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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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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宝贝呀。”狄姜连连惊叹。
  “掌柜的说了,若是您来,便拿这副茶具招待您,这是去年采下的梅花茶,这个时节喝花茶利于散发体内的寒邪,对身体有好处呢。”
  “真是多谢了。”狄姜心满意足,迫不及待的开始煎茶。
  她从茶笼中拿镊子夹了些许放在茶锅里,待鱼目,泉涌,连珠之后,便将茶水倒在了茶盏中,一时间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狄姜倒了三杯,一杯与自己,一杯与问药,一杯与小厮。
  “掌柜的,我能说话了么?”问药喝完,一脸可怜的看着狄姜。
  狄姜噗嗤一笑,道:“你还真能忍住。”
  “掌柜的吩咐,我自然能忍住。”
  “好吧,你说。”
  问药看了小厮一眼,欲言又止。
  “小郁不是外人,你说罢。”
  “那我可直说了啊,”问药长舒了一口气,道:“掌柜的,我看瑞安王爷印堂发黑,步态虚浮,话语中底气不足,脚下更是有一枚通体墨黑的拘魂印,只怕是活不过七日啊……”
  问药话音刚落,狄姜胸口的血玉便是猛然一颤。
  “所以呢?”狄姜面不改色,问道。
  “掌柜的你也发现了?”问药瞪大了眼睛。
  “你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我会瞧不出来?”
  “原是我班门弄斧了,”问药恍然,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你们都顾着龙将军和柳枝的八卦去了,就我观察到了呢。”
  “八卦原是你最爱的。”狄姜纠正她,说完,又对一旁的小厮道:“天色不早了,既然赵掌柜不在,我们便告辞了,多谢你的花茶,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小厮点了点头,笑着送二人出门,道:“狄掌柜慢走,郁香不送了。”
  “留步。”狄姜拱手作揖。


第08章 生死劫(1)
  回到店里,书香仍旧坐在桌边看书,连狄姜问药回来了也没注意到,狄姜也不打扰他,径直带着问药上楼回了房,随后便将武婧仪从血玉中放了出来。
  “狄大夫,皇兄……他真的要死了么?”武婧仪看着狄姜,眼眸中带着几分她看不透的神情。
  狄姜点了点头,并不打算瞒她。
  武婧仪听闻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但面上的神色看上去却并不惊讶,倒像是一早就知晓了。
  问药站在一旁,对于她的神色也很是困惑。
  “你先去打听打听,梅姐究竟是怎么死的。”狄姜对问药说道。
  “是!”问药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八卦什么的,比起吃人更得她的心。
  “不用打听了,”武婧仪阻了问药的去路,道:“梅姐是因我而死。”
  “你?”狄姜转头,看向武婧仪,而她依旧是站的笔挺,任何时候都端足了公主的气势。
  武婧仪点了点头:“她恋慕哥哥,我以为她为了攀附权贵不知羞耻,便讽刺了她几句。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想她面子薄,当晚便寻了短见。”
  “……”狄姜沉默了片刻,摇头叹息道:“你的身体可能拿不回来了。”
  狄姜原以为她会哭,却不料武婧仪神色坦然,淡淡道:“一早就知道了,拿不回来也是本宫的命数。”
  武婧仪的语气里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这让狄姜很诧异。
  狄姜见过无数临死前的人,无论是生人还是魂魄,无一不是哭天抢地,直叹自己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位高如她,本应欲望也是扶摇直上才是,不想生死大事与她而言竟可以这样平静的诉说。
  “本宫出生那日便有七位法师算过命数,国师也一直试图为我们改命,可他们都说,本宫命途多舛,看不到未来。”
  狄姜恍然,原来如此。
  “公主节哀。”
  “本宫不怕死,本宫只是懊悔害了自己亲皇兄,没想千防万防,防了许久的生死劫,竟是自己带给他的。”
  “生死劫?”
  武婧仪点头:“出生那日,国师就曾预言哥哥活不过十七,初十五,就是哥哥十七岁生辰。”
  “倒也未必。”狄姜脱口而出,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武婧仪眼睛放光,满含希望的看向狄姜:“狄大夫有办法为哥哥续命?”
  “事在人为,他还没死不是么?”
  “怎样才能救他?”
