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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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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月朗星稀,小院中的花草皆在风中舞动,树叶婆娑; 树影斑驳地投在了长屋的窗花上,门上窗花成龙凤; 连彻在选这个窗花的时候还用了点儿巧心思进去; 只是在屋中度过第一夜的二人并未刻意观察; 屋中摆设; 一切从简,唯有一张软床却是废了心思找来的。
  床幔如风中水纹,涟漪浮荡,低低的喘息声传来,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幔,随之摆动,松开后,在薄薄幔纱上留下了皱痕。
  一张脸靠近床幔,透过蝉翼可看见其脸上沉沦失魂时,眼尾染上的绯红,微微张开的口中吐出了一口兰香,带着几分灵气,萦绕在二人周围的气息越来越热,直到一阵冷莲幽香覆盖后,那人才被趴在身上的人抱在怀中,换了个姿势。
  钟花道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眉心轻皱,下唇被自己咬破了一小道伤口,嗔怪地戳了一下叶上离的心口道:“粗鲁!”
  “抱歉。”叶上离还煞有其事地道歉,惹得钟花道低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轻,眉眼也很柔和,没有半分张扬凌厉,反而像是泡入了在炎炎夏日里被晒得略温的潺潺溪水中,明艳的朱槿花,两抹绯红挂上眼尾。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略微休息了会儿,因为天气越来越热,身上都起了点儿薄汗,几粒晶莹地挂在了钟花道的背上,她半边身子趴在了叶上离的怀中,侧过脸枕着他的胳膊,双眼沉了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怕我找不到方法护住目星,最后就只能让她吃苦。”
  叶上离虽从未正式参与过钟花道与迹云山,还有十一年前瑶溪山上四派围攻真相的话题,却也在旁听了一些,大约知晓,十一年前的关键所在,就在目星的身体里。
  叶上离轻轻摸过钟花道的发丝,想了许久,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办法代替。”
  “我想过,可想不出。”钟花道皱眉,她从未接触过此类法术,更不知其用法,又如何能找到解决之策。
  叶上离将人搂在怀中,眼眸深深地盯着钟花道的头顶,轻声说了句:“丹修,有医人道法,可开颅取物,亦可填封,只是性命脆弱,道法过硬且有风险,所以没人用过。”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钟花道抬头看向叶上离,眼中带着几分惊喜。
  叶上离顿了顿,道:“我未尝试过,不过按照医典记载,或许可以在目星恢复记忆之后,将沈梦留在她脑中的那段记忆再度封印。”
  钟花道抿嘴笑了笑:“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过程中……目星或许会痛苦一些,不过痛过之后,不会疯癫,也不会再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也算好的。”
  叶上离轻轻嗯了一声,其实这法子,还是辛君写的,只是从未有人实验过,也不知辛君写这个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叶上离不愿据实已报,伤了钟花道的心,只想着到时候是自己动手,如若真的无法挽回目星,也是他的过失,至少钟花道不会过分自责。
  当年辛君与叶春二人还未完全捅破暧昧关系之前,他便一直都在找能帮叶春恢复记忆的丹药,人若想封住自己的记忆,当受大难才可,后来他与叶春两情相悦了,又怕叶春有朝一日会想起自己与向风的关系,便写了封住人记忆的医典。
  叶上离在长生阁内偶然翻阅过,从头至尾看过一遍,他过目不忘,所以记得,只是其中有几处着实奇怪,不似寻常医术途径,所以他也就没想过要试一试看。
  钟花道解决了心患,一夜好梦到天明,第二日清早还是元宝来伺候她的,因为元宝做的饭菜味道不错,钟花道拉着目星一同吃了不少。
  目星到钟花道屋前时,叶上离刚好从屋中出来,他头发未梳,长长披着,一缕发丝被晨风吹得有些散乱,叫目星看失了神。
  跟在目星身后的詹溯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皱眉。
  叶上离也感受到了目星的目光,与她对上,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身走到一旁,坐在长屋屋檐下围栏边的长椅上,映着昨夜才开的茉莉花,满园香气逼人,唯有他像个花中仙子一样。
  钟花道越看越得意,一双挑花眼都弯成了月牙,心想能与这等人物双修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钟姐姐……”目星愣愣地开口,视线还未从叶上离的身上收回,钟花道也看着叶上离,点了点头笑道:“你也觉得他晨起未梳发,素面迎白花的样子特别好看对不对?”
