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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魔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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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说,“在哪?”
我们安排好在低年级女生宿舍楼下的洗衣房见面。我抓件衣服塞到口袋里,这样看起来合情合理些,双脚塞进一双运动鞋,抓起我的外套和手电筒。我悄悄地走出门廊和前门,立刻意识到前门没有锁。但是我没有时间细想,因为就在我的面前,在宿舍前面那棵柏树的树枝上挂着一条绳子一样的东西。头顶的灯光正照着它,它在微风中来回摆动。
我下了台阶,慢慢接近它。我知道这是为我准备的而且我知道那是什么。我是对的。是一条跳绳——和梦中的那条一模一样。除了这条绳还系了个活扣。
第三十章
那条打着活扣的跳绳就挂在头顶的树枝上,两个塑料把手悬挂在我眼前。我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嘴,摇着头想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我的嘴里劈啪传出哨一样的声音,每一个塑料把手上都用黑色标记笔写着我的名字,所以毫无疑问这是为我准备的——有人想杀我。
“斯特西?”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无法立刻辨别出来。
我感到肩膀僵硬在那里,下巴也不能动弹。
“是我,”他说。
我转过身,是雅格布,一半身子藏在阴影里。
“你还好么?”他问,向前走了一步。他抬起头看见了那个活扣,向它走过去。“那是什么?”他问。
“你在这做什么?”我抓紧洗衣袋,感到底部的重量,必要的时候我能用它反击。
他把绳子从树枝上拽下来,拇指在把手上来回摩擦,也许想从我的名字中感觉出些什么。
“我说,你在这做什么?”
“什么意思?”他问,“我们不是要见面么。”
“是在洗衣房,”我说。“在操场的另一面。”
“我知道,”他说,“我只是不希望晚上你一个人到处走。”
“多替人着想,”我说,看着他手上的活扣,在想是否他就是留绳子给我的那个人。
“我一和你挂断电话就全速跑过来了,这样才不会错过你,”他说,一边试着从绳子的纤维上感觉些什么。“你没有任何想法么,谁会把绳子留在这里?”
“也许你能告诉我,”我说,注意到他穿得很整齐,他的头发看上去有点湿,好像打了者哩——也许他根本没有上床。
“。嗯——”他说,在打结的部分停了一下,没理我的话。
“什么?”我问。
“如果我把它拿走你介意么?也许我能用上。我可能会知道是谁把它放在这的。”
“我可不这么想,”我说,从他手里抢过那个活扣。我也摸了一遍把手,我的指尖还在因为梦里的撕扯而疼痛。我检查看哪里会有伤口,但是哪也没有。除了自己的恐惧,我几乎无法感觉到任何事。
“我们应该谈谈,”他说。“但不是在这。你还想去洗衣房么?”
我摇头。我真正想做的就是回到里面,在被子下面藏起来。重新开始这个晚上。我握紧绳子,想挤出任何迹象,任何线索,任何东西。但好像我的手冻僵了一样,毫无知觉。
“到你们宿舍的锅炉房怎么样?”他问,“我知道进去的路。”
好像我会忘记。“我不这么想,”我说。
“那在哪?”他问。
只一秒钟,我想告诉他离开,我们没有什么要对对方说的。但是,又考虑了一下,我知道我应该听他说。我的梦和那封信都告诉我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把事情弄清楚。不到一周的时间——可能只剩下两天了。或者更近。据我所知,可能是明天,或者今晚。
我看到草坪上的坐椅,大探照灯照在那上面。“那儿,”我说。没等雅格布回答,我抓紧口袋里的水晶石开始向那走去。
“你知道,我们在这可能会被抓住。现在已经宵禁了。”
“我真的不在乎,”我说。“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必须见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在电话里谈呢?”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更多,”他回答。
“那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我问。
“你现在处境非常危险。”
我停下来看着他。“那就是为什么你今晚要给我打电话?”
