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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必将加冕为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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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捧出一团暖白的灵力,去烘他的衣角。仙君却突然缩了手。
“烫。”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如珠玉坠落。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伸长,又收拢,突然手腕一翻,衣角转瞬干净整洁了。
他终于伸手接过笛子,又转身走了。我一动要追他,这才惊觉身上的衣服都干了,而且软绵绵甚是好穿,还有点松木的香气,和他周身气息很像。
好厉害啊。我穿着柔软的衣服,问道:“仙君,能教教我吗?”却没有回声,抬头四顾,才发现那个好看的仙君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你的灵力很差嘛。”顾锦璧和我绕过抚仙池,浑然不知眼前景象勾起我和宁珏初相识时的记忆,见我沉默,出声讥讽道。
“那是,东境君主如天上日月,与之相较,任何人的灵力自然都是‘很差的’。”我加重了“任何人”三个字,面无表情答道。
顾锦璧面上不露怒色,闻言勾唇一笑,带我往往左一转,直直向玉兰台去。
一看到熟悉的比武台,我后背伤口又隐隐作痛,他却似很享受我的痛苦,一路走来话颇多,语气喜悦。
“看到宁珏不痛快,我就是很开心。”他指着台上我被射个对穿的那一处说:“就在那里,你不知道你被打出洞的时候宁珏的表情有多精彩!哈哈哈哈!”
“阁下是不是心理扭曲?”
“嗯哼?”他举起曾放出过万象归墟诀的右手,微笑着看着我。
“因为处处不如宁珏,因此时时刻刻妄想打败他。”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此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让也无用。
“处处不如他?”他着重咬着“处处”两字,看来他也知道“不如”,只是不服气“处处”。
“从容貌到衣品,从心性到性情,从文才到武略,从法术到灵修,血泪成书。不过太子殿下您不用担心,虽然您处处不如宁珏陛下,但是天下人一定都是同情您的!”
“同情孤?”他哼笑,凑近一些觑我:“大小眼,猪腰子脸,朝天鼻,一脸猪相,法术低微,脑子蠢笨。宁珏会看上你?我才要同情他!”
我才不是他说的这样!这个人嘴真贱。我气得伸手摸出灵刃要打他,但理智知道委实是打不过。真是气得肝颤,缩回了手,只能伸脚踢了路旁一块石头发泄。
那仙石却似得道,回射一道光将我一阵踉跄绊倒在玉兰台旁。
玉兰台尚未开启,有三清灵鹤庇佑,贸然闯入者死。幸好我只是摔在台旁,没有砸在场上。
我抒口气,极为具有公主气度地理了衣摆撑着玉台准备站起来。
等等……
我撑的是什么……
玉兰台上一阵强光射来将我吞没,我似要掉入混沌虚境,本能扯着台外顾锦璧的衣摆,以免他人面兽心见死不救。
于是顾锦璧被我拉着也一起掉入了幻境。
他真是气也要气死了,一直“啊啊啊啊啊啊”抓狂地大喊着在幻境里被神秘的力量拖着打转向下坠落。我一边要抓着他的衣领免得坠散,一边要提防在和他一样被拖着下坠的时候衣摆掀起来失了体统,一边还要不时伸手捂住实在不堪重负的靠近他的那边耳朵。
“顾锦璧你好歹是……你好歹是西境太子,冷静一点,学学人家宁珏。”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答我的只有不尽疯狂的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的小手手,还没有敲评论:)
第4章 驯龙
对于拖顾锦璧进来一事,我也有一些愧疚,只好住嘴不再数落他。
不知落了几日几夜,也或许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脑里晕眩得紧,不知今夕何夕,终归是落了地。不料还没站稳,一道尖利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
“呵,又有人来送死,我专吃不懂规矩的王子王孙。”
我勉强睁开尚花眩的眼睛,看到一个尖尖细细的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伸着长指甲想勾我们,顾锦璧十分烦躁,一甩手将它挫骨扬灰。
我嗫嚅着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顾锦璧眉睫半掩,在下眼睑处投下扇子似的阴影,面容依旧精致,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孩子气和阴森森。
我悄悄寻了一个方向走去,不太敢再和他同行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不是这个方向。”
不知九天帝仙的基本功课是不是优雅清冷,他这句话的语气语调和宁珏像极了,我不由得停住了步子,回头望他一眼。
他眼神古怪地看着我,向右指:“这边。你不是中庭皇女吗,怎么连玉兰台下的湮神谷在哪都不知道。”
“湮神谷?”湮神谷我是听说过的,和戏本子上的“诛仙台”意思差不多,人跳下去灰飞烟灭,神跳下去灵魂俱伤。不过这和“清音若水引”一样,都是传说里的东西。
我有点好奇:“那里尽头一片黑暗,怎么才算是踏进了湮神谷呢?走进一步算吗?走几步会灰飞烟灭?”
