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读通鉴论-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匦АP业玫倍永钍弦蝗罩陟攴剑蛔阋晕瑁坏灰云渌角桑疽压庹岩印4岁芍溃有殴日伞H羝浼嵴曛伲尤葜龋坝新彻笥行殴阈卸栌谔觳剑玻趾味嗳糜耄
【二四】 宝俨论相之说,非也。天子之职,择相而已矣。百为之得失,百尹之贞邪,莫不以择相为之本。为天下之元后父母,仅此二三密勿之大臣,为宗社生民效其敬慎,不知自择,而委之前在此位者,以举所知而任之,不知天之与以天下、而天下戴之以为大君,何为者邪?既云令宰相举所知矣,是信其有知人之明、靖国之忠也;又责以保任,而举非其人,责其举者,是何其辱朝廷而羞当世之士邪?保任之法,用之于庶官,且徒滋比阿覆蔽之奸;况举天下以授之调燮,而但恃缘坐举主之峻法乎?又况人不易知,不保其往,乃以追责耆旧归田之故老,借使王安石蒙坏法之谴,文潞公且被褫夺,秦桧正误国之刑,胡文定与坐戮尸乎? 俨又云:“姑试以本官权知政事,察其职业之堪否而后实授,”则尤谬甚。以此法试始进之士,使宰一邑、司一职者,子产犹曰“美锦不以学制”。与天子坐而论道、为天下臣民所倚赖之一二人,乃使循职业以课能否而用舍之,知有耻者,亦不愿立于其廷;况其以道事君,进退在己,而不以天子之喜怒为进退者哉?此法行,则惟兢兢患失之鄙夫,忍隐以守章程、充于廉陛而已。 夫人臣出身事主而至于相,非一日之遽得之也;人君登进草莱之士而至于相,非一日骤予之也。或自牧守,或自卿贰,或自词臣,业已为群情所歆厌,而数蒙人主之顾问。兵农礼乐,皆足以见其才;出处取与,皆足以征其守;议论设施,皆足以测其量;荐拔论劾,皆足以试其交。而待诸已入纶扉、将宣麻敕之日,始以职业考其优劣而进退之乎?甚矣!俨之罔于君人之道也。苛细以亵天职,猜疑以解士心,长君之偷,劝臣之党,而能尊主庇民,未之有也。漠然不相信之人,一人誉之,即引而置之百僚之上,与谋宗社生民之大,使其歆实授而饰迹以求荣,天下其得有心膂之臣乎? 盖自唐昭宗处倾危之世,廉耻道丧,桢干已亏,而昭宗躁竞,奖浮薄之风,故张、朱朴之流,卒然拔起以尸政府,而所谓宰相者贱矣。俨习于陋俗之滥,固将曰:此朝廷执笔以守典章之掾史耳,姑试之而以程限黜陟之,奚不可哉?洵如其言,天下恶得而定邪!
【二五】 周主南伐江南,劳师三载,躬亲三驾,履行阵,冒矢石,数十战以极兵力,必得江北而后止。江北既献,无难席卷以渡江,而修好休兵,馈盐还俘,置之若忘。呜呼!此其所以明于定纷乱之天下而得用兵之略也。盖周主之志,不在江南而在契丹也。 当时中原之所急者,莫有大于契丹也。石敬瑭割地以使为主于塞内,南向而俯临中夏,有建瓴之势焉。叛臣降将,道以窃中国之政令,而民且奉之为主。德光死,兀欲、述律交相戕贼,至是而其势亦衰矣,是可乘之机也。然其控弦驰马犷悍之力,犹未易折以驱之出塞。且自朱温以来,所号为中国主者,仅横亘一线于雍、豫、兖、青之中,地狭力微,不足以逞志。而立国之形,犬牙互入,未能截然有其四封,以保其内而应乎外。则不收淮南、江北之地,中国不成其中国。守不固,兵不︹,食不裕,强起而问燕云之故壤,石重贵之覆轨,念之而寒心矣。 然而契丹不北走,十六州不南归,天下终不可得而宁。而欲勤外略,必靖内讧。乃孟氏之在蜀,刘氏之在粤,淫虐已甚,下之也易,而要不足以厚吾力、张吾威也。唯江南之立国也固矣,杨、徐、李阅三姓,而保境息民之谋不改。李虽庸,人心尚固,求以胜之也较难。唯其难也,是以胜其兵而足以取威,得其众而足以效用,有其土而足以阜财,受其降而足以息乱。且使兵习于战,以屡胜而张其势;将试于敌,以功罪而择其才。割地画江,无南顾之忧,粤人且遥为效顺。于是逾年而自将以伐契丹,其志乃大白于天下。而中国之威,因以大振。其有疾而竟不克者天也,其略则实足以一天下而绍汉、唐者也。王朴先蜀、粤而后幽、燕之策非也,屡试而骄以疲矣。威方张而未竭,周主亟用之,天假之年,中原其底定乎!