  “嗯……用旁人的命,一命填一命,此人还必须是自愿的。”
  “……”武婧仪听完,又是很长的沉默,末了她才抬起头:“用我的。”
  “你?”狄姜眯起眼,笑了笑:“你自身难保。”
  “那有什么办法?”
  狄姜摇了摇头,并不答她,转而吩咐问药道:“你明日送些老山参去将军府,暂且吊住他的性命。”
  “是。”问药点头,立刻下了楼去。
  “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狄姜说完,不等武婧仪再多言便将她赶回不灭灯中扔出房去。
  她已经两宿没睡过好觉,实在是累煞了……
  第二天一早,狄姜本还在做好梦,便听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像许多器皿一齐碎裂一般。
  她怒气冲冲的披衣走下楼,本想看看是谁在店里撒野,却不想见到问药正在大堂发脾气。
  “别砸了!再砸你就给我收拾行李,回山里去!”狄姜朗声道了句,而问药正在气头,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恰在这时,书香从后堂走来,狄姜连忙拉住他,问道:“问药怎么了?”
  “不知道,”书香摇了摇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回来就成了这幅模样。”
  狄姜长舒一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隔空一巴掌便拍在问药的脑门上,问药被她打得头晕眼花,过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清醒。
  “掌、掌柜的!”问药一惊:“您怎么就起床了?”
  “楼下噼里啪啦的,我想睡也睡不着啊!”狄姜瞪了她一眼:“砸够了?”
  问药愣愣的点点头,“掌柜的,你来的正好,快给我评评理!”
  不等狄姜发难,问药率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义愤填膺道:“今早上我去给瑞安王府送山参,居然被管家给轰出来了!”
  “哦?怎么被轰了?”
  “两个家丁,将我扔出来了!要不是大街上有人,我肯定把他们俩扔到城外乱葬岗去!对我也太没有礼貌了!”
  狄姜扶了扶额,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跟管家说明来意的?”
  “我直说我来给王爷送救命的老山参呀……”
  “救谁的命?”
  “自然是王爷的命!”
  “哦,换做是我也将你赶出来。”
  “为何?”问药浑然不觉。
  狄姜又是叹气,道:“瑞安脚下的拘魂印我能看见,你能看见,可旁人瞧不见。瑞安王爷现在好端端的在那,你跑去说他命不久矣,可不是触人霉头。”
  问药愣愣的看了狄姜半晌,最终一拍脑袋:“原是我太心急了。”
  “不怪你,是我没有说清楚。”狄姜倒了一杯茶,在桌旁坐下。
  “那我什么时候去才合适?”问药又问。
  “你很在意武瑞安?”狄姜淡淡地问道。
  问药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王爷那么漂亮,我当然喜欢!”
  “……”
  狄姜和书香面面相觑,不置可否,书香心里肯定也在吐槽她一把年纪了还为这世间皮相所迷。
  狄姜咳嗽了两声,道:“初十一,与梅姐约定之日,我同你一块去。”
  “是。”问药重重的点头后便眉开眼笑地去收拾药材了。
  见她那副高兴的模样,狄姜忍不住又问她:“你怎的突然又这般开心了?”
  “瑞安不会死,我就开心。”
  “谁说瑞安不会死?”
  “您呀。”
  “我何时说过?”狄姜蹙眉。
  “掌柜的不要谦虚,”问药眯起眼,一脸谄媚,笑道:“只要您肯出手,死人都能救活,您的一句话可比什么都管用。”
  “你听差了,”狄姜呵呵一笑:“我从始至终只说了句为他‘续命’而已,可从未有把握将他治好。他犯的是命格,不是病。好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赔我的罐子,瑞安的事情且放一放。”
  “掌柜的……”问药看了看一地狼藉,惨兮兮的悄声道了句。
  “撒娇没用,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冲动。”狄姜打了个哈欠,对书香道:“书香,算算她一共砸了多少,回头告诉我。”
  “是。”书香很认真,走到架子旁开始数罐子。
  “掌柜的我错了,求您原谅我!我才不要去护城河挖泥鳅!”
