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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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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妖!”赖云领着众多女弟子进了院落,钟花道开口:“我随叶长老入乙清宗,这里也是你们乙清宗安排给我的院子,若有问题,你自可问你师父,叫你师父问问宗主去,别看本姑娘一人在此便好欺负,随意造次,只怕我身后之人你得罪不起。”
  赖云听见这话,嗤了一声,她指着石桌上与地面破碎的两口花盆道:“兰花是我乙清宗圣花,宗中随意摧残花草者,杖八十,即便你身后之人是宗主,也要罚,既然如此,我率先动你又如何?”
  赖云说完,站在她身后的师妹立刻拉住了她道:“师姐,许是我们真的弄错了,此处是风竹仙人曾经的住所,平日师父都不让我们靠近的,今日住人,必有缘由,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怕什么?”赖云回头瞥了那女弟子一眼:“你就是畏畏缩缩的,平日里才会被小武他们欺负呢,我又没做错事,不过是山中混入了一只妖,为了乙清宗上下安全,问问她的话而已,又没动手。”
  钟花道单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了赖云几眼,再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女弟子们,似乎瞧出这些乙清宗的弟子有些不同的地方,她目光又落在被赖云打裂的门框上,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才发现门框之中有竹叶残留的痕迹,深入木中化为粉末,指尖擦过,唯有些许淡青。
  “你是习炼器之道的。”钟花道一口说出。
  赖云愣了愣,乙清宗中有气修弟子,也有器修弟子,凡是入乙清宗山门的,两者穿着都一样,若非行家,根本看不出他们的区别,赖云方才那一招实则出得很妙,钟花道曾是器修之主才能看出,换做一般人,未必能察觉。
  赖云心口狂跳,她原先试探,用的一招几乎可以划去她器修的痕迹,就是怕这院中的女人当真是什么大人物,如此一来,这妖女分不清她的身份,必找不了她的麻烦,现下她居然看出自己是器修之人,凡是器修,都归乌承影管,这一回却是暴露了自己了。
  赖云心里虽慌,面上却要强,挺了挺胸膛无所畏惧道:“没错!我师承乌承影乌长老,我家亲叔更是与宗主沾了表亲关系,你这小妖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能耐我何?”
  “呵呵……”钟花道被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给激笑了,赖云以为她嘲笑自己,身后的十几个女弟子都朝她看来,她面子上过不去,心里焦急,又是使了一招朝钟花道过去,这回钟花道早有准备,五指成爪吸起了地上碎裂的花盆挡在身前,赖云袖中飞出的暗器钉在了花盆之上。
  钟花道瞥了一眼,低声道:“不伦不类。”
  拔下七星镖,小小暗器在她掌中逐渐融化,那十多个女弟子一见顿时震惊,不过片刻功夫,七星镖化为十三根纤细的针,朝她们这边反射过来。
  赖云挡在最前,以掌心拦下,一根针刺中她的手指,疼得她眉心微皱,紧接着她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以灵力催之,赤红的石头上燃烧起一簇火焰,钟花道看见那样东西双眉抬起,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火焰飞近她才往后退了几步,火焰落地,火苗溅上了她的裙摆,刹那间烧了起来。
  脚踝中封印的狱火碰上火星顿时起了反应,一阵剧烈的疼痛彷如大火要烧干她的骨髓,烧穿她的皮肉钻出来,疼痛袭来,钟花道经受不住,低呼一声直接跌倒在地。
  火势朝她腰间而来,钟花道不敢轻易伸手去碰,她比谁都熟悉这种火,碰之即燃,赖云都愣住了,站在赖云身后的女弟子连忙上前,掌心使力灭了钟花道腿上的火,看她痛苦地侧身趴在地上,额头冒汗,左腿上烧破了一层皮,脚踝处还有叫人看不懂的纹路,像血一样。
  她的疼痛半分也不似装的,让这十多名女弟子慌张无措。
  “怎么办?赖师姐,你……你闯祸了!”灭火的女弟子道。
  赖云看向掌心的红石头,惧怕地眨了眨眼道:“我……我怎么知晓这东西这般厉害?反正、反正她是个妖,而且她伤我乙清宗兰花在先,我、我不过是小小惩戒罢了,哎呀!我们还是快走吧!”
