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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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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承影没听明白,于是问年如:“方才钟姑娘与你说了什么?”
  年如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第73章 桂花
  晚间詹家再设宴,年如上座后却没见到钟花道了。
  乌承影在; 不过白天他与钟花道说话时不知被乌承影听进去了多少; 所以年如有些避讳他,乙清宗大是大; 可攀上乌承影不如攀上吴尹; 但吴尹自从被叶上离伤了之后就一直闷声不说话; 就连他自己的弟子都碰了壁,年如更不会去。
  说到底,还是沾上仙风雪海宫的关系要好得多; 日后若能求得仙丹,年家何愁比不过第一山庄的詹家; 他倒是听说了; 前段时间叶上离送了洛城胡家一粒万生丹,年如羡慕啊。
  没了钟花道,乌承影与年如几乎是挨着的,席间他朝年如看了好几眼; 想起来白日钟花道搭着他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 心口酸涩之余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感,于是散席后他拉住了年如,借一步说话。
  年如有些惊讶,脸上带笑问了句:“乌长老有何指示?”
  乌承影握着断玉萧的手紧了紧,掌心几乎出汗; 过了许久才道:“年家主今天白日与钟姑娘谈了哪些话?”
  年如明显一愣; 脸上带笑; 狐狸眼微微弯起反问对方:“这与乌长老又有何关系?”
  “我自知不该管他人私事,但……但钟姑娘为人古怪,乌承影劝谏年家主切莫与她过多接触,以免……惹祸上身。”乌承影说罢,年如微微皱眉,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乌承影是嫉妒他与雪海宫搭上了关系,又抱得美人归,啧了啧嘴,摇头转身这便走了。
  乌承影拦不住他,再怎么说年如也是一家之主,乙清宗的所有世家在未来都对宗中有益,不可多加得罪,只是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凭着他对那个人的了解,她不会无端对一个人好。
  年如虽长得俊美,却也算不上绝色,甚至比起吴尹还稍差几分气质,钟卿没理由这般看得上他,既要靠近,必有索取,只是不知这索取是好是坏,但愿是他想多了。
  钟花道晚上没去赴宴,其实是在屋中有自己的事儿要做。
  目星跟着素素一起去了,钟花道也放心,不过众人回来的时候没见素素与目星,金晶入了院落,看见坐在石桌边上背对着自己这边喝酒的女子,她酒杯中飘了一点儿香味儿,从未闻过,醇正甘甜,桌案上还放了一个精致的花瓶,里面插了两枝桂花,正在飘香。
  红衣随风飘起,金晶微微皱眉,心中虽不想与钟花道有过多接触,但还是走了过去,一边靠近一边道:“目星托我给钟姑娘带句话,她今日见到詹公子高兴,詹公子带她去庄后赏月了,请钟姑娘切莫担心,等赏月后詹公子会亲自送她回来。”
  “原来是和甘蔗在一处了,那我就放心了。”钟花道说罢,放下酒杯,转身看向金晶时脸上已经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眉眼,笑盈盈地朝她道:“金姑娘坐,尝尝,这是瑶溪山青州的桂花酒,也不知是谁送了一壶过来,还给我折了两枝花。”
  “听庄内的人说,是叶宫主送来的,只是叶宫主来时钟姑娘在房中休息,他没打扰,放下就走了。”金晶说。
  这话也是方才散了酒席她才听庄内的下人说的,听见时还略微一惊,只是不知钟卿有何魅力,能让容倾君如此待她。
  钟花道微微抬眉,哦了一声,其实她早知道,只是还在和叶上离玩儿赌气的游戏,故而躲在屋内没出去,那人的铃铛声靠近,她不会不知。
  金晶道:“既然是叶宫主赠给钟姑娘的,我也不好夺爱,夜里风凉,钟姑娘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
  钟花道点了点头,嗯一声,金晶转身,心中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
