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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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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讨厌我了?”
  “棺材铺与我们本就是对街的距离,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只是客套,掌柜的您别想太多。”
  问药一盆冷水浇下来,狄姜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她的耳朵骂道:“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是您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就说,我让你平日干活勤快些少打听些八卦,怎么不见你听话啊?”
  “人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的对吧……”问药小声嘟囔。
  “人?”狄姜眯起眼,笑她:“可你是人吗?”
  问药被这么一问愣了愣,才道:“您说过的,就算我不是人,可我也能按照人的思想来呀……”
  “好你个问药,好的不学,牙尖嘴利的辩驳倒是记了不少!”
  “多谢掌柜的教诲!”问药一脸嘻笑,挽着狄姜往回走。
  一路上,在树林里,草地上,有大片大片被天雷烧焦的痕迹,更有一整颗参天的大树下,树洞被整个劈成了三块,问药看得胆颤心惊,若不是狄姜扶着她,她早因腿软而迈不开步子了。
  “雷劫已经过了,你且放宽心。”狄姜拿出手帕,擦了擦问药额上的汗。
  问药点头致谢,拿过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里,她的手心手背也布满了汗水。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掌柜的,昨夜书香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因为他是人呀。”
  “人怎么会有他那样大的力气?”问药一愣。
  “他……看着比你小,但是活得比你久,”狄姜说完,加了两个字:“很久。”
  “哦,那又怎样?他还不是被我欺负得连个屁也不敢放~”问药说完,心虚地看了眼一旁的书香,见他毫无表示才又低头窃笑。
  过了一会,却听书香道:“那问药的原身是什么呢?”
  “小蛇呀。”
  “哦……”书香点点头。
  问药却不死心,又道:“您说我是爬行动物,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化作原形呢?最多只能变成这样,这指甲还是最近长出来的。”问药伸出双手,双手指尖便化作了尖利的爪子。
  她原本洁白的双手上,布满了鳞片,像鱼鳞,又似蜥蜴的皮甲,更可怕的是十个手爪之上,十枚黑色的指甲坚硬又锋利,比她的手指还要长。那形状就像是一只千年的黑山老妖,一爪子就能让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狄姜见状大惊,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你作死呀!光天化日怎可露出原形!”
  问药吓得立即缩回了手,双手又变成了少女的形状,一瞬之间,可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之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场幻觉。
  “掌柜的我错了。”问药哭丧着脸。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狄姜叹了口气,一脸余惊未平。
  “嗯……但是,我还有问一个问题。”问药委屈地嘟囔着。
  狄姜叹了口气,淡道:“你问吧。”
  “既然我是蛇,为什么我会长爪子?”
  “谁说蛇没有爪子?四脚蛇不就有爪子?”
  “哦……原来我是只壁虎啊,”问药有些黯然:“怪不得掌柜的对我的身世绝口不提,我确实不大能上得了台面,我若是一只青丘的灵狐,或者极北雪山的知更鸟,那掌柜带着我出门一定倍有面儿!”
  狄姜听完,大笑了几声,随即拍了拍她的头,鼓励道:“你要相信,这大千世界十里八荒,也不是一人可以独大的,更加不是一群妖界的老贵族可以只手遮天的,就算你是一只壁虎,也未必没有她用武之地,对吧?跟着我好好干,有我的荣华富贵,便让你一齐享之不尽!”
  “谢谢掌柜的!”问药听罢,喜滋滋的朝前走。
  回了客栈之后,书香洗漱完便回房补觉了,问药却被狄姜叫住。
  狄姜扔了两个布包给她:“现在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非你不可。”
  问药眼放精光:“是什么呀?”
  “把这些衣服洗干净,熨妥帖。”狄姜指着两个布包道。
  “就这?”问药等大了眼睛。
  “当然不止这些,”狄姜摇摇头,又道:“洗完衣服之后,去街对面买些零嘴吃食,瓜子一类的,对了,尤其原味的油炸花生多买些,嘴馋得紧。”
  问药很是失望,嘟囔道:“出门前竹柴不是才给您炒了一锅吗?也没见您吃,应该还在吧……我去书香那给您找找。”
  “回来,”狄姜叫住她:“路上遇到个朋友,那包花生已经被我送人了。”
  “朋友?我怎么没见着?我可日夜在您身边呐!”
