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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神郎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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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薇手中的碗晃了晃:“子煜,万事小心。”
苏子煜走后,筱薇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行军打仗自己并不擅长,也不善权谋弄术,但筱薇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事不仅艰难,而且不简单。
果不其然,十日后,朝廷的援军并没有到达,而云中城已经粮草殆尽,死守城门的将士也疲惫不堪,不少人已经准备投降。
苏子煜与苏将军正坐在一个小屋中商议着对策,决定派遣一小队军队,去往临近的五原城求助。
苏子煜一心想让苏将军先行离开,但脾气固执又有一腔热血的苏将军不愿听取,日日站在城楼上指挥作战,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眼看着城中的粮草所剩无几,城中的将士也死伤不少,城中百姓已经开始有了动乱,内忧外患之下,苏将军终于病倒了。
筱薇知道苏子煜的处境艰难,只好将临雨楼卖掉,想尽办法筹了不少粮草,和张道士一起去了云中城。
刚进城,便看到四处都是一片疮痍,许多店铺都已经空无一人,而随着自己拖着粮草来的人也是没了踪影。
第二卷 一百四十二 困城
张道士有些后悔的拉着筱薇的袖子:“我们……我们来此也帮不上忙啊。”
筱薇并不搭理张道士,只是催促着一起拉着粮草去了城楼处,寻到了苏子煜的副将,将粮草交于他。
苏子煜正守在苏将军的床头看着一封密函,还未看完,便将那封密函用力的扔了出去。
刚进屋的筱薇看着脚下的密函,弯下身捡起来看了看,一时也是变了脸色。
密函上说,圣上早已有了除掉势大的苏家,此次故意延误援军便是想让苏家两父子等死。
若是苏家两父子败降,立即一道圣旨赐死苏家上下,若是苏家两父子战死沙场,就当忠烈追封。
只是这人都死了,那荣誉还拿来有什么用,苏家只有一个独子,苏子煜没了那苏家还有什么指望。
筱薇放下那封密函,走到苏子煜身前,抬手用指尖梳理着苏子煜紧皱着的眉头。
“你怎么来了,这里如此危险!”
筱薇握着苏子煜的手,在苏子煜身旁坐下:“我替你送粮草来了啊。”
“临雨楼呢,你应该好好在那里待着。”
“没有了你的临雨楼,不要也罢,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苏子煜将筱薇轻轻拥入怀里,抚摸着筱薇的后背:“你可知这里有多危险?”
“我知道,外有匈奴,内有一心想除掉你们的朝廷和动乱的百姓。”
“你可知我在这里根本护不住你。”
筱薇环抱住苏子煜的腰,感觉苏子煜又是消瘦了不少,更是心疼:“是我想来护住你。”
“咳……咳”床榻上的苏将军咳着醒了过来,筱薇急忙松开苏子煜站到了一旁。
“父亲,你醒了?”苏子煜扶着挣扎起身的苏将军坐好。
“战事如何了,援军何时到?”
“匈奴来势汹汹,且对我军的布置了如指掌。”苏子煜倒了一杯水递给苏将军:“我想,援军应该不会来了。”
“为何?”
苏子煜将密函中的内容告知苏将军,苏将军捶着床面,满脸老泪纵横:“圣上啊,老臣忠心一片,您为何会如此对待老臣啊!”
筱薇在一旁不敢说话,只得悄悄准备退出屋中,苏将军此时才注意到筱薇的存在,立即厉声喝住筱薇:“站住!你是何人?”
苏子煜急忙挡在筱薇身前:“这是临雨楼老板筱薇,特地为我们送来粮草的。”
“原来是你,就是你这个女子害得我苏家如此的!”
筱薇一脸疑惑,局促的不知如何作答。
“父亲,这关薇儿什么事!”
“若不是她,为夫为何会请缨来此,又怎会被困于此!”
筱薇冷笑了一下:“苏老将军,即便没有筱薇,圣上也会有其他法子让您来此,既然圣上决意如此,又哪是筱薇一个女子可以左右的?”
苏将军气得又是猛咳了几下,而苏子煜见状也只得走回床边为苏将军为其顺着气:“薇儿说得不错,便是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其他事让您来此。”
“你就是被这个狐媚子蒙了心智,谁知道她是不是来迷惑你的!”
