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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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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曌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良久,才长舒了一口气,摇头叹息道:“朕这个皇儿,素来不服管束,朕为他也是煞费心神呐……”
  “武王爷是不是误会了?”江琼林一脸愕然,显得忧心忡忡。
  辰曌摇了摇头:“安儿自小与朕不睦,与爱卿无关。”
  “王爷何故如此?”江琼林凝眉。
  辰曌放下御笔,吹了吹宣纸上未干透的墨迹,才缓缓说道:“安儿之所以与朕不睦,是因在安儿年幼时,朕忙于政务,对他便疏于管教,平时,他反倒是见淑太妃的时间比较多。久而久之,瑞安,婧仪都与淑太妃较为亲密,朕也好几次想拉近母子关系,却都以失败告终。”
  “记得曾经有一次,安儿提着剑,怒气冲冲的来到朕的寝宫。”
  “朕还记得那天的月亮很圆,可惜月圆人不圆,他手提重剑,指着朕的脖子,问道:’淑妃娘娘说的可是真的?是您为了争宠,一碗堕胎药,害得三皇兄胎里不足,寿元早夭?’,朕想解释,可是不知从何解释。”
  “朕总不能告诉他:’你的父皇听信淑妃的挑唆,赐了朕一碗堕胎药?’那该多教他伤心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好几声掌掴声,“啪啪啪啪”几下甚是沉重,似是下了狠手。
  “素云,出什么事了?”辰曌低喝一声。
  过了片刻,便见安素云拖着一个婢女走进来。
  “陛下,奴婢连着几日来,发现此婢一直鬼鬼祟祟的在窗边偷看,她定然动机不纯,经奴婢盘问之下,她才承认自己已被淑太妃收买,日日报告……”安素云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了。
  “报告何事?”辰曌催促道。
  安素云深吸了一口气,淡道:“报告您与江大人的一举一动。”
  江琼林立在一旁,心中一凛。
  “果真如此?”辰曌凝眉,看向那名婢子:“你抬起头来。”
  宫女全身颤抖,缓缓的抬头,便见她两个腮帮子肿得老高,嘴角亦有鲜血淌出。显然是被人施以重刑,恐怕嘴里已经不剩下一块完整的皮肉。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奴婢只是偶尔拿了太妃一些赏钱,太妃也只是问问江大人何时进宫,何时出宫,日日憩在何处而已,奴婢没有说旁的呀!”宫女一说话,便有血星子从口中飞出,看得辰曌心中更加恼火。
  “把她拉出去,在伴月宫前剐了,”辰曌摆了摆手,淡道:“让这满宫的宫女太监都去观刑,教他们看清楚,这就是帮太妃传话的下场。”
  “以后,朕看谁还敢乱传话。”
  辰曌的语气淡然,杀人不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这本罪不至死,只因她刚刚被武瑞安气着,心情不睦,也算这宫女自己运气不好,撞上了火药口。
  宫女听闻,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可是很快,她又被安素云从地上提起,就像提着一滩烂泥。
  她的身子被拖曳在地上,将她的旧伤磨破,煞时鲜血淋漓。
  她疼得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辰曌的眼睛里充满了悔恨和害怕。
  “陛下饶命啊——”婢子止不住的求饶,面上鼻涕眼泪和血交杂在一起,淌了一脸。
  “拖出去。”辰曌面无表情道。
  “且慢!”
  江琼林说完,安素云停下了步子,她回头看了辰曌一眼,辰曌做了个’停’地目光,随即,她便又将宫女扔在了地上。
  “请陛下手下留情,饶恕了她吧!”江琼林回握住辰曌的手腕,央求道。
  “你心疼她了?”辰曌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江琼林摇头:“我心疼的是陛下你。”
  “哦?”辰曌一挑眉,沉声道:“她对朕不尊,若朕不严加惩治,朕往后该如何统御六宫?”
