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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必将加冕为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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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竹笙:“……我本来就穷……”
正说话间,乌纱从议事殿已经赶了过来,身后跟了一队整齐有序的兵马,他一挥手,严肃道:“帝君有令,议事阁侍郎陆竹笙言行无状,德不配位。着削去侍郎职位,关入邢司天牢,十日后另行处刑。”
陆竹笙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帝君现在何方?”
乌纱道:“帝君回宫了。他说他若来,公主必然求情,那他就只有杀了陆仙君了。”
我听懂了宁珏话里的警告,十分乖顺道:“哦。”
陆竹笙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哦?你就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啊!我要被关起来打,你就一句哦?哦?”
刚回百花朝阳宫,丹未果然急匆匆地凑上来:“公主!听说陆府那边出事了,您还好吗?”
我道:“我一般,陆竹笙完了。”
丹未的表情立刻变了:“完……完了?”她愣在当地,甚至都没有接住我的外衫,还是圆意眼疾手快,接过去挂了起来。
丹央低声道:“丹未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在发呆?公主都进去了。快走啊。”
我回头看她一眼。
丹未匆匆道:“哦……哦……我马上来。”
回到寝殿,我正在思考陆竹笙当时究竟是没有跑掉,还是能跑但是不跑?
他的灵力修为比平素表现出来的深,真实的和宁珏比如何,和顾锦璧比又如何?
他一再强调我可以不需嫁于宁珏,是为什么?
丹未忽然小声道:“公……公主……陆仙君那边,会连累到您吗?”
陆竹笙被抓了,没来得及透出消息。丹未倒是不知我已经和陆竹笙聊过她了。
我笑道:“不会连累我,但是他触怒了帝君,被褫夺官职,下了邢司天牢。据说那里是重狱,恐怕是要判刑了。”
丹未犹豫再三,还是轻声道:“公主,陆仙君……陆仙君不能被判刑。他……他其实是咱们中庭唯一的皇子。”
我一脸惊讶:“啊?”
听丹未又从她的角度将事情讲了一遍,和陆竹笙所述对比,大致合得上。
我道:“可是帝君不许我替陆仙君求情,我也没有办法啊。”
丹未道:“公主,那是您唯一的亲哥哥啊。你就忍心……您就忍心……”她眼巴巴地看着我,似是下了重大决定,道:“实在不行,您还有珏玉手镯啊!”
我看着她笑了笑:“你倒提醒了我。”我摩拳擦掌道:“宁珏是他们东境的帝君,凭什么对我们中庭皇室指手画脚?哼,这一次他要是识相放了我哥哥,倒也罢了。他若是恃强不放,我就将邢司天牢打烂,将我哥哥劫出大牢,迎回中庭!”
丹未听罢,心满意足地说了不少好话,终于安下心来去做事了。
第二日宫里传来话,沧渊东海魔龙作祟,纳兰明光大将军要去处理。帝君近日与他商讨对战之术,没有时间来见我了。
我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这是给我冷板凳坐,让我自我反省呢。
我将一个小木盒拿出来,递了过去:“替我将这个交给帝君。”
小仙君一脸茫然:“公主,这是什么说头?”
我苦笑道:“若帝君问起,便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天命有道,人心难测,我也有失手。
丹央看小仙侍走了,轻声道:“公主……那可是您的本命灵刃,您就这么给帝君了。”
我道:“无妨,对我虽然珍稀,给他也不算浪费。”
丹央轻声道:“可是您的灵刃本体好小,帝君那么厉害,怎么用啊……”
我:“……”
这个死丫头!
下午蓼竹老师来授课,如今礼仪基本已全通了,东境史还未全部习完。
她细细地又讲了两个时辰,确认我听懂,才合上书卷。
灵宝阁发生一事极为机密,外界人一无所知,只是知道议事阁侍郎突然被下了大狱。
蓼竹老师放下书本,道:“慕容氏换了族长,议事阁又空了原本慕容氏的缺。若公主是慕容氏族人,会如何谋划?”
我道:“若我是新族长,会将顾犀从灵修阁无天崖捞出来,在陆竹笙恢复元气之前将小王爵拱上议事阁的位子,绝了他重回议事阁的机会。”
老师问道:“为何不等真相大白,陆仙君官复原职?”
因为真相已经很白了,他就是自己作死……
我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陆仙君已失帝君信任,纵然回到这个位置上,大势也不如以前了。何况他本就不是慕容氏的嫡系,又比顾犀王爵亲近到哪里呢?”
