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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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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花道在月下对着虎纹金练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了,身体里的灵力渐渐吃不消,终于将虎纹金中的毒素给提了出来,一卷淡紫色的浓烟在火中化成了水雾,风一吹便散了,剩下的虎纹金,才彻底成了半银半金的虎纹模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虎纹金练成,门前的金晶倒吸一口凉气,想自己已是大灵修初期,而这钟卿不过才道者初期,两人之间天差地别,她练坏了两块虎纹金,第三块才小有所成,从此不敢轻易再碰,却没想到这人居然练成,且纯度极高,甚至连一丝毒都不存。
眼见虎纹金中的毒被取出,钟花道立刻一鼓作气,将纯澈的虎纹金练化成一团,她甚至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拐着腿脚起身,一手拖着虎纹金,另一只手拖着火玉,二者相触,金光乍现,小院里却比顶上的月光还要明亮。
明亮只是刹那,金光闪过,便又是一团火光,钟花道闭上双眼,没看见金光,也没看向手中的火玉与虎纹金,只凭着脑中想象,以手为鼎,那虎纹金在她手中逐渐成型,一块金分为三份,三团金液逐渐成型,竟成了细长如针的东西,却又不像针。
比针宽,比剑窄,也不长,然后逐渐弯曲,成了一圈,竟然是三个镯子,上还刻有花纹,金晶没看清。
钟花道睁眼的刹那,收了火玉长舒一口气,那三圈镯子并排,她穿手而过,将镯子戴在了手上,三个镯子碰撞时发出清脆响声,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虎纹犹在,金银交错,内里一圈却有火纹浮雕,隐藏极密。
她看向这三个手镯,抿嘴一笑,再朝外甩手,手腕上的手镯以惯性飞出,绕身一圈,嗡嗡而鸣,居然成了三根锋利的匕首,如蛇般肆意在空中游走,穿过花丛,无声割断了花草,等钟花道再伸手时,自然回去了她的手腕,再度成了三个镯子,倒像是装饰,而非杀人利器。
金晶当真是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法器,若以等级区分,必是天级法器,钟卿……当真将虎纹金发挥出其最大作用了。
目星也看呆了,等到钟花道试过虎纹金的厉害,她立刻鼓掌跑过去,兴奋喊道:“钟姐姐!”
钟花道炼器过于专注,毕竟是虎纹金,当以十全精力对待,却没想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寻声看去,刚好看见了朝自己跑来的目星,小狐狸蹦蹦跳跳,张开双臂就想给她给拥抱。
钟花道毫不吝啬,毕竟是美女,好看得很,抱抱就抱抱。
于是她张开双手,等目星搂着她的腰后,又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占了便宜后才道:“小目星,你也上山来了,如何?乙清宗好玩儿吗?”
“一点儿也不好玩儿,我站了大半天,又爬了好长的阶梯,可累死我了。”目星说罢,抬起钟花道的手仔细看向她手腕上的三个镯子,反复看了一圈后没察觉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好看罢了,便抬头道:“我方才瞧见了,你用火,把这个东西给练出来了,不过它怎么一下是镯子,一下是匕首,好厉害啊!”
“这便是炼器的有趣之处,万物有形,而器无形,我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钟花道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这儿还有块混天玉,虽被练坏过一次,不过也算是好东西。”
目星直点头:“要!我要学!”
