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真的喜欢那个男二标配的汉纸-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毗沙摩……”她斟酌着话语,心想,现在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要让他知道,他还有人可以
依靠,还会有人帮助他,关心他……“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毗沙摩立即望住了她。
他不再如之前那样,张口闭口殷勤小意的称呼她为主人,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尊贵,又身世坎坷,便不自觉的便端起了一份脆弱而敏感的矜傲。
好在玉襄并不在乎这个称呼,也不习惯被人叫做“主人”。
他蜷紧了手指,喉咙发紧道“我要回去。”
……
可回去,也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据甘口所说,贺摩的传统很多,大多都与中原大相庭径——除了近亲相婚外,还有一种类似于种姓制度的阶级划分。
所有的贺摩人分为五等,从上至下,最为高贵的便是太阳神的后裔——皇室,与侍奉神的祭司。
其次是掌握军队的贵族。
再次便是农民,商人等平民。
第四等已经是贱民。
而第五等更为特殊,被称之为“不可接触之人”。
因为第五等人,大多之前都是高阶级的贵族,只是传统规定,女性只能嫁给同阶级或者更高阶级的男性,若是嫁给了比自身阶级低的男子,就视为“逆者”。
两人会同时被印上降格的烙印,成为比贱民更加低贱的“不可接触之人”。
两人的后代一出生,也只能沦为最底层,几乎一辈子永无翻身之日。
按照这个律法,当年的天善公主即便已经继位成为了下贺摩的女王,私奔以后,也已成为“逆者”。就算她还活着,亲自回归故乡,也要被打上烙印,成为“不可接触之人”——更别提她的儿子,毗沙摩了。
“贱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毗沙摩掀了掀唇角,自嘲了笑了笑,“您说得对。”
他看着玉襄,眼神里几乎一点光都没有了。只见毗沙摩极不正常的弯了弯眉眼,神色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有些事情……果然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玉襄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朝着甘口道“……他是我的弟弟。”
她特意令毗沙摩也能听懂这句话,以免他一直沉浸在悲观消极的怨恨之中。毗沙摩果然微微一愣,呆呆的看向了她。
玉襄却只是看着甘口,继续道“我是公主,他就是王子。你没有成为过奴隶,你跟着天善公主一起到了我们国家,一直伺候毗沙摩长大,明不明白?”
甘口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毗沙摩,却被那张与那令他憎恶至极的男人颇为相似的面容给刺痛了双眼。
可是……他也是公主的儿子……
为了公主的名誉,为了她唯一的孩子,能够重拾他原本应有的荣耀与尊贵……
想到这些,老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了心中的酸楚和痛苦,有些哽咽的回答道“是,我记得了。”
而毗沙摩一直看着她,定定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他似乎非常不解的轻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玉襄只能笑着回答道“你都叫了我那么多声主人,总不能叫你都白叫了。”
……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是个谎言,而自小所受的教导都告诉玉襄,撒谎是不正确的事情。
可是,她看着毗沙摩那痛苦而濒临崩溃的眼眸,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从深渊旁边拽回来。
而决定了要去贺摩国以后,毗沙摩就开始刻苦的跟着甘口学习贺摩的语言——他受够了呆在一旁,却听不懂玉襄与甘口所说的任何
一句话。
他本来就很聪明,又很能吃苦,没过几日,便已经学会了简单地日常交流。
毗沙摩不再整日跟在玉襄身边,她倒也轻松了许多,多出了不少时间,可以去找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忘一说话。
“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玉襄担忧的说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对他好,还是不好?”
忘一走在她的身边,一手背在身后,即便脚踏实地,配上燕和真人那出尘脱俗的容貌,也像是漫步在云端之上一样的风流。
“好或不好,又有什么要紧?”忘一见她似乎有些入戏太深,不由得提醒道“不管你现在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实。”
玉襄不高兴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都没有意义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忘一温和道“你觉得说不定能够通过影响毗沙摩,影响到魔教教主……但也有更大的可能是,他回想起现在你的所作所为,然后仍然……”
“然后嗤笑一声,觉得我不自量力?”玉襄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都想过。可是,师兄你没有跟他近距离的接触过,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有时候,我觉得……我觉得,现在的毗沙摩……他是还可以挽回的。如果那时候,有人帮了他,在他身边支撑着他,给他力量,给他好的引导……我觉得他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反正,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最多也就是一切都不会改变——魔教教主还是魔教教主,情形也不会更糟糕了。可是,如果万一,万一我真的能够影响到他哪怕一点点,那也是大赚特赚了呀。”
忘一听了,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这个思维逻辑,怎么不见你放在师尊身上?”