  犯了错便要跑,赖云拉着十几名女弟子转身就出了小院,钟花道的双眼被汗水迷住,左腿的疼痛越发强烈,她低头朝腿上看去,火苗将她的裙子烧毁,两条长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左腿烧伤不算严重,只是脚踝处埋了狱火的地方钻心地疼,那块皮肉逐渐泛红,火纹所达之处阵阵抽痛,钟花道十指抓入泥土,浑身动弹不得,却咬着嘴唇,忍着不出声。
  方才那女子手中的,分明是她丢失的火玉!


第36章 烧伤
  这世间不止一块火玉; 钟花道去采火玉时,便碰到过好些大小不一,或纯度不同的火玉,可埋在瑶溪山中十年; 被狱火流淌过,吸入了狱火之力的火玉却仅有一颗,若非如此; 区区凡火,如何能勾起她左腿脚踝里的狱火燃烧。
  院中空落,一人也无,山风瑟瑟; 将一片片竹叶吹入院中; 钟花道咬紧牙根,掌心灵力附着在脚踝上,却烫得手心发热。
  “卿卿姑娘!”一道声音传来; 紧接着便是白影从天而降。
  趴在地上的钟花道一片狼狈; 头发汗湿地贴在脸上,半边面具上的脸满是汗水,她双瞳转为金色; 颤抖地看向匆匆回来的人,瞧见熟悉的脸后; 她顿时松了口气。
  这人平时喊她‘钟姑娘’惯了; 改了称呼; 居然叫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这世间知晓她还有一个名字叫‘钟卿’的,就再无旁人了。
  钟花道努力想要让自己起身,却做不到,只能浑身无力地趴在地上,半边脸上沾了灰尘,她虚弱道:“这回,可真不是我惹麻烦的。”
  叶上离见状眉心紧皱,听见她说这话时心口突然漏了一拍,这一瞬有些不适,便像呼吸不顺般,他脱下自己的外衣上前,蹲下披在了钟花道的身上道:“是叶真错了。”
  叶上离轻声叹了口气,再看向钟花道暴露在外的脚踝,那处狱火还在造次,他双指凝气,一股凉意涌入了钟花道的脚踝,先前封住狱火的封印被火玉的火给破了,现下要重新下封印,少不得得让她再疼一回。
  叶上离朝她看去,钟花道心里也知晓,于是道:“快些吧,叶神仙,太疼了。”
  叶上离轻声道:“忍耐些。”
  双指压下,距离钟花道的皮肤只差一寸,冰凉之意几乎冻住了她的脚踝,冰与火的疼痛双重交叠,迫使钟花道不得不痛呼出声,她只叫了一声,便死死地抓着地面上的泥土,肩膀颤抖得厉害,叶上离动作很快,封住狱火之后,钟花道才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一瞬的轻松让她晕眩,险些就这么昏过去了。
  叶上离收手,单手贴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勾入钟花道膝下,轻松将她抱起。
  身体腾空,晕眩消散,刹那被惊讶代替,方才视线还有些模糊的钟花道此刻睁大了双眼,近距离地看向将自己抱在怀中的男子,若那张面具摘下,叶上离当能看见她张开久久没能合上的嘴。
  抱人者不以为意,被抱的人却在这一刻心跳骤快,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凑近闻,叶上离身上的冷莲清香便更重一些,且其实比远远闻过去要温和许多,没有那么寒气逼人。
  他襟前的流云图样做工精致,根根金线居然是与银线相交,难怪色淡,时而看过去是金,时而看过去是银,他一缕黑发顺着微风飘至身前,发丝柔软乌亮,扫过钟花道额前时带过一阵凉意,而扶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很有力,指尖却未碰触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男女之间合情的分寸。
  叶上离入了长屋,越过屏风,将钟花道放在了床上,双手从她身上离开时,钟花道甚至还有点儿不舍。
  认识这么长时间,她未能占到这人一丝便宜,今日却被他给占了便宜了。
  晶亮的眼看向他,钟花道轻轻眨了眨,说:“我腿烧伤了。”
  “看到了。”叶上离道:“我会替卿卿姑娘治好的。”
  “留疤就不好看了,以后就嫁不出去了。”钟花道声音委委屈屈的。
  叶上离顿了顿,摇头道:“不会的,叶真会做到不留痕迹地治好你。”
  钟花道听见他这回答,有些预料之中的失望,却又有几分果然如此的高兴,她是别指望能从这人口中听到:若留疤,嫁不出去,我便娶了你。这种话了。
  叶上离对她道:“卿卿姑娘先躺着,我去拿药。”
  钟花道侧躺着身体,让受伤的那条腿放在上头不压着,然后点了点头,等叶上离出去了,她才摘下面具,抬起袖子将脸上脏了的地方擦去,心中还在好奇,乙清宗的弟子怎么会有她的火玉?
