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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相师-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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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不迭的跪拜,“多谢诸位大仙儿抬爱!精卫必不失所望!一往无前!”
  起身——屋内的灯就亮了。
  牌位又变成了原先的样子,只是油灯,还得闪烁着,提醒着我,一切的真实发生。
  “大奶奶……”
  我转头就看向大奶奶,“这就说明……”
  接了?
  所以,我后背也没那么疼了?
  大奶奶笑着满眼欣慰的样子,“再等等。”
  她不让我起来,而是看了三叔一眼,“老三,把我准备的红线拿来,还有最后一步。”
  “好!”
  三叔音儿色也是喜的,不多时,就拿过了一捆红线过来,在大奶奶的示意下绑到了我的脚上,回头,就递给了大奶奶一把剪刀,“黑姑姑。”
  “精卫啊,大奶奶剪开你的绊线,从今以后,你就要大开四方了……”
  大奶奶笑着看我,弯腰把我脚上捆绑的红线剪断,很简单的一个步骤,齐活!
  硬说说,我接仙儿的这个步骤,是极其简化的,小时候,也看过大奶奶帮别人出马接仙儿,真的很复杂!
  “精卫,要记住大奶奶跟你说的话,踏道的目的,就是惩恶扬善,明白了?
  “嗯!”
  我点头,看着红线断裂,手心有些热,“大奶奶,我后背怎么不那么疼,这回打了七鞭子,都没上回那一鞭子疼……”
  大奶奶牵着唇角,:“八鞭子?象征着八什么?”
  “八……苦?”
  我对着大奶奶的眼,“我的破,就是苦?”
  大奶奶点头,“人生八苦,精卫,你身上不疼,说明你心太疼,这一年,你经历的太多了……”
  我眼睛红着,说不出话来,何为八苦?
  愁肠分裂,趼足蹒跚,风餐不饱,露宿难安,别离之苦,维昔所叹。
  “精卫,你再给老仙儿上柱香……回头,大奶奶还得给你后背的伤口……咳咳咳!!”
  “大奶奶!!!”
  大奶奶的话还没等说完,又是一大口血,直接吐到了先前那眼珠子留下的血渍上!
  “黑姑姑……”
  三叔也是大骇,过来扶住大奶奶,“您今晚耗了太多力气,快别在累着了,我扶你回房间……”
  “没事,我没事。”
  大奶奶满嘴是血的还在笑,“我这是放心了……你们别看我吐血……但我精神很好……我心放了……精卫啊,我的小精卫马上就要成事儿了……能飞了……”
  “大奶奶!”
  我本能的摸了摸大奶奶的脚腕,瞬间的凉就让我心哆嗦,“我得送您去医院,您有实病,您这……”
  “去什么医院?”
  大奶奶看着我的动作就已明了,“三天后走,和今明天走,有什么差别?精卫啊,你能回来,能顺利的把老仙儿接了,就是奶奶意外最开心的事儿了,别担心……我身后事,都交代给你三叔了……”
  “三叔……”
  我颤着音儿看向三叔,“什么身后事?”
  “就是……葬的地儿。”
  三叔闷闷的接茬儿,“以前柳莺莺的位置,好地方,黑姑姑说,她葬到那里,以后,会时刻看着你,保佑你。”
  “大奶奶,您说什么啊!!”
  我顾不得后背的疼,一身血的就要抱她,“您不能离开我!不能!”
  “别说傻话……别说……”
  大奶奶挣扎的就要起身,“别在这屋惊扰到仙人……走,回房间……”
  ……
  我和三叔只能先扶着大奶奶回到了她的房间,至于我自己,哪管什么皮肤开不开裂,胡乱的用纱布缠了缠换身衣服就去了大奶奶的屋子!
  前半夜,大奶奶的精神还很好,靠在床边不停的跟我说着以后踏道的忌讳,要让我听三叔的话,遇事不要冲动……
  我耐心的点头,忍着泪告诉自己不能在哭,膈应!
