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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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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没有佩剑,但那一招一式……
  幽幽地一声叹息。
  “师父,净衣房里……”那净兰亦是面容凝肃,如此这般地伏在老尼身旁一阵耳语。
  “乌小七这厮,真真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话,语气十分嘲讽。
  那慈悲老尼哼了一声,冷冷道,“本想留他一条狗命,容我盘问《天残卷》的事,现在看来,他是找死!”说罢大喝飞身,迅如疾电!
  空旷的莽苍客栈之内,蓦然响起缥缈的梵唱之音。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老尼周身佛光暴涨,惊呼之余,但见血崩如雾!
  “好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的便是这大慈大悲掌!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思念
  夜色朦胧下的万家灯火,道不尽的稀松平常。莽苍客栈外的朝都城褪去了白日喧哗,亦随如斯黑夜陷入了睡梦。空荡的大街之上,有一人孤零零的背影,脚步看起来很迟缓。
  不是她不想走了,是实在走不动。
  忽而,寂静长空唰地掠过几道寒光!翩然落地的人步履如飞,离她却越来越近。
  “哼,乌小七那厮中了我们斗阳宗的曼陀罗,量他也跑不远。”
  “慈悲老尼能对自己的徒弟下此狠手……啧啧,果如坊间传言……”
  “嗤,你懂什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儿被自己的徒弟出卖,要是不下狠手,啼红寺的颜面怎么扳回来……”
  “咦……”
  说话这几名男子衣衫肃整,眸似猎鹰。眼下齐齐看见了那孑然走在大街上的人儿,不免面面相觑,甚是狐疑。
  “徐师兄,这朝都向来落了夜就不见人影。怎的还有人……”话未说完,只见被唤作“徐师兄”的那名男子皱了皱眉,应和道,“是啊……奇怪了。走,去问问。”
  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的跟前突然闪过一阵疾风。再抬头看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四位年纪轻轻的男子。
  “姑娘,”那徐师兄笑了笑,眼神古怪,向她作揖道,“姑娘怎的大半夜的一个人在朝都城里转悠?”
  她蓦然停脚,脸色苍白至极。若是这四人眼尖的话,应该早已发觉她的不适。
  “我烧得厉害,家里无人,来朝都城内寻几贴丹药。拖来拖去就……”
  那徐师兄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打量了跟前这女子几眼,心说这姑娘姿色普通,走起路来跛脚,莫非残疾?但一残疾之人,怎的满眼透着戾气……嘴里却道,“姑娘家住何处?我们系斗阳宗弟子,姑娘不必害怕。”
  她强自笑了笑,欲扬手拭掉满额的冷汗,忽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暗里模糊扭曲的屋舍和人脸。
  “姑娘!”那徐师兄连忙扶着她,关切道,“姑娘你……”
  耳畔是熟悉的男子之声。她紧紧地抓着身边人的袖袍,眼神怔怔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喉咙里支吾不清地唤了一句,“朗风……”然话音一落,不禁脊背发凉,心如刀绞。
  “姑娘你……说什么?”那徐师兄一脸狐疑地看了其他三位男子几眼,重又打量着怀里的人,似笑非笑道,“姑娘可是烧得厉害了?”说罢要去触她的额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眼睁睁看着那手指离得越来越近,几乎是强撑着身子,用尽浑身力气推开了身边这人。
  “姑……”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四肢像是脱节不受支配。
  她细眯了眯眼,笑得苍白,道,“公子一表人才,难道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一理?”
  “这……”那徐师兄一时哑口无言,末了,尴尬道,“姑娘误会,徐某绝无非礼之意。”说罢深深作了一揖,但闻身后一股哄笑之声。
  “闭嘴!”
  “哎,徐师兄,人家姑娘生病呢……”
  “对啊,徐师兄见义勇为,都不送送人家?”
  …………
  夜的静谧,全然被这爆发的笑意打破。她咽了咽口水,只觉喉咙燥热得像要着火。
  “徐师兄,你可知为何一落夜朝都城就没了人影?”
