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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妆词-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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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你对我如此的了解,你的能力又那么准确,你还要和我合作吗?”綪染已知,事到如今,再不把话说开,再这么含含糊糊,很可能自己就会成为这个男人的棋子了。
“你防备我?”怜君立于一旁问道。
“非也,只是不踏实。”他与她谈过计划,她也慢慢的照着去做了,可事情的走向,以及她身体崩坏的速度,让綪染着急了,何况……日子越久,她越看不透他,以及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怜君没有说话,只是绕着綪染来回的踱步,视线在綪染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綪染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
“是他让你改变了吗?”怜君笑了,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谁?”綪染背对着他,不想多谈。
“你知瞒我无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自然是说你那位相公……”重新坐回原位,怜君拿起筷子敲了敲离他最近的瓷盘,轻轻脆响。
聪慧如綪染,不用怜君明说,便已是明了他的含义,知道自己再多加掩饰,也是无用。
“青染,这事儿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怜君放下筷子,肃着脸,压低了声音,也让周围的气压跟着降低了。
“我……我暂时还不想那么做……”綪染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接着扬起头,长叹一声,若知道自己会陷得那么深,那日还不如死在地牢里,那样就不会让自己如此两难,也不会在将来让他难过了。
“当时,你不是答应的很痛快。”怜君侧头看向别处,似是嘲笑的说道,
“我以为可以有所逆转。”綪染咽下了口中冰冷的唾液,就像是咽下了一块薄冰,冻得心冷。
“命运就是如此,青染,你不得不面对……你要想清楚……若是……”
“你又是为了什么?”綪染直视怜君,一针见血。
“你想说什么?”怜君回过头,也与之对视,毫不闪避。
“我说,若是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那么以我看来,最受益的是你,是你母亲,可是你却告诉我,那会是我想要的结果,怜君殿下!你可以预示未来,你可以看到将来也许我都看不到的事情,那么请告诉我,你图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綪染之前就被他的能力所震慑,接着她无法选择自己的立场,若是她不与怜君合作,那么很可能就会在这宫中毫无依靠,毕竟火晗霜是靠不住的,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怜君完全没有必要欺骗诱惑她,甚至不惜和她说,她想要的,他可以帮她完成。
“你想要我母亲的命!”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愤怒,怜君这一次甚至比綪染还要坦白。
“不错!”
綪染与怜君面对面坐着,放着一大桌的美食不顾,只是专注的看着对方,可并非情爱,也无仇恨,到更像是征途上,突然相遇的两个强者。
“你怎知这不是我的目的。”怜君沉默了一会儿,语出惊人道。
“什……什么?”綪染仿佛没听明白,或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会从一个知书达理,博学多才的男子口中说出。
“也许那一日,你我都看不到了,但是……我想说,以你的本事加上我的本事,甚至女皇自身的能力,此时此刻,整个灼烟国,也早已不是我母亲的对手了。”怜君忽闪了一下眸子,似是含恨,似是哀怨的模样,倒是让綪染猛得想起她与他第一次见面,他仰望咏文帝女像时,好像也是这个表情。
“既然命运如此,你又何必插上一手。”綪染还是心存疑虑,他的能力不假,但难保没有保藏祸心。
“因为我也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我不能逃,也不能死,我必须要遵从这个使命,让历史正确的走下去。”怜君像是在说服綪染,也像是在肯定自己。
“也许没有你,这事情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以及风泱后来给她的消息上看,她也很清楚阮相的能力,但……如怜君这般肯定的答案,还是让她心有不甘,毕竟她多年来忍辱负重,多年来精心设计,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好不容易将女皇捏在手中,可到头来,却仍是一场空,她似乎永远都斗不垮那个人,那个人永远都可以把持天下,为所欲为。即便她确实因为允瑶的关系,萌生过退意,甚至想要就此离去,但那都不过是设想而已,她必须为她所作的事情,负责到底。
“不……也许正如你说,没有我,事情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可……命运会惩罚想要逃脱的我,正如它曾经惩罚我的父亲一样,最后的最后,他仍然要服从命运的安排,这是残酷的事实。”怜君咬牙捏着衣角,几乎是用尽力气说出这一句话,他已经好久没有面对这件事,也好久没有和人说起过了。
“你的父亲,是你想要杀死自己母亲的原因?”綪染大胆猜测道。
“呵……也许吧,不过也许我更应该恨我的父亲,是因为他对命运的抵抗,而导致了灭族,也是因为他对命运的抵抗,而有了我,更是因为他对命运的抵抗,导致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但,他却解脱了……永远的解脱了……”怜君神情黯然的说着,麻木的像是在念书,可綪染却感觉到,他是在用内心的血泪述说着这一切。
“到底是因为他对命运的抵抗才造就了不幸,还是那根本就是他的命运!”
