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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戒-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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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朗牵着被捆起来的刀刀,气定神闲的走到众人面前:“想杀他,你们得先干掉我。”
  说着,做好了解开刀刀禁制的准备。
  众人抽了口气,晴朗的修为深不可测,再加上一个发了个疯的狼人,他们如今都受了伤,哪里是对手。
  ……
  七绝与兽王对抗之时,外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他可以出声,但紧阖双目一言不发。
  即使晴朗不出手,他也安排好了人守着自己。
  他料到自己与兽王周旋,他们会出手轰杀,毕竟都是些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精。
  七绝不怪他们,原本就是做好了准备的,甚至想要告诉青阳子自己的计划,当他将兽王困在自己的体内时,出手杀了自己,重创兽王神魂。
  如此一来,可以减轻夜游与素和那边的压力,增大杀死兽王的可能性。
  这个计划是他在百里溪床边筹谋好了的,为了星域众生,自己的性命,他并没有怎样在意。何况小楼离开时就告诉过他,因为沙的身世改变,他或许会承受逆天改命的反噬而不得善终。
  用自己一条命,换回儿子的一条命,还能担得起苍生,他觉得值了,觉得不枉此生。
  但百里溪那番挽留的话令他改变了主意。
  他总得努力一下,不能轻易认命。
  死很容易,活下去才难。
  他做了自己该做的,无愧于心,没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选择将更多的期待和信任,留给夜游与素和。
  如今只盼着他们在深渊一切顺利,不然,他还是得选择自爆,避免被兽王夺舍。
  万幸的是,夜游两人并没有令他失望。
  正压制七绝意识的荼白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又是一记寒颤!
  荼白稍稍感知,震惊失色:“难怪你们不断拖延时间,原来是打我本体的主意!”
  他哪里还顾得上夺舍,抽魂离开,回归本体!
  七绝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身子一倾,缓缓倒在地上。
  *
  荼白回到肉身,险些痛昏过去。
  他已经无法化成人形,低头一瞧,不仅胸口破了个血洞,他的兽皮都被扒了一半。
  “你们……”
  他口中的你们,自然是指夜游与素和。
  人的肉身受伤,神魂若不在肉身里也是无恙的,兽不同,尤其是幽冥兽,兽身与兽魂很难分离,一损俱损。如今荼白身受重伤,夜游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相互搀扶着才能站起身来。
  素和眉目再现张扬,手持着火焰刀指向他:“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还是以我凡人之躯!”
  荼白不知他说什么,他运功疗伤,胸口的血洞却越堵开裂的越大。
  他知道自己本体受伤,但他想不到竟被伤到这种地步,凡人做不到,肯定做不到……
  此一刻,他反而可以静下心来,神魂从肉身里出来,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夜游从灵台抽出以意识化成的软鞭:“就这么进来的,小楼的扒皮之仇,我今日也算是报了。”
  他俩也不曾想到,自己竟可以凶残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夜游,他斩向兽王本体时,发现远远比他想象中的简单。兽王的身体里同时拥有两种气息,梵天吼的佛法之力,还有孤劫刀的凶煞之气。
  这两种气息,似乎都对夜游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夜游头一次怀疑,自己或许和孤劫真有什么关联。
  “渣龙,他神魂不稳,比我想象中严重一些。”素和传音道。
  “七绝他们应该出了不少力。”夜游估摸着道。
  素和几乎确定:“他中毒了,一种蚕食神魂的毒!”
  夜游眉头一蹙,想到什么:“七绝应该是效仿了漴太子,提前给自己下了毒,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兽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那些毒伤不了太深,只是减缓他夺舍的脚步,拖延时间。”
  素和握刀的手本来就不稳,此刻颤了颤:“我们还是迟了,他已经夺舍过七绝。”
  夜游稍作沉默:“七绝事先有准备,未必会成功,我们无需悲观。”
  “沙!”两人担忧七绝的时候,荼白恍惚想明白了什么,骤然发出一声怒喝,“是不是你?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荼白以为自己疑心太重时,夜游玩笑似的道:“幽冥龙,你主子都猜出来是你了,好歹出来见他最后一面。”
  太没道义,不过素和附和着道:“沙将军,你耗费了这么多心血杀死璟太子,又带我们前来深渊禁地,别躲着观望了,他死定了,深渊马上就是你的了。”
  不是他们不要脸出卖沙,沙不肯直接出手,说什么兽王待他不薄,不过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或者是给深渊龙族预留一条活路。
  他想在暗中观望,他们是不是可以杀死兽王,倘若胜算不大,他是不会出手的。
  如果胜券在握,他一定会出来收拾残局。
  夜游才不管他有多少苦衷,自己与素和都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了,沙依然完好无损,他不出手谁出手?