他神色愈发古怪:“你要不要试试。”
我:“……”
他瞥我一眼道:“若不是宁珏装作一副喜欢你的样子,孤真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中庭皇女了。”
“什么意思?宁珏喜欢我才不是因为我是皇女,他喜欢的就是我这个人。”我不满道。
“哦?”他冷笑:“天上多少绝色仙娥没有,他生性喜自虐,跨越东境千山万水,为了来娶一个一脸猪相的女人?精彩,精彩。”
我真应该趁他刚才坠晕的时候一脚把他踢到湮神谷里。
气过了头,冷静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理了理,如今身在玉兰台内颇为凶险,气也白气,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出去才是正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公主能屈能伸。
我循循善诱道:“锦璧殿下,这些天与您相处,觉得您其实不像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
“哼。”他顺手从岩壁上取下一盏灯,照亮我们前面的路。
“您为自己的属下和我治伤,又大恩不图报,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其实是一个能够理解他人困苦、乐施援手之人。而且像您这样年少有为,就能够掌控万象归墟诀这样上古神诀的更是万中无一的天纵之才啊。”
他无可无不可地听着,继续看前面的路。
“只有在涉及东境陛下的事上您才会流露出不满,看来一定是帝君得罪了您。若您能不计前嫌,带我一同重回中庭皇室,我一定竭力劝宁珏向您道歉。”才怪。
“劝宁珏?向孤道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一样,斜睨着我:“凭你?”
这是什么状况?他似乎对我劝宁珏向他致歉很是不满。再加上他几天来一直拿宁珏对我有意一事絮絮不休地说事,那么我的另一个猜测逻辑缜密,可以验证了。
原来顾锦璧暗恋宁珏。
我连忙挤出一脸谄笑,接口道:“凭区区一个陆妍想必是不能使东境陛下低头的。但是您和东境陛下毕竟交情深厚,非常人所能及。虽然陆妍人微言轻,但涉及到您的感受,他自然无论如何不能不顾及着和您的深情厚谊,毕竟……哪有隔夜仇啊。”
油灯的光渐渐熄灭,映地顾锦璧的脸和玉兰台底下的通道一样黑,基本看不清五官了,他阴恻恻道:“夫妻哪有隔夜仇。”
原还担心话说得露骨触怒了他。如今听他口里喃喃念着这几句话,反复不休,显见得我奉承到点子上了,他大为受用,听了心驰神旌。
半晌,他轻笑道:“陆妍,你是中庭皇女,想必知道出入玉兰台之法,孤与你走到这条路的尽头,乘王龙上升,只盼你到时不要一人独往,也带孤一程。”
乘王龙上升??????
他将油灯压低了一些,似为我照路,继续道:“中庭驯龙术是王室之秘,孤亦无从得知,到时还赖公主照料。”
行数里,有云雾缭绕,万籁俱静中突然清音一出,鹤唳凌空。我抬头望去,万丈雾霭沉沉,苍宇无穷无尽,九霄之上,似仍有九霄。
顾锦璧抬头仰望,也不由生叹:“苍穹之高,天下之大。”
三只仙鹤在空中打圈,绕着中心发光的地方,悠悠啼鸣。
顾锦璧道:“仙鹤受损,王龙才会觉醒。你是中庭人,不便伤害仙鹤。孤引开他们,你乘机驯龙。”
我点点头,幸而驯龙之术亦有所涉猎。顾锦璧伸手剑光一引,最末尾的仙鹤朝剑光处飞了过去,三只少了一只。他飞身而起拍向剑光处的鹤羽,正在中间绕圈的仙鹤哀鸣一声也向他冲去。
最前面领头那只却是无论如何不肯离开,尽忠职守。我祭起驯龙诀,长喝一声:“起!”
那仙鹤极富灵性,知晓我是中庭王女,缓缓飞开。地心的光芒渐盛,大地忽然晃动。
地面的石块崩裂飞溅,我扬手挥开,却见远处顾锦璧立在半空中,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有些奇怪。
来不及想那么多,地面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石块四处散射,黄光鼎盛冲地底而出,如天崩地裂一般,龙吟出世,长啸天地不已。
虽有胆惧,此时不能后退。我口中驯龙术越念越快,那龙首昂扬,在洞内不住摆动,忽然长啸一声向我撞来。
“乘水而出,水尽而息。上天入地,遁影无形,落!”
