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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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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钟花道正襟危坐,说实在的,她还不想见到姓严的呢,她知晓今晚是自己的关键所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不能天天让叶上离不安生,再这么下去,多招美男厌烦啊。
  马车越过集市往旁边小路行驶过去,近些日子观云城内比往日要热闹许多,诸多修道的门派世家全都来凑热闹,街道上挤满了人,那些有名的酒楼客栈全都被人提前订好了,小马车能穿过巷子,绕了几圈才到一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客栈前停下。
  街市里的吆喝声没了,就连人声也是远远传来的,这处静得仿佛与世隔绝,下车前钟花道特地站在马车上左右看了两眼,一条街上居然只有三两个行人,而且非修道门派的弟子,像是观云城内的百姓,分明只隔了一条街,另一边却车水马龙,行人擦肩。
  “叶神仙,岳倾川这是明摆着欺负你呢。”钟花道说着,跳下了马车,帮叶上离将车门帘掀开,等人下了马车她才说:“找了这么个破地方给你住,都快与世隔绝了。”
  叶上离朝她瞥了一眼道:“静些好。”
  钟花道却抬眉,对这话不置可否,心想方才自己还在马车内答应对方今晚好好修炼,不整幺蛾子的,可别还没过半个时辰便食言而肥,她以往虽喜欢热闹,但今时不同往日,性子还是稳些好。
  到了乙清宗山下,她便更要小心谨慎些,入乙清宗不过是第一步,假意拜入乙清宗的山门,摸清楚乙清宗这十年来收器修弟子的意图,再调查当年一同围住瑶溪山的弟子有哪些,提升自己的道行,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才为主要。
  况且……当年瑶溪山与乙清宗并无恩怨,五派围山,不过是他们听信了无尽道派的一面之词,关于无尽道派所说,流光受她指使,曾杀死无尽道派管辖地中一百三十余人,还抢了他们的符修之法这事的真实性,也要调查清楚,好还瑶溪山一个清白公道。
  入了客栈,钟花道才发现这处的精妙,方才在客栈外看,这里便像是一条无人街巷,实则并非如此,而是入了私人大院了,院落不宽敞却长,两排房屋门对着门,瞧着像是街道,却是院内。
  一则小门通外界,客栈的正门入口在院子内,后门与窗户却对着那边热闹的街道中,此地安静也不离喧嚣,倒是极为方便。
  伙计领着叶上离与钟花道去了他们的房间,钟花道推门进去瞧了一眼,屋内摆放整齐干净,被褥都是新换的,桌上白净的花瓶插了两枝山丹花,红艳娇开,窗户是关闭的,走近推开朝外看,便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钟花道觉得新奇,她没见过这般背对着别人门的建造,便问叶上离:“这处房子为何与别处不同?”
  “这是连海城白家在观云城买下的一块地,建造后并非为了营业经商,不过是图自己方便,偶尔也会借相熟之人入住,不收银钱。”叶上离说罢,钟花道才挑眉,眯了眯眼嘀咕了句:“连海城……仙风雪海宫的管辖之地。”
  提到仙风雪海宫,钟花道便想到了仙风雪海宫的宫主叶上离,偏偏,这人姓叶,叶神仙也姓叶,两者之间相差甚多。
  叶神仙助人,叶上离害人,叶神仙行事坦荡,十年前瑶溪山危在旦夕时,叶上离却躲在仙风雪海宫以引仙琴引天雷劈至山巅,害得瑶溪山被狱火焚烧,也害她险些葬身于火海。