  荼白绷紧了脸,面色苍白:“果然是你!”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沙迫于无奈,只能现身于空间门后,走了进来。
  他狠狠剜了夜游与素和几眼,尔后抱拳垂首:“君上!”
  荼白此事才真信了,悲痛的几欲流泪:“我实在想不到你竟会背叛我,为何我每一次、每一次都败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沙双膝跪地,哽咽道:“对不起,君上,我敬重您,但我更认同漴太子的理念。”
  “漴?你见过漴?”
  “两百万年前,村子里,那个懂得隐身术的同族……”
  沙稍稍给了一些提示,荼白目露茫然,随后震惊:“当日以神剑攻击墨翡的,明明是个女子。”
  沙垂着头道:“她是简小楼……”
  沙将当年的事情稍稍一说,没有提“种因果”这茬,仍旧以深渊兽族自居,“君上,您是待我不薄,但腹蛊虫是真的吧?您胁迫我父亲,操控我龙族,控制族民们的思想,满足您自己的权欲,也是真的吧?”
  “你懂什么!”荼白又惊又气,“我们梵天吼族从你们龙族手中夺|权,那是因为你们龙族先祖无能,各地占海为王,没完没了的争夺地盘,我们才以实力将你们收服,统一深渊!再说思想,你懂什么是思想吗?漴整日与我说侵略是错误的,真的错了吗?”
  他指了指素和与夜游,“你二人中,有一个不是凡人吧。”
  夜游扭脸,看向了素和。
  荼白的目光,落在素和身上:“我早觉得你不同寻常,我且问你,古老时代的星域各个世界封闭,尔后裂天弓出现,开始了小世界之间的吞并,在当时看来是一场血淋淋的侵略史,现在却被称为星域大融合!我们如今的行为也是一样,整个大宇宙内的生命体,早晚会参透世界的秘密,突破世界壁,进行一场大宇宙范围内的融合……”
  素和打断他:“天界是不允许的,凡人无法在世界缝隙中生存。”
  荼白冷笑道:“若有一日天界毁了呢,会不会有这一天呢?”
  素和说不上来,因为未来谁也说不准:“荼白,你的话很有道理,身为真佛,我非常赞同。”
  荼白看着他。
  素和原本想与他讲一讲道理,但他身体有伤,说话吃力:“然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使此事背后很有意义,也改变不了本身的性质。”
  荼白一样吃力,看到沙始终垂着头,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和漴当年何其相像。
  他苦苦一笑:“沙,我也不和你解释什么了,当你往后坐在我的位置上,自然就会明白。”
  “都说够了吧?”夜游看向素和,“还有气力打么?
  “没问题。”素和攥紧了火焰刀。
  荼白无视两人,只看着沙:“别这副窝囊样子,站起来。既然想夺|权,想做深渊的主人,那就堂堂正正的打败我,将属于你们龙族的荣耀亲手取回去。”
  沙闭上眼:“君上,我并不是想夺|权,我只是……”
  荼白喝道:“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你最终走到了这一步!我已重伤至此,你体内的腹蛊虫也已经被清除了,依然不敢与我一战,凭什么为王?”
  “您不要逼我,我只是……您待我有恩……我其实……”
  “沙!我今日若真难逃一死,想到深渊族民落在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手里,我死也不瞑目!”
  “好!”沙重重咬牙,倏然起身,祭出自己的三棱刃,“君上,我以深渊龙族首领的身份,竭尽全力与你一战!”
  说完,横着三棱刃指向夜游:“你们先出去,此乃我们深渊之争!”
  两人对视一眼。
  素和传音:“渣龙?”
