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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戒-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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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和将她拽进了屋,自己跨出门槛,两手抓住门边,准备从外阖上:“你休息吧,我都说了,渣龙一时半会回不来,你非不信。”
  简小楼有点心疼那倒霉催的“孩子”,但想着夜游去探探“追求者”的底也好,若是遭了点小小的挫折就打退堂鼓,似乎也不值得可惜。
  门被素和从外阖上,简小楼从内上了门栓,正准备设门禁时,她的灵台霍然一痛,好似被人当头重击一棒。
  脚下虚浮,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恍惚间意识到是阿贤在意识里作祟,忙集中精神全力压制她。
  素和住在隔壁,简小楼栓上门之后,他独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步朝左侧走了几步,忽然打了冷颤,有道怪异力量试图攻击他的意识防护。
  抵抗中,觉着这道力量莫名熟悉,似乎是阿贤。
  犹豫过后,素和大胆解除防护,以意识去捕捉她的意识,传音道:“阿贤?”
  ——“天行啊……”阿贤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极为微弱。
  素和朝向简小楼的房门看了一眼:“你可以单独传音了?”
  ——“我很难很难才可以短暂突破夜游的力量,呜呜呜。”阿贤哭了起来。
  阿贤释放出的意识非常微弱,素和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渣龙将你囚禁了?”
  ——“我原本已和小楼商量好,与她共生,尽量不打扰她的生活,只需她偶尔将身体借我一会儿,让我可以见一见你。可是夜游不同意,他和小楼商量着,准备借用借葬剑池底那柄神剑杀死我。”
  神情微微凝滞,稍后,素和安慰道:“阿贤,他们不是要杀你,神剑先前可以将你和小楼短暂分离,用得其法,或许可以将你们彻底分离,是件好事。”
  ——“我说过许多次了,我回不去身体里了,若被斩出来,我的意识会彻底湮灭的天行……”阿贤越哭越凶,“而且,月痕剑根本无法分离我们,夜游得知那柄剑是我们幽冥兽族的克星,便打算借用神剑之力,一不作二不休,斩杀了我的兽身。兽身一死,作为意识,我也会慢慢消散……”
  素和听着,袖下的拳头捏了捏。
  以夜游的个性,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什么出乎预料的事情。
  但小楼竟然同意下手,他有些意外。
  ——“天行啊,我不想死,我想留在你身边,像从前一样。”阿贤抽抽噎噎,“你和小楼求求情,不要杀我,阿贤不贪心了,不要求借用身体了,阿贤愿意永远沉睡下去,只求他们不要斩杀阿贤的兽身,这样,阿贤也算继续陪着你了……”
  声音倏然散去。
  昏暗的天色下,素和的目光捉摸不定,他走回简小楼门外,曲起的指节摁住门框,迟迟没有动作。
  两撇眉一蹙,感知到夜游越来越近的气息,回房去了。
  ……
  夜游回来一推门,瞧见简小楼气息散乱,抱头蹲在地上。
  身形一僵,夜游没有立刻将她拉起来,当下释放力量,从她头顶上灌了下去。
  简小楼周身混乱的气息逐渐平稳,抬头一瞬间,皂白分明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犹如中了妖毒,狰狞恐怖。
  夜游将她抱去床上:“阿贤说自己只是一道意识,没有力量,看来也是一句谎言。”
  简小楼苍白着脸:“她使用力量,必定也有损伤,你强行将她封印,她生气了。”
  夜游揉着她僵硬的手:“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将她分离出去。之前晴朗为你招魂,我给你师父递了消息,让他将厉剑昭带来天山剑阁,顺便将阿贤的本体也一同带来。”
  简小楼忧心忡忡:“神剑能不能分离阿贤不好说,而且,阿贤被分离出去之后,还能回到本体里么?万一回不去,意识湮灭,只剩下条狗了。”
  夜游突然道:“我准备将阿贤的本体扔进葬剑池里去。”
  简小楼愣了一下:“扔?”