  若钟卿能和叶上离走到一起,随他去了仙风雪海宫,日后不在乙清宗,也少叫乌承影多次看她,记挂她。
  金晶步伐不快,才过了两扇院门,回到自己院落时开门侧身又朝拱门里侧一看,石桌旁哪儿还有红衣女子的影子,只是桌案上的酒被带走了,两枝桂花还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落了几朵金灿的小花来。
  子时未到,还差半个时辰的时候,第一山庄内已经静下许久,瞧不见几间屋子是亮着灯的了。
  年如从屋中离开前还特地沐浴更衣,熏了半个时辰的香,他一头长发束在脑后,湖蓝色的长衫轻薄如沙,上头只有几片兰花的长叶痕迹,谁叫他年家势小,就连一朵花儿都绣不上去。
  不过年如对自己的相貌颇有几分自信,他活了五十年,在武学道行上没有什么心得,唯有在驻颜之术上悟出不少,否则不会现下看上去还与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儿一样,轻易叫钟花道为之动心了。
  睡叶上离女人这种事儿年如的心中也很担忧,他怕叶上离发现,可他也很兴奋,毕竟是叶上离睡过的女人,与其他庸脂俗粉必然不同,若非有什么厉害之处,又如何能勾得叶宫主在众人面前与她亲昵。
  年如离开住处没惊动任何人,而后顺着钟花道白日说过的地方,去临天峰半山腰右侧寻那溶洞。
  有溶洞还有温泉的地方好寻,找到水源顺着过去便可以了,一刻钟的时间,年如远远瞧见溶洞前站着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便兴奋得难以自拔,直接飞身而下,落在钟花道身后张开双手直接从后方将人抱了个满怀。
  她身上还是白日闻见的那股香味儿,像是酒香中带着几分桂花的清甜味儿,叫人沉醉。
  “钟姑娘是如何寻到这个好地方的?”年如比钟花道高出一些,说话时热气喷在了她的耳边,激得钟花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还要带着浅淡的笑。她挣开年如的手臂,转身朝跟前的石桌走去,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口空杯子,她指着杯子道:“年公子尝尝,这可是长歌楼的浮梦一生。”
  年如笑道:“是,自是得喝点儿酒,助助兴。”
  钟花道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见年如没拿杯子,对着壶口喝了几口后笑容更深,年如放下酒壶,擦了擦嘴角道:“浮梦一生这种酒不是说天上人间难寻之香气吗?怎么会有桂花的味道?”
  “那可能是我拿错了,今日叶宫主送来的不是浮梦一生,似是青州桂花酒。”钟花道恍然大悟,摇了摇头叹气:“桂花酒虽好,比起浮梦一生却差了许多。”
  “无碍,都是好酒。”年如嘴角挂着笑,狐狸眼中闪过几分桃色,朝钟花道靠近时又轻轻扯开自己的腰带,等走到她跟前了,才勾起她一缕发丝放在鼻下闻了闻,道:“你好香啊。”
  才刚说完这话,年如便觉得不对,他脚下虚晃,眼前的人影也成了两个,即便是再烈的酒也不至于两口便将人灌醉,更何况桂花酒清甜有余,烈度不够,根本不似这般,才喝下去没多久便叫人晃晃悠悠,难以站稳。
  年如伸手扶住钟花道的肩膀本想稳住自己,就在刹那被钟花道捏住了手腕脉门处,他顿时一惊,睁大双眼看向对方,即便身体渐软,力气全无也清醒了三分,他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说:“钟姑娘……有话好说,你这是何意?”
  “是何意,等我问清楚你就知道了。”钟花道说完,掐着年如脉门的手稍稍用力,年如顿时体力不支跪倒在地,浑身软得厉害,他运气想要冲破束缚,却没想到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浑身上下的灵力也随着呼吸之间从口鼻七窍流出。
  年如顿时大惊,知晓这是不祥之兆。
  “来,你学我说说看‘在下年如,特丰父亲之命前来相助宗主’。”钟花道说完这句话,年如便浑身一颤,紧接着又听见对方道:“还有一句‘家父身体不适,于月前已将年家大小事宜全都交到了在下手中,永城年家是乙清宗世家之一,自当除恶扬善,瑶溪山山主修道无忌,与妖邪来往,更草菅人命,有此下场也是活该!’。”
  年如张了张嘴,顿时抬头朝钟花道看去,他双目惊恐,浑身颤抖,唇色褪尽,声音沙哑地问道眼前人:“你……你究竟谁?”