苏子煜脸色有些难看:“不论其他,薇儿卖掉临雨楼换成粮草来寻我,无谓生死相守儿子身侧,便已是世间难得。”
苏老将军推了推苏子煜:“你就是被迷惑了!这女子指不定就是个埋在你身边的奸细!”
筱薇有些不悦的撇开脸,但顾及着苏子煜的面子,筱薇不好发作,只能是行了一礼:“筱薇不打扰苏老将军休息了。”
说完转身出了屋子,才走了不过半刻,苏子煜便是追着筱薇而来:“薇儿!”
筱薇顿住脚步,有些讶异的转过身:“子煜,你不守着苏老将军追出来作甚?快回去!”
“薇儿,我绝对的信任你,我父亲的那些话你别放进心里。”
“我知道我知道。”筱薇推着苏子煜回去:“我没放在心上,此时苏老将军的身子比较重要。”
“薇儿,谢谢你。”
“你我不必言谢。”
筱薇寻到张道士,两人一起来到城楼旁,看着城楼下许多负伤的将士,正啃着干巴巴的饼,脸上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城楼四处可见箭矢,还有残破的刀剑,而城门外叫嚣声不绝于耳。
筱薇走到城楼上,看着城外的匈奴压境,似乎正准备着下一轮的进攻。
“筱薇,你看这匈奴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哪里是这些伤残的将士敌得过的?”
筱薇伸手扶过一个险些倒下的士兵,伸手撕下了衣角为士兵包扎着伤口:“坚持不住便先歇一会。”
那士兵看了一眼筱薇,知道这是苏子煜的红颜,也没多作怀疑:“多谢姑娘,只是这城总得要有人守。”
“大军压境,又岂是你一人之力能敌?”
“赤胆忠心,誓死奋战。”
筱薇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扶着士兵回到了岗位上,递给士兵一瓶金疮药:“记得给自己上些药。”
“多谢。”
苏子煜找到筱薇时,筱薇正在一个闲置的摊子上煮着粥。
“薇儿,你在做什么?”
“想替他们煮点热粥。”
苏子煜接过筱薇手上的勺子:“不用如此辛苦。”
筱薇也没拒绝苏子煜的帮忙,自己走到一旁添着柴火:“攻城虐池,苦的是百姓,是这些忠心的将士,而上位者却是坐在华丽的宫殿里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你这可是大逆不道。”
筱薇苦笑了一下:“如今在许多人眼中,我又哪算是个好人。”
苏子煜拉着筱薇在一旁坐下:“这件事是我没预料到的,我也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筱薇回握着苏子煜的手,认真的看着苏子煜的眼睛:“子煜,我要你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便好。”
“如果真的无力反转,你会如何抉择,是与这些将士死守在此,还是会隐遁而走,从此浪迹天涯?”
“苏家上下还在洛阳,我不能如此自私。”
筱薇点点头浅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有情有义,定不会不管他们,自己远走高飞。”
第二卷 一百四十三 情深不寿(加更)
苏子煜递给筱薇一块令牌:“有了这个,你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我不会走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不能让你陪着我送死!”
筱薇抬手抚上苏子煜的脸庞,仔细的用手指描绘着苏子煜的眉眼:“我不能离开你,没了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两天,城中所有的粮草都已经消耗殆尽,随着匈奴攻城加大,云中城已经不保。
苏老将军对筱薇隐忍的不满也终于爆发,在筱薇给士兵送粥时挥手打翻了食盒。
并没有怨恨苏老将军对自己的所为,筱薇只是心疼那些粥,如今比黄金还珍贵的食物,就这样被泼溅到泥土里。
身上还残留着血迹的苏子煜匆匆赶来,将呆愣着看着泥地的女子护在身后:“父亲,如今形势已如这般,为何还揪着薇儿不放?”
“她迷你心智,害我苏家,如今惺惺作态,你还护着她!”
“她怎么了?”苏子煜有些不满:“为将士治伤包扎,费劲心力准备食物,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老将军鄙夷的看了看苏子煜的身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最为重要,为何我们节节败退,又为何我们没有援军,你还不清醒吗!”