驯龙术是中庭术法,曾为中庭从野外驯猎坐骑时所用。这些年驯服圈养的龙渐多,野生的龙渐稀少,是以这术法已不再常用。幸而我灵力虽然不强,坚信勤能补拙,对术法口诀学习很是上心,这样生僻的倒也还能记得分毫不差。
术法祭出,发出一道淡白的光环向龙首拢去,将龙束缚住,实在不难料理,我就等着龙过来给我们骑了。
谁知光环收束中,那龙首来势竟完全没有减弱的样子,长啸一声突然冲破了光环!龙吟响彻山谷,王龙急速向我扑来。
我连忙施术后退以求避开龙嘴,后背不得不狠狠撞上石壁,痛得周身一紧,却只能忍着痛连忙再度祭出驯龙术。第二句口诀未出口,面前突然呼呼生风,巨大如塔楼的龙尾疏忽向我脑袋扫了过来,后背就是石壁,没有退路,退无可退。
如此只能生受!我默念口诀吊起体内残存的灵力,将身体拢了个灵罩,此时也不再谈仪态,咬牙将头埋在肚子处缩成一个球。只听“轰”的一声,热浪撞在灵罩上奇热袭来,若不是有灵罩在恐怕要将人烧化,整个谷底像是地动山摇,不断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王龙用尾巴拍了拍我变得更薄的灵罩,转身昂首向我咬来。
灵罩不堪重负,突然被龙吟的巨大波浪击破。王龙急速向我扑来,它的牙齿有我半个身子大,锋利地闪着寒光,似乎上面还有血色,我吓得浑身颤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勉力伸出手要放灵刃,不知是恐惧还是灵力微弱,放出的竟然是零零散散的灵砂。
那龙嘴将我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热气已经扑到我的脸上,腥地令人作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父君怎么办?宁珏知道了会伤心吗?
正要竭尽全身灵力奋力做最后一击,身后突然有炙热的气息环住我,有人抱住我就地一滚避开龙首,接着一把将我推开,耳旁响起兵器相接声。
我强迫自己在恐惧的痉挛中睁开眼,警惕地打量四周,双手本能在胸前格成灵刃。只见顾锦璧从地上跃起,双手交错成刃向外一推,王龙扭头撞他,被他用力往下一压,匕首格在龙首角上。
“送我们上去,乖。”他对王龙温柔地道。
王龙仰天长啸不止,似非常不情愿。顾锦璧口里念念有词着将手头法刃又往前送了一寸,龙角竟然从刃口处生生断开。他身上金色的光覆盖在龙角上,王龙忽然伏倒,俯下头来,短短地叫了一声:咩。
我:“?”
他一跃坐上龙身,似有所思,低头看着我道:“上来。”
我忍着背后的疼痛,一瘸一拐地顺着龙爪、龙腹往上爬,每动一下,身上伤口抽痛更甚。他却也没有丝毫援手之意,只是看着我一点一点爬上去,接着摸了摸龙角的断口,低声道:“起吧。”
转瞬间腾云驾雾,王龙在沉沉苍宇间翱翔,不知绕过了哪些云,耳旁突然传来轻轻的“嗒”的一声,接着天上的风拂过脸颊。原来之前在谷底看到的无穷天空,都是幻相。我心里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出来见小朋友啦~
第5章 天纵之才
乘着龙翱翔在吹着晚风的夜空里是极快意之事,只是背痛得我一阵阵抽紧无心欣赏,心里疑忧上涌。
顾锦璧怎么会如此了解玉兰台地势?
他说让我用驯龙术驯服王龙,为何我却仍然遭到了王龙的攻击?是我的驯龙术技艺不精,还是其中另有隐私?
既然王龙驯龙术是中庭皇室辛密,西境皇室的他为何能够御王龙?
他亦有驯龙手段,却非要看我到山穷水尽才出手,他在观察什么?
他坐在前面,似乎对我的困扰一无所知,轻笑着先将问题抛给了我:“妍妍,你是中庭皇女,怎么会不知道如何驯王龙呢?”