  “我?”钟花道微微眯起双眼,指尖逐渐用力,刹那间年如便痛呼不止,手腕脉搏处硬生生被钟花道的手指戳出了三个血窟窿,只是这处僻静,任何哀嚎声都传不出去。
  钟花道指尖用力,废了他一条胳膊,又一脚踹在了年如的心口道:“我是你姑奶奶,今日要来拿你的狗命!”
  年如被她一脚踹出很远,直接撞在了温泉边的假山上,顿时一口血喷出,身体里的灵力散得越来越快,他想凝神静气,将灵力收拢回来,但方才那一口酒不该喝,这个美色不该贪,而今他这状况,酒中必然撒了幽石粉,一个时辰内,他的灵力会悉数散尽,这一个时辰他就是个废人!根本抵抗不了任何人的攻击。
  幽石易寻,可要碎成幽石粉却万分艰难,若非懂行之人根本不得要领,就是丹修的也得耗上许久,除非……除非是器修,能直接炼化幽石,淬其精华,化粉为水。
  年如胸腔咚咚直跳,恐惧爬上心头,他不断后退,可后背的假山石割破皮肉,叫他退无可退。
  “你是钟花道!”他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立刻猜到这人找上自己的原因。
  当年五派围山身为乙清宗第一世家的詹家都没去,偏偏这个离瑶溪山最近的永城年家蹚了这趟浑水,在瑶溪山与其余几派动手的尾声,他率领了家中几十修仙者围住了瑶溪山受伤的弟子们,为的,不过是在岳倾川跟前邀功。
  钟花道在酒席上得知狐狸眼的男子姓年时心中震惊,欲与他多谈,套出他的身份,后来叶上离到了她便收敛,却没想到年如自报家门,反倒让她确定了仇人。
  当时的瑶溪山已是一片狼藉,几百人根本不是几千人的对手,饶是她玩命抵抗也只能拖住九巍山的山主,背后护着的重伤弟子十多人,却被一个莫名冲出的修道世家所杀,她无暇分身,只记住了这个人的声音与名号。
  十年过去,声音变了,其他的却变不了。
  她确定了要杀年如,昨夜才拉叶上离下山,寻到了灵石玄金铺子,专门在里面挑幽石,又拿了块蓝玉当幌子,今日中午邀年如于子时赏月喝酒,便迟迟没出门,躲在屋中炼化幽石,叶上离来时送了一壶酒,正好遂了她的意。
  看向眼前之人,钟花道的眼里没有半分怜悯同情,也没有仇恨,只有看向一具尸体的淡漠,她站在年如跟前,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低声道:“善恶终有报,你的孽债到了。”
  一声凄厉的痛呼声惊起林中一群飞鸟,声音只响了一刹便戛然而止,深夜的圆月之下,林中温泉水潭里浮出几抹鲜红,又很快被水冲淡了。


第74章 心头
  本来是圆月之夜,云淡月明; 却不知为何前一刻从山的另一头刮来了一阵寒风; 略过山间逐渐凋零的树叶,带着几抹桂花浅香入了第一山庄外山崖边的小亭子; 亭中立了一个人; 白衣上绣了仙鹤入云图; 长发披及身后,银色发带随风飞舞。
  元翎霄在晚间已经向詹翠作别,詹延之死她虽惋惜; 但临天峰始终是乙清宗的地盘,她带领诸多弟子前来留宿几夜已经够久了; 而且这些天; 来她这里阿谀奉承的也有许多,丹修者远人烟,元翎霄觉得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了。
  明早离开,今夜却迟迟难以入眠; 她出了院落; 闻见风中的冷莲幽香,又想起来叶上离还在庄中,于是顺着气息寻了过去,出了庄子,她才在凌天峰的崖边小亭中看见了人。
  元翎霄靠近; 到了亭外时便止了脚步; 拱手行礼。
  叶上离双手背在身后; 身姿挺拔,犹如谪仙,随时都能跟这一阵风散了一般,他没转身,只轻声道:“无需多礼。”
  “宫主明日……回雪海宫吗?”元翎霄问完,迟迟没等到叶上离的回复,她见左右无人,便抬脚靠近,等她站在叶上离身后三步距离了,才开口道:“宫主此次出宫,所为何事?”