  连海城在观云城中置办房产,自然得给乙清宗行方便,叶神仙身为乙清宗的长老,怎么也得与他人入住之处不同,钟花道将两者连在一起一捋便顺了,心里虽然讨厌仙风雪海宫的叶上离,可毕竟白家未牵扯其中,她也不必住不安心。
  午时一到,便是用餐时段,街道上的人少了,客栈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那些各色服装的修道者跟着同伴坐在大堂内等候美味佳肴时,九巍山的严律还带着手下几名师兄弟们在大街上来来回回转悠,去找钟花道的下落。
  “奇怪,银虫给的指示分明就在这处,怎么我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那虎妖的踪迹,莫非是金虫感知叫她知晓我们在此,特地躲起来了?”严律说完,又看了一眼手中方正琉璃瓶中的双子虫,银虫扑扇着翅膀,一直朝一个方向飞过去。
  站在严律身后的师妹道:“这一排客栈我们都搜寻过了,的确没有虎妖的踪迹,若她藏匿于某个客栈中,我们进入客栈,多少能感应到些许妖气,未察觉,便说明她不在这些客栈中。”
  “整条街也就前头白家的屋子没查过,难道我们还能冲过去与白家要人?”又一名师弟道。
  严律抿嘴,心中思量。
  胡青青虽说年龄二十多,算是颇大了,可相貌不错,而且平日与他就亲近,两人更有相好之意,严家在九巍山没有靠山,他也是爬了十多年也才得了个师兄的位置,严律想着若能将胡青青娶入严家,严家日后在九巍山的地位便水涨船高。
  只可惜,胡青青从此断了修道路,他不能与之双修,提高修为,但胡青青哪怕变成了残废也是胡家人,只要胡家在,他便得守着对方,此时将虎妖抓到胡家做提亲之礼,严律不信胡家人不同意。
  “白家今年不是无人来乙清宗吗?那便叫他们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查查,再者,区区一个白家,又非仙风雪海宫,九巍山难道还怕他不成?”严律说罢,握住手中的银虫眯起双眼到:“跟我走!”
  严律的师弟师妹们互相看了彼此几眼,大多有些胆怯。
  连海城白家虽不如仙风雪海宫,可却与仙风雪海宫交好,若白家出事,仙风雪海宫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仙风雪海宫如今虽看上去势单力薄,门徒少,且不与其他几派来往,但宫主叶上离之名却远扬天下,无人不知,得罪白家……不妥。
  几人走到了白家客栈的后门,正欲从前方小门进入院子去问问,严律的师妹此时一把拉住他道:“师兄!胡师姐的事儿由师门与乙清宗对接,你我贸然进去拉个白家进来,恐怕不好。”
  “你瞧!”严律张开掌心,银虫在他掌心飞舞,几乎要撞破关住它的琉璃瓶子,如此躁动,金虫必在附近。
  严律道:“方才银虫只是飞起来了,到了这处开始往外冲,便说明虎妖就在白家的客栈里,师妹,不是我想拉白家入这趟浑水,你就不想想,若你我能找到虎妖,交给师父,便是大功一件,据我所知,师父一直都未传授你第三剑法的要诀吧?”
  这么一说,那女弟子才顿了顿,干脆不言,跟在他后头往前走。
  钟花道将窗户开了条缝隙坐在窗边透气,还向叶上离要来了两本书端坐着看,她将桌上的山丹花放在了窗边欣赏,耳畔听着街道上喧闹之声,翻着书页告诉自己,不要贪玩,不可动念,今夜至关重要,还是好好听叶神仙的话,坐在客栈里安分守己的好。
  可惜,指尖的疼痛叫她根本看不下书,而且……
  “甜甜软软的糯米糍糕哦~”
  “新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桂花藕,红豆藕,香香糯糯的蜂蜜藕!”
  这些都能忍,但……
  “二十年老窖女儿红今日开坛,客官进来尝尝啊!”
  吃的能忍,玩儿的能忍,好酒忍不动啊!