【二六】 古乐之亡,自暴秦始。其后大乱相寻,王莽、赤眉、五胡、安、史、黄巢之乱,遗器焚毁,不可复见者多矣。至于柴氏之世、仅有存者,又皆汉以后之各以意仿佛效为者;于是周主荣锐意修复,以属之王朴。朴之说非必合于古也,而指归之要,庶几得之矣。至宋而胡安定、范蜀公、司马温公之聚讼又兴,蔡西山掇拾而著之篇,持之确,析之精。虽然,未见其见诸行事者可以用之也。 孔子曰:“大乐必简。”律吕之制,所以括两间繁有之声而归之于简也。朴之言曰:“十二律旋相为宫,以生七调,为一均;凡十二均、八十四调而大备。”朴之所谓八十四调者,其归十二调而已。计其鸿细、长短、高下、清浊之数,从长九寸径三分之律,就中而损之,旋相生以相益,而已极乎繁密。九九之数,尽于八十一,过此则目不能察,手不能循,耳不能审,心不能知,虚立至密至赜之差等,亦将焉用之也?蔡氏黄钟之数,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推而施之大钟大,且有不能以度量权衡分析之者,而小者勿论矣。尽其数于九九八十一而止,升降损益,其精极矣。取其能合之调为十二均足矣。故王朴律准从九寸而下,次第施柱,以备十二律,未为疏也。然自唐以降,能用此者犹鲜。过此以推之于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之密,夫谁能用之哉?大乐必简,繁则必乱,况乎其徒繁而无实邪? 夫两之声,而欲极其至赜之变,则抑岂但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而已乎?今以人声验之,举一时四海之人,其唇、舌、腭、喉、齿、鼻,举相似也;引气发声,其用均也;乃其人之众,为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者,不知凡几也。虽甚肖者,隔垣而可别,乍相逼以相聆,似矣,而父母妻子则辨之也无有同者。是知天下之声,无涯无算,以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该之,谓之至密,而固不能尽其万一,则其为法也,抑隘甚矣。 天地之生,声也、色也、臭也、味也、质也、性也、才也,若有定也,实至无定也;若有涯也,实至无涯也。唯夫人之所为,以范围天地之化而用之者,则虽至圣至神、研几精义之极至,而皆如其量。圣者之作,明者之述,就其量之大端,约而略之,使相叶以成用,则大中、至和、厚生、利用、正德之道全矣。其有残缺不修,纷杂相,以成乎乱者,皆即此至简之法不能尽合耳。故古之作乐者,以人声之无涯也,则以八音节之,而使合于有限之音。抑以八音之无准也,则以十二律节之,而合于有限之律。朴之衍为七调,合为十二均,数可循,度可测,响可别,目得而见之,耳得而审之,心得而知之,物可使从心以制,音可使大概而分,其不细也,乃以不淫人之心志也;过此以往,奚所用哉, 呜呼!王朴极其思虑,裁以大纲,乐可自是而兴矣。至靖康之变,法器复亡,淫声胡乐,乱天下之耳,且不知古乐之为何等也。有制作之圣、建中和之极者出焉,将奚所取正哉?如朴之说,固可采也。