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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陛下[江湖弯弯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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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古老的说法,倘若有人能将《洗髓经》练到传说中的第九重,便能逆转全身经脉,习武者不仅可以功力大增,还能随意隐藏命门。这小哥全身的血管都几乎爆炸,我瞧着很像是在短时间内强行突破了洗髓经第九重,不过……”他敛下眼睛,有些惋惜,“不过却不幸走火入魔了。”
庞弯“啊”的叫了一声,脸色如纸片惨白。
“走火入魔的结果很奇怪,有可能疯疯癫癫,也可能所向披靡,我瞧小哥的样子像是后者。”贺少辛继续微笑,一派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只是这所向披靡是要付出代价的。依我看,这小哥只能在特定的阴时才会爆发,其余时候都得忍受五脏六腑焚煮之苦。而魔怔一旦爆发,届时便只有鲜血才能镇住他体内煞气,所以你师哥最终会沦为一个没有理智到处摄人血肉的怪物——啧啧,真可怕。”
庞弯脸上顿时显出难以置信震惊之色。
“他是为了要给眉妩报仇才变成这样的吧?”贺少辛耸耸肩膀,表示遗憾,“也许他潜意识里有一个十分强大的敌人,但那个敌人并不是我。”
庞弯听得心乱如麻,一时有无数场景在脑海里呼啸而过,然而却是千头万绪怎么都理不清。
——童年时候,南夷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嚷嚷着不许教主将《洗髓经》传给她。
——烟霞山庄中,百晓生被伤,众人对拜月教剜人血肉的的新武器血霸唾弃咒骂。
——还有她好奇询问血霸是何方神圣时,南夷那欲言又止的烦躁神情。
“敢问宫主,我师哥可还有救?”
她眼中满含水雾,尽量绷着不让它们溢出。
贺少辛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揶揄和促狭:“你这姑娘倒是脸皮奇厚!这小哥心狠手辣,妄图置我于死地,杀我殿主又伤我干将,甚至还威胁要拧断我宝贝侄儿的脖颈,你说,我为何要管他还能不能救?荒谬至极!”
庞弯眨了眨杏眼,脸色煞白。
——宫主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有义务管南夷的死活,他没乘南夷昏迷时一刀砍掉他的头颅,已经算是万幸。
“那请问宫主,我师哥何时可以醒来?”她再次放低姿态。
“我怎么可能让这怪物醒来?!”贺少辛嗤笑出声,“小丫头,我劝你白日梦还是少做一点!只要在我地盘上一天,他就不会有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我会对他用药的,很多很多药,各种各样的药,让他没有办法清醒。”他伸手打个呵欠,厌仄仄的已有了赶客之意。
“……宫主不用多虑,等腿脚稍微好一些,我便马上带师哥下山。”
庞弯将下唇咬出一个浅浅白印。
“既然我师哥伤人是因为走火入魔,还求宫主不要着急索他性命,等他伤好了,再光明正大决斗也不迟。”
她恳切哀求,眼神凄楚。
贺少辛听得一愣,本想再说话,却若无其事闭上了嘴。
庞弯推着轮椅滑出去了。
滑到走廊上无人之处,她终于停下轮子,双手捂住眼睛。
肩膀在无声的颤抖,泪水源源不断的从脸颊上滑下,仿佛汹涌的洪水一时决了堤。
为什么?南夷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他们师兄妹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她怀念自己做圣姑时肆意妄为的日子,有武功,四肢健全,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忍气吞声。
为什么自己当初不懂珍惜?偏要傻乎乎的将希望寄托在别人那里?