  钟花道深吸一口气,捧起书,看着书中所谈为人之道,简直是一篇大道理通集,所有应当为人处世,行为言表都写进了里面,书本与叶上离符合,却与钟花道相差甚远,也非她平日所读的炼器之术,干脆合上,略微烦躁地伸手捋了一下额前垂下的发丝,手肘却无意间碰到了窗台上的山丹花,她连忙丢开书伸手去接,只哎了一声,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却瞧见了不想瞧见的人。
  九巍山的几名弟子刚说完话,便见一口花瓶从头顶落下,碎在前方,两朵山丹花拦路,于是纷纷抬头朝上看去。
  钟花道还保持着伸手接花的姿势,几名九巍山的弟子微微眯起眼,正午的阳光刚好刺眼,遮挡了钟花道部分容颜,等到她发觉后立刻缩了回来,残留在空中的一缕妖气却被九巍山的弟子给捕捉到了。
  “师兄,似乎就是那只虎妖!”女弟子开口。
  严律扶着腰上的剑,也不管正门了,见窗户开了便直接飞身而入,且扬声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与我一起捉妖?!”


第22章 出手
  钟花道砸了花瓶瞧见九巍山的几名弟子之后顿时便道了声不好,她为了避免是非,窗户都只开了条小缝,谁知道这几个人从下头走过时她就正好将花瓶给碰下去了?一切都不是她找麻烦,必然是麻烦找她!
  在瞧见人时她当即便掉头跑了,还不敢在房间里待着,脚上鞋子没穿,直接开门朝隔壁叶上离的房间冲了进去。
  叶上离的房门没锁,钟花道冲进来时他正与她方才一样坐在窗边看书,只是比钟花道少了个花瓶而已。他微微侧脸,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便见一道红影在自己眼前闪过,袖子被人扯住,胳膊被人抱住,身体被人拉得整个儿晃动了一番才稳了下来。
  钟花道光着双脚猫着腰站在叶上离身后,用对方的肩藏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非常识时务地在此时卖乖,故作可怜道:“叶神仙,有人要杀我!”
  正在此时,隔壁房内闯入了一人,动静还不小,叶上离微微皱眉,长袖一挥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再转头瞥了钟花道一眼,钟花道立刻举手摆出发誓的姿势:“我保证!我没离开房间,至少……大半个身子没离开过。”
  她睁大双眼,尽量让自己瞧上去天真无邪且委屈巴巴,叶上离只轻叹一口气,视线又落在她抱着自己胳膊的双臂上,抿了抿嘴,抽出手来。
  钟花道可不傻,这个时候与九巍山的人犯冲得不偿失,严律一直对她穷追不舍,一定是与胡青青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等她日后找到机会,必然将上次斑竹林几剑刺伤的屈辱给报回来,在此之前,她还得多仰仗叶上离才行。
  严律入了客栈房内没瞧见屋内的人,但隐隐能察觉到妖气,且银虫还在疯狂飞舞,想要从琉璃瓶中挣扎出来,严律立刻将目光锁定在旁边的屋子,几步匆匆走到了隔壁那间,只见大门紧闭,他立刻上前伸手去推,手还未碰到木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整个人摔在了二楼走廊的围栏上,撞到后背,疼得厉害。
  “何人藏在里面?你可知你包庇的是谁?”严律站直捂着心口,将气息稳下之后又道:“那虎妖伤我九巍山弟子,阁下还是将她交给我的好,以免伤了九巍山与连海城白家的和气!”
  钟花道见叶上离不说话,屋外严律还不依不饶,于是开口对外道:“姓严的,本姑娘不就是抢了你们两匹马吗?你自去楼下取四匹,双倍还你,为何还要与我纠缠?”
  “好啊!你这虎妖果然在里头!”严律听见钟花道的声音,连忙要冲进去,可还未到房门口便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手中握着长剑,心口发闷,这般威压绝非凡人,屋内定有高手相助于虎妖。
  “你两次打伤我青青师妹,早已不是抢马这等小事!如今青青师妹断了一臂已成废人,再难握剑,难道你就不给出解释?”严律咬牙,拔出长剑朝门上砍了一下,木门丝毫未动,反而是他的手腕震得发疼,掌心几乎裂开了口子。
  “我抢马为真,但入斑竹林后,胡青青见我受伤一路追杀你当时也分明在场,她要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难道站在那儿任由她杀吗?不过是小小反击,她技不如人,伤了残了,哪怕是死了九巍山也无话可说,偏生到了你这儿小气吧啦的,为了个女人追我一路,还要在乙清宗的地界生事,我看你是故意找茬,想挑起乙清宗、仙风雪海宫与九巍山的矛盾吧?”钟花道说完,严律便觉得呼吸不顺。
  叶上离握着书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钟花道一眼,女子脸上扬着讽刺的笑容,嘴贫得厉害,抬眉无奈,他自己不愿出面,否则事情闹大便不好,只等白家人发现这处前来解决。
  严律被钟花道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泄愤地用剑一遍遍砍在木门上,嘴里喊着:“妖女!妖女!有本事你滚出来!”