筱薇在身后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近日被战事磨灭得心力交瘁,纵然苏老将军如何诬蔑自己,都不曾放在心里过。
但此刻,心里弥漫着强烈的失望,忍不住推开身前挡着的人,走到围观人的中央。
“苏老将军,事已至此,您为何还是不懂,您对人心的叵测,您的专职蛮横,您的这些不可一世的唯我独尊的理念,才是圣上要灭苏家的决心。”
筱薇拿过一个士兵手上的碗,仰头喝了下去:“我不会下毒,也不会害子煜,更没有害你们苏家的心思,但我知道,求救无门唯有自救,与其花心思在这里教训我这个不入流的民间女子,还不如想想怎么守城,怎么保住这些人的命!”
说完后,毅然决然的将手中的碗砸下,转身走开。
张道士找到筱薇时,已经月上枝头了,筱薇坐在一个小山坡上,静静地看着夜空。
拍了拍还在发呆的人,张道士坐在筱薇身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需要我们,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不想走,不仅是因为他在这儿,更是因为看到这战争有多么惨烈,我……”
张道士无奈的笑了笑:“用情至深,情深不寿,一向通透的你怎么如今到自己想不通了。”
像是一个百岁的老人一般,筱薇抬起那双眼神有些苍老的眼睛看了看城里,从前的灯火辉煌再是不复,只有满目疮痍。
“你看,这里的人本来都生活富足,如今却家破人亡,那些将士们也是病残不少。生而为人,为何却有三六九等,上位者享受着锦衣玉食,而这些下边的人哪怕为其卖命却也是得不到善终。”
“我以为你从不有家国情怀,只要自己过得舒适就好了。”
筱薇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张道士:“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张道士一脸疑问的接过,展开那张黄纸,投入眼帘的一副复杂的五行阵。
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每个符号的拐角之处都用狗血点过。
“这……”张道士张了张口,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阴兵过境,寸草不生。”
张道士脸色无比难看,拿着符纸的手有些颤抖:“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我画的,是我在子煜的书桌上的夹层发现的,这个是不是可以召唤阴兵的阵法?”
“不错,以灵魂献祭,以骨血为食,以轮回为约,召唤阴兵压境,无往不胜。”
筱薇了然的拿回那张符纸揣回袖中:“我听闻地界有招魂令,可以实现人的任何愿望。”
“如果你想用招魂令为他翻盘,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敌军这么大的阵仗,即便你召来百人的寿数献祭也是无用。”
“我知道。”筱薇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厉鬼唤错自己为招魂使,这其中原因已经无法究其原因,但下意识的就觉得招魂令绝不可行。
看到苏子煜藏着的这张符纸时,就已经知道他已经做好了要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准备,而且,这一天就要来了。
苏子煜不知道怎样说服了苏老将军,居然是邀来了筱薇吃茶。
粮草已经不够支撑过三日,所以看着桌上简陋的以水代茶,筱薇一点也没有惊讶,反而是从容的端着杯子喝着。
桌对面的苏老将军看着苍老了不少,不过几天就已经白发密布,脸上沟壑丛生。
反观苏子煜倒像是精气神不错,目光炯炯的看着筱薇。
“不知苏老将军唤我来何事?”
苏老将军目光诚恳的看着筱薇:“有事劳烦薇姑娘。”
“您请说。”
“如今已是弹尽粮绝,再无回转之地,所以老夫决定明日带领一队精兵突袭,争取拿下敌方首领首级,但任务凶险,我苏家就只有子煜一个独苗,所以还请薇姑娘代为照顾子煜,带离他远离朝堂,隐匿一世。”
苏子煜没想到苏老将军是要说这番话,一下站起了身:“父亲!我不会当逃兵,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们苟且偷生!”
苏老将军拉过苏子煜的手:“我苏家忠烈,但绝不能绝后啊!”
“苏老将军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子煜的。”筱薇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薇儿!”苏子煜来到筱薇的房间:“你怎会答应父亲?”