  莫非是那日乙清宗的一名男弟子入了斑竹林,在斑竹林中捡到的?
  可是在此之前她早已在斑竹林中找了许多遍,火玉早不在林中,若非那男弟子捡到,又如何会到今日之人手中?且看那女子的样子便知道她是第一次使用火玉,根本不清楚火玉的用途与用法,才致使烈火烧人。
  不管是如何到那女人手中的,她都得想办法讨回来才行,若有火玉傍身,她修炼起来便会事半功倍,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随意被人欺负了去。
  叶上离从屋外进来,钟花道回神,摆出一副很疼的样子,扁着嘴,睁大眼,可怜巴巴地看向进门的男子。
  叶上离带来了一个包裹,里头放了不少药瓶,他坐在床边,将药瓶都放在了床侧的凳子上,挑拣了一样出来递给她道:“先服下。”
  钟花道想也没想,哦了一声接过倒出来便吃了,叶上离又挑了几样递给她道:“这些是伤好之后要吃的,今日我来迟了,狱火烧上了一寸,即便烧伤愈合脚踝也得疼个几日,行动不太方便,纯青丹每日巳时、酉时各两粒,杜白丹每日午时三粒,朱雀丸每日申时一粒,荷心散每日睡前冲泡一杯服下。”
  钟花道看着眼前的四个瓶子,都是用白玉装的,里面红、黄、绿、白四种颜色各有,还没贴字,她眨了眨眼,见叶上离还在那儿摆弄药物,便道:“知道了,纯白丹每日三粒。”
  “杜白丹。”叶上离纠正她。
  钟花道点头:“杜白丹!杜白丹每日三粒,申时服用。”
  “午时。”叶上离又道。
  钟花道撇嘴:“朱雀丸巳时、酉时各一粒。”
  “申时。”叶上离眉心轻皱。
  钟花道清了清嗓子,好似已经认真记下了,等把瓶子都放在床头收好了,才问了对方一句:“纯青丹是黄的还是绿的?”