“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事,”他说。“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因为我想今晚我们需要谈谈。”
雅格布在我旁边坐下。他点头,他的目光具有穿透力,似乎他能看穿我,看到我心里遥远的角落,那个我没对任何人袒露过的地方——即使是查德。查德,我向别处看去,试图使他在我头脑里清晰起来——提醒自己他才是我爱的人,我关心的人。然而,我们的关系在几个月的完美之后,现在完全一团糟。
“我今晚做了另一个关于你的噩梦,”雅格布说,他的话把我轰了回来。
我试着看他的脸,第一次注意到他嘴唇下面有个痣。“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呕吐的。”
“怎么呕吐?”
“好像你的胃不舒服。好像恶心的后遗症——不停呕吐。”
“你梦到它只是因为近来有很多人看见我吐了。我想人们已经授予我驱邪少女的称号了。”
他向后坐了坐朝别的地方看去,似乎他的脑子里还有其它事情,一些他没告诉我的事情。
“是什么?”我问。
“没什么,”他说。
“不会没什么。”
“我只是想一定有比它更多的事,就这些。”
“比如什么?你还梦到了什么?”
“手,”他说,转过头看着我。
“手?”
他点头。“卡着你的脖子。”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想有人正试图掐死你。”
“那么这个活扣是什么意思?”
雅格布摇头。“好像有人想吓唬你。就像,或者你追赶他们,或者他们就会来找你。”
“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保证是你认识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当它发生的时候,当你们两个面对面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怕那个人——至少刚开始时。好像你一直在等着他。
“他?那么是个男的?”
他摇头。“我不能确定。那双手看起来很健壮,但我还不能看到足够的细节。”
“你看见了什么?”我问。
“我看见那双手缩紧,我能看见你…。哽噎”。
我试着吞下那个场面,但它却无法通过我的喉咙。我喘了口气,用手捂住嘴想把它放在里面。
“你还好吧?”雅格布问。他碰下我的肩膀。“也许我不应该告诉你。”
“不,没关系。我没事。”我摇摇头,试着想象那个场面——有人用手卡着我的脖子,想让我死。然而那个场面移到了我的胸口。我尽量抬起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把它的能量吸进来,可是,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好像就要把我分裂,而我却无能为力。
雅格布的手滑过我的肩膀直到将我搂住。“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他肯定的语气静静地说。“因为我要帮助你。”
一半的我想把他的手拿开,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身体中更多的一半——更脆弱的一半,也许现在需要安慰。我把精神从他身上转移开那样我就不会暴露太多,即使我知道自己透明得可怜。“我甚至不了解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毫无意义。”
“什么毫无意义?”
“为什么你会先梦见我。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当我做了卓尔和毛拉的噩梦时,是不一样的。我熟悉她们。她们是我生活中重要的人。
雅格布把我搂得更紧了,我能感觉他的前胸随着呼吸上下起浮。我能闻到他的味道,柠檬草的香味——一种我想吸入皮肤的味道。我闭上眼睛,拼命控制自己的感情,想把这份紧张呼出去。好几秒钟我们就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我说,重新获得了一点力量。我向后坐起身,看着他的脸,与我的如此之近,他方形的下腭距离我的额头只几英寸。
“没关系的,”他说。他的一只手放在我外套口袋上,感觉到了里面的水晶石,知道我有可能会带着它。“我们以某种方式相互关联着,不然我为什么能梦见你的未来?我怎么能知道你做了毛拉的噩梦,还有维娜尼卡·李曼的?你没想过那些么?”
我想我想过。我想就是他所说的某种联系令我无论何时在他身边都会感觉神经过敏。我把外套从他手里拽过来,低下头盯着他的腿,尽量压制我感觉正爬上脸颊的红晕。我讨厌自己有这种感觉——现在,几乎每次都是,在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时,当我处于严重的男友危机时。我深吸一口气,镇压住胸腔里,口中,眼底,暴风雨一样席来的混乱与挫败感。
“你是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什么的?”我问。
“我就是知道,”他说。“我无法解释它。我只能感觉一些事。我看见一些事情——有时是在睡觉的时候,有时不是。”
我点头看向别处,因为过于激动而不能问他更多。另外,我完全明白他正在说的——他和我如何在这方面完全相似。
“说点什么,”他说。
“比如什么?”我咽下口水,看着他,他的眼睛。
“比如你相信我,比如你相信我能帮你。”
“我现在对什么事情都不能确信,”我说。
“我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才能使你相信?”他问。
我想了一会,问题渐渐清晰。“我怎么知道你真是从科罗拉多来的,你真是跑了这么远来试图帮我?”