筱薇有些慌张的藏起一沓符纸,拉着苏子煜走到另一边坐下:“只是为了让苏老将军安心而已,我知道你不会走的,我也不会走的。”
苏子煜欣慰的拥着筱薇:“若论谁最了解我心意,除了你再无别人。”
“是啊,我自然是最了解你的。”筱薇紧紧的捏着袖口,还有袖口里的那张符纸,心中已经打定好了主意。
第二卷 一百四十四 一座城
苏子煜告诉了筱薇自己的打算,准备替父上场,在苏老将军发现之前先行带兵突袭。
从云中城南边的一座小山绕到敌军之中,力求能一击即中。
筱薇贪恋的靠在苏子煜的怀里:“我会是你坚实的后盾,你只管去做你想要做的,我会在城楼上为你守好最后一丝防线。”
“对不起,我们相识时间这么短,就要你为我牺牲如此。”苏子煜抬起筱薇的脸:“但我更想你好好活着,答应我,不论发生何事,一定要保全自己。”
“好。”
第二日凌晨,苏子煜带着一只百人小队去了城南,一夜未睡的筱薇去那些已经没人的店铺里寻了一身红衣穿上,捡了把有些残破的剑提在手里,一步一步走上城楼。
城楼的楼梯两边,躺了许多身负重伤在小憩的士兵,他们大多的盔甲都已经破损,身染血迹。
地上到处都是尘土和血液,斜插着的军旗已经看不太清上面的图案,走到城楼之上,除了盯梢的士兵,就只有映入满目的苍凉。
筱薇慢慢的走到城楼的中央,紧握着手中那把不知还能砍伤几个人的破剑。
“山兮河兮,万年不变,人兮心兮,今又何在。”闭着眼感受着飘着血腥味的微风,拂过脸也拂过心上。
远处匈奴大军的一侧有些骚乱,不是苏子煜而是苏老将军,他也提前暗自出发了。
是啊,他肯定最是了解自己儿子,知道这一时的答应不过是敷衍之词。
突然间,筱薇心酸得想掉泪,直到现在,苏家父子还在为那个一心要铲除他们的圣上而尽忠,也为他在守护这片在筱薇眼中不值一提的江山。
身边围了不少士兵过来,皆是被对面的骚乱惊醒,不明情况的不知如何是好。
苏子煜的副将走到筱薇身侧:“薇姑娘,将军吩咐我来带你走。”
“去哪儿?”
“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他还会来找我吗?”
副将默默不言,垂着头捏紧了手中的佩剑。
“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他,他若回不来,我哪儿也不去。”
苏子煜的命令还在耳边,副将不敢忘却,犹豫了再三准备强行带走筱薇,刚走近了两步,就见筱薇提着剑指着:“这城中已经没了指挥,你是副将,此时应该担负起责任。”
“薇姑娘……”
“如果不出所料,匈奴马上会发起进攻,你立即去集结将士,死守城门!”
副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一旁整装而来的张道士走过来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按她说的做吧,替你的将军守好他的城。”
筱薇见那副将犹豫再三后,终于是朝着自己行了一礼,转身去排兵后,冲着张道士笑了笑:“你怎么还没走?”
“我来看看能帮上你什么。”
“最怕死的张道长,今日是怎么了?”
“云中城失守,边镇也不会好过,与其在那里等死,不如来此搏上一搏,也许能搏出一条出路。”
筱薇看了看在不远处驻军的匈奴大军:“你觉得还会有出路吗?”
“苏将军不是已经准备好拼死一搏了吗?”
“我不会让他死的。”
二人话音刚落,右侧的匈奴发出了一阵狂呼,即便相隔不远,也难以遮盖那片喜意。
筱薇的心猛跳了一下,急忙向声音来源看去,那应该是匈奴的骑兵驻扎地,此时已经皆是整肃上马。
苏老将军带领的队伍如今之剩他一人,被打落下马围在一堆匈奴骑兵之中。
匈奴并没有杀了他,而是像逗弄着围栏里的野兽一般,嬉笑怒骂,推搡着,侮辱着。
苏老将军骨子硬,几次想抹脖子自尽,都被打落了佩剑,本就满是泥污的脸,更是看不清表情。
另一边的苏子煜小范围突围成功,刚准备隐遁回来,同样也是接收到了这个场面。
城楼上的人看着苏子煜带着为数不多的人数次想要冲过去,皆是被拦下,若不是苏子煜身旁还有些人,此时怕已是和苏老将军无二了。
每一个看着的人都在痛心,明明咫尺却似天涯,这其中的鸿沟不仅是凶恶的敌兵,更是家与国的悲壮。
筱薇摸出袖中的那张符纸,像是看婚书一般的细细看着:“不能再等了。”
还未等得及筱薇的动作,苏老将军已是不堪重辱咬舌自尽,倒在地是眼睛瞪得来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匈奴兵。
苏子煜的精神意志一下就垮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再是没有争斗之力,只能仍由着身侧的人拖拉着后退。
“父亲……孩儿不孝。”筱薇即便远在城楼之上,却也像是听到了苏子煜的话语声,沉重犹如千斤巨石在心。
“我还没过够啊……”筱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红衣:“我还没嫁给你呢。”
转而抬手举起手中的剑,狠狠地插入心口,血液汩汩流出,染透了那张符纸。
张道士心疼的闭上眼:“值吗?”