  “……”叶上离轻轻眨了眨眼,手指停顿了会儿又道:“罢了,干脆还是将药交给我,接下来几日我叮嘱你吃就是了。”
  钟花道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咧嘴一笑,然后将那四瓶药放回了叶上离的手中,叶上离将药品搁置一边,手中握着在与钟花道谈话间调配好的药膏,那药膏混合了药粉与药水,发着淡淡的甜香味儿,如能吃的蜜膏一般。
  叶上离抓着自己先前披在钟花道身上的外衣衣角时,手指颤了颤,随后他道:“失礼了。”
  慢慢掀开衣服,钟花道的裙子只盖住了大腿根,从膝盖上三寸处,一直烧到了脚面,右腿还好,只有几块烫伤,左腿严重也是因为脚踝那里埋了狱火,烧得最狠的,也是脚踝那儿。
  钟花道侧躺着,手肘撑着身体,动也不动,就盯着叶上离为自己上药的侧脸。
  叶上离左手捧着药罐,右手拿了一块抹药膏的玉质平板,他动作轻柔,却很熟稔,下手很轻,一点儿也没弄疼她,若非是被涂抹药膏之处察觉到微微的凉意,钟花道甚至以为他就光看着,没动呢。
  手掌撑着下巴,钟花道瞥向了叶上离的眉眼,这人浑身上下都好看,即便看了这么多次也不腻,似乎每一次在不同的角度瞧过去,都会被重新惊艳到。如扇的睫毛垂下,挺翘的鼻梁,直到下巴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看她身上的伤处,便如感同身受那般,眼底涌上了几分类似不舍的情绪。
  眨眼功夫,钟花道便觉得恐怕是自己看错了。
  她轻声道了句:“叶神仙,今天有一群小姑娘来这院子找容倾君了。”
  叶上离挖出药膏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涂药:“是么。”
  “都怪那只仙鹤,若非它立在我的屋顶上,怎会引来这些人?他们明知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却还要在此捣乱,我可真是听了你的话,生怕在乙清宗闹事叫你为难,毕竟你已搬出这处……故而忍了几回。”钟花道动了动腿道:“喏,人家觉得我好欺负,便放火烧我了。”
  “乙清宗的弟子如何使得动火?”叶上离问。
  钟花道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随后又叹了口气,抿嘴趴在了床上,将脸埋在胳膊里,闷着自己不说话了。
  叶上离发现她这举动,侧脸朝她看去:“怎么了?”
  钟花道没抬头,摇了摇脑袋后,闷着声音,带着点儿委屈道:“算了,没什么的。”
  “算了?便是有事。”叶上离想了想,握着药罐的手略微紧了一瞬,随后慢慢松开,大约知道她是故意将话往这方面引了,也是,若无事,人怎会被伤成这样?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钟花道说罢,抬起一双眼看向他,桃花眼睁大,眨了眨后,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想再麻烦叶神仙了,还是算了吧。”
  “卿卿姑娘明知,叶真说过会护你周全的,此番是我食言,你也不愿给我弥补的机会吗?”叶上离转身继续为钟花道上药:“希望卿卿姑娘信我,但凡有事,都可与叶真来说。”
  “我自然是信叶神仙的,只是怕麻烦你……既然你要我说,那我便说了啊!”钟花道伸手扯着叶上离的袖子道:“我说了,你以后就别再说我不信你了。”
  叶上离不说话,钟花道径自道:“今日伤我的,原是我的东西,不知叶神仙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瑶溪山上,你从瑶溪山的泥土里取出过一块火玉?当时是你亲手将火玉归还给我,后来我被九巍山的弟子追杀入斑竹林的阵法中,命悬一线之际被你救回去了,可你救我时我已晕倒,火玉落在林内不知所踪,至今未能找到……”
  她抿了抿嘴继续道:“今日乙清宗的十几个女弟子入院见我是妖便想欺负我,结果为首那人拿出火玉放火烧我,正是我曾丢失在斑竹林的那个,我不知我的东西怎么会到她的手中,不过……既然人家能伤我,也怪我技不如人吧,唉……”
  叶上离上完了药,重新将衣服盖在了钟花道的腿上道:“两个时辰内不能随意动弹,卿卿姑娘好好休息,晚间我再来看你。”
  钟花道愣了愣,抬头看他站起来,然后这人就这么转身走了。
  那她方才演的那些,想故意引他提起,再趁机说到火玉,好叫他为自己撑腰出气拿回东西的,都是白做了?
