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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束手就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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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又笑起来,他怔怔地举着想要放到嘴边的瓷勺无所适从。
  “我说丫头,你想多了。”云万宇的手掌轻拍她的背,像哄小时候的她那般,安慰道:“即便我要走,也会和你告别一声。”
  “况且我家丫头,还没寻到夫家,这如何让我安然离去?”
  云万宇这番话,引来画妍的嗔怪:“云大叔,你又拿我开玩笑。”
  谈笑间已过亥时,换成寻常这个时间,早已经夜深人静了,而在上元节时,街上仍然是川流不息的热闹景象,酒肆茶坊生意出奇的红火。
  特别是这家酒肆,简直为了来吃乳糖圆子的客人,在外面排起了长队。
  忽然外面排队侯位的客人中有一阵骚动,有人骂骂咧咧的指责,不排队就进店堂的人。
  店老板从柜台后走出,殷勤的招呼进店的三人,“这位公子,您预定的雅间在楼上,请随小的来。”
  “赏。”
  听闻声音,惊起了画妍抬头看去,果真是他,身着华贵玄色长袍的少年,没有别人会拥有如此生冷的口吻说话了。
  只是此时少年的身边,分别站着一男一女。其女倾城倾国,媚眼如丝。其男高大魁梧,样貌严肃。
  店老板将银子揣在怀里,一面引他们走上二楼。
  “妍丫头,你还在看什么呢,”云万宇的大手掌覆盖在她的头顶上,继而又叹息道:“人都走远了。”
  画妍回过神来,心虚地答:“没什么。”
  她赶紧坐下,心不在焉地用勺子瓢着汤渣。
  “阿呆,你这个家伙不吃乳糖圆子,就别瞎糟蹋,”云万宇作势要去抢。
  苍罡赶紧护在胸前,急道:“吃的,吃的,谁说我不吃了。”
  “那妍丫头看着那少年发傻,她可能是垂涎别人的美色,”云万宇摸着下巴别有深意的说道:“那你呢?也看着别人发傻,难道也是看上他啦!”
  “别胡说,阿呆讨厌那个人。”苍罡冷哼一声。
  “为什么啊?”云万宇追问道。
  “因为他握着妍姐姐的手不放,阿呆上前挥拳想把他打走,妍姐姐还为他说好话,怪阿呆有错。”苍罡直接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将云万宇当成了诉苦对象。
  画妍低头不语,还以为会换来云万宇的一番嘲笑话语,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云万宇破天荒语气凝重地说道:“千万别和那个少年走得太近,他不是善类。”
  她听的心中一凛,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不觉中油然而生。
  坐在二楼雅间的寂夜,转头想窗外街道上看去,目光锁定在那个少女的身上,头也不回的朝单膝跪在地上的二人吩咐道:“通知下去,行动有变。”
  几天后,整整举办了十天的上元节,终于圆满落灯了。
  锦溪镇恢复了原貌,伴随着初升的金红色太阳,阳光洒在瓦砾上泛着光亮,像是给镀披上一层柔和的光芒,在看起来祥和而温馨中,迎来了新一天的早晨。

☆、第14章 泪为谁落

  临街的一家家商铺,陆续将门板卸下来,灶间烟囱飘起袅袅炊烟。
  市井挑担子的贩夫,忙碌的吆喝叫卖,街上渐渐人来人往。
  顺着青石板铺就的街走到尽头,是一家拥有百年好口碑的酒肆,听闻最近推出了一种新酒。
  酒肆的老板为了招揽生意使出了花招,只要是进店的客人,都会让伙计招呼客人品尝一下新酒。
  “画妍姑娘,有没有兴趣来尝一尝本店新推出的酒?”才一脚跨进店门,就被殷勤的伙计招呼道。
  伙计手里端着一个打磨得很光滑的原木盘,盘上有数个浅口小酒碗。
  画妍来这里买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算是这里的熟客。
  画妍坚决地摇头。“不用了,谢谢。”她讪笑拒绝,直接对伙计道:“老规矩,麻烦你把这个酒葫芦装满就行了。”
  将葫芦递过去的同时一并将银子也给了伙计。
  “好叻,没问题!”伙计连声应道。“您在这边稍等。”
  不过片刻工夫,勤快的伙计又来到她面前。“画妍姑娘,这是你的酒。”
  出门时脚下一个不留神,崴了一下,身体无法把握住平衡,怀里抱着的酒葫芦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仿佛一阵海般清怡沐人的风,好像轻柔的拂过身畔,画妍竟然奇迹般的又站稳了。
  只是身边多了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托住了她的手肘,与他之间的距离近到,她一抬脸,阳光下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了细微的阴影。
  这人的眼睛始终都紧闭着,画妍恍然明白:他看不见。
  她登时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一个细小的针头扎了心头,隐隐有些发酸得难受。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哪里?”