  “……”目星顿了顿,不能否认,只是问出心中所想:“叶宫主,怎么从你的房中出来了?”
  钟花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因为我们双修啊。”
  詹溯干咳了一声,耳尖略微有些红,在目星还满脸疑惑的时候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再不吃就凉了。”
  目星这才哦了一声,没再讨论关于双修的问题,继续吃着早饭。
  钟花道抬眸看向詹溯一眼,嘴角的笑容未收,再将视线落在目星脸上,小狐狸乖巧地坐在对面,因为个子不高,坐在凳子上脚就挨不到地,正在轻轻晃动,可能是因为粥太好喝,她挺开心。
  钟花道说:“多吃点儿,等会儿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好啊!”目星嘴角还挂着米粒,一脸天真地点头。
  钟花道见她这灿烂笑容,甚至连那些苦都不愿目星受了,于是侧过脸叹了口气道:“可能会有些疼,也可能会很痛苦,你也愿意?”
  目星不解,歪着头看向钟花道,听到疼和痛苦两个词后,粥也不喝了,怯怯地问一句:“什、什么事啊?”
  “先吃饭,吃完再说。”钟花道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詹溯的视线落在钟花道贴着目星头顶的手上,从入门后便皱起来的眉心一直都没放松过,他忽而想起来昨日傍晚,他与目星在钟花道院中说话,狐主来时,钟花道刻意支走了他们,见她犹豫,詹溯也知,此事将要目星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没做声,只是在目星吃完饭后,钟花道还未开口前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钟山主稍等。”
  钟花道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其实自己也没想到如何开口,所以放了两人离开。
  詹溯牵着目星的手离开时,叶上离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背影上,等两人都出了院子,钟花道还在那儿挠头纠结如何告诉目星,叶上离将头发束起后,轻声问了钟花道一句:“卿卿可觉得,詹溯变了。”
  “是有些变了,他本就心机深重,詹家又不干净,半年时间能当上詹家家主,若说他不变,再是以前那样子,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来了。”钟花道说罢,又听见叶上离道:“我是说……他身上都血腥气。”
  “詹家秘辛我不知晓,但也偷听过一二,老主母詹翠虽然年纪大了,可身子骨硬朗,詹家各个分支的人也都身体健康,没理由半年内一起死了,这些人命,多少与詹溯有关系。”钟花道看得透彻:“他只要对目星好就行了,我又懒得与他接触。”
  “过犹不及。”叶上离说完这话,又顿了顿:“再不跟过去,他们可就要过素水河畔了。”
  钟花道微微一愣,算是明白了过来,她侧过脸看着叶上离笑:“你若不提醒我,就由着这两人走了,日后我见目星不会惭愧,也算是对得起她,现下经你提醒,我就得去追人了,唉……变成坏人的感觉真糟糕,都是你害的,坏叶真。”
  其实钟花道不追,目星也没打算离开。
  她被詹溯拉出了院子后便觉得奇怪,一路上问詹溯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还带着几分期待,以为是惊喜或礼物,却没想到詹溯一路将她拉出了碧水潭周围,大有要离开这里的趋势。
  目星回头看见周围人越来越少,他们本就是钟花道的朋友,来此进出不受限制,两个人匆忙离开也未有人察觉通报。
  不过还未出林子,目星便甩开了詹溯的手道:“你若再不说,我就不跟你去了!”
  詹溯见目星甩开了自己的手,紧忙再抓了回来,面上带着怒意与失望,回答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钟姐姐了,有的不过是唯利是图的钟花道,她方才那话分明是想在你吃完饭后要害你!我若不带你走,也不知她会如何对待你了。”
  目星显然不信詹溯的话,双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牵,噘着嘴道:“钟姐姐说了,只是让我帮忙,帮忙,总不能什么也不付出嘛。”
  “这你也信?!什么忙,是会让你痛苦的?她表情晦色,显然不止如此简单,必然是会丧命的大事,若非如此,昨日便可与你提起,又何必等你吃过了早饭。”詹溯越想越觉得不对,他抓着目星的胳膊道:“目星,你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你千里迢迢赶来迹云山要见她,她却想着要伤害你,这种人不值得深交,与我回临天峰,我照顾你!绝不会让你难过的!”
