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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事录-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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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焘压低了声音,“多谢燕兄,我们先行告辞了。”
待他们出去之后,燕十一只觉得自己肩头一动,原本安安稳稳靠在自己肩上的劳鹭,滑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倒在他的怀里,继续蒙头大睡。
燕十一无奈一笑,“猪。”
看着她的睡容,不由想起白天,她竟然因为自己一笑,喷鼻血。每每想起此事,他都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指尖传来了滑腻的温柔,他心脏跳动地快了些,不受控制地俯下腰,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劳鹭觉得脸颊有些痒,扭了扭身子,仍觉得不适,不由摆出一张苦脸,皱着眉头。
燕十一微微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替她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劳鹭没有那么老实,在被窝里拱了数下,侧卧着,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直皱着的眉头才慢慢舒缓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安稳地睡去了。
燕十一伸手轻轻将落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转身走向轻塌。
腰间一直有些灼热,他伸手微微一点,灼热感马上散去了。躺在榻上,侧卧着,正好和睡得香甜的劳鹭遥遥相对。
他眼力极好,一直看着劳鹭锁骨上的枚红色的凤尾花。这玫红的颜色鲜艳的有些刺眼,让他有些窒息。
为什么那父有一双眼睛,偏偏只留下了一个那父眼?
他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翌日等他醒来的时候,对面的床上已经没有劳鹭的身影。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阵香味传来,只见劳鹭手里端了一个大号的陶瓷煲,笑吟吟地进来了。
燕十一心情大好,起身洗漱,等回房的时候,劳鹭已经盛了两碗鱼肉粥放在了桌上。
一百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对家的眷恋……
“一直这样就好了。”他低声喃语。
“嗯?”劳鹭未听清。
“没事。”
☆、023 尸花盛开,卿命不久矣
初夏,树叶滴翠,有些蝉长得早,已经立在枝头鸣叫了。
劳鹭懒洋洋地躺在轻塌上,眼睛微微合着,慵懒闲适。燕十一将窗户推开,微微细风拂面而来,里面夹杂着一些花香。
他低眼看着劳鹭,才刚刚吃过朝食,整个人就变得懒懒的,被小风一吹,半张的眼睛彻底合上了。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在她身边坐下,凝神调息……
时间好似瞬间变得极慢,身边人的呼吸声绵长至极,脸睫毛微微颤动也放缓了许多。外面树叶落下,飘飘然,竟然落了一盏茶的功夫。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人身长七尺,身形削瘦,一件长衫衣袂翩飞,走路带风。
燕十一收起灵力,慢慢吐出一口气,轻轻将门带上,身形一闪,便到了院门口,正好遇上匆匆而来的陆听焘。
“燕兄。”陆听焘做了一揖。
“二少爷。”燕十一回礼。
“燕兄,船已经准备好了……”陆听焘说着,面露难色,眼神有些闪烁。
燕十一不语,只是看着。
“燕兄,此行,在下父兄都会一起前去。”陆听焘有些小心翼翼道,眼睛微微上抬,看着燕十一的脸色变化。
“随他们,无事。”燕十一说了一声,转身要走,道:“再过一个时辰出发吧。”
“可是船已经准备好了。”
燕十一看了看窗户里的轻塌,一个时辰应该醒了吧。
“一个时辰之后出发,正好可以进入灌题山的结界。”
陆听焘点头。“如此,全听燕兄安排,陆某先回去了。”
陆家的私家码头,修得比官家的更为豪华一些。此时上面往来的船工不息,水上已经泊了一艘大船,与前几次的小船相比显得豪华无比。
劳鹭原本还半合着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啧啧,这样的大船,才衬得下陆家的大宅。果然么,当家的出门,规格就是不一样。这船,简直就是宋朝版的泰坦尼克号。
劳鹭想着,马上摇头,心中暗自“呸”了几声。这张不吉利的嘴,这船怎么能是泰坦尼克号呢,它一定是一路顺风号。
“春困醒了?”燕十一看着劳鹭的神情,从困乏到兴奋,再道皱眉摇头。好不热闹,一时笑意上涌,道。
“额……嗯嗯。”劳鹭一笑点头。
燕十一无奈一笑,心道:这春困未免持续得太久了,明明就是吃饱了就会困的典型。
“燕公子,劳姑娘。”陆大少迎面而来。在日头的印照下,笑得春光灿烂,见到他们如同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好友一般。
劳鹭微微一颤,燕十一面无笑意。
陆大少见状,却毫不在意,依旧热情地相邀,硬是将他们迎上了船。
劳鹭觉得心里有些发寒,这陆大少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陆老爷,陆听焘和那絮儿已经在船上的大堂里坐着,品香茗。
这船。从外头看已经是豪华了,没想到里面更可以称为金碧辉煌,劳鹭看得眼睛都合不上了,冒着金光。
“喜欢这样的?”燕十一轻声问道。
劳鹭好不避讳地点头,“奢华。”
“燕兄。劳姑娘,请上座。”陆听焘今日也换了一身衣服,但是华贵却不显俗气,周身气质还是他父兄不能比的。
燕十一应了一声,拉着劳鹭在陆听焘身边坐下。
船已经驶离码头,拉起大帆,迎着海风,如利箭一般朝灌题山驶去。
陆老爷不语,但是脸上故意留着三分造作的慈祥,朝陆听焘看了一眼。
陆听焘会意,朝燕十一微微拱手,“燕兄,此番前去,不知我们可否进入灌题山?”