雅格布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给我看了一堆证件——科罗拉多的驾照,还有学校的证件上面有他的名字和住址。
“好吧,如果你真是从那么远来的,就是为了我,那么为什么两个月之后你才出现,才与我联系…我是说,如果我真是处于如此的危险之中。”
“因为我害怕,”他回答。
“害怕?害怕什么?”
“害怕这个,怕你不信任我。我想观察一阵子。”他停了一下。“我想梦见你更多的事情。”
“你在看着我?”我问,想起房间里留下的那盘磁带上写的字。
“看,”他说,“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校园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也不能确定可以给你一个理由为什么你应该相信我,但我没理由撒谎。不管有没有我的帮助,都有一个人正想要伤害你。如果我们任何事都不做的话,我想他可能会成功。”
我低头看着那个活扣,仍然抓在我手里。“我不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查德?”他问。
“别把他搀进来。”
“我不能,”他咬着嘴唇说,低下头盯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他转过脸,而我渴望知道更多。
我想试着再问他一遍,但是没有。因为也许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要知道…也许我已经知道了。
“我该走了,”我说。
“不,”他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哪不对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我们静静地坐在那,我们都知道该说晚安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动。尴尬过了片刻,雅格布坐起身,倾向我,他的脸离我如此近,我能闻到他的皮肤,那种柠檬草的香味。我尽量向别的地方看——我眨眼,抬头看月亮。我甚至想让自己记起那个恐怖的现实,那个活扣还在我手中攥着。但是不管用。雅格布淡蓝色的眼睛深深看着我,令我几乎瘫痪在那里。他又靠近我些,我感觉张开了嘴唇。
“斯特西?”一个声音说。
是查德。
我的心紧抽了一下。我闭上眼相信这不是真的,我真是愚蠢得让人难以置信,然后转过脸面向他。
查德在我和雅格布之间来回看看。
“查德,”我说,站了起来。“不是——”但我甚至无法完成那个想法。查德看上去十分困惑——他的脸拧成一团似乎根本不能理解。他把头转向别处,也许我和雅格布这幅画面,在这,这样的,对他的伤害太大——似乎这一次我伤得他太深。
“我可以解释,”我告诉他,多么让人无法相信的陈词滥调。
雅格布站起身站在我旁边。“不像你想的那样,”他说。“真是糟糕的一晚。”
“很显然,对某些人来说。”查德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过身走了,使我感觉更加糟糕。
“对不起,”雅格布说。“你想让我过去和他谈谈么?”
“不,”我说。“我会的。”
我只希望查德会愿意听。
第三十一章
我想尽力追上查德——我绕了一圈宿舍,又跑到通往操场中心那条小路上,甚至搜查了一遍停车场,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最后我回到寝室,看见卓尔和安波都醒了正等着我。
“你去哪了?”安波问。
“说来话长,”我说,向着电话机挪过去。我拿起它,拨了查德的号码,但是立刻听见电话留言。“查德,是我,如果回来请给我打电话。我需要和你谈谈。求你…”我挂上电话,摇摇头不再多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查德正赶过来,”卓尔说。
“你说什么?”
“我给他打电话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那,哪也找不到你,我想你可能和他偷偷溜出去了。所以给他打电话确认一下。”
“我没去见查德,”我说。
“我知道,”卓尔说。“所以他很奇怪。你不可能半夜出去,斯特西。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真没劲,”安波说,伸开她盘着的腿。
“所以查德就过来了,”卓尔说。“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好了,现在他不会过来了,”我说,然后重重地倒在床上。
“为什么?什么意思?”
