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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凡人成亲好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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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娘佯嗔地看了她一眼:“小阿絮,可别跟三娘我撒谎,不是心上人,你们住到一起去啦?”
  眼里的八卦之意已十分明显。
  池絮无奈道:“三娘,您如果做了官,肯定会草菅人命的。我一个人没地方去,黎柳风只是一片好心。”
  徐三娘好奇:“哦?怎么回事?”
  池絮便将遇到黎柳风的经过简略地讲了,当然,略过了自己从哪里来的事。
  徐三娘听完,掩嘴笑了:“还说没意思呢,我问你,他平白无故为何带你回家?这山上吃人的妖怪多了,狐狸精最爱变貌美女子骗人,你出门问问,哪个敢随便同山里出现的陌生女子说话?”
  池絮哑然。
  徐三娘看着她,心中已十分有数,凑近她耳边,像防备人偷听那般悄悄道:“不信,你问一问他,为什么素不相识,就敢将你带回家。回头把答案告诉我,碗不要你洗了。”
  有那么一瞬间,池絮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她又不得不承认,徐三娘的话,也勾起了她的一点好奇心。
  黎柳风,为何什么也不问,就将她带回了家呢?
  而且……还对她特别好。
  徐三娘八卦的目光太过明显,池絮有些不自在地偏移了一下视线,恰好透过大敞的窗子看见了黎柳风,他并未察觉到旁人视线,正朝这里走来,身姿挺拔,一派俊雅风度。
  徐三娘顺着池絮的目光看去,而后对她挤眉弄眼道:“喏,‘一片好心’来接你回家吃饭了。”

  ☆、第二十三回

  “一片好心”公子走到门口,对徐三娘微微点头致意。他今日穿了一件青衫,跟池絮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格外般配。
  徐三娘看了池絮一眼,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池絮假装没看见,却悄悄将步伐加快了一点——徐三娘这双眼睛,大概是在太上老君的炉里炼过,看人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照穿,纵然没什么别的心思,也叫她看心虚了。
  之前有一两次,池絮跟徐三娘聊得兴起,也耽误过回家吃饭的时间,黎柳风就会非常准时地出现在门口,不早一分也不晚一秒。
  然而有过先例的事,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变了味。
  直到跟黎柳风回了家,池絮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还是有些快。
  “为什么”这三个字就如同一个咒语,长久地萦绕在她的脑袋里,念叨得她心烦意乱,却又莫名期待。
  只是,总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开口,具体不好意思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所以然。
  池絮拿筷子戳了两下碗里的饭。
  “阿絮。”
  池絮抬眼:“啊?”
  “不合胃口?你吃得很少。”
  “没有没有。”为了证明黎柳风的手艺没有退步,池絮忙吃了一口饭,而后借着米饭在嘴里阻碍话音,含含糊糊道,“其实,今天啊……徐三娘问了我一个问题。”
  黎柳风:“嗯?”
  他说话的时候,还在给池絮盛汤,眼睛却是看过来的,状态介于“洗耳恭听”和“心不在焉”之间。
  这样不太正式的反应,恰好能让池絮顺畅地开口,她顺着这闲聊般的氛围道:“她说,你为什么把我捡回家呀?”
  黎柳风将汤放在她面前,没先回答,反道:“那阿絮呢?为什么就跟我回家了?”
  是有那么几个耿耿于怀的夜晚,黎柳风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前,身后一墙之隔,池絮躺在榻上,睡得无忧无虑。
  他就会想到跟池絮相遇的那天,若出现在湖里的男子不是“黎柳风”,而是别的谁,她大概也会跟着走的。
  想到此处,心里便五味杂陈。
  也或许,只有一味“嫉妒”而已。
  池絮放下筷子,陷入沉思:“唔……”
  说起来,池絮每次产生关键疑问,都会被黎柳风反将一军,自己还全然不觉,跳坑跳得非常干脆——这个毛病,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也没能改过来。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初见那天,发现自己印象最深的场景,竟然是黎柳风站在湖畔树下,朝她望过来的模样。
  幽然而深邃的眼神,具体带给她怎样一种感觉,池絮想不明白,更没自信能说明白,想了一会儿想不出头绪,便自作主张地总结为“看脸”。
  黎柳风还在等她回答,池絮犹豫片刻,选了第二个理由,道:“因为你看起来心地很善良嘛。”
  黎柳风的表情看不出满意或是不满意,继续问道:“那如果是别人,阿絮也会跟着走吗?”