我忍着疼,不动声色道:“陆妍惭愧,到底是学艺不精,在殿下面前献丑了。只是殿下常居西境,竟然对王龙习以为常,处变不惊,实在是令陆妍佩服不已。”
他见套不出话,反被我设了套,于是另起了个头子:“不过妍妍你的武艺干脆利落,我颇为欣赏。”说完意有所指地转折道:“只是可惜灵力不强。”
“灵力乃上天注定,不可强求。武艺为后天所修,我不过勤能补拙。”
“是么。”他依然淡淡地笑着:“那真是很好。放眼三境九天,先天灵力像公主这样的皇室中人实在不多。我真担心万一公主受伤疼痛难忍坐得不稳,失足从龙背掉了下去,灵力又不足以在这样的高空御云,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国君该有多伤心。”
他淡淡道:“不过能生出公主这样灵力的女儿,不知国君灵力如何呢?”
他竟在龙背上要挟。
我深吸一口气,此时不能示弱,否则更让人疑心生暗鬼。
我定了定神,笑道:“我先天灵力随母亲,让殿下见笑了。不过若我真从龙背上掉下去,却不知殿下怎么向我父王交代呢?”忍着后背的伤痛,我突然屈膝往云空中一跃,迅速坠向无穷夜空的黑暗中。
顾锦璧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却没有急着救我,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向地面坠去。那目光如两簇火箭钉在我脸上,不放过我任何神色变化。
他说的没错,这样的高度云幅宽广,我的灵力不足以御云而飞。然而既然他在试探,就说明还不能够确定,我就不信他敢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杀死我。
果然在我快落到下界时,他身上散出金光又在龙角上一闪,王龙长啸一声扭头向我飞来。
看来这一次是过关了。正放松间,耳畔忽然传来轻柔的风声,身旁的黑暗四散开。
睁开眼,我看到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拨开我身旁黑色的云朵,露出来人脸上皎洁清淡的神色来。这样的高空中,他竟然能如履平地般走来,瞬时出现。周身是松木的气息,九天的月光皎洁落在他的脸上,俊眉修目像笼罩着蓬莱仙山缥缈的云雾。这一瞬间看到他,让我顿时放下紧张情绪,无比安心。
“阿珏,我背上受伤了,好疼啊……”我撒着娇,要扑进他怀里让帝君亲亲抱抱举高高,却被他伸手拦住。
他似是嗅到了我身上的血腥气,微微皱眉。一手定住让我不要动,另一手抚在我背上,瞬间一阵温热,折磨了我许久的疼痛竟然消失了。
我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宁珏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缓缓飞下来将我放在地上,脸上仍看不出喜怒。王龙向我们飞来,似是感到宁珏身上强大的灵力,瑟缩着不敢落在他身前。
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收拾心情,仰头对顾锦璧道:“若我早上与殿下同出,晚上却从龙背掉下,只希望殿下回去时不要乘龙,以免引来两国纠纷!”
顾锦璧又笑了起来,明亮星子落在他的眼瞳里,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夜空。他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挽起,轻轻拍了拍龙首降到地面。
入夜未归,承衿殿和万星宫都派人来找我和顾锦璧。宁珏虽然位尊更在我们之上,竟没带一个侍从,似乎是突然而来。
我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声张。打斗中衣衫发髻难免凌乱,丹央举着宫灯上前替我整理发钗与衣服,在温暖的灯光下才发觉,我身前衣襟竟然带有血色。
我的伤口在背后,何以沾到身前来?
想起刚刚乘坐王龙,我绕到顾锦璧身后一看,灯光下竟然赤血淋漓,甚是可怖。我惊疑出声,王龙“咩”着低叫一声垂下了脑袋。
顾锦璧装模作样地摆摆手:“小伤而已,妍妍不必如此关心孤。孤无妨。”
这个人……我白了他一眼,走回宁珏身旁。
“殿下,我来为您医治吧。” 万星宫的人群里立着一个眉眼弯弯的丽质少女,赫然是那日医治顾云彬小王爵的西境医侍女官琳琅。
顾锦璧道:“云彬小子呢?”
琳琅轻声道:“他手伤未愈,听说帝君陛下要来,就留在万星宫养伤了。”
我听到这人如此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锦璧看我一眼,我装没看到。
宁珏也侧目看了我一眼,我把脸绷起来了。
琳琅上前一步查看顾锦璧的伤势。少女美貌动人,又温柔诚意,观之令人喜爱。
顾锦璧却突然挥开她的手,不耐烦道:“孤是为救陆妍受的伤,应该她为孤输送灵力治伤!你,过来!”他指着站在宁珏身侧的我,态度极其理所应当。
此时宁珏正往我后背输送灵力缓解一日的疼痛和疲惫,听到他说的话,我们俩同时看向顾锦璧。
顾锦璧见我没有立时过去,不耐烦道:“站在宁珏身边磨磨蹭蹭什么?过来!”