九寸之黄钟,以累黍得其度数,有一定之则矣。而上下损益,尽之十二变而止。而用黄钟以成众乐也,不限于九寸,因而高之,因而下之,皆可叶乎黄钟之律。则九其九而黄钟之繁变皆在焉,则十一律、七调、十二均之繁变皆在焉。巧足以制其器,明足以察其微,聪足以清其纪,心足以穷其理,约举之而义自弘,古乐亦岂终不可复哉?若苛细烦密之说,有名有数,而不能有实,祗以荧人之心志,而使不敢言乐,京房以下之所以为乐之赘疣也。折中以成必简之元声,尚以俟之来哲。
●卷末○叙论一 论之不及正统者,何也?曰:正统之说,不知其所自也。自汉之亡,曹氏、司马氏乘之以窃天下。而为之名曰禅。于是为之说曰:“必有所承以为统,而后可以为天子。”义不相授受,而强相缀系以掩篡夺之迹;抑假邹衍五德之邪说与刘歆历家之绪论,文其讠皮辞;要岂事理之实然哉? 统之为言,合而并之之谓也,因而续之之谓也。而天下之不合与不续也多矣!盖尝上推数千年中国之治乱以迄于今,凡三变矣。当其未变,固不知后之变也奚若,虽圣人弗能知也。商、周以上,有不可考者。而据三代以言之,其时万国各有其君,而天子特为之长,王畿之外,刑赏不听命,赋税不上供,天下虽合而固未合也。王者以义正名而合之。此一变也。而汤之代夏,武之代殷,未尝日无共主焉。及乎春秋之世,齐、晋、秦、楚各据所属之从诸侯以分裂天下;至战国而︹秦、六国交相为从衡,赧王朝秦,而天下并无共主之号,岂复有所谓统哉?此一合一离之始也。汉亡,而蜀汉、魏、吴三分;晋东渡,而十六国与拓拔、高氏、宇文裂土以自帝;唐亡,而汴、晋、江南、吴越、蜀、粤、楚、闽、荆南、河东各帝制以自崇。土其土,民其民,或迹示臣属而终不相维系也,无所统也。六国离,而秦苟合以及汉;三国离,而晋乍合之,非固合也。五胡起,南北离,而隋苟合之以及唐;五代离,而宋乃合之。此一合离之局一变也。至于宋亡以迄于今,则当其治也,则中国有共主;当其乱也,中国并无一隅分据之主。盖所谓统者绝而不续,此又一变也。夫统者,合而不离、续而不绝之谓也。离矣,而恶乎统之?绝矣,而固不相承以为统。崛起以一中夏者,奚用承彼不连之系乎? 天下之生,一治一乱。当其治,无不正者以相干,而何有于正?当其乱,既不正矣,而又孰为正?有离,有绝,固无统也,而又何正不正邪?以天下论者,必循天下之公,天下非夷狄盗逆之所可尸,而抑非一姓之私也。惟为其臣子者,必私其君父,则宗社已亡,而必不忍戴异姓异族以为君。若夫立乎百世以后,持百世以上大公之论,则五帝、三王之大德,天命已改,不能强系之以存。故杞不足以延夏,宋不足以延商。夫岂忘禹、汤之大泽哉?非五子不能为夏而歌雒姬,非箕子不能为商而吟麦秀也。故昭烈亦自君其国于蜀,可为汉之余裔;而拟诸光武,为九州兆姓之大君,不亦诬乎?充其义类,将欲使汉至今存而后快,则又何以处三王之明德,降苗裔于编氓邪? 蜀汉正矣,已亡而统在晋。晋自篡魏,岂承汉而兴者?唐承隋,而隋抑何承?承之陈,则隋不因灭陈而始为君;承之宇文氏,则天下之大防已乱,何统之足云乎?无所承,无所统,正不正存乎其人而已矣。正不正,人也;一治一乱,天也;犹日之有昼夜,月之有朔、弦、望、晦也。非其臣子以德之顺逆定天命之去留;而詹詹然为已亡无道之国延消谢之运,何为者邪?宋亡而天下无统,又奚说焉? 近世有李唐者,以宇文氏所臣属之萧归,为篡弑之萧衍延苟全之祀,而使之统陈。沙陀夷族之朱邪存勖,不知所出之徐知诰,冒李唐之宗,而使之统分据之天下。父子君臣之伦大紊,而自矜为义,有识者一二而已。若邹衍五德之说,尤妖妄而不经,君子辟之,断断如也。