  “哎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狄姜瞪了她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见狄姜生气了,问药不敢再废话,于是匆匆出了门。
  一路上,随着买的东西物件的增多,心也跟着往下沉。她在脑海里仔细的搜索着,发现自己自从跟了狄姜之后,虽然日子过的很好,不必整日里像别的妖精那样东躲西藏,但跟他们比起来总还是差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问药想了一路,直到腰酸背痛的提着一堆东西回了客栈才想通透。
  那个少了的东西,叫自由。
  “东西都买来了,我回去睡觉了。”问药将吃食零嘴一股脑放在桌上,说完掉头就要走。
  “等等,”狄姜叫住她:“这一路上可遇见或者听见什么了?”
  “没有呀?”问药一愣。
  “你没有听闻状元乡出了什么大事么?”
  “没有呀。”问药摇头。
  “这就奇怪了……”狄姜低头沉思,满脸疑惑。这却引起了问药的好奇,问药再三询问,狄姜却只答她:“你若不知就是还没到时候,等到了时候你就自然知晓了。”
  “哎,我最讨厌的就是掌柜的您故弄玄虚了!”问药凑近了狄姜,妄想从她眼里挖出些什么来,但她失望了,狄姜又变回了那副万年不变的淡笑模样,活像一尊四处普渡众生却又只言众生平等的菩萨。
  问药不死心,自顾自分析道:“这些杂务明明书香就可以做,掌柜的却一定要让我去,这意味着路上会发生我感兴趣的事情,而我感兴趣的是什么呢……老潘!难道是老潘出事了?!”
  狄姜扑哧一笑:“你别想太多了。”
  问药眯起眼,盯着狄姜看了半晌,又道:“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再出去溜达溜达。”
  “我同你一起去。”狄姜站起身,披上了外套,随后与问药一起出了门。
  二人在街上来回转悠,不一会问药手里又多了许多物件,有街头张家的蜡染,还有老孙头做的竹蜻蜓,还有许多的零嘴,吃得她一脸满足。
  狄姜摇头叹息:“蜡染可以做床罩,这竹蜻蜓有何用?”
  “买回去送与竹柴呀!他每天待在不见天日的厨房里给我们做好吃的,出门游玩也不带他,可不得给他带些礼物犒劳犒劳嘛?”
  狄姜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你有理,听你的。”
  问药难得被表扬,心情霎时大好,她喜滋滋地指着桥对面的风筝店道:“瞧那些风筝,多有特色呀!”
  狄姜看了眼,发现那些风筝皆是用当地独有的蜡染所制,蓝底白花,花样繁杂,确实不为太平府所多见。
  “去买一只吧,等开春空闲了让竹柴陪你去放风筝。”
  “好嘞!”问药往河对面跑去,狄姜则站在桥上看风景。
  河面上往来着三两只小木船,沿岸几乎家家户户都停泊着同样款式的船只,这里水上集市很发达,逢初一便会有大集,去一次就可以把半年的生活所需置办齐整,水道联通着十里八乡,可谓比陆路更加方便。
  狄姜正欣羨着山中生活的有趣之处,此时却见一素衣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她很美。
  美到见惯了美人的狄姜也不禁看呆了。
  女子穿着一身白衣,通体素洁,除了发髻上簪着一朵小白花外,再没有一丝旁的装饰,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时若在她身上加上些祖母绿翡翠之类的世间珍宝,都会显得多余,更别提俗不可耐的金银珠宝一类了。她就适合如此清淡的模样,更能凸显她的气质。
  女子挽着一个小篮子,就这样信步走在岸边,吸引了过往所有人的目光。
  “我们的李姐儿啊,怎么穿都好看~”边上传来一油腻地男声。
  狄姜闻言,心中咯噔一声:“那是李姐儿?!”
  “可不是?”