  后半夜,大奶奶眼里的光彩就开始慢慢的暗淡,分分钟,让我想起了去年离开的奶奶!
  她的腿,也在一路上升的凉!
  “精卫啊,你一宿没睡啊……”
  朝阳从窗帘缝隙进来时,大奶奶摸着我手轻声的开口,“陪我这老婆子聊了一宿啊。”
  “不够!”
  我摇头,“大奶奶,我能天天陪你聊,不睡觉,不困……”
  “傻孩子……”
  大奶奶还在笑着,“我可告诉你,咱们这行当,见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事,你要是都撑不住事儿,将来还怎么踏道,精卫啊,别让大奶奶失望,听到没?”
  “我知道了。”
  怎么会让她失望?
  怎么敢让她失望!
  “今天是个好天儿啊……”
  大奶奶看着窗户就呢喃出声,“精卫,阳光要进来了。”
  “嗯。”
  我握住她的手,侧脸,三叔已经从楼下上来,看着大奶奶,忍不住的流着眼泪。
  “精卫啊,奶奶累了,想睡一觉……”
  我忍着泪,“那,没有想在跟我说的了。”
  “有……那个麦真……”
  大奶奶虚弱的看着我,“她那眼睛让我废了一只,怎么也得养上一两年,你趁着这个机会,做好防守……等她出现,就要灭了她……”
  “我会!”
  一定要灭了她!!
  “奶奶相信你……”
  大奶奶笑着,眼神忽的明亮了几分,“真好,真好,我这辈子,没白活啊,老三啊,老三……”
  “哎!”
  三叔擦了一把眼泪进来,“黑姑姑,有事儿您说!”
  “精卫,就靠你照顾了。”
  大奶奶看着三叔笑着,“要少喝点酒……记住没?”
  “记住了!”
  “好……精卫啊,你去把窗帘拉开,让我看看阳光……再看看……”
  “嗯!”
  我带着哭腔上前,呼啦一下把窗帘全部扯开,阳光晃眼,我直接转脸,“大奶奶,今天是个好天儿!”
  “好……好……”
  大奶奶笑着,脸在阳光下无比的安详,看着我,眼皮慢慢的合上,“好天儿啊……”
  “……”
  我身体一晃!
  刹那间,只觉得什么东西穿肠而过!
  颤颤的!
  人却木得没有反应!
  “黑姑姑!!黑姑姑!!”
  三叔大叫了一声就冲了上去,“黑姑姑啊!丫头!丫头!你大奶奶她……”
  ‘噗通!!’
  我双膝直接跪地,对着房门的方向,大喊了声,“大奶奶!!你好走啊!”
  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学校,在走廊的窗户处,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老太太,背微微驼着,走了一会儿,就回头朝我笑着,手轻轻的一挥,笑的满面慈祥,“精卫啊,你好好的……”
  “大奶奶!!!”
  ……
  我并没怎么哭,留下的,似乎只有那一声大大的叫喊,随后,就极其的镇定帮三叔张罗起了大奶奶的后事。
  先是给爸爸和叶红霞去了电话,然后就在镇上的殡仪馆里按照程序操办。
  很多事,大奶奶生前都已经交代清楚,三叔办的过程也很顺遂。
  我很正常,最起码,除了不吃不喝,没怎么和赶来的爸爸与叶红霞说话,其余,都很正常。
  比较意外的是,葬礼上,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只是着装,她很讲究的穿着一身吊唁的黑衣,墨镜,口罩,身后还跟着一个贴身的助理保镖,似乎很怕被人认出来。
  在这样的小镇,她这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我知道,她是苏琼。
  苏琼在灵堂上给大奶奶跪拜上了香,回头跟三叔聊了几句就找过我,“小姑娘,你现在,是接了黑仙婆的堂口了?”