綪染从灭族这两个字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也是一场几乎灭族的屠杀,但没有想到,在她们幸福的几十年前,就已经有人成为了她们的前车之鉴,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那场丑恶的屠杀所留下的罪证。
“我不知道……只是他曾经和我说过,若是他不抵抗,乖乖的不要跑出去,等着我母亲来娶他,族人说不定就不会死了……”这种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分析清楚,只是这句话,这到坎,却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上。
“所以,你也不反抗?”綪染很想对天大笑,她不管命运如何,就算命运是要她将来死在阮相的暴行之下,就算是命运让她无用而终,她也不后悔这一路坎坷,因为是命运教她学会了自保,也是命运教会了她如何去爱,没有那5年的痛,又何来对允瑶的愧疚,对允瑶的痛惜,最后转变成刻骨的情呢?
“我……”
怜君到最后也没说关于他的事儿,只是告诉綪染,他与他的父亲一向不受他母亲疼惜,甚至送他入宫,也是因为他一直掩藏能力,他的父亲帮着隐瞒欺骗,阮相认为此子无用了,才会毫无感情的利用并舍弃他的。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命运呢?”
綪染问怜君,怜君答不上来,而綪染自问,便更是没有答案了……
姑且不提,怜君的这番话,是真是假,可怜君的父亲,那预示一族,却是真真切切的永远消失了,綪染不知道阮相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例如她,又例如怜君的父亲,甚至似乎烟后叶家也找到了同有特殊能力的验血者。
这其中,若不是阮相与岩君一同联手对付过烟后,綪染差点就要怀疑是不是阮相将此验血者介绍给叶家的,而阮相手中到底还存有多少这样的能力者,綪染不清楚,恐怕怜君也不清楚,所以关于阮相的一切,正如怜君所说,深不可测,难以琢磨,灼烟的未来堪忧了……
“我原想做个祸国殃民的罪人,毁掉这一切的……”趴在灼天宫专属于她房间的窗台旁,綪染和羽说道。
“小姐天生善良,不适合的。”
这次刑天意的行动并没有成功,刹沫带领了大批禁卫军,以女皇安危为由,将其遣回,可还有不少官员跪在宫外,到傍晚了还没离去,想必都是刑天意与阮相安排好的。
“羽,你也很天真,你曾想一剑杀了那阮相,可还好我没让你去,此一去,你必死无疑,那阮府中,谁知道还会藏了什么?”綪染滚动着手中玉石,懒懒的说道。
“羽不怕死,反正我孑然一身,为了报答小姐,我什么都愿意做。”羽头脑里只有一根筋,生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头点地的事情,她当魔头的时候,在她剑下死者无数,她现在能够活着,已是老天恩典了。
“谁都该为自己而活着……”綪染累得不想起来。
“可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羽,你也相信命运?”綪染想起了今天和怜君的对话。
“我只相信,自己走的路,是命运,不论好坏……因为不斗争,不选择,永远都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最坏的了……”羽提了提宝剑,无所谓的说道,经历了那么多事,杀过那么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反正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羽!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也要保护好允瑶……”缓缓抬头,綪染望向窗外,离自己最近的树杈上,似乎都长苞了。
“这是当然的,只是小姐……羽不希望,你做什么傻事。”羽看到突然有了精神的綪染,不知这回她又有了什么主意,所以难免担心道。
捏紧那块玉石,綪染起身,转过头,迫切道:“去找穆清雅,我要见她。”
第一百零四章
黑暗的地道里又响起一阵吱呀的车轮声,趟在床上的岚实费劲的转过头,冲着那火光的方向,有气无力道:“是允瑶吗?”
