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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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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拍脑袋问:“你可是瑶溪山的旧人?”
“瑶溪山上还有活人呢?”钟花道回头朝那男人看去,挑眉时目光落在了他腰间的荷包上,荷包鼓鼓,里头一定有钱,于是她转而一笑,朝人靠近道:“这位公子,你可是看我相貌不错,故意说这些话想引起我注意呢?”
男子被钟花道的眼睛一挑,心口噗通直跳,越发觉得这人眼熟,可他又的确记不得自己认识的妖里有这号人物,对方越靠越近,反而是男子有些不自在,红着一张脸,清了清嗓子道:“敢问姑娘芳名?”
钟花道一根手指戳在了他心口的位置,指尖滑下,落在他的腰上,再轻轻一推,将人推开道:“小女子姓仙,你叫我仙人就行。”
说完,她留了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便转身走了,街道上人影不少,男子还有友人在客栈里,他又当街被人调戏了一番,实在没脸追上去,只是叹了口气,低头左思右想之间,发现自己腰间的荷包不见了,上了客栈,说了这事儿,几位友人都嘲笑他见人家好看,被人勾了魂魄去。
男子坐在桌旁喝酒也不痛快,等到饭菜用得差不多了,他才啊了一声,吓了周围人一跳,男子道:“我想起来了!时间太久,我居然给忘了!十三年前我来瑶仙城,去过一次长歌楼,当时长歌楼内被人包下,说是钟山主在里头听曲儿,我买了一壶酒带走,就在门口等着,曾在窗前瞥过一眼里头,见到了那人!”
“谁?”众人问。
“钟花道啊!”男子眉心紧皱:“方才那女子,长了与对方一模一样的脸!”
“你记错了吧?!”众人不信,紧接着又说:“非但是记错,而且喝多了。”
得了几声调笑,男子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毕竟钟花道是人,方才那女子是妖,且十一年前瑶溪山上的人一个也不剩,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又冒出来个钟花道?或许,真是他误会了……
出瑶仙城前,钟花道又买了一匹马,打算直接去乙清宗。
乙清宗立山主这件事儿荒唐又霸道,这十一年来,乙清宗与其余几派在外放消息,说瑶溪山当年有此磨难是咎由自取,全都归于她这个山主的身上,说她与妖为伍自甘堕落,甚至还亲手杀了无尽道派的几十口人命。
将她归为妖类,说她是恶人,是她毁了瑶溪山,终于惹来了上天的惩罚,所以在他们围山之际,才会有雷霆落下,将瑶溪山烧得一寸也不留。
在这期间,乙清宗做尽好人,先是让会点儿炼器本领的乌承影招了几个徒弟,再以此为由,广撒善名,说他乙清宗中有正统炼器之术,为了保持住炼器根本,所以乙清宗每年都会开山门,迎天下器修之人入山拜师,时间一长,众人还真以为乙清宗中的器修会比瑶溪山境内的好。
实则瑶溪山境内何尝没有会炼器的世家,只是自瑶溪山一事之后,他们多选择低调,有的干脆就‘闭关锁国’,不与外界接触,时间一长,也容易被人遗忘,另外一些声名远播的世家,也依旧有人重金求一法器,不过因为乙清宗的出现,这些人渐渐也无人问津了。
乙清宗占了美名,岳倾川得知了她的身份,居然还想要杀她灭口,有这等肮脏残忍的一颗心,根本配不上气修二字,也终究修不成通仙成仙。
钟花道离开瑶仙城后,一路走了好几日才到乙清宗的境内,她路过了斑竹林附近,官道两旁宽敞,偶尔能在路边看见几颗斑竹,玉髓山不大,山上灵气倒是很足,一旦入了乙清宗的境内,那些一直在讨论前些日子乙清宗定下器修之主的人便越来越多了,无需她去问,自然能听到许多消息。