  “是。”
  苏琼吸着鼻子推了推墨镜,“仙婆的事,我很抱歉,虽然这个刘先生没有怪我,但我觉得,如果不是我,仙婆也不会遇到这个麦真,从而身体变差,这样,仙婆的所有丧葬费用,我都愿意负责,你有需要,也可以跟我说……”
  “丧葬不需要您负责,就是那个麦真,您准备怎么办?”
  我回道,省去了很多废话,她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她是谁,大奶奶的死,的确是跟苏琼有些关系,但先生只要接了事主的活儿,个中风险,都是要自己承担的,这个,我一早就懂。
  没必要去怪罪苏琼,清楚的只是,那个麦真,她的结局会如何!
  “你的意思呢?”
  提到麦真,苏琼还有些颤抖,“我这边会继续找大师对付她的,听说降头师都极其记仇,就算她不针对我了,以后,我也怕会有同僚……”
  “您清楚这些就好。”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先不用动她。”
  我压了压声儿,“把麦真交给我,她因为我大奶奶现在也受了重伤,这两年肯定会蛰伏,我等她出来,会会她!”
  “?!”
  苏琼惊讶,摘下了墨镜看我,说实话,真的很漂亮,“小姑娘,你可以吗?她很厉害,一般的先生都说……”
  “我可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琼,“此等仇恨,不共戴天。”
  说着,我朝苏琼就微鞠了一躬,“您回吧,丧葬之事,不便相送,关于麦真的事,出结果后,我会给您去电话的。”
  “哎!”
  苏琼在后面叫了我一声,“小姑娘!谢谢你!我们电话联系!”
  我没回话,谢谢?
  谢我什么?
  麦真害的我大奶奶的病情加重,说走就走了,我不灭她,还供着她?!
  三天。
  葬礼的三天我都很麻木,头上像是有根线牵着,逼着自己去冷静,去面对,去逐一处理。
  罗洛北跑来帮忙,几次,他都想好好的安慰我,但我不需要,这一年,我什么没遇到过?
  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一直到大奶奶下葬,满山的碧绿,大奶奶就这么睡在了里面,留给我的,只剩下一个凸起的坟包。
  我呆呆的看,三叔叫我走时也不走,“精卫,上午就得离开,这是规矩,你想看,等三天后圆坟再来……”
  “三叔啊。”
  我看着周遭的山林,:“你说……青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
  三叔身体一抖,蹲地就是大哭,孩子似的!
  我眼里的泪,这才哗哗而出,胸口喘息不来,得大口的呼气,有缺氧一样的感觉,“三叔,从今以后,精卫就再也没有大奶奶护着了……”
  “丫头啊!丫头!”
  三叔哭的泣不成声,爸爸和叶红霞以及祝浩在旁边也是满脸的泪水,“好儿,你还有我们!还有家人!”
  家人……
  我不想说!
  “姐!”
  祝浩哭着想安慰我些什么,嘴刚动,我就挥了挥手,“弟弟,我什么都懂……但,我还是难受……我只是很想她……想这个老太太……以后我生病了,再也没有人会冒着大雨出去给我买糖……告诉我,生病没有事,吃点甜的,就好了……”
  “精卫……”
  罗洛北也从一旁走过来,“你节哀,我们谁都不想亲人离开,但是……你得照顾好自己,由此,你大奶奶才会放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会的……”
  我像是在自言自语,上前就要扶起三叔,“三叔,走吧,咱下山吧,别哭了……走……”
  “精卫!”
  罗洛北忽的在我后面大喊了一声,“你后背怎么了?!”
  一声儿而出,爸爸叶红霞祝浩也是大骇,“血!好儿!你后背好多血啊!!”
  “血?”
