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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太腹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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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娘亲却爱着你对你好,娘亲不这样觉得,你要记得没有什么是天生该有的,没有什么是天生配有的,慕容倾雪该有的,你也配有,你一定要当世子,知不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当世子,知不知道,啊,你不当世子娘亲会恨你一辈子的,娘亲死都不能安心的,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是了,慕容倾雪最后终于知道,姨娘的愿望实现了,他的弟弟,曾经像月亮绕着太阳一样,绕着他的弟弟,永远的离开了他的身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心只想要他死的陌生人,尽管他一直不愿意相信。
“我原本只想着好好护着阿尤,方正我也活不久了,其他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关心,不会插手,别人怎么待我都无所谓,只要我死了这位子可以是阿尤的,其他的自然有人,比如我的父亲会做的,我什么都不能给阿尤留下,我只能给他留下这个了……”
他吮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恍然记起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身上有浓浓的奇异的香味,但是随着她身体的好转,她身上的那股味道渐渐没有了,现在几乎是淡的寻不见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以后,也许可以只是他的。
他嗅着,笑了,“可是,我却遇见了一个人,我的心其实早就死了,可是却因为这个人活过来了,以前我不在乎的那些事情,那些伤害,像死灰一样堆在我周围的东西,全都变得叫我介怀了,我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想她留在我身边,好好的开心的活着,甚至,我想同她一辈子,我想着,为了她,这个傻姑娘,我总要再自私一回,即便是我满手是血、罪孽深重也是值得的……”
夜离影已然说不出话了,隐隐间已经明白了他的话……慕容倾雪,你为什么要将自己贬低到这样的位置,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究竟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说这样让人心痛的话呢?
……又为什么……她张了张嘴,“我不值得。”
“阿离,只有你是值得的。”他直起身,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极轻的吻了下,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他浅笑,“傻丫头,看你惊得……等我这样久了,累了么,不如我们进去罢。”
他牵着夜离影朝要朝花楼里走,却怎么也扯不动她了,她就像冰雕一样僵在原地,那手轻轻的松了他,“雪,对不起,我还有事,你先进去,阿尤在里面等你。”
她抬脚欲走,人却被他攥住了,他说,“我晓得了,你是不是饿了,那我们进去找阿尤一起回府。”
她朝他笑了,白瓷的脸上因寒气泛着浅浅的晕红,轻轻的摇了摇头,“雪,阿尤过生辰,我估计等不了好好陪他了,你要好好陪他,我是真的有事。”她说着,胳膊缓慢的却坚定的从他手中抽出,转身离开。
“阿离,”他忽而叫她,她本能回头,原本繁华喧嚷的街市早就成了死寂的空城,唯有白雪还在纷纷然生动的飘落着,像是扬了漫天的冰消杏花,很是美丽,可是,他们的眸里却只是装着彼此的身影,他朝她走了半寸,抓住她衣袖,清晰的说,“‘点绛唇’不在云顶楼,那里从来都没有‘点绛唇’,这是我为了引左相动兵想出的计谋,没有人不知道我父亲有多看重‘点绛唇’,这是我父亲唯一的弱点,同样是左相致命的弱点,所以,没有什么‘点绛唇’,阿离你也不必去找了。”
那隐在心中的一句,也不要试图离开我身边,好么?
