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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喜欢那个男二标配的汉纸-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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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道:“最有把握的……当然该属泰山府尊,但泰山府尊鲜少露面,也不喜和外人结交,祭品要的也是最多最重的……”
“他要什么样的祭品?”
“七情六欲、毕生记忆、或者干脆就是一条人命,死后归入泰山鬼域,供他驱策永远。”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白泛吓了一跳,“我们鬼界与你们阳界鲜少相通,师妹你不了解也是正常——寻常人的七情六欲,换出一情或者一欲,便已经是一笔了不得的大交易了!而记忆珍贵,正规的典当交易里,可都是按场景算的!至于魂魄——就更是贵重了!”
“没关系。”玉襄却急道:“我可以。就用我自己作为祭品,请两位师姐帮我召唤泰山府尊吧!”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月神与婆罗显然难以以中原修士的神通领域来衡量,此刻他们竟然十分自然的跟着出现在了这鬼域之中,站在了玉襄的身旁。
月神看着她,有些无奈道:“你太过心急了,我话还没有说完——除了这种交易,还有一个办法。”
玉襄愣愣道:“什么?”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婆罗接着说道:“只要玄阴之体与元阳之体合而为一,自然而然便能诞生这世间最为无上的至高之力。世间便在你们睁眼闭眼之间,又何惧小小天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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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人都知道如今的修真界第一人; 上阳门广寒峰峰主玉襄真人,与元阳宗护教长老焦野定有婚约。
但人人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履行婚约; 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履行婚约。
有人从刚开始修行的时候便听说他们一个元阳之体; 一个玄阴之体,可谓是天生一对; 但修到最后突破不得,都快寿数耗尽了,也没见两人有什么实质性的动静。
更绝的是,自从五百年前魔教第二次万魂煞血阵被破; 而整个魔教都被连根拔起后; 众人才知道; 玉襄选择了无情道。
按理来说,修炼无情道的修士如何能有道侣?可这婚约却一直这么维系着,元阳宗不提解除; 上阳门也不提。
直到三百年后; 玉襄真人生了个孩子。
举世震惊。
怎么的?修仙高人居然也玩这招?是要准备奉子成婚吗?
可是还是不。
玉襄真人依然在上阳门当她的长老; 焦野真人也依然在元阳宗当他的长老,只是常常跑去上阳门看她。
人们便想; 也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不过都不愿离开宗门,所以才一直这么拖着。
但渐渐地,便有流言传出; 那孩子眉目姣好; 却一点也不像玉襄秀美; 也不像焦野跳脱,反而清俊不凡,更像是如今的上阳门掌门,莲华真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还以为是要爆出什么惊天狗血三角恋,终于能够破除近百年来修真界中的不解之谜之一——玉襄真人和焦野真人为什么有婚约不成亲又不解除?
莫不是玉襄真人心中所喜,乃是自己的大师兄,才一直独居广寒峰上,不肯嫁人?
最终有曾见过玉襄真人的师尊——太逸真人——的前辈前去探望,看完孩子眉眼,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前去探视的蘅鹿真人瞅了一眼,当即就惊得差点没厥过去。
“……太逸?!”
是了。
人们这才想起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古旧传说——据说玉襄真人年轻时,深爱着她的师尊,太逸真人。
那太逸真人,却也是个无情道。
她多年痴爱,毫无回应,最终太逸真人以身殉道,引下天劫,将当时被妖龙藏在海底的万魂煞血阵劈了个一干二净。
传说玉襄真人从此便也弃情绝爱,步上了自己师尊的后尘。
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非如此啊?!
真要是无情道,这个孩子又是怎么蹦出来的??
于是新的不解之谜又出现了——玉襄真人和她师尊太逸真人,当年到底有没有情?这个孩子,莫不是太逸真人的遗腹子??