  “放心,这次绝不是挖泥鳅。”
  “我也不要去帮王婶拔萝卜!”问药跟在狄姜后头,止不住的求饶,狄姜懒得再搭理她,索性将门‘啪’地一声重重关上,示意她再不闭嘴,有她好受的。
  问药只得闭上嘴,她知道,从来扰狄姜清梦者,都被杀无赦了……
  时间匆匆而过,初十一这日,一早就有人来拍门。
  门板被拍得’啪啪’响,街坊都被叨扰了。
  狄姜打开窗户,便见楼下站着瑞安王府的老管家,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家丁,看那架势若她们再不开门,他就会嘱人拆店了。
  “谁呀?”楼下传来问药的声音,紧接着店门从里打开来。
  问药刚探出半个身子老管家便’啪’一声跪在她面前,哭诉道:“大夫,我可算找着你了!这三日我寻遍了太平府,竟然都没有人听过‘见素’医馆的名讳,我找了三日,终于找到你们了!”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也不怕吵着旁人休息。”
  “我们王爷……”老管家说着竟然哽咽起来,“我们王爷怕是不好了,宫里的太医都来瞧过,国师已经诵经三日也不见好转,我想起大夫前阵子送了续命的药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去瞧瞧我们王爷罢!”
  “行了行了,你这样被我们掌柜的看到,她又要骂我了!”问药连忙搀起他:“一会等我们掌柜的起床了就过去王府,你们先走吧。”
  “劳烦大夫去叫一下你家掌柜,您不跟我们去,我们无法交差啊!”
  “这……”问药有些为难,经过前几日砸店事件,掌柜已经好几日没有给她好脸色,她这会若再去扰她清梦,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狄姜见天不怕地不怕的问药犹犹豫豫,心中竟觉得有些好笑,那日的气便烟消云散了。
  狄姜长叹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下了楼去。
  “掌柜的,您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问药一脸惊喜。
  狄姜点点头:“把药材准备好,我们去武王府。”
  “是!”
  药材问药在早几天前就备好了,一行人匆匆赶去武王府,到那时才刚过卯时。
  武王府里一片嘈杂,前厅里坐满了诵经的和尚,数十名太医坐镇后殿,每人身后都围着一个小炉子,炉子里煎的药材各不相同,但看那架势,若瑞安王爷悉数都喝掉了,是药三分毒,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第09章 生死劫(2)
  管家领着狄姜和问药走进寝殿,寝殿中,瑞安王爷躺在高床软枕上,面色灰败,印堂处的黑云比从上次见他时又深了几分,这会子怕是连凡人也能瞧出不对劲。
  狄姜假意瞧了几眼,便嘱咐问药将事先备好的老山参递给了管家:“将这个六碗水煎成一碗,给王爷服下。”
  管家接过便道:“可保王爷无虞?”
  “暂且无虞。”
  “好……”管家不容有疑,拿了药便送去了太医所在的大殿,将药材拿给他们一一过了目。
  太医将银针刺入山参之中,片刻后拿出,见银针没有变色,于是道:“此药无毒,但具体功效臣不好说。”
  “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问药催促了一声,管家这才端着山参去熬药。
  狄姜看着他们忙活,心中却在盘算其他,右手中指食指与大拇指相互交叠,心中默数此前看过的武瑞安的生辰八字,一边算一边摇头。
  “掌柜的,你怎么了?”问药推了推狄姜。
  狄姜摇摇头,叹息道:“我还是算不到武王爷的命盘。”
  问药面露不忍,痛心道:“王爷还有几日好活?”
  “三日。”
  “您的药没有用吗?”问药不死心,只想在狄姜嘴里知道只言片语,可她终究是要失望了。
  “这药他们吃还是不吃其实并不打紧,”狄姜并不打算隐瞒问药,于是向她透了个底:“武王爷的命我只能算到初十五,这意味着这两天他吃不吃药都不会死,但过了十五就不好说了。”
  “哎,我只能再见他三日了……”问药右手撑着面颊,看着床上的武瑞安一脸的痛心疾首。
  “走吧,我们去看看老朋友。”
  “嗯?”
  “阮青梅。”
  问药眼睛一亮:“是她害了王爷对吧?我这就去把她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会你别添乱,乖乖待着!”