是白雪凌乱了视线么?夜离影猛地低了头,良久,复又抬起,甩开了他的手,“慕容公子,我们还是进去说罢。”
慕雪望着她的背影,手掌握了握,朝身后那些提着尖刀,整齐划一的威武士兵,道,“这在守着罢。”
他随着阿离身后,她走的很慢,是他从未见过的慢,双眸一直望着地面,仿佛那里是布满荆棘的丛林,不得不叫她小心翼翼,那地面本是桃木怍的,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一个人内心挣扎的声音,到了一处厢房,那门口悬着玲珑五彩水晶珠帘,她丝毫未觉步入,他伸手替她撩开,她恍恍回头,看着他,突兀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动,只是互相望着,但他手中的贴着肌肤的冰凉珠子,冷的刺骨,他微微的松了手,一串串的珠子交错着砸出丁东声,他便在丁东声中张口,“几个月前,我远游到了四方城,恰巧那里要举行难得一见的‘烟花艳’,便稍作了停留要看看的,包了一个城中的一家客栈小住,有那么一天,我身子不大好就在屋中休息,无意识的透着窗子朝外面的大街上看,那时候街市被塞得满满的,十分热闹,有车有人,那人是些杂技人,有踩着高跷唱曲的,有舞着狮子、龙样吆喝的,还有举着彩色纸伞跳舞的,我正看着不远处一柄打着旋的蓝色纸伞,一个红衣女子忽而就飞到纸伞上,她仰着脸笑了下,对举伞的人说了什么,居然就用脚尖在纸伞上跳舞……”
慕雪望着她,笑说,“她就那样轻盈的舞动着,像是一只无拘无束的蝴蝶,尽兴的跳着,然后,全街的行人几乎都被她吸引过去了,都在给她鼓掌呐喊,她全然没有羞赧,就那样迎着众人的赞赏目光,在伞上跳着,直到最后,停在了客栈的楼下,她方才从容的跳下了伞,走了进来……”
之后的事情夜离影都晓得,她进了客栈取东西,有贵公子包了场,她就摆了脸色狠狠的捉弄了老板,最后抱着酒坛子心满意足的离开,然后是在‘烟花艳’上跳了青花绕,在画舫上杀了池穆风,在破庙里伤了方九朔……最后,被眼前的人救了,她也曾经问过他,他也说了是一直都跟着她的……
夜离影忽然觉得恍然大悟了,“所以,你知道我很多事。”
他朝她点头,“前前后后,林林总总的许多事聚在一起,我大概可以知道了许多,阿离你其实是蝶谷神香的弟子罢。”
夜离影笑了,身侧的五彩水晶珠子映着她的笑容,那像是一阵弹指可破的雾气,她淡淡说,“你居然早知道,对了,我就夜百里的徒弟,我一心想要替师父报仇,我想要杀方严,但他死了,然后我就去杀池穆风,我是真的杀了他,我想着杀了他我就去杀你的父亲……”
“我知道你不会。”他说。
她又笑了下,“是不会了,池穆风死的那一刻告诉了我,师父不是你们杀的,我……信他,那时候,我又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放弃了找你父亲,不想报仇,连点绛唇都不想找了,你相信么,那东西它真的不在我身上……”
身侧的水晶珠子,丁东杂响,刺得她耳痛,琉璃颜色,更是晃得她眼痛,“可是,我现在好了,所以‘点绛唇’我是一定要找的,害了师父的人我也是不会饶过的,唯一的线索就是那锻紫色衣料……”她暮然伸手抓了摇晃的水晶珠子,定定的看他,一字一顿,“慕容倾雪,我也是有眼睛的,真的就跟你们没有丁点的关系么!”
慕雪的脸色霎那间就玺白了,胸口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有些困难,“我……”
“阿爹,娘亲……”有娃娃欢呼雀跃的声音,夜离影去看的时候,阿尤已经蹦跶着她的脚步抱住她一双腿,然后,她听见自己喃喃不真切的声音,“阿尤……”
☆、第七十一章 爵位(3)
“世子,夜小姐。”原本对两人对话作默默作无视状的习毅出了声。
夜离影置若未闻,慕雪低声嗯了下,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身侧女子,习毅望着两人,夜姑娘此时依然安全了,他的任务完成了,此刻心里又念着慕容王爷的安危,焦急无比,就道,“我出去看看。”不等回答,便离开了。
这次的计谋是一招险棋,大大的险招,王爷的兵马要分作两股,一股是潜在云顶楼绞杀左相和二公子,另一股是击破一个暗势力,那是二公子多年来暗地培养冷面杀手的组织—饕餮,帮助左相虐杀朝中大臣,以及锲而不舍的暗杀世子,个个都有要命的本事,习毅担心王爷,那是他的救命恩人。
“娘亲,你好厉害啊,居然从窗子飞下去了耶,居然从窗子飞下去了,哇哇……”阿尤乱翻着她的衣裳,“娘亲长了翅膀呢?”
夜离影蹙着眉,没说话。
“阿离,我们进去说好么?”慕雪轻声问她。
夜离影没再看他,牵着阿尤进来厢房,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窗子仍旧是敞着的,残风卷着雪花落飘了进来,不知何时已经将窗前的地面的毛毯落了薄薄的一层,也像是在她心上覆盖了一层,冰冷刺入骨髓。
手暮然有了一丝暖意,她侧眸望去,是悄然坐在她身侧的慕雪将手覆在她扣在桌面的冰凉手背上,细细的婆娑间,似要春日暖泉点触的温柔,他的手原本是常年冰凉的手,居然就是那样温暖了,虽是微薄,却始终是真的,她要如何忘记是这个姓慕容的救了她?