  我懵瞪的摸了摸背身,掌心蹭到了黏腻的东西,没等拿到眼前去看,意识,就消失在了巨大的黑暗里。
  ……

  ☆、第202章 魂

  在醒来,就是镇里的医院。
  我听到医生说着什么背部伤口过深,感染,发烧,诧异的向三叔询问,“她伤的这么重,怎么坚持的好几天?”
  精神力吧。
  我想替三叔回答,可还是恍恍惚惚,不是做梦回到了小时候,就是又回到了市里继续上学,吴丹她们还问我,那报道怎么回事?
  姐们烦的!
  知道是梦,就逼着自己清醒,隐约的,又感觉到连隽来看我了。
  他跟我道歉,说是他有苦衷。
  我说你苦衷是什么啊,他却直看着我,不在说话,我再追问,人就又醒了。
  心累的!
  反反复复,当真大病了一场。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期间爸爸和叶红霞祝浩确定我没事就回市里了。
  罗洛北算是被三叔催促的离开回校上学的,来照顾的我太勤,他爸妈都察觉出异常,来医院小声的询问三叔罗洛北和我的关系……
  三叔气急,直接说你们回去问你们儿子!精卫是不想和他有关系,俺家孩子才多大,别瞎说话!
  本以为,罗胜会很排斥罗洛北对我好,谁知道,就在我出院回家静养的时候,他趁着罗洛北回校就上门来探望我,聊了一会儿就小声的道,“精卫,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说实话……你在城里时,是不是跟那连晋堂的老总处过朋友?”
  “连隽么?”
  我靠在床头看着罗胜,“叔叔,您想知道什么?”
  “是这样……”
  罗胜看我清了清嗓儿,“我对连晋堂的新闻一直很关注,之前,莫名其妙就看到了你的照片,吓了我一跳,总觉得不太可能,你说,你怎么能跟连晋堂牵扯上呢,洛北也跟我说,那是误会,叔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那是不是搞错了,上面说的祝好,不是你。”
  “祝好是我。”
  我淡声的回,“但新闻也的确都是子虚乌有,正如您说,连晋堂家大业大,那老总,怎么会跟我谈恋爱?就算是谈,也是阴谋。”
  算知无不言了吧!
  当时,对于罗胜的目的,我想和大多数父母等同,无外乎就是让我清楚自己的斤两罢了!
  我是谁?
  一个在城里念了一年高中就回家给奶奶操办后事的可怜虫,身体差的只能在家静养,后背被缝了几十针,不能回到学校继续念书的半个文盲。
  虽然镇里居民都不知道我是为啥伤的,但伤痕的确惊悚,我自己照镜子都会害怕,没长好的伤疤,就像是无数条巨型蜈蚣,在我后背来回盘旋。
  我这样的,谁敢有关系?!
  “哎,算了,我也不问了……问这些干啥……”
  罗胜看了我一会儿就开始叹气,“精卫,叔来是啥意思呢,就是想着吧,要是你和洛北,真能那啥了……也是好事儿!”
  “什么?”
  我真有点懵,“好事?”
  “对啊!”
  罗胜有些尴尬的看我笑笑,“其实吧,我一直想让我儿子待在身边,你知道,叔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谁想他离那么远,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还会仙婆的那些本事,人聪明,曾经救过洛北的命,我觉得你俩挺合适,我问过洛北,那小子……看来也有这意思,我就想询问下你的意见,你要是觉得成,回头等洛北大学毕业,咱就给你们办一下,以后在镇上安家,房子车我们都给你们准备,孩子都我们给你带……”
  “咳咳咳!!”
  吓得我!
  “叔啊,我过完年才十九……”
  “慢慢来!”
  罗胜扯着嘴角,“洛北也得念几年大学啊,我就想,你俩关系定了,他肯定就不会在外头跑,能回来,你能拽着他,精卫啊,你说,叔这想法……”
  “叔,这不可能!”
  太不靠谱了!
  咋还说上亲了!