  “鼎寻好了,便想来请鼎的主人去雪海宫。”叶上离说罢,又顿了顿,以自己没察觉到的声量叹了一声,元翎霄一瞬有些惊了,眨了眨眼后问:“宫主这是怎么了?似乎是有心事。”
  心事?
  说完元翎霄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叶上离从未有过心事,他从不在意任何事。
  过了片刻,叶上离才道:“只是近日心头似乎有郁结在,难以安稳。”
  “是修道过程遇到瓶颈了?”元翎霄抿了抿嘴,又想起来什么便道:“属下这里尚有一颗万生丹,不如宫主服下,看看可能好转。”
  叶上离摇了摇头,失声笑道:“你的万生丹,还是留给白晨音吧。”
  元翎霄听他提起白晨音,目光一滞,心口跳动快了几分,脸颊微微泛红,嘴角不自觉挂着浅笑道:“白公子府中有炼丹奇人,用不到我的万生丹。”
  叶上离自然察觉到元翎霄的变化,她平日里说话很冷淡,只有在提到连海城的白晨音时才会露出这般羞怯的表情,而且她的羞怯丝毫没有伪装,自然表露。叶上离心口微微一窒,想起了什么,于是转过身看向元翎霄,似是认真地问她一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元翎霄睁大双眼,面上有些楞,随后浅笑道:“喜欢一个人,会无时不刻将他挂在心上,也会无时不刻地想着他,凡是与之能联系上的,总不自觉去关联,心中也知晓,在这世上恐怕自己再也不会这般去对另一个人了。”
  元翎霄说完,眼眸生动地转了一圈,说:“宫主平日里看过那么多书,自然听过‘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便是这个意思。”
  叶上离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收紧,夜风将他身上的寒气吹得更浓,可不知为何元翎霄却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恐怕是他的双眼从未如此柔和过,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
  元翎霄斗胆,问了句:“宫主……是想到了钟姑娘吗?”
  被元翎霄这么提起,叶上离心神收回,又如方才那般冷淡疏离,但话语间没有隐藏,道:“是。”
  “看来宫主当真很喜欢钟姑娘。”能为她一次次破例,自然是非同一般了。
  “这便是喜欢了吗?”叶上离伸手勾起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俊美无俦般的脸上又布了几分愁云,他摇了摇头,却不知如何诉说自己的心事,以往这颗心中没有天下,没有众人,唯有仙风雪海宫那么个巴掌大的小地儿与他的修道之路。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开始有些其他东西夹杂了进来,起先是一抹虎影,后来是一张面具,再后来……一根兰花簪,一串铜铃铛,一壶桂花酒,还有一袭红裙。
  不,红裙之人不算,她曾在心头出现过,虽然只有一刹,却也存在。
  叶上离越想越觉得凌乱,于是叹了口气,见凉亭之上的乌云散开,月亮出来,洒下光亮,将凉亭飞檐的琉璃瓦照出了几抹彩光。
  元翎霄见他这般,自知自己无法开解,情爱之事,还得当事人自己琢磨,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叶上离又从未涉及其中,会有困惑也是正常。她不过是雪海宫的长老,再亲近点儿,至多是曾当过叶上离三个月的师妹,即便在宫中与他认识时间最久,却也并不太熟,他不爱出门,一个月也难得见上一回,今晚自己的提点已经足够,剩下的,只能他自己慢慢去体会了。
  元翎霄又一次行礼,转身往回走时,听见了身后亭内传来了一句:“月上枝头,人上心头。”
  再回身看去,崖边凉亭内哪儿还有人,只有一只不知何时从何地飞上来的仙鹤丹青,它立在亭边的一颗桂花树下,月光撒在金灿灿的小花儿上,果真应了那句‘月上枝头’,只是不知‘人上心头’,究竟是不是喜欢呢?