“哦。”我应了一声,慢吞吞向他走过去,抬手指爪收聚如钢,然后突然放开,一道白光疾射向他的伤口,顾锦璧 “嗷”地惨叫了一声。
“蠢货,你到底会不会治愈术!”
“不会呀。”我无辜地看着他。
“那你在干什么!”
“我真说我不会,以殿下的多疑,必然认为我在偷奸耍滑装懒了。哎,殿下如此多疑,说不得本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真是不得不让殿下受了点皮肉苦。不过殿下可是堂堂西境战神!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对殿下来说不算什么吧?殿下肯定也不会与我计较了?”活该,你下午怎么治疗我的你不记得啊。
“大胆陆妍!你是想谋害本太子吗?”顾锦璧眼光在我和宁珏脸上扫来扫去,忽然道:“怎么!在地道里还说崇敬本王已久,说我是什么‘乐施援手’‘年少有为’的‘天纵之才’,和我没有‘隔夜仇’。现在看到宁珏了,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就要过河拆桥是不是?是谁带你同乘王龙上来的?还有没有良心了!?”
这人如此狡辩,厚颜无耻地令我目瞪口呆。然而除了“隔夜仇”的主体是他杜撰,其他都是我一时脑昏低声下气的拍马之言。我哪敢在宁珏面前承认自己杜撰了他们二人的奸情?
默默打碎银牙和血吞。气死我了,这个顾锦璧,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真小人也!
宁珏却在背后淡淡出声:“我来吧。”
他看着顾锦璧,道:“妍妍不喜研习灵修法术,本不擅长治愈术。既然你救了妍妍,亦是有德于我,不可不报,我代妍妍医治你。”
“不要。”顾锦璧斩钉截铁。
“不可不可……”琳琅温柔道:“宁陛下您所修的是仙术,我们殿下所擅的是法术,二者本源冲突,若您用灵力替殿下诊治,虽为好意,恐怕伤害殿下身体。”
“哼。”顾锦璧用鼻孔出气表示对琳琅的赞同和对宁珏的不屑。
宁珏却不紧不慢道:“姑娘误会了。仙术和法术之别,孤亦知晓。是以全无用仙术为西境殿下医治之意,孤是打算用法术。”
“什么?”众人闻言皆惊。我却想起那日宴亲比灵,小王爵出言不逊,宁珏就是用的法术折了他的膀子,因此也并不感到惊讶,只十分信任地看着他。
当然,以宁珏仙术之纯,灵力之强,竟然还会西境皇族引以为傲的与仙术相生相克的法术,也难怪顾锦璧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顿时不太好看了。
他盯着宁珏看了一会,脸色越来越冷,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琳琅跟在身后,似有担忧,向我们伶伶俐俐地行了个礼,也连忙追上去。余下侍从队伍浩浩荡荡,更不敢言,一行人沉沉往夜色中去了。
夜色覆盖天地,宫人的提灯晕出点点暖色,梧桐树枝叶繁茂,在温柔的夜风中轻动。大难逃生,又报复了罪魁祸首,我心情正好。
“阿珏,你可太厉害了!”我站在树下,捧着脸崇拜地抬头望着宁珏。
宁珏低头望着我的双眼,淡淡道:“是么,比之‘乐施援手’‘年少有为’的‘天纵之才’如何?”
不同以往的清淡平静,宁珏忽然用力一手撑在树上,将我圈在他和树之间。
“你和他说……你们之间没有隔夜仇?”
梧桐叶在我们之间瑟瑟落下,不再淡漠,他低头认真看着我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帝君:怎么感觉冷冷的夜风中忽然戴上了一顶新帽子?
第6章 珏玉手镯
我看着他冰冷的神情,有些底气不足,伸手想要拉住他垂落下来的袖角,却被他避开。
“阿珏你,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你当然是最厉害的了!”我扬着忐忑的小脸看着他。
他闻言神色却没有丝毫松动,仍是冷冰冰的像一面夜色下的碧绿翡翠,渗着寒意。他不肯说出心中所想,我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他是为什么不开心了。
我柔声哄他:“对不起呀阿珏,我的法术不太好,掉到玉兰台下面出不来,只好哄骗了顾锦璧两句想请他帮忙。我明天开始一定更努力修炼,再也不找他了!妍妍以后不会拖累你的!我发誓!”