蓼竹又问道:“为何不选取慕容氏族人?”
我道:“慕容氏高傲不思进取,就算从族内硬选一个塞进去,也斗不过其余五族。但是顾犀不一样,他身上有宁氏皇族血脉,又是顾氏后代。纳兰氏忠诚,慕容氏推他进议事阁,纳兰氏和顾氏都会支持的。其余许氏中立,林氏也不会违逆纳兰氏,陈氏孤掌难鸣。”
蓼竹道:“可是婆娑夜宴上他如此忤逆公主,公主不恨?”
我笑了:“他若还没吸取教训,议事阁这个位置他就坐不稳。如果他想要稳稳替他的慕容老师坐好这个位置,他就会知道,不要惹我。我有什么可恨的?真正生气的是他吧。”
蓼竹老实松一口气:“公主这样想就好。”
我道:“我说过会支持宁珏做一个好帝君,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外界如何猜测,我的初心不会更改。”
将蓼竹老师送到府门口,尽了尊师礼,我装作不经意问道:“老师,若中庭人想要出宁都,会被阻拦吗?”
蓼竹老师正在上马车,闻言思考片刻道:“只要在出行的马车上插上百花朝阳宫的标记,宁都卫知道是公主随从,不会有人拦的。”
我抿了抿唇,抬眼望着她轻声问道:“那如果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令人头秃,日三令人笑逐颜开,啊,我真是一个越来越给小仙女们省钱的好作者(捂脸)
感谢小仙女们温柔美丽善解人意,也欢迎新的小伙伴:)
第30章 皇心之誓
一连三日; 宁珏一句话也没和我说。
帝君傲娇,需要我去哄。
驱车到了皇宫; 递了腰牌。侍卫却一脸难色:“这……现在是特殊时期; 宫门封锁,除了帝君; 没人可以进出。”
圆意还要再说,我想了想; 让她进马车; 又转向去了纳兰府。
明玉府邸四平八稳,一派中规中矩的稳重作风。
我跟着仙侍到了会客厅; 谁料屋外居然站了无数焦急等待的仙官。见我过去; 目光在我身上一掠; 马上又急切地看向屋内。
连对我表示不满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来东境是出大事了。
我问道:“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你们大小姐门外?”
侍女低声道:“回公主,奴婢也不知。”
我想了想,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明光大将军呢?”
那侍女想了想; 垂头回答道:“明光大将军昨夜出发了,至今还未回来,奴婢也不知大将军去做什么了。”
我和丹未、丹央进了候客厅,自取了茶点细细嚼着; 又进了一杯茶。借着喝茶的间隙; 我用杯盖压着唇,轻声和丹央道:“我的耳坠掉在明玉的会客室门外了,你帮我去找一找。”
丹央应了下来。
我道:“顺便听一听; 那些仕宦大夫……是不是在聊沧渊东海。”
丹央回来后有些丧气道:“公主,他们好像在聊什么龙。但是您的耳坠我没有找到,前前后后找了好一大圈,走过的路我也去寻了,就是没有。”
我有些讶异看向她,接着道:“无妨。明玉今日太忙,咱们先回去。”
在马车上,见我问起,丹央认认真真回忆道:“那个龙好像很厉害,把一整片海域都弄坏了,大家都急得不行。我在路上找坠子的时候,还听到他们说明光大将军昨天早上刚回来,下午突然接到什么急报,晚上走得特别急,都没来得及和他妹妹说一声!”
我沉思片刻。
丹央问道:“公主,耳坠没找到怎么办啊?”
我笑了笑:“无妨,咱们不缺这点东西。”
她急道:“可是万一被哪个仙君捡到了,要是再拿这个做文章,公主就说不清了!”
我淡淡道:“那就告他偷盗。”
丹未见我们不是聊坠子,就是聊魔龙,有些担忧道:“公主……已经三日过去了,陆仙君七日后就要行刑,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帝君。”
“咱们见不到了。”我一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宁都虽然繁华,看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不再分外惊艳。
我道:“沧渊东海爆发魔龙之乱,魔气侵袭整片海域。纳兰明光曾经在几日前去整治过,取得短暂成效。但是他一离开,情况变得更糟。”
“昨日早上魔龙搅乱东海的消息传来。帝君留在这里还要和我为陆竹笙的事争执,所以他应该是昨夜和纳兰明光一同出发,去沧渊东海了。”
丹未是知道我那个妹妹陆珠的事情的,她有些焦急道:“那可怎么办?沧渊东海要是也出了事,这下两头都需要公主了!”