说罢,她又想起来什么,转身拉过还站在拱门附近的甘蔗,扯着对方往里走道:“甘蔗也要学,这样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了!也不会受伤。”
钟花道朝甘蔗看去,微微挑眉,不过一日不见,这小子倒是精进了不少,他身体里灵力充沛,虽是开灵中期,却已有道者后期的能力,比起她都迅速许多,不过他倒是聪明,没有急于求成,以免被过多的灵力反噬。
“他啊,不必学我的本事。”钟花道说罢,伸手勾了一缕发丝,嘴角挂着浅笑,甘蔗为气修,与器修不符,强行转变,于他不利。
目星则不同,目星虽是妖修,可她身体里的灵力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现下还算一张白纸,想入哪一门皆可。
“对了,你们是怎么上来的?就这么走上来的?乙清宗的人没拦吗?”钟花道想起来,问。
目星摇头,指着门外一处道:“是金晶姑娘送我们上来的,她人很好,还夸我厉害呢。”
钟花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院外空荡荡,玉兰花树下唯有落地的花瓣,没有人影,目星还有些可惜:“怎么就这么走了,也没打招呼,我还想让她见见你呢。”
钟花道收回视线,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眉心微皱,倒是大意了,看来以后面具要常戴才可。
金晶离了霖竹斋,回去的路上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钟花道练虎纹金时的样子,这一路她心口紊乱的跳动就未停止过。
忽然……觉得羡慕,与不甘。
她一直都是乙清宗中器修一派弟子里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入了大灵修初期,可到头来,她却从未悟透过炼器之法,让她绞尽脑汁焦头烂额的虎纹金,在钟卿手中转眼成型。
难怪今日,叶宫主会力荐钟卿,若当时钟卿在场,她们在万人跟前比试高低,论道行、修为、法力,金晶不怕,可若是炼器,她却觉得……自己未必会赢。
钟卿、钟卿……究竟是何处而来的高人,又是从何学来的炼器之术?
第46章 完了
甘蔗是第一次见到钟花道的真容; 在此之前,他也只在自己受伤前见过她一回,那时她金色面具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眉眼,也是这般喜欢穿红色衣裙; 当时甘蔗几乎晕厥; 根本来不及细看细想。
此时见面,他倒是有些惊讶,这女子面容绝丽; 方才炼器之术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古怪,完全不似以往入修道界中妖修的作为,还跟在叶上离身后被其护着; 甚至有求必应; 这姓钟的女子,身份必然不简单。
不过所幸,是友非敌。
目星见了钟花道; 滔滔不绝说了许多今日入山时见到的场面; 又是乙清宗的山水之色,又是黎光殿占地之广,还有那五派之首是这十年来首次齐聚一起多为难得; 据说是天下第一俊美号称容倾君的叶上离也在。
说到叶上离,目星突然想起一事; 于是道:“对了!钟姐姐; 你怎么从未与我说过你与叶宫主的事儿?”
钟花道顿了顿; 微微皱眉,她与叶上离?不就是叶上离一道天雷劈下,落入她瑶溪山的山头引狱火满山,害得她三百多门徒弟子葬身火海,她也肉身成灰,附身虎妖这么一件事儿吗?
这事儿有何好说的?提了又气又恨。
而且……
钟花道朝一直站在边上半垂着眼眸不说话的甘蔗瞥了一眼,目星单纯,她信得过,却不能完全放心这不知从何而来,且身份成谜的男子,他说他叫甘蔗,这算什么名字?叶真在他身上看见了詹家人才有的三颗心口痣,他也必与詹家有关,隐瞒身份,大有文章,不可不防。
于是钟花道干咳了两声,打断目星的话,目星眨了眨眼,与钟花道对上视线后顿时双手捂嘴,心想必然是钟姐姐不想提起这件事儿,钟姐姐与叶宫主在一起,两人还如朋友般相处,必然有其原因,她乖巧,听话,现下不能问,不能被任何人知晓钟姐姐的身份,就是甘蔗也不行!
“天色不早,你一个男子在我院中可不行,否则被叶真知晓,他得吃醋了!”钟花道对甘蔗开口,似是玩笑。
甘蔗被她说得一愣,面色变了变,上下打量了钟花道两眼,突然觉得眼前女子说话好似不太正经,从方才他与目星进来时,这女子的手也一直在目星身上不规矩,像是调戏一般,举止轻浮,又姓钟,倒是与传闻中的某人有些相似。
“白安!”