  池絮想了一会儿,肯定道:“坏人当然不会,如果是好人……”
  可能会跟他走一段路,到某个地方分道扬镳,也可能会跟他住进家里,不过,她总觉得,如果那个人不是黎柳风,她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待这么久。
  可是,这话也没来由,池絮怕他追问,只得缄口不言。
  好在黎柳风没再继续问“如果是好人怎么样”,而是道:“不是阿絮,我就不会在这里。”
  他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吗?
  半晌之后,池絮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过来。
  ·
  下午,池絮再研究厨艺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差点把盐当做糖用了。
  近来她手艺进步明显,一些寻常小糕点不在话下,而黎柳风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夸赞,不必担心被禁言了。
  池絮将酒糟跟米粉混在一起,又倒了糖进去,还未上锅蒸,便有种袭人的香气。
  小纸人们原本在房梁上嘻嘻哈哈地翻来翻去,闻到了这淡淡酒香,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它们齐齐扒住横梁边缘往下望,想吃那酒糟小米糕却又不能开口,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池絮盖上蒸笼盖。
  锅里的水冒泡了,渐渐沸腾了,蒸笼盖开始冒出细小的白汽,白汽愈来愈多,欢快地在厨房里弥漫成一片,顺带着将清甜的香气送到了小纸人身边。
  有只小纸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即一脸陶醉,手舞足蹈地就想往下冲,被其他纸人拼命拽住了,堪堪吊在空中,风一吹,便轻轻飘动起来。它顺着风向上翻上房梁,冲小伙伴抱歉地一点头,继而委屈道:“我真的太想吃了。”
  池絮从镂空竹筒里取了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地揭开蒸笼盖,一只只雪白的小米糕煞是可爱,她一个个地夹进碗里,而后盖上了盖子。
  忽然间,她手腕一顿,继而微微偏头,抬眼,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横梁上扫过。
  小纸人们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过了许久,才敢探出头来看上一眼。
  “咦?”
  在他们正下方的灶台上,放着一只白瓷碗,里头盛了几只白白胖胖的米糕,正往外冒着丝丝热气。
  而池絮早就不见踪影了。
  先前那个差点溜下来的小纸人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跳下房梁,落到了米糕上,欢快地咬了一口之后,大声呼唤道:“你们快来!可好吃了!”
  其他小纸人见它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都羡慕得不得了,可想到主人的命令,便只得咬牙缩在房梁之上。
  下面的小纸人继续劝道:“放心吧,绝对没有危险,阿絮姑娘都已经走啦!你们如果再待在上面,就要错过好吃的点心了!”
  话刚说完,它忽然觉得身后有阵风袭来,下意识地就想跑,可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继而它的双脚离开灶台,离它心爱的小米糕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黎柳风,”池絮拎起一片小纸人,举在空中看了两眼,而后朝门口道,“我好像抓到妖怪了哎!”

  ☆、第二十四回

  在这个连仙璧都有了的年代,运气好点,老百姓还能在大街上活捉玉皇大帝,与之相比,抓住一只小小的妖怪,其实并没有多稀奇。
  可池絮觉得这小妖怪单单薄薄一只,跳来跳去的模样甚是可爱,便喜欢得不行。
  她轻轻捏着小纸人,生怕一不小心将它撕坏了,遍寻了屋里一圈,才找到一只琉璃花瓶,倒扣过来,将小纸人罩在了里面。
  “委屈你一下,不是来捣乱的就放你走。”
  池絮抄着双手,装模作样道。
  小纸人早就已经吓得呆若木鸡,哪里还敢吭声,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后背撞到了琉璃花瓶,便顺着瓶壁慢慢地滑了下去。
  嘴巴里还有小米糕的甜味呢,带着酒的清香,虽然这样想很不合时宜,但是为什么不等它吃完再抓呢……
  平日里小伙伴就提醒过它,贪嘴误事,它虽然知道,却总是抱有侥幸心态。
  这下完了……
  小纸人无比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想起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便悄悄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阿絮姑娘正坐在竹椅上,趴在桌上歪头看它,它的主人就非常耐心地站在一边,似乎对它暴露一事,并未觉得有什么。
  小纸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说……这是什么妖怪呀?”
  池絮左看右看,觉得它像极了一张白纸,手感也像,自古是有兔子精、猪精,可从没听过白纸成精的。
  “嗯……”黎柳风目光在小纸人身上扫过,沉吟了一会儿,“不如你自己问它?”