  “没……没有。”画妍退开一步,拉开二人距离,连连摆手急道:“我一点事都没有。”
  “那姑娘你为何落泪?”年轻男子站在远处未动。
  这样的距离,恰好让她细细打量他。
  他约莫二十六岁的样子,一身湛蓝色的宽袖华袍,衣摆处银丝绘制着汹涌的浪涛,仪表堂堂儒雅不凡,眉头间一股难以散去的忧郁之色,显出他淡漠的气质。
  “你明明看不到,凭什么说我哭了!”画妍犟嘴道。
  她自己哭没哭,难道她不知道?这人是盲人,竟然大白天胡诌。
  “这滴泪方才从姑娘脸上落下,在下正好接住了。”蓝衣男子沉稳道。
  他抬起的指尖上,果真有一颗晶莹水珠,散发着浅浅的光晕。
  这滴清泪真的是她的吗?她有点不敢置信,为何她一点都没意识到有泪无声地划过她的脸颊。
  画妍百口莫辩,手指一碰到脸庞,还真的摸到了泪痕残留的水渍。
  她一下怔住了。原来她真的哭了,但她为何要哭,记得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最后一次流泪的记忆,早随着时间变得模糊不清了。
  现在她却看到这个第一次见到的陌生年轻男子落泪了。她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
  蓝衣男子体贴的把一块丝绢手帕塞进她手里,画妍没用这柔软的手帕,反而急忙用袖口去抹脸颊,“谁说我哭了,我这是眼睛进了沙子。”
  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茫然,直到一个穿着浅黄色轻纱裙的少女,递给他一个酒葫芦,他接过手又转交给她。
  见少女对他恭敬有礼的态度,想必是他的侍女,他的身份不用猜都知道非富即贵,家事尊贵显赫。
  画妍见酒葫芦又回到手里,赶忙对他道谢。
  “请问姑娘知不知道丘河村怎么去?”蓝衣男子向她彬彬有礼的询问,谈话间无不体现出他高贵的气度。
  一听到对方提到丘河村,画妍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想不明白他怎么愿意跋山涉水去那么偏远的小村,真是糟蹋了他这身上好的锦缎衣袍。
  他似乎是为了表示没有恶意,说清楚了来意:“在下与一位朋友约定在那见面。”
  看他不是坏人,画妍没有出于感激的心态,她善解人意的道:“从那边镇口出去,往南走遇见一处密林,穿过去便是了。”
  年轻男子拱手向她道谢,带着随行的两位侍女走了。
  原本画妍想下一句和他说,其实她就住在那村子里,她愿意做他的向导。
  可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三个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画妍站在原地发怔,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更像是幻觉。
  她从未落过泪,他也不曾出现。
  只是她手里捏着的帕子,实实在在的告诉她,他出现过,她哭过,沁人肺腑的大海气息从他给她的手绢上散发开来,淡淡地萦绕在她鼻尖。
  “妍姐姐——”这声叫嚷从街尾,直达街头。
  画妍闻声浑身一个机灵,转身一看远处,苍罡狂奔朝她而来。
  她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恰恰她的预感很准,远远就望见他身后跟着数个小贩,朝着前面的他又是大声叫嚷,有是粗口大骂,看来他又闯祸了。
  她扶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最终忍无可忍的冲他吼道:“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出来乱跑?!”