○叙论二 天下有大公至正之是非为,匹夫匹妇之与知,圣人莫能违也。然而君子之是非,终不与匹夫匹妇争鸣,以口说为名教,故其是非一出而天下莫敢不服。流俗之相沿也,习非为是,虽覆载不容之恶而视之若常,非秉明赫之威以正之,则恶不知惩。善亦犹是也,流俗之所非,而大美存焉;事迹之所阂,而天良在为;非秉日月之明以显之,则善不加劝。故春秋之作,游、夏不能赞一辞,而岂灌灌谆谆,取匹夫匹妇已有定论之褒贬,曼衍长言,以求快俗流之心目哉?庄生曰:“春秋经世之书,圣人议而不辩。”若华督、宋万、楚商臣、蔡般,当春秋之世,习为故常而不讨,乃大书曰“弑其君”。然止此而已,弗俟辩也。以此义推之,若王莽、曹操、朱温辈之为大恶也,昭然见于史策,匹夫匹妇得以诟厉之于千载之下,而又何俟论史者之喋喋哉? 今有人于此,杀人而既服刑于司寇矣,而旁观者又大声疾呼以号于人曰:此宜杀者。非匹夫匹妇之褊躁,孰暇而为此?孟子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惟其片言而折,不待繁言而彼诈遁之游辞不能复逞。使圣人取中肩之逆、称王之僭,申明不已,而自谓穷乱贼之奸;彼奸逆者且笑曰:是匹夫匹妇之巷议也,而又奚畏焉。 萧、曹、房、杜之治也;刘向、朱云、李固、杜乔、张九龄、陆贽之贞也;孔融、王经、段秀实之烈也;反此而为权奸、为宦寺、为外戚、为佞亻幸、为掊克之恶以败亡人国家也;汉文、景、光武、唐太宗之安定天下也;其后世之骄奢淫自贻败亡也:汉高之兴,项羽之亡,八王之乱,李、郭之功;史已详纪之,匹夫匹妇闻而与知之。极词以赞而不为加益,闻者不足以兴;极词以贬而不为加损,闻者不足以戒。唯匹夫匹妇悻悻之怒、沾沾之喜,繁词累说,自鸣其达于古者,乐得而称述之。曾君子诱掖人之善而示以从入之津,弭止人之恶而穷其陷溺之实,屑侈一时之快论,与道听途说者同其纷呶乎?故编中于大美大恶、昭然耳目、前有定论者,皆略而不赘。推其所以然之繇,辨其不尽然之实,均于善而醇疵分,均于恶而轻重别,因其时,度其势,察其心,穷其效,所繇与胡致堂诸子之有以异也。
○叙论三 论史者有二弊焉:放于道而非道之中,依于法而非法之审,褒其所不待褒,而君子不以为荣,贬其所不胜贬,而奸邪顾以为笑,此既浅中无当之失矣;乃其为弊,尚无伤于教、无贼于民也。抑有纤曲嵬琐之说出焉,谋尚其诈,谏尚其谲,徼功而行险,干誉而违道,奖诡随为中庸,夸偷生为明哲,以挑达摇人之精爽而使浮,以机巧裂人之名义而使枉;此其于世教与民生也,灾愈于洪水,恶烈于猛兽矣。 盖尝论之:史之为书,见诸行事之征也。则必推之而可行,战而克,守而固,行法而民以为便,进谏而君听以从,无取于似仁似义之浮谈,祗以致悔吝而无成者也。则智有所尚,谋有所详,人情有所必近,时势有所必因,以成与得为期,而败与失为戒,所固然矣。