劳鹭有些无语,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先不说那泓堂主和那些长老,光是云顶那些门徒,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好惹的,你们想要找死么?
劳鹭脸上的意思很明确。只见陆老爷和陆大少一换眼色,陆大少便诚恳道:“此去,我们的安全不用燕公子和劳姑娘负责。”
劳鹭眼睛一翻,“……”你们找死么?
可是话还没有出口,便被燕十一制止住了,他品了一口香茗,“如此,随你们便了。”
陆听焘看了一眼那絮儿,微微点头。
话语间,一个精壮的船工便行礼进来了。
“老爷,大少爷,二少爷,灌题山已经到了。”
众人闻言出船舱,细细辨认,果然已经到了灌题山的码头处。
“放下小船吧。”陆听焘下令。
得令的船工一阵忙,很快,一艘小木船便放了下来。
燕十一一把握住了劳鹭的手肘,脚尖一点,纵身而下,只见海天相接之处,一白一鹅黄身影翩然而过,顷儿,稳稳落在小船上,船丝毫未动。
其他人便在船工的帮助下,顺着绳梯下到小船里。
一起下来的船工按着十一的指示,往北驶去。
原本行驶的船,忽然往前冲去,燕十一伸手揽住劳鹭的腰,稳稳站住。可是其他人便没有那样好运了。
那絮儿站不稳,倒在陆听焘怀里。陆老爷满身赘肉,加上一身华丽衣服的累赘,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幸好陆听焘伸出一手扶了一把。至于陆大少,双腿微微发软,抱住了身边身手不凡的船工。
不稳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这里的光线和外头相比,略暗了一些,不见太阳。而眼前,灌题山赫然矗立在那里,和那天劳鹭他们见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那絮儿几日之后,重返灌题山,不由眼泪盈眶,陆听焘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小心。”燕十一低喝一声,一揽劳鹭,转身往树上一跃,瞬间隐于枝叶间。
众人闻言,只见陆听焘也将那絮儿往身边一揽,转身跃入树间。而不会武功的陆大少和柳老爷,全靠跟进来的两名武艺高强的船工,一起带到了树上。
看着柳老爷肥硕的肚子,劳鹭微微扁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累赘。”
便听到头顶一声轻笑,然后幽幽飘下来一句,“累赘。”
“……”好吧,的确是。劳鹭郁闷。
“甩开累赘可好?”燕十一轻声道,声音控制地很好,只有劳鹭,陆听焘和那絮儿听到。
陆听焘面露难色。
“二少爷,如果陆老爷和陆大少一定要上山,必定有去无回。”燕十一缓缓道。
陆听焘犹豫了一下点头,“燕兄可有好方法。”
“设个结界?”劳鹭抬头问道。视线所及,是燕十一的脖子和下巴,那完美的弧度,看得她心神一扬,脸颊微微一红。
“嗯。”燕十一轻声一答,伸出一手,凝聚灵力,朝陆老爷和陆大少他们一挥,四人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他们不会发现的。”
随着他说话,喉结有规律地微微颤动。劳鹭双颊发烫,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干咽了一口口水,不受控制地伸手摸了摸。
不过她手指刚到,便觉得十一浑身一颤,身体僵直地挺着。再看他的耳垂,变得通红滴血,那抹红一直蔓延到脸颊。
“噗——”劳鹭轻笑,太可爱了。
“燕兄,劳姑娘,现在可否先办正事?”陆听焘那里幽幽飘来了一句。
“可以。”燕十一严肃道。
此时下面巡逻地已经离开了,他伸手一揽,带着劳鹭下树。陆听焘和那絮儿跟着下来。
“二少爷,好功夫。”燕十一淡淡道。
劳鹭跟着心中点头。原来隐藏的最深的是陆听焘,一直一副文弱书生样……
四人屡屡避开巡逻的守卫,一路往灌题山的北山去。
越靠近北山,劳鹭便越受结界的灵力干扰,锁骨上的凤尾花变得鲜艳灼热。
“鹭子?”燕十一见劳鹭面色发白,微微咬着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便知不好,伸手轻轻揭开她的衣领,只见凤尾花隐隐闪现红光,快要接近正红色了。
“怎么会这样?”他面色一变,当即将劳鹭打横抱起,脚尖点地,往南面飞跃,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陆听焘和那絮儿面前。
“这……”陆听焘有些发蒙着急,忽然见一个红棕色的东西飞入自己怀中,伸手一接,正是那个机关盒。
“陆郎,看来燕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们自己去了。”那絮儿眉头微蹙道。
陆听焘点头,“絮儿,可知道路?”