  “治国齐家安天下,都靠一个‘德’字,琼林不希望陛下的手上再沾有无辜的鲜血,何况……陛下本不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不是吗?”江琼林看着她的双眼,充满了祈求。
  辰曌沉着一张脸,许久都不说话。
  过了半晌,才对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道:“你抬起头来。”
  女婢颤颤悠悠的抬起头,两行泪痕清晰可见,端得是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模样不错,到底是淑太妃宫里教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狐媚。”辰曌又一拂袖,安素云便将其拖了下去。
  江琼林知道她凶多吉少,自己说什么也是多余,便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辰曌见江琼林一脸失落,想了想,却又舒展了眉目,道:“等等。”
  安素云闻言,停下了脚步。
  “把她打发到太妃宫中伺候,就说是江大人为其求情,才可免于一死。”
  “是。”安素云颔首,很快便依诏行事。
  江琼林喜不自胜,连连握着辰曌的手腕,喜道:“多谢陛下开恩。”
  辰曌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随即甩开他的手,楞楞地看着他,不着一语。
  江琼林不知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亦是不敢说话。
  “你……”辰曌欲言又止,终还是摆了摆手:“罢了。”说完,她便提步走出了寝宫。独留下江琼林在身后,惴惴不安。
  ……
  往后的日子,二人之间似乎生出了嫌隙。
  江琼林日日宿在大明宫西角落的盈晖阁中,辰曌既不让他离宫,也不宣召他到御前侍奉。
  江琼林心中虽有忐忑,但是也只当作是她为了太妃宫婢的事情而不开心,想着等她气消了也就云开雾散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此后,他却再也没有能等到她气消的那一天。
  “陛下,是不是趁此机会……”勤政殿中,安素云欲言又止。
  辰曌一恍然,才抬起头,怔道:“是啊,朕都快忘了让琼林入宫的目的了……”
  经过安素云的提醒,辰曌想了一整晚,一夜未眠。
  临天亮了,才最后做出了决定。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遥想当年在东都,为了献王能脱困,她以身赴死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到如今任何国家大事,也不过是她执手落笔的时间。
  她从来没有像昨夜那般,因为一件事,一个人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辰曌下朝之后,依旧没有宣召江琼林入勤政殿侍奉,半夜,却独自一人去了他所居住的盈晖阁。
  盈晖阁中,江琼林正在临摹先朝大家的画作。
  辰曌走进屋里,没有让人通传,在门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江琼林的侧颜一如初见他时那样美好,怎么也看不够。
  许久之后,等她腿有些发麻了,辰曌才走近他,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即日起,去伴月宫伺候。”
  “陛下要我去伴月宫……伺候淑太妃?”江琼林抬头,一脸愕然。
  他的手一抖,那幽黑的墨汁便自笔尖滴落,临摹了好几日的《春霜画月图》便毁于一旦。
  他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紫金白玉狼毫画笔,绕过桌子,走到桌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真的希望我那样做?”
  “是,”辰曌定定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来,伴月宫那人见你与朕疏离,便蠢蠢欲动,将你身边大部分的宫女收买,只为知道你的一点消息,既然她如此喜欢你,你便去伺候好了。”
  “……”
  “今夜,不必回来了。”辰曌面无表情,眼神平静无波。
  江琼林愣了许久,见她神色坚定,目光沉敛,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他的心猛然一沉。
  他突然觉得,她或许是真心的希望自己去服侍太妃。
  他本以为是辰曌原谅了自己,要与他重修旧好,却不想等到的是这样一个诏令。
  不过若是这般,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终于不用再日日胆颤心惊的猜测,辰皇即不近男色,又费劲心思与自己交好是为何了。辰皇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自己抬到高位,与自己装做亲密的模样,其实都是做给伴月宫的那人看的。
  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在合适的时机,去诱惑太妃。
  他从头到尾,只是一颗会被她指派的棋子。
  一个借以控制太妃的棋子。
  他曾经以为自己自由了,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侍候她一人终老,临到此,他才发现,他此生的命运早已注定。
  他素来都身不由己,始终逃不掉被拱手让人的悲剧。
  江琼林气血上涌,再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把将辰曌抱在怀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下一刻,江琼林吃痛,辰曌毫不留情,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腥气在二人的鼻腔里弥漫,但他仍是不放开,霸道的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渐渐的,辰曌放弃了挣扎,但是也不似从前那般回应他。
  她的眼中尽是冷漠,任他如何挑逗,也勾不起她半点欲火。
  他就像在亲吻一具死尸。
  自己这样做,和东都天牢中欺负她的人,有何不同?