“是我……”允瑶放下火把,滚着车轮,来到岚实床边,拉起了那层层黑纱,也看到那除了头外,皆不能运动的岚实。
“我想也是你……”岚实被外面的火光刺激了眼睛,不得不眯起双眼。
“抱歉,因为你身上的毒,所以只能让你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听含草说,黑暗可以控制那种毒素的蔓延。”倒出一碗热水,允瑶走了过去,不嫌岚实那散发药味的身体,将其半扶起来,把水喂了下去。
“无所谓了,死不死,对于我来说,都一样,等到毒素蔓延到头部的时候,我自然就不会有感觉了。”岚实舔了舔唇,真是如树皮般干涩。
“你可别这么说,这么说……会寒了百香的心,她可是倾尽全力想要治好你的。”坐在床边,允瑶又开始替岚实换衣衫,这本都是百香的工作,可如今百香已经不知去向,含草又不好意思亲自动手,便只能拜托允瑶了。
“她?不是消失了吗?想要治好我……呵呵,痴人说梦吧,我早就和她说过,别管我了,让我死了不是更好,省得她白费功夫。”想起那个似乎已经不在很久的女人,岚实嘲弄的说道,这段时间里,他一直睡在这里,虽然不冷不热,虽然安静的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可他还是没有停止思考,停止回忆……
但,时间久了,令他不解的是,从原先来时,他躺在这里,不停的去恨穆清雅,不停的在心中咒骂,不停的想起小时候他与她的相遇,相知,互助,离别伤心,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却是想念那一身素白,那一双黑目,一脸柔情,所以……每日含草来给他喂药时,他好像都多了一份期盼,期盼开口说话的,是那个将他看的精光,却振振有词,医者父母的女人,可……事到如今,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百香似乎真如她们所说,消失了……
“你想她吗?”允瑶很直白的问道,到把岚实弄得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想不想,只是那个家伙的医术不是比现在这个家伙的好嘛……”急着辩解,却忘了自己总想去死的事实。
“你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会有两个灵魂呢?若是我,没有亲眼所见,我是不会信的。”允瑶对这点倒是好奇,一般人对于双生百草的情况,不是看做疯子,就是认为被其戏耍了,可似乎岚实倒是接受的很彻底,没有一丝怀疑。
“因为她们不同,很不同……”就如含草从地上爬起时的那一刹那,且不说声音的不同,就说那动作,那性格,这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何况……岚实转过头,借着火光,看向允瑶的眸子,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也跟所有人不一样。
“你现在还喜欢穆清雅吗?”允瑶给岚实盖好软被,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
“喜欢?我对她只有恨!我恨不得她的相公难产死,她被阮相降罪,受牢狱之苦!”岚实对着上空,咬牙痛叫道,穆清雅对于他来说,不但是个负心人,也还是个让他受辱之人,他岚实虽然表面风骚,可骨子里的傲气,是任何人都不可折煞的,他已是为这人做到如此地步,可到头来……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是因为她害你中了此毒?”允瑶不忍心的摸向那枯骨般的双手,他也是男子,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美貌长存,让綪染永远爱他,所以岚实如今这般,也让他难受了。
“你知道了什么?”岚实厉声问道,仿佛被戳中了秘密。
“我知道你叫岚实,所以你才让别人含你石老板?还是你本姓是石?我还知道穆清雅托綪染找你,不知何事,再来……六叔他……”
“六叔?你见到他了?是他来找你的?”岚实想要抓住允瑶,可苦于无力,只能扯着脖子,艰难的仰头。
“你别急,是他来宫里找我的,而且似乎还与逸君很熟悉,一下就识破了我。”允瑶按住他的手,又坐近了些,岚实虽然之前几次戏弄过他,可他毕竟还教导、保护过自己,甚至把圣门交给了他,不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师父。
“别靠近那老怪物,千万别靠近他,对了,你怎么没给他抓走?他这次来定是来抓你的,对不对?”岚实焦虑的问道,恨不得能坐起来说话。
“是!可是他不敌染,被……被赶走了……”允瑶顾及六叔是岚实的师父,不好说埋,只能委婉的说道。
“赶走了?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是个祸害,他是个疯子!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像现在这般惨,如果当初不是他告诉了穆清雅的身世,那么穆清雅怎么会去报仇!怎么会和我分开……咳咳,他……他根本没有一丝善心,他唯恐天下不乱啊!”大口大口的吸气,岚实愤怒到几乎浑身颤抖,小时候那些不堪的回忆犹如毒蛇般让他不寒而栗,让他想要作呕,那个人……那个人要是死了才好。
“他不是你师父吗?为什么要害你?”允瑶觉得只要有了牵绊,不论如何,人都是心善的,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有人会真的存在恶念,所以即便当初綪染那般待他,他也固执的认为綪染会回头,会小小的给予他爱。
“什么师父,他拿我们当做工具还差不多……”岚实摇摇头,平静了一些。
“因为你不给他办事,所以他就害你?”允瑶想的很直接。
“没那么简单,我这样和你说吧……呵呵,这辈子,我还真的没有和别人说过我的事儿,不过,你是个好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纯的孩子,也不知道綪染是不是前十辈子都做尽了好事,才得到你。不过,我真心劝你,女人不可靠的……还有,千万小心那个六叔!”