  “我在家好无聊,所以跑出来找你了。”
  只听到他经过她身旁,匆忙解释的同时拽着她一起飞迸,画妍感受着呼啸而过耳畔的风,朝他扯着嗓子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见到你。”苍罡爽朗的大声笑着。
  她跟着无声的浅笑,心尖有甜甜的暖意流过。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染上一片橘红色。海面在晚霞的投射下,绚丽得绯红。
  苍罡鼓着腮帮子,铆足劲头对着彩色的纸风车吹,无论他怎么努力的吹起,彩色纸风车都没有飞快的旋转起来。
  他露出沮丧的模样,好似是这只彩色风车欺负了他。
  画妍看的不忍,伸手一把拿过彩色纸风车,用手指拨动风车,“你看,风车这样转起来快多了吧。”
  苍罡一个劲的点头,高兴地笑着:“妍姐姐,你好厉害!”
  画妍嘴角勾起得意的浅笑,“想不想看风车转得更快?”
  “想!”苍罡重重地点头。
  接着她一手提起裙摆,另一只手高举纸风车,飞快的向前奔跑起来。

☆、第15章 丝绢手帕

  “妍姐姐,你去哪里?”见她迈步向前跑去,苍罡急忙追上去,一脸费解的问她。
  “哈哈,你看这样子,风车是不是转的很快?”画妍的笑声像是串联在一起的清脆银铃叮咚作响。
  苍罡发出一声满意的感叹,树林草丛中追逐得一大一小身影,像是青葱缠绵的山丘上点缀的鲜明色彩。
  嬉闹间转眼就到了家门口,只见小竹门由内打开,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银丝绘制着汹涌浪涛的湛蓝色衣摆,在门槛上划出优雅的弧度,他穿着绣着龙纹白缎锦靴的脚跨出来。
  画妍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怔怔地站在野草丛里,提着裙摆的手垂了下去,指尖碰到了她悬在腰侧的荷包,像是触电般的手指屈起。
  粉色绣花荷包内,整齐叠放着一块丝绢手帕。
  画妍怎么都不会料到,当她再次见到忧郁高雅气质的蓝衣公子时,一如初次看到他那样失态。
  苍罡见她站着不动,探身凑到她面前一看,竟然看到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泪,无声地滑落脸颊,滴落在草的枝叶上,宛如晶莹剔透的露珠。
  这滴泪同时也“滴答”一声,落在了苍罡的心底晕出了丝丝涟漪。
  “妍姐姐,你……你怎么哭了?”苍罡手足无措地慌乱。
  画妍比他冷静多了,她怕他再出声惊扰远处的人,立即拽着苍罡躲进,两个蹲在地上的身影在草丛的遮掩下显得有些模糊。
  她没想到再次见到那个忧郁高雅气质的蓝衣公子时,竟然会是在自己家的门口,那么他所见之人——除了云万宇,不会有第二人了。
  他自称来此是友人相约,那他是云万宇的朋友?
