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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帝释天[出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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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惧,抬手飞出一卷黑纱只扑柳醉生面门,柳醉生在半空中翻身躲开,打着旋朝紫凰飞去,却见那漫天黑纱在月光下散发出荧荧紫光,如天网一般朝柳醉生笼罩而去。
柳醉生手中的折扇一动,一道金光划过黑纱,却发出“铮铮”的碰撞声,漫天的黑纱却丝毫无损,,柳醉生有些讶异,不敢托大连连退去,朝外围窜去。紫凰收回黑纱,手中紫金铃叮当作响,柳醉生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聚齐神力,却集中不了精神,紫凰冷冷一笑,伸手抽出发髻上的长簪,转眼间发簪化作一把冰蓝色的宝剑,人剑合一朝柳醉生飞冲了过去。
柳醉生身后如长了眼睛般,轻松躲开了这凌厉的杀招,脚下一转,手中的折扇突然幻成一把长剑,直直地扎进了紫凰的肩窝,紫凰皱了皱眉,想也不想便翻身退了下来,单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肩头,站在了夙和的前面。
柳醉生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长剑横在面前,舌尖舔了舔剑锋上的血液,低低地笑出声来:“居然是个天生的妖胎,此等好事居然能接连被我碰到,啧啧,本是大有可为的妖怪,何必为了一个凡人,如此较劲,你若愿意让开,我也不想与你一族结仇。”
紫凰捂住肩头不断溢出的鲜血,目光阴沉晦暗:“趁人之危,如此卑鄙行径,不配为妖!”
柳醉生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眸,突兀地笑出声:“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才是正儿八经的妖怪,莫不是你还想做一只吃斋念佛的妖!哈哈哈,你这小妖真真蠢钝得可爱。”
紫凰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私入尘世,自甘堕落,今日我便替妖王闵然清理门户!”
柳醉生不屑一顾:“天下大乱,各路妖怪纷纷下山都想分一杯羹,你能管得了几个,闵然早老糊涂了,如今妖界多的是后起之秀,这妖王之位只怕也做不了几年了?修为尚不足五百年便如此地迂腐蠢钝,若非见你是个天生妖胎,我起了惜才之心,又不愿与你族人结仇,早已痛下杀手,焉会给你机会站在此处大放厥词!”
天生妖胎极为罕见,若生自某个族群便会被整个族群寄予很高的厚望,也会是下界妖神人选之一,不管多大的妖怪若是碰到弱小的妖胎都不会赶尽杀绝,一是不愿为颗妖丹与整个族群结仇,其次同根相煎的事,便是妖族这般急功近利的族群不会做的。
三界六道,妖族术法不如神仙界精妙,数量与凡人相差太多,论心狠诡计比不得魔族,这般的各边都靠不上,故而妖族众族都极其自爱,每个大妖都极为爱才,帝释天已了无音讯太久太久,能否平安归位还是另外一说,但是修罗族日益势大,天地的平衡还能维持几年,真心无法估量,若天地再有浩劫,这些天生的妖胎便能凭借一己之力保住一方妖族,便是未成气候的妖胎,也是劫后余生的希望。柳醉生便是如何糊涂和贪心,也不会真的对紫凰下杀手,所言所语不过是吓唬吓唬这涉世未深的小妖罢了。
紫凰见闵然被人如此编排,顿时气怒交加:“本是同道,见你千年修行不易,不愿赶尽杀绝,可你却偏偏不知死活!”
第四章:犹是春闺梦里人
紫凰见闵然被人如此编排,顿时气怒交加:“本是同道,见你千年修行不易,不愿赶尽杀绝,可你却偏偏不知死活!”
柳醉生低声笑了笑,逐字逐句地说道:“好狂妄的口气,凭借妖族荣宠对族类嚣张跋扈,今日我便要狠狠地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何为敌我,何为对错!”