“娘亲,你看,你看……”阿尤眨着眼睛,高举起一把彩绳在她眼前晃。
“这是?”
阿尤被她无知的表情打败,不满的撇着嘴,哼哼哼。
“阿尤,给我罢。”
慕雪轻声说着,伸手拿过那些绳子,彩线如弦,他欣长的十指灵巧的拧编结扣着,夜离影盯着他的双手默不作声,这双手曾经替她烤过肉,也替她梳过头,还曾经喂过药,这个男人很细腻,会的很多,的确很多,因为他手掌中已经躺着一只彩线编织的手链了。
“好了。”他说,然后看她,自然而出,“替阿尤系上。”
夜离影很听话的将彩链系在阿尤的白藕手腕上,不禁问道,“你居然会编这个,这是什么?”
“哎呀,娘亲真是笨,真是笨,我以为我是最笨的,呜呜,笨死了,笨死了!”阿尤懊恼重复的说,“这是阿尤的本命绳,本命绳啦。”
“这是习俗,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作母亲都会编手绳戴在孩子的手腕,这样这个孩子才可以茁壮成长,只是云锦离开的匆忙,而我一直……”阿尤气鼓鼓着脸,慕雪安慰着摸他的头,眸光有些歉意,浅笑着说,“我不晓得,阿尤居然知道,还留着绳子给你,我知你不会做,这东西作着复杂,你替他戴上也是一样罢,总不能叫他等着明年生辰。”
夜离影的手顿住了,佛说,人生六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恨会,爱别离……有生辰,有死亡,她忍不住颤抖了,是了,她是忘不了他的好,但是,她更不能忘得是师父的仇,“雪,你一直当我是什么?”
他愣了下,“我以为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了。”
“是么?!”冷冷的声调,她抬头看他。
“是!”他忽而握紧了她的手,像是握着生命里重要的东西,不能丢失,“若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我在说一次,我想娶你,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她侧眸看他,嘴角一抹讽刺,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那么,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是不是你弟弟,慕容倾煜杀了我师父。”
慕雪的眸光在那一刻,是望着她身后的,正对着不远的方向,是云顶楼,那阁楼的熊熊烈火早就被人灭掉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人间本就该是一派祥和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那是天空却不知何时居然是如丹如血的红霞了,像是人间没有烧尽的火焰蔓延到了天上,又像是眼前女子红衣烧了起来。
他有些分不清了,只晓得夜离影整个身影就在火焰里烈烈燃烧着,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无喜无悲,似乎也没有期盼,可是,他晓得,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伸手将一缕她跌落鬓角的发丝撩到她耳后,“阿离,为什么你要这么聪明,要是你笨一点多好啊,真叫人心疼,对不起,是我叫你受了这样多的痛苦,其实我不能确定,大概也是我真的不愿去想,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对我的试探,无意间的冷淡敌意,那些要只是一个梦就好了,可是,即便是在梦里,我也想着你会不会像书上说的‘爱屋及乌,憎瑕弃玉’,想了想你也许是不会的,要是那样你早就不会理我的,在梦里辗转安慰了自己,最后倒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只是梦境,哪怕是噩梦,也总会有破碎的一天……只怕你想的是真的,真的是他,我的弟弟。”
他的话轻的像是一缕风,在屋中绕着一圈,似要消散却只能沉淀在她耳朵,这个答案,她猜到了多少?是因为他们第一次遇见杀手时候,她晕在他怀里听见习毅的那句,‘二公子,他为了一个爵位,什么都做的出来。’还是从他听见自己提起紫色缎子那一刻流出的从未有过的慌张开始,还是从她打听到他居然有一个弟弟,一个从未听他提起过的弟弟,那是个人贯穿紫衣的公子哥!
“雪,谢谢你肯告诉我。”她说着,缓缓起身。
“阿离,你……要走么?”
“对不起,我估计要食言了,我说过要帮你的,不过,像你说的那样,左相已死,那么你就不用担心旁的什么了,你和阿尤会好好的,我应该也帮不了你什么了,我……我是一定要弄明白这事情的。”她转身要离开。
“你知道他在哪么?”