  跟着云万宇生活的日子中,画妍不曾见他提过有什么朋友,他闭口不谈的过去,有太多的秘密。
  明明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此时画妍感到原来所谓的家人,看起来竟这样陌生。
  身边的人扯了扯她衣袖,画妍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双唇上,表示让他别开口说话,苍罡听话的不作声,但仍然一脸地担忧望着她的侧脸。
  画妍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个蓝衣男子身上,他恭谦尊敬的对负手而立于自己面前的云万宇说了些什么,云万宇点点头顺着蓝衣男子的目光,朝一旁看去。
  因为距离太远,只能依稀听见一些词句飘来,却没法拼凑成完整的句子。
  正当画妍绞尽脑汁在做填字游戏般,想要将这些断句串联起来,意外的被马掌轻叩在干硬泥地上的清脆响声给打断了,远处一辆华丽之极的马车款款行来,由两匹威风凛凛的纯白色骏马拉着。
  最后两匹马,指挥下温顺听话的停在距离门口三步之遥的地方。
  坐在车夫位置上的人,是一位面目俊秀的年轻青衫男子,他翻身跃下落地,恭敬地掀起帘子一角。
  一只芊芊玉手从中探出,搭在青衫男子的手臂上,身着素雅白裙的女子优雅地走下马车来到了云万宇面前。
  画妍揣测从那女子的窈窕优美身段背影来看,她的姿色一定不俗。
  三人面对面短暂的说了几句,云万宇就摆出送客的态度。
  画妍伸长了脖子,想要听清楚,一时没注意到客人已经拜别。
  直到云万宇无奈的摇摇头,大声说了句:“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赶快进来。”言毕,转身走进小院。
  画妍给他这句话惊得一抖,身体重心不稳地倒下去,压倒了一片野草。
  入夜后,画妍惴惴不安地握着那块手绢徘徊在云万宇的屋门外,她犹豫着是不是该敲门进去,问一问白天来拜访他的那位蓝衣公子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她想把手绢还给对方,虽说可能对方出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一块小手绢对蓝衣公子来说不算什么。
  她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不安,或许心底抱有一丝小小的希望,可以知道蓝衣男子的来历,因为如果说第一次她见到他落泪,可以用眼睛进了沙子的牵强理由来掩盖,那么第二次呢?
  “既然来了,就进来陪我喝一杯吧。”云万宇无奈地一声长叹从虚掩的门内飘出。
  画妍脚步一顿,踌躇片刻后推门而入。
  借助屋内油灯微弱的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她看见云万宇安之若素的坐在竹藤小桌旁,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
  刚一坐定,云万宇就提起酒壶为她斟酒,水流如柱缓缓倾入小杯中。
  画妍很少见到云万宇如此文雅的品酒,觉得有些诧异,忍不住用探究的目光偷偷打量他,又生怕他发现她的小心思,所以导致她一心二用。
  她心不在焉地执起小杯,微抿了一口,没想到闻着散发着柔和甘甘甜的酒,入口后宛若变成了千根小刺,扎得她舌头生疼。
  “云大叔,你诳我进来陪你喝酒,敢情是戏弄我?”画妍忍不住连连咳嗽,两眼都被这呛喉咙的酒熏的微湿。。 云万宇抿嘴偷笑,一面大掌拍背为她顺气,刚要张口说几句安抚她的话,却眼尖的瞥见她袖口露出一节手帕。
  他顺手用两指夹住抽出,一抹淡蓝色翩然展开。
  “这是一方男子用的帕子,你怎么会有……”看似随口一提的话,其实极为敏感,云万宇的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看着画妍着急的一脸羞红,伸手欲夺回手帕的举动。
  云万宇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他故意不还给她手帕,让她在一旁干着急的直嚷道:“好大叔,快把这帕子还给我吧。”
  “想让我还你也行,但……”云万宇两眼微眯,话锋一转,声音低沉道:“你要告诉我,你是如何得到这帕子的故事。”