  小纸人吓得一个瑟缩,主人这不是开玩笑吧?
  万一阿絮姑娘问了,它是答还是不答?
  “好主意。”池絮笑眯眯地转向它,“你是什么妖怪呀?”
  小纸人坐在地上,连连往后退去,最后退无可退,背贴着瓶壁又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它好像有点紧张。”池絮做出结论,想了一想,起身跑到厨房,很快端了一只小碗出来。
  她捏下一点小米糕,将琉璃瓶打开,把米糕放了进去。
  琉璃瓶里空间狭窄,小纸人只要稍微伸伸手,就能碰到那香软可口的米糕。它几乎立刻陶醉了,摇摇晃晃地朝小米糕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犹豫不决似的左右张望了两下。
  池絮就像是个支好了陷阱等小鸟上钩的孩童,不错眼珠地盯着小纸人,见它不动了,心里十分着急,又不敢出声打草惊蛇,只得暗暗道:“快吃呀!”
  小纸人仰脸看看主人——没看出禁止的意思来,便决定横竖不做饿死鬼,先吃一口再说。
  它张开嘴,大大地咬下一块米糕,边吃边想道:若是阿絮姑娘就这样将它捉住了关起来,每天喂它好吃的,它也是非常乐意的。
  池絮见它开始吃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又笑盈盈地看了它好一会儿,末了才道:“你是什么妖怪呀?会说话吗?”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小纸人就跟被吓住了似的,一下停住了动作,叼着米糕,呆愣愣地冲她摇摇头。
  看来它胆子挺小,池絮有些懊丧:“你先吃你先吃,吃完再聊。”
  小纸人纵然再爱吃,也知道阿絮姑娘是十分重要的,连忙三两下咽了嘴里的米糕,对她露出一个十分腼腆的微笑。
  据说,没有人会讨厌有礼貌的小朋友。
  ……只是它忘了自己只是白纸一张,纵然笑了,阿许姑娘也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池絮却确确实实因为它的反应而欣喜起来,她回身对黎柳风道:“你看你看,我觉得它好像挺喜欢我的哎!”
  原本她还有点担心呢,毕竟是自己用食物为饵,请它上钩。
  黎柳风点了点头,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也是。”
  “你也这么觉得吧,看来不是我自恋啦。”池絮眉开眼笑,又对小纸人道:“那你会写字吗?”
  本来,她只是随口问问——一只不会说话的妖怪,会写字的可能性也不大,可谁知小纸人却愣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黎柳风从书桌上取下纸笔,看了一眼琉璃瓶,笑道:“它这么喜欢你,应该不会跑了。”
  池絮正怕将它闷坏,闻言立刻拿掉了琉璃瓶,小纸人果真没跑,准确地说是一动也没动。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胆小,不过池絮问什么,它就在纸上写下答案——当然,都是瞎编的。
  几个回合下来,它的身份已经从冥界阴纸人变成了崔嵬山山精,堪称跨物种的一次巨变。
  “对了,山里就你一个人吗?”池絮问道。
  小纸人编故事编得非常开心,正想再发挥一下自己的创造力,忽而想到这个问题太关键,不好乱答,便犹犹豫豫地抬眼看了一下黎柳风。
  黎柳风在这时道:“它这么小,想来是有同伴互相照应的。”
  小纸人在黎柳风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虽然比不上那个告状精,但是听出这句话的意思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了主人的许可,它便大笔一挥,非常果断地写了:“还有六个!!”
  片刻后,缩在厨房横梁上的小纸人们就被一锅端了。
  池絮的兴奋程度丝毫不亚于守财奴看见金银山,一个个将它们看过去,发现虽然全是小纸片人,但高矮胖瘦却各不相同,还有一只极其个性,脸上有两个大大的洞,透过洞能直接看到它身后的那只小纸人。
  有稍微羞涩一点的,便缩在后面,胆大一些的,就昂首挺胸站在前面——仿佛在迎接检查。
  在天庭的时候,池絮就非常想养宠物,无奈月老不喜欢,她只得隔三差五去广寒宫蹭兔子撸。
  她惯不会藏心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黎柳风看了一会儿,提议道:“阿絮如果喜欢,不如将它们留下养吧。”
  池絮惊讶:“我?我可以养它们吗?”