“总会打听到的。”
“不用打听了,”慕雪猛地扯住她的胳膊,她回头看他,他眸间黯然,“方才我与你讲的事情,在云顶楼中,除了左相,我们还要捉的便是我弟弟,但是……”
她望着他的脸,他眉宇微蹙,有淡淡的忧愁笼着,那薄薄的唇,一张一合说着但是,她听着、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可是,他望着她方向的脸猛地惊愕了,那眼眸里有一道银色的光影划过,耳边传来了速速鞭声,来不及回头,他的手极快的将她扯入怀中,眼前景物一阵旋转,她和他的位置倒了过来,那极短的时候,那灵巧如蛇的冷鞭带着阴厉的风重重的打在紧抱着他的男子身上……
啪的一声响,艳红的鲜血从他脊背白衣中绽出,夜离影瞪大了双眼,看着手握长鞭的女子,脸色毒辣,满目凶残,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那女子尖削的手,手背还有她曾经扎过的洞,在她与女子对望的时候,第二鞭就要落下。
身侧就是方桌,方桌上铺着雪锦的桌布,夜离影一手抽去,在噼啪伶仃的跌碎声中,四方的桌布在她指尖旋动,然后牢牢绕上了女子的冷鞭,女子盯着她费力的扯着。
夜离影浮出一分欢喜,暗松了一口气,可是,那鞭子暮地松软如冬眠的蛇,那带着讥讽的女子如一只紫色的毒蜘蛛扑到某个地方,在阿尤一声惊呼的阿爹声中,那手已经无情的扼住了他嫩藕般的颈脖……
“阿尤!”慕雪失控般大叫,却激起一阵苍白的气喘。
“你究竟要干什么!”夜离影搀着慕雪,朝女子说。
女子挟持着阿尤站在临窗的位置,有雪花静静的瞟过她细长微抖的眉角,瞟过冰冷空洞的眼睛,她唇微翘着,冷冷说,“没想干什么,就想慕容倾雪死!”是的,她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慕容倾雪死,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愿望。
夜离影盯着女子,这个女子要杀方九朔,要杀慕容倾雪,可是她却只剩莫名所以,什么都不知,慕容倾雪苍白的声音响起了,“莫一,阿煜叫你叫莫一,对么?”
被称作莫一的女子目光暗了下,“与你无关。”
“其实,你知道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莫一的心颤了下,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不是一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主人给她的代号,饕餮里的人都有自已的代号,以莫为姓,以数字为名,从一到白到千到万,她只是万万千千中的一个,只是比别人厉害些狠心些,所以占了‘一’字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她却一直痴望她自己是那个特别的,即便是方才她仍旧是如此痴望着……她的手狠狠的钳在那孩提脆弱的脖子上,“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尽,要么我掐死你儿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死或者阿尤死,或者我和阿尤都死了,都不可能叫阿煜作世子,他永远都不可能作世子的,你到了此刻都不明白么?”慕容倾雪说。
☆、第七十二章 我不会手软的
“为什么不可能?”莫一冷冷看他,身形无端端晃了下,“为什么王爷就那样偏心与你,我一直随在主子的身边,从未见王爷正眼看过主子,王爷的眼里从来都只装着你一个人,当我们主子是死的么?现在还为了你搅了主子多年的心血,毁了麒麟坛,还要亲手杀了主子,明明那也是王爷的儿子!”
慕雪捂着心口,笑着摇头,“你真的不明白么,你以为我父亲这些年就什么也不知道么,他对于自己儿子的作为就什么也不了解么?……”看清莫一脸色微变,他又道,“父亲他只是不说罢了,他也一直在等着阿煜回头,可是,是阿煜自己将自己逼到这条路上的,搅了饕餮的是皇上,要杀阿煜的也是皇上,只是到了这一刻,父亲只愿自己动手,也不愿阿煜死在别人手上……方才在云顶楼里,那情形你也看见了,阿煜他虽然逃掉了,兴许不出现,永远都不会有事的,只是世子之位,他永远都不可能的,所以你何苦还有这样做了。”
“那又如何,这一直都是主子的愿望,即便他走了也是要回来的,主子的个性是一定要回来的,你无需与我废话,我在说一遍,你死,还是你儿子死。”在她手力加深的时候,阿尤痛苦的呜咽着,红着的眼睛淌着叫人窒息的泪,撕扯人心。
慕容倾雪望着她的脸,这是一张冶丽妖邪的脸,倔强执着的脸,这个时刻是没有半分柔情的,但是方才却是那样的柔情缱绻,那男子明明是利用了她,在危机的一刻,为了自己的性命,将她推出去挡了父亲那一剑,她却死死的抓着剑身,带着满足的目光掩护那男子离开……慕雪叹说,“你很爱阿煜么?”