我道:“沧渊东海有宁珏,一时还不至于太糟。既然他现在不在宁都,正是时候解决第一个问题。”
进了朝阳殿更衣,圆意整理衣裙时突然问道:“公主,您出去一趟,回来大袖上怎么挂破了……哎呀,挂了只坠子。”
丹央听了连忙上去看,笑道:“公主,耳坠找到啦!咱们再也不会被诬陷啦!”
我哭笑不得看着她。
丹未在我身旁小声道:“公主不提前和帝君说一声吗?”
我和她一起走进茶室,两人密谈道:“你我皆知陆竹笙的身份,当然要保他。与之相反,如果宁珏知道了,他会放陆竹笙回中庭吗?我哥哥的立场很明确了,阻止东境与中庭联姻。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胜算在哪里,但是他应该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你知道吗?”
丹未扭扭捏捏道:“奴婢……奴婢……不知。”
我看她神色,看来她和我父君恐怕都知道陆竹笙的准备,大概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轻笑一声:“丹未,我要做些准备,你去帮我盯着所有人,今天夜里子时一刻,我要出去一趟,你明白吗?”
丹未连忙道:“我明白,公主!您尽管放心!我会看着她们的!您千万要平安归来啊!”
我道:“我不会归来,你准备好马车,帮我再做一件事。”
是夜,月明星稀。远方魔龙作乱,宁都帝君不在,整个都城似乎都有些黯淡下来,孤月当空,云雾缭绕,看不分明。
邢司天牢不难找,守卫的人也不算特别多。我身手利落,连灵力都没用到,躲过暗哨径直向天牢入口摸去。
如果说百花朝阳宫住着东境帝君最宠爱的公主,那么邢司天牢则住着帝君最重视的犯人,因为二者都是用帝君灵力维系的。刑司天牢的外墙不难进入,牢狱入口却除了帝君许可,没有任何人能进入。这才是此处关系重大,看守人却并不很多的原因。
刑司天牢的禁锢术由宁珏所下,当世无人能够破解他的灵术。
戴了珏玉手镯的女人除外。
手镯溢出的白色灵力光芒缠绕天牢的大门,其余整座建筑几乎都埋在地下,在上面看不出所以然来。细细观察了灵力束缚的图纹,我默念宁珏教我的引灵诀,调动他的本灵玉镯灵力顺着图纹游走,却找不到突破口。
这是什么阵?宁珏在设计邢司天牢的时候,应该在想……
我警觉四望,又靠前一些将手掌贴在图纹上,再次静心默念术语。大门微微震动,我惊喜地往前靠近,灵力却转瞬消失,大门又恢复冷凝。
我茫然地在门口站了一会,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忽然灵光一闪,用顾青岚的出生地做阵眼,片刻后被弹了出来。
用宁珏的出生地,胸口挨了一掌。
我颤颤巍巍地……用自己出生地……
半晌后,大门的图纹忽然光芒一闪,东北角现出了一个缺口。接着,门开了。
我……
邢司天牢,关押犯人的地方,为什么要用我的出生地方位做阵眼啊!
宁珏这个挨千刀的老男人。
我试探着从缺口穿了过去,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再回头,图纹在我背后愈合。
按照卦象方位,我在心里数着台阶与方向,不住向下走。穿过一层又一层黑暗,走了三百九十六级台阶,东境的败家子天牢也修的这么大……
我掌心的玉佩忽然发光了。
不敢大意,也没有出声,我用玉佩轻轻在墙上扣了三下,绿光罩顶。
可是一片寂静的虚空中,似乎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玉佩出错了?
我将它左右反转过来看了看。
突然,黑暗里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
“妹妹,你来了。”是陆竹笙!
我将玉佩向前探举到他脸上,一张俊秀的脸顿时绿油油。他伸出手,将我肩膀一拽,接着不知突破了什么,我扑到了他面前。
“来了就好。”他这才在墙上轻轻一拍,我们头顶渐渐亮了起来。
我四下打量,这里虽在地下,房间里却有一个纸窗,多半是幻术。但是现在在夜里,纸窗外也有一弯明月,还是挺逼真的。
邢司天牢就是好,关着你还给你月亮看,生怕犯人心理扭曲。
但是陆竹笙的内心显然不是一个月亮能挽救的。
他看着我,非常开心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我刚刚将你从外面抓进我的牢房里了,现在你可以拿出带我们一起出去的令牌了。快啊!”