  他不该这样对她的。
  江琼林觉得绝望,渐渐放开了她。
  “吻够了?”辰曌毫不留情,冷冷道:“去伴月宫吧,淑太妃可喜欢你得紧。”
  “吻你,永远都不够,就算不能再和陛下在一起,下官也不会去伺候旁人。”
  江琼林坚定道:“下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过去的仇恨蒙蔽了眼睛,若您因此想要下官的命,下官亦会顺从,陛下只管拿去就是。”
  江琼林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在她身前跪下。
  辰曌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半晌过后便径直转身离去。
  她不想逼他。
  她知道,逼他也没有用。


第33章 鸾台
  接下来几日,江琼林回了自己的府邸,接连几日没有入内宫,辰曌亦没有宣召他。他独霸后宫的恩宠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很快便被他人所取代。
  女皇辰曌突然准了一官员的折子,下诏大兴土木,在御花园北面的湖中心,新翻修了一座岛屿。岛屿上建了一座红砖绿瓦的宅子,十分奢华,原先叫赏春台,现在被辰曌更名为:鸾台。
  连接鸾台与湖岸的是一条蜿蜒在湖面的白玉廊桥,雕工繁复,用料不俗。
  那鸾台里住着的,也都是这世上精挑细选的男儿,拣选过程气势恢宏,无异于过去皇帝选妃。
  被挑选上来的小倌,楚楚动人者有之,阳刚威猛者有之,皆是世上难得出其右的极品男儿。
  这些人终日待在鸾台中,等待辰曌临幸。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江琼林的一根手指头,辰曌却宿在鸾台的时间一日超过一日。
  日日酒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
  ……
  鸾台之事,传得满城风雨。
  素来不近男色的辰曌,在与江琼林不清不楚的过了月余之后,竟然开始大行此道,日日沉迷于男色。
  江琼林听闻后,连着几日去往鸾台,却始终不得奉召入内。
  直到第三日,他索性心一横,直接在鸾台前长跪不起,朗朗直言道:“陛下一日不拆除鸾台,琼林便一日不起。”
  而辰曌也是狠心,只淡淡吩咐下去:“江琼林喜欢跪,就让他跪着吧,什么时候跪死在台前了,拉出去埋了便是。”
  这些话自然一个字也不差的传到了江琼林的耳朵里。可他浑不在意,始终不死心,一直跪在鸾台大门前。
  几日来,太平府连番下了好几场大雨。
  他就这样跪在雨中,连身子都不带摇晃一下。
  这件事很快便传扬出去,此时就连坊间的垂髻小童也知道,陛下与江琼林之间徒生嫌隙,恩宠已经不复从前。
  “掌柜的,江琼林不会真的就这样跪死过去吧?”见素医馆内,问药看着屋檐下连成的雨幕,忧心忡忡道。
  狄姜正坐在桌边,与武瑞安下棋。
  她正思考黑子该如何落下,便没有功夫搭理问药。
  武瑞安闲来无事,接道:“不过是情人之间闹闹小矛盾罢了,你多虑了。”
  “咦?难不成王爷知道内幕?”问药眼睛放光。
  “本王哪里会知道?本王已经许久不过问朝政,”武瑞安撇了撇嘴,轻笑道:“不过嘛……前些日子,本王见他们缱绻情浓时,母皇眼中的笑意,是本王出生到现在,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欢心,能让她这样开怀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问药闻言,遂放下了心。
  与此同时,御花园湖心亭中,淑太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见江琼林被冷落,一直冒雨跪在鸾台前,辰曌也不闻不问,心中好一通抓心挠肝。
  心中恨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淑太妃埋怨辰曌收走了自己所有的男宠不说,更重要的是她暴殄天物。
  这样如玉的美人,该是要日日夜夜抱在怀里好好疼爱才是。
  淑太妃一日日的来瞧他,一日日的在等。
  等江琼林支撑不住了,她便能第一时间赶去救他。
  终于,在这日晚间时分,江琼林身形一晃,一个踉跄便一头栽倒在雨中,不省人事。
  令熹微顾不得撑伞,孤身跑进了雨中,立即将他抱在怀里,为他披上了自己的斗篷。随后又着人将其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鸾台内,辰曌正在批阅奏折。
  安素云走进,躬身道:“启奏陛下,淑太妃已经带走了江琼林,留于伴月宫中照顾,要不要派御医前去?”