  就在此时,严律的几名师弟妹们从正门与白家人通了气被白家人领进来,那白家人见严律早就在屋内,甚至站在叶上离的屋前骂骂咧咧的,顿时皱眉道:“这位少侠从何处入的客栈?堂堂九巍山弟子难道也成梁上君子,连个招呼都不打便想为难白家人吗?”
  严律一顿,回头看去,见了白家人便道:“我还想问你们究竟算什么意思,堂堂连海城白家,居然包庇伤我九巍山弟子的妖孽,莫非是仗着有仙风雪海宫撑腰便不将九巍山放在眼里了?!”
  “少侠登堂入室,反而贼喊捉贼了?”那白家的伙计瞥见严律已经拔出的剑道:“在白家客栈内动剑,少侠莫非真要惹事不成?”
  “师兄!”女弟子连忙道:“冷静一些,这毕竟是在乙清宗地界。”
  如若是在九巍山地界,他们怎么闹都没事儿,而今他们都是奉命跟着师父前来观乙清宗开山门收器修弟子之礼的,本来就是做客,哪儿有客人到主人的地界,找另一个客人麻烦的道理。
  严律被钟花道几番言语刺激得根本冷静不下来,便道:“仙风雪海宫一直孤立于世,不与其他几派交好,大有当初的瑶溪山之态,当年瑶溪山山主钟花道唆使幻形妖夺无尽道派符修之术,杀影踪千里地界一百三十余口人,而今白家也包庇伤我九巍山弟子的妖孽,莫非当真是要重蹈瑶溪山的覆辙?”
  “你!”白家伙计说不过严律,顿时瞪大了双眼,也知此番话必然被屋内的叶上离听见了。
  屋内的钟花道听到严律提到瑶溪山,甚至一口咬定是瑶溪山派流光杀无尽道派的人,抢无尽道派的符修之术,便像这就是事实一般,给瑶溪山泼了一盆脏水。
  也许如今的天下,也早就将这件事做为笑柄来谈,怪她当初修道无忌,不顾六派之间往来礼法,与妖交好,甚至贪恋男色,可……瑶溪山从未抢过无尽道派的符修之术,也从未杀过无尽道派一人,这等污蔑,她不认!
  钟花道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叶上离合上书,眉心微皱,朝门外瞥了一眼,冷莲淡香带着劲风冲出房外,正在大放厥词的严律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直飞过来,他扬起手中的剑挡下这一式,整个人撞破二楼的扶手围栏直接摔到了一楼大堂内,身下压坏了一张桌子,张口便是鲜血涌出。
  九巍山的弟子们见状纷纷迎了过去,大喊一声师兄,几名弟子将他身上穴道封住,顿时朝二楼紧闭的房门看去。
  白家伙计见状,抿了抿嘴对那几名九巍山的弟子道:“各位请离吧!”