玉襄霎时表情一僵。“不敢不敢,不敢不敢。”
……
等到他们一行人骑着骆驼,路过无数城镇,与无数商队分分合合,朝着沙漠越走越深,又横穿而出,瞧见的面孔慢慢的减少了象牙皮肤的东方人,而渐渐全部变成了五官立体的异域之人的时候,甘口激动的浑身发抖道“贺摩快要到了!”
这走了好几个月的,若不是玉襄有法力支持,早就半路垮掉的行程,在即将结束的时候,毗沙摩已经基本掌握了贺摩语,可以和甘口流利的沟通了。
这也是让玉襄觉得他很厉害的一个地方,只是每次她感叹的时候,毗沙摩都并不相信这有什么值得夸赞。
然而,久违的故乡就在眼前,甘口却踌躇不前,犹豫徘徊着,不敢继续向前。
——这大约便是,近乡情怯吧?
玉襄笑了,她提出了问题,好让他在思考回答的时候,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决定要不要进城。
“如果我们就这么进去的话,想要见到奢婆王,困难吗?”
甘口不假思索道“很难……尊贵的公主,如果我们能以公主和王子的身份抵达的话,或许会简单一些,但那需要提前好几个月便送上国书,且需要许多维持威严的仪仗卫队以及拜访友国需要的礼物。除此之外,也许我们只有像那些大商人学习——只有敬献特别特别珍贵的宝物时,才可能会得到王的召见。”
特别特别特别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东西,玉襄的储物袋里还有很多。但既然都已经决定走的是王子与公主的路线了,那又何必去学商人呢?
“多少仪仗卫队足够?”玉襄迟疑着打了个响指,瞬间便自沙土之中凝聚而出了四十四位威武健壮的侍卫。他们分列两队,每队各二十二位,相对而立,笔直的站在甘口面前。
只见这些侍卫个个目光炯炯,容貌英俊,明亮的铠甲下,身着雪白的劲装,腰挎
弯刀,英武不凡,就如真人一般无二。
毗沙摩看见他们甚至会慢慢眨眼,胸膛也会跟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如果只是沙土凝聚而成的侍从,怎么会如此真实?!可若是真的人,又怎么会从沙子里冒出来呢?
甘口也被猛地吓了一跳,可随即眼睛便亮了起来,惊喜道“公主,公主,您是祭司吗?”
“嗯?”玉襄好奇道“也许我的国家和你的家乡说法不一样——你们家乡的祭司是指什么?”
甘口便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了眼睛,向着太阳的方向躬身道“是指得到了神明恩赐,可以使用法术的侍奉神明的神官。”
——是修行者吗?
可是,好像又不大像的样子。
据说,贺摩的皇室曾经每一个新生儿生下来就会法术,但后来慢慢的,拥有天赐神力的成员越来越少。也正是因为如此,限制通婚的禁制才一代比一代更加严苛。
再加上甘口说,太阳神的形象是狼头人身,月亮神是人身蛇尾——听起来倒不像是神明,而像是妖怪——当然女娲大神情况特殊除外。
而妖怪与人通婚,生下的半妖不用修行,天生便自带妖力。贺摩皇室以前天生便能使用法术的事情,才说得过去。
如果贺摩皇室的确继承了妖怪的血脉,那么毗沙摩……也有一部分妖族的血统?