紫凰瞳孔微缩了缩,手中冰蓝色长剑转眼幻化成一张白玉古琴,单手按住琴,盘腿坐了下来,垂首抬眸,眸中森然杀机昭然若现。她手指在白玉古琴上轻轻一勾,只听一声低沉的琴音,似箭矢破空之厉啸,萧杀之气犹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刀枪铮铮。
“小小年纪凭借法宝度日,如此地懒惰成性,留你何用!”柳醉生轻蔑地撇了紫凰一眼,飞上迎上琴弦弹出的那道华光,手中的宝剑才一接触那道光束便被生生被折断!柳醉生惊而不乱,反手扔掉手中的长剑,只听有铃声叮当作响。
紫凰抬眸看了一眼柳醉生腰间的铜铃,眸中满是讽刺,嘴角轻勾。顿时,十指急促翻飞,一时间琴音犹如嘈嘈急雨,似飞瀑落万仞之凌厉,四弦一声犹如裂石崩天,天地阔远浑然变色千军万马厮杀奔腾尔。柳醉生绷着脸直飞而来,铜铃与琴音碰撞发出“铮铮”的破碎之音,柳醉生手中的铜铃碎成了粉末,整个人飞了出去。紫凰轻笑一声,却丝毫不敢恋战,趁此机会,挟起夙和转身飞上云霄。
柳醉生还想再追,却单手捂住胸口“噗”喷出一口鲜血,他手指擦了擦嘴角的残血,咬牙喝道:“小蛇妖!你敢毁我法器,坏我道行,上天入地定然不能轻饶了你!”
*****
岭南极南小仙山,层峦叠翠的青山,碧波荡漾的神月潭边,几间崭新竹屋,篱笆围成的小院内开的几分田地,一些作物已长成,屋间有袅袅炊烟飘荡开来,屋内器具虽有些简陋却很齐全。夙和脸色十分苍白,越显眉间的菱形朱砂娇艳欲滴,他咽下最后一口草药,眼眸未抬便放下了碗。紫凰忙讨好地将一颗削好的水梨递了过去,伸了半天也不见夙和来接,不禁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夙和似是有些无奈,虽有几分不愿还是接过了来,咬了两口便不肯再吃。
“我错了,你原谅我可好?”紫凰十分气弱地拽了拽夙和的衣角,低声道:“你莫生气了好不好,你这般病着,让我好生难受。”
夙和清湛的眸中溢满了惊讶,虽相处不久但紫凰的反骨和犟脾气也是领教过的,这般坦然地认错,倒也不易。夙和何尝不知,紫凰说出的话虽有些重了,但是并非全无道理。这些时日夙和反复思量此事,如果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是否便不会牺牲了愍怀太子,但思索来去终究无果,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解决琼山的事,的确有很多办法,可唯有救助愍怀太子才是最安全最不伤天和的一招,毕竟在时运来说,当年琼山是根本保不住的,那片山地是天定的龙穴,合该是曹阿瞒的墓穴,曹魏基业本也不会如此短命,却被改了原本的轨道。琼山为自保擅自用计改了天道,此处一动格局全改,从此天下再次陷入一片混乱,琼山为自保却犯下了滔天大罪,最重的天惩都不足为过。
师门若要避开这种种,必须有人来背负这些,贾氏一族不懂繁极必衰的道理,定是会有灭门之祸的,若帮他们真正地脱开此等大祸,那所有的债业都会由琼山背负,此次师门专门传讯督办此事,夙和自然要谨慎为之,而让贾氏躲开一劫的办法虽有很多,但唯一一个不伤天和不改天运的便只有愍怀太子。
愍怀太子终是逃不过一死,留他一时既还了贾氏之债,事后贾氏只要贪心不死,那么愍怀太子就活不了,如此一来,既不伤天和又不该天运,各自又回了各自的轨道。只是唯一的意外的便是愍怀太子死后一直阴魂不散,虽为无助游魂。夙和明知可能是天惩化成寒邪入体,却怕再出意外,却也不敢离开,继续留下也只为等待这孤魂消散,谁知却出了紫凰的变故。
夙和曾问过自己,若让自己失了修为,能助一介孤魂回天,自己可否情愿,想了许久夙和都想不出结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紫凰又轻戳了戳夙和的胳膊,偷偷地抬了抬眼,瘪嘴道:“你莫要生气了,我都认错了,你莫要和我置气了好吗?”