  “你又没问,怎么知道钟姐姐是要害我?她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呢!”目星往后退了几步,脸色为难道:“而且我……我也没想过要去临天峰,我不喜欢那里。”
  詹溯面色一僵,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他深吸一口气,心里不解与不甘。
  分明他才是对目星最好的人,难道就因为她先认识了钟花道,所以便要陪在那人的身边?!钟花道为她做过什么?把她带出迹云山,却让她自己去乙清宗,后来在临天峰杀了人,自己跑了,却把目星留下来让他照顾,写信怂恿目星离开他,甚至现在引目星来到了迹云山,却还想着害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目星喜欢!
  “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詹溯说完这话,一指点在了目星的眉心,在目星错愕的眼神下灌入灵力,不过瞬间,目星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詹溯看向怀里的人,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都是诧异的,所以眉心皱着,詹溯帮她抚平,也不愿在迹云山多留一步。
  看来,这世上真正不会伤害目星,会对她好,照顾她一生,将她好好保护,一直保持现在这般单纯无害的,就只有自己了。
  钟花道,也靠不住!


第132章 放走
  钟花道若不追出来; 詹溯恐怕真的要带目星过素水河了,河对岸还有他们昨日来时的马车,马车詹溯不要,太过麻烦; 只要将马车卸了,带走马匹,要不了多久就可离开迹云山境内。
  只是詹溯还未过素水河畔; 钟花道便已经跟来了,她只身一人,甚至都没带叶上离,瞧见詹溯怀里抱着目星; 满眼戒备地看着自己时; 钟花道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就像……她真的是个连身边人都有意伤害的坏蛋。
  人说,为妖者邪; 钟花道不知自己成了妖之后; 又究竟沾了几分邪性。
  詹溯站立在河岸旁,警惕地看向钟花道,若是单打独斗; 他未必不是钟花道的对手,虽说器修比起气修来说更适合战斗; 许多手段使出; 即便是同一个道行的修道者; 也会在短时间内吃不少亏; 可他高出钟花道一层,两方尚且可搏。
  只是詹溯现下身旁有个昏迷过去的目星,凡是钟花道所在地的不远处,都有叶上离,詹溯若贸贸然对其出手,占不到便宜。
  钟花道越是靠近,詹溯就越是满目憎恶,他嘴角挂着讥笑,看钟花道的眼神尽是嫌弃与不屑:“亏她喊了你那么多次钟姐姐,当真把你当成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对待,即便是方才我告诉她你会对她不利,她也甘愿为你所用,便是这样,你也忍心伤得了她!”
  钟花道听见这话,心头顿时像是被刺扎了一般,酸酸疼疼的,很不好受。
  她昨晚听了叶上离的话,本就下定决心要解除目星脑海中的封印,搜到沈梦的记忆,好好看一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想伤害目星,可偏偏最重要的真相就藏在她的脑子里,若无法解开当年真相,瑶溪山上几百名弟子便永远都死于她的恶名之下,她就是害了瑶溪山的罪魁祸首。
  名利,钟花道不屑,可瑶溪山不能毁,几百名器修弟子不能白死,世间终需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器修也要回到从前。
  钟花道觉得自己也算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开口道:“你别急着离开,这事也得得到目星同意才可,如若她不愿,我逼也逼不来。”
  “你明知,即便你让她死,她也是愿的。”詹溯苦笑:“她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别人稍微对她好一分,她就能掏心掏肺地还十分。”
  “詹溯,事关重大,请你相信,我不会真正地伤害目星的,不会以她的性命作为代价,等我找到当年真相后,必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小狐狸。”钟花道说罢,便见眼前黑烟丛生,将素水河畔的大片花草烧至枯萎,化为粉末,她抬手遮住了这一道警告,再放下袖子时,广袖上绣的花纹都焦了。
  “我只要现在的目星。”詹溯眯起双眼:“你若还当她是妹妹,便放我们离开,若你还有羞愧,日后也不要再出现了。”
  钟花道顿了顿,刚要开口,便见周围跑出了十多只狐狸,那些狐狸窜到詹溯身侧时顿时化为了人形,每人手上都拿着刀剑,招招朝詹溯的要害而去,詹溯立刻与他们纠缠了起来。
  无尽道派带着乙清宗攻打迹云山时,狐主也只是坐在屋中没出面,现下詹溯要带着目星离开,他倒是出来了,狐主出现的速度奇快,钟花道才察觉,那人就已经朝詹溯的方向过去,沙哑的声音低声道:“目星乃我狐族中人,岂是你想带走便带走的?!”