一声喊过,白安便站在了门前,钟花道歪着头,对白安一笑:“劳烦你,带这位公子去休息。”
白安点头算是应允,甘蔗愣了愣,朝目星看去还有些担忧,钟花道双手搭在目星的肩上,见甘蔗这依依不舍的视线,微微挑眉,随后又双手揉着目星两边软乎乎的脸颊道:“放心,小目星跟我睡。”
目星被她捏得噘起了嘴,还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甘蔗轻轻眨了眨眼,视线在这二人身上切换几次,最终点头,又对目星道:“我明日一早来找你。”
说完转身,钟花道却笑:“也别太早,太早我起不来。”
甘蔗:“……”
果然,目星认的姐姐真的是个不正经的。
钟花道玩笑说自己起不早,实则这一夜她都没怎么睡得着,恐怕是昨夜消耗过多灵力强行以火玉去练虎纹金的原因,她的心口一直憋着一股气,像是淤塞一般,翻来覆去得难受。
目星倒是好睡,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便微微打鼾,钟花道寅时起身,将到卯时,她拿起面具,披了外衣便朝外走,经过一日,腿伤又好了许多,只是走路时脚踝依旧微微犯疼,还是得拐着才行。
出了房门,院子上空是稀薄的云层,院外还有浓浓大雾,花草竹叶上落了一夜的露珠,清晨清新的气息叫她觉得稍微舒适了些。
钟花道现下虽是妖身,可毕竟习的是器修,瑶溪山的器修之道她几乎悟透,短短十几年间她便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成了已达小境界的山主,这等悟性与天赋,自是比他人要高了许多,有此基础,即便换了具身体重来,也比普通人修炼要容易许多。
妖修修法与人类身体不同,她从开灵初期入开灵中期时被重伤险些丧命,从开灵中期越过后期直达道者时又似有心魔,这两次差错,多少与她不熟妖身经脉有些关系。
昨晚炼器,她察觉了许多,妖的经脉比人的经脉少了三十多根,灵力所通之处皆有不同,前两次道行浅,她在叶真的帮助下强行突破勉强过关,可她总不能永远跟在叶真身后,还得学会自己打通经脉的方法,早早度过道者,入灵修境。
一夜难眠,并非没有理由,钟花道察觉得出,这是身体提醒她修炼的前兆,若幸运,今早便能过道者中期了。
她站在院内许久,抬头看着深蓝色的上空,深吸了几口凉气后再闭上眼,耳畔哗哗瀑布流水声响起,翠竹的清香缠绕鼻息,身体里的灵力随着这清幽香气与微凉的山风不断流淌,带着一股温热,却没再像先前那般横冲直撞。
灵力在她周身经脉中游走一遍后,居然再度汇聚在心口位置,钟花道没睁眼,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此番比她想的要简单得多,只要掌握了妖身的要点,重新练回小境界并非难事。
弯月还未褪去,隐藏在薄云之中,淡淡的华光洒落在钟花道的身上,她身上居然笼罩了一层红光,周遭灵力逐渐环绕于身,吸附在红裙之上,如点点星辰,等她再睁眼时星辰光华褪去,化为薄烟,顺风吹散,这一刹,钟花道浑身舒畅轻松,长舒一口气后挥一挥衣袖,已成道者后期。
不得不说,乙清宗还当真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只是以往瑶溪山上的灵气并不比这儿少,现却已无这儿万分之一了。
突然有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前方院墙边上长的一排翠竹微微晃动,钟花道定睛一看,却见一只仙鹤从竹丛之中钻出,还是熟悉的那只。
仙鹤瞧见钟花道愣了愣,歪着脖子看向她,钟花道微微皱眉,嘀咕一声:“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怎的不去仙风雪海宫弟子那边,偏偏要往这边跑,就不怕我真将你给宰了?”