  有“旧房东”的经验在前,她本来都不打算问黎柳风了——倒不是怕他不同意,而是怕他勉强自己同意。
  黎柳风眼里含笑,点了点头:“如果阿絮喜欢的话。”
  最先被捉的小纸人闻言,乐得举起双臂,发出了一声欢呼,立即被其他几个小纸人联合摁住了。
  “你矜持一点!!”
  正在气氛一片其乐融融之时,木窗外有道黑光一闪而过,定是仙璧更新了。
  红光是紧急事态,绿光是……咳咳,那黑光,又是什么意思?
  池絮跟黎柳风相视一眼,并肩走出门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云翳未散,高耸入云的仙璧上,赫然列着几个黑色大字:
  北阴酆都大帝身现临州!
  七个小纸人原本跟着跑到了窗沿上,正嘻嘻哈哈地推来搡去,看到字的刹那便怔住了,齐齐抬头看向黎柳风。
  房门外的树丛里,黑无常猫着腰探出头,一眼便看见黎柳风好端端站在屋内,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仙璧,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卧槽”。
  北阴酆都大帝的真身明明就在此处,临州那个又是什么鬼?

  ☆、第二十五回

  “你说什么?!”
  月老正对着鸳鸯谱核对凡间情侣名单; 冷不丁听见小红娘喃喃出一个名字; 老花镜都从鼻梁上滑了下来。
  “我说北阴酆都大帝呀。”小红娘倚着窗台; 一指空中; 扭头对月老道; “您看; 都上热议了,第一呢。”
  月老忙推开椅子,三两步跑到窗前一看:“还真的是!”
  只是,北阴酆都大帝难道不应该待在十万丈幽冥之下,守着墟海鬼域的封印吗?哪来的闲工夫跑到凡界乱晃?
  月老仰头看着热议,确认了一遍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那六个字就像是一只只嘎嘎乱叫的乌鸦; 整齐地排着队从他的头顶飞过; 带来一片阴云。
  小红娘在一旁不明真相,还望着那仙璧兀自感叹:“光说他出现在凡界的临州,又没放照片; 也没说他做了什么,这热议真吊人胃口!”
  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笑眯眯道:“哎月老,我听说北阴酆都大帝是个美男子呢!不过也有人说他面貌凶恶; 凡界的画像大多也是如此。您是见过他的吧?他长什么样?帅不帅呀?”
  小红娘这一番追问; 成功地将月老的神思引回了百年之前。
  要说那北阴酆都大帝的长相吧,月老摸着良心,还真是说不出一个差评。
  不过; 看人怎么可以光看皮囊?未免太肤浅。
  那北阴大帝就是个衣冠禽/兽,表面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实则居心不良,居然妄想用各种乌七八糟的手段去骗阿絮,若不是仙界诸神发现得早,说不定现在仙冥两界都被他统一了。
  真是可恶!
  想到这里,月老没好气地说:“不长人样。”
  小红娘:“……”
  她在月老殿待了这多年,早就将月老的脾气摸了个透。凭着她对月老的了解,这个评价绝对不客观。
  小红娘故意拉长音,“哦——”了一声,转折道:“所以其实长得很帅吧?”
  月老正自顾自地想着事情,听见小红娘还在一旁左一个“帅”又一个“帅”的,当即愤然道:“帅有什么用!”
  他说话间,眼角余光又瞥见了仙璧上那几个黑漆漆的大字,非常不讲道理地想道:最近仙璧一定是跟他犯冲,接二连三的都没有好消息,回头必须劝劝玉皇大帝把它拆了!眼不见心就不烦!
  小红娘不大认同:“帅怎么没用啦?看着就养眼呀,您是愿意天天看到帅哥呢,还是糟老头呢?”
  “你们这些小姑娘,成天就知道看脸!长得帅其他就都不管啦?”月老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声音一下子高上去八个度,“殊不知人家都在算计着你呢!先甜言蜜语地把你接近咯,骗到手以后就翻脸,把你的一切都夺走,让你众叛亲离,最后跑到你找也找不到的地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你就等着哭吧!——还有‘糟老头’,说谁糟老头呢你?没良心的小东西!”