  “从画乐蓉的描述来看,月痕剑和深渊里那柄孤劫刀类似,可杀幽冥兽,可斩王族。”
  “这样不好吧,意识没了倒无妨,本体死了那就真死了,素和养了阿贤两万多年不说,在弯弯的梦里,我死后一直是她照顾着弯弯……”
  “那你要将命让给她?”
  肯定不可能,简小楼还没伟大的这份上:“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得和素和商量一下,不能背着他杀死阿贤。”
  夜游握住她的手:“倘若你与阿贤只能选一个,你认为素和会选谁?”
  “我。”
  “你看,我们很清楚他的选择,既然如此,还问什么?”
  “但是……”
  “以素和的个性,做出取舍之后,良心必定过不去,又得一阵子痛苦。不令他痛苦的办法,就是别让他做选择。就像当年他认为对不起琴雾心,和琴家联姻,被我暗中破坏是一个道理。他知道了以后,顶多只是恼我,却不会恼他自己。”
  “你这个逻辑……”
  “不对?”
  “也不是不对,听上去有很道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仔细一想吧,又全是一些歪理。”
  简小楼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一直以来夜游的思维就很奇怪,一般人理解不了,他也从来不爱解释。
  现在倒是学会了解释,依然理解不了。
  但夜游有一点说的很对,普通大众都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比如她自己,若是做错了事情,虽会自责懊悔,但同时也会找出一万个理由来为自己辩护、开脱,以求心安。
  素和则不同,他对身边的人常怀宽容,却习惯苛待他自己。
  而夜游是另一个极端,他永远都是对的,他不可能错。
  简小楼有时候觉得夜游这点很好,应该学习。
  有时候又觉得素和才是对的,值得学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赤和墨之间,还能坚持做“自己”,无论好的坏的全都学不会,这也另类的证明了自己“心性坚毅”。
  “在阿贤的事情上,我的立场非常坚定,我可怜她,若是真想共存,我可以与她共存,可她非得吞噬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简小楼指着夜游,“但必须告诉素和,不可以瞒着他,我们先一起想办法,确定没有办法,我与她必须死一个时,再说杀不杀阿贤的事儿。”
  夜游眉一沉。
  “我恢复一下,你去说清楚。”
  夜游坐着不动,简小楼推他一把,“现在就去。”
  夜游还是不动:“我不怕他误会我。”
  简小楼又推一把:“你不怕我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狗还得看主人。”
  “你……”
  “你说我脑子只有鸡脑子大我也认了,我想不了你那么深,只知这不是一件小事,必须告诉他……你不去,行,那我自己去说。”
  瞧着简小楼颤巍巍的要去穿鞋,夜游无奈妥协:“你歇着吧,我去说。”
  ……
  出了房门,夜游走到素和房外,叩了叩门。
  素和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屋里,心里憋着一股气,一个按捺不住就要冲去隔壁。
  听见夜游喊他,黑着脸解开门禁。
  听完夜游的解释,他又愣住了。
  这和阿贤说的情况不太一样,但他肯定更相信夜游。
  毕竟以夜游的性格,会来解释,就不会瞎掰。
  “我本不打算告诉你,是被小楼逼着来的。”夜游解释完,郁郁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她,还想着与她多做沟通,可以增加我们之间的默契。”
  “你托禅灵子将阿贤的本体带来,准备扔进葬剑池一事,是刚才告诉小楼的?”
  “是。怎么了?”