死里逃生,她终于明白这里不是女贵族呼风唤雨的玛丽苏大陆,是货真价实的武侠世界。
她任性妄为,害了别人,害了自己。
哭完了,用袖子擦擦脸,面色重新恢复为一片冷凝。
她竭力攀住走廊上的柱子,艰难从轮椅上爬起,忐忑着朝前迈出试探的步伐—— 一定要尽快下地走路,不管多痛,不管多难,不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只要南夷在这里多留一天便多一份危险,她要乘宫主没有出手前赶紧将师哥带走。
哪知只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便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噗通一声,摩得手肘处一片血肉模糊。
咬咬牙,撑住地面踉跄爬起,她贴着墙壁继续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再一步。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细小的血珠开始凝结,一滴滴嵌进粉白墙壁里,好像初春的红梅在雪里绽放。
她浑然不觉的朝前走着,任凭汗珠浸透了后襟。
在她身后不远的廊坊里,有人正静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哭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
见她摔倒在地上,他差点就要伸出双手。
直到看见她连滚带爬走完十余步,大汗淋漓重新回到轮椅之上,他这才垂下眼帘,转身朝房里走去了。
**********
“不要为难她。”
贺少辛正往茶壶里灌酒,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抬头一看,贺青芦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哎哟我说小芦子,你怎么有心思管起人家的闲事啦?”贺少辛哈哈大笑,一条腿搁到了椅子上,活像个大大咧咧的流氓地痞,“快过来让二叔看看,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贺青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固执强调:“我说过了,不要为难她。”
贺少辛瞧着他紧绷的面颊,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我没为难她,我只是忘记告诉她,那小哥走火入魔后刀枪不入,再加上邪煞护体,就算昏迷了也没人能伤他半分。”
反正她也没问我嘛,他在心里喃喃补充道。
“她现在急着要走。”贺青芦深知自己叔叔的脾性,不由得皱眉。
“哇,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不怕自己后半辈子真残疾了?”贺少辛咋舌,“这姑娘倒真有几分倔脾气!”出乎意料啊,早知道就应该多逗她玩玩,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无聊嘛。
“不许戏弄她!”贺青芦瞪他一眼,快且凌厉。
贺少辛一怔,随即眯起眼睛笑了。
“小芦子,给我个理由。”他缓慢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我对这两人的容忍早已超过了限度,虽然现下动不了那小哥,但杀了这姑娘,用她的头去祭奠梅崖香和屠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一瞬间里所有流浪者气息都被收回躯壳里,贺少辛眼中划过锋利的寒芒。
“你要我不动她,就要给我一个能够服众的理由,这是贺家的规矩——你、明、白、吗?”
最好的理由
三日之后,依旧是山寒殿上。
哑婢一如既往的给庞弯按摩腿部,最近在病人的强烈要求下,她还开始给庞弯针灸。
七天,再过七天,就可以带上南夷一起下山了。
庞弯心里如是想着,越发焦急,恨不得哑婢的手按得再重一点再狠一点,可以将这七天时间再缩短一半。
耳边忽然响起水晶珠帘掀动的声音,她抬头一看,贺青芦从门口走了进来。
“公子。”庞弯有些尴尬的朝他打招呼。
两条细白小腿大喇喇展示在贺青芦面前,他倒是毫不避嫌,垂下头认真看了好一会儿。
庞弯顿觉面颊发烧。
“可好些了?”贺青芦面色无异,转头看她。
“好多了好多了!”庞弯忙不迭点头,“不会再打扰公子太久的,只要七天就好。”
贺青芦眉尖一挑。
“要不……三天?我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还不是特别稳当……”
庞弯误解的了他的表情,忙不迭解释。
贺青芦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琥珀色的眼珠无声凝视她。
“你全名叫什么?”他忽然问。
“……庞弯。”庞弯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表示诧异。
“你姓庞?”贺青芦点了点头,又道,“家中父母可健在?”
这是查户口?庞弯简直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父母双亡,不知所踪。”她摸摸后脑勺,显得很是迷糊。
贺青芦眼中有了一丝同情之色。
“你可有定亲?可曾许配人家?”顿了顿,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心里有丝难以言状的忐忑。
“……不曾。”庞弯瞪大眼,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摸不清这位少宫主的心思了。
贺青芦轻轻吁了一口气:“很好,事情解决了。”
庞弯正想问究竟什么事情与自己的家庭情况相关,却见一双大手伸来,贺青芦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放在轮椅上。
“跟我去见一个人。”他如是道。
庞弯万万没料到,贺青芦要自己见的竟是她避之不及的孤宫宫主贺少辛,不由得下意识朝后缩去。
贺青芦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朝前一推。
“来,叫二叔。”他轻描淡写道。
砰的一声,贺少辛手中的紫砂壶滑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一时间满屋都是百年陈酿的醇香。
“小、小芦子,你在开玩笑?”