  叶上离说走,当真就出了钟花道的房间,还贴心地为她关上了房门,钟花道看着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重新趴回了床上,心中有些烦躁,可她也在乎自己的腿能否养好,于是不敢乱动,只能侧躺着,闭上眼睡觉。
  叶上离从钟花道的房中出来,立在屋顶的仙鹤连忙飞下,落至他的身旁。
  叶上离这才有空看向院中,兰花坏了两盆,一盆当是仙鹤的杰作,于是他伸手点了点仙鹤头顶,仙鹤低鸣一声,往旁边跳了跳,跟着叶上离出了小院。
  仙鹤侧过身,抖了抖翅膀,绕着叶上离转了好几圈,又昂起脖子叫了两声,叶上离脚下停顿,眼眸半垂,身侧小院外墙旁的竹叶随风沙沙作响,几片绿叶飘在空中,纷乱地飞舞。
  叶上离侧头看去,一片竹叶晃过眼前,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在斑竹林内,他躺在林中靠椅上小憩,钟花道首化人形,变回原样时,身穿一身雪海宫的梨花白裙,小心翼翼趴在他的靠椅边,那张脸近在咫尺,噘着嘴吹开他唇上那片青叶的样子。
  “我自知晓,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伸手抓住了空中飞叶,叶上离的心口忽而漏了一拍。


第37章 讨好
  赖云伤了人之后; 领着师妹们从万书殿的霖竹斋一路跑出,等跑到了百雀殿才松了口气,身后的师妹各个脸色如土,走在最后面的还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她; 嘀咕了一句:“说是能看见容倾君,我才逃了修炼课偷偷跑出来的,现下好了; 没看见容倾君,还伤了今日入山的客人,这可怎么办啊……”
  “喂!你在后面嘀咕什么呢?”赖云瞥她,那女弟子抿嘴不说话; 心里憋闷得慌; 可又不是谁都有赖云那般背景的,她与岳宗主沾亲带故的,又是乌长老亲收的弟子; 在乙清宗的地位本就很高; 身后还有那般大的靠山,她怎么会有事儿?
  只有她们这些跟过来的弟子们,最后倒成了出手伤人的那个。
  女弟子一跺脚; 拉着身边几人就走了,赖云见她走了只在后头喂了一句; 却也没追过去; 她哼了一声; 有些气恼地扯着袖摆上钩花的穗子道:“我分明是好心; 你们还不领情!普天之下修道五派,谁的衣服是红的呀?!怕什么得罪人,依我看,那女妖就是偷偷进来见世面的。”
  “赖师姐!”一直跟着赖云的女弟子听她这么说,不禁皱眉,她家中不富裕,险些被家里人卖去做奴仆了,要不是乌长老路过救济,她也不会有命活着来到乙清宗,拜了器修的山门。家中无背景的人,在这几万人的门派中,便只有巴结别人的份儿,她一直跟着赖云,知晓她虽刁蛮任性,却本性不坏,今日做事的确过分了点儿,还是收敛锋芒,才不会祸及他人。
  “赖师姐,依我看此事我们还得主动与师父去说,不过说起来,可不能据实已报,索性那女妖的确伤了我乙清宗两盆灵山兰花,便算是小小惩戒,免得她主人找上门了,我们便不占理了。”女弟子说罢,赖云想了想,点头便依她的话,然后扯着她的袖子有些埋怨又有些亲昵道:“素素,我平日对你这么好,等会儿到了师父跟前,你可得为我多说好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赖师姐最好了。”素素说罢,心中叹了口气。
  今日有修炼课,乌承影将叶上离从山下带入后便要去晨然殿教前几年入门的器修弟子好好炼器,等到明日开山门时,他们还有节目要表演给其他门派的人看。
  赖云与素素知道乌承影在晨然殿,便继续朝下走,百步阶梯过了之后,两人在器修女弟子平日住的移花堂前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玄黑的衣服,腰间绑了条浅绿色的带子,头发高高竖起,手上握着一把上等的剑,光看这装扮便知晓是九巍山的人,素素见到那人,撞了一下赖云的肩膀,抿嘴笑了笑后便指着移花堂道:“你们先聊,等你们聊完了,我再陪你找师父。”
  赖云见素素要走,脸上微红,才刚出声便被对方抓了个正着,站在移花堂前正伸手拨弄着兰花叶玩儿的年轻男子转身,面目斯文,还带着几分腼腆道:“赖姑娘,你、你来了。”
  “这是移花堂,我该来,你不该来的。”赖云伸手朝男子跟前挥了一下,叫男子闻见了她袖摆上的一阵香,男子笑着,跟上她走到一旁花团簇拥的长廊,跟在赖云后头道:“我实在不知去何处寻你,便只能在此地等你了。”
  “你还找我做什么?”赖云嗔怒地朝他一瞥。
  男子不解:“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赖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心口,哼了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胡晨,你送我的东西可差点儿害死我了,你还告诉我这是宝贝,什么宝贝啊,以火伤人的能叫宝贝吗?”