钟花道在自己的地界敢抛头露面,入了乙清宗,在见到岳倾川之前,她并不想让对方有所防备,故而还是买了一个斗笠戴着,斗笠下挂着面纱,遮住了容貌,不过一身红衣她未换下,又几日,到了凌云城中,钟花道才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她是妖,没有哪家客栈愿意真的接纳她,唯有一些平日里生意就不好的翻了价格才让钟花道住进去,钟花道也没所谓,口袋里的钱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花了也不心疼,住下之后,便坐在小楼的边上,眯起眼睛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修道者。
十多日前乙清宗才定下器修之主,这阵子热闹还未过去,依旧有不好其他门派的弟子留在了乙清宗还未离开。
钟花道倒是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正是乌承影的女弟子赖云,曾经以火玉烧伤她的那个娇蛮的姑娘,在赖云身边,还有九巍山胡家的小公子胡晨,胡晨送赖云火玉害得赖云被罚,后来九巍山司徒十羽在去年开山门时没给岳倾川留面子,所以赖云本不想再理胡晨了。
今年胡晨又跟来他师父来,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胡晨服了叶上离炼成的万生丹后道行直至大道者后期,赖云觉得他不可小觑,便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胡晨对赖云是又哄又捧的,好不容易才将赖云给劝好了。
两个小孩儿似的人在街道上打打闹闹,身后还跟着帮忙提东西的,就在钟花道跟前的街道上走过,眼看两人远了,钟花道若有所思。
放下酒杯,她将斗笠压了压,起身离开了客栈,直接跟在了赖云与胡晨的身后。
她不识入乙清宗的山路。
上回入乙清宗还是叶上离带她过去的,马车上山之际摇摇晃晃,钟花道在里头睡着了,就怕这山间设了什么阵法,自行上山若莽撞闯入,未免打草惊蛇,还是跟在赖云身后,能省去不少麻烦。
赖云与胡晨玩儿了一天,入山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远方的红霞入了云层之间,一刻钟之内天色就得暗下来,两人入山的确走了不少古怪的地方,乙清宗的阵法似乎比上回来时要更多了。
两人到了晨然殿就要分开,赖云住在百雀殿,胡晨只能跟着师兄弟们住晨然殿,赖云要走之前他还拉着赖云腻歪了好一会儿,钟花道瞥见了,两人站在长亭内,趁着周围无人的时候偷偷亲了个嘴儿,然后又娇羞兴奋地分开,赖云离前说了好几句‘你讨厌’。
钟花道就站在假山之后,看见这画面时本觉得想笑,可心口没来由一阵酸楚涌了上来,见了别人甜蜜,便记起了自己的不顺来,她可不信胡晨与赖云之间的感情当真这般干干净净,不掺杂任何利益在里头,不过……当初叶上离主动吻她时,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两人已经走远,钟花道却迟迟未动,乙清宗上灵气很足,假山后正好有几株文心兰,因为旁边是日照花,自然散热,所以这几株文心兰开得正好,嫩黄色的花朵连成了长长的一条,好几条在绿叶中交错。
钟花道看见文心兰,不自觉又想起了叶上离,即便是分开了几个月,她也无法忘记对这个人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真有假,于钟花道而言,或许在过程中她有许多表露出来的情感是假的,但心底深陷的心动却是真的。
既然是真正喜欢过的人,又怎么可能在短时日内就能忘记呢。
她弯腰,摘了一朵文心兰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心里突然有些期望,如若瑶溪山上的那些能长得这般好就好了。
一名女弟子从假山前方走过,正与身边人交谈,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只是带着几分无奈:“宗主又要人找寒晶草了,这都过了冬季,上哪儿去寻寒晶草啊?”