  钟花道万万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吃了亏。
  年如虽然服了幽石粉,散了身体里的灵力,可灵力会在一个时辰内逐渐散去,她杀人太急,没想到年如会不顾一切与她最后一搏,甚至主动求死,以激发身体里潜在的灵力冲出体外,打伤钟花道。
  其实年如的道行与陆悬比起来并不高到哪儿去,他们都是气修一门,命门大多相似,钟花道能杀得了陆悬,不会杀不了年如,只是她杀陆悬不过是几日前,时间尚短,她身上的伤也未完全好全,这才想了个隐晦的招数,先让年如服下幽石粉,散尽灵力后,他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
  可她千算万算,忘了牲畜濒死关头是会咬人的,即便把它的双腿双脚都束缚住,他还有牙。
  钟花道杀死年如的那一刻,年如身体里最后一丝灵力也悉数打在了她的身上,这一招比起先前陆悬打伤她时并不轻到哪儿去,加上钟花道没有防备,全心全意以手中镯子夺走年如性命,连护体的灵力都没来得及提起,便被打伤在地。
  自然,她最后一气之下,割断了这人一双胳膊,直接将他的尸体泡在了温泉之中,这人的尸体本是沉入水中,恐怕明日又要浮起了。
  只是钟花道现下身受重伤,要远离杀人的现场,自然得赶快回去住处,可她身上的伤根本掩盖不住,且身体里一阵阵抽疼,浑身无力,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回虎身,如此一想,她便觉得可气。
  早知道,就让他死得痛快点儿,也省得反过头来伤了自己。
  “咳咳……”胸口一阵恶心翻涌,钟花道咳嗽之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干,鲜血顺着下巴一滴滴落下,鼻息之间满是血腥味儿,她摘下面具,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脸,下巴上的血滴落在了树旁的昙花上。
  这个时候,昙花开得正好,大朵白色的花上染了半边的血迹,娇嫩的花朵绽放开还有一阵淡淡的香味儿,香味儿里夹杂着些许凉意,似乎……在哪儿闻过。
  钟花道实在没法儿动弹,只抬起眼眸朝前方看了一眼,一人如昙花一般,浑身纯白,就立在她的不远处,在看见她时眉心紧锁,钟花道甚至不必瞧见他的相貌,只需回想起这股香味儿是谁身上常伴着的便知此番她又得欠对方一条命了。
  总在落魄的时候……遇见叶上离。
  钟花道将心安下,直接朝前扑了过去,便彻底不省人事了。
  次日一早,拜别第一山庄的人有不少,几个比较有名望的世家和仙风雪海宫、乙清宗的人都得先走,还有一些世家愿意留下来凑热闹,与临天峰内的人交好,最主要的是要与这新冒出来的詹家大公子詹溯混个脸熟。
  詹溯是新来的,自然不太懂修道界的规矩,而且他道行不高,肯定也喜欢和一些道行稍高的人做玩伴,詹家第三代没人能活下,只有这詹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日后詹家也必然是他掌管,若能与他交好,这些世家便不担心自己家族未来的发展了。
  永城年家本来也想尽早就走的,可年家的人却迟迟没等来自己的家主,去了房内找,只在房中闻到了浅淡的薰香味儿,又在香炉里看见了香灰,还有一套放在屏风上的脏衣服,显然是出去面会谁了,还未归来。
  年家弟子有些无奈,在庄中找了半天,问了半天,也没人看见他们家主,于是便对詹翠说,请詹翠让他们在此地多留几日,等找到了家主再走。
  詹翠本来便要设宴三日,多一个世家也无差别,便同意了。
  只是这话被乌承影听在耳里,心口猛地漏了一拍,突然想起来昨日之事,心中的猜测几乎准了八分,他就知道那人与年如亲近不会是无缘无故,年如失踪,与发现陆悬身死前几乎一样,乌承影的心口不断狂跳,越想,越觉得他或许真的猜对了。
  钟卿一定是瑶溪山的人!
