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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红装嫁仙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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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道刺骨锋芒不断注入晋疏影体内,晋疏影终究力量薄弱,于是重重的跪倒在地,温热的泪水砸在冰冷的玉台之上,紧接着喷出一口鲜血。
  那耀眼的红,狠狠刺伤了苑灵修的眼,若是换作从前,他一定是那个不畏首畏尾,无论如何也第一个冲到晋疏影身边之人,可如今物是人非,当初的那份勇猛赤诚再也寻不回来了。
  顾远风亦是心如刀绞,可江山鸿寅说过晋疏影不死,天劫永远除不去,他身为昆仑山下一任掌门,怎可因对晋疏影的喜欢,而将破除天劫之任抛诸脑后?又怎可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呢?
  江山鸿寅双目赤红,本是百般不愿看晋疏影在伏魔阵上挣扎,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注视着晋疏影万念俱灰的脸,她的眼神黯然之中透着无比的绝望,眼里的悲伤渐渐淡去。
  她再也不愿伤心,眼角眉梢只有凛冽和锋芒,她的口中不断喷出鲜血,众人的力量化为真真切切的利剑,一刀一刀从她的心口穿过,她无力的跪在地上,最后落下两行清泪。
  那清澈的滴水声清清楚楚的在江山鸿寅心底响起,如此清脆的声音,在他心里却无比悲怆,无比苍凉。
  他知道她疼,可是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在心底默念:“对不起疏影,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晋疏影满面泪痕,脸上的筋络在伏魔阵的绚烂光华之中若隐若现,她的瞳孔殷红如血,一手艰难的撑着月影剑,缓缓站了起来。
  她忽然疯狂大笑,咆哮声有些沙哑:“凭什么是我乖乖束手就擒,凭什么是我死在你们面前?该死的是你们这群无情无义之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枉为仙道!”
  “元一老儿,从我上山的第一天起你就处处刁难我,你老眼昏花,除了为难同门以外还能做什么!今日我就送你登天,你去死吧!”
  晋疏影身上盛放月色豪光,巨大光波将连接在她身上的无数力量震得晃了一晃,众人纷纷后退几步,年轻弟子皆是内力受损,口吐鲜血。
  晋疏影虽仍被困在伏魔阵中,却凭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内力将阵法之中的人击乱了阵脚。
  慕琴大喝一声:“大家切勿慌乱,这妖孽撑不了多时了!”
  此时微醺的道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自从回到无仙山后,他便整日借酒消愁,这次晋疏影被众人围攻,还是偷偷跟着祝老伯上山的程绾君告诉他的。
  道癫眉毛跳了几下,一双飘渺的桃花眼微微动荡,场面太过混乱,他只得借着归墟笛向苑灵修传音:“小王八蛋,你赶紧给我住手,丫头要是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苑灵修身子一抖,从前在驰云殿里的画面如同流转的星光,缓缓在他脑海中回旋,他忽然松开了手,不耐烦的大喊道:“老子不玩了,你们都给我住手!”
  众弟子一愣,却听慕琴沉声喝道:“不准停手!灵修,你疯了吗?这妖孽祸及苍生,不杀了她,天劫难除啊!”
  江山鸿寅也扬起下巴斜了苑灵修一眼,皱眉道:“灵修!”
  元一道长也怒道:“谁也不准放手!谁要是放跑了这妖孽,就是违抗师命,你们难道想被逐出师门吗?”
  苑灵修松了手,伏魔阵法稍有疏漏,然而慕琴等人却是猛力摧持自身道行,努力将伏魔阵修补完善。
  晋疏影嘴角挑起一抹极轻的微笑,欣慰的望着苑灵修和道癫,这两人对她恩重如山,可是这恩情却是永生难报了!
  慕琴说得没错,她虽然强忍着立在众人面前,可是她体内的灵力正一点点流失,浑身的疼痛也终于麻痹,此刻的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眼里只有恨。
  她绝望的看着江山鸿寅和顾远风,目光倔强晦暗,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样?