  “果然不可以将这个阿贤和我那条蠢狗划等号。”
  阿贤对夜游的企图,对她自己的处境,了若指掌。
  可她情有可原,这事儿最该埋怨的是殷红情。
  素和心塞完之后,又陷入沉重的纠结,突然觉得夜游真不如别告诉他。
  自己也是贱。
  一面痛斥夜游总爱“为你好”,自以为是,不尊重人。
  一面又不得不承认,他的“为你好”,实实在在,一点水分也不参。
  
  晨起,夜初心推开窗,又是空无一物。
  她已经一连几天没见着雪莲花了,她知道花是华真送的,只因她多嘴提了两句自己喜欢水莲。天山上没有水莲,雪莲勉强凑合。
  夜初心趴在窗台上,手托着腮,遥遥看向远方雪崖上正在练剑的简小楼。
  “咯吱”一声,隔壁的房门开启。
  晴朗穿着单薄的法衣走了出来,站在廊下,朝着身后招招手:“刀刀,椅子。”
  “来了大人!”刀刀从屋里爬了出来,它直立行走时太过高大,进不了门,只能像正常的狼妖一样四爪爬地。
  晴朗在它脊背上坐稳,转头扫一眼夜初心:“厉剑昭为何还没到?”
  “快来了。”
  “等我将碎魂抽出,我要回阴司去了。”
  “好。”
  晴朗见她无精打采,便将眼尾一挑:“瞧你一副失落的模样,因那小子不来送花了?”
  夜初心点头:“是啊,有点失落,第一次有人喜欢我呢。”
  晴朗扬眉:“第一次?在你的梦里,我不是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么?”
  夜初心道:“你也说了是在梦里,现实中,你却很讨厌我。”
  晴朗冷笑:“我讨厌你难道是我的错?
  夜初心莞尔。
  瞧她这幅轻描淡写的模样,晴朗忍不住道:“在你梦里,我与你好歹做了八千年恩爱夫妻,我讨厌你,你立刻就能移情别恋?”
  夜初心一摊手:“不然呢?”
  “呵,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真谢谢你放弃了我。”
  “恩,我爹也是如此认为,听罢我的遭遇,原本还很可惜我放弃了自己的幸福,但通过与你相处,他告诉我放弃就放弃了吧,没什么可惜的。”
  晴朗气结:“我配你,难道还委屈了你?”
  他在狼屁股上拧了一把,“刀刀,本大人英不英俊?”
  刀刀立刻高呼:“英俊啊大人!”
  “本大人有没有魅力?”
  刀刀仰头嗷呜一声:“有魅力啊大人!”
  “本大人举手投足间,是不是足以风靡万千少女?”
  刀刀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恭维奉承自家大人,是身为一名伽罗的自我修养,只管高呼:“有好多蜂蜜啊大人!
  晴朗得意洋洋:“怎么样?”
  夜初心微微笑着,再次举目望向远方。
  晴朗自己落得个没意思:“你喜欢剑?”
  “不喜欢,只是我小的时候,娘的禅剑刚入门,经常边照顾着我边练剑。”夜初心淡淡道,“你也不是个爱剑之人,但有一次,有个下属赠了柄宝剑给你,那柄剑十分漂亮,你随手舞了几下,发现我喜欢盯着剑看,便开始搜罗各式各样的名剑给我,多到足够造出一个剑冢,拿去开山立派……”
  “又因我喜欢水莲,你将咱们的住处周围挖空,挖出个湖,引仙池圣水,栽了无数极品仙莲,每一株,都是你亲手从各处移植回来的。我们那栋湖中央的屋子,你取名为莲心小筑,还兴致勃勃的写了块儿块匾……”
  “儿子七岁那年,你教他学字,临摹那牌匾,他不知是你写的,嘲讽了一句,你很生气。结果儿子竟真比你写的好,你前脚夸赞完,后脚就来找我哭诉……”
  “女儿九岁那年……”
  晴朗听她轻轻浅浅说着,微微有些失神。
  脑海里随着她的描绘,浮现出一幕幕温馨场景。
  大概因他是个孤儿,自小孑然一身,独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故而这般岁月静好的场景,竟会给他的心底带来莫名的触动。
  晴朗没想过自己会有妻儿。
  他自视甚高,一直认为,这世间没有女子配得上他。
  从夜初心的描述中可知,自己能给她这样的宠爱,必定对她钟情至极。
  夜初心仍在平铺直叙地道:“后来,你抽了我一缕神魂,耗费了三百年,在轮回池里炼制了一枚钉子,叫做生生世世锁魂钉,钉在你的魂魄里。”
  晴朗原本颇有几分怅惘,思绪渐渐被“生生世世锁魂钉”给拉回到正轨。
  他怔了怔,深深吸气:“你说什么,我自己给自己钉了锁魂钉???”