  严律想起身运气,才刚动了动身便觉得胸腔疼痛,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一身灵力涣散,五脏六腑俱伤,恐怕得修养一年半载才能好了。
  几名九巍山弟子见那屋中人未出声,没出面,甚至没出手便将一个大道者初期的严律打至重伤,他们几个就算同时冲过去也不敌对方一招一式,干脆认栽,抬起严律便匆匆离开,不过这笔仇,却是记在连海城白家身上了。
  叶上离坐在屋内不动如山,便如方才伤人的不是他一般,钟花道听见了严律撞破围栏的声音,走到门边上开了条小缝隙出去瞥了一眼,露出了一双眼睛。
  只见楼下扛着人离开的九巍山弟子满脸写着不甘又不敢在白家的客栈声张,只好憋下一肚子的气离开。这次来的人共有七个,钟花道心想还好有叶神仙在,否则她一个严律都对抗不住,更别说加上剩下的六个人了。
  这七个人中,还有一名是女子,长得倒是漂亮,年龄当是其中最小的那个,钟花道没见过,这女子跟着众人扶着严律离开时突然回头看一眼,刚好对上了透过门缝看过来的一双桃花眼,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女子震惊,匆忙回头。
  等人走后,钟花道才转身看向叶上离,他手上的书自她进来看了三页,连翻页的时隔都是一样的。
  她低声道:“多谢。”
  “是他说话难听了,合该得些教训。”叶上离想起方才严律说的话,眉心便微微皱着。
  正是因为九巍山如今日益壮大,大有盖过其余四派所有风头,才教出来这么多目中无人的弟子,以为入了九巍山的山门,从此便高人一等了,若无人能压下九巍山的势头,日后的九巍山恐怕要惹出更多的麻烦。
  “他说话的确难听。”钟花道回想起方才被人戳痛心口的那一点,便觉得呼吸不畅。
  当年的瑶溪山不问世事,也不与其余五派相处,实则是从她师父那一辈便传下来了。她师父是近三百年来修道六派中首个当上山主的女子,自然要被这些男人瞧不起,凡是六派共聚的场面,师父也总是坐在最边上。
  千年前万人敬仰的瑶溪山,成了凑数,甚至被人奚落的对象,久而久之,师父便不愿再与其余五派接触,到了钟花道这儿,因为喜好美男恶名远播,当了山主之后的确管下不严做了些蛮横事儿,便因为如此,叫修道五派更加看不起。
  无尽道派一出事,他们甚至都没查验真伪便信了无尽道派的话,直接入瑶溪山境内围山逼她,给她难堪。
  甚至到现在,也有人将她当做妖邪,便如瑶溪山毁于一旦是罪有应得般,满是嘲讽,污蔑!
  严律这种话说出来怎么会不难听,只是她无能!她现在甚至连道者都不是,所以她打不过严律,封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被人追杀,也只能躲藏,碰见叶上离,便将对方当避风港,隐藏本性,装傻卖乖来博得他人喜欢。
  如此,她还算什么瑶溪山的山主。
  不过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可怜虫罢了。
  “他是该得些教训,谁让他在乙清宗的地盘生事,况且岳倾川将叶神仙安排到白家客栈,自然是想给你个清净,反而被他给打破了。”钟花道说罢,心中自嘲,瞧,她便是个得靠卖乖才能有藏匿之处的可怜虫。
  “我动手,并非为乙清宗,也非为我自己。”叶上离道。
  钟花道顿了顿,说:“莫非是顾忌到咱们住的是白家客栈,不想让乙清宗与连海城白家有间隙?”
  叶上离摇头,他微微抬起下巴,钟花道则低着头,两人四目相对,双方眼中都能看到彼此,钟花道看到叶上离卷翘的睫毛轻颤,看到他漆黑的瞳孔中紧张的自己。
  然后他说:“我是觉得,他说瑶溪山不对。”
  钟花道只听见自己心口砰砰、砰砰连跳了好几下,速度越来越快,如若这人知道她是谁,如若她还有当年的地位,这人说这话,便是讨好,可如今她成了虎妖之身,早没了当年道行,他还这般说,是为何?