“值得。”
筱薇将那张符纸扔在半空,看着符纸渐渐泛出血光,照亮了整个城楼。
而胸口的血也加快了流动速度,全部汇入黄符之上,犹如迤逦的奇景,一人,一纸,照亮一整座城。
“诸天神佛,信女筱薇,愿交付永生永世,召阴兵过境,还我大好山河……”
筱薇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的祈愿着,本以为不会有多大动静的张道士在看到城楼下的奇景时,整个脑子都糊涂了。
土壤里突然翻涌出数以万计的看不清全貌的人,或说是鬼,大多残胳断臂,但又井然有序的举着兵器列着队形。
面对着匈奴的几万大军,这些魂灵毫不示弱,本着打不死的魂体扑向阵营,不一会,就已经占据了优势。
看到这个情形的苏子煜终于缓过神,猛然回头看向城楼上那个衣决飘飘的女子,孤身站在最高处,凄冷而独立。
筱薇一直看着苏子煜的背影,直到这一转身,仿佛带尽铅华,与自己梦中千万次的梦境相重合。
“墨……”筱薇喊出了那个心底的名字。
第二卷 一百四十五 一个人
苏子煜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就如柳絮一般从城楼之上飘下,比撕心裂肺更剧烈的疼痛袭满全身。
推开身边的人朝着那女子飞去时,已经是来不及,筱薇狠狠的摔在地上,嘴角和鼻子都留出了鲜血。
“你做了什么!”苏子煜扑倒在筱薇的身前,却不敢伸手去扶起筱薇,生怕自己一动,她就碎了。
“墨……”用尽了气力的筱薇却也只能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记得好好……好好活下去。”
苏子煜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是跪在筱薇的身侧,颤抖着双肩留着泪。
“这是你我的缘分和际遇,也是我命中最美的遇见,但可惜,离别都是在圆满之前。”筱薇努力的伸过手摸到了苏子煜在地上的手指。
“别哭,你笑起来更好看。”筱薇转过头目光涣散的看着半空漂浮的尘埃和泥土,突然就像是看透了天机一般,也明白了自己穷极一世,为的是什么,但可惜太晚了。
“我最大的心愿,不是与你执手相看泪眼,而是你自此再无拖累,再无牵挂,一往无前,墨。”
筱薇的话音刚落,身体突然一抖,散落成一堆尘埃落入土里,再是分不清哪个是她。
“不要!”苏子煜慌忙的用双手刨着泥土:“不要离开我!”
“该死是我啊!你为什么要替我,这是我的命运,不该是你的……”苏子煜赤红着双眼在地上胡乱的刨着,连手指都已出血也没有感觉。
副将找到苏子煜时,苏子煜已经心伤过重晕了过去,而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一边倒,阴兵打得匈奴死伤大半,匈奴只能不停的后退直至撤兵。
短短半日,匈奴已经是退到百里开外,且士气萎靡,再无祸患。
而重回边镇摆摊的张道士,一直都没想通,筱薇以一个凡人之力到底是如何能召唤到如此大的阴兵力量,且苏子煜画的那张符显然也自己以前见过的不大一样,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思来想去得不到结果,而当事人一个灰飞烟灭,一个不知所踪,恐怕这会是张道士此生都解不开的迷题。
苏子煜的失踪,苏老将军的离世,已经注定了苏家再无翻身之日,圣上也没在追究苏家妇孺的罪责,只是发配到边镇,贬为庶民。
苏将军誓死守城,其红颜更是献出生命力保山河,这一传奇佳话传遍了边塞的每一个城镇,所以苏夫人在边镇过得还是不错。
只是少了丈夫和儿子之后,一夜白完了头发,神智也有些不大清醒。
即便如此,苏子煜也没有出现过,而他此时,正站在一条漆黑的黑河旁,一次次的尝试着下水。
传说这里是地界与人界的交界点,苏子煜来此就是想要去换回筱薇,该死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无辜被牵连的她。
但可惜,苏子煜一直都没有办法通过这里,每次想要自缢时筱薇的话就会在耳边想起:“好好活着,一往无前。”
脸上满是沧桑和胡渣的苏子煜坐在河边,看着这犹如死水一般不曾流动的河,就像看着自己。
父亲死时,自己尚且还能撑住些意志,但筱薇跟着赴死,却是彻底击垮了最后的防线。
相识不过数月,未曾许诺白头,未曾有过婚配,但却刻骨铭心,越过生死。
这不仅是宿命的缘分,也像是跨越千年、万年的情感。
“我到底在哪儿见过你,你又在何处见过我?”苏子煜喃喃自语:“墨又是谁?”