  “叔,我现在年纪小,真没考虑这些事,再说,我和罗洛北,就是普通朋友,大奶奶去世了,这三年,我都要守孝的,不能谈这些……”
  “哦,对。”
  罗胜也跟着我点头,“三年,仙婆这事儿得三年啊,那这样精卫……叔就算是让你知道想法了,想跟你说说,你别有心理负担,外边人咋想咱不管,咱是知根知底的,啊。”
  “谢谢罗叔。”
  虽然我整岔了罗胜目的,也觉得他那番话特搞笑,但不得不说,还是挺热乎的,最起码,没表现出对我嫌弃。
  冷饭吃多了,来点热汤不容易。
  即便我和罗洛北没可能,但长辈能这么说,总归暖贴!
  ……
  冬去春来,姐们儿真是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庆幸那个麦真也被大奶奶弄得大伤,不然,就姐们这残破的体格,没法跟她斗!
  三叔也说,我仗着年纪小,不然,那几天那么熬夜,劳损,又皮开肉绽的接了仙儿,受到打击,不猝死也得落下严重病根儿!
  “师父,你徒弟我这不好好的?”
  三叔念叨时正在给事主准备要烧大纸用的东西,打电话确定完送货时间就转头看着他笑笑,“明天下午三点,要加一个电视机。”
  “成!”
  三叔点了下头,“现在都要出液晶的了,丫头,回头黑姑姑三周年,咱也给她整个,五十多寸的!铆劲儿看!”
  “好。”
  我笑了一声走到柜台旁继续缕账,时间的优势就是会抚平一些表面的伤痛。
  所谓‘表面’,就是外表上,谁也看不出姐们难过!
  从大奶奶走后,我和三叔就有点相依为命的架势。
  以前的事主都是奔大奶奶来的,三叔是大奶奶的助手,现在亦然,这些事主很多不知道大奶奶走了,有事儿来一问,先是惋惜,随后就是抓瞎,找谁看?!
  这时候,就我上了!
  开始,真没谁信我。
  好在有先前打好的底儿,还记得我第一次开张拿红包的小雅姐么?
  带她来的,就是邻居刘姨。
  刘姨那时还说信我,她看大奶奶一走,找上门的这帮人对我有疑虑,直接就把小雅姐的事儿说了!
  当然,她描述的过程很夸张,什么我就看了一眼人家写的字,基本就全明白了!
  准!
  妥妥的!
  有刘姨在前,再加上我作为大奶奶的孙女,还有三叔挺着,姐们这摊子支的还是挺快的。
  还要说一点,那就是运气,有几个县城里过来老板找我看,不差钱的,姐们儿头几个活干的都挺漂亮,一来二去,也算是借着大奶奶的风头把名声吹了吹……
  店里每天都有生意,我和三叔也忙忙活活的闲不着,日子,过的也就快了!
  这就是‘表面’,三叔每天都能和我说笑打趣,哪里还会看出我不开心?
  讲真,我也想真正的开心,但是做不到。
  每晚回到自己房间,路过大奶奶的房门口,我总觉得,那老太太还在屋里缝缝补补,或是在老仙儿的屋里焚香跪拜。
  偶尔,我上完香,还会想着,后背出来声音,“精卫啊,香头是怎么解得?”
  我肯定得回头嘚瑟一通!
  好像,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病,尤其看不得,哪个老人领着或是背着幼儿从店门前路过,看到,就会流眼泪……
  爆米花这东西,不爱吃了。
  戒了!
  三叔问我,我说干吧,上火,没营养!
  只有我自己知道,看到爆米花,我就会想到大奶奶,想到她用那东西馋我,故意气我的样儿。
  我开始讨厌下雨,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因为我知道,大奶奶不会在来给我送伞了。
  曾经一直以为,一个人,走的时候你才是最痛的,后来才知道,其实,这是个慢性病,钝刀割肉……
  日后的生活,你会无数次的想到她,会一次比一次的更疼,那空了的床位,似乎永远都在提醒你,这个人,不在了。
  你的喜怒哀乐,也不能在与她分享。
  我在店里接到活,看完后人家感谢我,留下红包,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对着楼上喊了声,“大奶奶!一百块呢!”