我:“???”
他看着我的脸色,笑容有些挂不住:“就是,在这个门上嵌进去的玉块,你不要装傻,快点拿出来。”
我:“……我没有。”
他道:“你不是和宁珏说好了放我出去吗!”
我道:“要不然你用自己腰上的玉佩戳上去试试?”
陆竹笙扶额:“我不!你为什么不去找宁珏!他肯定听你的!”
我道:“大哥诶,你死有余辜,宁珏怎么可能放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妹妹我,会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救你的好吗!”
陆竹笙蹙着眉:“可是你就算付出你的生命也救不出我啊!”
我几乎要一拳打到他脸上了,生了半柱香的气,举起珏玉手镯道:“我男人牛逼!我用他的灵力救你!气死我了!”
他愕然道:“珏玉手镯还能这么用?宁珏教你他的引灵诀了?”
我闻言楞了一下,警惕地看向他:“你又想做什么坏事?”
他道:“就是突然觉得你很厉害,没有什么想法。哥哥以后要对你恭敬一点。”
我将珏玉手镯转了转,道:“在出去之前,我需要你发一个誓。”
他举起三根手指:“我会永远对我妹妹好的。好了,走了。”
我:“……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我郑重道:“我需要你以中庭皇室独有的皇心之誓承诺,终你一生,不会伤害宁珏。”
他皱眉:“为什么?”
我顿了顿:“等等,还有陆珠。”
他一脸茫然:“陆珠是谁?”
“我母后的小女儿,你妹妹。”我将双手垂下来,衣袖笼着珏玉手镯,谨防他又故技重施。
陆竹笙看我神色十分严肃,思考了片刻:“你应该知道,如果父君知道了你逼我发这个誓,后果是什么。”
我道:“我没有逼你,你也可以让父君自己来救你。如果他能进邢司天牢。”
陆竹笙道:“他如果听见你这句话能被气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有什么后果,我陆妍一力承担。你现在发誓,我就带你出去。”
他静了片刻,忽然轻声道:“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我道:“那不一定,我陆妍道高一尺,你陆竹笙总能魔高一丈,我哪能事事处处都算到。论手腕,还是哥哥你技高一筹啊。”
陆竹笙思考了很久,才缓缓抬头笑了:“无妨,你都不怕父君责罚,我怕什么?”
他挺直胸膛抬起右手,空中发出“嗡嗡”声,符文在指尖缠绕,渐渐变得明亮。
他举起右手当胸一立,心口突然燃起烈烈金光。那金光有如实体焚烧,甚至发出火焰烧焦东西的气味。片刻后他从喉头“扑”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喷在右手的符文上,朗声道:“浩浩中庭,既我以往,云烟分明,继我以灵。皇室陆氏竹笙……”念到这句,他口里一顿,在金光中淡淡看我一眼。
接着又吟诵道:“指心为誓:终我一生绝不伤害东境帝君宁珏,亦不能够伤害中庭公主陆珠。吾生无休,此誓无止。”
话音刚落,他心口发出“”的一声,似是什么坚硬的东西锁在了心上。陆竹笙伸出没有沾血的左手抚在心口,低头微微皱眉似是在忍受疼痛。半晌后方幽幽地抬头看着我,问道:“妹妹,如此这般,你可以让我出去了?”
我静静地抬头看着他。
他的皇心之誓没有任何问题。看来他的确是父君独子,中庭不日即将册封的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宁珏:不好意思,我所有阵眼都用的妍妍出生地,包括我的金库。
陆妍:w(?Д?)w
抱住小仙女啾咪!