“这修行修的可真好啊……”玉襄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生殖隔离都修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stuidcat 2个;我是幽灵小叶子、温翎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絮 40瓶;青色山风 30瓶;温翎秀 26瓶;泛泛杨舟 16瓶;招财猫 10瓶;神的随波逐流 8瓶;哥罗拉 2瓶;蓝玉生、无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七章
就如同玉襄猜想的那样; 当她踏入贺摩的城门,便感觉到了这片土地上萦绕不散的妖气; 而且不是一股; 似乎是很多很多股。
这些妖气浸在温暖干燥的空气中;浮在百舸争流的河流上;混在城中水池盛开的莲花里; 不凶厉,不阴冷; 平平淡淡; 自然而然的存在着; 特殊而叫人惊奇——毕竟若在中原; 能有如此浓郁的妖气盘亘,绝对是一件不祥的事情。
这往往意味着有妖怪刚在此地肆虐,或者正在肆虐,总之联系在一起的,常常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人畜皆死,尸横遍野的模样。可在这贺摩国,人人神色如常; 安居乐业,街市干净繁华; 城邦富庶雄壮。
玉襄为这情景惊奇不已的同时; 旁人也为他们而赞叹不已——
为了能够引起国王这一级别的位高权重者的重视与注意,玉襄制造出的排场极为盛大与隆重。
两列英武高大的战士身披锐甲,执长戟,神色坚毅; 面无表情向前开道,其后两列侍女身着云绸,一身洁白,肤色如雪,容颜娇媚,笑容甜美,向着街道两旁抛洒各色花瓣。
车队中间,八匹洁白无瑕,没有一丝杂毛的高头骏马身披丝绸,拉着一张宽阔的软塌,在主街道上昂首阔步——软塌四边垂下如雾一般的半透云纱,好像将清晨高山上的山间云岚搬到了人世,与珍珠玛瑙串成的珠链一起,在风中摇曳飞舞,水晶折射着投来的阳光,在纱幔上投下水光一般的粼粼波痕,叫人惊叹。
透过那在风中起伏的幔帐,街道两旁的民众可以看见软塌中铺满了图案繁复,颜色华美的柔软羊毛手工毛毯,丝绸闪烁着水一般的柔润光泽,随意围在两位主人身旁。
那是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皆蒙着白色的面纱,叫人看不清楚长相。只能瞧见少女乌黑的长发系成长辫,耳垂金珰,额坠宝石,皓腕系着金珠银链,脚踝缀着玛瑙宝珠。合欢红色的丝绸长袍柔顺的贴着她的身体轮廓,透出玲珑婀娜的身段。
腰间以金缕玉带一束,更显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一双深褐色的清澈眼眸,四处张望着这异国的风景,似乎颇为好奇。
少年则是一头红色的卷发,与少女装扮相仿。亦是耳垂金珰,额坠宝石。清新优雅的凤信紫丝绸长袍包裹着少年挺拔修长的身体,劲瘦的腰肢只以金丝一系,更显柔韧紧致。
一样的长发系成长辫,却略显松散,在鬓旁垂下丝缕卷曲的发丝,落在一双翡翠般的眼眸旁,更衬的他眼神幽深慑人。
他微微阖着眼眸,神色忧郁而让人忍不住心生好奇,想要靠近,令他展颜一笑。
玉襄四处张望,想要探索清楚,这城中的妖气究竟从何而来。毗沙摩心事重重的垂着眼眸,依靠在软榻上,不言不语。
而他们身后,是绵延不绝,装载着无数丝绸,香料,宝石的车队。民众们为这陌生却富有的客人们大声的欢呼惊叹,高声赞美。
这样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王宫。
在提出天善公主的名字后,王宫的大门并没有多么困难,就徐徐向着他们敞开了。
据甘口所说,那时天善公主的叔叔与弟弟在争抢着王位,且都在疯狂的追求她,而现在,似乎是她的弟弟赢得了胜利。
毗沙摩的舅舅名为毗卢,今年大概只有三十多岁。他出乎意料的年轻,但考虑到他们早婚又早育,这个年龄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让玉襄心中感觉有些惊讶的是,她发现眼前的男人是个修真之人——他修为深厚,可是真气运转的方式和中原大不相同,叫玉襄有些不大确定,他究竟是何等境界。
而一个修行者作为统治者存在,在中原是很难想象的
事情。
他红发碧眼,和毗沙摩颇为相似,但由于毗沙摩的父亲是中原人,他的五官轮廓较之自己的舅舅柔和不少,且肤色白皙。而毗卢的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立体深邃,皮肤是性感的蜜色。他望着人的时候,眼神格外锐利,就像头狼一样,充满了威严与恐慑。
甘口将玉襄吩咐的身世报告给了这位贺摩之王,他瞧了毗沙摩一眼,薄薄的嘴唇掀了掀,似乎想露出个冷笑来,但是忍住了。
“玉……公主,”这位王稍微适应了一下这有些陌生的读音,声音低沉沙哑的开口了,“你与我姐姐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玉襄通过法术,沟通自如的回答道“是。”
“那么你是否知道,我国的传统?”