  没人回话。
  我这才猛然想起,她走了一段日子了……
  顷刻间,哭的难以抑制。
  幸好,那天三叔不在,不然,姐们真不知道咋收场!
  能做什么?
  拼命的忙呗!
  只有这样,才能小心的遮掩心里的伤口,也不让三叔难过,真想的急了,我就去坟上念叨一通,心里很清楚,大奶奶希望我什么样,乐呵的!
  ……
  “丫头啊,今天下午没事儿,你出去晒晒太阳……”
  三叔聊了一阵就看向我,“要不就会会朋友,别在店里待着,你白的都不健康。”
  “嗯。”
  我手上还敲打着计算机,“我知道,镇里的年轻人少嘛,大家不是上班就是上学的,五一刚过,哪有朋友在家了?回头我出去买菜就当溜达了。”
  “哎,丫头,我想起个事儿……”
  三叔‘咝’~了口气就看向我,“你和任心咋得了,不好了?”
  “没,挺好啊。”
  我手上一顿,假装漫不经心的回着,“她不上学么,得放假才能在家!”
  “不对!”
  三叔眉头一紧,“黑姑姑的葬礼,我看到任心她爸妈了,任心那丫头我没看到,没来?”
  “来了,我看到了。”
  我垂眼回着,“聊了几句就让她回了,那天人多你可能没注意到。”
  三叔哦了一声,“那也不对,以前她都缠着你啊,天天的精卫精卫,忙叨死人……前几天我看她五一放假也不来找你玩儿,还在那棋牌社给人用扑克牌算点气,啥毛病的。”
  “三叔,那叫塔罗牌。”
  我说着,“她不算的挺准么,你没听任心妈妈说啊,那一个假期任心赚了不少钱呢,是个本事!”
  “扯淡!”
  三叔哼了一声,“我觉得她有问题!邪性!那丫头有点忌讳我,看到我都绕路走!”
  邪性?
  我心里一沉,是邪性了!
  任心来大奶奶葬礼时我就发现了她不对,跟我说话也不像是以前了,藏着掖着的意味儿明显。
  当时我没多说,感觉她身体没大碍就把这事儿放了放。
  直到我在医院,任心来看了我一回,那一次,我借机让她扶我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珠,有隐隐的黑线,当时就断定,这姑娘肯定被那麦真给下了什么!
  借引子,姐们儿就把她手给抠破了,当时任心还气够呛,说是疼,我假模假式的安抚,等到她离开,就用纸把沾到我手上的血擦下来,回来后,那纸就被我烧成沫子放到了露水里……
  结果!
  谁能想那水里居然生出了白色的虫子,很细很细,头发丝儿一样,我没敢用我的血滴进去给虫子弄死,清楚任心身上是什么‘降’,就成了!
  这虫子,不会要任心的命。
  确切的说,那麦真,只是以此来操控她,跟下毒差不多,如果任心按照她的要求来了,任心就不会有任何痛苦,生活无异常。
  相反,要是任心违背她的意愿,麦真就会让这虫子在任心的身体里长大,噬咬她,让任心生不如死。
  以我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给任心破了!
  姐们看一眼,就知道这虫子和苏琼那个硬币的比不了,苏琼那个能要命,任心这个,则看个人的主观意志,要任心配合,那任心屁事儿没有!
  一看任心那状态,就明白她是‘配合’了!
  至于为什么配合?
  很简单,看麦真的威逼利诱程度了。
  如果麦真给了任心她想要的东西,任心必然会配合!
  曾经我还琢磨过她能给任心什么,通过这一个假期,我看到任心在对面棋牌社用塔罗牌各种神算临身的架势,算是清楚了!