  夜初心点头:“对啊。”
  晴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锁魂钉其实就是连心咒的升级版,只不过连心咒是双方的,而锁魂钉是单方的,被钉了魂钉之人,在对方神魂受到重创时,会有强烈的同感,无论对方历经多少次轮回,同感也不会消失。
  这不算什么,真正厉害的,被魂钉钉住之人若是轮回,再怎样前尘尽忘,“同感”产生时,都有可能被唤醒记忆,与对方有关的记忆。
  因为那些记忆被炼成了一颗钉子,钉在神魂里。
  以阴司目前的水平,拔除不掉。
  晴朗本打算杀了夜初心,“杀手”都找好了,倘若……
  不!
  未来改变了,那颗钉子根本没有钉。
  晴朗顺匀了气儿,差点被她吓死。
  夜初心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钉子脱胎于轮回池,而轮回是个圈。未来改变,我们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轮回轨迹却记得清清楚楚,那颗钉子,说不定已在因果轮回中转了好几个圈了。”
  晴朗心头一悚。
  身为执掌轮回道的官员,他当然理解夜初心的意思。
  夜初心微眯双眸:“晴朗,你咽不下这口气吧,想要杀了我?”
  晴朗吞了口唾沫:“怎么会,你掌握了我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夜初心道:“所以你更不能让我活着,但你怕违背禁制令,只能雇人来杀我。这个人,你会找一个我不熟悉的,恩,必定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修为得高,又不怕禁制令,必定是出身兵府的女将,毕竟武将没这么多忌讳,只有你这文臣才把禁制令看的比命还重。”
  晴朗的腿开始止不住哆嗦。
  夜初心摩挲着下巴,做出思考状:“恩,让我猜猜看啊。十方世界,七十二道军府,有十九位府君是女人,我筛选了一下,只有赵蓉秀和钟黎最有可能,因为她们是你的爱慕者,先前还曾为了你大打出手,但这个赵蓉秀长的不如钟黎好看,你选了钟黎……”
  晴朗的脸已如白纸一张:“你……”
  “她应该在附近了吧,不然以你对我的厌恶,不会特意和我聊天。你这个人,一旦算计了谁,动手之前,总爱跑去对方面前先暗中得意一番。”
  “……”
  枕边人成为敌人,一百个政敌也比不上。
  晴朗指节颤抖,心中惊惶。
  刀刀偏在此时哇了一声:“夜大人真厉害啊大人!”
  “厉害个鬼!”
  晴朗难掩心中恨意,一拳打在刀刀脑袋上:“夜初心,看在我一再相助的份上,我只问你一句,生生世世锁魂钉,是不是你编出来吓我的?”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再怎么钟情一个女人,也不会做这种事。
  夜初心托着腮,但笑不语。
  
  一连过去两个月,简小楼伤势复原,十四阶的境界也稳固住。
  夜游与素和得了画乐蓉特别恩准,允许他们进入天山剑阁的藏书楼查阅有关幽冥兽和神剑的资料。作为一个从古老时代就存在的门派,他们的藏书非常具有价值,连精英弟子借阅都有无数限制。
  然而非常时期,画乐蓉只能破例。
  而天山剑阁一直在协商两盟合作的事情。
  据说是两方已经同意合作,谁来主导,又是一通琢磨,谁都不肯让步,这个重任交给了天山剑阁。
  这些和她没有关系。
  需要她上的时候,她上就是了,其他事情不参与,想参与也参与不了。
  盼着盼着,简小楼终于将她师父给盼来了。
  正在山腰练剑时,远远窥见一袭月白僧袍的禅灵子从南山门入内,不只带来了厉剑昭和大白狗,还有一小点。
  厉剑昭什么行头也没有,瞧着并不惧怕星力。倒是大白狗身披斗篷,蒙住一身白毛,只在眼睛处挖了洞,留给它视物。
  与幽冥兽开战在即,风声鹤唳,路上省的出什么变故,谨慎些是好事。
  大白狗脖子上有个狗绳,牵在禅灵子手中,一小点则在狗背上坐着。
  原本一小点的脸上布满鳞片,如今鳞片不见了,露出白皙水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与海牙子颇为相似。
  还有,今日并非十五月圆,他怎么醒了?