……
上阳门,广寒峰,峰主洞府中,玉襄端坐在师尊太逸真人曾经长久盘坐在此的莲心中,镇守着护山大阵。
她丝发披肩,肤白如玉,一袭白衣,神色淡然的闭着眼睛,却听得见一阵脚步声,沉稳的迈了进来。
“师尊。”
玉襄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如今已是十六七岁模样的孩子。
他眉眼如当年的伏凌一般意气风发,俊美骄傲,身长玉立,宛若玉树迎风,一袭白衣,却能压得白雪无灵,皎玉微瑕。
但玉襄为了提醒自己,不该将任何人当做一个虚幻的替身,而为他取名为子逸。
——虽然他是玉襄用自己的身体储藏师尊的魂魄,滋养百年后,神魂凝结出了实体,而诞下的纯精之体,但没有了过往的一切记忆,玉襄只想让他在这重来一次后,能走出自己的人生。
因此她没有叫他伏凌,也没有叫他太逸——但他的确因太逸而生,当做他的儿子也不无不可。
“生辰快乐。”玉襄微微柔和了下眉眼,“我又为你炼了些许法器,就放在那,你看看喜欢哪件?”
“谢师尊。”
子逸规规矩矩,而恭恭敬敬的朝着她弯腰行礼,但直起身后,那双清冽如镜一般的眼眸,却只是略微扫过一旁的各色法器,便径直的落在了玉襄身上。
“师尊,他们都说是你是我的亲娘。”
……又来了。
玉襄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每次生辰都要问上一遍,你不倦吗?”
一听这话,方才行礼时看起来还算驯顺乖巧的孩子,一下子便露出了那潜藏着的峥嵘棱角来:“你若是把实话说出来,我又何必每次都要问上一遍?”
“不是。”玉襄道:“我不是你亲娘。”
“——那你干嘛不昭告天下?”
“这有什么好昭告天下的,你知,我知,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
闻言,子逸气恼的攥紧了腰间的清越灵剑,低声哼道:“那他们说……我是您和……师祖生下来的。您也还是不肯承认了?”
“……这不是我承不承认的问题。而是它本就不是真的。”
“可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子逸蹙眉问道:“这对焦野师叔也不公平吧?——您要是不准备跟他成亲,何必一直挂着婚约的名头,趁早撤了不好吗?”
“事关两派之事,哪有那么简单。”玉襄平静道:“更何况,何须去管旁人说什么?天下那么多人,难道你一个一个都要去管吗?”
“我就是不高兴,不愿意!”
子逸还想说话,话音却蓦然止住了,因为一团浓郁的黑雾从洞府外游曳而进,化作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长得精致秀美,雌雄莫辩,可抬眼时,却自有一股威严霸道之意,随意扫上一眼,便叫人两股战战,心头惊悸难言。但子逸知道,这人贯会装模作样,明明是千百年前便威名赫赫的魔头,在这广寒峰上,对着玉襄,却又总是低眉顺眼的,露出一副柔弱苍白的可怜模样。
子逸觉得,他就是想哄着玉襄心软,将他放走。
只见他裹着一袭黑袍,垂顺的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宽厚的胸膛,与紧致的腰腹,衬得红发越发艳丽夺目,皮肤越发苍白清隽,那双绿眸越发勾魂摄魄。
只是那衣料材质明明宛若丝缎,并不卑贱,他穿的却宛若男宠一般,看似得体,却又让人觉得狼狈,而不由得为这反差感到怜悯——因为他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露在衣袖和衣摆外的骨节清峻的手腕和脚腕上,都铐着黑色的镣铐。
那镣铐朝着莲池之上的玉襄延展而去,虽然半路便消失在了空气中,但若以神识相探,便可知另一端稳稳的缚在她的手中。
“新入门的弟子,我已经把他们接引回来了。”
男人瞥了神色不渝的子逸一眼,旁若无人的朝着玉襄走去,坐在了她的身边,仰起脸来,露出那脆弱的喉结,羔羊般温顺无害的禀告完,这才转过脸来,望着少年慢慢扬唇一笑道,“怎么了,看见大师兄,小师弟叫都不叫一声吗?”