  那徐师兄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很不确定似的,极力回忆着什么,缓缓道,“听说这半年来朝都城发现了不少干尸……”
  “坊间传言,朝都每至深夜,就会有一身着嫁衣的绝色女子飘荡……若是夜行人中有合她眼缘的呀……嘿嘿……”
  不知怎的,她闻罢这些流言,竟笑了出来。
  这一笑,其余人都怔了怔。
  那徐师兄干咳了一声,嗔方才说话那男子道,“你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来什么鬼魂索命……定是血阿狱的人作的怪!天下谁人不知血阿狱饮血炼血……要我说朝都城这半年来发现的干尸肯……”
  “公子,”她不待那徐师兄说完,打断道,“公子若无其他事,我身子不适,这就回家了。”说完故装平静地迈步要走。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双腿和双手,一直是颤抖的。只不过她竭力忍住,丹田吊着一口气。再撑一会儿就好了,她心想。再撑一会儿,今日所作一切都不会白费……
  “姑娘,”那徐师兄拦道,“姑娘家住何处?我们几人送姑娘回去吧。你一个人走,夜里不安全。”
  她眉头淡淡一皱,说,“公子不必麻烦了。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远……”
  当下一人要走,一人横臂相拦,僵持不下。
  良久。
  “姑娘……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人?”那徐师兄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颊,似要把她看穿。
  意料之外,她点了点头。
  那徐师兄“哦?!”了一声,目光如炬,赶忙问道,“那古怪人在哪儿?!”
  她没由来地笑了笑,盯着身边人,瞳孔漆黑,轻声道,“在我眼前。”
  话音一落,那徐师兄一怔,随即笑道,“姑娘快别开玩笑了……我徐某,”话未说完,只见那徐师兄余光一瞥,恰巧撞上了她袖口。
  一丝微弱的红光,氤氲如雾。
  众人忽然都失了语。
  那徐师兄难以置信地紧抓着她的手腕,放佛要将其掐碎,震惊道,“你,你!!!……你是……”
  黑夜如斯。她的眼底亦是黑暗。
  暗到冰寒入骨。暗到了无生气。
  像将死之人,更像徘徊幽魂!
  她身子一晃,脑海里忽然浮现红尘客栈里的一幕。“无肠公子?嗤?你这叫什么名字……好端端的什么无肠,还公子,冷冰冰的……”彼时春将绿,花未残。无肠之人,即是断情绝念。女身男相,女子男名,亦不过恨遇人不淑罢了。
  幽幽地一声叹息。
  “烟花为号,快些唤宗里的弟子前来朝都城,就说血阿狱无肠……向邯副宗主禀报其……”
  如此这般的一番耳语,她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漏。
  “哼,”那徐师兄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冷言道,“没想到血阿狱大名鼎鼎的无肠公子,竟是个女人……”
  这样一来,天下人都要耻笑了吧!
  只是,天下人哭又如何,笑又如何?!
  她面无表情,不发一语,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动不了手。
  “说!乌小七那厮人呢?!”
  那徐师兄转而掐着她的脖颈,但觉冰寒刺骨!心惊之余,强自镇定,双目凛然。
  “我不知道。”她淡淡道,声如蚊蝇。
  “哼,你难不成也是来杀乌小七的?”那徐师兄细眯了眯眼,又说,“乌小七叛离生死门,中原人人皆知,你……”
  “放手。”出奇地,她打断道。
  “你!……”那徐师兄登时怒目圆睁,力气不觉大了三分。
  除去报信的一人,眼下空旷大街上,余一女三男。
  “怎么……不敢杀了我?”她莫名扬起一丝戏谑的笑,道,“你是不是怕杀了我,就找不到乌小七了?还是……你想要《天残卷》!!”
  此语一出,那三名男子尽皆身躯大震!
  “徐师兄,杀了这妖女!别被她迷惑了!”