  为什么世间真情如此匮乏,但她深深信赖的人还要背叛她,伤害她?为什么人人满口仁义道德,却不肯给她一丝怜悯和安定?
  究竟为什么?她将胸腔剥开,忍着被撕裂的痛楚将一颗真心托付于人,却得不到该有的善意回报?
  为什么?为什么?
  晋疏影脚步虚浮,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她的胸口鲜血直流,嘴角的血痕干涸结疤,如此憔悴悲伤的脸,让阵法之中的徐盈盈煞是心软,于是佯装内力不足,松了手。
  阵法大片溃散,如若晋疏影拼尽最后的力量还有希望一搏生机,谁知江山鸿寅却咬紧牙关,推掌将夙心剑中的五昧真火洒在晋疏影身上,晋疏影终于无力的趴在地上,绝望的嘶吼着。
  “江山鸿寅,我恨你!我恨你!”晋疏影瞪大双眼,盈满泪水的瞳仁似乎要从眼眶中爆裂。
  片刻之后,她终于眉头紧皱,在一片火光之中痛苦挣扎。
  “陆师兄,你快住手,你这样疯丫头真的会死的!”苑灵修在一旁焦急大喊,却见江山鸿寅根本无动于衷。
  于是只得从顾远风那边下手:“顾大哥,你真的想让疯丫头死在你们手里吗?”
  只听顾远风坚定咬字:“事关天劫,苍生为重,我别无选择!”
  “呸!”却是道癫发怒狂吼,“狗屁的天下苍生,你们快住手!我徒弟今天要是死了,我唯你们是问!”
  天空中闷雷阵阵,满天星辰竟在转瞬之间化作火石,疯狂的砸落人间,晋疏影身陷五昧真火之中,看不清伏魔阵外发生了什么。
  她静静的躺在烈火之中,呆望着因她的愤怒而降临的流星之火,想必凡间已是一片涂炭生灵,可是和她已经再无瓜葛。
  她只知道,此刻即便沧海化作桑田,苍山移为平地,她不想死;哪怕日月星辰融为一体,人间再无白昼黑夜,她也不想死。
  她不想死,不能死,不甘心就这样蒙冤受屈死得不明不白!她终于明白巨魔蛙到底为何双手沾满鲜血,原来人间果然难言真情!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死!
  然而无路可退,江山鸿寅施展的五昧真火越燃越烈,晋疏影挣扎着,从口中拉扯出一道痛苦的呐喊:“啊!”
  江山鸿寅失魂落魄的望着伏魔阵中渐渐淡去的寒芒,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诛情咒在晋疏影体内成熟,足以与天相通,只差一步他就能破除天劫,返回天界了。
  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幡然醒悟,可怜他身为天神却并没有办法守护天下苍生,他以为此刻能够水到渠成,将天劫永远打破。
  但他总算醒悟,他做不到,哪怕他泯灭良心,抛弃七情六欲,也无法达成心愿,因为他用错了方法
  晋疏影神志模糊,只听见一阵哄乱的叫喊:“不好,夜疏离闯进地仙古墓,盗走了吞天鼎!”
  无穷的黑暗中闪过一丝火光
  伏魔阵上的弟子大片撤走,待所有人回来时,只见伏魔阵上飘过一缕青烟,风中似乎有人吟唱,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故人终究魂断天涯,一行清泪随风飘向远方
  江山鸿寅潦倒的拖着步子,不知踏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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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 浴火重生
  雾延一万里,春草绿山脊。转瞬之间,距离当初伏魔阵上的一场噩梦,已隔了五年。
  无仙山中,登天阁殿门前,苑灵修负手而立,俯瞰脚下数不尽的山水河流,壮阔山峦长河尽收眼底,袅袅炊烟花落满地一览无遗,可是他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
  他眺望崇山峻岭,却不能踏遍千山万水,五年只在弹指一挥间,如今的他心中积满霜雪,再也说不出一句:“老子不玩儿了!”