  狄姜回头,发现身边正站着香烛店的掌柜张老板,才一天不见,他这眼放精光的模样,在她看来似乎更加的油头大耳,粗俗不堪。
  “李姐儿不说话的模样,可比泼妇骂街时美太多。”
  “咳,你是女子,不懂李姐儿的可爱之处,这叫情趣,懂吗?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说的就是如此了。”张掌柜边说边流口水,狄姜吓得直往边上挪,生怕他一说话,便将口水喷到了自己身上。
  狄姜汗颜,李姐儿这幅模样显然是在戴孝,可在张老板这等人看来她却是时不时的便装以维持新鲜感,获得大家的欢喜,真是让人摇头叹息。
  狄姜突然觉得,李姐儿的泼辣或许是在保护自己。
  若不以泼辣伪装,那么谁都能骑在自己头上,若不与粗俗为伍,那么粗俗就会将她淹没。


第12章 凶案(1)
  李姐儿似乎在桥下感应到什么,向桥上看去。
  “哟,张老板啊,好久没见你了,近来可好?可想死我了呀!您可还需要代谢书信?我让家里那死老倌给你好好写,再打个八折!”李姐儿笑靥如花,声音也煞是好听,清清脆脆恰如银铃,但从她一张素净的面上说出来的语调却十分粗鄙,不堪入耳。
  “李姐儿啊,改日我来你家坐坐,可要赏杯好茶吃!”
  “没问题。”李姐儿摆了摆手。
  张老板堆着笑,同样朝她挥了挥胳膊,然后目送她离去。
  李姐儿经过桥下时,深深的看了狄姜一眼,随后移开了目光,就像没看见她。
  自己今日得罪她了?没有呀。
  狄姜懊恼的摇了摇头,此时又听张老板在一旁叹息道:“都说狄姑娘治好了老潘的腿,看来传闻不可信呀~”
  “哦?”狄姜挑眉,等他继续说。
  张老板见狄姜也不否认,于是笑道:“传闻昨晚上老潘连夜去孟掌柜的客栈感谢您治好了他的腿疾,怎的今日却不见老潘儿露面?我若是老潘呀,这会非得召集大伙在祠堂唱出戏庆祝不可,哪有像他这样低调的?再说说李姐儿,她见了你就像见了仇人似的,你怎么可能是他家的恩人?”
  张老板一边说一边靠近狄姜,左手贴着她的右手,妄想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可狄姜却只是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随即抽出手,拱手作揖道:“人各有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外人如何得知?我看您印堂发黑,步履虚浮,这几日恐有血光之灾,您与其操李姐儿家的闲心还不如想想自己,狄姜先告退了。”
  张老板哑然,连忙拦住她:“狄姑娘还会看相?”
  “印堂发黑,灾祸尾随,这是童谣中都会唱的,不信你回家看看,是不是乌云罩顶了?”
  “……”张老板盯着狄姜看了片刻,立刻转身就走。
  狄姜在他后头,止不住的掩嘴笑,问药买完风筝回来,见狄姜这幅模样,一脸莫名:“掌柜的您怎么了?”
  “没事,”狄姜清了清嗓子,道:“吓一吓那个为老不尊的张老板。”
  问药看了眼张老板逃也似的背影,一本正经点头道:“何止吓吓他?照我说这种人就该叫他吃些苦头!”说着,一抬手,一道幽光便直射张老板肥硕的身体而去,转眼间莫入他的膝盖,便见他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再抬起头时,他的面上便多了两行鼻血,嘴角也同样有血液流出。
  “呸!”张老板啐了一口,随即便在地上看见了自己的门牙,“啊啊啊啊啊——我的牙啊!”
  “淘气。”狄姜象征性的敲了敲问药的头,然后往回走,路过张掌柜时还特地停下,掩嘴惊道:“呀,没想到张老板竟这么快就遇到灾祸了,其实昨日晚饭时就有点眉目了,我该早些提醒您的。”
  “狄姑娘……”张老板洋装可怜,颤悠地想去抓狄姜的手,却被狄姜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我先回去了,张老板保重。”狄姜带着问药翩然而去,二人一大一小,都是眉目上佳的美人,张老板看着二人的背影咽口水,一时间竟忘了嘴里的伤还在蹭蹭地往外冒血。
  问药跟在狄姜后头,心情出奇的愉悦,她道:“掌柜的出来就是为了教训张掌柜?”
  狄姜摇头:“他只是恰巧倒霉遇上了你。”
  问药一愣:“那我们在这村子里转悠许久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问药等了片刻,见狄姜不回答,便自问自答道:“我知道,掌柜的肯定要说’天机不可泄露’对不对?”
  狄姜还是没回答,顾自陷入了沉思。她右手掐了个莲花印,左手飞速地开始计算,边算边道:“不应该呀……他应该已经死了呀……”
  “他?死了?谁呀?”问药一脸迷茫。
  “老潘。”狄姜淡淡道。
  “老潘?!”问药大惊:“老潘死了?”