感谢 奶油梅子酱、鱿鱼x5 的地雷
感谢 萌豚 的火箭炮
感谢 执義x10、奶油梅子酱x20 的营养液
话说……玉玉的文名很土吗?或者改成《所有仙君必须喜欢本锦鲤》《被老男人拒婚后成为大大》《慕容氏今天挨打了吗》《当您看到这个文名说明作者想红但是不会取名……》啊,文名文案令人头秃。
第31章 西天门
夜越来越深; 宁都的圆月越来越暗,渐渐隐藏在云巅之上的宫殿之后。深夜里游乐的仙人不多; 且性格大多沉默; 往往在街巷静静地走,不出声音。大多府邸里的祥光黯淡平稳; 偶有一两处忽然亮起,是夜里修习灵力的仙人灵力进益的缘故。
只有几处完全暗黑; 连巷陌的轮廓也没有。巷子里却慢慢响起车轮碾过云朵的沙沙声。云雾厚重; 看不清车子里是谁,直到转过巷角; 缕缕低暗的月光照射在车厢锋利的边角上; 才能看清马车前车夫年轻的面容; 和东境仙君常穿的衣饰不同。
今夜的宁都卫格外多。巡逻的宁都卫在远处看到夜里突兀出现这样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 疑心窦起,排列在车前拦住了去路。
“停下,例行检查。”为首的宁都卫低声喝道。
“是百花朝阳宫的车。”车帘掀开; 露出一张沉稳的面容来:“长官,我是中庭公主的侍女丹未,夜里出城有私事,请您放行。”
听到了这里的声音; 远处健步走来一个人。
士兵有序向两边分开; 露出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年,少年挺鼻阔目,头角峥嵘; 正是婆娑夜宴上高傲不可一世的顾犀。
经此磋磨,慕容氏又遇变故,他似乎沉稳了些。顾犀认真检查了马车,对着丹未道:“既然是百花朝阳宫的马车,为什么不佩标志?可有帝君首肯出城文书?”
丹未道:“因是私事,不想惊扰大家……帝君,今夜不在宁都啊。”
顾犀道:“先把百花朝阳宫的标识佩上。”
丹未犹豫片刻,看他不肯退让,从车厢里取出一条绦带递给车夫。车夫站了起来挂上车顶。绦带在风中飘舞,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
顾犀继续道:“丹未姑娘。非是我不肯通融。你也知帝君近日不在宁都,我们宁都卫干系重大,不能不谨慎些。姑娘深夜出城,可否告知所为何事?租这么大的马车,姑娘是一人出行吗?”
丹未看着他,斟酌道:“我去为公主办事,事关中庭皇室,实在不便相告。至于马车,是公主疼惜我借给我用,顾长官还请让我们过去吧。”
顾犀看她神色,忽然单手举刀,立在马车之前:“中庭之事,按理东境宁都卫不该置问。只是现在姑娘你是要从宁都出去,身为宁都卫,负有保护宁都职责,不能随意让人进出!不肯告知去处,又不愿佩戴标识,纵然你有陆妍公主撑腰,顾某人此时也只能道声得罪了!”说罢,他将刀往车辕前探去,沉声道:“请姑娘打开车帘,下马车!例行检查!”
“你!大庭广众之下,太欺侮人了!你就是针对我们!”丹未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顾犀道:“姑娘无故出城,不敢佩戴百花朝阳宫的标志,又不肯告知去哪里、为什么事,我现在只是要看一看马车里都有谁,姑娘也不肯。这不是我欺侮姑娘,是姑娘欺侮我顾犀刚从无天崖回来,故意为难我吧!”
丹未坐在原地不愿就范,顾犀也不肯退让,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好一会,丹未见顾犀与宁都卫俱是一动不动,僵持在此势必不能过去,才不情不愿地转头,对车帘里道:“是属下无能。”
“不必如此。”如玉手指扶着车帘,探出一张如照水之花的面容,眸光温和望向顾犀,道:“本宫思念帝君,想要去沧渊东海看望他。顾长官要搜我的身吗?”
顾犀看到眼前美人神色一愣,拱手道:“原来是陆妍公主大驾亲临。若要去沧渊东海,当走西天门。”
那女子道:“不知长官是否可以放行?还是要上来搜一搜?”
“是我们逾矩了。请过去。”顾犀用刀柄将车帘勾了下来,抬头眸光清晰地看了车里情形。
接着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神色,躬身往后退了数步,伸臂示意其余宁都卫让开道路。
马车重新压在云上缓缓前行,宁都夜里安静,马车也静静地向着西天门驶去。丹未出来,和车夫坐在一起,两人聊起了以前在中庭陆都的景象,故土故人,从无互相区分敌视,不像如今身在异乡为异客。
车夫说起了自己的故乡有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他小时候家里人省吃俭用,供他去山上习武。可惜他天赋不好,学了这些年也只能做个马夫,还是没考上武侍官,浪费了家里父母的期望。现在来了东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知道家里人过的好不好,真想回去看看他们。
丹未静静地听着,许是也勾起了乡思,忽然唱起了一支小调:
“山之侧,水之隔。雁过卿冷山,鱼跃仙人阁。千年万年多寂寞,玉州山上只剩我……”
歌声有点凄婉,赶车的小哥听了出神,喃喃道:“丹未妹子,你唱得真好听。好像让我回到了中庭。”
丹未唱完,车夫低声与她交谈:“丹未妹子,你去过玉州山吗?听说那里和卿冷山很像,应该很美。哎,可惜我们灵力不够,飞不上卿冷山……”
丹未道:“玉州山是凡人住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若有一日能够重返中庭,我还是想上卿冷山看看。灵力,总会有的,我们难道一辈子都是下等人?”