  不知不觉中,五年前的惊魂一刻再次重现眼前。
  那日晋疏影被困伏魔阵中,夜疏离趁乱冲进无仙山,许是空明真人仙逝,所以在地仙古墓设下的阵法弱了下来,又不知是夜疏离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居然进入古墓中拿夺走了吞天鼎。
  慕琴和元一等人都未能拦下夜疏离,众人返回伏魔阵时,晋疏影已在五昧真火下化为灰烬,只有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在凄凉的月光下格外刺眼。
  元一和慕琴心满意足,道癫却再次负气出走,曾经的陆师兄江山鸿寅也颓然离开,他转身时,苑灵修无意间捕捉道他脸上的一抹笑容。
  那微笑十分复杂,既是自嘲,又是无奈,他静静的走了,连声招呼也没打,更是未对任何人开口说话。
  道癫下山后,祝老伯和程绾君也跟着不见了,众仙皆放下一块心中大石,各自回山了。
  自五年前一别,苑灵修再也没见过顾远风,也不知他近况如何?听闻两年前昆仑山循义道长退隐江湖,将掌门之位正式传给顾远风。
  无论如何,他和其他人一样,还能让人在心中留有一丝念想,可是苑灵修心中牵挂的两个女子,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牵连。
  苑灵修笔直的站在登天阁门前,脚下是从万级阶梯涌上来的仙雾,极目远眺,北方那座太白山郁郁青青,仙雾鼎盛。
  “洛师姐……”苑灵修眼里含泪,心中默默念出这个另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不知那一年伤心离去的洛师姐可还安好?只听说她回到太白山后,独自一人广收门徒,以一己之力闯下一番基业,她终究是个坚韧女子,就像从前被苑灵修唤作“疯丫头”的那个人。
  苑灵修收回目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个总是和她斗嘴,一直真心待他的疯丫头,终归是离开了这个她一直厌恶的无仙山。
  只可惜苑灵修依旧如约站在登天阁门前,疯丫头却再也不可能抽空回来看望,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苑灵修眉梢颓然,圆圆的大眼睛缓缓合上,从前那张稚气的脸上满是沧桑无奈,闭上的眼睛微微颤抖。
  真的回不了头了……
  “灵修灵修!”霍然飞到苑灵修身边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青雀,小青终于长成真正的神鸟,声音虽成熟了不少,却仍然聒噪,“仙法比试刚过,今日是拜师大会,你不去吗?”
  苑灵修睁开眼睛,转过头平静的望着挥动翅膀的小青,摇了摇头。
  小青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你都已经当上掌教至尊了,怎么整天闷闷不乐的,还是从前疯丫头和洛师姐在的时候开心些!”
  苑灵修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随即挑了挑眉毛,佯装笑脸,他担心小青无法接受晋疏影的死,所以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小青。
  小青不耐烦的转了两圈,化身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她的身高和长相都像豆蔻年华的女子,眉清目秀,活泼开朗。
  “这就对了,你看你整天顶着肥鸟的模样出去吃虫子,多丑啊!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些!”苑灵修使劲揉了揉小青的头发。
  小青却神色黯然的低下头:“灵修,疯丫头真的没死吗?为什么我总是听见有人说她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苑灵修有些愠怒,他分明说过不准在无仙山内提起晋疏影,没想到还是有人多嘴多舌!
  “这是那些人胡说八道的,她们整天练功闲得发慌,所以总要说些无聊的事情,其实疯丫头是下山去了,她有空就会回来看我们的!”苑灵修拍了拍小青的脑袋。
  小青豁然开朗,拍着手欢喜的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还能见到疯丫头!哈哈!”
  苑灵修鼻尖发酸,却对着小青强颜欢笑:“所以你别再整天变成邋遢的肥鸟,不然疯丫头会不喜欢你的!”
  小青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不吃虫子了,就这样等着疯丫头回来!”