  “不必,”辰曌头也不抬,一边批折子,一边淡淡道:“若他的病拖得越久,那么他与令熹微相处的时日便越久,这不正是朕所期望的?去告诉太医署,让他们集体称病,只留一人来鸾台侍奉。”
  “是。”安素云颔首。
  两日后,江琼林凭借着自身的毅力,与病魔对抗险胜之后,终于从高烧中恢复神智。他一清醒过来,便挣扎着走出了伴月宫,往鸾台走去。
  淑太妃一人拉不住他,唤好几名太监才将他重新绑回了床上。江琼林更因此,与淑太妃大吵一架。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辰曌耳朵里。
  “看来,他还是对朕不死心,朕该教他断了念想……”辰曌沉思了片刻,对安素云道:“去把那些折子搬到鸾台来。”
  “是。”安素云应了一声,立刻着手去做。
  ……
  当天傍晚,江琼林果然又趁人不备,偷跑出了伴月宫。他来到鸾台,见侍卫不在,便径直闯进了鸾台最顶层。
  鸾台小筑总共有三层,第三层只有一间房,房间里只有正中放着一张圆床。当他赶到时,辰曌正与赵显之和赵子庭两人颠鸾倒凤,很是快活。
  三人衣不蔽体,见了他都是一愣。
  “你怎会在此?”辰曌面上绯红褪去,剩下的满是愤怒。
  赵显之和赵子庭有些惊讶,眼带期许,他们已经听闻江琼林的大名多时,今日一见,却发现他并没有传说中那般貌美。
  江琼林病了这么多日,精神状态萎靡,怎么可能还有当初那般的惊艳?
  江琼林没有回答辰曌的问题,反而大怒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根本不爱他们!”
  “爱?”辰曌‘哈哈’一笑,道:“朕早已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朕想要的,不过是一时欢愉,江爱卿是不是误会了?”
  “你根本不喜欢男女之事!你为什么要逼自己到如此境地?”江琼林步步紧逼,靠近她,盯着她的眸子,道:“若你只图一时欢愉,我能给你的,要比他们多得多!”
  “不,”辰曌缓缓扬起嘴角,一字一句道:“你比他们要脏。”
  江琼林身型一颤,险些站不住。
  他不可置信道:“陛下……您是什么意思?”
  “还需要朕说明白吗?那只会让你我难堪,”辰曌淡淡道:“朕的意思你明白,你比谁都明白。”
  她说完,从一旁的桌上拿来一堆奏折,遂将奏折扔到他的身前,道:“这是各地送来的折子,皆是参你过去的种种事迹。”
  “……”江琼林呆立当场,无法言语。
  “说不出话了?”辰曌冷笑道:“好一个牡丹公子江琼林,朕竟不知,你从宜香院的凝香,到牡丹园的牡丹,然后是江都御史夫人的男宠,最后又被她夫君给赶了出来,不得已只能再次流落勾栏。直到半年前,你才又被欢宜馆的徐娘买了来,改名换姓称做牡丹公子江琼林,她竟还当作雏儿来卖!这一切的一切,可真是精彩啊!”
  “陛下……我……”江琼林双唇张合,不知是因病还是羞愧,尝试了好几次,却都发不出声音。
  “你真当朕是三岁孩童吗?任由你欺耍?”辰曌说着,冷哼了一声,一字一句道:“你不过是一个几经转手,肮脏不堪的娼妓。”
  江琼林如遭雷劈,过去的一切被人翻了出来,就像被人脱光了衣服,任人把玩抚摸。
  过去百般受辱的场景如山崩海啸一般向他袭来,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费尽了全身力气,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在地。
  赵显之和赵子庭左右俯在辰曌肩头,双眼含笑,看着江琼林,就似在看一个笑话。
  是啊,他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你还有脸站在这儿?还不快滚!”辰曌怒吼一声,顺势抄起床边的一方铜铸的烛台,扔向江琼林。
  烛台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额头,将他的额上砸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落在衣襟上,染红了一片白袍。
  “下官多谢陛下赏赐……下官告退。”江琼林虚弱的说完,便是要走。
  转身前,他突然抬头,紧盯着辰曌的双眸,道:“陛下,臣确实隐瞒了许多过往,可是微臣本名江琼林,这一点,从来都没有骗过您。”
  “朕知道,”辰曌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江琼林紧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
  他走到门边,临走前,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扶着门,背对着辰曌,缓缓道:“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死,记得不要用匕首,刀剑无情,那会让我尸首不全;也不要赐白绫,它会让我的脖颈变得很难看;我要完完整整的来,完完整整的去,死了也只当是睡着了。”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鸾台殿外,是一片死一样的安静。
  由白玉铺成的皇宫大殿,如初升的朝阳一般干净,是像他这样污秽的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未来。
  一日为娼,终生为娼。
  他唯一可以用的武器,就是他的身体。
  他知道,辰曌要借他之手,逼死太妃,自己如果踏上这条路,迎接他的只会是死亡。