  狄姜点点头:“中午就已经死了。”她抬头看了看西下的夕阳,淡淡道:“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问药这小半日购物的喜悦化作乌有,她失魂落魄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面上的表情难过得就像死的人是狄姜。
  狄姜见她这幅模样,连忙接过各种包裹,然后快步带着她回了客栈。
  狄姜将问药拎回自己房中,给她倒了杯茶压压惊:“凡人的生老病死,你为何回回都这般在意?”
  “因为那都是我喜欢的人呀……”问药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狄姜,道:“掌柜的,您不是骗我的?”
  “不是。”
  问药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又道:“您早就知道老潘要死了?”
  “嗯。”
  “所以您才医治他的腿?”
  狄姜点点头,再次强调说过许多遍的话:“我不医人,只医鬼。”
  “……”问药趴在桌上不再言语,冷静了一会便去村里的香烛铺找张掌柜买了一沓金纸,然后回到客栈在金纸上抄起了往生咒。
  她成为这个村子里,第一个为老潘吊唁的人。
  老潘的死讯在第二日晨时才传到状元乡,跟他的尸身一起来的还有狄姜的老邻居,钟旭。
  钟旭不认得老潘的家,于是将他的尸身停在祠堂,闻讯而来的村名已经将祠堂围得水泄不通,狄姜三人废了许多的功夫才挤进去。
  问药也不顾他人的情面,冲进去便一把掀开了地上的白布,白布下,是老潘被泡得发肿的脸,显然在水中待了一夜,而他的面上青紫交错,脖子上更有一条深深的勒痕,显然是被人从身后勒死。
  问药双拳紧握,大怒道:“谁干的!是谁杀了老潘!”
  “实在是骇人听闻。”
  “可不是,没想到咱这会发生这么血腥的事件。”
  “年初就发生这么晦气的事,今年不好过啊……”
  “一定要抓住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不然咱们身边出现这样的人,谁家还能睡个好觉了?!”
  问药的怒吼将群众的怒气也激了起来,群情激奋下只有狄姜钟旭和书香还稍稍保持着冷静。
  狄姜走到钟旭身边,道:“钟掌柜,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在江边发现他的尸体,他告诉我他家住状元乡,请我将他送回来。”钟旭淡淡地说完,边上的村民听了立即疑惑道:“你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没死?”
  “已经死去多时。”
  “那你怎么会听到他说话!”村民有些已经将扁担苕帚拿在手里,那架势似乎已经将钟旭定做了凶手。
  “……”钟旭沉默,不想多言。
  狄姜却替他开口,淡道:“因为他会通灵呀。”
  “通灵?”村民皆是一惊。
  “原来是个道士。”
  “真道士还是假道士?江湖骗子多,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最后谁都没能说准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们只能将钟旭团团围住,然后等待村长的到来。
  狄姜站在问药身后,想将她扶起来,问药却摇了摇头,蹲在地上双肩起伏。
  狄姜知道,她这模样又是哭鼻子了。狄姜心酸,也蹲下身去,拍着她的背道:“死者已矣,你莫要太悲伤了。”
  “我还以为掌柜的大发慈悲了,没想到是回光返照!”问药一脸痛心,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您也太狠心了!”
  狄姜淡淡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哪怕他是回光返照,也有一定的益处不是吗?老潘的死是生死薄上早已定下的事,我治好了他的腿,这是他过去半生中日夜在祈求的事情,我让他曾经开心过,这还不算在做善事吗?”
  “你……”问药无言以对,最后索性坐在地上,看着白布下的老潘,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面颊流下,落在地上,落在衣衫上,连一点涟漪都翻不起来。
  狄姜叹了口气,不再看她。
  狄姜知道,自己会救他的腿,就是因为自己知道不管救不救都无伤大雅,反而能让老潘获得短暂的开心。
  狄姜扪心自问,自己善良吗?
  我善的。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铁石心肠。
  狄姜历来尊重事情自身的发展,她不会因为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而去插手现在的事物,她不会以一己之力,去与命格相抗,她希望世事都按照事件原本的走向去发展,这是她的处事原则,也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狄姜站起身,与钟旭并排站着,道:“钟掌柜,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留在这,找出真凶。”
  “钟掌柜倒是个有血性的。”狄姜闻言,有些刮目相看。
  钟旭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
  “哦?”