然因是而卑污之说进焉,以其纤曲之小慧,乐与跳荡游移、阴匿钩距之术而相取;以其躁动之客气,迫与轻挑忮忿、武健驰突之能而相依;以其妇姑之小慈,易与狐媚猫驯、氵典氵忍柔巽之情而相昵。闻其说者,震其奇诡,歆其纤利,惊其决裂,利其呕;而人心以蛊,风俗以淫,彝伦以悖,廉耻以堕。若近世李贽、钟惺之流,导天下于邪淫,以酿中夏衣冠之祸,岂非逾于洪水、烈于猛兽者乎? 溯其所繇,则司马迁、班固喜为恢奇震耀之言,实有以导之矣。读项羽之破王离,则须眉皆奋而杀机动;览田延年之责霍光,则胆魄皆张而戾气生。与市侩里魁同慕汲黯、包拯之绞急,则和平之道丧;与词人游客共叹苏轼、苏辙之浮夸,则笃之心离。谏而尚谲,则俳优且贤于伊训;谋而尚诈,则甘誓不齿于孙、吴。高允、翟黑子之言,祗以奖老奸之小信;李克用三垂冈之叹,抑以侈盗贼之雄心。甚至推胡广之贪庸以抑忠直,而惬鄙夫之志;伸冯道之逆窃以进夷盗,而顺无赖之欲。轻薄之夫,妄以为慷慨悲歌之助;雕虫之子,喜以为放言饰说之资。若此之流,允为残贼,此编所述,不敢姑容。刻志兢兢,求安于心,求顺于理,求适于用。顾惟不逮,用自惭恧;而志则已严,窃有以异于彼也。
○叙论四【一】 治道之极致,上稽尚书,折以孔子之言,而蔑以尚矣。其枢,则君心之敬肆也;其戒,则怠荒刻,不及者倦,过者欲速也;其大用,用贤而兴教也;其施及于民,仁爱而锡以极也。以治唐、虞,以治三代,以治秦、汉而下,迄至于今,无不可以此理推而行也;以理铨选,以均赋役,以诘戎兵,以饬刑罚,以定典式,无不待此以得其宜也。至于设为规画,措之科条,尚书不言,孔子不言,岂遗其实而弗求详哉?以古之制,治古之天下,而未可概之今日者,君子不以立事;以今之宜,治今之天下,而非可必之后日者,君子不以垂法。故封建、井田、朝会、征伐、建官、颁禄之制,尚书不言,孔子不言。岂德不如舜、禹、孔子者,而敢以记诵所得者断万世之大经乎? 夏书之有禹贡,实也,而系之以禹,则夏后一代之法,固不行于商、周;周书之有周官,实也,而系之以周,则成周一代之规,初不上因于商、夏。孔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何以足,何以信,岂靳言哉?言所以足,而即启不足之阶;言所以信,而且致不信之咎也。 孟子之言异是,何也?战国者,古今一大变革之会也。侯王分土,各自为政,而皆以放恣渔猎之情,听耕战刑名殃民之说,与尚书、孔子之言,背道而驰。勿暇论其存主之敬怠仁暴,而所行者,一令出而生民即趋入于死亡。三王之遗泽,存十一于千百,而可以稍苏,则抑不能预谋汉、唐已后之天下,势异局迁,而通变以使民不倦者奚若。盖救焚拯溺,一时之所迫,于是有“徒善不足为政”之说,而未成乎郡县之天下,犹有可遵先王之理势,所繇与尚书、孔子之言异也。要非以参万世而咸可率繇也。 编中所论,推本得失之原,勉自竭以求合于圣治之本;而就事论法,因其时而酌其宜,即一代而各有弛张,均一事而互有伸诎,宁为无定之言,不敢执一以贼道。有自相矛盾者矣,无强天下以必从其独见者也。若井田、封建、乡举、里选、寓兵于农、舍笞杖而行肉刑诸法,先儒有欲必行之者矣。袭周官之名迹,而适以成乎狄道者,宇文氏也;据禹贡以导河,而适以益其溃决者,李仲昌也。尽破天下之成规,骇万物而从其记诵之所得,浸使为之,吾恶知其所终哉!