“也不知宗主是怎么了,自从去年十一月后,便一直在穹苍殿避不见人,派我们寻了许多次寒晶草,上个月好不容易消停了,现下又开始了,现在乙清宗境内哪儿还有寒晶草啊?早就春暖花开,寒晶草也被热死了,恐怕只有瑶溪山与九巍山那等偏北的地方才有。”
“仙风雪海宫一定有。”另一个弟子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寒晶草瑶溪山境内一定有,曾经瑶溪山上还种了一片草田,那是因为唯有寒晶草可以缓解狱火带来的伤痛,一旦被狱火缠上,哪怕只有一点儿,也难彻底根治。
瞧那现如今还半死不活躺在九巍山不得出门的废人山主就知晓了。
钟花道嘴角缓缓勾起,单手叉腰,将那一朵文心兰戴在了发间,转身离开假山,直朝穹苍殿的方向而去。
第94章 血月
岳倾川的确遇上了麻烦; 那日在瑶溪山见钟花道跳崖自尽后,山崖下的一注狱火飞出,几滴溅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未当一回事; 可临行前却好似看见了瑶溪山顶的诸多幽魂,刹那消失,从那回来之后; 岳倾川的手便出了问题。
不知是不是幻觉导致的心神不定,又或者是狱火当真威力惊人,他回到穹苍殿后被狱火灼伤的手便一直蜕皮,不论用了多少次药都无济于事; 从一开始的几点伤破; 成了后来整个儿手掌的烧伤,乃至几个月后的今日,他的右手手背直至整条胳膊上; 都有火辣辣的炙热疼痛。
期间岳倾川派人找过寒晶草; 他也不顾自己的脸面,让人找得越多越好,可寒晶草本就稀有; 曾在瑶溪山上泛滥成了杂草,现如今却千金难求一颗; 他找来了寒晶草; 又让人去雪海宫境内请了丹修世家给自己炼制药物; 那些药物往往只能起到缓解; 却不能彻底根治狱火带来的麻烦。
岳倾川的右手在一百多日星星点点的焚烧中逐渐变得衰败,狱火仿佛将他那一只手臂与自身脱离,灵力难以灌输进去,甚至变得难以行动,一条胳膊垂在了身侧无法动弹,稍碰便钻心得疼,且还有扩散趋势,简直叫他无法安心。
一月之后,岳倾川闭关了一个多月,拒绝根治,本想凭着自身本事化解狱火,不再相信他人,可前段时日出关后,手臂并未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他突然想起来九巍山上的那个人,司徒十羽的师兄,九巍山的山主,这么多年也是靠寒冰堆砌的冰窖藏身,才能勉强让自己活命,可他九巍山占了地段优势,距离九巍山不远处本就有座终年不化的雪山,乙清宗气候很暖,建造不了冰窖。
岳倾川近日修炼,那些在瑶溪山顶的冤魂似乎入了他的脑子,总是与他纠缠,修炼的途中也出了许多麻烦,反而自伤。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多等一日,便多忧心一日,于是在一个月前对其他门派下了邀请函,请他们过来观礼,他要立器修之主。
其实他也是想借此机会,请来叶上离,恐怕这普天之下除了他,也无人能治自己手臂的伤,偏偏,叶上离不来。
岳倾川烦躁难安,臂上的火逐渐蔓延至右侧胸口的位置,自十多日前他出面主持了立器修之主一事后便躲在了穹苍殿内不再见人,宗中储藏的寒晶草也快用尽,丹修之人没有离开,只让他找来更多的寒晶草,或许可制成丹药,抵挡狱火几年。
钟花道入穹苍殿时,闻到了山间浓浓的寒晶草带着点儿酸味儿的气息,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顶上一轮半圆的月,穹苍殿至下万书殿有百步阶梯,算不上多远,不过现下看过去,万书殿的亭台楼阁也只是小小多间堆在了一起。
穹苍殿上很安静,因为岳倾川的自命不凡,平日里不会让人上来这处,殿内寒月香的烟顺着门缝儿飘出,屋内只有一盏烛火轻轻晃动,浅光还不如屋外的月光,将钟花道的影子投在了窗上。
岳倾川本在闭目养神,他自当上了宗主之后就一直住在了穹苍殿,穹苍殿后有一所长屋供他休息,平日待客才在前头,殿外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岳倾川猛地睁开了眼,乙清宗中无人敢这么大胆,来者必然不善。
岳倾川扯过衣衫披在身上起身后推开了长屋的门,就在此时一抹亮色迎面过来,带着迫人的气劲冲在了他的脸上,劈开他垂下的发丝,岳倾川伸手接住,手心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却发现立在掌心的是一朵文心兰,在他瞧见的刹那花朵枯萎,化成了一粒粒黄沙。
穹苍殿的飞檐上,一抹红影在月下幻化如烟,刹那消失,岳倾川心口突突直跳,当下便失了理智,他近日没少出现幻觉,可风中的妖气却告诉他,方才这里的确有人来过。
谁能将一朵脆弱的娇花炼作兵器,唯有瑶溪山上的人才有这个本事。
他突然想起了十一月他在瑶溪山上意图要杀钟花道时,对方主动跳下了山崖,他当时见山下是狱火火湖,又被狱火灼伤了手背,便以为她绝对无法活命,现下看来,当时是被她侥幸逃过一劫了!