夙和闭上双眸收回了思绪许久,叹息一声:“我并未生气,只是许多事想不通罢了。”
紫凰将头垂得更低:“是我错怪你了,我如何能想到天谴对人更为严苛,你只是帮贾氏一族挡了灾,却要身受寒邪入体之苦。”
夙和紧蹙眉头,额间的菱形朱砂仿若被拧成了一条血线,缓声道:“你莫自责,此番我也有错处,我处理这事确实有欠考量,愍怀太子若成厉鬼或是烟消云散的话,只怕我也会内疚终生,你这般做反而是替我消了业障,我不该一味责怪你。”
紫凰摇手连连:“他已入了阴司不管是转世还是别的,都会有不错的结果,你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寒邪入体非比寻常,养病期间莫要劳神才是,更不能郁结于心,你若不开心就拿我出气好了,我再也不惹你了,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夙和抬眸看向紫凰,听着这番温言软语,前段时日那写郁结全部消散了,清湛的眸光不禁柔和了下来,轻声道:“我虽没有顾及愍怀太子,但所做的一切,也并非只是为了贾氏,虽有对师门的责任,更多的还是怕连累天下苍生。若留下愍怀太子性命,等于逆天而行,你修道多年也该知道,逆天的结果大多都会比原本的结果还要糟糕。当初琼山占帝王墓时,师父便存了侥幸,虽极力弥补到底还是连累了世间之人,我不能凭一己之念,再赴其后尘,所以才未曾救下愍怀太子性命。”
紫凰抿着唇点了点头:“我原本便知道你是一片好心,那时太过伤心才迁怒于你,我自小在山上长大并无兄弟姐妹,后来出了家门后,那些小妖不是敬我怕我,便想夺地夺宝,我只是觉得他不怕我,也无害我之心,便是和我说话也是极认真的,他拿我当朋友当兄弟,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入了阴司,才会将自己的无能与莫须有的过错,都迁怒到你身上。”
紫凰攥住夙和的掌心低声,殷切地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任性的,便是不为成仙成佛,也不能擅改人道,这些我都懂……你原谅我好吗?不要生我的气了,不要不理我,你若给我机会,我以后改就是,我绝对不会再食言,以后你让我成仙成佛,做善事,我都听你的,再不反悔!”
夙和与紫凰对视许久,手指动了动,勾唇轻声道:“我从未责怪你,虽是气怒时的口不择言,但你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这些时日我时常反思所作所为,你有时比我想的通透,那时我也不该将你扔下,你不怪我便好了,我又怎会怪你。”
紫凰偷瞄夙和,他如玉的面容一片祥和,凤眸如清泉般澄澈晶莹,又犹如潺潺流水怡人心脾,紫凰心生欢喜,便不自主笑了起来,攥住夙和的手也紧了紧:“既然说好不生气啦!以后不许找后账,也不许动不动就丢下我转身就走,你说过要教我术法,带我入世,若再扔下我,我便……我便再也不喜欢你了。”
夙和侧开脸躲开了紫凰的目光,耳根却升起了一抹绯色,轻咳道:“不许胡闹,我说过会教导你,必然会好好用心教你,但你是也要听话才是,莫要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这些胡话了。”
紫凰挑了挑眉,一根手指挑起了夙和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谐戏道:“夙和,可是在害羞?”
夙和一时并未反映回来怔了怔,待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恼怒:“不许调皮,既然想让我教导你,便不可调戏师长,再这般的随意混闹,定要罚你的。”
紫凰杏眸微动,双手搂住夙和的肩膀,咧嘴笑道:“我才没有胡闹,我本就喜欢夙和,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可躲藏的,夙和你可喜欢我?”
夙和却将紫凰推开了,轻斥道:“你虽为妖,理应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以后万不可再这般肆意妄为,更不许随意搂抱他人,你年纪尚小不懂何谓喜欢,以后这些话也不可随意乱说。”
紫凰讪讪地收回了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夙和道:“你与愍怀太子说话并未避人,便是不想听也听到了。”
“我、其实我,虽然我……”紫凰摸了摸鼻子,咬牙道,“对!我是有意瞒着你的,要打就打吧!”