【二】 旨深哉!司马氏之名是编也。曰“资治”者,非知治知乱而已也,所以为力行求治之资也。览往代之治而快然,览往代之乱而愀然,知其有以致治而治,则称说其美;知其有以召乱而乱;则诟厉其恶;言已终;卷已掩;好恶之情已竭;陶然若忘;临事而仍用其故心;闻见虽多;辨证虽详;亦程子所谓“玩物丧志”也。 夫治之所资,法之所著也。善于彼者,未必其善于此也。君以柔嘉为则,而汉元帝失制以酿乱;臣以戆直为忠,而刘栖楚碎首以藏奸。攘夷复中原,大义也,而梁武以败;含怒杀将帅,危道也,而周主以兴。无不可为治之资者,无不可为乱之媒。然则治之所资者,一心而已矣。以心驭政,则凡政皆可以宜民,莫匪治之资;而善取资者,变通以成乎可久。设身于古之时势,为己之所躬逢;研虑于古之谋为,为己之所身任。取古人宗社之安危,代为之忧患,而己之去危以即安者在矣;取古昔民情之利病,代为之斟酌,而今之兴利以除害者在矣。得可资,失亦可资也;同可资,异亦可资也。故治之所资,惟在一心,而史特其鉴也。 “鉴”者,能别人之妍媸,而整衣冠、尊瞻视者,可就正焉。顾衣冠之整,瞻视之尊,鉴岂能为功于我哉!故论鉴者,于其得也,而必推其所以得;于其失也,而必推其所以失。其得也,必思易其迹而何以亦得;其失也,必思就其偏而何以救失;乃可为治之资,而不仅如鉴之徒县于室、无与鉴之者也。 其曰“通”者,何也?君道在焉,国是在焉,民情在焉,边防在焉,臣谊在焉,臣节在焉,士之行己以无辱者在焉,学之守正而不陂者在焉。虽扼穷独处,而可以自淑,可以诲人,可以知道而乐,故曰“通”也。 引而伸之,是以有论;浚而求之,是以有论;博而证之,是以有论;协而一之,是以有论;心得而可以资人之通,是以有论。道无方,以位物于有方;道无体,以成事之有体。鉴之者明,通之也广,资之也深,人自取之,而治身治世、肆应而不穷。抑岂曰此所论者立一成之亻刑,而终古不易也哉!————(完)————姜斋诗话》卷上 王仲淹氏之续经,见废于先儒,旧矣。继而僭者,《七制》之诏策也。仲淹不任删;《七制》之主臣,尤不足述也。《春秋》者,衰世之事,圣人之刑书也。平、桓之天子,齐、晋之诸候,荆、吴、徐、越之僭伪,其视六代、十六国相去无几;事不必废也,而诗亦如之。卫宣、陈灵下逮乎溱洧之士女,葛屦之公子,亦奚必贤于曹、刘、沈、谢乎?仲淹之删,非圣人之删也,而何损于采风之旨邪?故汉、魏以还之比兴,可上通于《风》、《雅》;桧、曹而上之条理,可近译以三唐。元韵之机,兆在人心,流连泆宕,一出一入,均此情之哀乐,必永于言者也。故艺苑之士,不原本于《三百篇》之律度,则为刻木之桃李;释经之儒;不证合于汉、魏、唐、宋之正变,抑为株守之兔罝。陶冶性情,别有风旨;不可以典册、简牍、训诂之学与焉也。隋举两端,可通三隅。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尽矣。辨汉、魏、唐、宋之雅俗得失以此,读《三百篇》者必此也。“可以”云者,隋所以而皆可也。于所兴而可观,其兴也深;于所观而可兴,其观也审。以其群者而怨,怨愈不忘;以其怨者而群,群乃益挚。出于四情之外,以生起四情;游于四情之中,情无所窒。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故《关雎》,兴也;康王晏朝;而即为冰鉴。“訏谟定命,远猷辰告。”观也;谢安欣赏,而增其遐心。人情之游也无涯,而各以其情遇,斯所贵于有诗。是帮延年不如康乐,而宋、唐之所繇升降也。谢叠山、虞道园之说诗,并画而根掘之,恶足知此? “采采疲к印保庠谘韵龋嘣谘院螅尤莺荆匀簧淦蟆<次逖灾校妒攀住酚逃械么艘庹摺L樟畈钅芊路穑麓司印!