莫一就像是遭了雷击,过了良久才镇定下来,“在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掐死你儿子。”
“曾经有一个女子为了留给我一件重要的东西,选择了死,她是那样一个开朗的女子,她死的时候笑着说,‘她爱我’,我一直记得……”他淡淡走进回忆,又淡淡的走出回忆,“你和她做了一样的选择,若这不叫爱,我倒不知道什么是爱了……你真的很爱阿煜罢。”
两人对话的时候,夜离影一直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试图将阿尤救下来,那样仔细的看她,骤然发现一个事实,莫一的胸口,红色的液体正无声的浸透着,因着她穿着紫色衣裳故而方才没有注意,再来看时,那衣饰的银线都染成了红黑色,像是枯萎了红花的颜色,正待诧异,女子突然地下了头,再抬起时,惨白的嘴角扯了下,猝不及防的沁出几根血丝……
夜离影暗自前了几步,女子警惕的呵斥住了,钳住阿尤的脖子的手却颤抖了,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了,眼底居然浮着薄薄的泪迹,朝着慕雪幽幽问,“那你说,他有没有爱过我?”
“我,”慕雪单说了一个字,女子又焦急的抢了他的话,“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有么?倾煜他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呢?”
慕雪沉默了一会儿,“这个答案,你自己真的不知道么?”
莫一闻声猛地吐了一大口血,一直强撑着的身子晃荡了更加厉害了,慕容倾煜,这四个字一直镶在她的心口,那么多年,她一直爱他,可是她晓得慕容倾煜从来都不爱她,他把任何人都当做棋子对待,“你知道吗?就在我五岁的时候,我们村子里发了洪水,村里的人没了法子,就要用童男童女祭河神,我很不幸被选中了,然后被人丢到了河里,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怜悯我,村民们敲锣打鼓欢庆着,父母孩子太多了也不在乎我一个,当我丢进水里的时候,当那些水草像蛇一样绕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多怕,你知道吗?你们了解吗?对了,你们不了解……”
夜离影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些,完全没有方才冷厉的神色,虽然语调仍然是冷的,倒像是换了一个模样的人……
“可是,我福大命大,没有死,我上了岸,孤零零的走在街上,我告诉自己要好好的、重新的活,可是,我就是蠢,居然后被人骗了,当那个男人将我拖到后巷企图强|暴我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的犹豫,拿起手边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他头上,一下一下的我只想要他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的脸,满脸血的肮脏恶心的脸,他是死了我却被赶来的人群抓住了,他们骂我朝我吐口水扔烂菜、臭鸡蛋,还要送我去见官要我死,可是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呢?……但是,我还是逃过了,是慕容倾煜,是他救了我,他当时说了一句话,也许只是无心的一句,却足够我回报他一辈子了,他说,‘是个可怜人’……”
莫一忽然扬起了笑,这是她杀手生涯里,唯一的一次从心眼里笑出来,“……他是第一个觉得我可怜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怜我的人,虽然,最后我晓得他救我,只不过是因为觉得我心肠狠,心中只有恨,小小年纪居然杀了一个大人,而他救我的时候,我正咬着一个朝我扔石头的老妇人的胳膊。”
夜离影看她说着,突然真的就觉得她很可怜了,曾经听人说过,可恨之人必要可怜之处,原来都是真的……
有风吹起莫一的衣摆,她紫色的衣裳如同秋日牧野上大片大片的紫色薰衣草,寂寥却凄美的绽放着,她仍旧笑着,竟是孩子一样纯真,“可是,其实我心中不单单是只要恨的,至少我知道我是爱他的,即使他骗我,利用我,要我性命,我还是爱他,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值得我去爱了,你们全都不配,我这一生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即便是要死了,我也不要会出什么岔子!”
当她说出这句,夜离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那紫衣的女子如同嬉戏在烂漫薰衣草上的紫色蝴蝶,向往着窗外的,或许是她心中的亮度,挣扎扑棱着,奋不顾身飞了出去,手中抓着阿尤,电闪雷鸣的瞬间,夜离影急速的朝她扑了过去,口中大叫一声阿尤。
紫衣人重重的跌碎在地上,跌出了大滩的血,那样的瑰丽惨烈、触目惊心,夜离影前倾着半个身子在窗沿上,闭着眼叹息了却不太多的难过,终于还是抓住阿尤的小胳膊,死死的抓住了……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最后会被慕雪拥入怀中,可能是在她胆战心惊的抱着阿尤的时候,慕雪同样胆战心惊的抱住了他两,他抚着她的发丝,轻声说,“阿离,我帮你找。”
“你如何帮我?那个是你的亲弟弟!”