  苑灵修欣慰的点点头:“走,我们去万兽渊找邱杨师兄练剑去!”
  小青立刻活蹦乱跳,又疑惑道:“你当上掌教至尊这么久,怎么每天都这么闲啊?”
  苑灵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几年山中又没什么大事,再说就算有事傅师叔和慕琴师伯也会帮我处理的!”
  小青兴奋的跑出很远,苑灵修失神的跟在小青身后,思绪悄然飘远……
  凡间中原地带,狐仙公子夜疏离所在的赤玄谷以外,一片绚烂花海绵延盛放,那壮观的缤纷之美,犹如将当年无仙山中的七槿苑复制过来。
  只是这片花海开在峡谷之中,群芳旁有一条汩汩流淌的清澈河流,四周树木丛生,燕舞莺啼,方圆几十里无人居住,此处人烟罕至,又或者说,这个地方无人敢闯。
  这日一身穿青色道袍的女子被几个炼香门手下追赶,这姑娘阅历尚浅,一路摧持着脚下的剑躲避身后一群男子的追杀,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女子一脸无奈。
  眼看要没力气了,这女子只好向着深山老林里一头扎了进去,身后几个男人明显愣了一愣,瞬间被女子甩开很远,几个男人思量片刻,却是鼓起勇气往花海里冲了进去。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阴魂不散的人,不由嘀咕道:“想不到魔教的人这么难缠,我不就是一时冲动,伸张了一次正义,这些人犯得着这样追我吗?”
  “小丫头,我看你还往哪儿跑!”那几个男子很快追上了女子,纷纷露出猥琐猖狂的笑容。
  青衣女子双手颤抖的拿着剑,强装镇定道:“你们别过来啊!我可是无仙山忘川门弟子,你们再过来,我我我……”
  那群男子一阵哄笑:“哈哈,你你你,你怎么样啊?”
  女子只觉舌头打结,却仍然倔强道:“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又是一阵哄笑,那几人猥琐的挑着眉毛向女子逼近:“我们倒是要看看,是你对我们不客气,还是我们对你不客气!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只听空气中传来“嗖”的一道破空之声,这锐利的声音颇有几分鞭子的锋利,却是看不见任何法器出现。
  只见那几个男子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拽走,女子一时好奇,立刻向花海深处跑了过去。
  青衣女子远远望着,却见那几个炼香门弟子皆换了一副嘴脸,跪在地上可怜的哀嚎求饶。
  他们身前有一道黑色身影,那人背对这群男子而坐,手里悠然的摆弄着什么,似乎从未把身后几人当成一回事。
  “二公子,二公子饶命啊!”为首的男子声音颤抖,不停的磕头求饶,“我们一时大意,误闯了二公子清修之地,还望二公子开恩,饶我们几兄弟一条性命!”
  远处的青衣女子皱了皱眉,心道:“二公子?到底是谁能把炼香门的人吓成这样?”
  那个被称作“二公子”的人静静坐着,仿佛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几个男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又有一人上前讨饶:“二公子饶命,都怪一个无仙山的臭丫头把我们引过来,我们真的没注意这是二公子您的忘情川啊!”
  二公子缄默许久,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只见她头也不回的扬手一挥,身后几人瞬间灰飞烟灭!
  青衣女子大吃一惊,好奇使然,她竟壮着胆子向那道黑色身影走了过去,只见那人身穿黑色斗篷,盘腿坐在河边,手里握着鱼竿,正悠然自得的垂钓。
  她的面目被斗篷遮挡,青衣女子打量许久,也没能目睹她的真容。
  “你这样能钓到鱼吗?”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垂钓之人继续轻轻拨弄鱼竿,斗篷下传出一个低沉的女声:“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女子愣了一愣,两颊的梨涡天真动人:“我叫岳绫。”
  那黑衣人不再言语,岳绫挑了挑眉毛,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举止怪异的人,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非所问:“你说你是无仙山忘川门弟子?”