  麦真可以让任心想要的‘技能’更加厉害,投其所好!
  所以,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说破。
  表面上,我和任心的关系一般了,她不常来找我玩儿,但,其实我也在等,等任心来找我,那时候我就可以确定,麦真是要下网了!
  对我来讲,这并不算一件坏事,至少我可以透过任心,看到麦真的恢复程度。
  只不过,心里仍是会疼,会想不到,这个最好的朋友,居然这么好被收买!
  哪天被收买的?
  大概就是她来大奶奶这里,看到头的那晚,等我的电话在过去,她反应不对劲儿时,就开始了。
  唉!
  ……
  “算了,任心那丫头不跟你好就不好……她乐意咋折腾咋折腾……”
  三叔念叨了一阵准备出门,“我去看看纸扎,你别忘了一会儿出门晒晒太阳!”
  “好。”
  我低头应着,该忙啥忙啥。
  “丫头,晚上我要吃多宝鱼啊!清蒸!”
  “哈?”
  我愣了愣,“多宝鱼?三叔,鱼市场可离这挺远的呢!”
  “我不管!”
  三叔眉头一挑,“我就要吃!”
  说完走了!
  “嘿!”
  我对着他的背影发笑,“您是故意的吧!就想让我出门是不……三叔!”
  这老头!
  我无奈的摇摇头,“得,您就欺负我会做饭吧……今晚我就好好给您露一手……”
  话一说完我就挺想笑,哪天没露?
  饭不都我做?
  谁让咱手艺好哪!
  简单的把店里的东西东西我就出门,镇子小,我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自行车,六月初的天,柳絮四处翻飞,看到我的邻居都热络打着招呼,“精卫,去哪!”
  “海鲜市场!”
  我笑着回,“我三叔想吃鱼啦!”
  “啊,回头我也去蹭点饭呗!和你三叔喝点!”
  “得咧!”
  我单手挥了挥,“晚上过来就成!我多炒两个菜!”
  镇子小的好处就在这里,相处时间一长,跟谁都像是亲戚,不,比亲属的关系更好!
  到了市场我就买好鱼,连带着,又买了点别的青菜溜达,正四处闲逛,就听到有女声响起,“哎呀!别动!这个生的!不能吃!”
  循声看去,方红和向丽媛。
  方红拉着傻呆呆的向丽媛出来买东西,结果那姑娘抓到生肉就往嘴里塞,急的方红都快哭了!
  我隔着十多米的距离看,耳边还有镇上菜贩的声音,“八成是她家那保姆又不干了,谁能照顾的了一个发傻的大姑娘……”
  “是啊,罗胜给的钱多也没用,架不住那向丽媛能吃能拉,谁能收拾的起?”
  我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到镇里时那向丽媛就已经从医院回来了,那时候,她就已经胖了几圈,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听说啥都吃,只要你给她,不知道饥和饱,上厕所更不用说,在我家啥样现在还啥样!
  方红因为她,老了不止十岁!
  罗胜倒是挺讲究,一直花钱给雇保姆照顾,但没一个能伺候长,都是奔高薪来的,但最后,都是被折磨走的。
  要知道,向丽媛是个大姑娘,她不光能吃,还能闹人,除了她自己的父母,谁能一直保证耐心?
  镇里现在都传出来了,谁要是能照顾这向丽媛一年,那意志力绝对没说!
  我一路都在琢磨这事儿,回到店里把菜下锅后还在寻思!
  手心慢慢地发热,等到三叔回来,我把菜端上桌,告诉他一会儿还有邻居大爷过来,抬脚就先上楼了。
  “丫头!你不吃啊!”
  “你们先吃!”
  我回了一句,“不用等我!”
  到了老仙儿牌位那屋,上香后静心打坐,这也是大奶奶走后我留下的习惯,闭眼安了会儿心神,后背的伤疤又开始发热,睁开眼,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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