  “你……觉得他哪儿说的不对?”钟花道的声音有些哑,问出口后又有些后悔,乙清宗瑶溪山本就对立,叶神仙即便未参与十年前的围山,却也是乙清宗的长老,自然站在乙清宗那边。
  就怕他的回答,会叫钟花道心寒,连在他这儿避风的念头都灭了。


第23章 梦境
  钟花道往后退了半步,正欲解释自己不过随口一问,还未张嘴,叶上离的声音便传来了。
  “其一,瑶溪山并非妖道,即便是迹云山里的妖亦有好坏,方才那人不该一棒打死;其二,当年四派围山,实属欺人,即便瑶溪山山主有错,也不该逼山,以三千修道者,伤瑶溪山三百弟子;其三,各派有各派修道之法,孤立于世非错,瑶溪山不与五派来往是他的自由,而非其余四派攻击他的理由。”叶上离说罢,顿了顿,又说:“而且……瑶溪山的山主,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不该遭受这般磨难的。”
  钟花道听完,浑身怔住。
  她为山主时,的确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史上最年轻的瑶溪山山主,但从叶上离的口中说出来,却成了个小姑娘。
  这倒是次要,主要的是在叶上离这番话中,居然没挑瑶溪山的毛病,钟花道差点儿要一晃神,又以为眼前这人是流光了。
  即便是流光,估计也没记得瑶溪山的好。
  “围山的并非四派,是五派。”钟花道纠正叶上离的话:“仙风雪海宫虽未有一人出面,但仙风雪海宫的宫主叶上离却以引仙琴千里落雷入瑶溪山山巅,他也得算。”
  叶上离听见这话眼神中闪过什么,一直与钟花道对视的目光却收敛起来了,他睫毛垂下,下巴收敛,目光又再度回到了书页上,片刻后翻了一页。
  钟花道不知对方为何又不言语了,方才那句话她是真心发出的,就担心正因为是真心话,所以不自觉会带上仇恨与激愤,让叶上离误认为她与瑶溪山有何关系,钟花道立刻道:“而且……而且世人都说,瑶溪山山主修道无忌,为人不端,说不定她果真犯下大错,怎么叶神仙会觉得,瑶溪山无辜呢?”
  叶上离有些惊讶她会说出这些话,故而抬头看向她,这眼神弄得钟花道莫名有些无措。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眼中的波澜归于平淡,只看着书上一句话——善非善,恶非恶,世恶时善一世善,世善时恶时时恶。
  无不无辜,他知道。
  窗外清风吹入,扬起了叶上离的一缕长发,长发略过他的眉尾,这一瞬他又变得与世隔绝。
  钟花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在书上末尾的一句话,那句话,叶上离看了许久都未再翻开,这一瞬,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或许真有悲天悯人之心,便像是个得道圣人,活在人世间的神仙,他洞悉一切,不以片面观人,他……不属于乙清宗,也不属于修道六派中的任何一个。
  孤傲,又难得温和。
  叶上离虽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相信瑶溪山,但他给出的态度叫钟花道非常满意,现如今能有一个明事理的人愿意相信瑶溪山并非邪道已算恩赐,她不求叶上离能站在瑶溪山这边,向修道界解释什么,只要他能保持初心,公平看待就好。
  被严律一番话刺痛的心,这个时候渐渐暖了起来,钟花道深吸一口气,双手摆了摆,惆怅的脸上挂起了一抹笑,至少,并非全世界与她为敌。
  这一笑明眸皓齿,眼如弯月,钟花道想要转移那叫人不悦的话题,于是随口扯了句别的道:“不过方才叶神仙好身手!这么厉害,可否教我啊?”
  “你修的是炼器之道,与我派不符。”叶上离道。
  她本来只是玩笑似的调侃,这人却认真地做出了回复,钟花道见叶上离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便觉得暴殄天物,如此相貌,生在任何人身上都得花天酒地,勾魂摄魄才算将美貌发挥了出去,可她又觉得,似乎没什么比一本正经更适合这个人了。
  突然好想……打破它。
  钟花道歪着头,张嘴咬了一半下唇,微微眯起眼睛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叶神仙的好本事,转到我身上些许的。”
  叶上离目光没离开书,也没看见钟花道玩味儿的表情,轻飘飘地问了句:“哦?是什么?”