宁珏盯着我半晌,收回了撑在树上的手臂,冷道:“孤累了,回去歇息。公主自便。”
我着急地解释了这么半天,他却居然对我自称“孤”。本公主矫情病犯了,伤心了。
我捧着心口,带着哭音撒娇道:“妍妍啊妍妍,你好苦的命,前天刚被人捅个对穿,今天又一身是血,现在还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回承衿殿,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帝君也不爱搭理你。”这是以往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宁珏却停下脚步,突然伸手将我用力按在树上,低头望着我的双眼:“你缺人爱么?”
他周身松木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了,像只黑龙把我的身影完全吞没了。我瑟缩道:“本公主金枝玉叶,自然有的是人爱!怎么会缺爱!你……你现在按的本殿很疼!你给我放手!”
他一贯清冷的面庞上居然流露出嘲笑的神色来:“知道会疼,就守好你中庭公主的本分,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我哪里离他不远了!”
“那你今天又为何和他一起受伤?还一起坐王龙!”
“难道受伤是我的错吗?”我举起左臂:“这里被你的武侍女官险些划中的时候,你就在马车里,我离你还不够近吗?你却对我的危险不闻不问!”
接着指向右肩:“在台下时这里被顾锦璧割伤,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难道担心你被万象归墟绝伤害,救你也是我的错吗?就因为我灵力低微,就因为我法术不精,所以我甚至不配救你?”
将他生气的焦点乾坤大挪移,我开始酝酿哭意。什么仪态、体统,本公主不胡搅蛮缠一回,这个坏男人是不知道威力。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勇敢地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宁珏,就因为我灵力不好,你就一直这么高高在上,我受够你了!”
宁珏虽然灵力卓绝,完全没有防备我会突然推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在你心里,我一直对你高高在上?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经历什么。自尊心突然这么汹涌,我自己也很吃惊自己的回答:“不是!从来不是!你是冰冷的,冷漠的,自大的帝君!你带给我的是伤痛、指责,无穷无尽的苦恼!”
宁珏按着我的手突然松了,放了下去。我看到他袖口有白色的光华萌动,但是一闪而过,不知是什么。
这次好像玩脱了……
我想要抓住他的袖子补救着说些什么,却被他甩开。那个莹白色的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滑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宁珏不管不顾,没有捡它,转过身就走了。
远处的宫婢不敢上前,宁珏走了,夜色的黑也弥漫在我眼前,好像失去了光源,只有地上发着白光的东西似乎碎裂了,从裂口处发散出莹莹点点的光,向空中升起,像仲夏夜御花园里的萤火虫。
心里一阵郁痛。
我跪在地上,将这些发着光的东西捧在手上。只是它们那么碎,我收了许久,还是收集不完全。
它们就像是我的心一样,怀着美好的憧憬,我希望是闪烁着光芒的。可是那么不理智,那么自以为是,那么不受控制。
我真不希望自己会爱上宁珏。
哪怕我有朝一日孑然一身,不用再承担保护中庭子民的责任,爱上他这件事本身就令人如履薄冰。
可是如果我刚刚没有害怕他生气而转移话题,而是和他说我心里的想法,会不会我们就不吵架了?
我不想他因为我做的事情生气,我不敢惹他不开心,我害怕有一天他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我。
曾经得到过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有一天再失去,我怕自己会受不了。
似乎哭了很久,夜又静又凉,我的心纷乱而迷茫。
流光像星星一样璀璨而灵动,在我的手心滑落,越是用力,越是抓不住这些碎片。我跪在地上反复地想要把它们攒在手心,却抓住地越来越少,最后忍不住伏在地上呜呜哭了一会,感觉悲伤好过一点又擦掉眼泪爬起来继续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地,不远处竟然响起了脚步声,那是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我的眼睛像是坏掉的泉眼,不停往下坠着泪珠。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
来人走到我身旁,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笼住那些莹白的光。
我隔着朦胧的泪看他,他的目光里又是怜惜,又是心乱。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忽然一手扶住我的肩膀,身体向我倾来,松木的气息愈发清冽浓重了。
他却顿住了,低下头,微微侧着似是为难。
他约莫刚沐浴过,头发没有束起。散下的发丝被香风吹来覆着我的头发。他轻轻抿着唇,天人之姿的俊逸脸庞慢慢放大在我眼前。他好闻的气息愈来愈充盈着我的鼻尖。
忽然,夏夜的微风中,他低下头,柔软而略微冰凉的唇凑过来,轻轻碰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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