贺少辛整张脸皮都在发抖,难以置信的气息争先恐后的从他身体的每个毛孔迸发出来,已然是气急败坏:“你一定是开玩笑!对不对?对不对?”
贺青芦并不理会他,只是按住庞弯圆润的肩,低声哄劝:“怎么不喊?不要怕,用不着害怕。”
庞弯还什么都不明白,但是此时头顶明显有威压之气袭来,她唯有乖乖选择妥协。
“二……叔?”她胆战心惊张开嘴,以蚊蝇之声说出这两个字。
“噢!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贺少辛听见她的话,仿佛被雷劈般崩溃了,他嗖的一下跳到八仙桌上开始手舞足蹈大吼大叫,“我幻听了!这绝对是幻听!大哥大嫂!没想到小芦子也有今天!啊啊啊啊啊!”
庞弯以为桑上生入了魔怔,吓得又朝后一缩,直到靠进身后温暖的怀抱里。
贺青芦握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继续面无表情观看桑上生表演。
贺少辛又蹦又跳嚎啕了好一会儿,终于口干舌燥坐回到椅子上。
“好啦,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他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喉咙,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既然是小芦子的选择,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小两口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说罢朝他们嫌弃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庞弯眼珠子脱眶,差一点就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谢二叔。”
贺青芦朝他点个头,转身推着轮椅气定神闲出去了。
**********
贺青芦将庞弯送回了房间,一路无话。
哑婢还在床边乖乖等着,赶紧伸手过来接,又给庞弯盖上被子,生怕她着凉。
“记得带她出去走走。”贺青芦朝哑婢吩咐一句,转身要离开。
“公子,难道您不觉得有什么要跟我解释一下?”庞弯实在忍不住了,伸长手去扯他袖子。
贺青芦身子一顿。
“你先下去。”
他朝哑婢吩咐一句,等哑婢告退关上房门,这才慢悠悠侧过身子。
“其实。”他若无其事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在京城,你是不是三番四次想勾引我?”
他居高临下望她,神情傲慢。
庞弯想起自己在金步摇指导下做的荒唐事,不由得结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是不是说过我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嘴角微微上翘。
“……确实说过。”
庞弯苦着脸,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狗皮膏药。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才华非常出众,无人可以匹敌?”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就某些方面来说是这样……”
庞弯努力斟酌词句,尽量不伤害公子的玻璃自尊心。
“你看,既然你这么迷恋我,所以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你。”
贺青芦以一种悲悯天人的语气陈述着,同时朝她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我允许你成为我贺青芦的未婚妻,注意矜持,不必太过欣喜张扬。”
噗的一声,庞弯满腔的疑问都化作口水喷洒在公子的云纹锦袖上。
“什么?”她尖叫一声,从床上跳下站到他面前。
“你竟然高兴得连腿都好了?”贺青芦纳闷看她一眼,有些嫌恶的甩甩袖子。
“什么?!”庞弯看看自己的腿,决定扭头忘掉这个插曲,眼下的首要任务是了结这桩神奇的婚约。
“我怎么会成为你的未婚妻?”她摇晃着贺青芦,歇斯底里,“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莫非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噩梦里?
“为何要你答应?”贺青芦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三天,整整三天,他将庞弯的优点和缺点分别写在纸上,一个人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这丫头的缺点简直罄竹难书,而所有优点统共加在一起也不过两条半:年轻,是火焰神针的主人,身体健康(还要等腿伤好了才行)。
她明明平凡又普通,完全配不上自幼立于云巅的自己。可想到她躲在走廊哭泣的身影,看见她摸着墙壁倔强往前走的步伐,还有她抱着南夷惊慌失措的场景,他心里便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酸涩。
他问锦地罗:“妻子是什么样的存在?”
锦地罗虽有些吃惊,但还是恭谨答道:“以夫为天,是丈夫坚强的后盾,好的妻子还是温柔的解语花。”
——以夫为天?这解释不错,他心里如是想着。
假如这个傻丫头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么她的世界里就只会有自己了。
她的眼睛里不会再有别人,不会被别人拎着跑,也不会为别人流泪,更不会为了别人整天想着离开自己。
所有整整布满三张纸的缺点,面对这个强大的理由,都在瞬间里苍白无力。
金步摇曾说,只要他贺大少爷点个头,全江湖的美人要多少有多少。
可为了眼前满脸纠结的傻丫头,他决定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华丽皮囊,只专心浇灌这一朵青涩的小花。
这是同情,这是为断送了她武侠生涯所做的补偿——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允许你成为我的未婚妻,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贺青芦冷脸看着几乎抓狂的少女,心里纳闷——至于惊喜成这样吗?