  钟花道本想过去,只是脚下一顿,有些犹豫,她相信这些人加上一个狐主伤害不了詹溯,詹溯是小境界后期,眼看便要入大境界了,狐主不过才刚过小境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加上这么多狐族高手一同逼他,詹溯若想保命,必要放下目星。
  钟花道也有私心,她不愿目星日后神志不清,头痛难受,也不愿眼见这了解过去真相的大好机会,在眼前流失。就在她犹豫的这一刹那,詹溯居然为了目星生生地接住了狐主的一掌,当即嘴角泛红,强忍着不喷出血来。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放下目星,将人好好地护在怀中,叫那些狐族中人都不得近身。
  迹云山微热,五月的天,素水河畔旁上百年岁的合欢花不知何时开了,只有零星几朵覆盖在绿叶之上,轻柔的红色如蒲公英般,被河畔打斗的人震得伤了几朵,温柔地飘落在钟花道的眼前。
  她记得自己初来素水河畔时,合欢花也开了,不过那时是合欢花的尾声,而现在是初绽。
  钟花道皱紧眉头,最终叹了口气,实在是于心不忍。
  对目星于心不忍,对詹溯亦是。
  心中即难过,也高兴,难过自己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打算去无尽道派寻求答案,不在目星身上费工夫,可也高兴目星遇到了个能视她为珍宝的人,本来,她那样的女孩儿,就是该被人守着护着,一生光明温暖,无灾无难的。
  詹溯见钟花道也朝他这边靠近,心中涌上了几分绝望,他双目狠厉,几乎透着血光,心想若这些人再靠近,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要将他们全都杀光即可,反正……反正他只要目星!
  只是钟花道过来,却是拉走了狐主,并且呵斥那些狐族众人退下的。
  “你走吧。”钟花道说。
  詹溯脸色有些难看,看向钟花道时,眼尾都是红的。
  钟花道看了一眼詹溯怀中的目星,小狐狸睡得很安稳,恐怕是她天生就与詹溯合得来,故而在他怀中并不觉得难受,甚至面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根本看不出晕倒之前是被人强行拖走的。
  钟花道看着,嘴角略微笑了笑,灵犀也曾这般依赖过她,全心全意相信她,灵犀也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儿,还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将她的寝殿旁边种得到处都是,然后流连于花丛之中,多次与她说:“师父,若我是只蝴蝶就好了,只要挥挥翅膀,就很开心。”
  钟花道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有时候她当真能在目星的身上,找到灵犀的影子,只是灵犀单纯,却也机智勇敢,目星简单,可太容易轻信他人。
  她说:“詹溯,目星交给你,你便要记得我的话,昨日来时我说过,若我生气了,当真是会杀人的。你曾经能护目星险些丧命,今日能护目星再度负伤,来日也请务必、务必将她放在心头呵护,但凡目星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我都会要你临天峰付出代价。”
  她的话说得很轻,詹溯听见了,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素水河的另一侧飞去。
  钟花道看着詹溯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地上被他那奇怪的道法熏得一片焦黑的草木,有些无奈地垂着眼眸,睫毛轻颤,双肩微微颤抖,原来是手上握得太用力,掌心传来了刺痛。
  “不知道今日送走目星,来日我死也未能找出当年真相,瑶溪山的师祖与弟子,是否会怪我。”钟花道苦笑一声,又摇了摇头,叹气:“罢了,反正我与叶真双修,他们必会怪罪,总归是要怪的,怪就怪吧。”
  狐主大约猜到了钟花道会放走目星,这才让自己狐族中人看着些,如若目星与詹溯有任何动静先别告诉钟花道,率先来他这里。詹溯拉走目星也是堂堂正正,并未刻意躲避,故而狐主知道跟了过来,只是他低估了詹溯的能力,原以为半年前不过刚入道者的年轻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却没想到如此难缠。
  更何况,钟花道横插一脚,有意让他们走。
  “钟山主重情重义,却没有顾及到迹云山的将来,目星今日走了,来日便不会回来,无尽道派要不了多久便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恐怕会带着其他门派众人,若不知无尽道派目的,迹云山也无法反击,只能被迫挨打,终有一日,羽族与狐族都会走向灭亡的。”狐主说这话时,朝钟花道看去:“一时心软,或会酿成大祸。”
  “不会。”钟花道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等到素水河另一边的人已经渐行渐远,看不见身影了,才道:“我不会等到无尽道派再来攻打迹云山,太被动了,要打,也是我主动打入他影踪千里才是。”