说着,她朝仙鹤走去,等站在竹丛跟前,钟花道才发现霖竹斋的一个小秘密。
霖竹斋两所院子都不大,简单小巧,却有一道墙中间有个能容人弯腰度过的小拱门,拱门前后种了竹子,遮蔽了通道,可越过拱门,不出院子,便到了另一方屋前。
钟花道弯腰顺着拱门过去,拨开几根翠竹后,便能看见叶上离所住房间的小院,正对着一张石桌,石桌旁还有被露水打湿的靠椅。
钟花道出了竹丛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将头发理好后嘀咕一句:“这怎么还有个暗门?”
这般猜测,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在斑竹林内刚化为人形时的事儿,斑竹林竹仙居中除了她之外,只有两名男子,一个是竹仙居的主人,乙清宗的长老叶真,一个便是叶真的叔叔,钟花道不知那叔叔从何而来,也不知其身份,但却看出,那地方并无女人生活过的痕迹,可她养伤的小屋内,却有一箱女子的衣服。
她当时穿着梨花裙去见叶真时,向来淡定的叶真居然叫她脱下衣服,似有不满,便是她轻举妄动了他人之物。
那人,是否也曾住在她现下所住的小院?
那穿梨花裙的女子,又是否是叶真曾经的情人?
在他还在乙清宗时,二人便在霖竹斋中分成了两个小院修炼,只是感情深厚,为了不让同门知晓,便在围墙上打了个小门,以竹遮蔽,好夜里来往,只是那女子现下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早就死了,所以衣服陈旧,藏于箱内,所以……他离了乙清宗,去了斑竹林?
此番一想,钟花道顿时觉得心口泛酸,居然有股说不出的气愤之感。
她站在竹丛前,定定地看向屋前紧闭的房门,突然出了神,眼前幻化的场景,倒成了几十年前之貌,她想不出叶真年轻几十岁的样子,毕竟乙清宗气修一派驻颜有术,或许他几十年前也如现在这般,叫人一眼难忘的俊雅。
那与他在此地同住的女子呢?他们是否定情?是否双修?
她上回与叶真提双修时,那人居然还回她一句此乃旁门左道,说不定多少年前,他早与别人结合了。
下唇一痛,钟花道回神,眼前所见,依旧如此,只是竹叶上的露水落在了她的发上与肩头,让她显得几分落魄。
这一刹除了心口疼酸涩外,钟花道还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心脏砰砰直跳,双眼慌乱无法聚焦,抬手一摸胸前,逐渐收紧攥着衣襟,心中起了两个字:完了。
完了、完了!
人果然不能太好,太好容易叫他人着迷。
好看的男子可有,异常好看的男子便不可轻易接触,待人好的男子可有,但无理由破底线待人好的男子却不能全然交托。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钟花道紧皱眉头,知晓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她转身便要顺着小门回去假装自己从未来过,却在弯腰入林的那一瞬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卿卿姑娘?”
钟花道脚步停顿,瞳孔收缩,然后站直转身,对着此时站在门前一身轻薄白衣,长发未梳的男子看去。
叶上离方醒,他觉少,故而晚睡早起,察觉屋外有人便知晓是谁,却不见她靠近心中奇怪,也不知钟花道是有事无事,干脆出门,便正好瞧见钟花道钻竹林的背影。
“叶……叶神仙早。”一时恍惚,她忘了改口。
叶上离双眉微抬,随后眉眼柔和道:“的确很早,恭喜卿卿姑娘入道者后期。”
钟花道双手无措不知如何摆放,干脆指着站立在桌上的仙鹤道:“是它将我引来,并非是我有意打扰叶神仙休息的。”
“无碍。”叶上离轻轻眨眼,两句‘叶神仙’倒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奇异感觉,仿佛是……生疏了一般。
“那、叶神仙洗漱,我回去了。”钟花道说罢,正欲转身,却被叶上离叫住:“卿卿姑娘。”
钟花道回眸,嗯了一声,叶上离指向院落正门方向道:“竹叶刮身,露浓门小,我送卿卿姑娘回去吧。”
便是,不愿让人走他曾穿过的小门?