“……哪一个?”
“凡是皇族,严禁与外人通婚。”
“我知道。”
“那么,你就该知道,你的弟弟一旦回来,我们是绝不可能允许他再离开的了。怎么,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将他送回来的吗?”
玉襄眨了眨眼睛,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转头看向了毗沙摩,对方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可是她仍然看不出他此刻都在想些什么。
而见她没有答话,贺摩的王将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薄薄的嘴唇弯起一道如刀刃般冰凉锋锐的笑意“玉公主,你既然和我姐姐一起生活过,那么你觉得,我的姐姐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气氛渐渐不妙,但玉襄并不觉得害怕。她轻柔的反问道“陛下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毗卢不假思索道“她是个一旦决定离开,就死也不会再回来的人。她不会回来,也绝不会让她的孩子回来。”
“所以,”他拉长了语调,讥讽道“莫非,他在玉公主你的国家里,成了谁的障碍,所以你才将他带回来,希望我们能杀了他么?”
玉襄仍是一脸平静“没有。”
“哦?那么,那些虚假的侍卫、婢女、车队——不是你故意用来激怒我们的了?”
玉襄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非常抱歉,那只是为了能顺利见到陛下,才不得不用了一些小把戏。”
毗卢沉声问道“是谁造出了那些幻象?”
玉襄回答道“是我。”
闻言,毗卢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身上的长袍很长,拖曳在地上,上面以金线绣成的花纹在阳光中闪闪发光。他很高,站在玉襄面前的时候,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半头。
这位陌生且极具压迫性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离得近了,玉襄甚至能够闻见他身上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熏香气息。温暖,有些发涩,像是纸莎草在黄昏的落日中,被风拂过的气味,又像是松树林中的琥珀在融化。
“你是个祭司?玉公主。”他审视着她道“祭司可不该是个骗子。”
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似乎不被称为“修士”,而被统一认为是“祭司”。
“我不是骗子。”玉襄看着他,“毗沙摩的确是天善公主的儿子。”
大约是因为她“祭司”的身份,说的话可信度稍微增加了一些,毗卢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垂着眼眸的毗沙摩。
他眯了眯眼睛,伸出手,勾下了他挂在耳后的面纱。毗沙摩这才抬起眼来,看着他。
那长相令毗卢沉默了一下。
“你有些地方的确能让我看见姐姐的样子,不过,这世上相似的人也并没有那么难找。”
“你也许是个骗子,”他漠然的放下了手,讥讽道“也许是真的。但不纯的血脉,即便回来了,我们也不需要。
怎么,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对于背离者来说,家乡即是死地?”
毗卢傲然道“无论你是真是假,你都该死。”
他话音刚落,一大群侍卫便应声涌入宫殿,将玉襄,毗沙摩与甘口团团围住。
玉襄和毗沙摩神色不变,只有甘口双手合十,脸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虔诚的低下了头,喃喃低颂着什么,大约在向自己信仰的神祇祈求平安。
“至于你——你要么就是个骗子,玉公主,”毗卢道,“要么就是别有用心的奸细。”
玉襄认真的问道“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也都该死吗?”
闻言,毗卢大笑了起来。他也伸手取下了她的面纱,以一种挑剔的眼神握住了她的下巴,在玉襄的肌肤上微微摩挲了些许,像是在挑选衣物一般,试试布料的手感。
“你可以留下。”他望着她,眼神中渗进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那原本纯粹的倨傲,多出了一丝征服的,“我的女人里,还没有一个是你这副模样的。”
他说着,就想将玉襄搂进怀里,戏谑道“你侍奉的是哪一位神祇?你是谁的祭司?”
但这似乎刺激到了毗沙摩,他猛地将玉襄拉到了自己身后,挡在毗卢面前,朝他露出了一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的眼眸。
一向善于伪装的少年失态的大喊道“滚开!”