“阿煜帮过左相,杀了很多的人,现在他孤身一人,在外面一样会死,正因为他是我的亲弟弟,他若是真的只有死,我也想要看着他,最后一面的他……况且,他一直都想要杀我和阿尤,所以,我帮着你,你会更容易找到他,我是必定要找他的。”他说。
夜离影道,“你真的帮我?”他不答,下颚轻轻蹭着她的发丝,她最后说,“我不会手软的!”
***剔透的苍穹,罕见的一轮圆月,皎皎的光映着地面、树梢的白雪,如同是白银碎着,忽而,那一抹矫捷的人影,拂过一地的白银,掠入木窗,悄然飘起一地的白花,似有暗香盈袖……
屋中,一丈的羽色帏帘,迎着兮风如清水波Lang拂动着,床上只有一个人,一个女子,那女子微蹙着细眉,似乎睡得不好,那人影玉立在床头,良久不动,火盆里的星点光芒,照出他一张俊脸,嘴角微抿着,若有所思。
冷风吹着屋里,女子颤抖了一下,他看见她只着中衣的肩膀滑出了锦被,他眸间微动,那女子颤的越来越厉害,他终究上前,抚开帏帘,俯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指尖。
他的手刚放在锦被上,正要拉扯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他侧眸看她的脸,眸底,月光白皎皎,火光红熠熠,那一道寒凉的匕锋划过她眼角的泪痣,映出他微眯的丹凤眼……
他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她弓身刺人的动作被截住了,可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呆呆望着这个夜闯慕容世子府的男人,他也在看她,高挑着眉毛,那仍旧玉白无缺、明艳动人的面孔,没有半分表情,两人隔得很近,呼出的湿热气息几乎交杂在一起,她的鼻翼里满是他身上那熟悉的深谷幽香。
两人在这一刻居然都没有动,似乎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直到那床帏轻然拂过两人接触在一起的手,他才猛地放开她的手腕,恰然,夜离影干干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方九朔。”
他惊了下,嘴角微微一勾,玩味的看她,笑道,“你居然认识我,那你说,杀你灭口好么?”
夜离影愣愣看他,“什么?”
☆、第七十三章 你可真是不知羞耻!
方九朔慢条斯理的站好,看着一脸错愕的她,漫不经心的笑了,“夫人不必害怕,在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杀人实在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方某今晚来此打扰也绝不是要伤害任何人,只是想拜会一下慕容世子,却不知他居然不在……”
“你叫我什么?”她打断他。
他挑了下眉,“是在下失礼,是世子妃才对,”随意的抚了抚衣袍,又道,“所以今晚的事情,还请世子妃切莫告诉慕容世子,一则在下不会再来了打扰,再则毕竟孤男寡女的对您的名声不好,在下这就离开……”
他说着,朝女子微微颔首,女子僵住了,不远处正搁着一盏琉璃白花瓶,琉璃的光斑驳在她白瓷的脸,仿佛一块羊脂白玉被几片枯叶蒙着,竟是叫人生出几分心疼惋惜,她整个人似乎是仿佛坠入了一个梦魇中,他无心理会,径直离开。
咣当一声响,匕首从她手中跌落地上,她从梦魇中醒了,猝然抓住他的衣袖,喃喃说,“方九朔,你真的要装着不认识我么,我知道我……但是,你先不要走,你听我说,其实我,在四方城的时候,在那个庙里,我不是真的要杀你……”
她生平头一次想要解释什么,却有些有些语无伦次了,怎么解释?从那里开始解释?她惶惶述说着,他却暮然出声打断了她,微笑着说,“慕容世子妃,我想您认错人了,我并没装着不认识您,什么四方城?什么破庙?您究竟在说什么?”
夜离影望着他的侧脸,他的脸在暗夜里看不清,就像她看不清他的心一样,这一颗藏在他胸膛里的心是不是恨透了她呢?可是,为什么可以这样对着她笑,这样云淡风轻的说什么不认识她,她的心浮出一句话,‘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要这样,万千的恐惧涌上心头……她说,“方九朔,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但是请你不要这样,你若是真的生气,就骂我,杀了我也可以,但是不要假装不认识我,好么?”
“慕容世子妃说笑了,你我不曾相识,何来相欠一说,恕我愚昧,不懂你再说什么,不过,能不能请你放开手,一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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