钟花道抿嘴,点头,却不看叶上离道:“多谢叶神仙。”
第47章 盘问
钟花道的视线一直落在院落正门前,与叶上离擦肩而过时没忍住朝他瞥了一眼; 却没等他。
叶上离跟上了钟花道; 见她似乎有心事,他尚在屋内时她便站在自己院子里了; 那么长时间一直盯着他的房门; 叶上离还以为她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钟花道已渐渐不将他当做外人; 可就在他方才出门那刹,似乎又变了关系了。
如此下去,他先前的努力岂不白费?
本就想让她心无芥蒂地信任自己; 本就想将她护全还她原有的公平,但此刻看去; 她似乎误会了什么。叶上离虽不懂女子心事; 却擅察言观色,真心、谎言、掩饰、害怕、猜忌、伪装,他几乎能一眼分辨,他不愿戳破; 是因为不在乎; 不过眼下,却不能视若无睹。
“卿卿姑娘有心事?”叶上离向前一步,与钟花道并肩,此话一出,顿时惹得钟花道朝他看去。
钟花道震惊; 这人居然会主动与她聊心事?他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些琐碎小事的吗?看上去像是个没感情的; 也不懂如何安慰人; 问出心事了,又能如何?
“那心事,与叶真有关吗?”叶上离又问。
钟花道脚步停顿,方才心中所想几乎被戳中,她突然想起什么,顿时抬起双手交叉捂住胸前,瞪圆了桃花眼面颊微红声音拔高:“你该不会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吧?”
叶上离一怔,连忙收回认真的视线摇头:“不,非礼勿视。”
天生异目,能看透服饰,看穿骨肉,却看不透人心,藏在心中的事,剖开了心扉也无法找到的。
“非礼勿问。”钟花道放下双手,说完这话,叶上离的眉心细不可查地皱了一瞬。
出了院子,翠竹还在风中萧瑟,竹叶簌簌飞落,上有露水洒下,钟花道沉默了会儿,突然觉得好笑了起来。
她猜测叶真的过去,心情不好,便立刻察觉出自己似乎越陷越深了,被叶真看穿心事,又有些恼羞成怒,不愿面对对方,如此行为,当真不似过去的钟花道了。
她曾最讨厌猜人心事,如今却变得支支吾吾,不敢真言。
若心中怀疑,便大方问出,假使叶真以往当真有过一名爱人,那人尚占据他的心间,这倒算好,至少说明他当真痴情,与其他男子不一般,她钟花道对这等人物动心,眼光独到。
可要是他心里从未有过女人呢?他未娶过亲,未动过心,正如他先前说过的那般,从始至终唯一喜欢过的人,便是师父,还是那种尊师重道的喜欢,那她又有何可酸?不过是胡乱猜测,一场玩笑。
“叶真。”钟花道停下脚步,叫住了叶上离。
叶上离轻嗯一声,钟花道深吸一口气转向他,她下巴微抬,双眉微挑,一双桃花眼中坚定又带着几分洒脱之意,若非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便叫人看不出她有半分紧张不安了。
“你的院子,与我所住的院子之间为何有扇小门相连?”她问。
叶上离轻轻眨眼,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只好解释:“风叔幼时,与其表妹一同上乙清宗,他表妹曾在这处住过许多时日,当时他们还小,他表妹夜里怕黑,半夜总是翻墙跑到风叔这边与风叔睡在一起,他们的师父知晓后,便在墙上挖了一个小门,说风叔的表妹若高过门头,便不可再过门穿院,与风叔同住了。”
钟花道听闻,睁大双眼,难怪那门矮得很,只到她肋下位置,原是让两个刚上山的小孩儿行方便,不过那两人师父倒是懂事,知晓男女有别,女子高过那门头,当有七、八岁,的确不能再与男子同榻而眠。
这等小事,她居然胡思乱想了起来,莫非情爱当真使人变傻,变蠢,变得善妒了起来。