子逸露出了厌烦的神色,玉襄却低头看着毗沙摩道:“你何必总是逗他?”
毗沙摩抬手去碰玉襄放在膝盖上的手,用手背轻触她手背上的肌肤,柔媚的低声道:“小师弟如此可爱,总是有些忍不住。”
子逸这时候,语气总是很像太逸:“举止轻浮,成何体统。”
“师弟这可真是强人所难。”毗沙摩完全不在意,反而得寸进尺的直接靠在了玉襄的手臂上,慵懒挑衅道:“我如今被师尊看守在这广寒峰上,修为被封,出现走动都是灵体之身,离得远了,便要消散。可师尊爱重我,总要我做这做那,说什么劳动改造,那我这消耗的精力,难道不该找师尊补给我?”
子逸冷冷的看着他。
毗沙摩挑了挑眉,继续道:“我是看小师弟你在这,还算多加收敛,等你不在的时候,就只有我跟师尊两个人在这洞府里……”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玉襄的掌心合拢,他脖子上的镣铐便霎时缩紧,将他猛地勒的没了声音。过了半晌,毗沙摩才缓过神来幽幽道:“师尊喜欢这么玩,就不能挑个没人的时候么……在小师弟面前,多不好意思啊。”
玉襄:“……”
她垂眸望去,淡淡道:“好好说话。”
毗沙摩知道自己三番两次的刺探了些许她的底线,也该收敛乖顺一些了,当即便微微一笑,仿佛无限深情的凝睇着玉襄的眉眼,轻柔道:“是。都听你的。”
子逸气的拂袖而去,直到他离开了洞府,毗沙摩才终于忍耐不住的嗤笑出声,捂着嘴巴,肩膀颤抖的厉害。
“就这么好玩吗?”玉襄安静的看着他。
她知道这是毗沙摩的报复。
五百年前,他被太逸真人封印时,封印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但后来太逸真人引下天雷,□□消散,魂体被玉襄所藏,封印便不可避免的松动了。
即便玉襄立即继承太逸的位置,修成无情道,加固封印,却还是——比当年的太逸修为略差一筹。
毗沙摩得以拥有了有限的自由——他的身体被锁死在封印之中,魂体却可离开封印。
尽管不能离开太远,却也非常危险,非得玉襄寸步不离的守着不可。
所以他便竭尽可能的试图挑起她的情绪,无论是生气、愤怒、厌倦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只要破了她的无情道,他便能抓住机会,重获完全的自由。
“好玩啊。”毗沙摩深深的凝望着她,“怎么会不好玩呢?”
他的笑容依然是柔顺献媚的,可那双绿色的眼眸之中,却蛰伏着某种阴冷和恶毒的情感。
“对了,今日是小师弟的生辰吧?方才忘了去祝贺他生辰快乐,我这便去补上。”
他转身便要走,却被玉襄拽了拽脖子上的锁链。
毗沙摩原以为她要将自己关在身边一段日子,却见她看着一旁的法器道:“方才他礼物忘记带了,你替我一起送过去吧。”
“遵命。”毗沙摩歪了歪头,笑意盈盈道:“师尊。”
……
一袭黑烟,没有实体,自然轻盈无比,子逸又没有御剑而行,只是靠着双腿迈步,自然没一会儿,便被黑雾追上了。
“小师弟留步啊。”毗沙摩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响起,不知叫多少女弟子心跳加快。
但子逸完全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
毗沙摩又道:“我奉师尊之命前来找你。”
一听师尊两字,少年才迟疑了片刻,终于停下了脚步,冷着一张脸转了过来:“何事?”
“喏,你的礼物。”毗沙摩将怀中抱着的法器一股脑全抛了出去,子逸挥手扬袖,便将它们尽数收入了袖中空间。
“呵,修为长进很快嘛。”见状,红发的男人讥讽似的笑了笑,“我今日还没跟你说呢——生辰快乐啊,师弟。”
子逸毫不客气道:“你我之间,后半句话就不必了。”
“也是。反正我想说的,原本也不是那句话——我想问的,你大约也猜得到吧?你的修为,如今恢复的如何了?太逸真人?”
