对了,最好是厚厚的,能御寒的那种才好。你身上这个,好是好,就是太薄,不大御寒,有些费事情”这种拿回去,得叠着披好几件,还不保暖,如果有厚厚的,那就更好了。

    “御寒?”老人家一听,看看头顶白花花的太阳,再看看面前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边摇头一边欲走,嘴里不忘唠叨埋怨:“小公子,你就别耽搁老儿了,小老头我还得给贾大老爷家送大米呢,天黑送不完,人家要扣工钱的!”一边走一边摇头。莫不是傻子就是有钱人家少年公子闲来无聊拿他寻开心。看他这形容,挺清秀俊美的,穿的干净整洁,气质也是万里挑一,傻的可能性不大有,那么就是拿他老人家逗闷子了!哎,有钱人的思维啊,非常人能理解!

    雪漓生怕放过再难询问到消息。毕竟寻了一条街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有点像模样的,这次错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种运气。菩提还在十丈天呢,那里风雪又大,耐不得寒!于是忙追上去,挖根问底。老伯扛着大米又退又让,雪漓锲而不舍。

    老伯认定他是哪家的有钱公子,非富即贵,言语行动上都不敢得罪,唯恐得罪权贵惹来麻烦,只能退让,不敢接触他,更不敢真使劲推。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副场景。那边老伯唯恐躲避不急,无奈肩扛大米,躲躲闪闪,弄的满头大汗。这边雪漓不耻下问,永不言弃。不一会儿,周围就聚集了不少人,指指点点,一时间,贾府门口有点热闹。

    “何事,如此吵闹?”就在他二人纠缠难分难舍间,一个声音打断了这难得激烈的场景。

    雪漓抬起头来,看着高门口的人,满脸疑惑。

    老伯看见门口的人像看见救星,哭笑着脸诉:“大小姐,不是小老头我偷懒,实在是这位小公子不让我进来。小老头真是没得办法,你看,我米都扛在肩上了”老人家看看门口的女子,看看雪漓,最后指指自己肩头,苦脸,无奈。

    “阻拦?他为何要阻止你?”

    “这……这老头我哪里知道”老人家是个本分人,不懂得辩解,一句不知道,说的很是笨拙。

    被唤大小姐的人将眼神转到雪漓身上,执着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老伯伯给我们家送大米?”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雪漓,不放过他一个表情,唯恐他编谎,忽悠人。父亲虽然从商,没什么文化,却经常教导她,人要诚实,不能说谎。

    大姑娘也是个老实人,心眼敦实,没得哪样心机。

    想到刚才的一切,雪漓有些愧疚,不大好意思。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老伯迟迟不肯告诉我他身上的披蓬哪里买得到,我又急用,有些着急,所以有点冒犯得罪。”

    大姑娘一听,迷惑了:“披蓬?”老伯苦笑着指指自己的肩头。

    大姑娘愣了一会儿,有些惊讶:“你…你要这东西干嘛使?”那东西都是人家干活儿使的,大户人家哪里用得到那玩意儿。这少年公子如此执着!

    老伯苦着脸再次道“这个小公子执意不肯放过老头,说要厚的。老头我薄的都只这么一件独苗苗,哪里有什么厚的!”

    “自然是要厚的,越厚越好”听别人懂自己的意思,雪漓高兴。懂就好,懂就好。他找了一条街,那些人不是说没有就说不懂不知道,语气不好不说,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哈哈哈哈哈……”这边雪漓还没高兴完,突然听到一声大笑。顺着笑声看去,大姑娘正笑的前俯后仰,捶胸顿足。雪漓看的莫名。众人看的莫名,老伯苦笑。

    待笑的够了,大姑娘对雪漓道:“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了……我知道了…”虽拼命忍着,还是忍不住笑趴上脸,对着雪漓点点头,然后对围观的人道:“大伙都散了吧,没事儿没事啊,多谢各位的关心,以后,还请各位亲朋好友多照顾我贾家的生意买卖,多多光顾啊。”说话期间指指围观的人,挥挥手,很是大方豪迈。身上穿金戴银,有点俗气。头饰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啦响。

    “谢谢各位的关心,没事,都散了吧,散了散了……”大姑娘年纪虽不大,语之间尽是熟稔。区别与大家闺秀,书香门第的秀气书卷气息,完完全全一个商贾之家的风范,抛头露面,一点都不优雅。

    围观人群散完后,雪漓被大姑娘带进了贾府。再次出来,手里多了一件毛绒大氅。走出大门,雪漓抱着大氅恭敬道谢。大姑娘忍住笑意:“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是出了银钱跟我买的,理所应当。对了,这东西跟王老伯身上披那个虽然有点像,但本质上有天壤之别。他那个是防灰防尘搬东西做粗活使的。你手里这个,叫毛氅,冬天御寒披着用,很是保暖,平常人家用不起”

    “噢”雪漓点点头,又最后道谢,才离去。

    大姑娘站在自家大门口,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发笑。虽然不知道大热天的他找这东西做什么使,想想之前的事情,真是挺好笑的。好在那东西自己有,还有好几件,本来说送他,他执意给钱,很固执,于是也只能顺他意买给他了。虽说他行为有些古怪,但能帮助就帮助人家!爹说,人要善良,不能忘本,尤其是有钱人,更不能为富不仁。这些教育,她都记得牢牢的。

    她今天做了件好事,很开心!

    这边雪漓不敢耽搁半分,即刻回了十丈天。

    看见菩提披上,雪漓微笑点点头,然后转身,向刚才出来的茅草屋进去。茅草屋内,雪漓一双眼睛从来没有离过菩提身上。

    没过多久,冰室门自里面而开。一个红衣白发的人走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莫邪泪弦3

    看见菩提,泪弦冷冷瞥了一眼她,径自朝梅林走去。菩提假装没看见她的冷淡,紧紧跟在身后,像一条固执的尾巴。

    泪弦视若无睹,挎篮,采梅,折枝。动作清冷,优雅,仿佛霜雪,透着一股子凉意。梅枝从枝头断裂的咔呲脆响,很是悦耳,随着枝娅的落下,空气里,更香了。她将一枝枝新鲜清冽的梅花放在随身挎着的竹篮子里。不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踏步,暗原路返回。菩提跟在身后,很是执着。

    徒步到冰川下的时候,泪弦脚步顿了顿,思量一小会儿,将挎着的篮子换提在手里,然后运气,御空飞了上去。

    上几次都是走的,菩提没料到她会突然飞升,显然是想甩掉自己。情急之下,慌忙促动身体的内力,想要追上去。泪弦飞的太快,她自己又不大会驾驭体内的内力,加上着急,升到悬崖半高的地方,一个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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