钟花道没死,岳倾川便要再杀之,且这件事不能叫旁人知晓,否则十一年前的事情真相,终将暴露。
岳倾川几乎刹那就跟了过去,钟花道也无意在穹苍殿内动手,以免招来万书殿的几个长老,虽说那几人都不成气候,可若真的纠缠起来,她还未必能如愿杀了岳倾川。
她领了岳倾川走了许久,直上关山之巅,直至乙清宗的诸多宫殿在她眼前看去也如山下星火,这才停下了脚步,立在了狂风之中,任由春夜里的风吹乱自己的发丝与衣衫。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岳倾川便跟上来了,来者见到立在风中的女子,对方一袭红裙从未改变,头上的斗笠早就被风吹掉,一头乌发垂至腰间,岳倾川垂在右侧的手逐渐收紧,手背还在传来疼痛,他紧皱眉心,低声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钟花道转过身来看向岳倾川,一双眼中泛着浅淡的金色,头顶的月亮似乎离他们很近,触手可得,她没有躲藏,转过身来时头发乱在了身前,遮住了她下半张脸。
岳倾川看见她时不得不承认,心口在那一瞬有些畏怯,眼前之人如鬼魅,不过短短几个月不见,她的道行又精进了许多。
钟花道笑道:“我是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岳宗主不如几个月前所见了,脸色如此难看,还废了一条胳膊,看来……你是行将就木,无需我动手,也活不了几日了。”
“逞口舌之快。”岳倾川眼神一瞬凌厉,朝前踏了一步,脚尖落地时用力,顿时激荡起山巅之上的气劲,冲开了一层层云。
钟花道扑哧一声笑道:“居然还搬救兵,看来你当真没救了。”
云层被气劲荡开,在山顶形成了一圈圈涟漪,月华落在了乙清宗六大宫殿之上,今晚月亮带着几分血色,注定不平凡。
钟花道收敛了笑意说:“岳倾川,你面色枯槁,定是修道途中有了心魔,气修之人当凝神定气,忌讳心浮气躁,凭着一口纯气于胸才能直上青云,你胸前的那团气已经黑了,你私心重,为人不善,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野心反噬,今日我杀了你,倒算成全你尚且还留有美名呢。”
岳倾川不再听她所言,心中却被她戳中了好几次,他的确在修道之路上有了淤塞,也起了许多凌乱想法,可他不承认他这般做就是错,普天之下,谁人不是为己牟利,何况他所为的,是乙清宗的将来!