  “我见过许多枉死之人的魂魄,却没有一个像他这般,他好像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心愿,在人世已无挂碍,”钟旭说完,顿了顿,又道:“若不是因为他脖颈后的勒痕,我甚至怀疑他是自杀。”
  “是吗……”狄姜咬了咬下唇,心中很是奇怪。
  “狄掌柜可是知道什么?”钟旭道。
  “嗯?”狄姜回过神,摇了摇头,一筹莫展的摊手道:“我要是知道什么就好了,死的可是问药的亲表叔,她都哭成个泪人儿了,若不找出凶手,怎能泄她心头之愤。”
  “嗯。”钟旭背上背着把长剑,站在尸体边上,除了问药外不让任何人接近,无论来人说什么也不通融,直言要等官府的人来了才作数。
  大家就围在祠堂外,连村长和元老来了钟旭也不让步。
  “钟小弟啊,不是我们怕官府来人,而是最近的县城离此处也有三日的脚程,这会能请来的最高级别的也只是十里八村的乡长呀!虽说现在是冬天,可老潘的尸体是被河水泡过的,等官府来了人,只怕那时尸体都臭啦!”
  钟旭见他说的有理,变道:“那就等乡长来了再说。”
  “好好好,快去请!”村长派了两个脚力快的去,不多时,他赶着便到了。


第13章 凶案(2)
  乡长姓严,叫严三清,就住在隔壁村,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膝下有一儿一女,皆已成家,而他的夫人早早就去世了,之后也没有再娶,可谓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于是专心处理十里八村各式各样的杂务事,大家也都说他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在这一带的声望极高,这十里八村的事务都归他管。
  报信的人去请他的时候,他刚从刘寡妇的家里出来。他赶到祠堂时,已近午时。
  严三清满脸不可置信,冲进祠堂大喊道:“老潘怎么死的?快让我看看!”
  钟旭一开始并不买账,见大家簇拥他叫他乡长后,才让出了位置。
  严三清掀开了白布,见了老潘肿胀的脸之后又立即盖上,一脸痛心疾首道:“老潘是个从不发火的老好人,与人进入无仇远日无怨,怎么会有人下这么毒的手啊!”
  “是啊是啊……”严三清带头一哭,连带着整个村的人都开始抹眼泪。
  狄姜细细观察了一遭,发现这其中女子大多红了眼眶,感情真挚,而男人们大多也就是摇头叹息,更有几个一脸幸灾乐祸,正在狄姜想要询问他们之时,她身边的钟旭却率先飞身而起,一把将这几人从人群中拎了出来,动作可为行云流水,又快又准。
  “你们几人为何幸灾乐祸?”钟旭问的,也正是狄姜想问的。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络腮胡子的大汉直接一拳向钟旭面上招呼去,怒道:“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质问大爷我?”
  其他几人风轻云淡的笑着,似乎在笑钟旭不自量力,谁知下一刻,钟旭便单手接住大汉的拳头,顺势一扭,他便被扭倒在地,痛得额上豆大的汗滴和着眼泪一起流下。
  “谁想跟他一路下场,尽管上来试试。”钟旭说完,指着另一人道:“说!是不是你们害了他?”
  那人哪里经得住吓,被钟旭一指便直直的跪了下去,他道:“冤枉啊,我只是平日垂涎李姐儿美色,想着老潘去了我就有机会了,但是我有色心没色胆,看我这小身板也不像会杀人的呀,乡长救我!”
  乡长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转过头咳嗽了一声,对钟旭道:“这位壮士,怎么称呼?”
  “钟旭。”
  “哦,钟小弟啊,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是。”
  “在何处?”
  “梓江下游。”
  “何时?”
  “天还未亮,鸡刚起鸣。”
  严三清沉默了一会,又道:“尸体当时是什么模样?”
  “泡在水里,顺流而下。”
  “是么?”严三清眯起眼,道:“既然天都没有亮,你是怎么在河里发现漂着的老潘呢?而且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莫非在河里抓鱼么?”
  旁人都凝神细听,听到这里,几乎一半的人都认为钟旭是凶手,而钟旭却一本正经,不疾不徐道:“我听见背后有人在唤我。”
  “唤你?”严三清疑惑道:“唤你什么?”
  “他说他叫潘辛贵,家住状元乡,希望我能将他送回去。”
  严三清只觉背脊一凉,颤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答应了他,他就消失了。”
  “消失了?”