  赖云说罢,将袖中的火玉掏出,直接扔在了胡晨的身上,胡晨接过,哎了一声:“这、这怎么就不是宝贝了?我可特地找人看过了,此为火玉,去灵石玄铁铺子里都难求到一块,何况是这么大的,听人说,这对你们炼器一道修炼有用,我才高兴着给你送过来,怎么好心还办坏事儿了。”
  “有什么用?你说能有什么用?”赖云跺了一脚:“我原以为它是炼器用的,今日与一小妖对打,她将我的飞镖分成了针,我原是想以此玉炼化飞针,却没想到从里面突然冒出了一团火,直接把那小妖给烧伤了,这回好了,我还得去师父那儿请罪去。”
  胡晨一听,连忙哎哟了声:“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一只小妖而已,哪儿能让你赖姑娘放在心上啊?而且,乙清宗哪儿来的妖?”
  “我也不知她是跟着谁来的……”赖云说罢,啧了一声:“你又打岔,本姑娘现下可生你的气呢!你这东西哪儿得来的,邪乎得很!”
  胡晨抿了抿嘴,脸上有些尴尬,要说这块火玉,来头他还真弄不清楚,只知道她姐姐断了胳膊,被人送至家中时,行李里多了这样东西,当时他姐姐昏迷不醒,他又觉得这块玉好看,经家中的炼器师父道这是火玉,胡晨才默不作声地作为己物了。
  再后来,大夫诊断出他姐姐以后再不能走剑修之路了,姐姐在家哭晕了过去,也没提这火玉的事儿,九巍山不想与胡家闹翻,为了补偿胡家,这才让他入了剑修之门,实际上……他才只是开灵,若非仗着家中背景高,也入不了赖云的眼。
  胡晨到了乙清宗,便是赖云接待的他们一帮师兄弟们,赖云在乙清宗也如贵小姐一般,娇嗔可爱,任性得恰到好处,便比如现下生气瞪他的模样,也有股子说不出的泼辣劲儿,胡晨看她喜欢,又知道她是器修的,便将火玉赠为信物,想要与赖云攀上关系。
  赖云现下问他火玉是哪儿来的,胡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便只能道:“瞧你说的,我洛城胡家在九巍山也算有头有脸,家中钱财无数,富可敌国,火玉虽少,也敌不过钱多,自然是……花钱买来的。”
  “反正,我今日伤人之事,若要追究起来,你也有责任,谁叫你不告诉我这东西如何用的。”赖云撇嘴,又是一跺脚,胡晨将火玉递给她时,她还是收下了,胡晨道:“赖姑娘,我哪儿有你那等功夫,能驾驭得了火玉,你现下交给我,我连如何让它起火都难,你竟能用它伤人,可见啊,这东西在你这儿才能发挥作用呢。”
  赖云被胡晨几句话一夸奖,心里还挺受用,脸上要笑不笑的,又斜着眼朝他勾了一下,勾得胡晨心里直痒痒,赖云道:“好了,我也并非真的怪你,下回你送我东西,可得弄清楚了。”
  “是是是!”胡晨说罢,赖云又道:“你找我,就光是想见见我呀?”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我一个时辰见不到你人,心里便难受得慌了。”
  两人越说声音越小,渐渐朝长廊深处走去,等花丛盖住身影,也听不到二者声音了。
  素素在移花堂等了赖云许久也没等来她,便知晓她肯定是与胡晨见面,两人相谈甚欢,又将正事儿给忘了,出了移花堂,素素又在周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赖云,心中有气说不出,又生怕那身穿红衣的女子上头当真有大人物撑腰,便想着干脆自己去找师父先说清楚。
  正如其余几名弟子说的那般,她们没身份,地位低,比不上赖云,自是她们受罚,长老们对赖云,最多是嘴上呵斥几句罢了。
  素素无奈,从百雀殿,去了晨然殿。