  画妍抵挡不住他追问的眼神,只好垂头绞着玉指,呢喃道:“白天的时候……”
  在云万宇审视的目光下,她算是一五一十得都告诉他了,唯独避开她见到蓝衣公子就莫名其妙落泪的插曲。以至于画妍只是含糊的解释,当时蓝衣公子好心借她手帕后,忘记拿回去了而已。
  “没想到你们如此有缘分。”云万宇似是感慨的轻语道。
  他把手帕递给她,画妍没有急忙伸手去接,反而盯着手帕发起呆来。

☆、第16章 似故人非故人

  事情是从头到尾交代完了,画妍沉浸在如何旁敲侧击打听蓝衣公子的来时,云万宇突然没头没脑的报出了镇上最大客栈的名字。
  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云万宇清了清嗓子,又道:“他住在安庆客栈。”
  “什么?”画妍一下没反应过来,困惑的抬眸看他。
  “既然别人将手帕借给你,那要去还也得你本人去,”云万宇说的道理无可厚非,她赞同的默默点头。
  最后云万宇以夜深了为借口,把她请出了屋子。
  幽静的夜晚,墨蓝色的天际,悬着一弯新月,清亮的月辉从墙壁上的天窗里探进来,正落在画妍屋内的地上,漾成了一道光影。
  她躺在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不知为何久久无法入睡。
  无意间摸到了放在枕畔的东西,触手尽是丝软绵柔的感觉。
  画妍把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那块手帕。她将手帕展开在眼前,透着月光方才看清,原来手帕上的一个小角落,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个辰字,旁边还点缀着浪纹。
  这个字的出现好像触动了她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那么轻轻的弹指一拨,微微颤动的弦宛若滴入水中的涟漪,一圈圈的浅浅扩散开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她轻轻地呢喃。
  画妍看着被她用一口气吹上半空的手绢,在月色魅影的衬托下,手帕似乎轻薄如蝉翼。
  那抹浅蓝色在上空飘啊飘得,晃得她眼皮发沉了。
  雾霭蒙蒙的天地间,只听得到耳畔萦绕的海浪声,像是海在低声悠长吟唱。
  画妍手足无措地茫然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所以她静静地在原地待着。
  他的脑海中时不时浮现一些片段,似乎有些很事情在无意间忘记了……怎么都想不起来,心中一片空白。
  浓重的雾气渐渐散开后,一位穿着湛蓝色的宽袖华袍,衣摆处银丝绘制着汹涌浪涛的人,出现在距离她面前三步之遥的地方。
  他的神态一如初次见面那般,眉宇间的忧郁显得他有些沧桑之感。
  对于突然凭空出现的人,按照往常来说,她应该会吓得往后倒退数步才对,但此时她非但不害怕,反而更想接近对方。
  睫毛微微抖了抖,男子微阖目的双眼缓缓睁开,流光溢彩的华光绽放在他眸中,漆黑深邃的瞳仁倒影出她模糊不清的面容。
  许久,蓝衣男子蠕动双唇……
  四周却寂静的可怕,随着突然而至的咯吱轻响蹦然瓦解。
  画妍猛然惊醒,睁眼触目之地是一片浅浅的蓝色,鼻间呼出的气回喷在面上。
  起身坐起,原本覆盖在脸上的丝绢手帕飘落在她怀中,画妍握着手帕心间有无法诉说的惆怅与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下子睡到了日上三竿,只依稀记得昨夜她似乎缠绕在梦中,但醒来后梦里的事情全然想不起来了。
  在动身去安庆客栈前,画妍特意想叫苍罡一起去,可里里外外都没见到他人影,她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本想带他一起去镇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又四处乱跑了。”
  位于小镇上繁华地带的安庆客栈,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画妍刚一迈进客栈,就有巧舌如簧的年轻伙计招呼道:“这位姑娘是吃饭还是住店?”