  钟旭点头:“他说自己的心愿已经达成。”
  “这不对劲呐……”严三清抚摸着下巴,蹙眉道:“老潘死得这样惨,枉死之人怎会如此平静的离开?”
  “这也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钟旭说完,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瘦小男子,冷道:“他们几人面色可疑,嫌疑最大。”
  “冤枉啊!”几人都开始汗流雨下,急着为自己开脱道:“我们最多只是觊觎李姐儿的美貌,等老潘死了想上门提亲而已!”
  “可不是!李姐儿平日里就死老倌死老倌的叫,真的死了我们也不觉得奇怪罢了!”
  几人说到这里,人群中终于有人想起来,朗声问道:“李姐儿呢?怎么不见她?”
  人生沸腾,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才发现女主角竟没有人去通知她。
  “我刚刚去找过李姐儿,她不在家!”客栈的孟掌柜从人群中钻出来,急道:“我一听到消息就去寻李姐儿了,可她不在呀!”
  “李姐儿不在?”严三清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道:“你说老潘没有怒气?”
  “是。”钟旭点头。
  “那这件事情就很明了了……”严三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宣布道:“老潘身上只有一道伤口,说明下手之人快准狠,且是熟人作案,否则他怎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从他背后勒死他呢?”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众人纷纷点头附议。
  严三清面露骄傲,又道:“而他又没有怨气,这只能说明,杀他的人就是他的妻子!”
  严三清话音刚落,举皆震惊。
  严三清立即派了五人去找李姐儿,但五人回来却说遍寻不到,于是又多着了二十人去找,一起有二十五人,已经是状元乡三分之一的壮丁,但他们回来后,还是说一无所获。
  这一下,更加佐证李姐儿是畏罪潜逃,杀人犯的罪名妥妥的安在了她头上。
  严三清下令关闭祠堂,然后请人去隔壁县将此事报告县令,然后又安排了十五人加入寻找队伍,并对众村民道:“一经发现犯妇,立即押解到祠堂关押!”
  众人得令,四散离去。
  “掌柜的,您说李姐儿会去哪了?”问药醒了醒鼻子,怒道:“若被我找着了,非抽死她不可!”
  狄姜摇摇头,叹道:“你怎凭地这般暴力?此案还没有定论,你如何肯定是李姐儿谋杀亲夫?”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大伙都这么说!”
  “大伙说什么,真相就是如此了?古往今来多少冤案,不就是因这一句’他们都这么说’,他们是他们,真相是真相,你怎可由着他人的意向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问药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反正我看李姐儿就不像好人!”
  狄姜没有再继续与她争辩,转而问向书香:“书香,你怎么看?”
  “三种可能,其一,李姐儿被凶手带走了。”书香道。
  狄姜摇头:“钟道长说老潘没有怨气,李姐儿应当不会出事。”
  “若老潘积攒了多年的不甘,觉得二人一同赴死便是解脱,故而没有怨气呢?”
  “唔……”狄姜低头沉思,末了点点头:“有道理,这也不失为一种说法。”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并不是这样一回事。
  书香又道:“第二种可能,凶手果真是李姐儿,所以老潘觉得自己死得其所,也没有怨恨,然后李姐儿畏罪潜逃。”
  “这种可能我并不想相信,但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狄姜长叹一声:“最后一种呢?”
  “第三种可能是李姐儿压根不知情,她现在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没办法说出来,于是选择逃,”书香顿了顿,道:“这时候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去找潘玥朗。”
  “啊!对呀,那孩子还在隔壁县里念书!”狄姜猛的一惊,犹如醍醐灌顶,立即低声附在问药耳边道:“你速速去寻潘玥朗,看看他那有没有李姐儿的消息!”
  “我马上就去!”问药得了令,立即飞跑出去,不一会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掐法念诀施展缩地术,寻常人需要三日脚程的路途,她眨眼的功夫便到了。
  邻县的人还没有收到消息,但是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闹得人尽皆知,皆是潘玥朗别说是念书了,怕是连活下去的脸子都没有了……
  问药心中焦急,更加急切的寻找,但在这城中找了一圈,山中找了两遍,皆没有寻着他的踪迹。
  莫不是已经被李姐儿带走了?
  问药情急之下忘了旁人的脚程根本达不到这个速度,老潘昨天暴毙,今日才在状元乡被人发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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