白衣少年站在一片桃花树下,花色夭夭,他却凛冽皎皎,不动声色:“什么?”
“装了这么久,不难受吗?嗯?叫自己的徒弟师尊,看着她一无所知的样子,尽情的把她蒙在鼓里耍玩,是不是觉得对她忍不住充满了怜爱呢?不过,这也能算是师徒间的小小情趣。但外头那些人,可让你没那么好受吧?”
“原本师徒的身份就已经是一道鸿沟了,若是被定性成了母子……呵,那可就真是天理不容了。”
子逸冷冷道:“莫名其妙。”
而见他死不松口,毗沙摩耸了耸肩膀,化为黑烟,戏谑的萦绕在少年身旁游走了几圈,低笑道:“加把劲啊,太逸真人,你如今的修为,可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你就继续这样压抑着、假装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吧——到了那时,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襄落入我的怀里了。”
“我们相伴了五百年,也许还要有上千年——习惯有多么可怕,你明白吧?我会一点点沁入她的生命,占满她的生活——到了那时,是你们广寒峰将我囚禁于此,还是我将玉襄驯服于此,怕是还说不定呢!”
“不知廉耻!”子逸狠声道:“师尊如今对你百般容忍,不过是因为还希望你能回头!若是你敢做出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师尊乃是玄阴之体,她的婚约者焦野真人乃是元阳之体,若他们两人联手,岂有你这种邪魔外道猖獗的份?”
“所以,你把她交给焦野照顾,倒是很放心嘛?那方才又何必还撺掇她去取消婚约呢?”毗沙摩挑了挑眉头,语气转而凉薄,随即却又扬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据说她当初救你,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是向鬼尊献祭自己的七情六欲、所有记忆,亦或者自己的灵魂,另一个方法,则是与焦野合而为一。没人知道她选择了哪一个,你觉得呢?”
“……无聊。”
“哈哈哈哈哈哈!!!”毗沙摩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没人知道她选择了哪一个,但是……”
他的但是两字刚一说出口,便突然感觉到千里之外,空间异动,导致天地之间剧烈震颤。
上阳门是距离出事之地最近的门派,子逸本就不耐烦再继续与这魔头啰嗦,当即便架起飞剑,化作流光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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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子逸冲到那异常地点时; 只发现了一个男人。
那人一袭紫衣; 身形高挑; 宽肩窄腰; 皮肤略显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眸; 隐隐泛着幽紫,容貌却是少见的俊朗,眉眼间的锋芒凌厉。
那人像是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因此丝毫不见惊异; 只是长身玉立的站在原地; 抬眼望来; 神态漠然; 却在看见他的长相时; 微微一愣。
男人皱起了眉头:“……太逸?”
子逸这些年来被叫错过不少次了——不止毗沙摩一人执着的认定他便是太逸真人; 因此少年神色虽然冷淡; 却也因为习惯而没觉得烦躁,只是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道:“上阳门广寒峰弟子子逸。前来巡查有无异状。不知阁下何门何派?”
“异状?”男人却默默地将“子逸”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几遍; 沉吟了片刻后,不悦的眯起了眼睛; 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冷笑:“我大概; 便是最大的异状吧。”
那神色、眉眼间; 倏忽闪过了子逸一个颇为熟悉的影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想出来; 身体便已经感应到了杀气; 而本能般的抽出了腰间灵剑。
男人的速度却比他更快。
只见一道紫影宛若游龙一般突进,一道白影在他身边一瞬即逝,都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物件,便抽在子逸颊边,划出一道血痕。
两人一触即分。
而这短暂交手中所流露出的绝对力量压制,叫子逸绷紧了身体,全神戒备,连抽空抬手拭去顺着脸颊流下的鲜血都不敢。
“清越?”男人的视线在子逸的剑身上一扫而过,便像是颇为熟稔一般的认了出来,冷冷一笑,“你跟上阳门广寒峰的玉襄是什么关系?”