  他回头在乙清宗的弟子中寻了一番,没看见钟卿人,只瞧见了目星,对方似乎也在寻人,乌承影干脆走过去问:“你姐姐呢?”
  目星愣了愣,摇头道:“我也奇怪,昨日她就不见了,我晚间回去的时候没瞧见她,今早也不在这儿,人去哪儿了?”
  乌承影心中有些慌乱,在短短的几天内,接连两人出事,而且这两个人都与十年前瑶溪山之事有关,乌承影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不过目星在这儿,想来钟卿也不会离开,她总不至于丢下自己的妹妹。
  就在乌承影刚放下心,要带目星一同离开回乙清宗的时候,却见正被人群围在其中的詹溯走了出来,詹溯推开了众人,也没理会那些与他套近乎的,见目星要走,心中沉了沉,眉心微皱,最终还是站在了目星的跟前。
  “你要走了?”詹溯问。
  昨夜目星与詹溯一同赏月,其实说了很多贴心的话,目星说她怕甘蔗变成了詹溯,就不会和以前那般与她玩儿在一起了,一个身份,便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不过詹溯答应过她,在别人面前他是詹溯,但在目星跟前,他永远都是甘蔗。
  所以目星要走,其实也很舍不得,她抿嘴抿嘴说:“我没有钟姐姐的消息,只能和乙清宗的人回去,等钟姐姐来接我。”
  “不如你留下,和我一起?”詹溯说罢,没等目星点头便道:“就这么说定,你留下!”
  目星愣了愣,詹溯抓着她的手道:“反正你又不是乙清宗的人,他们还能绑着你离开不成?”
  他说这话,是刻意给乌承影与吴尹听的,乌承影没做声,吴尹的口气中带着点儿不屑道:“既然詹公子想要她,便将她留下吧,我乙清宗地小留不住大佛,姓钟的两个都走了才好。”
  目星见乙清宗的人也不欢迎自己,于是撅着嘴,正在犹豫,詹溯又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早上我收到一封信,没注明是谁,说要将你托给我照顾,要我务必保护好你的安全,恐怕就是钟卿。”
  目星眨了眨眼,不疑有他,于是点头笑道:“好!那我跟你!”


第75章 动心
  詹溯将目星留下,站在身后一直看着他的詹茵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她也没出面阻止; 毕竟她只是詹家的一个下人,而今詹溯才是詹家的大公子; 除了家主与主母; 没谁能干涉他要留谁; 要赶谁。
  目星答应留下后,其实心里还挺开心,她独自一人去乙清宗; 即便认得金晶与素素,可毕竟与她们不亲; 自然是比不上与甘蔗和钟花道亲; 她喜欢甘蔗,更喜欢贴着甘蔗,甘蔗对她好,她就想一直在甘蔗身边。
  钟花道没了影子; 目星就守着甘蔗。
  她张开双手直接抱住了詹溯的脖子; 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道:“那我还要吃甜雪糕,昨晚吃的好好吃哦!”
  “好,每天都给你吃。”詹溯说罢,走在乙清宗众人后头的素素朝他们俩看了一眼,詹溯察觉到了素素的视线; 转头朝素素看去; 两人目光相撞; 素素一愣,颔首道了句:“詹公子,有缘再见。”
  詹溯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微微皱眉道:“素素姑娘急着回去吗?如若不急,不如也在詹家多留几日?”