“知道是知道,只是看守那里的是个被称为泓堂主的男子,恐不好对付。”那絮儿担忧道。
“上次燕兄和劳姑娘是怎么进去的?”
那絮儿闻言,眼睛一亮,“他们是假扮送饭之人。”
两人相视一笑,将机关盒子收起了,一起隐在了一颗树上。此时刚刚到晌午,送饭之人很快便会到了。
……
几步飞跃之下,燕十一已经将劳鹭抱到了灌题山的最南面,一块砂质海滩上。
尽管有衣服的遮掩,劳鹭锁骨上的凤尾花还是红的扎眼。
“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劳鹭依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浑身冒着冷汗,燕十一眼睛微微发红,语气里满满的自责。
他灵力一聚,盘腿坐下,将自己的灵力慢慢输入劳鹭体内。
幸好,劳鹭的神情慢慢缓和起来……
☆、024 陆听焘挥剑斩云顶
即将到了夏日,万物正处在生生不息的最好时节。
松江府的官家码头上,往来工人顶着日头,吹着海风,正忙得不亦热乎。初夏和高秋,可谓是最受松江府百姓喜爱的日子了。忙得出了一身汗,只要那咸咸凉凉的海风一吹,那是从头顶到脚底的舒畅……
几只洁白的海鸥张开长翅划过天际,迎风而翔,更显勃勃生机。
只是松江府的百姓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如果他们仔细看看,便会发现,待海鸥飞到了那已经消失一月之久的灌题山的上头,便会消失一阵,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从另一侧出来了。
时值正午,码头旁边的茶楼里,坐满了饭后午休的工人,他们都密密坐在大堂的长凳上,手里皆捧着一大碗大麦茶,等着说书先生来讲段子,做消遣。
只听得堂木拍桌的声响,底下众人立马熄了声音,安安静静地等着。
“今日,老头子我又有一件奇事,要和诸位分享。”一身陈旧却干净的长衫儒袍,以一根竹签绾住花白的发髻,一把长胡。此人已在茶馆里说了十多年的书,要说原先是因为不如意才降格做了说书匠,那如今,便是真的喜好上了。
“前几日,老头我闲来无事,便拿了个茶壶,在松江府的堤坝便走了走,却看到了意外的事情……”他说着,故意一顿,一双细长的凤眼微微往堂下扫了扫,待见到众人的急待之色,微微一笑。继续道:
“那陆家二少正携着一名粉红衣衫的妙龄女子下船。”
此平平淡淡一句话,毫无平仄韵味,却如同平地里的一记响雷,激起千层浪。
一个北方来的力夫马上扯着他一嗓子浓浓的北方腔道:“俺怎么记得十多日前说过灌题山的段子,那二少爷还没有过门的媳妇儿已经不见了呢?”