  画妍摆手示意这两样她都不需要,开口向伙计打听起人来,她不知道蓝衣公子姓甚名谁,所以只能将他的容貌描述出来。
  年轻的伙计一兜长巾,抬手向二楼某处指去,“姑娘说的那位客人住在天字一号房,往二楼去右边第三个房间就是了。”
  “多谢小哥。”画妍谢过伙计后,就上了二楼。
  她站在天字一号的房门前,几番抬手又泄气的垂下,她不知所措的咬唇,最终说服自己鼓起勇气敲门,谁料门竟然从内自动打开,而她那本要叩门的拳头,正巧击打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画妍的手像是被锦缎柔滑的质地给烫到了,惊慌地马上将手缩了回来,垂目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湛蓝色衣摆,就知道是谁站在她的身边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的身上,会淡淡散发出海般清怡的气息。
  一只手轻抚上她的眼角,温柔抹去挂在脸颊上的晶莹泪珠。
  没想到她再看到他时,仍然会情不自禁地泪湿了。这是第三次了吧。
  “不知为何,似乎每次蓝某出现,姑娘你的眼睛就会进沙子。”
  听闻后,画妍脸上一红,她心知这下昨天用的破烂借口,是不能再用第二次了,索性她直接说明此行的来意。
  “这个还你。”画妍把手帕递到他面前,蓝衣公子没有伸手接的打算,她却一直在等他的答复。
  直到一个冷淡的女声,从背朝着走廊口的蓝衣公子身后传来,“涟辰,你站在门外做什么?”
  他的身量完全挡住了画妍的视线,令她无法看见说话之人的模样,但单从对方说话的音调语气就可以联想道,此女子想必拥有大家风范气质高雅端庄。
  也是,这安庆客栈并非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住宿费用。
  不是达官显赫的人物,也会是家财万贯的富商一族。
  “姑姑,您回来了。”蓝涟辰回身弯腰恭敬有礼的向她问候道。
  他这一弯腰,站在后面的画妍,终于看到了眼前身着素雅白裙的女子,她的柳眉极淡,细致如瓷的肌肤,却苍白的没有血色。那极其闪耀的美貌,令画妍不由地自惭形秽的垂眸。
  一袭素雅白裙的女子,宛若净土上婉约盛开的莲花,清雅的泛着无人能忽视的淡香。
  画妍站在她的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她太过青涩,还没有经历过时间的历练,无法由内散发出女子应有的魅力。
  “喏,你拿好,我得走了。”画妍一心惦记着某个家伙,她实在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不知道他现在回没回去,要是回去后看到她不在,岂不是会无乱找一通。
  她直接把手帕硬塞进蓝涟辰的手中,他沉默的握住手里的东西。
  白裙女子看清了画妍的容貌,樱唇微颤喊脱口而出。“曼霜姐姐……”

☆、第17章 一命换一命

  画妍一头雾水,对于白裙女子喊出的名字,她异常的陌生,所以她没有理睬打算离开。
  蓝涟辰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微沉,好看的唇线抿得僵直。
  “等一下。”因白裙女子的出口阻拦,她身后的随从围上来拦住了画妍的去路。
  “姑姑……”蓝涟辰低声唤道。作为小辈的他,没有权利过问长辈的行为,但是这次不同……这在人界。
  “我自有分寸。”白裙女子一抬手,站在一起形成人墙的随从,自动垂头分站两旁。
  画妍不耐烦的侧身转头,望见她一脸温和的浅笑看着自己,心中怨气不免消减了几分。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白裙女子执起她的手,白皙柔嫩的手指不动声色的移到了画妍的手腕处,像是在摸她的骨头,又像是轻握她的手腕。
  画妍再一次的看到了,那夜展露在玄衣华袍少年脸上的类似神情。白裙女子眼神中闪烁着的欣喜渐渐转为怔仲,接着被惊迷给取代,最后是深深的迷茫与失落。
  画妍被她变幻莫测的复杂目光所注视着,她略感不自在想要抽回手,没想到对方先一步松了手。
  “我自小在乡间田野中长大,不曾见过夫人。”
  “对不起,一时认错人了。”白裙女子惭愧一笑。
  出了客栈,画妍一身轻松地往回走,殊不知停在街角小巷内的华丽马车内,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挑开帘子,深邃神秘的紫眸隐约浮现。
  入夜后,只听原本宛若催眠曲的知了声,吵得她异常烦躁,以至于大半夜还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数日来,不知为何画妍的脑子里,总是出现那位白裙女子端详她的古怪眼神,折磨得她睡意全无。
  实在睡不着的画妍,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去院子里散散步。
  轻手轻脚的刚将门推开一点点,透过门缝就看到月白色的衣摆飘过,画妍大气都不敢出,她好像是偷窥到了天大的秘密,始终都屏气凝神盯着那身影直至消失在云万宇的屋门外。
  那个身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投射在纸窗上的身影,看起来彼此隔着一方小桌,面对面得坐着。
  画妍蹑手蹑脚的走近,就听见屋内传出一声凌厉的叱喝:“是谁在外面?”