  夜风吹拂。
  她失了魂般望着半空的荒芜,已然感觉不到脖颈的刺痛。
  双眼不自觉地就缓缓闭上。而后两行热泪倏尔滚落脸颊。
  她想起了谁,她想起的人儿是不是也在想她……
  如果是的话,她宁愿不去想。
  如果不是的话,她的心为何又这样痛。像被万箭穿心,像被刀剑翻搅,鲜血淋漓。
  ——“小忧……”
  她突然睁眼,仿佛听到些什么。然再次看去,方才那三人早已悄然倒地。她定睛看着来人,待终于看清了模样时,却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掌门。”她作揖道,脸颊只余泪痕。
  回答她的是几声重重的咳嗽。
  “你可知你犯了错。”来人一袭青衣,语气薄怒。
  她低下了头,道,“无肠罪过,甘愿惩罚。”
  “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我答应你的事,咳……咳咳……”来人一声闷哼,喉咙腥甜异常,随即转身背对着她。
  “我等不了了,”无肠苦笑道,“你也等不了了……”
  话音一落,风吹雨蓦地身躯一颤。
  “你巫毒入骨,时日无多。其实不必瞒我。”
  话毕二人默然不语。
  “我答应你娘的事没做到。答应你的事若是再做不到,恐怕死不瞑目……”
  哽咽之语,怆然之语,搅得二人心头酸涩。
  无肠轻叹了口气,当下又无话,忽闻一声破空剑鸣!仓啷啷响彻朝都!
  “快走,斗阳宗的人来了。”那青衣男子随即转头,嘴角依稀残存着血痕,二话不说拽过她飞身离去。
  一道剑光疾掠而来,一道黑影疾掠而去。
  朝都城内,向来不乏来来往往的人儿。
  他邯钟离落地那刻便知晓了。
  “追!!”
  号令一发,应声震耳欲聋!
  几百个人,几百道火光,映得朝都城内亮如白昼。忽然之间,百道火光齐齐飞空,有如坠落星辰般“唰唰唰……”地消失天际。
  “副宗主,宗主来了……”
  “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杨小双
  邯钟离“咦”了一声。心道杨小双这厮不是才闭关吗……想了片刻,叮嘱身边诚心说,“让他们务必活抓,哼,若是两手空空,什么时候抓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言罢甩袖走人。
  殊不知刚刚清冷下来的莽苍客栈内又添新客。
  不消说,这新客便是斗阳宗现任宗主杨小双!
  当下客堂已然素车白马,哀乐绕梁。那杨小双一袭鹅黄素袍负手而立,神采奕奕。只见他手玩折扇,拍了拍一青年人的肩膀,道,“吕掌柜的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也收收心,好好打理家业才是。”
  那青年人满面憔悴地点了点头,忽而问,“杨叔父怎的出行不带随从?要不我指派几个小厮给叔父使唤?”说完欲扬手招人,却被杨小双阻拦道,“不必麻烦了,这头三天用人用得紧。再者说,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劳侄儿费心了。”
  如此这般地又寒暄一番,那杨小双不经意一瞥,突然眸光发亮。原是那净兰换了身素雅衣裳,简单挽了个发髻,衬托得五官越发标致。
  不一会儿,杨小双微笑看着那净兰,目不转睛,道,“小姑娘,你长大了。”
  那净兰耳根一红,随即低下了头,说,“师父得知杨宗主前来,差我唤杨宗主去卧房一聚。”
  杨小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带路吧。”
  那净兰听罢飞快地瞄了他一眼,神色拘谨,迈步之前,嘀咕了一句,“杨宗主别这么看着我……”声音相较聒噪客堂,小如蚊蝇。那杨小双眼波颤了颤,故装未闻,信步跟着身前女子,一路穿梭,待上了三层楼、百余道台阶,终于将那客堂的拥挤嘈杂抛诸九霄云外之后,他杨小双忽地身影一闪,一把揽住身前人纤细腰肢,顺势拐入了一间昏暗无人的厢房里。
  耳鬓厮磨。