岳倾川飞身而起,直接一掌朝钟花道劈了过去,钟花道旋身躲过,抬起右手的刹那,腰间千云袋中逐渐流出一抹异光,异光于她手心汇聚,几乎刺痛人眼。
乙清宗的山巅之上光芒夺目,八晶杖被她握在手中的刹那,便惹得狂风骤起,山间树木在飓风之中瑟瑟发抖,几乎变形,翠绿色的树叶一片片飘零,于空中化成了一把把利刃直朝岳倾川而去。
岳倾川为大境界,举手投足不可小觑,成千上万的叶片之刃根本无法近其周身,在他落地刹那便被撕碎,乱风迷眼,气刃从飓风之中划开,带着浅淡的蓝光,直朝钟花道的心口而去。
几次交手,慷锵之声不断于山巅传来,岳倾川见识过钟花道的本领,器修与剑修所练的都是霸行之道,一招一式都直中要害,当年钟花道也不过是现在这个道行,便能以一人之力将四派长者拦至山门之外,虽说十一年过去,岳倾川也有提升,可他独独一人,切不可掉以轻心。
钟花道没给岳倾川喘息的机会,山上的异动,乙清宗中很快就会有人发现,钟花道只想速战速决,她指尖灵力缠绕八晶杖,杖身金光四射,岳倾川顿时化为了六座身影,虚实难辨,钟花道杖底触地,地面轰然裂开六道口子往不同的方向,岳倾川的真身假影而去。
电光火石,不过刹那之间,山顶轰隆之声不断传来,一道火星染上了树木,在肆意而起的风中逐渐蔓延。
乙清宗的万书殿吉风堂,乌承影本靠在屋顶赏月,忽而听见山上传来一道巨响,他回头瞧去,山巅云层绽开,还有一道明亮的蓝光闪过。
乌承影眉心紧皱,顿时察觉山上出了事,只是要去往山巅,必须得经过穹苍殿,岳倾川有令,未经许可,山中所有人都不许进入穹苍殿,即便是长老之位的也只能站在殿下十个台阶之外。
非但乌承影发现了异样,关山之巅的动静已经惹得山体晃动,乌承影到了穹苍殿时,吴尹与段思正也匆匆赶来了,其余弟子正在维护山间秩序,毕竟乙清宗中还有许多其他门派暂且还未离开的人,山中出事,不能让他们出来。
三个长老碰面一经商谈,便让吴尹去穹苍殿面见岳倾川,吴尹是岳倾川的亲徒,他去岳倾川也不会起疑心,只是吴尹去了穹苍殿后才发现殿内无人,这才匆匆告知。金晶与飞宇赶来,说宗中已经安排妥当,但是依旧有一些门派弟子惶惶难安,他们需尽快上山查探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关山造次。
就在几人离了穹苍殿,直朝关山之巅而去时,山间一股诡异的风刮过,迷乱了众人的眼,乌承影走在最前头,断玉萧可定风招沙,所以狂风于他而言并无用处,只是这风吹得古怪,叫他心口不安地狂跳。
众人不过才走了几步,风还未停,骤雨落下,天上无雷,乌云肉眼可见地密集堆在头顶,月光消失,山间道路难行,骤雨降下的刹那,乌承影的脚步便乱了。
又一道蓝光于山巅绽开,绽开如遇火的柳絮,与红色交织的刹那消散,所有沾染的树上都有被烈火灼伤的痕迹。
“是宗主!”吴尹率先认出了岳倾川的招式,不顾一切朝前冲去。
众人跟上,只有乌承影还立在原地未动,金晶慌乱,拉了他一把问:“师父,你怎么了?”
“是她。”乌承影笃定道:“一定是她。”
除了她,无人能唤风唤雨,除了她,无人会对岳倾川动手,只有她,只有她……
岳倾川倒地的刹那便知自己应当活不成了,他本就废了一条胳膊,近日来修炼也心神不宁,被钟花道戳中了心事,其实他就是有些走火入魔的前兆,气修需至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起了杀心,本就于修道无益,却还是难以放下,自食恶果也是迟早的事。
岳倾川尽力抵抗,却敌不过八晶杖的威力,若无八晶杖,钟花道不是他的对手,可八晶杖在手,钟花道便是地狱归来复仇的修罗。
岳倾川身体里的灵力卸了八分,徒留两分保持清醒,方才被八晶杖重重打在心口位置,五脏六腑都裂了,他满嘴是血,憋着一口气不吐出。
钟花道收了风雨,朝他缓步靠近,两人打斗之处寸草不生,地上还有未熄灭的火星,十三道裂痕如被岩浆流淌,狱火在其中不断跳跃,一丝火星爬上了岳倾川的手臂他连痛都察觉不到了。
钟花道垂眸看向他,没有立刻杀了他,而是开口问出潜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当年为何围我瑶溪山?”