  话音落下,他还跟谁斗气似的“哼”了一声,两缕白胡子一下翘起来,深刻地诠释了何为“吹胡子瞪眼”。
  可惜他天生长了一副和善面容,即便怒气满面,也达不到让人生畏的程度。
  相反,小红娘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想笑,忙忍住了,一脸认真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啊。”
  月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方才一通咆哮嚎累了,有那么几分钟他都没作声,而是缓缓踱步到白玉椅边,撑着扶手慢慢坐下。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经过这一段酝酿,已然平和下来,就像长辈发自内心地在对晚辈传达人生经验:
  “你怎么没有,叫人骗去一颗真心,还不够最大的损失吗?咱们仙界以前就有过一个例子,若不是诸仙神洞察,及时将苗头遏止住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那北阴酆都大帝,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冥界的一把手。上任之后,从将地府的乌烟瘴气一扫而空,到将松散的冥界大权统统抓在手里,不过用了三两年。
  当时,仙界就有神仙说过他实力非凡,必有一番野心,天庭定当警觉才是。后来,仙冥两界联合镇压鬼域结束,预言果然应验——他居然妄图将手伸向天界兵权,还知道明着来不行,得拐个弯下手,这才找上了阿絮。
  这样有城府和算计的男人,再配上一副好相貌,阿絮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小红娘仔细斟酌了一下这番话的意思,品出一点味道来了——仙界诸神曾经共同反对过某位男子和某位仙女相恋,因为觉得这位男子居心叵测,自家仙女会被他骗得团团转,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综合月老的前文,小红娘很快有了猜想:那位男子,应当就是北阴酆都大帝,“长得帅”、“在地下”都符合,不过,那位女主人公又是谁呢?
  她将天庭里的适龄女子都想了个遍,愣是想不出答案,又不好直接问,只得迂回着套月老的话:
  “月老,话说咱们和冥界是不是有仇啊?”
  月老不置可否:“此话怎讲?”
  怎么讲嘛,蛛丝马迹可太多了。
  比如月老对北阴酆都大帝的不满态度,比如神仙们在一起八卦唠嗑扯家常的时候,鲜少提及冥界,再比如……
  “您看,冥界每回上热议的时候,都是黑色的字体,总让人感觉怪不详的。”
  “这个主要是百姓们往往敬天神而畏鬼神,故而以黑白两种颜色加以区分,符合他们惯常的印象。”月老先是否定了小红娘的话,而后叹了口气,“不过,仙冥两界,近百年来关系是不怎么友善,仙界前几年有意跟冥界交好,可冥界呢?北阴酆都大帝从来没露过脸就不说了,还每回都派不同的阎王出来和稀泥。”
  “这些阎王里,有的满嘴跑火车,有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有的拉着脸,仿佛咱们欠了他的钱似的——大部分的态度倒是挺热络,分分钟跟你称兄道弟,却一点正事都不讲,我们便知道这是碰了个软钉子了。唉,不提也罢。”
  那小肚鸡肠的北阴酆都大帝,分明还在记恨天界呢。
  “可我记得,百年之前,仙冥两界联手打压鬼域,收效颇丰,击退了鬼域妖魔六百六十六次进攻,最终大获全胜,将妖魔的头头镇压在墟海鬼域之下,永世不解封……都说患难见真情,怎么仙冥两界共同打了一场仗之后,反而关系变得糟糕了呢?”
  话刚说完,她又自问自答道:“莫不是因为冥界出力太少太偷懒?……可是不对呀,我听说冥界才是主力呢。”
  这小红娘平时傻乎乎的,这种问题倒是想得飞快,月老一时语塞,刚想胡乱搪塞过去,忽而想起了什么,瞬间严肃起来:“你是问题精吗?一个接一个地问,问得我头疼!还有,红线结完了吗?鸳鸯谱全点齐了吗?情人镜里的祈愿去听了吗?”
  小红娘:“……”
  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的她,瞬间就半个屁都放不出来了——怨不得大家说言多必失,八卦的后果就是摊上了一大堆任务,她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几秒前,好生堵上自己的嘴。
  她一下子没了再探寻的积极性,垂头丧气地转身要走,忽而听见月老说:
  “对了,小红,你去找一下三界包打听。”
  “啊?三界包打听?”小红娘疑惑地回头,“您这是打算抓外/遇吗?不对啊,您光棍一条,哪来的……”
  她觑见月老的脸色,想到方才的教训,连忙住口,露出一个很乖巧的微笑。
  月老却没跟她计较,只叹了口气道:“请他去凡界查一下,北阴酆都大帝为何会出现在临州。”
  他这个级别的神仙,是不能擅自下凡的,要下凡就必须到玉帝那里打报告,等一切程序走完,玉帝他老人家批下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小红娘:“三界包打听?他会帮我们这个忙吗?”