  “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长到这儿……”那杨小双一手紧揽,一手轻轻比划,他将脸埋在怀里人的脖颈处,但觉鼻尖一阵丝滑温软,下意识地去嗅,霎时心情激荡。
  “杨,杨宗主……”
  那净兰几番挣扎,脖颈却雨落似火,身子亦酥软。
  夜深,二人的喘息亦深。
  “杨宗主……师父她……”那净兰打小在啼红寺女人堆里长大,自是不通男女之事。如今被杨小双撩拨,早已云里雾里,不过想着师父嘱托……
  幽幽地一声叹息。
  “你可知我来之前尚在闭关。”
  那杨小双松开手,定定地注视着女子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怅然,然而这丝怅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口吻,“慈悲老尼说《天残卷》出世,究竟怎么回事?兰儿,你同我细讲讲。”
  那净兰怔了怔,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转头看向那杨小双,胸口滚烫,嗫嚅不清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并讲了。那杨小双来回踱步,眉头微皱,忽而“啧”了一声,道,“你说鬼煞道人得了《天残卷》还将其在杀鬼大宴上散播于众?”
  那净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我亲眼所见。”
  杨小双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轻轻地掐了掐她脸蛋,柔声道,“好兰儿,你眼见未必为实。你怎知他乌小七所散《天残卷》是真是假?”
  那净兰抿了抿嘴,甚为娇羞,小声道,“师父说,不管乌小七所散《天残卷》是真是假。四大正派当初昭告天下《天残卷》已尽毁之事不攻自破……”
  话音一落,杨小双怔了怔,面色登时凝肃起来。
  “师父还在等着呢,你快随我去吧。”
  二人相视一眼,柔肠百转。那净兰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左右察看无人,心内霎时松了口气。暗想若是她和杨小双的事被其他帮派之人发现了……
  “傻兰儿,我杨小双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难道和心上人一起还要在意他人的眼光?”
  那净兰闻罢嘴角不觉扬起一丝笑意,嗔他道,“行啦。”转而疾步生莲,眨眼间辗转九层,一路无话。
  殊不知此时此刻,那慈悲老尼注视着膝旁痛哭不止的人儿,凌厉眼眸内突然闪过一丝恻隐。
  怅然。
  怅然无尽。
  “师父……我……我实在忘,忘不了……”
  卧房外一派漆黑。卧房内燃着的一星油灯孤单得紧。
  那慈悲老尼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膝旁人儿的脊背,道,“你娘亲当年也是因为‘忘不了’这三个字……净衣,我今日打你一掌,权且算是对我们的师徒情分作一个了结。你……去吧。”说完又一声叹息。
  “师父……”
  突然。
  “吱呀”地,紧掩的房门被推开了一点子缝隙。
  那慈悲老尼眉头一皱,但闻门缝里透来一阵轻声细语,“师父……杨宗主来了。”
  话音一落,方才还痛哭的人儿登时停住,面色苍白。她伏在地上,深深地向那正襟危坐的老尼磕了几个头,道,“师父恩情,徒弟铭记在心。纵使今生不能报恩,来世定做牛做马。”言毕艰难起身,走到门边,抬手开门。
  这一开门,门外两人一时间都愣住。
  “净,净衣?”那净兰目瞪口呆,下意识道,“你怎的好得这样快……这……”心说吃了师父一记大慈大悲掌,竟能恢复得如此神速,果真奇了……转念一想,师父看似重惩,说不定只是摆个幌子给其他人看……私自放走魔教妖人,乃啼红寺大忌……师父偏袒得也忒过分了点……当下不由得冷哼一声。
  “兰儿?”那杨小双满面狐疑,道,“怎么杵着不进去?”
  那净兰霎时回神,定了定睛,眼帘之内却再不见那女子的踪影,“我……我……我在等你先进去呢!”