“就是,就是。”
“诶,这有什么。还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薄良,已经将这媳妇儿给忘了。”
“不是吧。我看这二少爷不像是这样的人。”一个在陆听焘手下做过几天活的男子小声反驳。
“这有钱人家的花花肠子,哪能是你这个穷鬼可以知道的。”那北方莽汉马上把话给堵了回去。
“……”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好不热闹。只听得再是一身堂木拍桌的脆响,说书先生悠悠然开口:
“非也,非也。这大部分人,还是误会了二少爷了。”
众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致将目光齐刷刷投到说书先生身上。
“大约半年以前,那家的大小姐曾经来松江游玩,走的是陆家的码头,我老头子正好在那里的堤坝上喝小酒,正好是瞅见了一眼。老头子的眼力劲和记性都尚好,那粉衫女子正是大小姐是也。”
“可这灌题山已经不见了。那小姐是哪里冒出来的?”莽汉赶忙问道,众人跟着附和。
说书先生煞白的折扇一摇,合着眼微微一笑。
众人见状,心中直呼不好。
果然说书先生便摇头道:“这样的秘事,老头子自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
底下马上此起彼伏一片叹气声……
陆听焘和那絮儿在树上猫了一小段时间,便听到山脚下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小队黑衣蒙面人煞煞而来,开始与他们形象极为不符的便是每人都拎了一个饭篮子,那一块印花蓝布盖着。
陆听焘看向那絮儿。只见她微微点头,便暗自运起内劲,等到最后一个黑衣人拐过去之前,身体往下一倾,只留双脚倒挂在树上,双手朝那个男子的头颅一拧,干净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絮儿,我去去就来。你千万要隐藏好。”一句嘱咐之间,他已经披上了黑色斗篷,蒙上了面巾,拎上篮子。
“陆郎。万事小心。”那絮儿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只是轻轻道出一话。
陆听焘低着头,跟在队伍后面,和那日燕十一与劳鹭境遇一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直接上了北山山腰。
初上灌题山之时,他便隐隐见到北山山峰之上好似有隐隐光明乍现,现在到了北山山腰,那光芒如同太阳一般,将整个灌题山照的犹如白昼。再仔细一看,便可看到光芒之中流转着丝丝光晕,只是一眼,便有一种神力之感。
“大师兄。”
一列黑衣人众口齐呼,陆听焘连忙跟着一起低头作揖。心中却暗自奇怪,絮儿所言,一头银白头发,长相邪魅的泓堂主好似不在。
“下去吧。”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并没有过多言语便放行了。
陆听焘隐隐不安,这成功好像来的太快了一些,总是叫人担心。
跟着那列黑衣人,往洞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关押那氏一族的石室。
陆听焘一看,心中一颤,那氏一族的惨状,更胜絮儿的描述。一定是絮儿和博识被救之后,那些恶人加重了拷问的手段。
他眼睛回转之间,找到了关在一个铁笼里的那老爷。原本膀大腰圆,神采奕奕的那老爷,此时双目呆滞,骨瘦如柴,一脸凄冷之色。
“快点喂。”站在黑衣人头上的男子道。
众人散开,陆听焘走到了那老爷身侧,以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悄声道:“岳父大人,小婿拜上。”
只见那老爷浑浊的眼珠一下子清明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使尽了浑身的力道,也只能将头微微偏转,嘴唇轻颤,声音沙哑无比:“听焘,絮儿呢?博识……?”
“岳父大人无须担心,絮儿和博识安好。小婿此番前来是想拜托岳父大人解开这机关盒,取出那父眼,好救出那氏一族。”陆听焘说罢,从怀里取出了那个朱红色的机关盒。
那老爷颤魏地伸手,接过机关盒,眼里忽然闪出一丝不明的神色,下一刻把盒子往陆听焘手里一推:“快走,保护好那父眼,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听焘先是一惊,然后心中了然。
“岳父大人,那父眼虽是至宝,但是与那氏一族的性命相比,是不足一提的。”他正色道。
那老爷微微一怔,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族人的惨状,眼里流露出不忍。
“把他围起来!”身后喊声传来。
陆听焘心里一惊,只见那列黑衣人已经将自己重重围住。
“这是第二次了,难道以为我们云顶真是酒囊饭袋?”那人便是一开始在山腰上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
陆听焘将机关盒交到那老爷手中,将身上的黑袍一甩,袖子微微一抖,一柄手臂长短的软剑握于手中,一时儒颜尽扫,面生冷冽,翩翩侠客。
那个大师兄首先拔出宽刀,口中默念起来,陆听焘竟然见到一阵银光浮现在刀身之上,和北山山峰上的光芒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师兄一刀朝他劈来,陆听焘转身以软剑一锁,身体微微一侧躲了过去,翻身甩剑。那柄大刀便朝他身后一划,落到了铁笼上,竟发出“亢”一声闷响,将手腕子粗细的铁笼给削断了。
陆听焘一怔,以他的见识,这刀肯定不是什么绝世宝刀,能削断铁笼,只可能是那些银光在作祟。他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应对。
大师兄见自己败下阵来,便手一挥,低声道:“上!”