那一瞬间,玉襄毫不怀疑,他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小时候,一定见过很多很多类似这样的场景——陌生的,形形色色,或老或少,或穷或富,或俊或丑的男人,与自己的母亲轻佻的调笑,又或者单方面的粗暴。
而他那时显然从未阻拦过,是不敢,还是没有办法,又或者是母亲告诉过他,叫他不要干涉?
——哪怕心中充满了多少困惑,愤怒,怨恨,他都只是死死地压在心里。但那些情绪显然从未释怀。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毗沙摩的情绪就很不稳定。他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因而行为一再的失控——若是将自己定位为出身下贱的娼妓,他不会对自己谄媚讨好的行为有什么负担,可知道了自己乃是皇族以后,他便不再甘心,也耻于继续伏低做小,卑躬屈膝。
极度的自卑与膨胀的自傲相互冲突,对现实极为清醒的理智和意欲打破固有界限的冲动相互纠缠,他的体内就像是一半火焰灼烧,把他烧的几乎灰飞烟灭,而另一半冰霜如锥,钉入骨肉,把他的牢牢的还钉在地上。
不过毗卢显然误会了这一点,他感觉非常可笑一般的大笑了起来“怎么?”
他笑的讥诮又嘲弄“你是她的男人?”
然而还不等别人回答,贺摩王的神色便蓦然一变,阴沉晦暗的可怕。他一把扼住了毗沙摩的脖子,狠厉道“你的母亲抛下了我——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从未分开过!我深爱着她,把她看做我的唯一,只想要她成为我的妻子——她本该是我的妻子!但她背叛了我!而你?她的儿子——”
“难不成你竟然能得到自己姐姐的爱?”
玉襄眉头一皱,毗卢的手中便忽然一空,只留下一把黄沙自指尖落下,而毗沙摩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拽着她的衣袖,涨红着脸,剧烈的咳嗽着。玉襄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为他平缓呼吸,不管什么缘由,她都很是高兴刚才毗沙摩站出来保护她。
她喜欢看见他身上的闪光点,希望自己可以把它们全都保存下来,最好离开幻境以后,也不会消失,而是会重新闪烁起来。
毗卢的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这一幕,她的欢喜与笑意,在他眼里都清楚分明。然而下一秒,毗沙摩就在玉襄怀中化为沙砾,不知了去向。
见她神色一惊,他才冷冷一笑道“不是只有你拥有神的赐福,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是幽灵小叶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stuidcat、拒绝40米大长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血小板万岁 50瓶;24461137 25瓶;我是幽灵小叶子 20瓶;沽酒、缘溪行、水晶 10瓶;芽芽 6瓶;壮士美如画、茶色、bea、招财猫 5瓶;llll 4瓶;我是大大的小妖精、哥罗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开打吗?
玉襄盯着他; 思索着。
虽然不清楚他的力量有多强,但有师兄在一旁看着,应该也不用担心什么。
但他把毗沙摩弄去了哪?若是现在就翻脸; 关于魔教教主的秘密,他为什么执着于阿修罗界的原因; 以及万魂煞血阵的弱点,还能够看到吗?
玉襄略一思索,便还是觉得先观察一下比较好。
这么一想,她微微蹙起了眉头道“你把毗沙摩送去了哪里?”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毗卢审视着她道“你是谁的祭司?信奉哪一位神祇?”
这是他第二次询问这样的问题。
玉襄想; 这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就好像解谜游戏,一定要回答上正确的答案,才能解锁下一个关卡?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幻境的主角是毗沙摩; 想要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 那就应该想想,他会怎么回答……
沧州的蛇妖,虽然还不确定和毗沙摩有没有关系,但魔教与蛇关系紧密,却是玉襄所确定的。再加上他的名字; 以及他的母亲所信仰的神祗……
玉襄迟疑了一下; 才回答道“毗沙摩。”
听见这个回答,毗卢的眼神似乎一亮,“你信仰伟大的月神?证明给我看。”
证明?
玉襄一愣道“怎么证明?”