  这位散仙在天界非常出名,不过可不是什么好的名声,神仙们但凡提起“三界包打听”,有的能立马咬碎一口银牙。
  “会的。”月老点了点头,“当年啊,他还不是‘三界包打听’,就是个普通的小神仙,喜欢上了咱们殿里一位仙女,可那位仙女嫌他没编制,工作不稳定,便不肯嫁,他就整日地在咱们门口哭啊。我一看这多破坏咱们月老殿的形象,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月老驾鹤西去了呢!索性做媒,给他和东海龙王的女儿牵了一条红线,他们夫妻二人至今感情幸福,生活美满。他呢,也不算白眼狼,逢年过节还往我这捎点东西,这点小忙,不会不帮。”
  “原来如此。”小红娘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月老您真是一位尽职尽责好神仙,您牵的姻缘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月老似乎对“好神仙”这仨字有点过敏,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挥挥手道:“行了,去吧。”
  小红娘丝毫不觉,点了点头道:“好嘞!”
  她嘴里哼着仙界最流行的一首歌,快步走出门去,歌声渐渐缥缈,偌大的月老殿里也愈来愈安静,最后就剩下了月老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向后仰躺在白玉椅上,抚了一把自己花白的长胡子,回味着小红娘说的“好神仙”,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若他真是位“尽职尽责”的好神仙,百年前,就不该亲手剪断阿絮的红线。
  想到池絮,月老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气——她在这殿里的时候,三天两头给他找事儿,惹他生气;不在了吧,又觉得怪想她的。
  虽说没老婆也没孩子,月老却有种做老父亲的感觉。
  对了,如今北阴酆都大帝也在凡间,待三界包打听传回消息,若情况不对劲,便把阿絮叫回来好了。
  ……
  ***
  “岂有此理!咱们英俊潇洒的大人明明在这里好好待着,临州那个又是哪来的野/鸡!我倒要亲自去会一会!”黑无常愤愤地撸着袖子,扭头就往外走去。
  白无常一把拉住了他,慢悠悠地道:“你其实是在这里待厌了,迫不及待想寻个由头出去吧?大人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黑无常冷不丁被他戳穿,十分不满地嘟囔:“所以有个事事对你知根知底的同伴就是不好啊,回头我就跟大人说说换搭档这事儿……”
  “得了吧,就是没人愿意跟你搭档,大人才将你丢给我的。当初十一位白无常踢皮球似的把你踢到了我这儿,你忘了吗?还想调哪去?”白无常掀了他一眼。
  黑无常:“……”
  这家伙说话真是太不给人面子了,不过还好,他脸皮厚,也不需要面子什么的。
  白无常又道:“无论如何,大人自有处理的办法,若是需要我们一同前去,肯定会说的。我们耐心等待便是。”
  “行行行,听你的。”眼看自己走不成,黑无常便又回到了方才躲过的树后面,继续盯着屋内,换了个话题,“你看你看,大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还在跟阿絮姑娘说话,有人顶着他的名号在招摇撞骗哎!”
  顿了顿,他又重重叹了口气:“真是急死本太监了!”
  白无常:“……”
  现在他也有点想换搭档了。
  ·
  屋内,黎柳风以吃瓜群众的口吻稍稍与池絮谈论了几句“北阴酆都大帝”,两人便各做各的事去了——池絮有绣花的作业要做,黎柳风还有一些地府公文待批。
  他们相处的模式一直如此,不会时时腻在一块儿,却总是在对方抬眼便能看到的距离里,各自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偶尔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便聊上一二。
  黎柳风踱步到书桌前坐下,随手展开一页公文,神识却悄然进入到了仙璧的第一条词条内。
  按理来说,只有天庭在编的神仙可以点进仙璧上的词条,看见凡间百姓纷纷议论的景象,旁人是不行的。
  不过,黎柳风作为冥界大帝,自然有些手段,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勾起嘴角一笑。
  从临州百姓的谈论的内容来看,这个“北阴酆都大帝”,先是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闹市街头,引得众人一阵围观,但自从上了热议之后,就突然转性了似的,变得低调起来,再也没有在临州招摇过市了。
  蹊跷的还不止这一处——从“北阴酆都大帝”在临州现身,到这条消息上热议,不过短短一两天,消息大概都来不及飞出多远。那又是如何做到天下百姓都在谈论,最后挤上了热议第一这个位置的?
  难不成凡界的百姓,在那一瞬间忽然就“心有灵犀”了吗?
  这个热议第一,怕是有人花了巨额的法力“买”上去的,为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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