我告诉她和安波发生了什么——我是怎样又做了个噩梦,所以刺激我和雅格布见面;我怎样发现了那个活扣;查德怎样看见我和雅格布一起坐在板凳上,他很嫉妒。
安波跳了起来,从我手里抢走那个活扣。她把一条腿伸进圈里,然后向上拽,看起来像是绳子做成的比基尼。“也许你和那个男法师正计划着什么古怪的事情。”
“那是个奇异的活扣,安波,”我喊道。
“我听过比这更离奇的迷信故事,”她说。
“那么查德究竟看见了什么?”卓尔问。
“他只看见我们在谈话,”我说。
“哦,好了,”安波说。“你说慌的时候我是能分辨出来的,斯特西——你的嘴唇都在起皱。肯定要比这更多!请讲主要的。”
“什么?”我说,向其它地方看去。“好——他可能会认为我们要接吻。”
“你亲了那个男法师?”安波说。“请讲细节。”
“我没亲任何人,”我说,“我们能不能回到我的生命正处在危险之中?”
“是不是味道出奇的好?”安波坚持着。
我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脸。如果不是周日的话,我想今天我真应该到离学校远些的地方度假。我简直渴望的要死。
“那么,”安波努力调整自己,“雅格布做了关于你的噩梦,梦见你要窒息而死——一双手卡着你的脖子,拇指陷进你的喉咙,切断所有空气,送你到完全大赦的地方去。”
“谢谢你完整的摘要说明,”我说。
“那么,显然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留下一个活扣给你,”她说。“为了噎你。”
我抬头看着她。她现在已经把那个活扣顶在脑袋上,两个把手垂在肩膀上像两个辫子。“那不是玩具,”我说。
“事实上,”她说。“它是。”
卓尔瞪了安波一眼然后把眼光聚集在我身上。“为什么是个跳绳?”她问。
“我不知道,”我说,坐了起来。“但是在我的噩梦里,毛拉在跳绳。”
“所以这是条线索,”卓尔说。“是关于即将发生的事情。”
“任何一个,”安波说,“或者是什么人能够看见你的梦,所以知道在你的梦里毛拉在跳绳。可能是个男法师。”她的眉毛上下动着。
“你不认为那样太明显了么?”我问,“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他能看见我的梦,然后留下其中一个关键的道具?简直是天大的礼物。”
“选词不错,”安波说。
“我在噩梦里看见了那条纸蛇,”我说。
“它说什么了么?”卓尔问。
“最后一次一条纸蛇和你说话是什么时间?”安波问。
“不对,”卓尔转着眼球说。“我是说,你打开它了么?里面有什么话么?”
我摇头。“我太急于找毛拉。但是那有很多纸折的蛇——像个搜藏库。”
“那么你要告诉我的是,”安波开始说,“那个心理追踪者在业余时间折了很多各种颜色的折纸?”
“我不知道。”
“这太不和逻辑了。”
“但是它真的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卓尔说。“至少我们可以从怀疑的人里删除一些。我是说,我们认识多少个会折纸的艺术家。”
“如果他是个密室折纸艺术家呢?”安波问。她把她历史性的嘲弄折进纸飞机向卓尔的头顶飞去。
“我还看见了那个字母m,”我说。“毛拉在地上用红色的蜡笔画的。她习惯于一次又一次的那样做——用彩色蜡笔在甬道上画画,等待蜡油在阳光中熔化,变得模糊一片。”
“好像她想告诉你什么,”卓尔说。
“但是什么呢?”我问。
“我想我们该给校警打电话,”卓尔说。
“你在开玩笑么?”我屏住呼吸。“你脑子里有没有概念他们有多讨厌我?”你知道今年我给他们打过多少次电话么?从钉在我们房门上那个愚蠢的恐吓字条,到那些假电话,到英语课上有人把画着刀子的信放在我书桌上?”