  “哦……”问药愁眉苦脸,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默默跟在狄姜身后。
  狄姜趁众人不注意,寻了个空子便领着问药去了昭和公主所在的楼东小谢。
  楼东小谢里本就没有多少伺候的仆人,这时更加少,他们大多都被调去前殿照顾瑞安王爷和满院僧侣了。
  狄姜和问药相视一眼,便一前一后上了阁楼。
  推开寝殿的大门,便见‘武婧仪’正坐在窗前梳妆。不,现在应当称她为阮青梅,梅姐。
  梅姐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其上缀满了花朵,而面上更是覆着一层厚厚的红白相间的油脂,妆容艳丽并不是寻常的模样,更像是梨园的戏子正准备开腔献唱。
  “你们来了。”她头也不回地继续描眉。
  狄姜笑了笑:“你我约定的七日之约,今日是最后期限。”
  “哦?这么早就来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结果是一样的,早一些晚一些,没什么不同。”狄姜耸肩。
  “对你而言没有不同,对我来说不一样。”梅姐放下笔,定定的看向狄姜,她的眸子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情绪,狄姜看不透。
  “大胆妖孽,居然暗害王爷,今日你若束手就擒我便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问药怒目而视,对着阮青梅大喊了一句。
  狄姜通身一震,问药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她联想到了问药的真身,这瞬间她竟有一种背脊发凉的错觉。
  若问药一气之下真的将阮青梅吃了,那可怎么得了?
  阮青梅现在住着的是武婧仪的身体,这与杀生有什么不同?
  狄姜在心中天人交战心急不已,而梅姐却并不当回事,她冷笑了一声,道:“武瑞安和武婧仪那般对我,我只不过拿回一点应得的,你们急什么?等他饱尝过黄泉路上的凄苦滋味,我自会放过他。”
  “你不要脸!”问药怒骂道:“你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还有一颗受不得委屈的脆弱内心,你的死是自己咎由自取,怪的了谁?”
  阮青梅冷笑一声,看也不看问药。
  “你这是何苦?”狄姜看着她,不似问药那般仇视,而是十分平和的对她说道:“自戕在鬼界本就是大罪,你又妄图伤害皇嗣,到了地府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呵,我这一生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受的苦也都受了,还怕下十八层狱?我这口恶气不平,何以安心离去?”
  “瑞安王爷将你风光大葬,他对你并非无情。”狄姜道。
  “那是他信了流云庵姑子的鬼话!”阮青梅拍案而起:“他是为了给武婧仪治病才对我好!若不是她流云说因为我武婧仪才会出事,让他以为是我缠上了武婧仪,他哪里想得起来我是何人!”
  “若他不记得你是谁,又怎么会在你的丧礼上特意叫人赶制了梨园春与你?”
  “什么?”阮青梅愕然抬头:“什么梨园春?”
  “金线绣成的戏服,可不是你最喜欢的一套行头?”
  阮青梅睁大了双眼,眸子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你如何知晓?”
  “我无所不知。”
  “你究竟是何人?”阮青梅的面色愈加疑惑,直盯着狄姜想要将她看穿。
  而狄姜只是微笑,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肯再多说。
  最后倒是问药又忍不住了,大骂道:“我们掌柜的名讳你不配知道,还是速速离去,不要逼我出手!”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阮青梅眼中的迟疑不消片刻便又恢复成了恶毒的模样,她恨恨道:“瑞安王爷对我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我要做的事,谁都不能阻止!”
  “我要他们兄妹,血债血偿!”阮青梅目露凶光,笑得一脸狰狞。
  下一刻,她的身形一闪,眨眼便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掌柜的,要不要追?”问药龇牙咧嘴,作势要去追,狄姜连忙将她拦下。
  “很快便到雨水时节,近日不见水獭祭鱼,不闻鸿雁高飞,这些都是大凶之兆,小心莫要露了身份。”
  “可是,就这么放她走了?”