  简小楼足下一跃飞了过去,惊喜道:“师父,您十七阶了啊?”
  禅灵子顿住脚步,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家徒儿飞近:“上次在伏魔塔打了一架,为师也是受益匪浅。”
  随后指着一小点,“徒儿来瞧瞧,他身上的诅咒是不是斩断了?”
  简小楼先摸了摸大白狗的脑袋,再将一小点抱起来,认真检视,从外表来看,和正常的孩子的确没什么两样了:“点点,你还觉着哪里不舒服么?”
  一小点羞怯的摇摇头:“没有。”
  禅灵子念了声佛:“没想到,为师修习的剑诀居然可以斩诅咒,连自身的诅咒都给斩了……诅咒过渡子嗣,你身上的诅咒还在么?”
  “许是不在了,我先前杀了不少妖兽,没有再被雷劈。”
  “稍后为师还是给你斩一剑吧。”
  “徒儿到是无妨,为弯弯斩一下试试。”
  “自然,不过听夜游的意思,徒儿莫要抱太大的希望。”瞧见简小楼目色一黯,禅灵子安慰道,“等为师一阵子,突破了十八阶再试试。”
  简小楼囧:“师父,您知道十八阶有多难么,瞧您说的,喝水一般。”
  禅灵子敲了敲自己的储物戒:“为师从前修炼的慢,是因为穷,不得不苦修。你瞧,我这好徒婿,给了我不少见面礼。”
  “师父……”
  简小楼心中感动,他苦修可不是因为穷。
  为了早日斩断诅咒,为了点点他们少受些苦,才会抛弃苦修。
  一小点轻轻拽了下简小楼的衣袖:“弯弯呢?”
  简小楼温柔笑道:“在呢,我这就带你去找她。”
  一小点“恩”了一声。
  “走吧师父。”简小楼抬步子时,看了一眼厉剑昭,见面半天不说话,不像他啊。
  “他的嘴被为师给封了。”禅灵子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嫌弃,“太吵了,一路上问东问西,嘴巴一刻也不停。”
  挥手给他解开。
  厉剑昭长长喘气过罢,立刻双手画了个圆:“小楼,原来赤霄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啊!”
  他已经词穷了,自从离开赤霄,穿梭于在星辰大海之间,满脑子全是惊叹号。
  简小楼抱着一小点,将他们往自己住的木楼里引:“是啊,我第一次出来时,不比你强太多,也是追着人问长问短……师父您呢?”
  禅灵子淡淡道:“为师倒是挺失望的。”
  简小楼一愣:“失望?”
  禅灵子叹道:“为师以为的仙界应是祥云朵朵,美不胜收,结果却是一堆堆的破石头。”
  “大师,你没搞错吧!”厉剑昭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圆,“是石头没错,但你见过这么大的石头吗?!”
  “大或小,不一样是石头么?再说你又看不见,是大是小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和尚比当书生还无趣!”厉剑昭甩甩手,头转向简小楼,“对了,你找我来帮忙,到底帮什么忙?我在我们书院可是精英弟子,很忙的!”