“还有不要忘了有人把番茄汁弄得像血一样写你的名字,”安波说。
“还有信里说的那些葬礼用品也把你编入里面。”卓尔说。
“完全正确,”我说。“一个跳绳做的活扣只能使校警在我的单子下面再加一条。这个单子应该被命名为‘斯特西去年就应该转学的一百零二条理由。’”我把电话用脚踢过来,又拨了一遍查德的号码,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
“他可能真的很不安,”卓尔说。
“我知道,”我说。
“没关系那个笨人是治不好了,”安波噘起嘴说。
“我不知道,”卓尔说。“如果一个你在乎的人那样背叛你的话真的很令人伤心。”
“我没有背叛他。”
卓尔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口,向别处看去。我想她一定是在想别的什么。也许她是对的。我是说,我到底在骗谁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首先我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我背叛了男友。而我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我的生命正处在危险之中,距离死亡我只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
第三十二章
我的心里充满了内疚,试着又给查德打了很多次电话,可是他一个也没接。我停下来一直等到七点,等到我们这些犯人被允许在操场自由走动,真正可以到别的宿舍去。当我真的到了查德的寝室,他不在那。我又检查了一遍曲棍球场,健身房,游泳池,咖啡店,和图书馆的每个角落。很不幸。
我到了最后他一个常去的地方——航漫。我推开门,一股烟气迎面扑来,我向四周的每张桌子看去。屋子里面塞满了人——一些低年级的在自助餐桌前选东西——但却不见查德的人影。
我决定试试把我的内疚和丹麦奶酪一同吞下。我为自己点了一份,还有一杯哥伦比亚酿的酒,在舞台区一个角落我坐了下来。这可能是今天早上对我来说最完美的座位了,我可以一个人在这思考,在这不用担心撞见任何重要的人。
就在这时我惊讶地看见崔斯和爱玛从洗手间走出来。她们在考瑞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在观众区的后面,考瑞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什么。我无法相信刚才竟没注意到他。我迅速把椅子挪到舞台幕布后面,希望他们没有看到我。但是他们已经看见我了。先是崔斯,优雅地向我这个方向挥挥手,然后是其他人。他们互相指指点点,彼此谈着,然后开始大笑,好像这里是中学一样。
考瑞合上他的笔记本电脑,向我这边走过来。他在我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哦,经常来这?”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两颗门牙之间的缝里塞满了柠檬果冻一样的东西。
“歇斯底里,”我说。
“谢谢。”他回头向崔斯和爱玛看了一眼,然后隔着满是泡沫的咖啡杯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我问。
“什么?”他说。“我可不是过来给你请安的。”
我不理他,咬了一口点心然后读印在咖啡杯侧面的一首很短的押韵诗——是一首关于早晨在中心公园讨赏钱的。
“你认为你那样能坚持多久?”
“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在你除掉那份卖弄之前?扔出那块热馅饼?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你呕吐的伎俩。你知道他们都在门诊室要那种让人吃了不舒服的东西。”
“走开,”我说。
“事实上,”他向我靠过来,“维娜尼卡‹;李曼不希望我这样做,她告诉我应该和你保持密切的关系,盯紧着你。”
“那些来自你的降灵神会么?”
“我更愿意叫它与灵魂的领圣餐礼。介意明晚参加我们的领圣餐礼么?维娜尼卡一直想让你去。”
“难道你没有桌子要擦么?”我问。
“为什么?”他从桌子旁站起来些,门牙间的果酱现在更加突出,就像一块巨大的鼻屎。“我不在这工作。”
“什么意思?两天前你还在这工作。”
“不是。”他笑了。“我才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这种鬼鬼祟祟的地方,你不这么认为么?纠缠着过去的灵魂…”
“我们以前没提过这些么?”
“真的,斯特西,”他说,“你一定是把我同其他人搞混了。”
他站起身走了,我感到更加困惑,也比以前更受刺激。看着他回到了那张桌子,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唐娜·蒂灵斯正和他们坐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张大了嘴巴。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们会怎样利用她,他们怎样一定会在她和veronicaleeman过去的关系上分泌很多唾液。
我把剩下的点心放在餐巾纸里折上,完全没了胃口,站起身想离开。不过我非但没有成功的出去却被惊呆在原地。门被转开,皮杰摇摇晃晃地进来了。他径直走向考瑞和他的那帮朋友。
似乎他是去那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这真令我震惊,因为我从没看见他们在一起过。昨天,在图书馆皮杰还想用水枪喷考瑞和脱彼斯。
皮杰趁爱玛往别处看的时候从她盘子里抓了个油炸圈饼一口全塞了进去。他满嘴是东西还试着和唐娜闲聊,尽管他和唐娜之间完全没有共同点。尽管去年他们两个似乎彼此排斥甚至不能在同一间屋子呆着,更不用说一起吃早餐了。
我看皮杰使劲向下咽着,又转向考瑞。他们开始像老朋友那样闲聊起来。好像昨天在图书馆的冲突只是舞台上的一出剧和这间小餐厅一样愚蠢。
我感到脖子后面的细头发因为愤怒竖了起来。考瑞对皮杰朝我这个方向指指。皮杰挥挥手,我没向他回应。我迅速冲下舞台的台阶,差点和走在道上的脱彼斯撞上。他在我面前通过,身上穿着餐厅服务生的服装——t恤上照着长长的红色围裙,一个夸张的丝织面具绣在前面——手里托着一盘粘乎乎的圆面包。
“急什么?”他说,检查他的盘子看有没有掉出来的面包。他在过道那摆了个伸展的姿势,挡住了我出去的路。
“除非你想穿上这些粘面包,”我说,“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
“小声点,斯特西,你看起来气色不大好。昨晚过得不太愉快吧?是不是没睡够?”