  晨然殿内还有修炼时当有的声音,乌承影前些日子看见了专门制造烟火的顾家造出的新烟花,炸在空中劈啪作响,犹如鞭炮声,颜色还好看,便想着从中讨巧,他也会器修之道,便让手下的弟子们学习如何用普通的灵石在手中淬炼,等到将灵石练到一定程度后,灵石绽开,犹如烟花绽放,同时也要起到一定的破坏作用,好震慑那些外来的门派。
  以炼器之法,武斗的阵势,散一场烟花给其他门派瞧瞧,乙清宗的器修并不比以往瑶溪山上的差到哪儿去,他乌承影会的,便是正宗器修之道。
  台下上百名弟子正在练习,这些日子不知毁坏了多少灵石,好在这些普通灵石价格不贵,又有山下的灵石玄金的铺子提供,乌承影没空,段思正便接了这个活儿,逮着机会便想在岳倾川跟前表现一把,于是采购灵石之任就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又交给了自己的爱徒陆悬,故而陆悬几乎每日都得下山向灵石玄金铺子里要普通灵石来。
  此时乌承影正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手上拿着断玉萧,正细细地看着玉箫上面斑驳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里都被金沙填满,金沙如火一般爬了半边玉箫,他把玩了会儿,又放在嘴边去吹,台下练习的弟子实在受不了,开口道了句:“师父,您歇歇吧,您说这首曲子您练了上千回了,刺耳得很,您怕不是吹箫的这块料,还是饶了我们的耳朵吧。”
  “嘿!敢这么与我说话,我看你是讨打吧!”乌承影瞪了对方一眼,那弟子讪讪笑着,转身继续去练。
  乙清宗里的人都知道,乌承影的脾气好,并不经常生气,偶尔与他开玩笑,他还能开回来,比起其他几位长老要好相处多了。
  乌承影像是故意惩罚他们一般,拿起萧继续吹,记忆中的调子便是如此,可到了嘴边始终不成样,他啧了一声,再看向断玉萧,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照了照,嘀咕一句:“该不会是里头被月华金沙堵住了吧?”
  “师父!”素素到了跟前,站在乌承影身后喊了他一声。
  乌承影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儿将玉箫摔了,他连忙把断玉萧抱在怀中,心口砰砰直跳,发现玉箫没损后才松了口气,回头见是素素,皱眉问她:“怎么?有事?”
  素素抿嘴,朝台下的师兄看了一眼,那师兄给她比了个眼神,便是今日乌承影的心情还不错,素素这才壮着胆子道:“师父……有件事儿,徒儿得向您认错。”
  “你平日里乖巧,我自知晓,又是赖云那丫头惹事儿了吧?”乌承影问。
  素素张了张嘴,只能叹气点头,然后开口:“今日赖师姐说要带我们去看容倾君,领着我们偷偷上了万书殿的霖竹斋,结果没想到……容倾君不在里头,反而在里面看见了一名身穿红裙的女子,那女子毁坏了我乙清宗两盆灵山兰花,赖师姐以为她对乙清宗不敬,便想出手教训,却没想到、没想到下手过重,将那女子的一双腿给烧坏了。”
  “红衣女子……”乌承影顿时觉得心烦了起来:“怕是个红衣女妖吧?”
  “师父您见过她?!”素素震惊,便知事情不妙了。
  乌承影起身,拿起玉箫对着素素的头上敲了一下,眉心紧皱无奈道:“那是他叶上离损了脸面也不舍得叫醒之人,你们倒好,啧!尽给我惹事儿!”
  说罢,乌承影大步离开,素素见状,心中慌得不行,又听说那女子与容倾君有关,当下便觉得腿软,她对着乌承影的背影喊:“师父,您去哪儿啊?”
  乌承影脚下生风,快速朝百步阶梯上而去,刹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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