  说完这话,钟花道转身:“当年狐主赶走目星,目星便不属于你狐族中人,她早与我结拜了姐妹,我想让她来便让她来,想放她走她也一定能走。”
  离去时,又一朵合欢花飘落,轻柔的绒毛般花朵勾上了她的发梢,像是一朵粉色毛球,钟花道摘下合欢花,放在手心仔细看了一眼。
  当年实情,必不只有这一条路可知,影踪千里的秘密,她终能破开,她不信十一年前之事,四派当真全都沾染其中,黑心的,也不会是所有人。
  钟花道回到院落时低垂着头,叶上离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实际上狐主跟过去时他就知晓了,钟花道独自回来,反而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看,我就知道你是如此好的。”叶上离微微抬起下巴,双眸弯弯,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他就知道钟花道如此好,人美心善,如若詹溯强行带走目星,她必不会强留。
  钟花道走到叶上离跟前,将手摊在他眼前道:“喏,送给你的。”
  叶上离看了一眼被她握在手中,几乎揉成一团的合欢花,顿了顿,又看向院子里的那棵,院中的花儿没开,素水河畔的却开了,粉嫩的花儿柔软脆弱,发着甜腻的香气,钟花道未能好好保存,于是叶上离对着她手心的合欢花轻轻吹了口气,灵气飘过,风干汗湿,娇嫩的花儿又如刚摘下来的那般俏丽温柔。
  然后被钟花道戴在了叶上离的发间:“来,我给真真戴上。”
  叶上离没摘,只是轻轻握住了钟花道的手,知道她现下失落,安慰道:“真相并非只有揭开所有,才会被知,只要你心如明镜,能分是非,那错的,即便被伪装成对的,也是错的。”
  叶上离说罢,钟花道便挽着他的胳膊将脸靠在他肩头撒娇:“唉,真真,你总是这么会安慰人,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
  叶上离失笑,只是不知钟花道这话算是夸奖,还是调侃了。
  钟花道又朝叶上离凑了凑,等两人逐渐靠近,正欲亲上时,院子外头跑来了一个人,那人上身穿的是羽族的服装,下身套的是狐族的裤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脏,一点儿也不像是当初面容俊俏的乙清宗弟子。
  陈源刚焦急踏入院子,便瞧见钟花道噘着嘴意图调戏叶上离,他当即被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后清晰地看见叶上离垂眸,钟花道于他唇上亲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啵’。
  短暂的亲吻过后,两人视线同时朝他瞥来,眼里分明写着‘碍事’。
  陈源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于是道:“钟、钟姑娘!不、对不住……钟山主,那个詹溯!那个詹溯有问题!”


第133章 离魂
  “我看见了; 他的眼睛!”陈源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恐怕是被刚才钟花道亲叶上离的画面给刺激的,一时半会儿没组织起自己的语言来,在钟花道直起身子; 微微皱眉看向他时,他才找回了思路道:“对!我记得,昨夜我回去住处; 自己建的房屋被毁,也险些被人夺命,转身过去时,于丛林之外看见了一道黑影。”
  提到黑影; 钟花道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陈源几步入了院子; 他的脖子的确有伤,伤口还是鲜红的,并未愈合; 恐怕是他自己用的草药不对; 只勉强止了血,若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溃烂,落疤倒是小事; 这么大的伤口,感染至病; 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陈源道:“那黑影似鬼魅; 无实形; 像是一个人; 又像是一团烟,只露出了一双凌厉骇人的眼,我与他对视时他便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般,我知这世间道行高者,可化风而去,可那必须得是通仙境才可以做到!况且,化风而去的人,必有实体,有手脚,有五官,有衣着,昨夜站在林外,给我警告的黑影却都没有。”
  “我以为自己是饿出幻觉了,所以才会看错了人,或许那就是哪个妖修中的人故意设法欺负我,想要赶我走。可就在方才,我去素水河畔采草药治脖子上的伤时,意外看见了那双眼。”陈源微微低下头:“钟山主与狐族中人都在,在你制止狐主继续攻击詹溯之前,我清晰地看见了他的那双眼,与我昨夜所见一模一样,那团黑烟,就像是他的影子,煞是惊人!”
  钟花道听见这话,顿时朝叶上离看去,两人对视后,陈源又道:“我也没得罪过詹溯,他为何要来杀我?以他的本领,若想杀我,几招便可,可他却放过了我,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股黑烟,绝非正义,必是邪魔!”