夙和倒是未曾想到紫凰会如此地坦白,有些讶异地看向垂着头的紫凰,见她不但红了脸连耳根都已红了,不知为何夙和心中本有些的恼怒也不见了,就连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他不自主地唇角微翘,缓声道:“不管是人还是妖在外行走,都以男身为好,这样会少受些轻视与欺辱,我并未怪你。”
紫凰一双杏眸闪闪发亮地盯着夙和,歪着头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夙和与那些修道者都不一样,夙和从来没有因为我是妖就便看不惯我,一直都对我那么好,我当初虽不想瞒着你,可是娘说怕你知道后,不许我跟着你,便先不要说,我也是怕如此才会瞒着你,现在你不怪我,我也不用骗你了,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骗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负疚,而且你给的道袍真的很难看!”
夙和好笑地摇摇头:“云莲金仙如此顾虑也是理所当然,修道之人带个女妖到处走,被人瞧见了总归不好,不过你年纪尚小,倒也不太忌讳这些。”
紫凰眯着眼,点头连连,兴奋地起身转个圈,一道紫光闪过,灰扑扑的道袍顿时化成镶嵌金边的对襟小衫与轻纱了罗裙。眼前的少女乌发如瀑,一支白玉簪将小巧夺目的金冠固定在发髻上,有细碎的珍珠点缀其中,墨玉般的杏眸,红艳艳的樱唇,镶嵌金边的纱裙与手上的紫金铃隐隐呼应着,明是霸道阴郁的黑色与金色,却被这圆嘟嘟的笑脸,遮掩了肃杀之气,一颦一笑间说不出的天真娇憨。
紫凰将脸伸到夙和的眼前,笑道:“这样是不是好看多啦?”
夙和目光微动,移开了眼眸,轻声道:“不许胡闹。”
“哼哼,你就只会拿这四个字凶我,才不惧你。”紫凰摸了摸夙和红玛瑙般的耳垂:“咿?好热,怎么红了?”
夙和又恼又怒,又不知该怎么和紫凰说这些,毕竟这些东西便是夙和也很少接触,自婴孩时便被师傅收入琼山,因天赋奇特,一直独自住在灵气最足的山峰,得恩师单独指导。与夙和同辈的女修大多已白发苍苍,与夙和年岁相当的女修谁不恭敬喊一声师叔或师叔祖,从未遇见这般不知世事的女娃,自然不知如何应对。
夙和能感应到紫凰并无恶意,也无羞辱之意,只是天真了些,但是这恰恰是夙和不知如何应对的事,他知道如何教一个人修道修心,却不知该如何教导一个女弟子男女之分,这些事本该是云莲金仙该交代的,他们不但将女儿扔到人间,更是连基本道理都不曾对她说过,夙和这一刻倒是忍不住有些埋怨金仙了,不过好在紫凰年纪还小,也不着急教导这些,此时唯一的办法也只有以后再作打算了。
夙和对上紫凰黑白分明满是好奇的杏眸,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有将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夙和自己也很奇怪,紫凰本为妖怪,自小所受一切均与修道者背道而驰,她大多的所做所想也都是夙和不甚赞同的,虽极力扭转却大多都是徒劳无功,但是每次只要看到她无辜又分不清的模样,便是再多的气也是发不出来的,合该前世欠了她一样。
夙和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后莫要对别人动手动脚,女子者端庄守礼才是。”
紫凰不服气地撅了撅嘴:“我又没有对别人如此,夙和又不是别人,再说了,你都一百多岁了,我都没嫌你老,你还嫌我。”
夙和怔了怔,紫凰本身已八百岁有余,还嫌弃一百多岁的老,夙和哭笑不得,几次想出口提醒却觉得与小妖怪计较这些小事,倒是会失了气度,可不说的话,这小家伙却一副本妖青葱岁月、年轻貌美的沾沾自喜状,着实让人看不惯。
夙和忍不住扶额叹息道:“话虽如此,但你与那愍怀太子勾肩搭背,实属不妥,虽说是朋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以后所识的那些人,不一定有愍怀太子的坦荡,你可懂?”