  “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但是……”
  “他已是强弩之末,斗不过沙的,我下的手我知道。”
  ……
  沙与荼白这一战闹出的动静极大,几乎毁掉半个王城。
  留守在王都的兽军并不多,有些不怕死的想去帮自己的王,但龙族自然是站在沙这一边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星域天山,如今天山上已经没有了掌权人,只剩下一个戎王子,大惊失色的带着兽军折返深渊。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兽王已死,沙向龙族解释了腹蛊虫之事,并以孤劫留下的神石为他们祛除此虫。
  龙族本就势大,兽族更是谁强谁为王,戎王子一干王族被群起而攻之,很快败下阵来,沙顺理成章被推上了王位。
  夜游与素和一直暗中躲着养伤,没有露面。
  正如沙所说,这是深渊的斗争,他们若是参与,将会成为沙的阻碍。
  沙耗费了一些时日稳住局面,召回还留在星域的同族,才有时间送他们离开深渊。
  ……
  “我给你们一万年的时间,够了吧。”
  沙将他们带出裂隙,进入葬剑池底,警告了一遍又一遍,“一万年若是找不到宜居之地,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素和点点头:“一万年足够了。”
  沙得到承诺,转身从裂隙离开,眼睛瞄到远处的小月痕剑,踟蹰了下。
  他想知道简小楼的下落,可她的死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沙垂了垂眼,准备施法离开。
  素和喊住他:“你不去看看七绝和百里溪么?稍后我们拔出小月痕剑,虽有你的承诺,天山剑阁依然会将葬剑池整个封印,你日后往来怕是不方便。”
  沙的身躯微微一滞,摇摇头:“不了,父母的年纪加起来,还没有我年纪的零头多,这样强行建立的父母亲缘有什么意义?我生在深渊,也必将死在深渊,与他们多见无益。”
  夜游提醒道:“七绝给自己吃了自损神魂的毒|药,生死还是个未知数。”
  “他没事。”沙偏了偏头,“我早已派了心腹去了一趟天武剑宗,他神魂损伤,修为倒退,但性命无碍。”
  素和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走了。”沙再一次准备施法时,忽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将王族杀的杀,关的关,却始终没有见过静公主。”
  素和蹙了蹙眉:“静公主?”
  包括旧世界与兽族争斗了几百年,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沙斟酌道:“静公主是君上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先前君上游历赤霄时,除了我之外,还带着她作陪。”
  “你的意思是,那位公主或许还躲在星域?”夜游的目光游弋在小月痕剑上,只等着沙离开之后,去询问阿贤简小楼的下落。
  “很有这个可能,静公主自小就极为聪颖,有着过目不忘的神通,精通人语,君上虽然压制着我们学习人族的文化,对她倒没怎样管束……”顿了顿,沙道,“不,还是有管束的,君上将她养在深闺,从不让她离开公主府一步,不许她参与任何政事,此番将她带来星域,君上也算破例了。”
  “我知道了。”素和记在心中,“多谢提醒。”
  沙再认真想了想,应该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了。
  第三次转身时,察觉到上方有道陌生气息,他目光倏地一沉,骤然抬起头。
  几乎与沙同时,素和也抬起了头。
  倒是一直盯着神剑的夜游,慢了他们一步。
  葬剑池上方水域位置,有龙的气息,尽管那处水域充斥着正道剑气,也压不住真龙之息,说明这条龙起码十九阶。
  不是幽冥龙,而太真没有龙族。
  夜游只想到一个人:“阿猊?”
  “他化龙了?”素和颇感惊讶。
  “是兽王给的机缘吧。”夜游想起当时他在赤霄战家准备诛杀阿猊时,被沙阻拦之事,冷眼瞥向了沙。
  沙恩了一声:“他告诉兽王你们的来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兽王赠了他一道先天真火,助他化龙。”
  素和拢着手:“泥鳅化龙,大概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他们三个聊着天,阿猊沉下水来,没有带面具,脸上狰狞的“奴”字极为眨眼。他在距离他们三丈的位置停下,只是一道分|身虚影,大概是怕夜游出手杀了他,藏着真身不敢出来。
  “洞主。”他拱手请安。
  夜游波澜不惊的道:“是来杀我还是向我炫耀?你虽化了真龙,但我已是应龙,炫耀大可不必。杀我,那你是找死。”
  阿猊脸上流过一抹失望:“洞主,你永远也理解不了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有诸多理由,但我只看到了结局,那就是你一直想要我命。”夜游面无表情,“阿猊,我谢谢你自小的陪伴,所以你害我神魂崩碎一事,我全当是还了你。记着,往后莫要再来惹我,我真会杀了你。”
  “我想要的并非洞主的命,而是洞主的龙珠,我先前寿元以尽,困于血统,只能走这条路。”阿猊拱了拱手,“现如今我已得偿心愿,自然不会再与洞主为敌。”
  夜游冷冷看着他:“那你守着葬剑池是想干什么?”