毗卢定定的看着玉襄道“你信仰毗沙摩; 却未曾受过洗礼,便能使用法术,一定是我姐姐将她的赐福给了你。给我看看她给你的印记。”
玉襄急中生智的茫然道“什么印记?天善公主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一听这话,毗卢的表情又阴郁了下来,“呵,那个女人。她既然将自己的信仰传给了你,就说明心中仍有愧疚,我还以为她走了便真的可以将奢婆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可她既然给了你这份使命,又不告诉你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还在矫情些什么——”
他没好气的解释道“毗沙摩最虔诚的祭司,曾用世间最为可怕的苦修,打动了他,求得了一个赐福——那是一片代表着承诺的鳞片。祭司将这片鳞片融入胸口,代代相传,直到神祇完成他的诺言,才会收回。你胸口的鳞片呢?”
玉襄顿时更懵了——她完全不知道天善公主的鳞片长什么样子啊!而且,谁要给一个陌生男人看胸啊!
可是,她突然想到,沧州的蛇妖,是一条白蛇。
要不,就赌一赌,试试白蛇的鳞片?
这么想着,玉襄伸出了手腕。在金镯子下,她的静脉处,被她幻化出了一片晶莹剔透,如冰如雪的蛇鳞。
她强行圆话道“……我的印记不在胸口,我放在了手腕这。”
“不错!”毗卢的神色霎时间热烈起来,好像这印记也不是一定就要融在胸口的。“是月神的赐福没错!”
玉襄不是很清楚月神的赐福都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肯定得先把毗沙摩找回来才行。
她收回手腕,看着他警惕道“毗沙摩呢?”
“明天我就把他还给你。”毗卢却忽然很好说话的笑了起来,“只要你今晚,在我姐姐的房间暂过一夜。”
……
在确认了她是“月神的信徒”、“继承了天善公主赐福”的身份后,整个贺摩王宫的人,对玉襄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侍女们一个个都热情恭顺极了,仿佛都是世代为她服务了八百年的忠仆。
天善公主的寝宫早已封闭了十多年,但在毗卢的一声
令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重新布置的舒适无比。甚至连院落中早已干涸的莲花池,都重新引入清澈的池水,放入了一池盛开的蓝莲花。
十几位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还想在她身上涂抹香膏,被玉襄很不适应的制止了。
她披着一层纱衣,单独被留在空无一人的寝宫里时,心中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毗卢为什么要她在天善公主的寝宫里暂过一夜?
为什么之前殷勤周到的侍女们,却会在入夜以后,将她单独抛下?
她们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这一夜,难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院落中的莲花池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了。
玉襄转头望去,却见一个人突然出现,浸在莲花池里,正安静的望着她——刚才那声出水的声音,大约便是他制造出来的动静。
而那是一个妖异、妩媚、美丽,光看五官,几乎分不出性别的人。
他的皮肤异常的苍白,长长的银发宛若月光一样,披在他的肩膀上,湿漉漉的宛若一匹上好的丝绸。
而脸颊上凝落的水珠,就像是玉瓷上凝结的露水。
一双金色的眼眸,却是蛇一样的竖瞳。
他面容秀丽,不过喉结明显,且半露在水面上的胸部平坦,肩膀宽阔,应当是一位长相柔美的男人。
“我从未见过你。”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嘶嘶”声。低沉,柔和,叫人听了,心里发麻,脊背发酥。“你不是贺摩国的人。”
玉襄从未见过长得如此邪异的长相——冲击力大的让人一瞧见,便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惊疑道“你是谁?”
“我是毗沙摩,贺摩国侍奉的月神。”那人说着,身子缓缓抬高,玉襄这才瞧见,他劲瘦的腰肢下面,是一条莹润洁白的蛇尾。“这座宫殿,只有我最虔诚的信徒才可以入住。自从天善离开后,已经空置了很久——你又是谁呢?”
他已探出了水池,“哗啦”一声,蛇尾变成了人腿。月神上半身仅有长发遮掩,腰间系着白色丝绸质地的长袍,拖曳在地的向着玉襄走来。
“是你的存在召唤了我。”
他站定在玉襄面前,让她被他身上那完全不加收敛的庞大妖气,给冲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中原的大妖都习惯性的收敛妖气,哪有这样毫不顾忌,全部外放的!
毫无疑问,贺摩国的月神毗沙摩,是一条蛇妖。而且还是一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