庞弯已然濒临崩溃,她一把抓住贺青芦的衣襟,眼中充满疯狂的血丝:“你要我当你妻子,怎么能不先问我意见?!我的人权到哪里去了?嗯?!”
贺青芦反握住她的手,压抑着不耐尽量和缓道:“假如你不是我未婚妻,明天出门就会被宫主砍断头颅拿去祭奠手下,莫非你宁愿死也要拒绝吗?”
庞弯奇迹般安静下来。
她沉默了。
“你说的对。”
隔了半晌之后,庞弯终于再次抬头,脸色已恢复为平静从容。
“多谢公子恩赐,纡尊降贵让小女占据您的未婚妻席位。”她非常真挚的看着贺青芦,伸手环住他十指,交错包进掌心,“公子真是观世音再世,如此大恩大德,庞弯无以为报。”
——对嘛,这才是正常女子应该有的反应嘛。
贺青芦见她这么听话,不由自主勾起嘴角。
“今后出门在外,记得都听我的。”他佯装严肃的朝她吩咐。
“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庞弯乖乖点头。
贺青芦望着她弧线优美的下巴,圆润粉红的面颊,还有小鹿般水汪汪的杏眼,心中无比舒畅。
“等你的腿完全好了,我们再下山。”他趁机揉了揉庞弯如云的发髻,如愿闻到了一股清甜的果香,“不要着急,啊?”
庞弯任由他摆弄,嘴里低低嗯了一声。
见她如小兔般依偎着在身下 ,贺青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二叔要他给一个不为难庞弯的理由,他脑海里想出了约莫九九八十一种回答。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让庞弯做自己的妻子,无疑是里面最好的一种。
毫无疑问,他永远是最聪明的。
难道不是吗?
眉妩二三事
“喝!”
庞弯坐在竹榻上,鼓足气对着一个样子古怪的竹制器皿大吼,脸都憋红了。
只听咔哒一声,那竹筒飞快弹起,自筒心中射出一枚五彩糖豆。庞弯眼疾手快伸头一含,那枚糖豆就被卷进了舌头里。
“公子,声控范围有限,只能影响周边一丈左右的距离。”
她一边咯嘣咯嘣嚼着豆子,一边转头朝书案上的人看去。
贺青芦看她一眼,又继续低头摆弄手中的头盖骨,“嗯,距离是小了些。”他含糊哼了一声,“不过这东西不是装给人用的,是用来装在动物身上。”
“动物?”庞弯怔住。
“动物所能察觉到的声音,远远比人类所能听到的多得多。”贺青芦面带微笑看她一眼,“声控的机关更适合装在它们身上。”
“莫非你要给它们开颅?将反射装置安在它们的脑部神经里?”庞弯瞪大眼睛,“这太残忍了,你不能这么做!”
贺青芦一噎。
“我倒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喃喃自语,眼中逐渐有精芒绽放,“原来还有这种做法?”
庞弯心中大叫不好,赶紧嚷嚷:“哎我瞎说的,你别信啊!喂喂!”
贺青芦见她神色紧张,禁不住失笑:“我并未打算这么做,这所谓的声控装置不过是捕捉气流的震动并加以放大,不存在神经操控。只是考虑到动物对声音的敏感度高得多,这套装置改良后放在它们身上兴许会更灵敏。”
庞弯这才舒了口气,心想还好这人的才华没有逆天超越到千年后。
“控制脑部神经……”却见贺青芦的眼神开始涣散了,他进入了严肃的冥想阶段。
“公子!”庞弯跳下竹榻,屁颠屁颠跑到他跟前摇尾巴,“你说等我帮你实验完十种机关,就告诉我关于眉妩姑娘的事,现在我已经实验完啦!”
远去的思绪被她拉了回来,贺青芦冲她微微一笑:“你想知道些什么?”