子逸咬了咬牙:“那是我师尊的名号。”
“你师尊?”闻言,男人微微一顿,“哈!你们广寒峰还真是……准备把这清越当做传家宝一般代代相传了吗?”
他忽然像是生起了气来,不过抬手凌空一抓,便有一股不容抗拒的伟力,硬生生的将清越拽了过去。
灵剑有灵,当即发出了愤怒抗拒的铮铮剑鸣,子逸也当即明白,眼前之人,绝非友善之辈,且恐难善了。
“还来!!”
但他心中虽然惊惧,却因为性子强硬,绝不言退,反而冷声喝道,袍袖一摆,便又握住了一柄莲花。
虽然在旁人眼中,他惯常用剑,于剑术之道上也是天赋卓绝,但因为自己的师父玉襄从年少时便擅长驭使各类灵器,他自然也学到了一二。
更何况,他师尊的储物法器,自懂事起就没用空过,作为她的徒弟,子逸显然也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
他朝着掌中莲花轻吹一口气,片片花瓣便自行分落展平,化作片片利刃,宛若流星朝着男人急速削去。
紫衣人猛然提速,一霎之间,便像是一道紫色的闪电,那些花刃触之即溃。见对方如此强势,子逸皱起了眉头,干脆将储物法器全部倾泻而出。
“你这战斗方式……”紫衣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铺天盖地的法器华光,没有丝毫惊慌,却微微出了出神,“……倒是与你师尊一模一样。”
他强势的握住了并不肯屈服的灵剑,朝着眼前的万千法器,便是至简一划。
一股强势霸道至极的灵力猛地沿着清越剑身向前横扫而去,所有法器还未近身,便在半空炸成了烟花。
清越剑难以承受这些爆炸所反弹而来的灵力冲击,蓦地剑身突然迸出裂纹,在子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刹那碎裂。
紫衣人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愣了愣,他握着剑柄,看着那上面只剩余一截的断刃,古怪的低声呢喃道:“在玉襄手里时,可没见它这么容易断啊……”
不过,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这清越剑中,似乎有着一个法阵。
——剑碎,人至。
……
一只手仿佛自虚空之中突然出现般的,握住了紫衣人的手腕,他微微一愣,刚要抬头望去,手中便是一空。
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从哪里出现,仿佛一开始就一直存在在这里一般,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中拿回了清越,落在了子逸身前。
子逸不自觉的朝着她趋近几步,不胜欢喜道:“师尊!”
玉襄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颊上的伤痕与血迹上微微一顿。子逸察觉到了,下意识的便抬手拭去了流下的血痕,又用手背挡住了伤处,不想叫她看见。
“自己能处理好吗?”她问道。
子逸戒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紫衣男人,点了点头。“可以的。”
他的储物法器里无数灵药,足以应对这种不重的伤痕——比起伤势,对方这种行为中刻意羞辱的意味更大。
那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玉襄将他护在了身后,随即才看向了对面。
她显然认得对方,语气并不陌生:“不知道我这徒弟做了什么错事,冒犯了你?”
紫衣人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玉襄的神色冷淡,语气漠然,他的神色便也慢慢的冷却了下去。
他冷冷道:“见了不喜,怎样?”
闻言,玉襄垂下了眼眸:“那么,你我多年未见,如今是敌是友?”
“……”
见他沉默,少女模样的修士才点了点头,“看来仍未为敌。”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紫衣男人气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师徒。”
“你觉得我会相信?”紫衣男人冷笑道:“他的脸和与你师尊一模一样!”
“当年你走后,我师尊便已在天雷之中殉道而亡。”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只是恰好长得如此相似?”
“……”
子逸在玉襄身后,气不过这人的语气如此咄咄逼人,不免难以忍耐的责问道:“像与不像,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玉襄顿时头疼的叹了口气,默默地抬头,看向了天空。
但看着天空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只能又看向对面,颇为无奈道:“我与我师尊清清白白,信我可好?”