  “只要瑞安还在府里,她总会回来,我们守株待兔便是。”
  “还是掌柜的聪明。”问药点了点头,一脸钦佩。
  狄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直叹自己实在不是有多聪明,她只是懒……
  春困了懒得动,懒得折腾,既然结局摆在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瑞安王爷的解药从来就不是药材,而是魂魄。
  “诶,这是什么?”身后传来问药惊疑的声音,狄姜闻言回头,发现不过片刻的功夫,问药已经将梅姐的床铺翻了个遍,似乎还有些收获。
  问药献宝似的将一个半新不旧的布偶娃娃递到狄姜眼前,她瞧了一眼,便见布偶上写着瑞安王爷的名讳和生辰,但似乎并不像是夺命的法咒。
  狄姜摇了摇头,连忙将它推了出去:“此等秽物,不要拿给我。”
  “掌柜的你还怕这个?”问药瞪大了眼。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看见。”狄姜眼神飘渺,淡道:“自古以来厌胜之术害了多少人?原先以为可以害旁人,可到头来最终害的也是自己,这玩意能不沾染就不要沾。”
  狄姜说完,问药便连忙将它扔了出去,末了十分嫌弃的拍了拍手,道:“看来真是梅姐做的了。”
  “或许吧。”
  狄姜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第10章 大婚
  又过了几日,这日是初十二,雨水时节,挨家挨户在祝祷之时,龙大将军府邸的炮竹也响彻了半边天。
  今日是龙将军的大婚之日,他我行我素,坚持娶了柳枝为妻。
  一素衣丫鬟,成了当朝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唯一的正妻,此事也成了一桩轰动太平府的大事,受关注度仅次于武瑞安重病。
  在去瑞安王府复诊的路上,狄姜问药书香三人经过了将军府,恰巧看到那冷清的门槛里,龙茗与柳枝正在夫妻对拜。
  他们的父母双亡可谓坐上无高堂,得罪了女皇天家可谓出门无天地,这样无牵无挂的两个人,也只有真爱才能让他们如此不管不顾罢?
  “只怕他们有命恩爱无福享受啊。”书香在一旁,冷冰冰的接了一句。
  狄姜点点头,并不看好他们。
  天朝的官员大多碍着女皇的情面,不敢前去祝贺,于是大婚这日一整座将军府都空空荡荡的,观礼的只有将军府内的寥寥数人,还有龙茗的三五名至交好友。
  但就算只有这么几个人,龙茗和柳枝都笑得很欢心,那甜蜜幸福的模样,教旁人看了都不禁感动得落泪三分。
  他们能够最终修成正果,大家都知道他们受了外界怎样的压力和阻挠,有人羡慕柳枝的好福气,也有人暗骂龙茗不识好歹得罪了皇家。
  “昭和公主比柳枝漂亮太多了!他怎么就娶了个小婢子?”
  “漂亮有什么用?我听说昭和公主的脾气可不太好!”
  “凭什么只有公主才配得上大将军?我看他们就很好!”
  围观的群众在窃窃私语。
  狄姜和书香都是一脸冷笑,而问药却一反常态,在一旁羡慕得一塌糊涂:“柳枝真是嫁了个好郎君,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狄姜摇摇头:“未来的路只怕会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走得更加艰难。”
  “为什么?”问药疑惑:“女皇素来说到做到,说了不会插手他的婚事就不会插手,这会武婧仪自身难保,连瑞安王爷都缠绵病榻生死未卜,还有谁会来打扰他们?”
  “我不知道,”狄姜笑了笑:“但是有句古话叫鹊巢鸠占,还有句古话叫各归各位,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究竟是人是鬼,最终都会被打回原形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问药追着狄姜问,狄姜却不再搭理她。
  “你听懂了吗?”问药又问书香,但书香也不理会她。
  问药一路气嘟嘟的,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那个作威作福的大小姐,非要争个长短不可。
  “她是公主了不起?合该所有人都捧着?还不许出个龙大将军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啊?”问药不依不挠,一路追着问,狄姜和书香都是一脸头疼。
  狄姜索性将心头的血玉扔给问药,道:“你自己问她去。”
  “谁啊?”
  问药还没说完,一接过血玉,脑子里就响起了武婧仪的声音,只听她冷冷道:“所以我祝他们百年好合,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行么?”
  问药愣愣点头:“你放得下就行。”
  武婧仪没有答她。
  问药本以为武婧仪会不依不挠要他们好看,却没想到她其实并不打算再与他们有交集,这就像一部高潮迭起的话本子,女主角突然去世,然后戛然而止,让看戏的人好一顿抓心挠肝。
  问药像是被人看穿似的,想要安慰武婧仪几句,又道:“虽然龙将军这样的人才万里挑一,但您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何必去抢别人的夫君,对吧?”
  武婧仪还是没有回答。
  “甭管他们二人再甜蜜,过的日子也不会比您的好,对吧?想开些。”
  “咳——”
  “咳咳……”
  狄姜和书香一齐咳嗽了两声,武婧仪则始终没有再说话。
  问药一脸悻悻,见没人理她,于是尴尬的挠挠头,终于安静了下来。
  几人来到瑞安王府后,发现屋子里的太医已经撤了一半去,只留下几个资深年老的在看护,而院子里国师派来的僧人却愈加多了,但国师本人狄姜却始终没有见到。
  她心中十分好奇,这当朝术法第一人会是长的什么模样。
  三头六臂还是法力通天?