紫凰睁大了杏眸,不知想到了什么却眯着眼笑了起来:“懂得。”夙和微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再说,却听到紫凰又道:“以后万不会和人勾肩搭背了,不然夙和会吃醋也会自卑。”
夙和忍住以头抢地的冲动,轻咳道:“罢了,这些事,以后慢慢教你便是。”
紫凰眯着眼连连点头:“那你睡会,我出去和棕棕聊天去。”
夙和想起了那只被放在此处的小棕熊,皱眉道:“你平白失了三百年的修为,此时需更努力才是,修炼之事一日也不可倦怠,若我再见你偷懒,定会罚你的。”
紫凰满脸真诚,连声应好,却开口道:“修炼固然重要,但又怎能比得了夙和重要,我与棕棕采了药便回来打坐,待你身体大好,我定然不再分心,肯定好好修炼,若不然以后怎保护你?我可舍不得你再受伤了呢!”
夙和失笑连连,心尖说不出的甜腻舒畅,再也说不出严厉的话,轻声道:“想玩便去玩,还找那么借口。”
“紫凰谨遵仙长教诲。”紫凰肃然拱手话毕,一摇三晃,仰天大笑出门去。
天界之东,梧桐顶端,鸾鸣宫。
帝霄身着月白暗纹长袍,腰束玉带,手指在温煦的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他漫不经心把玩着胸前的朱红色玉牌,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全部心思。空气中传来,木棍敲打皮肉的声音,一下下的许久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十二卫崇邵已打的手软,不动声色的放慢木棍下落的速度,时不时偷看帝霄的脸色,只是帝霄一直走思,似乎并未注意此处,崇邵心存侥幸地下手轻了不少。
帝霄轻“嗤”了一声,并未抬头:“你若累,本尊便换一个神家来帮帮你?”
崇邵垂眸,彭冲的后背已溃烂不堪,崇邵抿唇跪下身来,叩首求道:“尊主慈悲,这是万年桐木,一下便可让普通的仙家筋骨碎裂,卫首已生生受了百下有余,若再打下去,被活活打死也不无可能,求尊主网开一面。”
帝霄轻笑道:“彭冲素有战神之名,曾重创过修罗王斩杀过将魔尊,莫说区区百棍,便是一千棍也是受得的。”
崇邵满眸不可思议,肃声道:“尊主开恩,卫首万年来尽忠职守,一心一意守护天界,崇邵虽不知卫首所犯何事,但却罪不至死。”
帝霄微微抬眸,漫不经心道:“本尊可不管他当年有多英勇无畏,也不管他曾为天界付出多少,本尊只知道,父皇将你们十二卫给予本尊,本尊和你定过血契,便是你们唯一的主人,为主尽忠职守才是你们该做的,若是心存背弃,便是神力过天要来何用?”
彭冲面色苍白,嘴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沉声道:“若尊主因心情阴郁惩罚彭冲,彭冲无话可说,但若说彭冲及十二卫背主,彭冲死也不认!”
帝霄骤然睁大双眸,冷然一笑:“你的意思是本尊冤枉了你?”
彭冲咬牙道:“还请尊主明察秋毫,还属下清白,便是死彭冲绝不敢背负背主骂名!”
帝霄眸中已溢满狂风骤雨,目光凌厉又有几分森然:“本尊让你去门前接少君,你为何会在母后宫中候命?”
彭冲道:“属下天不亮便等在宫门前,不敢有半分懈怠,是凰后着人让属下前去,属下不敢怠慢,走时曾嘱咐过门外守卫,凰后说少君有事耽搁,那日不会来了,不许彭冲再去宫门,让彭冲等在她宫中,她有事交代,不多时尊主便亲自来了,也曾亲耳听到凰后之言。”
帝霄冷声道:“是以,此事你便全不知情是吗?”