我闭上嘴,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把那盘粘面包扔到他那张愚蠢的,得意着傻笑的脸上,还有他那双抽动的眼睛。至少我现在知道那天晚上考瑞怎么会在这,当他告诉校警他正在关店的时候。我推开脱彼斯向门口走去,但皮杰拦住了我。
“等等!”皮杰说。
“我没时间。”
他把我拽到一边压低嗓音说。“事情不像看上去那样。”
“那么事情看上去是什么样?”我也低声说。
“看上去我正和计算机考瑞还有这帮关在笼子里的没脑子的人打得火热。”
“什么?”
他用手掌抹了抹深紫色的头发稍。“你知道那群魔鬼仰慕者不是我的风格。”
“对我来说看上去可不是那样。”
“精确些,我亲爱的华兹华思,”他眨了一下眼说。“精确些。”
“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
“相信我,”他说,“如果你请我吃些红色的烤饼并且愿意和我在这个早上谈谈的话,我会让你更明白的。”
“忘了它吧,”我说,向门口走去。
“别忘了我,”他说,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来。“我们需要吃些东西,小姑娘,而且马上,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些线索,还有一些身份未明的神秘的人。我想你需要弄清楚。”
很明显他和查德谈过了,也许这是我结束和他的纠缠而不是回到宿舍抚慰脑子里的悸动的唯一理由。而且,事实上我要知道他和考瑞那帮人在一起到底要干什么。
皮杰向他们道歉不得不突然离开,我们马上出来了,皮杰还在呱呱地吵着要吃早餐。
“好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出来我就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考瑞还有唐娜他们勾在一起的。”
“首先回答我的问题,亲爱的,”他说。“我怎么听说你和一个神秘的男孩在满天星星下干了些什么?我希望知道具体情况。最好,有照片什么的。”
我们在方形广场找张椅子坐下,“是查德说的发生了什么事么?”
“是听别人说的,哦爱吵架的人,”皮杰说。
“好吧,你听错了。”
皮杰耸耸肩膀,“你决定吧。”
“那么,他很生气?”
“像只大黄蜂。你不也会那样么,我的小黄蜂?都会蛰人,”他嗡嗡叫着,让我感觉自己真是傻透了还想从他那知道什么详情。
“那么,好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你和你那帮新朋友要做什么?”
“我和他们挂在一起只是为了你,可爱的臭虫,”他说。
“你是什么意思?”
他整整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无指手套。“就叫我零零七吧。”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间谍。”他眯着眼为了赢得些戏剧性的效果。“你知道,我是个双重间谍。”
“请现实一点。”
“你真不好玩。”他戴上手套吹着指头取暖。“我能告诉你我有多么饿么?难怪我会这么冷。”
“你能告诉我你在说什么么?”
“吃的,你知道,我需要一些吃的。”
“皮杰…”我叹气。
“好的,”他转着眼球说,“考瑞昨晚去房间找我,和我说了些又长又烦的废话,好啊,他希望我在那个降灵神会上帮忙。”
“你在骗我么?为什么他们让你去加入降灵神会?”
“难道这还不明显么?”皮杰问,“我的全身都渗透着精神的力量。”
“严肃点,”我说。
“好吧,严肃些,是因为我和维娜尼卡有过一段过去。他希望那段过去能够帮助点燃熄灭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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