  “双修!”她道。
  叶上离握着书的手略微一紧,又不动声色地翻了一页,眉目柔和,却没有半分被钟花道的胡言乱语打破的迹象,如他平日里一般,冷淡得厉害。
  “双修为异法,非寻常修道之术,剑走偏锋不是正道,钟姑娘当为自己考虑,脚踏实地才好。”叶上离说罢,钟花道都惊了。
  这种别人听了能面红耳赤的话,为何他听了却还真往修道之路上去想了?非但想了,甚至提出利弊,还建议她多为自己考虑,看来这人非但道行非寻常人,就连脑子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正直得一塌糊涂,便过于纯了。
  “双修于修道界而言虽不是能放在台面上说的事儿,可大多都私下默许,比方说乙清宗的吴尹长老与他的师妹,两人还被誉为修道界的楷模,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呢!”钟花道说,叶上离听到这儿,垂眸,片刻后低声道:“吴尹另娶他人了。”
  钟花道:“……”
  “娶的是无尽道派的霍兰心,于三年前大婚。”叶上离说。
  钟花道顿了顿,她于石头中待了十年,不知岁月,自然也不知这十年来修道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改变,当年吴尹与他师妹成双入对,去哪儿都是一起,就连她的继任大典,这两人都在下面眉来眼去,却没想到物是人非,两人分了。
  见对方不说话,叶上离抬眸朝钟花道看了一眼,居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失落来。
  实则以往,钟花道不信情爱,她喜欢美男,即便主动去撩拨,她也不会动真心,有一则隐匿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是连她师父,连她弟子灵犀都不知道的事,便是她的出生。
  “他们为何要分开?”钟花道问。
  叶上离没想到她居然对吴尹与其师妹的故事感兴趣,这事儿是五年前发生的,叶上离本不愿知道,但当时闹得整个儿修仙界都传得沸沸扬扬,叶上离想不知道也难。
  他顿了顿,仔细回想当初听说这件事儿的内容,想到后来只简洁地回答道:“吴尹见色起念,始乱终弃,其师妹难以承受,跳崖自尽。”
  这便是这两人故事的结局。
  钟花道一瞬有些愣然,一双眼眨了两下,才只哦了一声算是给出这个故事的回应。
  故事很短,却也很俗套,似乎每一个看似完美的感情最终都会进入这个走向,然后结果都是男人风光无限,女人含恨而终,正因为如此,钟花道才不愿去相信感情,宁可相信男人的相貌、皮囊,这些时间短,美好却肉眼可见的事物才是值得去花精力珍惜与讨好的,至于藏在这些皮囊之下的心,谁知是赤诚一片还是阴暗无比?
  钟花道继任那天,吴尹与她师妹就在她种的一片美人蕉后头说了许多甜言蜜语,两人琴瑟和鸣,男俊女俏,因为双修,两人的道行与相貌都是一等一的,钟花道看了羡慕,便坐在美人蕉之后瞧着吴尹的师妹跳了一炷香的舞。
  那时候觉得美好除了因为他们俩好看,还因为他们俩的真情,现在回想,吴尹的那张脸,似乎与她过往见过的一张脸逐渐相重合,那张长得书生卷气,儒雅动人的面目,却渐渐露出令人厌恶,谄媚的笑容。
  很难看,很恶心。
  白家客栈被九巍山的人闹了一场后安静了许多,白家特地派了伙计在外头守着,那些伙计大多是修道者,自身有些道行,在乙清宗开山门前,他们当不会再让人随意闯入客栈,打扰叶上离与其贵客休息了。
  钟花道从叶上离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后便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呼吸,等到太阳逐渐落山之际,身体里的灵力也渐渐发烫,在经脉中互相冲撞,似乎是到时候了。
  开灵中期到开灵后期不难,只要静静等候身体里的这股热意消散基本也就成了,只是想要越过开灵后期,直达道者却有些凶险,非但要忍耐身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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