空气中一片静默,没有人回答苏子煜,就像是一只守候着末日的孤鸟,只等那烈焰融入自己的灵魂。
离开了黑河之后,苏子煜跨越在五洲大地上,翻越了无数高山,跨过诸多河流,想要找到复生筱薇的方法。
奈何天大地大,有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却再没有一件发生在苏子煜的身上。
这样的日子直到二十年后,苏子煜带着满鬓的白发回到边镇。
张道士已经不再摆摊,而是开了一家店铺,卖一些古董花瓶和字画,偶尔也给人测测字,但终究是测不准,好像从筱薇走后,就没再说准过一个字。
苏子煜找到苏夫人时,苏夫人已经药石无医,哪怕张道士请了不少名医也是无用。
坐在床头看着苏夫人的苏子煜,摸了摸眼角发现没有一颗泪落下,干涸得如同那烈日下的沙漠。
或许自己早已心死了吧,苏子煜想着轻轻拍了拍苏夫人:“母亲……”
迷糊中的苏夫人只能缓缓睁开一条眼缝,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激动得伸手打落了床头桌上的杯子。
“母亲,我回来了。”
苏夫人含着眼泪笑了笑,欣慰的永远闭上了眼睛。
处理完后事后,苏子煜来到筱薇曾经住的屋子,屋子内满是灰尘,一向最喜干净的苏子煜却没有半分不适。
只是拿起筱薇曾用过的梳妆盒看了看,拿出一台磨石黛的石砚,擦去上面的尘埃:“薇儿,我还未曾为你画过眉……”
苏子煜之后整日待在那座屋子之中,再是没有出来,除了经常去探望的张道士,再是不见其他人。
这天张道士去了隔壁镇送了两个花瓶回来,正好收到了两壶好酒,便想着去临雨楼买了两个熟菜,拿着便去了苏子煜处。
想着前些日子苏子煜与自己讨论一个道法时,高谈阔论,其深入的理解令自己都叹服,张道士就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推开了门,张道士熟悉的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向屋内喊了喊,见半天都没有声响,疑惑的走进屋内。
只见苏子煜安详的躺在床上,双手交织握在胸前,手心里是一个木雕的铃铛。
“苏……苏子煜……”张道士颤抖着手去试了试苏子煜的鼻息,瞬时变了脸,瘫坐在一旁。
苏子煜临走时,突发异想的在院中寻了一颗木头刻了这个铃铛,这个铃铛的式样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还是鬼使神差在铃铛的内壁赫然刻上了:“染灵。”
第二卷 一百四十六 杀人谷(加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距离苏家的没落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朝廷更替,政治也在变化。
如今的人界已不是那个统一的朝代了,是天下分裂,余下朝代替换很快并有多国并存的时代。
各个国家战祸不断,人民揭竿而起,纷纷起义。
这是个混乱的时代,也是个颇具英雄主义的年代。
在这样的政治洪流中,产生了一些与各国朝廷不相与的队伍,他们或是被镇压剿灭,或者是占山为王,割地自居。
杀人岭便是其中之一,其名唤为杀人岭,却实为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小城镇,由城主木远陵坐镇。
此城地处太行山之东,莱夷地之北。不仅邻隔有海,还有一片茂密的雨林与世隔绝。
那片雨林称为杀人谷,其中不仅暗合五行八卦,更是有各类蛇虫蚁兽,除了杀人岭的人,至今没有其他人从其中生还。
杀人岭借着地势独大一方,在木远陵的带领下,有发展为小国的趋势。
朝廷一直对此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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