彭冲垂了垂眼眸:“属下不敢推卸责任,尊主自然是十二卫的主人,可凰后也是主子,彭冲虽能看出你二人想法相左,但属下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何况尊主也是相信了凰后所言。”
帝霄轻声道:“那你可会怪我将责任都推诿你身?”
彭冲抬眸,鹰眸十分坦荡:“彭冲之心可昭日月,便是死也不会对尊主有半分怨怼。”
帝霄抿唇而笑,双眸却冰冷异常,喃喃道:“每每忆起少君曾在宫门外徘徊一日,甚至被众人私下嗤笑非议,本尊心如刀绞郁气难平,自然此事责任并非全在你身,可不管如何你该知道,你唯一的主人到底是谁,便是为了父皇母后忤逆于本尊,也绝不能原谅,是以,不杀你,怎解我心之郁恨!”
崇邵急声道:“崇邵求尊主网开一面,饶卫首性命!”
帝霄微眯了眯眼眸,冷声道:“若再祈求,便与他同罪论处!本尊从来说一不二,你们是知道的。”
“太子殿下好大的脾气,是不是连母后也要一并处决了,你才肯善罢甘休?”一道金光过,凰后冉羲与侍从已站在了帝霄对面,精致的面容饱含怒气眉头微挑,一双凤眸无比凌厉。
帝霄微抬了抬眼并不起身,有些赌气地说道:“帝霄不敢怪罪母后。”
冉羲气怒交加,却也深知帝霄之脾性,若闹得太僵,彭冲不但保不住,甚至会伤了母子原本的情谊,她目光微动,上前一步,当看到彭冲早已皮肉翻飞的皮肉,心中又加了几分恼恨,却不肯再动声色。
帝霄见冉羲不语,也失了耐心:“儿臣身体不适,便不留母后了。”
冉羲深吸了一口气:“那日之事,彭冲确实一无所知,你若要怪,便怪母后,怎可仗着身份如此胡作非为,你如此这般是非不分赏罚不明,怎堪服众。”
帝霄轻“嗤”一声:“母后休要劝阻,莫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怪母后,儿臣只是心有惶惶惧怕业报,是以才不敢犯下忤逆的大罪。”
冉羲怒道:“孽障!莫以为你父皇不在,你便有待无恐!彭冲乃天羽界战神,可是你说打杀便可打杀的!更何况他一心为你,并无过错,你如此是非不分,迁怒于人,让母后好生失望!”
帝霄抬眸丝毫不惧地与冉羲对视:“难道母后便没有让我失望吗?我对母后百倍信任,从不曾怀疑母后说的每一句话,为让母后开心也曾费尽心思,可母后却利用骨肉亲情蒙骗于我,是何道理?!”
冉羲到底有些心虚,难堪地撇开了脸:“那日确实是母后一时糊涂,但你身为天羽界未来之主,如此任性妄为一意孤行,实在有失偏颇,万不可一错再错。”
帝霄冷笑连连,咄咄道:“母后一时糊涂,故还留着几家神女,继续在东天游玩。母后既然知道我是未来的凤皇,却当着我的属下糊弄蒙骗我,将我的威严置于何地?莫以为母后生我养我,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掌管支配我的一切!”
冉羲闭了闭眼,低声道:“母后只是行差一步,在你心中便已事事不堪?”
帝霄倚着身后的长榻,不肯看向冉羲:“我不爱这走不到尽头的漫漫天际,不喜受责任与皇位束缚,撑起天地众生更非我所愿,但为了父皇母后的期望,便是万般不喜都一一照做,甚至比父皇与母后要求的更加优秀,我资质有限,虽没有滔天灭地的法力,但所做的每一件都可谓尽善尽美,甚至比父皇当年都不遑多让!”
冉羲不禁有些心软,轻声哄道:“这些母后都心知,自你懂事以来三界六道偶有摩擦,最后终能化为祥和,固然有你父皇威势的震慑,但也离不开你的恩威并施。你拟定的那些规则,各家菩萨连连称善,便是那些有过天法力的大神,谁有这番才智机敏与能耐,是以,你一直都是母后的骄傲。”
帝霄回头,红着眼眸瞪着冉羲道:“母后明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求大机缘,更不求奇珍异宝无上荣光,不过只求能与紫凰长相厮守,父皇都以许我天长地久,母后为何偏偏要阻止呢?”