叶上离顿了顿,忽而觉得山间的风有些冷,回想起他当初知道这一段过往时,风叔脸上挂着的苦涩笑容,便忍不住眉心微皱。
逝去的,留不住,矮门犹在,只是错过之人,追悔莫及。
既是误会,钟花道也就不再纠结,本就是她猜错想错,脑子坏了,瞧,这些话还是摆明了说清楚较好。
心情豁然开朗,钟花道没忍住抿嘴笑了笑,与叶上离刻意保持的距离逐渐拉近,她朝叶上离伸手道:“叶真,搀着我点儿,腿疼。”
叶上离愣愣地看向钟花道伸过来的手,心中奇怪,女子当真难懂,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明朗,元翎霄似乎也总是这样,生气不知是与谁生气,别扭也不知是与谁别扭,高兴了更不知是谁哄好的,一天一个样。
他伸手隔着袖子拖着钟花道的手腕,让她借力行走,越过门边竹丛,叶上离道:“卿卿姑娘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钟花道点头嗯了一声,叶上离左眉微挑,不太懂地垂下了眼眸,轻轻摇头。
越过竹丛,小院的门前站着一个人,那人靠在墙外,一身青衣,微微低着头抿嘴,视线落在脚下的杂草上,偶尔踩一踩。
钟花道见了,脚步停下,上下打量了甘蔗两眼,道:“不是叫你晚些来?”
靠在门边的甘蔗回神,朝钟花道与叶上离这边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上离,传闻中的叶宫主比修道界的女子口述的要更加好看许多,天人之姿便是形容此人的,气质脱尘,半仙之人,便是这人将他封住的经脉打通。
甘蔗朝两人微微颔首,这才回钟花道的话,却不是说自己为何这般早来,只道:“钟姑娘也比自己所说的起得早许多。”
钟花道撇嘴,大约知晓这小子是放不下目星才会早早在她院子前守着。
钟花道对甘蔗没有恶意,只是对方身份蹊跷,她得多加了解才能断定是否叫人放心,目星单纯,难免被骗。
叶上离长发未梳,衣衫未整,本就是要将钟花道送回隔壁,不愿见到外人,便在院门前松了手,对钟花道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已到卯时,东方的天边泛着淡淡的红色,因为今日雾大,故而瞧不见日出的壮丽奇观,只能看见远处一片紫雾层层叠叠,红光逐渐照透云层,些许微光撒在了霖竹斋的屋顶,仙鹤不知何时飞上黑瓦,立在飞檐,笔挺得如假的一样。
叶上离回到院内,清晨第一缕金光落在他纯白的衣摆,暗金线绣的云纹微微闪耀,他没入房间,只是侧目看向崖下雾中,定在原处没动,等到破晓,仙鹤冲开了大雾,飞至院前停在了兰花丛中,他才转身朝那边走去。
仙鹤见了叶上离,从翅下刁出了一根白羽,叶上离拿起白羽后白羽幻化成了一张纸,上面字迹娟秀,只有两排。
“白晨音旧病复发,望宫主速归救命。”
他松开手,信纸落地前又成了一片白羽,落在地上迅速风化,无影无踪。
叶上离回眸看了一眼钟花道所住的院落,又看向穹苍殿的方向,他转身踏出一步,长袖破空,右手背在身后的刹那白衣穿整,黑发梳齐,一根银色云纹发带束了一半发丝,两鬓长发随风飘摆,叶上离在院内化成一片白雾,直往穹苍殿而去。
太阳升起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天就大亮了,白安端来早饭时钟花道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上摆弄着火玉,偶尔让齐着火,还时不时朝站在对面的年轻男人看去。
白安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将手中三碗清粥放下,又煮了鸡蛋与小菜,布好这些后,白安安静地离开。
钟花道端起碗筷吃饭,喝了口粥后,才道:“你是詹家人吧?”