黑衣人一涌而上,一时间刀光剑影,衣袂翩飞,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连连惨叫,只见陆听焘毫不手软,体态轻盈,避开刀锋,硬是将黑衣人的胳膊削落了不少。
潮湿阴冷的地牢里,霎时血气冲天,与潮湿之气一混,让人作呕。
那老爷见到陆听焘如此这般,连连点头,手里的功夫一刻没停,没有用眼睛看,便在衣服下面飞快地解开机关盒。
不到半个时辰,牢内胜负已经快要决出,陆听焘此时也负了伤,不过较失了胳膊手脚的黑衣人要好得多。
如果此时劳鹭再次,便会连连摇头,叹息道:“云顶收徒弟的时候要看看质量么,尽收些三等残次品,丢脸丢大发了,诶……”
那氏一族的族人都双手扒住铁杆,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场较量,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这黑暗了一个多月以来的唯一光明。
“岳父大人,可解开了?”陆听焘定了定呼吸,开口问道。
“快了。”那老爷已经不担心陆听焘了,专注于解开机关盒,瘦如枯干的食指连动,飞快解着,让人眼花缭乱。
“二少爷,红娘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有这等本事。”
正当众人欣喜的时候,有些妩媚的女声响起,一个红色身形款款而来。
“殷红娘。”那老爷突出的眼睛微微一眯。
“那老爷,正是红娘。”殷红娘身子微微一扭,假意行礼。
“红娘。”倒在地上的一个黑衣男子伸手抓住了殷红娘的红色裙摆,满脸喜色。此人正是云顶的大师兄。
“废物。”殷红娘盈盈一笑,却满身寒气。
那男子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一把匕首。
“红娘,你……”他瞪大了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025 燕十一、劳鹭回归
殷虹娘芊芊玉足上面一双暗红色锦云长靴,轻轻一踢,将大师兄的手踹开,以手掩住半面,微微一笑,煞那间千娇百媚,“让诸位爷见笑了,虹娘只是不喜欢废物。”
那老爷见着眼前的女子,停了手里的活计,一时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拉住牢笼的铁杆,将身子撑了起来,看着她,几乎目眦尽裂,咬牙切齿,“殷虹娘,害我灌题山也有你一份?”
殷虹娘见状,入鬓的柳叶细眉微微一簇,双手捧心,一副西施状,凄凄道:“那老爷,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虹娘的,你吓到虹娘了。”
“老爷!”另一个笼子里传来了痛心疾首的声音,正是那夫人,她见那老爷和殷虹娘的情状,心里已经七八分肯定,他们之间定有不同寻常的干系,一时难以接受,泪流满面。
“夫人。”那老爷见着,脸上深深的悔色,“是为夫害了你们啊。”
“那老爷,你是冤枉虹娘了,虹娘如果有这能耐,何须时时讨好于你?”殷虹娘脸上妩媚的神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彻骨的神情,“那老爷,你知道虹娘是多么厌弃自己吗?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殷虹娘,你究竟想做什么?”陆听焘道。
殷虹娘一双凤眼微微一扫,冷笑一声,双手击掌,只听到几声脆响,有几个人便进了石室。
“陆郎。爹,娘!”
陆听焘闻声,只觉得心脏一滞,心口闷了一下,下一刻便见到那絮儿被两个穿着红色短卦的男子押着。走了进来。
“絮儿!”陆听焘、那老爷、那夫人异口同声。
殷虹娘身姿款款,三步一摇,慢慢走到那絮儿身边,拿着手里的蛇皮长鞭轻轻摸了几下她的脸,转身一笑,道:“你们是不是要感谢虹娘,让你们一家团聚?”