  岳绫如实的点了点头:“嗯!”
  “那你师傅是谁?”黑衣人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苍老也不可怕,岳绫一时之间无比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如何把炼香门弟子吓破胆的?
  岳绫沉吟片刻,还是照实回答:“我师尊乃是从前弱水阁的亲传弟子,徐盈盈。”
  黑衣人手里的动作终于顿了顿,弱水阁,徐盈盈,真是许久未听见这些称谓了……
  “前辈。”岳绫好奇的坐在黑衣人身旁,“你认识我师尊吗?”
  黑衣人不回答,这时她手中的鱼竿抖了抖,随之便拉出一条大鱼。岳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前辈,你好厉害啊!”
  “哎呀,我该回去了!”岳绫突然从黑衣人身边弹了起来,“待会儿被人发现我偷偷下山,又要挨骂了!”
  “对了前辈,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玩儿吗?”岳绫跑了几步,回过头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眼日落西山。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日落潮汐
  日落前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向黑衣人孤独的身影,柳动蝉鸣,她缓缓的收起鱼竿,兀自漫步在夕阳下,暖意融融的光辉中,她的黑色斗篷微微发亮,悠然的掠过一片花海。
  她轻轻把斗篷上的巨大黑帽子拉下来,白皙无暇的面孔在光芒中朦胧飘渺,时隔五年,她倔强的眸子有些混浊,眼角多了几道皱纹。
  最让人唏嘘的是,因为当年伏魔阵下的痛苦和日日夜夜积累的怨恨,她的两鬓竟染上几丝霜雪,如此一看,如今的她已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她缓缓的向落入谷底的夕阳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抓住这一日最后的余晖,嘴角忽然挑了挑,一丝笑意爬上眉间。
  她收回目光,心中默默念道:“五年了,你们欠我的,都该一一还给我!”
  没错,伏魔阵上九死一生,可是她还活着!上天见怜,终于肯给她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江山鸿寅,你一定想不到我还活着吧!”晋疏影冷然的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逼人的杀机。
  没有人知道,这五年来的每一刻每一日里,她都是怀揣着对江山鸿寅的恨,才撑过这冗长时光!
  五年来的每一刻她都渴望找到那个无情无义的男子,她要亲手杀了他,也让他尝尝束手无策,无路可退的滋味!
  她要让他知道,究竟是何种痛苦足以让人两鬓斑白!她还要让他体会一番,每到月初新月当空时,五昧真火和诛情煞气交替发作是怎样一种煎熬!
  晋疏影忽然疯狂的仰头大笑,声音狠厉低沉:“哈哈哈,江山鸿寅,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最后一抹余晖终于消失殆尽,脚下竞相绽放的群芳逐渐失了生机,夜疏离精心为晋疏影打造的这片花海,终究比不上万年不改的七槿苑。
  晋疏影轻叹一声,悠悠的向外走去。
  回到赤玄谷时,阁楼外的海棠花正含苞待放,群妖约莫都在自己的巢穴之中安然歇息,夜疏离居住的阁楼灯火通明。
  妖族生活的地方其实和别人想象之中并无两样,大多是阴暗的山谷或是简陋的丛林,唯有夜疏离是个特例。
  许是因为他幼年和父母在一起时生活安逸和谐,因此他住的地方竟是一座温馨阁楼,楼下的庭院中绿树成荫,随处可见翩翩的蝴蝶和清脆吟唱的鸟儿。
  晋疏影缓缓向内走去,在赤玄古中一路把守的手下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躬身道:“二公子。”
  晋疏影微微点头,路过正堂时,只见浮殇正在堂内接见一男子,看那人无论姿态还是穿着打扮都是一副人模狗样,可想而知来者乃是炼香门少宗主袁博弈。
  一晃数年过去了,丰百里那老家伙日渐衰老,他膝下无子,为了炼香门基业考虑,不得不赶紧找个值得信赖的人来接替他的位置,也好让他享几年清福。
  而他不加思索的选择了猥琐卑鄙的袁博弈,实在是非常符合炼香门的气质,晋疏影一直都这么认为。
  晋疏影走进堂内,那袁博弈立刻点头哈腰,声音极为亢奋:“二公子回来啦?”