  简小楼正准备说话,一道银光飞驰而来。
  她心神一凛便要出手,等看清楚是什么,又平静的收回真气。
  厉剑昭感应到一根奇怪的棍子朝他飞来,力道不强不弱,不像是来打他的,便没躲没闪伸手接住。
  棍子的重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直接将他给带趴在雪地里。
  夜游凭空出现在简小楼身边。
  一小点在简小楼身边有些怯,瞧见夜游之后,眼睛里噙着泪,伸出手:“夜叔叔。”
  夜游将他抱过来:“点点乖,你母亲就快来接你了。”
  攥起袖口给他擦了擦泪,从他这张小脸上,依稀看到一些海牙子的影子,夜游心里揪了一下。
  收敛情绪,他对厉剑昭道,“只需你帮个小忙,这件世间罕有的玄黄棍就送你了。”
  简小楼在一旁无语,送什么送,原本就是他的东西。
  再看厉剑昭一副得了大造化兴奋的快要蹦起来的样子,不免心生感慨。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与傲视在一起谈笑风生。
  入了轮回之后,前世再深的爱恨情仇,也都烟消云散了。
  夜游猜出她的心思,一手抱着一小点,一手遥遥一指:“然而恨亦散,爱难消。”
  “什么?”
  简小楼顺着他的手势放出神识,窥见正与素和聊天的金羽、云竹子,脊背渐渐僵直。
  禅灵子也探了过去,眉目间松懈不少:“这两位前辈暗中跟了我们一路,我一直担心着,原来是你们的熟人。”


第248章 太真战事(二十七)
  以金羽和云竹子的修为,被人窥视,自然感觉的到,两人先后望了过来。
  云竹子的目光忽略所有人,锁定在僧袍朴素的禅灵子身上。
  而金羽的眼睛里只有简小楼。
  两人外罩遮掩气息的黑斗篷,只将斗篷帽檐放了下来,露出脸。
  云竹子梳着道髻,少了几分俊逸,多了几分稳重。
  金羽则罕见的披着长发,遮住了过于凌厉的棱角,添了些许温和。
  简小楼再次见到金羽,自己星域遗传学中真正的父亲时,远远没有见到云竹子一个“路人”情绪波动剧烈。
  站在她的角度,她和金羽分别了区区几年。
  哪有云竹子可怕,云竹子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
  简小楼传音:“夜游,金羽怎么来了?”
  未来里,金羽也是死在幽冥战场上的,弯弯说早已和金羽谈妥,非到必要,不许他来太真,“还有云竹子,他们俩居然一起?”
  “黎昀喊来的,我被困伏魔塔那会儿,他对我们保护赤霄没有信心。”夜游解释道,“我与素和正在藏书楼里,天山弟子前来禀告,说有两个黑衣人被堵在山门处,点名认识我。我俩狐疑着过去一瞧……”
  “那现在怎么办啊?”简小楼颤颤地道,“我与云竹子沟通,使用的是我自己的声音,虽然交谈不多,但他肯定记着我的声音,我只要一开口说话,必定露馅。”
  “得瞒住。”
  “可是瞒不住啊。”
  “多事之秋,瞒不住也得瞒。你没听弯弯说么,没有改变的未来,云竹子将我们视为仇人,一直想要杀了弯弯。我在四宿时与他无冤无仇,念溟在他手下做事时也不曾得罪过他,只可能是因为‘第五姑娘’的事情暴露了。”
  他惊觉自己钟情一世的女人,居然只是一个误会,根本不存在……
  夜游无奈道,“阿贤去蓝心海去接弯弯时,只带去一道剑气,斩断了弯弯的诅咒。我觉得你师父也死了,很有可能是死在云竹子手里。”
  简小楼皱眉:“我眼里的云竹子,不像一个坏人。”
  夜游并不否认:“在四宿,他的行事作风算是比较正派的,但为了一个臆想中的女人,杀了第五的转世一次又一次,又装扮成御琴心,领着疯魔岛杀人无数……”
  简小楼明白他的意思,人心千面,善恶难分。
  你身处哪个位置上,他就以自己的哪一面来对你。
  就像阿贤,可以不折手段抢夺她的肉身,也可以受她托孤竭尽心力照顾弯弯。
  “那我要装哑巴?”