如今庞弯已被划归到自己羽翼之下,他脸色口气都和蔼不少,也算是有求必应了。
庞弯想了想,便将自己的问题逐一提了出来。
于是在贺青芦的描述中,她了解到眉妩是个温柔善良,内心与外貌高度统一的金牌丫鬟。
“不过不知为何,她离宫之前跟我二叔吵了一架。”贺青芦摇了摇头,“依她的个性,本是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
“你二叔真没有疯狂追过她?”庞弯诧异道。
“倾慕我二叔的女子那么多,他连金步摇都不曾搭理过,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丫鬟?”贺青芦对她的天真嗤之以鼻。
庞弯顿时为金步摇的眼光所震惊,她想起宫主的尊容,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
“你不要看我二叔现在这个样子,他那是易了容的。”
贺青芦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神情有些不屑:“我二叔年轻时是盛名在外的美男子,他只是不愿别人过于关注自己的外表。”
庞弯想起说书人夸的“翩翩玉面郎”,再看看贺青芦严肃的俊脸,点头表示相信了。
“其实严格说来,眉妩算不上我二叔的丫鬟,她是我二叔养女的丫鬟。”贺青芦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前她行事举止都模仿我堂姐,有段时间走火入魔,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庞弯只觉得脑中大锣被人重击,嗡嗡乱响。
“你二叔还有个养女?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何?现下人在哪里”
她攀住贺青芦的手臂。
贺青芦很受用的勾起嘴角:“我二叔还有个身份,便是你看到的翠河船夫桑上生,算起来他那养女今年也快二十一岁了。”他朝她眨眨睫毛,神情颇有些调皮促狭:“说起来,她刚好是那种你一心想成为的白莲花姑娘。据说现下她在江湖中也有些名气,人们都叫她桑婵仙子,你听说过吗?”
庞弯“啊”的叫了一声,朝后踉跄退了一步。
——想不到桑婵除了是顾溪居的师妹,更是贺少辛的养女,贺青芦的堂姐!而眉妩还是桑婵的贴身丫鬟!
这个消息如炸弹般投进了庞弯心里,砰的爆开来。
“那么,还有一个传说中的九王爷呢?”她想着当初王刚说书中的三大顶级美男,小心翼翼看向贺青芦,“据说九王爷至今还为她保留正妃之位?”
“啊,那家伙。”贺青芦微微一笑,“是有这么回事,他心仪我堂姐,五年前就上门提过亲,不过被堂姐拒绝了。”他耸了耸肩膀,“也许至今还怀着不死之心吧。”
庞弯瞧他用一副调侃的语气揶揄王爷,心中不由诧异,却又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想不到桑婵竟然拥有这么显赫的家世背景,果然是备受宠爱天之骄女。
庞弯在心里叹口气,垂着头没有说话。
“你们查眉妩的死,找我二叔没用。”贺青芦见她脸色颓然,忍不住出声安慰,“她跟桑婵一块长大,自幼亲近不比旁人,你找桑婵问才是正道。”
庞弯点点头,朝他殷殷抬起小脸:“不知桑婵仙子现下人在何处?”
“她在临沂九王爷的别院里。”
随着朗朗的声音落地,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款款走进房间里。
“侄媳妇,你好哇。”
那人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冲庞弯笑,眼中精光忽闪,整个人风姿卓绝神采飞扬。
饶是见过了玛丽苏大陆无数的美男子,庞弯第一眼瞧这张脸依旧颇感震撼,震撼到近乎呆滞了。
“醒醒,他已经三十二岁,可以做你爹了。”贺青芦俯在她耳边提醒,面色不愉。
“嘿!臭小子!怎么说你二叔来着?”贺少辛眼珠一瞪,回过头继续朝庞弯风流倜傥的笑,“怎么样啊侄媳妇,你二叔帅不?要不要考虑甩了这冷冰冰的未婚夫,跟二叔我一起浪迹天……”
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块暗器便迎面飞来。贺少辛眼明手快抓在手中,待看清暗器是块人的头盖骨,不由得触电般丢开大叫:“哎哟!我说大侄子,你怎么老玩这种邪门的东西!”