  晋疏影很想问他一句:“我们很熟吗?”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袁博弈一脸谄媚的笑容:“我受宗主之命,是来找狐仙公子的,有要事要和公子商量。”
  浮殇声音低沉,脸上颇有几分不耐:“袁少宗主,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狐仙公子他现下有事在身,吩咐过今日不见任何人。”
  “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公子商量……”袁博弈却是赖着不肯走。
  晋疏影扬起邪气慵懒的微笑,沉声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我大哥很忙,哪里有时间每天听你们废话!”
  袁博弈讪讪点头,敢怒却是不敢言,自从五年前噬心魔王和空明真人同归于尽,魔域的实力渐次削弱了许多。
  虽然仍有笑九天和苏百媚扶持夏柳烟,可夏柳烟终归是个阅历尚浅的女孩子,空有一颗狠辣的心,却没有噬心魔王的实力修为,也不像噬心魔王深谙用人之道。
  于是在夏柳烟的统领下,魔域顺理成章的走了下坡路,一向侧重依附于魔域的炼香门自然也受了牵连,实力大不如前。
  五年前妖族趁无仙山大乱偷取吞天鼎时,魔域还沉溺在噬心魔王的死中一蹶不振,所以妖族乘机独得了吞天鼎,更是不知为何收留了晋疏影和月影剑!
  饶是如此,妖族在魔教中已取代了当年噬心魔王的地位,成为魔教里最是如日中天的族类。
  晋疏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魔教之中,夜疏离对外宣称她乃是赤玄古中的二公子,如此一来,袁博弈这样的小角色哪里敢惹她?
  只得规规矩矩的把心中算盘告诉晋疏影:“二公子有所不知,当年阳生老贼虽死,可那神器天卷却还藏在太白山内,我们宗主的意思是,既然要与仙派相争,不如先把太白山拿下……”
  “啪!”晋疏影猛然给了袁博弈一记响亮的耳光,高傲的一字一句冷冷道,“我警告你们炼香门,不准打太白山的主意!”
  袁博弈一阵耳鸣,一时间吓破了胆,立刻躬身赔礼:“二公子恕罪,是我们疏忽了,我这就回去和宗主再行商量!”
  说罢便逃也似的冲了出去,途中还因太过惊慌而摔了一跤,叫人看了不禁好笑。
  浮殇默默的瞥了一眼晋疏影眉宇之间显露的笑容,心里有些欣慰,这五年来,她的笑容实在少见。
  晋疏影醒过神来,问道:“夜疏离又跑哪儿去了?”
  浮殇无奈的笑了笑:“公子他在厨房。”
  晋疏影挑了挑秀致的眉毛,诧异道:“他去厨房做什么?不是不会做饭吗?”
  说着便起身走向厨房,没想到平时极其没有耐心的夜疏离竟在厨房里认真鼓捣,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糖味,确切的说是烧焦的糖味,夜疏离专心致志做的,原来是糖葫芦。
  晋疏影心中一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夜疏离忽然转头瞥了一眼默默站在他身后的晋疏影,见她今日脸色不错,于是笑道:“你今天钓到鱼了?”