岚实说的故事,开头的内容,允瑶以前也从别的书上看到过类似的,就是小时候贫困无依,要被人卖到窑子,结果半路上被一个男人救了,从此拜师学艺,但,岚实的后面却不如那些个哄男人的小说般梦幻美好,那个救他的男人,并没有给他幸福,反而教他些不堪的技能,比如:勾引女人,如何敛财,又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得消息,挑拨离间等等。与他同时来,或者比他大的,似乎都学习过这些本领,之后便分别送往各国,专门为圣门服务,不论男女。
而比岚实晚来的,当时只有穆清雅一人,她来的时候,满身是血,而且失去了记忆,六叔从来不说这些孩子们的来历,也不说她们家里还有什么别人,所以只是领来,让岚实照顾,就这么的,两个孩子,白日里要学习那些个枯燥的课程,晚上才能获得一小会儿偷懒的时间,她们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几乎是不分你我般一起长大,岚实更是从心底想要嫁给穆清雅,对于他来说,这世上再不会有比穆清雅更好的女人了。
只是,甜蜜的时间总是很短,等到那年六叔第一次带穆清雅离开山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她与他已经开始越走越远了,因为也不知六叔做了什么手脚,让穆清雅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家庭,甚至参加了科考,一步步的往那个遥远的烟都进发。后来,直到穆清雅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没回山上时,岚实开始真的着急了。
所以,在六叔提出要在烟都建立圣门分坛时,他毫不犹豫的请缨,甚至吞下毒药,立下生死状,一定会帮助穆清雅完成报仇的任务。可哪知,他一直等,一直盼,不惜牺牲色相,周旋于达官贵人之间,收取消息,扩充圣门。
可盼来的,却是穆清雅从诗会阮家郎,到金榜题名时,甚至骑上高头马,穿上锦红袍,都没有再来找过他。哪怕,她们曾经有机会,只有2层楼之隔,哪怕,他一直在等她的解释,麻痹自己,说她娶他只为报仇,无关情爱。
然而,最终,是博儿怀孕的消息打破了一切,也让他放弃了一切,更是不惜打破了对六叔的誓言,行刺博儿,招来了最后的恶果……但,即便如此,他到头来,仍是一场空,那个女人就要做母亲了……
“穆清雅也是为了报仇?”允瑶觉着拿着自己的幸福做赌注,还要害了一个本是无辜的男子,那代价也太大了。
“哼,她娶了仇人之子,现在又要给仇人的孙子孙女做娘亲了!哈哈哈,这日夜的恨,穆清雅,这是你该受的!”说着说着,岚实忽然笑着哭了起来,那沙哑的哭声,在地道里蜿蜒而上,一阵阵的敲打着允瑶的心,深觉同时男子的他,竟是如此的幸福,可以拥有所爱之人。
“那么她应该可以和染合作的,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不过,我奇怪的是,六叔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帮穆清雅杀死阮相呢?”既然六叔养着穆清雅,也告诉穆清雅,她的血海深仇,那么他肯定也是希望穆清雅可以报仇成功。
“呵……怎么可能,我们对于六叔来说,都是棋子!你过来,允瑶……这件事,我只和你说……是关于我这些年,偷偷调查六叔的结果,记住!圣门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当初我将圣门借给你,只是希望你可以达成心愿,留在所爱之人身边,不要像我!但是,现在你已得到你所想要……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再用圣门,如果可以,乘早离开这里,因为六叔他……他不是平常人……”
第一百零五章
“我想知道六叔是谁?”