贺青芦从身后环住庞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无声警告他。
“没劲。”贺少辛瘪嘴,脸上露出无趣的神色,“本以为有个傻呆呆的侄媳妇可以玩下,被你整天这么护着,简直没劲儿透了。”
“想玩自己去找对象。”贺青芦将庞弯拉到身后挡住,面露不愉:“你要是实在无聊,不如我放信给金步摇,告诉她你终于回来了?”
“哎呀大侄子,饶了我呗!”贺少辛顿时跳得八丈高,“我不开侄媳妇的玩笑了,你千万别告诉金护法,别啊!”
说着忙不迭朝庞弯作揖:“侄媳妇,二叔得罪你了!求你看在我出卖自己女儿的份上,帮二叔说句好话嘛!”
庞弯虽明知他是在演戏,却还是在后头扯了扯贺青芦的袖子,轻声道:“算啦。”
贺青芦听见这猫儿般的哼哼,转头再睹见少女蟠桃般红艳艳的面颊,此时哪怕是玄铁浇铸的心也瞬间融化了。
“哼!”他瞪了贺少辛一眼,没有再说话。
贺少辛这才哈哈笑着朝二人走近。
“侄媳妇,莫说二叔没提醒你,我那女儿啊,如今不是让人特别省心。”他笑眯眯望着庞弯。
“她虽是我亲手捡回来的,但六岁就被送出去习武,每年只见我一回,所以如今她在想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本欲伸手去拍庞弯的肩,却又在贺青芦的逼视下顿住,收回来搁在袖子上装腔作势擦了擦。
“你凡事记得多个心眼!”
语罢笑嘻嘻挥手,步履轻快转身离去了。
“桑婵真是你二叔的养女?”
等那丰神俊朗的身影走远了,庞弯这才从贺青芦身后钻出来。
“如假包换。”贺青芦转头看她。
“他怎么用这种口吻说自己的女儿?就好像……就好像对她根本没有感情似的。”庞弯喃喃道。
“你也这样认为?”贺青芦挑眉一笑,“金步摇也这么骂过他,说他看似多情,实则根本无情。”
庞弯恍然大悟,原来金嬷嬷嘴里念叨的无心之人是孤宫宫主贺少辛。
“对了,金嬷嬷呢?”
她摸摸腰间锦囊,心下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能安稳渡过翠河。
“我们一回宫二叔便消失了,金步摇现下正拎了包袱满江湖找他。”贺青芦皱眉,神色间颇有些无奈,“都老了还玩这种你躲我藏的游戏,真是恶心。”
庞弯想着这二人的相处方式,不由咋舌。
“对了,你二叔今天到底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静了半晌,庞弯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这个么,大概是他卸下了易容,想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一下吧。”
贺青芦想起二叔的小孩心性,毫不在意扬了扬眉毛:“不必在意他。”
向临沂出发
转眼十余天过去,庞弯终于能下地走路跑跳,她迫不及待向贺青芦提出要下山。
孤宫的骚乱早在半月前被贺少辛压了下来,六重殿和七重殿有了新殿主,八重殿殿主则被送到一处圣地疗伤,南夷被贺少辛用特制的药物控制起来,持续昏睡不醒,还没人知道他是混沌牢里那只会吸血肉的怪物。
关于下山之事,庞弯的算盘打得很好。她一方面想趁机找魔教的人前来接应将南夷送回去治疗;另一方面,她打算独自去临沂找桑婵,将眉妩之死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那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和事情,却在私底下有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觉得如果自己不早日查清,就会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茧里寸步难行。
然而贺青芦对她下山这件事却显得并不那么热衷。她每找他说一次,他便推脱一次,到最后索性直接不耐烦打断她的要求。
她不知道,其实贺青芦心里自有一番光景。
活了二十年,贺公子头一次允许“恋人”这种逆天的生物出现在自己身边,对他来说,这无疑是新生活的开始。
庞弯机灵乖巧,从不对他的研究表示不满,不仅如此,她还相当支持他的各种发明创造,每天帮他实验机关,认真做好记录。他说的东西庞弯也大多能理解,有时候还会给他出些改进的主意(虽然大部分都是馊的)
如锦地罗所说,她好像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而这朵解语花不仅温柔聪慧,还香甜软糯分外可口,他可以牵她的小手,摸她的额头,闻她身上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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