甘蔗喉结上下滑动,过了会儿他才道:“我不是詹家人。”
“你受伤时,叶真给你疗伤,瞧见了你心口的三颗痣。”钟花道用筷子指着他心口的位置:“唯有与詹家血脉相连者才会有此痕迹,你如何来的?”
“我身上流着詹家人的血,但我不是詹家人。”甘蔗说。
钟花道挑眉,哦了一声,并不在乎他究竟是不是詹家人,与詹家的关系如何,又问:“那你接近目星,又有何目的?”
“没有目的。”甘蔗解释:“我与她不过是一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刚好都要来乙清宗,便沿途结伴而已。”
“目星单纯,很容易上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将她的道行据为己有?恐怕你早就看穿,她的道行并非自己练成,而是他人赠与的吧?想要杀人夺灵,也不是没可能。”钟花道夹了一根酱黄瓜咬了口,酸得眯起了眼。
甘蔗知道对方防着自己,至少钟花道防他,说明她看重目星。
“甘蔗不是坏人!”焦急的声音打破二人之间的肃静,清晨迷糊之际发现身边无人的目星醒来后便要出门去寻钟花道,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前便听见钟花道说的话,她心中担忧。钟姐姐厉害,她是瑶溪山的山主,可甘蔗不过是个普通人,灵力弱,道行低,根本不是钟姐姐的对手,钟姐姐误会他,她自然得冲出去解释。
目星推开房门,头发也没梳,跑到钟花道跟前拉着她的袖子道:“钟姐姐,甘蔗是好人,是我让他跟在我身后,我要保护他的!”
甘蔗见了目星,一直僵着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他眉眼温柔了几分,嘴角挂笑,解释道:“我若要杀她,就不会因她重伤了。”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肋骨的位置:“不过钟姑娘始终救过我的命,我感激你。”
“对啊对啊,甘蔗是好人!他一路特别照顾我,给我吃,给我喝,还险些为我死了呢!”目星晃着钟花道的袖子:“钟姐姐你别误会他了!”
钟花道瞥了一眼自己被目星快扯破的袖子,嘴角抽了抽,最终放下夹了酱黄瓜的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傻啊?我总得打探清他的底细才可,我让你入乙清宗等我,结果你半路拉了个男人回来,我多问些话都不成吗?”
“自然是可以的。”甘蔗道:“钟姑娘是为了目星好。”
钟花道点头,较为认可地指着甘蔗赞同他这话,然后又瞥目星,目星脸上一红,松开了手,站在钟花道后面小手一攥:“那、那你继续问吧。”
“还问什么?你都把人护成这样了,我问什么还有意义吗?”钟花道摇头,抬眸看向甘蔗,又见对方视线落在目星身上,顺视线过去,目星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脖子露出一大片,还有半个肩膀在外,她干咳一声,对甘蔗道:“你先出去,都叫你别太早过来。”
甘蔗回神,点头转身朝外走,不过却没走远,只是站在院门前,背对着院落的方向,如今早钟花道见到的那般,微微靠着墙壁,不知是在想事还是在发呆。
钟花道问目星:“你是如何认得这人的?”
目星道:“我是在甘蔗地里遇见他的,他当时偷了甘蔗被人追着打,我救了他,然后他就把他偷来的甘蔗分我一半了。”
“这般相遇,也算缘分。”钟花道摇头。
“后来我告诉他我叫目星,他说他没有名字,我看他瘦瘦高高的,又喜欢吃甘蔗,就叫他甘蔗咯!”目星说着:“甘蔗说他从小就修炼,可是一直没有突破,所以想来乙清宗拜入山门找办法治好自己,正好我也要来乙清宗,我们俩就一起过来了。”
“说了等于没说……”钟花道放下粥碗,一点儿信息都找不到,偷甘蔗被人追着打的詹家公子?还真是稀奇了。
她朝目星招手:“过来!我给你将头发理好。”
目星点头,小巧的脸蛋带着几分欢喜,背对着她坐下,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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