岳倾川不开口,钟花道又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左侧肩膀上的血滴落下来她也毫不在意,她冷着脸,眼中杀气涌现:“为何要抹黑瑶溪山杀了无尽道派的人?!”
“为何要在瑶溪山出事之后欺瞒天下是我瑶溪山与妖为伍,残害无辜?!”
“为何?!你说,为何!!!”
第95章 鬼魅
一声声逼问; 钟花道脚下用力,最终将岳倾川口中含着的那口血给踩了出来。
鲜血染上了衣襟,岳倾川脖子那块儿都彻底红了,他青筋暴起; 俊朗的脸上一片颓败,鬓角银丝在夜色下显得枯黄,灵力一旦卸尽; 他的相貌也保持不了多久,气修的面皮都是假的,全靠一口真气维持,钟花道踩着他的心口; 恨不得将他的心挖出来; 以卸心头之恨。
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向来尊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岳倾川几次三番要杀她; 她不会留他性命; 顶多以他死后名声交换,换他知道的真相。
“岳宗主,你的徒弟几个正在上山呢。”钟花道眉尾挑起; 冷哼一声:“我现下还能留你颜面,若你不说出十一年前祸害我瑶溪山的真相; 那我定会扒光你的衣服; 将你分尸五份; 挂在乙清宗的大殿上; 头颅朝下,无一块肉能入穹苍殿中。”
岳倾川听她这般说,面色惨淡,更加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立刻死去之势。
他张嘴动了动,咳嗽了几声道:“分明是你,勾结幻形妖,入了无尽道派,杀死无尽道派无辜百姓,意图抢夺符修之法,十一年前瑶溪山的衰败,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流光身上毫无血腥之气,他的手上绝无背负任何一条人命!我自当上瑶溪山山主以来,从未去过影踪千里,更别说杀无尽道派的人!八晶杖在手,你们能耐我何?莫引那人道法低微,符修阴邪,根本不入我眼,你若再不肯如实交代,我定不会留你全尸!”钟花道知道有人在不断靠近,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如若吴尹等人到来,说不定会生什么变数,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无法杀死岳倾川,只是怕等那些人到了,岳倾川为了自己的颜面,为了护住十一年前的真相,咬紧牙根绝不松口。
钟花道有些等不及,她踩在岳倾川心口的脚越发用力,金色瞳孔中的杀意若能剜肉,岳倾川早被凌迟。
“你杀了我吧!”岳倾川也听见了,山林中逐渐靠近的人,他心中有结无法解开,更加执拗地确定自己所走之路尽是正确,于是缓缓闭上眼,已经认命:“我是为乙清宗而死,心中无罪,也无憾。”
“是吗?”钟花道以八晶杖抵着他的额头眉心处,杖顶的灵石闪耀光辉,岳倾川既然一心求死,她便不能在他口中再挖出真相,事出无尽道派,她早晚得杀到影踪千里,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告诉世人,瑶溪山上无恶人,恶人,乃出自于他们自己。
“杀你容易,但岳倾川你听着,我不会让乙清宗好过的,凡是我瑶溪山经历过的伤痛,我会一一还给乙清宗,你说你所做一切并非私心,而是为了乙清宗好,那我也还你一句,将来乙清宗衰败破落,无人问津,背负恶名,遗臭万年,也都是你岳倾川所为。这些罪债,你带到地下与乙清宗历任宗主解释吧。”说完这话,钟花道毫不留情,八晶杖撕裂了岳倾川的头颅,将他的头顶直接劈开一条缝隙,恶心的脑浆流出,溅了一地。
岳倾川死前听到她的话,狰狞且恐惧的脸让人看得颇为解气,钟花道杀了人后起身,刚好这时听见着火的山林之中传来了吴尹的一句:“师父!!!”