车夫夸道:“还是丹未妹子有志气!”
话音刚落,车子转过树林,向西天门笔直而去,两人声音顿时刹住,都愣住了。
不同以往的夜晚,今夜西天门前灵术光芒蜿蜒数十里,密密麻麻站着黑压压一片仙君仙子,将整个大门围地水泄不通。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在众仙君之前停下。
丹未从车上下来,向为首的仙君行了一礼,道:“诸仙人聚集此地必有大事,可惜今日不能陪同诸位,请行个方便,让我们通过天门。”
旁边一人出列,质询道:“马车内所坐何人!”
丹未指着标识道:“中庭公主陆妍,借道出城。”
人群中一片交耳议论之声,只见众仙君为首的战将许盛威风凛凛,长声道:“今日入夜,有歹人冒充中庭公主陆妍在宁都滋事。既然说马车里是公主,为了避免错认,请下车验身!”
丹未露出屈辱表情,正要开口辩驳。马车里传来一声:“无妨,陆妍自当配合。”说着里面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美人,在淡淡的月光下眉目柔和,望着许盛,周围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美人露出右手腕上的珏玉,道:“其他人纵然能冒充我的外貌,难道能够冒充出帝君本命灵所聚的珏玉?”
这是无懈可击的说辞,理应可以通城。然而人群之首的许盛将军却突然做出一个攻击的姿势:“快拿下!这个歹人正是偷盗了陆妍公主的珏玉去劫刑司天牢!正是这个贼人!大家注意,一个都不要放过!”
众仙君配合有序围住马车,一组念灵术将她右手固定,避免她使用珏玉灵力,那可就天下无敌了。
另一组围着她用粗粗的灵线将她一圈一圈缠起来。这位美人抬手要割断灵线,右手业已被固定,左手刚一抬起,被误认为要攻击,直接被丢了一个灵术球砸得她生痛。
这定身诀不大寻常,美人刚被定住,嘴里不住发出痛呼,显是个狠毒的术法。余下仙君也毫不含糊,同时控制了丹未和马车,连拉车的天马都不放过。天马一脸茫然,仰天张开嘴,“哞哞”叫了几句再发不出声音。
我跻身坐在城墙上看完全场,几乎笑得要掉下去了。
陆竹笙伸手扶住我,问道:“妹儿,马车里的是谁?”
我揉着脸,尽量不要笑出声道:“我老师。”
“那你怎么知道坐你的马车一定会被拦住?”
我道:“好不容易帝君不在,就算现在没有证据是我劫狱救了你,最终查出来我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他们怎么可能忍住不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只要控制了珏玉,我只能束手就擒。等帝君回来,我早被气死了,他们就可以送自己家的女儿待选啦。”
我道:“不过我这次还真不是被冤枉的。哥,自己爬吧,别用灵力,免得让他们察觉。”
那天下午送蓼竹老师走的时候,她一再和我保证,只要佩戴百花朝阳宫的标识,没有人会拦我。
我问:“那我若要子夜出行呢?是否不合东境礼法?”
蓼竹老师道:“你就是要皇宫之上的月亮,帝君也能给你摘下来。只要搬出去见帝君,谁敢说一个不字?”
当我问道“若就是有呢”,她听我语气,已然知道有情况,问道:“公主担心谁拦你?”
我问道:“老师,在你心里,是东境重要,还是帝君重要?”
许蓼竹正气凛然道:“东境与帝君原为一体,自然是一样重要,何必分个先后?”
我道:“东境,是六大家族和皇室的东境。宁珏,只是六大家族和皇室中的一员,怎么能够等同?”
她皱眉。
我道:“如果六大家族有人与西境来使太子勾结,联手暗害帝君,而我要出城报信呢?”
“绝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六大家族对皇室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人生出二心。”
我问道:“如今沧渊东海魔气突然四溢,纳兰将军都束手无策,帝君不得不从宁都亲赴解决。你一点都不担心,帝君去了有危险吗?”
她道:“魔龙……应该不是帝君的对手。”
我道:“蔓延整个沧渊东海的魔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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