  那杨小双听罢哭笑不得,见净兰一脸乖巧地给他让路,顺势便迈进了房里。他一眼就看见了打坐那人,忙不迭先行作揖道,“见过师太。”
  四字虽短,却洪亮有力,隐约透露着一股阳刚之气。
  那慈悲老尼缓缓点了点头,依旧闭目打坐,道,“净兰,你去门外候着。”
  那净兰应了声“是。”,杨小双业翩然落座。
  “杨宗主既然来了,那老尼姑我就开门见山了。”
  杨小双笑了笑,回道,“晚辈收到师太信函便即刻赶来,事态紧急,师太但说无妨。”
  “噼啪”几声,灯花爆散。那慈悲老尼慢慢睁眼,眼眶浑浊,像是又老了几分。
  “杨宗主继任宗主之时,想必老宗主也交代了不少故事吧。”
  那杨小双微微点头,道,“当然。”
  “好,那我问杨宗主,那半部《天残卷》是如何失窃的?”
  此语一出,那杨小双怔了怔,迟疑道,“这……是晚辈失职。”
  那慈悲老尼“哦?”了一声,满面笑意,说,“杨宗主可知《天残卷》究竟为何物?”
  那杨小双眉头一皱,不假思索道,“那《天残卷》乃诛心老人所著,上记莽苍仙道,下通修罗鬼……”
  话未说完,那慈悲老尼冷哼一声,打断道,“杨宗主倒是记得这么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那《天残卷》里记载的正邪合并之法,想来是没有看过了。”
  石破天惊!
  那杨小双哑然良久,暗想难道当初小涵盗走《天残卷》就因其中可将正邪合并之法吗……思忖片刻,面色凝重,沉声道,“晚辈听闻杀鬼大宴上鬼煞道乌小七将所得《天残卷》散诸于众,不知师太可曾验其真假?”
  话毕那慈悲老尼倏尔伸手从背后抽出了什么,凌空一扔,恰巧落到那杨小双的手里。那杨小双迅疾接住,立即看向手里墨香崭新的书卷,《天残卷》三字赫然映入眼帘。他心下一惊,忙不迭翻卷阅读,但闻那慈悲老尼说道,
  “——古有亡灵,生而不死。
  ——灭族杀戮,泣麟悲凤。
  ——乃以仇铸,不死阴魂。
  ——千秋万代,不伤不灭!”
  一字一句,遥如上古哀歌!
  那杨小双强定心神,一目十行,翻至末尾,表情愈发吃惊,喃喃念道,“可解灵者可得上古亡灵之力,号令九幽地狱,融并正邪,跳脱三界之外……”
  “这……”那杨小双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那慈悲老尼,问,“此《天残卷》是真?”
  “或许吧。”那慈悲老尼干咳了几声,眸光黯淡,说,“杨宗主应该知道昔日四派之约吧?”
  那杨小双一头雾水,皱眉道,“请师太明示,晚辈……”
  “一卷出世,其它皆毁!”
  犹如一盆冷水浇泼!那杨小双欲言又止,终道,“师太这话……莫不是要其余三派毁了手里的《天残卷》?”
  一声冷哼。
  “杨宗主,你当真以为,《天残卷》尚在你我手里吗?且不说你斗阳宗失落的一卷,你又怎知他碧山无名和天刹阁!”那慈悲老尼顿了顿,继续说,“现在已经不是毁与不毁,那费尽心机试图拼凑四部《天残卷》之人,不管其意欲何为,最后势必混淆众生!”
  一席铿锵之语,听得他杨小双头皮发麻。
  “这……师太,天残卷所载‘不死灵’不过一个远古传说。况且晚辈并未听说有什么身怀不死灵力的人。”
  “嘿嘿……”那慈悲老尼细眯了眯眼,道,“杨宗主之所以这样说,是因杨宗主驰骋中原,不曾奔赴异国他乡。杨宗主可知北境不夜城?”