“……啧。”紫衣男人烦躁的瞥开了视线,虽然看起来心情仍然不佳,却总算没有再追问下去。
玉襄这才继续问道:“你怎么回来的?打开了修罗界的界门?”
“放心好了,只是打开了一瞬而已。”
“阿瞳怎么样了?”
“好得很呢。在修罗界当她的女王,除了还是一门心思找飞升的方法,还想去找她师尊。”
“那么你呢?”玉襄叙旧般的自然问道:“这些年过的可好?”
“还不错。”听见这话,男人的神色才终于好转了些许,“……你呢?”
“我?”玉襄想了想,笑了笑,“我啊……也就那样吧。入了无情道,守在广寒峰上,也守了这么多年了。”
“……你入了无情道?!”紫衣男人却很惊讶,“你和焦野……不是已有婚约吗?”
玉襄倒是很淡定:“战略性保持婚约。”
“这么说……”
但他后半截话还没有说出口,一缕黑烟便已从玉襄的袖中弥漫而出,凝化成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人影悬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望着紫衣人,一扫之前刻意装出的柔弱可怜,反而神态格外冷傲:“这么说什么?嗯?迦希吉夜?”
……
当年发生了很多时间,在突逢大乱的时候,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目标,而难以顾全旁人。
谁也没有想到,在太逸引下天雷之时,白秋寒冲入了传送门,投身修罗界。
他身上不知有什么法宝,竟可以在紫微真人的灯光下护住他不受影响,冲入其中,却不会昏迷。
有人说他可能已经死了。
许多人都觉得,他是一心求死。
魔教已被连根拔起,他再也不是所谓的魔教少教主;他的父亲被上阳门广寒峰所封印,世间再无任何人可庇护与他;他身份尴尬,元阳之体给他带来了太多苦难,如今却又发现,原来这也不是真的;他在这天下,已没有可容身之处。
但玉襄总觉得,白秋寒不是那种一心求死之人,若不是有足够的生机,他不会鲁莽行事。
——他没有那么脆弱。
……
“我的确没有那般脆弱。”
玉襄将擅自溜出来的毗沙摩又拽了回去,不叫他打扰他们的谈话。
子逸守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在林中单独沟通着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计划缜密。”
白秋寒淡淡道:“我只是觉得,我若是留在这方世界,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要看人眼色,仰人鼻息,倒还不如去另一个世界冒险闯一闯。那修罗界既然能够孕育生灵,想必环境并非什么穷山恶水之处。也许我能找到立足之本……有朝一日,还能底气充足的回来。”
玉襄侧头望去:“如今你已有底气了?”
“自然,”白秋寒微微一笑,“如今我已有底气,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在这天地之间。”
玉襄凝注着他,点了点头,真心道:“那很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自由的活着,是最为快意之事了。”
“那么你呢?”白秋寒问道,“你如今快意吗?”
“我……做到了所有我能做到的事情。”玉襄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年的点点滴滴,良久,轻轻一笑,“所以,也没什么好不快意的。”
她脸上的笑意未散,男人却已抬起手来,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微微一怔,抬眼却见他那双隐约流转着瑰丽紫色的眼眸,眼神柔和:“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蓦地,一股黑烟再也按捺不住的从玉襄袖中喷涌而出,一线如龙剑意也从他身后直刺而来。
“——看来我当初让你诞生,果然是个错误。”
“举止轻浮,成何体统!”
……
后记:多年之后,上阳门广寒峰终有一弟子勘破无情大道,继承广寒峰峰主之位。玉襄真人竟将多年无情之道,转修为逍遥游,翩然而去,与好友相伴,游历四方。
作者有话说:
PS,婆罗和月神在三神之地守着统治者跑了之后的人们重建家园。
PSS,由于太逸当初禁止门派强行传承无情道,所以下一个继任者玉襄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可以放心去玩了!
昨天突然发现这文今年1月开始写下来,12月完结,真的是整整一年啊……
最后还能看见好多位熟悉的ID,超感动的呜呜呜呜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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