安删斩橄拢迫患仙健保爸谀裥烙型校嵋喟崧保俏びξ铩氨郎嗲弈逑恪彼枚式蛞病! 拔粑彝樱盍酪溃唤裎依此迹暄!币岳志靶窗В园Ь靶蠢郑槐对銎浒Ю帧V耍颉坝熬睬Ч倮铮乃掌咝G啊保搿拔ㄓ兄漳仙缴冢缑饕谰陕ぐ病保橹钋澈臧印?雒辖贾Χ拿裕闾涠晟フ吆酰俊 √迫恕渡倌晷小吩疲骸鞍茁斫鸢按游浠剩浩焓蛄猿ぱ睢Bネ飞俑久葑<沙救虢ㄕ隆!毕胫俑疽M椋宰择娴靡猓松朴谌∮罢咭病!按喝粘俪伲苣据螺拢徊指赊榔钇睢V囱痘癯螅⊙曰构椋缓蘸漳现伲裼谝摹!逼涿钫诖恕Q第也荒芰煳颍礁痉讲赊蓝槭Γ既に魅灰印=浩欤倜德硇伲志鹤嘀拢指文懿痪桑形牌溧苛υ诘溃湓晃鹑牛赊乐荆嗪问卤┟嬗谌嘁空魅斯橐樱绕涓痉讲赊溃殴槭χ9食俪僦眨螺轮荩衩停晕病6现僦Γ鹩诠敫螅沂抑佬遥O肫淙唬魅酥獾每芍印D艘源硕颇现伲钟爸腥∮埃∪饲橹烈玻级闷浠叮讯扑讨漳擞兴笱桑溉吮爻鲇诖恕!堵姑分徽略唬骸笆疚抑苄小!倍略唬骸笆久癫毁邮窃蚴切А!比略唬骸耙匝嗬旨伪鲋摹!币煊诒艘印4酥酱笠粝IOI蝗缙涫贾谇谝病6抛用乐谖ぷ筘喑⒅撕酰 巴チ怯谢浴保绯恐埃钣诖恕3可ッ鳎喙庠友潭鴧Γ浴坝谢浴倍中粗L迫恕冻Α肥暗钔ヒ蛏涎臁敝洌闯χ埃氪朔路穑蛑敛淮兑印!盎ㄓE濉彼淖郑钗蚀瘢欢衷啤靶浅趼洹保蚝奂B毒 R嫣尽度倨分豢杉耙玻 ∷兆诱拔健吧V绰洌湟段秩簟保逦镏ぃ恰拔秩簟辈蛔阋匝陨#巧2蛔阋缘薄拔秩簟保桃病H坏梦锾吹梦锢怼!疤抑藏玻湟遁栎琛保白谱破浠保坝惺埰涫怠保饲钗锢怼X藏舱撸抑烧咭病L抑凉鞍岩陨希蛞毫髦山幔ú蝗伲恫皇ⅲ挡晦P∈魅踔Γ鼓儒屑佣! 白又皇纾迫缰巍保昂晃夷钪嗫苫骋病保砸獠仄小6抛用馈肮使骄佑兴肌保舷缕呤祝诖宋担湓闯龃恕K妆时赜谄战崴蝗辉蛴繁愫取! 【渚锊痪媳涠獠槐洌耸冶夭蝗菝林浮!疤烀瘢刀獭!苯嫡撸窠狄玻淇删镂粗找病!氨∥畚宜剑′轿乙隆:︿胶Ψ瘢抗槟改浮!币庀喑卸弦埔病>」沤褡髡撸从胁宦属砗醮耍蝗唬裆ⅲ缍仙咂使弦印=形庵泄嗣西胝撸蕴ㄛ邮χ端凳鲎蚋盍眩鹆⒁灰狻2灰允馐匝Ь恐馐罟湃搜哦任⒀裕幌啾雀健B友浔妆刂劣诖恕! ≈俺靥辽翰荨薄ⅰ昂赡显啊敝睿蛑把盍酪馈薄ⅰ傲阌昶錆鳌敝ビ谑凰究毡硎ニ健肮嬉韵笸猓弥爸小闭咭病! 按兔蠊接肭亍保搿懊烂辖印薄ⅰ懊烂线印薄ⅰ懊烂嫌挂印币徽蓿庞胁换渲砸玻恕豆纭分苟蹋倍收咭病7蜃哟娑ド荆约乐⒚窭耄宋芷渖希欢用酪缘谩笆贰敝7蚴豢梢允肺艨谟肽恐幌辔玻靡印!堵乘獭罚撤缫玻弧渡趟獭罚畏缫玻阂云溆锰熳又窭郑嗜云涿弧八獭薄F浣级E之升歌也,乃文之无惭,侈心形焉。“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与《铙吹》、《白纻》同其管急弦繁之度,杂霸之风也。鲍昭、李白、曹鄴以之。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语似排偶,而下三语与上一语相匹。李白“剑阁重开蜀北门,上皇车马若云屯。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窃取此法而逆用之。盖从无截然四方八段之风雅也。 谢灵运一意回旋往复,以尽思理,吟之使人卞躁之意消。《小宛》抑不仅此,情相若,理尤居胜也。王敬美谓:“诗有妙悟,非关理也。”非理抑将何悟? 用复字者,亦形容之意,“河水洋洋”一章是也。“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顾用之以骀宕。善学诗者,何必有所规画以取材? 兴在有意无意之间,比亦不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