  光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呢。
  “掌柜的你在笑什么?”问药道。
  “嗯?”狄姜一愣:“我没笑啊。”
  “你笑了,眼里精光乱飞呢。”
  “你看错了!”狄姜说完,在问药手里拿过血玉,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去看看王爷,书香跟我走。”
  “好!”问药一听要见到王爷,也不管狄姜有什么事了,要知道在她心里,天大的事也没有王爷重要啊~
  于是狄姜带着书香去了昭和公主所住的楼东小谢。
  狄姜将血玉打开,武婧仪的魂魄便飘了出来。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
  “嗯。”武婧仪坚定的点头。
  “这里僧人众多,恐怕逗留对你无益。”
  “本宫不怕灰飞烟灭,只怕见不到皇兄最后一面。”
  “那好吧。”狄姜默许了她留下,挥了挥手,帮她隐匿了气息,以确保不会被旁的不长眼的道人误伤。
  武婧仪没有再多言,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窗边,双目幽幽的看着窗外,目光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将军府离此不远,哪怕雨水的祝祷声一浪接着一浪,但也挡不住将军府的丝竹礼乐声。
  “今天是龙将军大婚之日,公主不想与他见见?”狄姜带了些叹息道。
  武婧仪摇了摇头:“本宫之前在金器铺已经见过他了。”
  “那做不得数。”
  “梅姐当日的表现并无不妥,他的眼中没用我,我又何必苦苦纠缠?”
  “也是……”狄姜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
  武婧仪收回目光,转过头怔怔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把琵琶。琵琶是木制的没有上漆,并不像名贵的物件,仔细看看倒像是外行人做出来的,其上两根弦装错了位置便是很好的证明。
  第一次见到它时,狄姜本以为那是梅姐的琵琶,但看这会子公主的神情,这应当是她的心爱之物。
  “这样粗制滥造的琵琶公主居然特地将它从公主府带出来,又放在瑞安王爷的府中,真是奇了。”狄姜心下奇怪,暗自记下。
  前殿传来一阵乒乓声,人声嘈杂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武婧仪首先想到了武瑞安的病症,于是匆匆起身,道:“哥哥危在旦夕,本宫去看看他,狄大夫请自便。”
  “好。”狄姜点头。
  等武婧仪飘远之后,狄姜便取下了墙上的琵琶。琵琶背后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字体飘逸灵秀,煞是好看,而诗的旁边,龙茗两个大字刻得龙飞凤舞,与娟秀的诗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分明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书香。”
  “在。”
  “将琵琶送去龙大将军府上,落帖就写昭和公主的名讳。”
  “是。”书香看了两眼,未多说话便抱着琵琶下去了。
  狄姜根据这些年与问药相处的耳融目染,感觉到自己对八卦的敏锐度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
  狄姜此时很是好奇,龙将军见了这把琵琶后究竟会作何反应?
  接下来三日,瑞安王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十五这日已经水米不进,药也再灌不进去。
  这三日里,狄姜一直被留在府中侍疾,不得出入,外头是个什么光景全然不知,而梅姐去了哪里更成了一个迷。


第11章 梅姐
  十五这日上午,哀乐齐鸣,狄姜主仆三人被关在一旁的房间里,不得外出。
  “外头怎么了?”狄姜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趴在窗边的问药。
  “好多人啊!全是侍卫!”问药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才在窗户缝里看到了一些些蛛丝马迹。
  书香嗑着瓜子,淡道:“应该是女皇来了。”
  狄姜一拍脑袋:“对啊,儿子病了这么久,当娘的肯定是要来探望的!”
  于是女皇驾到,闲杂人等回避。闲杂人等里,自然包括了狄姜这些从民间请来的医师术士。
  因为在上位者看来,她们是见不得光,且登不上台面的。
  禁足的指令没到中午就结束了,听闻女皇在瑞安王爷床前悲恸了半日,随后便因国事离开。与她一同离去的还有满院的和尚姑子,就连太医也尽数离开,取而代之的是白布经幡和前院里一口足以装下三十人的金丝楠木鎏金棺椁。
  女皇也放弃自己的儿子了。
  “这场病来得太蹊跷。”管家朝着狄姜抹眼泪。
  狄姜还没回答便听问药抢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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