  他只道辰曌是被过去的梦魇迷住了心神,要知道,在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让她痛苦。她本可以活得比谁都要潇洒,都要自在。
  他不忍辰曌画地为牢,便仍不死心,不想就此放弃生机。更加不想离她而去。
  第二日,辰曌下朝之后,便见北边天幕浓烟滚滚。
  她急急朝御花园赶去,一到湖边,便见湖中的鸾台已经大半付之一炬,而江琼林立在鸾台前,冷冷地看着救火的众人,面带着解气的笑意。
  江琼林纵火烧掉了鸾台,此事几乎不需要调查便水落石出。
  但是他却没有被辰皇处以重责,只是被禁足。紧接着,安素云便捧着圣旨晓喻六宫:“陛下有令,江琼林倚仗陛下恩宠,目无尊纪,以下犯上,纵火行凶,罚入盈晖阁中禁足,未得诏令,不得出入。”
  辰皇对江琼林的偏爱再次凸显,纵然他放火烧宫,也不过是区区一个禁足,在火中苟活下来的赵显之对江琼林恨极,却无伦他如何哭诉,辰皇也充耳不闻。她不打算因此处死江琼林,但是她也需要给赵显之一个交代。
  辰曌从此独宠赵显之,将他日日带在身边。
  不消几日,赵显之俨然已经有了江琼林当初的地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
  这一厢,盈晖阁中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本就不多,禁足的圣旨下达之后,又被撤走了大半,宫外便是只留下一对老太监把手宫门。淑太妃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便能轻而易举的进去。
  她顺利的就似是被人请入瓮中,却浑然不觉。
  江琼林额上的伤口没有人医治,过了几日倒是自己止住了鲜血,只剩下一个血口留在面上,瞧上去触目惊心。
  太妃便是在这时,换了一身宫女的衣物,提着食盒溜进了盈晖阁。
  盈晖阁中空落落的,只余下一盏孤灯在床边,江琼林便跌坐在床沿下,双目无神,似是被人抽干了身上的力气。
  “江大人,你大病初愈,快吃些东西吧。”令熹微慢慢靠近他,见他没有抗拒自己,便更近了一步。
  她走到他身前,索性坐在他的身旁。
  “江大人,您的额头怎么流血了?”令熹微关切道。直到现在面对面的看着他,她才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他一身血污,模样煞是骇人。
  “本宫这就去给你拿伤药来!”令熹微说完,便是要离开。
  江琼林这时,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口,缓缓道:“她不要我了……”他声细如蝇,双目通红,缩在那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流浪的野猫。
  可就算如此,仍旧遮不住他美艳的五官。
  这一幕,直击到令熹微的心坎里。
  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漂亮。
  她立即蹲下身,将他抱在怀中:“以后她不要你,还有本宫要你。”
  “她根本就不爱我!她爱的只有她自己!”江琼林声泪俱下,俯在淑太妃的怀中,哭得成了一个泪人。
  美人垂泪兮,我心忧怜。
  令熹微被江琼林这样一哭,心也都跟着揪成了一团。
  江琼林在欢乐场中流连多年,自然知道要怎样去讨一个女子的欢心,甚至只需要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人想要的是什么。
  他将头埋在她的胸间,双手顺势环住令熹微的脖颈。
  他感觉到了她胸前的两点凸起,胸上更有着无边的柔软。
  “琼林莫要伤心,没有了辰曌,还有本宫疼你,”令熹微也抱着他的肩,轻声安抚道:“你不要哭了,你这般模样,本宫会比你更加伤……”
  她剩下的话,都被江琼林堵在了嘴里。
  他的双唇覆在她的唇上,舌头在她的嘴里激烈的索吻,汲取着她的津液。
  他能闻到她身上落满的栀子香。
  她也能闻到他身上,属于辰曌寝宫中的帝王专用香,龙涎香。
  他从前日日在辰曌宫里流连,他们也曾这样亲密……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琼林是我的了。
  令熹微想着想着,便更加热情的回应起来,她抬手扯掉了江琼林的上衣,也任由对方脱掉了自己的衣物。
  二人一丝不挂的纠缠在一起,渐渐合而为一。


第34章 惊变
  之后的日子,辰曌就似忘记了江琼林,她照常上朝,照常批阅奏章。
  鸾台付之一炬后,独留下赵显之一人,他便受了独一份的恩宠。辰皇对他怜爱有加,于是,哪怕他在宫中横着走也无人敢说个“不”字,甚至连朝中大员见了他,也得恭敬的垂首行礼,道一句:“下官参见鸾台御史。”
  鸾台御史,是辰曌特赐给赵显之的殊荣,为了平复赵显之心中对大火的创伤。一时间,他成了比江琼林更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这段时间来,江琼林则安然的待在盈晖阁中,一来是因为辰曌的禁足令,二来为了养伤。
  这些日子,有淑太妃日夜相伴,故而饮食不缺。
  可他夜夜都被噩梦缠身,连梦里都在哭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太妃听闻,更加心疼,对他怜爱有加,三十多岁的人了,在他面前却活似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家。
  这一切都被安素云看在眼里。
  又一日,辰曌屏退众人,独留下安素云,问道:“淑太妃那边可有消息?”