关山之巅被削去了一片,火星之外的丛林逐渐被燃,即便刚下了一场即来即走的大雨也未能浇熄,吴尹察觉到岳倾川灵力的衰败,立刻朝发出打斗之声的地方而去,他穿过火林,从火中出来时数百棵参天大树尽数倒地,而那临近山顶的崖边,一人背对着血月下的夜风,挺立地站着。
她一席红裙随风凌乱,金色的双目尽是寒意,钟花道没走,且要当着吴尹的面,以手中八晶杖,毫不费力地割下了岳倾川的脑袋。
吴尹彻底愣住了,他定在原地双目震惊地看向眼前之人,那人浑身妖气,风中带着血腥,她割下了岳倾川的头颅,嫌弃地伸手勾起,将那悬空已经破裂的头颅随手朝山崖之后丢下,让其身首异处。
吴尹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顿时立在原地,呼吸停止,他知道这人是来复仇的!
“钟花道!!!”一声破碎的憎恨从吴尹的口中喊出,杀了人的钟花道听见他的呐喊低声笑了笑,随意捡起地上一根枯萎的枝丫,于指尖幻化成墨色的发簪,她随手将满头如瀑的墨发挽起,露出整张脸后,已经不给自己留有退路了。
吴尹朝那边冲了过去,还未靠近,就被钟花道手中的八晶杖给挥开,普天之下,面世的天级仙器只有两个,一个是瑶溪山创山之主留下的八晶杖,一个便是瑶溪山创山之主赠与仙风雪海宫的引仙琴。
天级仙器面世,普通凡人又如何能挡,吴尹立刻飞身到一旁撞在树上,他的道行比起现如今的钟花道还高出一些,可就连岳倾川都死于八晶杖下,谁又能逃得过呢?
吴尹落地,当即一口血喷出,匆匆赶来的弟子纷纷扶起他,众人皆不知发生何事,只看见一具没了头颅的尸体躺在地上,那尸体上裹着的还是宗主的衣服。
眼前这女子是谁?
浑身妖异,如从地狱而来,满目杀气,叫人无法呼吸。
段思正听到了吴尹的呐喊,他喊的名字于段思正而言无疑是一击猛拳,段思正还未冲入山巅便看见火光尽头的红影,刹那间失了心神,立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他只身一人,藏匿在杂草从中,眼看那人踏火而来,无一人敢拦,大火还在林中肆意燃烧,钟花道的步伐不疾不徐,她心中已经认定,既然杀了岳倾川也无法得知十一年前五派逼山的真相,那她干脆就一个个杀过去吧。
总有一人知道缘由,总有一人能为她解惑。
世人都道是她与妖为伍,害了瑶溪山,就连瑶溪山境内的世家,也有不少唾弃她,记恨她的,她不曾做错,偏偏要承担结果,既然他们都说她是错,那她就要以事实证明,真相不会一直被掩埋,总有手段能挖出来。
“吴尹,当年你未上山,我留你性命,不过我记得十一年前乙清宗围山之人约有五百,干脆今日全都取了,省得日后还得上山,徒生麻烦。”钟花道走时,声音轻飘飘的,等从屏息的段思正身侧略过时,她又发出低低的笑声:“既然无人为我解惑,我便自寻疑惑源头。”
段思正听见这话,看见这人,浑身冒了冷汗,脑海中忽而忆起十一年前瑶溪山传来的诅咒,钟花道的声音与往年一样,叫人听了发憷。
她下山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站在了穹苍殿的飞檐上,看着短时间内布满整个儿乙清宗的阵法,还有许多弟子立在墙头四下盯着,生怕惹出什么事端。
山巅上的打斗已经结束,只有大火还在蔓延,火光此时看去不过一粒星辰大小,浓烟遮蔽了顶上半圆的血月,钟花道朗声道:“乙清宗内的人听着!今日我只取与瑶溪山有仇之人的性命,无仇者可得藏好了,免得我认错人,白白丧命!”
器修中的弟子,率先被她排除,唯有那些高傲的气修弟子才是她针对的目标,她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儿乙清宗,乙清宗中弟子几万,哪儿是一个人便能轻易对付的?钟花道气,也恼,眼看那身穿蓝衣,各个儿身上绣了君子兰图样的人,谁都像那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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