  素素没想到詹溯居然会挽留自己,她脸上顿时一红,心中狂跳不已,可是又碍于礼节没敢立刻答应。
  她自然想留下来,目星单纯,不知道男女有别,也不觉得她与詹溯如此会惹人非议,可素素知道这些,她不能也如目星那般冲过去便抱住对方,说她也想吃甜雪糕,也想一直留在詹溯的身边。
  于是她用几分期待的眼神看向乌承影,她是乌承影的弟子,只要乌承影让她留下,她自然可以。
  乌承影微微皱眉,朝素素勾了勾手,素素以为无望,叹了口气跟上了乌承影,却没想到还未出门,乌承影却将她拉至一旁,以身躯遮挡耳语了几句,便让她留在了第一山庄。
  乌承影道:“看好小狐狸,若她姐姐出现,立刻写信告知于我。”
  素素心下狂喜,对乌承影行礼后再转身看向詹溯,她脸上的高兴根本遮掩不住,几步小跑到詹溯跟前,低声细语地唤了一声‘詹公子’,便被目星搂住了胳膊,目星还笑道:“好啊好啊,素素姐姐也留下了,我们三个还要一起赏月!”
  素素一愣,脸上挂着几分羞怯地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詹溯却挪开了视线,只伸手揉了揉目星的头顶,心里有另外思量。
  詹溯并未对目星撒谎,的确有人将她托给自己照顾了,只是不知一封信,而是仙风雪海宫的叶上离。
  早间叶上离出现在詹溯门前时他根本没有发现,这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且打通了他身上的经脉,使他修道之路顺畅许多,詹溯对叶上离还是很恭敬的。
  叶上离也未与他拐弯抹角,直接告知他钟卿得去仙风雪海宫一段时间,而目星他不好出面讨要,否则于钟卿不利,故而便让他以詹家公子的身份将目星留在身边,并且叮嘱了一句,他早上来找自己的事儿不可告诉给第三个人听。
  詹溯知道钟卿的身上有天大的秘密,不过钟卿也知道他的秘密,他们之间互相知晓但不互相试探,保留着对彼此的尊重,也不多加干涉,他们是友非敌,且詹溯心中喜欢目星,自然愿意将她留下,于是便轻易答应了下来。
  只是……留下目星,也未必全然是好的。
  他现下处境尚且尴尬,在詹家还未有一席之地,出现任何场所都得被詹茵看着,他留下目星,可目星是妖,且人生地不熟,庄内的人又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对妖排挤,詹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日日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才想着将素素也一并留下,陪伴目星。
  一来,目星并不孤独,有人为伴,二来,素素性格温和,对人体贴,能照看好目星,三来,素素毕竟是乙清宗的人,詹家的人再怎么看不上妖,也不至于不给乙清宗面子,这般一来,受益的皆是目星。
  至于素素……詹溯知晓她喜欢自己,可他这个人天生凉薄冷情,自私还有些狠心,他不放在心上的人,如何都没所谓。
  仙风雪海宫的人是最先离开临天峰的,他们走的时候詹翠才方睡醒,那时天微微亮,东方日出尚未显形,詹翠的手下人便告诉她元长老走了,只给下人打了个招呼,也不想打扰到詹翠。
  临天峰内几乎无人看见元翎霄出山,故而也不知他们仙风雪海宫的弟子是骑马来,走时却驾了一辆马车。
  马车很朴素,牙白色的布帘挂在了前头,迎面的风偶尔会吹起门帘一角,却叫人看不清里面,元翎霄与徐薇都骑着马护在马车左右,两人隔空对视了好几眼,徐薇显然有话要说,却一次次被元翎霄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她心里不太爽快,凡是有些道行的都能闻得到从马车里散出的妖气,无需揭开也能知晓这藏在马车里头的是谁。
  他们此番出宫没碰见宫主,却在临天峰境内遇见了,还亲眼看见宫主牵着一个妖女的手毫无顾忌,仿佛他们俩已经定下终身一般,再然后便是现在这样,从临天峰离开,还得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瞧见他们窝藏了一只妖。
  徐薇并非对妖有多排斥,只是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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