冉羲垂了垂眼眸,许久许久,轻叹一声:“母后只是一时想不开了,并非舍得让你伤心难过,你若生气不要迁怒别人,母后认打认罚便是。”
帝霄却慢慢地垂下了眼眸,低声道:“我所说这些,并非为了让母后服输认错,也非要真的拿母后怎样,只是不想以后母后再一意孤行从中作梗,紫凰并不会因在宫外等了一日,被人嘲笑便斤斤计较,但是你该知道,当听到那些非议时,当听到她受到不公际遇之时,我犹烹油锅,更何况此事又因我而起,你如此行事便只会是折磨你的儿子而已!”
冉羲顿时红了眼眶,坐到榻边,攥住了帝霄的手:“好好,母后此时便给在西天的云莲金仙修书一封,不然母后亲自去接紫凰可好?你莫要恼怒,母后真不知道会如此。”
帝霄眼眸轻动,擦拭冉羲的眼泪,柔声哄道:“是儿臣不孝,又惹母后伤怀了。”
冉羲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此事是有欠妥当错在母后身上,彭冲乃你的左膀右臂,天界十二卫对你忠心耿耿,你莫要因母后的失策打杀彭冲,他们不但是你的依仗,更是天界羽界的凭仗,你若有气朝母后身上撒便是。”
帝霄握住了冉羲的手,侧目看向彭冲,肃声道:“母后亲自替你们求情,便饶你们一次,若敢再犯,决不轻饶!”
冉羲见彭冲与崇邵谢恩退下,不禁也有了笑意:“母后这便起身去接紫凰来东天可好?”
帝霄拉住冉羲,摇了摇头:“方才儿臣一时气愤出言不逊,母后也不要气恼,但紫凰之事,以后母后便不要插手了,儿臣心中有数。”
冉羲道:“霄儿可是信不过母后了?”
“母后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因此对母后心生怨尤,但我二人之间的事,母后并不知内情,只会越帮越忙,儿臣别无所求,只望母后以后不排斥她便好。”帝霄顿了顿话语,看向还在沉思的冉羲,悄声试探道,“但若母后当真容不下她,儿臣也不会强求,到时儿臣自会带她游走四方再不回东天,母后只当没有生过儿臣便是。”
冉羲眼眸微动,轻声道:“霄儿还在和母后置气吗?”
帝霄望向冉羲,十分郑重地说道:“母后莫以为这只是一时气话,方才所说句句均是儿臣肺腑之言。母后需知儿臣并非纯善纯孝之神,在儿臣心中,父皇母后以及三界众生放在一起,也不一定有她一个来得重要,是以母后只要对她好便是对儿臣好,对她和善才是真的心疼儿臣,母后要记得儿臣心中除了她,并无他求。”
冉羲手指微微颤动,紧紧抿着唇,许久许久,哑声道:“母后知道了。”
帝霄攥住冉羲冰凉的手指,笑得开怀,抱住冉羲撒娇道:“儿臣谢母后恩德!”
帝霄语调中有说不出的明快与得意,那美若冠玉的脸颊晕染着柔和的华光,眉角的金色刻纹,绯色的唇角微微翘起,琥珀色杏眸波光晶莹熠熠生辉,潋滟出层层涟漪,整个人宛若天地间最华美的篇章。
***
柳絮依依,风清云暖,让人醺醺欲醉,花香飘散彩蝶缭绕,神月谭宛若一块碧绿色的瑰石,在柔和的阳光下更显波光粼粼,美不胜收。阳光暖兮,夙和眯着眼躺在花圃中央,空气中缭绕着浅浅花香,身下是藤条编成的躺椅,虽然做工十分粗糙,躺人的地方却打磨得十分光滑,整体还算过关,也不知紫凰是哪里找来的。
当初夙和以为自己可以压制入体的寒邪,并未着急回师门去,待到想用法术时,才发现所有的修为都用来压制寒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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