  她惊得到退一步,转身打算抛开,然而回身后所看见的竟然是一张在黑暗中裂开的邪恶笑容。
  对方如同鬼魅般的出现,一只散发着死亡气息异常苍白的手掌,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绕到她眼前,她还未来得及尖叫呼喊,便被紧紧捂住嘴巴。
  画妍惊出了一身冷汗,仓促间斜眼看见,那一瞬间有一道微弱的闪光划过她的眼眸,凌厉的刀光无情的置她于死地。
  屋内人,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不速之客的光临。
  一道精光不偏不倚的打在对方的身上,吃痛的闷哼一声,虽然中招但仍然掳着画妍,飞速的向后退去。
  苍罡和云万宇闪身出现,看见对方挟持着画妍,冰凉的刀刃紧贴在她的脖颈,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观对方举动,想来对方已经蓄谋已久。
  “来者何人?”苍罡明知故问道,开始转移对方注意力。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魔气来看,此人身份定是魔族一员。
  “在下水柔,奉少主之命特来取你性命。”听似纤细柔弱的女声,说话的语调却是寒冷无情,尽透凌然的杀意。
  听闻对方报出的名字,苍罡心下一紧,据说魔族魔主手下有三位魔使,两男一女,其中女子便名:水柔。是出了名的手段狠毒阴狠。
  “那你先放开她!”苍罡一震袖子,面色森然道,
  “休想!”水柔黑纱遮面的半边脸孔渐渐浮现,她嘴角上扬古怪一笑,扣着画妍颈部的手指使了几分力,“少主说,除非双手奉上你的命!”
  对方狡猾如狐,掐住了他的软肋,在目光僵持中,苍罡不假思索的立刻高声回道:“好,我答应你。”
  见苍罡话语对答如流,一点都没有往常的呆傻劲,画妍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阿呆吗?
  为什么眼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看起来如此陌生呢?好像他变成了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他的神态、他的举止、他的语气,在危险境地下临危不乱的气度,简直和以往的他判若两人。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她似乎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瓜,好像一直被蒙在鼓里。
  当时看他可怜,又缠着自己,才将他带回来一起生活。没想到她彻头彻尾被人利用,或许他不曾痴傻过,至始至终都是他在演戏。
  眼下似乎是他仇家寻上门来,她倒霉的被对方挟持,不过仇家提出用他的命换她的命,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倒有一番男子汉的担当。
  可能是他怕连累别人,才不愿意把实情相告。想到此处画妍稍稍有些释怀,谁都有言不由衷的往事。
  “那你最好赶紧死,否则她会先去黄泉等你。”水柔阴恻恻地笑起来,眼神发狠的盯着苍罡。
  紧贴画妍刀刃向下压了一寸,她雪白脖子上立即现出一道血痕,一丝殷红的血顺着匕流到水柔手指上,转而又滴落在地上。
  画妍只感觉自己温热的鲜血,从那道伤口中涌出,心中一阵恐慌,额上冒出了细细汗来。
  她嘴唇一颤,嗓子发紧,体会到了死亡带来的无边恐惧。
  站在原地的云万宇,一言不发的把这一切,都尽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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