那絮儿厌恶地扭了扭头,避开了那根鞭子。
“殷虹娘!”那老爷怒不可遏。双手探出笼外,想要掐断那个曾经受他喜爱的脖子。
陆听焘此时却完全平静下来了,微微朝那絮儿使了一个眼色安抚她,缓缓道:“殷大当家,不如先说说你来此的目的吧。”
陆听焘转变的极快,殷虹娘先是一愣。但是转瞬间恢复常色,“还是二少爷懂虹娘的心思,将那父眼交出来吧。”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尖上是鲜红色的蔻丹,指了指那老爷手里的机关盒。
“你这个小贱人,休想。”那老爷抱住机关盒,怒吼道。
“老爷!你真的不顾絮儿性命了吗?”那夫人双目含泪,苦苦哀求。
“岳父大人,还请解开机关盒,换回絮儿。”陆听焘道,眼睛却一刻不离那絮儿身上。
“诶……”
那老爷长长一叹,十指飞动,开始继续解机关盒。
“二少爷果然是个好男儿。只可惜,我殷虹娘这辈子没有这样好的福气。”殷虹娘的冰冷之气消失。眼神里满是哀伤,一时间波光连连。
不过她的哀思仿佛只是众人的错觉,殷虹娘眼睛微微一眯,朱红薄唇勾起,用鞭子的长柄抬起那絮儿的下巴,阴冷道:“那家大小姐。虹娘可真是嫉妒你啊。”
那絮儿别过头去,甩开了鞭子,虽然一脸傲气,眼里却满是温柔。
殷虹娘觉得刺眼极了。
陆听焘虽然神情平静,可是握住软剑的手,关节泛白,仔细听,还能听到“咔咔”作响的声音。如果殷虹娘敢伤絮儿半分,陆某便不会客气。
不过幸好,殷虹娘没有别的举动,将那絮儿扔给后面的红褂男子看守,自己则是把玩着鞭子,看着那老爷解机关盒。
这机关盒是那位一百年前那家的鬼才所设计,精妙无比,小小一个盒子,内藏乾坤,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道步骤,每个步骤里要解开七七四十九个机关……
那老爷额头渗出的细密的汗水,只听到手里的机关盒发出了“咔”一声脆响,锁已经开了,他长呼一口气。
“这机关盒果然精妙啊。”殷虹娘假意拍手,眼神冰冷,“还劳烦二少爷把盒子扔过来。”
陆听焘接过盒子,没有要扔的打算。
他道:“你们得到了那父眼,是否可以放了那氏一族,撤出灌题山?”
“自然。”殷虹娘薄唇微启,道。
“那你先放了絮儿。”陆听焘道:“你们人多势众,又有能人异士,还怕对付不了我们这一群老弱病残?”
殷虹娘小思片刻,手一挥,那名押着絮儿的男子便将她往前一推。
那絮儿一个踉跄向前倒去,陆听焘脚尖点地,飞奔过去将她接住,往后一退,将她带到了那老爷和那夫人的笼子旁边。
“爹爹,娘亲!”那絮儿见自己父母的惨状,一时心疼不已,大声哭喊道。
“絮儿……”那老爷和那夫人齐齐呼唤,已经是老泪纵横。
那氏一族见状,纷纷掩面而泣,哭诉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哭诉此起彼伏,好似修罗殿里的冤鬼齐哭。
殷虹娘柳眉一皱,道:“二少爷,你要虹娘做的,虹娘都做到了,你呢?”
陆听焘也不急着将机关盒交出去,道:“只要那氏的人脱险,这机关盒子自然是你们的。”
“你莫要得寸进尺,不用想要商贾之道和我讨价还价。”殷虹娘柳眉一竖,怒道。
陆听焘还想说话,却不料殷虹娘抢过了身后红褂男子手里的弓,对着角落里的一个那氏族人便是一箭。
陆听焘挥剑想要阻拦,可是那箭方向太偏,而且在预料之外,回天乏术,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人应声而亡。
那氏一族原本的哭声马上被尖叫声代替,他们纵使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却没有死过一人,原本濒临崩溃的那氏族人,一下子崩溃了一小半,一瞬间哭嚎一片,这石室成了比炼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陆听焘和那老爷都红了眼,瞪着殷虹娘。
殷虹娘全然不顾,继续拿了一支箭搭在弦上,后面二三十个红褂男子都跟着拉满了弓,对准那些铁笼子。
“刚刚只是小惩大诫,二少爷如果再不把那个盒子给虹娘,虹娘快要动手了。”殷虹娘莹莹一笑,却好似那修罗王的笑容,令人胆生恶寒。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虹娘便多费一些口舌,说一句。将你们全部杀了,我们也是能拿到机关盒的,虹娘想要放你们一马,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啊。”
“你……!”那老爷的眼睛都要瞪得脱眶了。
“好,接着。”陆听焘将机关盒高高抛起。
殷虹娘长鞭一甩,将盒子卷住,冷声道:“放箭,一个不留。”
一时间,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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