  陈源一连串的话终于说完,钟花道才眨了眨眼,面色凝重地嗯了一声,对他道:“瞧你脖子上的伤,也不知处理一下,算你今天有福,得叶大宫主亲自治疗。”
  说罢,钟花道对叶上离道:“真真给他瞧瞧,再烂下去,人就得没了。”
  叶上离连看也不看,从袖子里拿出了两罐药,一个是内服,一个是外敷,从罐子的形状就可以看出,他将药放在桌上后,陈源立刻拿了起来,连连道谢。
  他不通药理,也怕死,只知道一些花草可以治外伤,记得名字,记得药性,却不记得长相,刚才也是随便碰运气,摘了两朵才勉强没那么疼的。
  得了药后,陈源才缓过来方才的尴尬,愣愣地看向钟花道与叶上离,这两人方才的举动,显然是在一起了,从一开始钟花道就跟在叶上离身后的,还被叶上离带去了乙清宗,再后来叶上离为了她在平川城外对抗四派,这消息早就传遍,两人有情,也是正常的。
  只是……陈源方才听钟花道喊叶上离还是‘叶大宫主’,可见目星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叶上离已经不再是仙风雪海宫宫主这件事了。
  昨日陈源听见,他肯定叶上离知道他躲在草里,现下也没有任何表示,不知他究竟想不想自己说出实情给钟花道听啊。
  毕竟能有一人为心中所爱做到如此地步,当是多令人感动的事儿。
  钟花道正欲与叶上离说话,张了张嘴又瞥了陈源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陈源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还留在碧水潭,于是老实道:“得钟山主教训,我现在对真真假假,正邪对错都很迷糊,分不太清,乙清宗已不是以往的乙清宗,我也不想回去了,所以……所以没处可去,干脆留在这里。”
  钟花道皱眉,她觉得陈源当真有些蠢,干脆任由他还站在院子里,对叶上离道:“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在平川城外,那无尽道派的老道士变化成的模样吗?”
  叶上离点头:“记得,无惧水火,丧失理智,就像是野兽一般。”
  “前些日子无尽道派与乙清宗来犯,我又见到这种邪门儿的道法了,几十个人都似那老道一般,身体里有黑色的浓烟飞出,形成了鬼魅的模样,我想那恐怕就是他们幻形的魂魄,等到魂魄回到体内,那些人便都如疯了一般,拼命地朝我扑过来,毫无理智可言,且不论伤得多严重也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如我们在平川城外遇到的老道一样。”钟花道眉心皱得更深:“方才陈源说的那事儿,倒是让我想起了这个了。”
  “我记得无尽道派有个道法奇特,属于蛊术一类,只是凡是练蛊术者多半会中了邪气,从此与修道正路无缘。以血养蛊,以蛊养魂,吞蛊后,魂魄可借着蛊虫幻化成型,而后离体。”叶上离回答:“不过此法早于千年前便被列为禁术,无尽道派众人不可修炼,看来,是有后辈不听祖训,偷偷练了。”
  “你可知晓,我有多少次碰到这般情况。”钟花道垂眸,仔细回想十一年前灵犀死在自己跟前时的样子,她当时以为灵犀是被狱火烧死的,凡是碰到狱火的,也难逃活命,灵犀的死不过是一个眨眼,立刻便无影无踪。
  后来钟花道在平川城外,又看见了这一死法:“灵犀如此死去,乙清宗的段思正也是这样死的,还有那个替我挡住黑影的羽族,他们三个死得如出一辙,我不信不是同一个道法所害。”
  “古书有记载,人之魂魄,无正邪两分,成邪魔者,魂魄如恶鬼,成神佛者,魂魄可度生,无尽道派曾有奇人名梁玉,卧躺家中,也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便是因为他的魂魄随时可以离体,邪门功法,害人害己,凡吞第一条人命后,便沾染了血腥,从此以后,日日受锥心之苦,除非不断杀人,否则难以平息。”叶上离说完,又看向钟花道:“詹溯……恐怕练了此法。”
  所以,这便是仙风雪海宫连着五名弟子消失的原因,被人魂生吞,便是彻底撕碎,连血滴都不留。
  之所以与目星有关,便是因为詹溯在意目星。
  只是仙风雪海宫的弟子昨日已经离开,这个真相,唯有让丹青送回去了。
  “他何来这种道法?这不是无尽道派的禁术?他是气修的人!”钟花道说罢,顿时浑身一震,一股恶寒涌上头皮,浑身上下都在发麻:“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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