  “嗯。”晋疏影点了点头。
  如今的晋疏影虽然沧桑冷漠,在魔域和炼香门的人眼里她更是嗜杀成狂,可是就算如此,夜疏离心中也是满满的安慰。
  因为此刻想起五年前他在无仙山脚下,遇见奄奄一息的晋疏影的那一幕,仍然会令他心有余悸。
  那时的晋疏影浑身狼狈不堪,一双手在五昧真火下几乎烧焦,她的胸前有一团骇人闭眼的血迹,身子颤抖着。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她碰巧遇上盗取吞天鼎的夜疏离,她趴在地上痛苦挣扎,两手紧紧的拽着夜疏离华美的衣袂。
  夜疏离吓了一跳,他虽然早就知道晋疏影被陷害至伏魔阵上受极刑,可是他从没想过要救晋疏影一命,更没想到晋疏影可以逃出来。
  那时晋疏影的嗓音混浊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是费尽全力:“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夜疏离身躯一震,晋疏影在他心中何等傲然倔强,那一刻竟是对他一个魔教之人开口求饶,不由让他乱了分寸……
  “你走吧,我不会救你。”夜疏离迈着步子要走。
  晋疏影却死死拽着夜疏离的衣袂,被拖着走过的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沙哑却撕心裂肺的求道:“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要报仇,求求你救救我!”
  夜疏离眼里有些灼热,他停下脚步,不紧不慢道:“我救一个废人一样的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给我一条生路,我可以把月影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救救我。”晋疏影抬起伤痕累累的眼睛真诚的注视着高高在上睨着她的夜疏离。
  夜疏离一言不发,只是克服了内心的羞涩,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从此以后,她便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赤玄谷二公子。
  说起来当日她趁伏魔阵松懈之际,在耀眼的火光之中拼尽最后一丝真气冲了出去,那一刻她并未发现她自己短暂的用了隐身术。
  而后来她有所发现时,理所应当的痛恨江山鸿寅,她以为是千钧一发之际激发出的隐身术救了她,却不知江山鸿寅分明知道她逃走,还为她了灰飞烟灭的假象。
  然而这一切都已告一段落,下次揭开这道疮疤时,毫无疑问需以恨为媒,刀剑相向。
  晋疏影看着出神的夜疏离,走到他身边打量着满目狼藉的厨房,不由嫌弃:“糖稀全都焦了,山楂没洗干净。”
  夜疏离俊脸微红,扔下手里的工具,撇了撇嘴:“我本来就不会做这个什么破糖葫芦!我看你说得这么在行,你怎么不做?”
  这话一说出口,夜疏离就后悔了,五年前晋疏影被五昧真火烧伤,如今每月都会火毒发作。
  而即便夜疏离想了很多办法,当日她那双烧焦的手还是布满皱褶,一片火红,如今只能戴着手套来遮掩这伤疤……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念念不忘
  夜疏离张了张嘴,一向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的他在晋疏影面前却总是仓皇失措,适才说错了话,让他叫人看起来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晋疏影见怪不怪的白了他一眼,她的双手虽然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施展法术也还算得心应手,但是要她像当年一样做一个香囊这类的精致活儿,却是大有难度。
  “这就是你说的有重要的事要做?”晋疏影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疏离那双赤诚骁勇的眸子,和他那双沾满糖稀的纤长手指。
  他在别人面前历来高贵傲慢,在晋疏影面前却是目光柔和,偶尔还会被晋疏影看得有些害羞,想来普天之下看过夜疏离脸红的人大概也只有晋疏影了。
  夜疏离佯装傲慢的斜了晋疏影一眼,没好气道:“做糖葫芦比起听炼香门的人废话要舒服多了!是不是袁博弈又来了?”
  晋疏影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厨房,在星光璀璨的夜空下悠然漫步:“他是来了,嚷着要见你,被我打跑了。”
  夜疏离轻轻弯着嘴角,扬起下巴看了看晋疏影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心道:“果然还是从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丑八怪啊……”
  “你想什么呢?”晋疏影忍夜疏离古怪的神情忍了许久,终于无法抑制的推了夜疏离一把,“你再这样看我,我一定打死你!”
  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夜疏离颇有几分享受和晋疏影这样嬉戏打闹,但又担心有一天晋疏影会烦他,于是假正经道:“你为什么把人家打跑了?”
  晋疏影收起脸上微微的笑容,沉声道:“炼香门要对太白山下手。”
  “这有什么不好吗?你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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