綪染将双手叠握着放在桌上,看着对面正笑得虚假的穆清雅,冷不丁问道。
“什么?”穆清雅嘴角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请你来,是想知道六叔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綪染又重复一遍,态度却温和了点。
“什么……什么六叔,做什么的?呵呵……”穆清雅眼中闪烁了一下,到没闪躲,真的和毫不知情一般。
“大人!我来……是想和你谈一谈,能不能合作。”綪染敲击着桌面,耐着性子好言说道。
“殿从大人,我想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穆清雅整了整衣服,淡然的问道。
綪染看了她一眼,又捏了捏手中的玉石,跟着忽然抬手,手中的玉石猛得飞了出去,穆清雅开始没看清楚,以为是一枚暗器,便用双指去夹,等物到手中,再是一看,脸色已然变了。
“这是枚还没雕琢成的玉环,上面刻了芙蓉牡丹,背面又刻了生辰八字,一看便知,是一位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一种美好的希望,希望她这一生都富贵荣华,只可惜……物未成,人先死……”綪染遗憾的叹道,可怜那位母亲,也可怜那个孩子。
“这玉环,你从哪里得来?”穆清雅一改之前的笑脸盈盈,变得焦躁而又急切。
“你很想知道?”綪染抬了抬下巴,扬了扬眉,看向她手中的玉环。
“我……”一句话,到是让穆清雅略微清醒了,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之下,便已是入了綪染的圈套。
“这是位不肯透露姓名之人,前些日子送信给陛下的。”綪染站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对面女皇的寝宫。
“陛下?这个……给陛下看到了?”穆清雅心里一阵翻腾,突然觉得长时间的辛苦与折磨,在此时看到了点亮光。
“是,据说这是二十多年前,边关守将沐春西一家的冤案……”綪染低下头,很沉重的描述着:“信上说,二十多年前,当时守护我们灼烟与耀里国边境的,是当年一代名将沐春西,那时候,由于她的镇守,耀里国多次侵犯都没有得逞,所以她们对于沐将军,恨之入骨……”
穆清雅握住玉环,用轻轻的,生怕惊扰綪染般的声音说道:“然后呢?”
“然后,耀里国为了泄愤,勾结了咱们国家一位重臣,那位重臣刚开始没有答应,可为了不知道什么目的,或是兵权,或是财富,终于与耀里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可女皇对此事却毫不知情。”綪染说到这里,还不忘替女皇辩护。
“接着呢?”穆清雅死死的捏着那枚玉环。
“接着沐将军的夫郎有了身孕,她们夫妻恩爱多年,可一直都没有孩子,这次终于就要如愿了……但,耀里国却突然来袭,沐将军不得不出战。”綪染侧过头,看向天,难受的说道。
“后来呢……”
“军情有误,遭人陷害,无人支援……”綪染转过头,看向穆清雅,心也随之疼了起来,“战死沙场……”
“那个孩子呢……”一滴滴的,晶莹的仿佛琉璃球般通透,明亮,正从空中落下,滴落在穆清雅手中的玉环上。
綪染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沐将军逝去了,可她的夫郎还在,她的夫郎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妻主定是被人陷害,于是,便找出最近的战报,带着家人连夜逃离了边疆,甚至在半路上,产下了一个女孩,并取名沐清雅,寓意清廉、高雅,为人正直。
但噩运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那个女孩4岁的时候,那个恶魔般的朝廷重臣,还是找到了她们,于是一夜之间,火海一片,血流成河,那个家,甚至那个小小的村庄,都无人存活,女孩的父亲不想交出那些战报和密信,又怕坏人逼供,受辱,便将那些战报密信藏好后,投井自杀了,小女孩则被托付给曾经沐将军的部下,趁乱逃走……
然而,混乱中,女孩走失了,那部下也不知生死,直到那个女孩第二天找到回家的路,再次折返时,就只能看到满地的尸体,以及树杈上,挂着那不知被谁泄愤,而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的自己父亲的尸首。”
“别……别说了……”声音虚弱的,几乎都发不出来,穆清雅将头埋的很低,根本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