  “有事告诉您。”他半响不语,看向了素和,“你怎么一直忍着?”
  素和微微一愣,然后懂了。换成从前的他早就该开骂了,此时却站着不动,不像他的风格:“哦,皆是因果报应,渣龙命中当有此劫,借你之手完成了而已。和命运待我们的残酷相比,你制造的那点儿麻烦,不算什么。”
  此话说的阿猊也是一愣。
  他像是不认识素和一般,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嘲讽自己。
  “你要告诉我什么?”夜游有些不耐烦了,他实在不想看到阿猊,会令他的心情无端端烦躁。
  夜游的世界一贯泾渭分明,就只有自己人和陌生人,至于仇人,大都已经死了。
  唯独一个阿猊特殊,从生死相随的自己人到生死相搏的仇人,着实令夜游难过了许久,却一再忍让着不想要他的命,只当他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阿猊回过神:“我是想告诉洞主,在沙来抓人之前,静公主带着二十几个高等兽族离开了天山,去往了星域中部,一个叫做天芒星岛的地方。”
  素和深深蹙眉:“去那里做什么?”
  阿猊摇摇头:“我不敢跟的太近,见他们落入那处星岛,我便回来了。”
  “我好像知道了。”沙插嘴,“之前我陪君上前往赤霄时,曾经遇到过那臭婆……简小楼的父亲金羽,他带着一只名叫凤落的孔雀,君上与金羽相谈甚欢,后来知道是那臭……简小楼的父亲时,曾命我在孔雀身上洒了一线香,静公主与我们同行,她是知道的……”
  素和问:“追踪香?”
  沙道了声“是”:“是从幽冥鲸身上提取的精华,只需沾染上一丁点儿,可保气味儿千日不散,唯有我们兽族才能嗅得到。”
  “静公主去找金羽做什么?”夜游不在乎金羽,但他得替简小楼在乎。
  “不清楚。”沙神情凝重。
  “先过去再说。”素和给夜游使了个眼色,又看向沙,“你恐怕也得陪我们去一趟。”
  “走!”沙不说二话,直接朝上行飞。
  他有一种预感,此事或许与君上有关。君上死去有一阵子了,他也或利诱或镇压,收服了大半个深渊。可他仍然有种不真实感,觉着君上死的过于容易了。
  哪怕他们机关算尽,险中求胜,他也依然认为过于容易了。
  再记挂着简小楼的下落,夜游只能先去处理金羽的事情,与素和一起离开。
  至始至终,他没有回头去看阿猊一眼。
  只听见阿猊在身后说道:“洞主,我回西宿海去了,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当初害我们的那些人,但凡还活着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将我们曾经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夜游不予回应。
  西宿海那些恩恩怨怨,在他眼中早如烟尘。
  至于家,此生妻女在哪里,哪里便是他夜游的家。
  阿猊当然也明白,他这位洞主心眼里除了那个女人之外,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这是阿猊从前最恨的。
  拥有天龙的血统,拥有过人的智慧,他却偏偏不珍惜,为了个女人一心求死,令人费解。而自己比旁人努力百倍,却困于低贱的血统,这世间是何等的不公平。
  可当阿猊真正化龙、突破十九阶以后,许是境界的提升,令他生出另外一种感悟。
  人这一世总会为一些外物所累,比如困住洞主的“情”,比如困住自己的“出身”,在遭受着折磨的同时,也令他们不断挣扎,不断进取。
  或者说,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总是格外在意。
  就像洞主血统高贵,智慧过人,却连一个女人都无法安稳的留在身边,一生所求不过“简小楼”三字而已。
  就像他阿猊,宁愿背叛洞主,坏事做尽,也想要摆脱低贱的出身,得化真龙。
  但是呢,对于自己化了真龙这事,他狂喜过一阵子之后,却突然陷入了漫无边际的失落之中。
  原来化了真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只是修为又提高了一些,寿元又增加了一些。
  他可以回去西宿海,他可以像洞主从前那样只手遮天。
  他将拥有整个四宿的尊重,拥有无尽的财富和权势。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最在意的洞主已经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像海王一样,孤零零站在海王宫外的山顶上,看着日夜交替,看着潮涨潮落,用漫长的生命去感悟“孤单”的真谛。