  那杨小双迟疑地点了点头。
  “若要寻回失落《天残卷》,杨宗主须得去那不夜城走一遭,上那不、老、山!!…”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嫌隙
  极北,不夜城。
  十二夜宫。
  浣溪别苑。
  风和日丽,花红柳绿。
  庭院里一人舞鞭,另一人静静观看。于微风掠起处飒飒,前挥后甩,放如狂龙!舞鞭这人暗自低喝,飞身跃起,将那一树娇艳劈落得分毫不剩。末了一个趔趄,险些翻滚在地。
  “师父!”
  不消说,浣溪别院里这二人,便是莫同忆与莫承才。当下莫承才眼疾手快地扶过莫同忆,满眼担忧,关切道,〃师父重伤未愈,就别劳动筋骨了。〃
  几声轻咳。
  那莫同忆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眼神却甚是落寞。不过半年,昔日俏丽容颜不再,凭添的,只是鬓边银丝和满面沟壑。斯人已逝……不知怎的,她莫名叹了口气。
  “铁枣树开花了?…”
  莫承才点了点头,看着一地狼藉残花,亦是伤感,道,〃师父又想小忧了?〃
  莫同忆兀自走开,将手里鞭子随意挂到了一株矮树上。她想的,何止无忧一人哪……
  “我答应小忧要给她找这世上最好的鞭子。如今找到了,人却……”
  那莫承才怔了怔,忙道,“我总觉得小忧还没死。”
  那莫同忆眼底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苦笑道,“傻孩子,就算她活着,也不能回来。”
  “为什么?”莫承才一脸不解,“小忧师妹犯了什么错?她定不是故意要杀秦秀秀的,她不是那种会伤害别人的人……而且我也不信小忧她会和生死门勾结在一起……师……”话未说完,那莫同忆倏尔眼眶通红,哽咽道,“承才,我是不是对她太心狠了点?”
  话音一落,莫承才不禁愣住。
  “她打小命途坎坷,漂泊流离,吃了不少苦……我是真心疼。”说罢热泪纵横,支吾不清道,“小忧走了,有鱼也走了……承才,师父身旁,就剩你一个能说话的人儿了……”
  那莫承才见惯了莫同忆雷厉风行的模样,从不曾想能独自一人支撑整个莫家的女子亦会有软弱的时候,一时间慌张失措,连连抚其背安慰道,“师父别哭,承才,承才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莫同忆登时破涕为笑,指了指莫承才的前额,嗔道,“你呀,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是个榆木脑袋!”
  那莫承才搔了搔后脑勺,很委屈似的,嘀咕道,”师父怎么好端端地学起卢师叔骂起我来了……”殊不知“卢师叔”三字一出口,心内一阵酸涩,眼眶不觉泛红。半年了,他莫承才一样地朝九晚五,却总感觉生活里缺了点什么。大概没有人能再急头白脸似地骂他了……思及此,赶忙仰头看天,故装笑嘻嘻的,说,“师父,今日天气真好啊……”然后满眼热泪打转。
  确实,今日天气大好。
  只是纵使再好的天气,两个伤心人,亦是前言不搭后语。
  突然。
  “吱呀”一声,轻轻地,像是风吹开了苑门。
  莫同忆下意识地循声而望,眉头忽而紧皱。
  门口的人儿,褪去了一袭荼白衣衫,锦绣华裳加身,面容依旧青涩,依旧波澜不惊。唯一变的,是他更加深邃的瞳仁。深不见底,叫人猜不透,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楼啸天。
  莫同忆如此这般想罢,拽了拽莫承才的衣裳。那莫承才一脸懵懂地回头,定了定睛,小声哼了一句,懒懒地向那从门口缓缓走近的人儿作了一揖,道,“城主。”
  与此同时,那莫同忆亦点头问候道,“城主。”
  当下二人心内狐疑。但见楼心月弯腰深深一揖,沉声道,“拜见师叔。”
  那莫同忆一惊,忙搀扶道,“快起。”
  但弯腰这人仿佛没有起身的意思。
  “师叔责怪心月,心月不敢起。”
  话落,莫同忆与莫承才二人不禁面面相觑,愈发疑惑。
  “城主此话怎讲?”