“不过还好,虽然那个女孩受了刺激,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位男子那日也不知是恰巧,还是早知此事,便救了这个女孩,从此收做徒弟,教养成人……穆清雅,你告诉我,救你的人,是不是六叔。”綪染说完,长出了口气,又一次的问道。
“你从何处得知此事?当真是有人密报给陛下吗?”浓重的鼻音,但那泪水,已是止住了。
“是,送密报的,正是当年那位不知生死的部下,因为当时她身负重伤,躺了好些年,才可以走动,又小心经营多年,才得以有门路,向女皇密报。”綪染转身回到桌旁,背对她坐了下来,很体贴的,给了她一个整理自己的时间。
“她从何处进谏?”穆清雅又问道。
“端木茶。”綪染没有明说,穆清雅也知这其中必有皇家秘事,不便多问。
“那……陛下也知道当年,并非我……并未那位沐将军领兵失利?”穆清雅斟酌着措辞,期盼的问道。
“这是当然,我说过,陛下当年是被迷惑,这些年来,你也清楚,到底是谁在压制陛下,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能全部责怪在陛下身上。”綪染说着说着,竟义愤填膺起来。
“我知……殿从大人对陛下的情意,只是……此事,陛下如何看待?”穆清雅整理好自己,又重新落座,綪染也很小心的避开穆清雅的双眼,以免看到那双眼的红圈。
“陛下自是气愤不已,简直是勃然大怒,哎……可如今局势,你也看到了,想替那位将军伸冤实在不易,恐怕连陛下自己都……”綪染垂下头,轻轻的摇着。
“那,那就任那人如此猖狂?任她践踏人命?任她……”
“清雅,你做到此地步,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也不过是想要报仇,清雅!我想要陛下好好的活着,你也知道,太女与二皇女之间必定会你死我活,若是有人在这气衰之时,异军突起,我,陛下,以及曾经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就都是含冤而死,无处可诉了。”綪染按住穆清雅那握住玉环的手,重重的,用尽了力气。
“我……我……”綪染看的出来,此时穆清雅的思想波动非常大,但考虑再三,她也没有开口同意。
“哦,对了,上次清雅要我找的那位岚实公子,已经找到了……”綪染没有逼她,反而说道。
“找到了?师……啊……找到了就好,我可以回去和家奴说了,不过他现在如何?”穆清雅激动的一仰脸,之后又平和了。
“他病的很重,你想见他吗?”故意顺着穆清雅的话走,綪染并没有揭穿,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岚实其实是中毒。
“不,不了,既然他有病,就麻烦殿从大人好好照顾了,如果需要什么费用,尽管知会我一声就可。”像是有些害怕岚实,或者害怕见了岚实后,无法和綪染解释,穆清雅很快便退缩了。
“那样也好,他那个病,不适合搬动……不过,若是清雅认识六叔的话,麻烦你告诉他,我这里的人,他一个也别想带走!”綪染已知今日下的药,够重了,不可再逼。
“他……哎,今日我想还是先告辞吧,毕竟内子的身子也不好。”起身之后,穆清雅却又将那玉环送到綪染手中,即便万般不舍,可她还是说道:“这件东西,既然找不到主人,那么就麻烦殿从大人收好,将来……将来这玉环的主人,定会来取。”
“好,我会为她留着的。”
綪染送着穆清雅出门,等再折返之时,已见羽坐与桌旁,盘腿打坐了。
“她的功夫不弱。”綪染坐在一旁,提醒道。
“知道,可仍在我之下。”羽毫不谦虚的说道。
“小心点好,以后也别去阮相府了,那地方……太危险。”綪染还对怜君说的话,心有余悸。
“为什么放她走了,小姐不就是希望她可以助小姐吗?”羽没有答应,倒是巧妙的岔开了。
“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为了一枚玉环,一个故事,就相信我的。”綪染笑道。
“可故事和玉环都是真的,不是吗?”羽又问。
“没错,只是,消息并非所谓那个部下送上来的,而是怜君……这是他破例给我指的路。”綪染揣回玉环,不笑了。
“他不是信命嘛。”那日的谈话,羽也大致听綪染说到了些。
“可我不信。”
第一百零六章
“你们到底想让我们在这里留多久!我们可是一国使臣……你们……”
太女府偏院中,站着几个身着华衣的人,正冲着前方拱门大声的叫嚷,怒骂,而院中一处花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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