  简小楼正不知所措,远处三个人飞了过来。
  金羽已是二十一阶的修为,云竹子因为五千年前经简小楼“点拨”,看破了“男女之相”,回去之后便步入二十阶,再加个十九阶的夜游,三人凑一起,鹅毛大雪三丈以内不敢近身。
  夜游早已行过礼,此刻还是抱着一小点微微欠身:“岳父。”
  金羽无视他,走到简小楼面前去,火凤族标志性的血红眼眸,看不出他是否红了眼眶,但他微微颤哑的声音遮掩不住:“乖宝贝。”
  简小楼原本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情境之下,一时间也颇为感触,张了张嘴,不敢说话,展开双臂环住他的腰,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感觉金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肌肉许久才慢慢放松下来。
  金羽心绪纷乱,五味杂陈,但从他雕塑般的脸孔上,一丝一毫也瞧不出来。他垂着左臂,只将右手轻柔搭在她后颈上:“乖宝贝,爹总算是活着见着你了……”
  这厢云竹子一直看着禅灵子,禅灵子也回看着他。
  云竹子微微抿着唇不说话,禅灵子道:“这位施主,甚是面善。”
  云竹子笑道:“我自西北方的四宿界而来,第一次来,与大师应该不曾见过。”
  “但施主颇似我从前一位魔人朋友……”禅灵子将目光投向夜游,以求认同,“你有念溟的记忆,像不像御琴心?”
  “像么,不觉得。”夜游揣着明白装糊涂。
  禅灵子拢起了眉。
  云竹子唇角笑意更深:“也许,我与大师上一世见过吧。”
  素和在一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渣龙,这下怎么搞?”
  夜游道:“小楼不在他面前开口就是了。”
  素和担忧:“他会不会……”
  “我看他开悟不少,还因此步入二十阶,应该不会再执意送禅灵子去轮回了。”
  “开悟了更可怕,万一对禅灵子下手怎么办,禅灵子可打不过他。”
  “禅灵子是个男人,下什么手。”
  “蠢,男人对男人也可以下手。”
  夜游给他一个“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眼神。
  厉剑昭费死了劲儿,终于将玄黄棍从雪地里捡起来,收进他的储物戒里:“可以先安顿下来再说话吗,非得站在这里吹风?”
  他对星域知之甚少,分辨不出等级,一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素和连忙道:“你二人是贵客,我去和天山说一声,让他们……”
  云竹子拒绝:“不必了吧,以我们的身份,在太真地界,不适合张扬。”
  金羽颔首:“与你们住在一处就是。”
  素和再无计可施。
  ……
  一行人说着话朝着木楼走去。
  “外公?”夜初心站在二楼廊下,看到金羽极为意外,再瞧见夜游怀里的一小点,笑着招招手道,“点点!”
  一小点抬起头,也招招手:“弯弯。”
  之前在迦叶寺,这一对儿时玩伴已在月圆时见过一面,一小点身体虚弱,又只能醒来一会儿,没能聊太久。
  一行人正准备上楼,屠三剑洪亮的声音传来:“妖哥啊!”
  夜游转过头,看着屠三剑御剑而来,落在他们面前。瞧见这么多人,也不知是谁,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个性,笼统抱拳算是给众人见过礼。
  夜游对胸无城府之人,总是较为和气:“找我?”
  “对啊,妖哥,我来问问你将华真扔哪去了?”
  “华真?哪位?”
  素和在他手臂上一拍:“画乐蓉的儿子,当日在城中布阵守井那个十四阶小道士。”
  夜游对八卦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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