  安素云摇了摇头:“回禀陛下,淑太妃并没有去太医署求避子汤。”
  辰曌心中一凛,疑道:“可有托人从宫外带药材?”
  “未曾。”安素云面无表情,眼中的寒芒却森然欲滴。
  “呵,她竟胆大包天至此。”辰曌冷笑,抬头看着窗外一缕缕残阳如血,面上并没有语气中那般沉凝,心中更是百般的畅快。
  她就像是久坐河边的垂钓者,一根被她抛下许久的鱼线,等了多日,才终于被大鱼咬住了鱼钩。此时,只需等它忘我吞食之时,便能被她一举擒获。
  ……
  傍晚,南大街尽头,见素医馆。
  狄姜带着问药到邻镇去出诊半月之后,回来便见武瑞安坐在坐诊大夫的台子上,正百无聊赖的的翻着问药的花神录。
  “王爷!您怎么随便翻人家的东西!”问药面色一红,便是去夺。
  “这是什么东西?”武瑞安举起花神录,调笑道。
  “掌柜的写了一本,我也就跟着写了一本罢了!”问药说完,武瑞安一怔,随即看向狄姜。
  狄姜耸耸肩,并不否认。
  “原来狄掌柜也有一本。”武瑞安愣愣的点了点头,遂把本子还给了问药。随后,他凑近狄姜,好奇道:“狄掌柜的花神录写了些什么?”
  “你猜?”狄姜解下包袱,扔下两个字后便去后院洗了洗手。
  等她再回来时,便见武瑞安拿着自己的《花神录》在翻看。
  可任武瑞安翻来覆去的看,却见集子上一个字也没有。
  “你怎么什么也没写?”武瑞安蹙眉道。
  “关你什么事?”狄姜睨了他一眼,气道:“王爷是不是闲的过分了?竟然乱翻女子的闺房?”
  “咱们这关系谁跟谁呀,对吧?”武瑞安干笑了两声,见问药和书香都不理他,显得有些尴尬。
  他咳嗽了两声,话锋一转,又道:“写花神录可有什么说法?”
  “没有!”狄姜断然否认,随即怒目相向:“王爷这是铁了心要赖在我这儿了?朝中无事吗?”
  “有事啊,但是本王见了心烦,懒得去管。”武瑞安一摆手,坐在凳子上,突然间变得无精打采。
  狄姜见状,正色道:“朝中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出了一个小妖孽,妄想惑乱朝纲罢了,本王才不信,他一小小的男宠,还能翻得了天不成?”武瑞安嘴上说无事,可面上却显得怒气冲冲。
  狄姜没有多问,但武瑞安却从此打开了话匣子,将这半月来宫中发生的事悉数说了出来。
  问药在一旁,听得气愤不已,卷起袖子就是要去拼命。
  “你去哪?”狄姜眼疾手快揪住了她的衣领。
  “当然是去会会赵显之那个男宠了!”问药怒道:“他竟能将牡丹公子比下去,我倒要看看他长了一张多祸国殃民的脸!”
  “你镇定一点!”狄姜怒喝一声,问药才猛然清醒过来。
  她像是不知自己刚刚有多冲动一般,愣愣道:“掌柜的,我刚刚怎么了?”
  “你吃了火药了!”狄姜白了她一眼。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冲动,或许是因为太喜欢江公子了?”问药愣道:“掌柜的,您不着急吗?”
  “我急什么?”狄姜冷哼一声,道:“牡丹公子那样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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