  而这些,是他费尽心机求来的。
  倒真不如洞主身边一条小泥鳅来的快乐。
  阿猊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悟,大概是才刚突破十九阶,心境不稳吧。
  他也不愿费神去深究,因为他很清楚,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也不存在对与错,每一次的选择,他都选了自己当时最想要的那一个。
  他这一生,无论为奴还是为叛徒,都没有后悔过。
  *
  星域中部,天芒星岛。
  这座星岛面积广袤,荒无人烟,一望无际的除了陡峭山峰就是茂密丛林。
  金羽将自己的闭关之所选在此地一处山底,还以法宝破碎虚空,布置的颇类似于兽王的藏身之地。
  凤落则在金羽圈出的法阵阵眼里为他护法。
  说是护法,其实就是在阵眼里守着,若是有人误入法阵,悄无声息的将人给引出去。
  但在这穷山沟里,莫说人,连蚂蚱都见不着一只。
  凤落抄着手坐在山洞里,连连打着哈欠,不敢睡也不敢打坐修炼,认真为他师父守阵。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金羽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自己会害他似的。
  他怕金羽怕的厉害,也不敢询问。
  所以他得认真护法,不能让金羽挑出毛病来数落他。
  凤落正打着瞌睡,手腕上戴着的一串铃铛忽然“叮当”作响,代表着有人闯入了法阵范围。
  他师父设下的法阵面积广阔,起码圈起了十座大山,他以意识入阵,追寻着那道气息——是个风尘仆仆的女子,赶路赶得很急。
  凤落仔细一瞧,心口砰砰砰跳了几下。
  这女子她认识,是先前赤霄与他同船相处过一些时日的静姑娘。
  凤落第一眼看见她时,便对她颇有好感,隔着半个星域在这荒山再次相遇,还说不是缘分?
  他一时精神抖索,正暗戳戳乐着,却见一头怪异的狮首兽紧随其后,闯入了法阵中。
  怪不得静姑娘慌里慌张,竟是被幽冥兽盯上了。
  凤落立刻操控法阵,施展障眼法,将那幽冥兽暂时围困住。他希望静姑娘快些离开,可她像是脱了力,摇摇晃晃着晕倒在地。
  那障眼法困不了幽冥兽太久,凤落心里干着急,只能暂时离开阵眼,飞奔去溪谷处将静姑娘一把捞起。
  凤落不可能将她带去阵眼所在的山洞,琢磨了下,去往附近的一个隐蔽山洞。
  见她气虚,给她喂下一颗补气丹:“静姑娘?”
  静公主悠悠转醒:“是你?”
  她从他怀中挣脱,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凤落尴尬的向后缩了缩:“赤霄一别,静姑娘怎么会独自出现在此地?”
  静公主一双美眸冷若冰霜:“我父王的一个臣子造反,诛尽了我的兄长姊妹,我是逃难逃到了此处……”
  以荼白的修为,敢与他师父平起平坐,在某个世界为王再正常不过,凤落并不觉得稀奇:“那荼白前辈呢?”
  “我父王猜不到他会造反,但我父王一贯是个极谨慎的个性。”静公主指了指自己心口,“他早将自己一缕魂魄分出,以我心头血蕴养多年,只需找到一具合适的肉身,将我父王这缕神魂钉入他的身体里,假以时日,我父亲还可以凝魂再生!”
  “那不就是夺舍吗?”凤落眨了眨眼。
  “算是夺舍吧。”静公主看向他,“那又如何?”
  她目光冷厉,透着刺骨杀机,看的凤落直打哆嗦,与他先前认识的那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大相径庭。
  但想起她近来的遭遇,也是情有可原。
  凤落正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静公主又问:“你不是与你师父一起的么,怎就你一个人。”
  “我师父……”凤落顿了一顿,“他有事去做,留我在此地等他。”
  “你这孔雀瞧着单纯,心思可一点都不浅。”静公主倏然莞尔,眼漾秋波,伸出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搭在他肩头上,“你知道么,若是我父王,一定会告诉我,正确的做法,是留在你身边慢慢施展美人计,总会等到你卸下心防将我视为自己人。但我等不及你知道么,我怕时间拖的太久会再出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干脆……”
  凤落眉头一皱,听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很快的,他肩膀一重!