  那楼心月双手合袖,挺直身子,面色不改,说,“心月听信小人谗言,误会师叔勾结生死门妖女。”
  莫同忆身躯一颤,心内虽不快,表面平和道,“是我自己要留在这浣溪别苑里,城主多想了。”顿了顿,似笑非笑说,“况且……是非善恶,各人有各人的定论。”一句话看起来云淡风轻,但言下之意颇嘲讽。
  那楼心月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怅惘至极,“师叔,你我都是从龙牲堆里侥幸苟活的人……何苦呢?”
  那莫同忆和莫承才师徒二人听罢,登时满面狐疑。他二人对半年前的战况记忆犹新,只是楼心月向来不喜别人提不夜和牧渔的这场战事,今日好端端的怎自己提起来了?
  “十二夜宫,到了我这一代,面目全非,真叫人惭愧。”楼心月苦笑道,他定了定睛,注视着跟前二人,道,“师叔可曾探望过我爹?”
  那莫同忆一怔,没有说话。
  “心月知道师叔心有嫌隙。但天大的嫌隙,人都疯了,命恐不久矣……”
  “你说什么?你爹疯了?什么时候的事?!”莫同忆追问道。
  楼心月眼神一颤,缓缓道,“半年前。”
  “半年前?这……”莫同忆皱了皱眉,心说半年前不就是不夜和牧渔交战之际?她脊背一阵发凉,脑海里倏尔浮现了今生今世都不敢忘的场面……
  空气中仿佛依旧弥漫着往昔浓重的血腥味。
  那满眼睥睨天下的男子凌空而立,蓬头垢面。她莫同忆从未见他这般狼狈过。他狼狈,却不是因脚底百万龙牲狼狈。他狼狈,却是因手里那捧金光灿灿犹如九天回转的火炉!!
  “鄢于段始终对海藏英留了个心眼,若不如此。他也不会单枪匹马地来夜宫寻九天玄火炉了。”楼心月淡淡道。
  〃你爹他……被反噬了?〃
  其实莫同忆话毕,就已知自己说错了。
  幽幽地一声叹息。
  “爹动用九天玄火炉诛杀那妖女的时候,早有被反噬的迹象。我记得这话,好像是师叔跟我说的?”楼心月眼见她莫同忆点了点头,接着道,“爹为了阻止海藏英,不惜祭出自己的灵魄,试图以凡人之躯,掌控那九天玄火炉,到如今……”话未说完,不禁摇头苦笑。
  莫同忆心下酸涩,掐指一算,倒也半年不愿见他楼啸天。得此噩耗,脸色十分沉重。
  不管怎样,好歹是五族同辈里一块长大的人儿……
  “师叔知道便好,爹的事,暂勿外泄。”楼心月道。
  那莫同忆突然回神,欲言又止。
  “心月今日来,不全是为了爹。”
  此话一出,莫同忆眸光一亮,但闻莫承才耳畔低语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楼心月干咳一声,道,“这半年里……师叔可有她的消息了?”
  “她?”莫同忆登时反问道,“城主什么意思?”
  那莫承才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整天喊人家妖女妖女……坏的全记得,好的却是忘得一干二净……”
  “承才!”莫同忆喝道,眼神示意莫承才休要再说。
  “本来就是……”那莫承才哼了一声,掉头便走,不悦道,〃我吃饭去了。〃
  莫同忆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亦没有阻拦。
  “城主为何要问我这话?难不成还是不相信我?”
  楼心月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莫同忆笑了,有点莫名其妙,道,“我被软禁了多久,城主是知道的。整天在这浣溪别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我想知道小忧是不是还活着,也投石无路呀!……”
  楼心月不由得身躯一颤。他颤不是因为莫同忆字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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