  是静公主那只手灌入的力道,险些捏碎他的骨头。
  凤落痛的眼前一黑,心中惶然大惊,他看不透静公主的修为,以经验判断她这般柔弱的个性,修为不会太高,此时此刻方知自己大错特错。
  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你师父是在闭关突破二十二阶吧,那可以是一步登天的境界。”静公主慢条斯理的说着话,按在凤落肩膀的那只手,指甲变的尖长,扎进他肉里去,攥住了锁骨。
  “幽冥兽……”满头豆大的汗珠,凤落无法聚气抵抗,“你、你是深渊兽族!”
  “没错,我父王就是你们口中的深渊兽王。”静公主将他抓出了山洞,落在空旷的山顶上,她带来的高手,都在周围埋伏着,等待她的指令,“金羽闭关之处的大门在哪里?”
  凤落总算是明白了,难以置信地道:“兽王死了?你想将兽王那缕魂魄种在我师父体内?”
  静公主没有回答。
  “简直异想天开,就凭你能对付的了我师父?”凤落想要哈哈大笑,却疼的差点儿掉下眼泪。
  “他闭关被打扰,强行中断,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静公主没有告诉他,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再说了,我这不是抓了你么?”
  “你抓我没用。”凤落自嘲道,“你除非去抓了二葫和弯弯,其他人在我师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那你也未免太不了你师父了。”静公主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她环顾周围苍山,以法力灌入声带振声大喊,“金羽前辈,晚辈深渊王族公主,静,若想您徒儿活命的话,请您出来一见!”
  “金羽前辈?”
  静公主喊了很久,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她冷冷看着凤落:“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喊都传不到你师父耳朵里,但你肯定作为护法肯定是可以的。”
  金羽闭关前的确教了凤落如何与他沟通,但也叮嘱了天没塌下来莫要与他沟通,很可能会导致他走火入魔。
  低位阶时闭关突破,失败后修养一番重头再来即可,但以金羽今时今日的修为,一旦失败,精气神俱损,修为必将倒退,很可能余生再也无法飞升天界,止步于人间道。
  凤落知晓其中厉害,咬着牙不发一言。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不能硬过你的骨头。”静公主嘴角微勾,流露出一抹恨意,抓住他锁骨的手不松,另一只手平摊,浮出一柄淬着黑气的匕首。
  她将锋利的刃对准凤落的颈部,轻轻一划,割破了凤落的颈部动脉。
  皮肉外翻,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凤落感觉到那股黑气钻进了他的动脉里,宛如一只毒虫,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他的血管。
  最简单的手法,最痛苦的折磨,不一会儿的功夫,脚下已被鲜血染红了。
  静公主又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一刀又一刀。
  凤落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牙关紧咬,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你随便”的姿态。
  “这么能忍啊。”
  凤落很想劝她莫要再白费心机,又觉得不如省点力气保护自己。他是阅历少了点,天真了些,可他被素和锁在伏魔塔锁了十万年,什么罪没受过,生不如死都熬不过去了,他怕什么?
  这辈子唯一怕的,也就只有师父了。
  凤落将意识闭合,避免自己承受不住本能的向师父求救。
  流血不会流死他,静公主也不会让他死,折磨了几日,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夜游三人赶到的时候,见到凤落的模样都不由怵了一怵。
  “真是想不到,最像荼白的不是他几个儿子,而是静公主你。”素和凉飕飕地道。这一幕,令他想起旧世界里荼白抓了简小楼来要挟他剖心时的场面。
  “沙,你果然与他们勾结。”静公主怒恨交加,败于敌人之手没什么好说的,遭到自己人出卖,才最痛心疾首。
  沙攥住三棱刃,质问道:“公主跑来这里做什么?”
  静公主冷笑一声,抓起地上浑身是血的凤落,扼住他的脖子。
  埋伏在周围的兽族高手们纷纷现身,将三人团团围住。
  这些紫色兽修为不俗,沙却从未见过:“是君上的暗卫?”
  “她心脏里养着一缕兽王的魂息!”凤落并没有昏厥,分辨来人是谁时,立刻挣扎着喊了出来。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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