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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穿着白月光的衣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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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
  “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再不提此事。”他直勾勾地盯着婆婆,“你若不允,那我今天就是抢、也要把她捉拿回天庭。”
  他仿佛又变回刚才那个要杀我灭口的冷血神仙模样,这几句话听得我汗毛直立,只得紧紧揪住青梅婆婆的衣袖。婆婆也有些讶异,“答应你什么要求?”
  他眼神炽热得要将我这一井的水都烧开。“你卸去伪装,变回纺绯给我看看。”
  青梅婆婆的脸怦地红透,“你……!”
  “——你若是不愿意,”构陆大仙却不给她机会反驳,挥手招来自己的青钢宝剑,当真就摆起架势,“那就请师姐赐教了。希望我们能速战速决,不要搞出太大动静惹得三界侧目,不然到时候这小龙儿的事、就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了。”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婆婆咬着唇,指尖直发抖,眼珠子故意瞪得凶狠,却对那人毫无震慑作用,“你!你!”你了半天还是哑口无言。
  “师姐,”构陆大仙无视了她的愤怒,提着剑向前跨了一步,“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倔头。”
  霎时间、椅颤桌摇,墙上的元灵画像咣当咣当地晃起来,他应当是催动了内力,凶猛的仙气带着杀意席卷了整个堂屋。我和善颂被吓得尖叫,赶忙躲到青梅婆婆身后。
  法力漩涡的中心,构陆大仙像没事人一样面无波澜,仿佛不是他搅得这场面鸡飞狗跳,“纺绯,”他开口,“我真的很想你。”
  那片刻,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一个因为心愿没有得偿而向父母哭闹撒娇的总角小儿,明明是他手上又摔又砸搞得惊天动地,但也是他涕泗横流哭得最肝肠寸断。
  “好……”
  随着青梅婆婆的一声应允,堂屋里的动乱登时停息。构陆大仙咣当一声把宝剑掷开,“你答应了?”语气热切又心急。
  婆婆这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说:“那你答应我,就当无事发生过。”
  “好!”他迫不及待地答道。
  “不仅如此,以后如果有天庭的人查到这边来,你还必须隐瞒我们的事,保护知吾和善颂两人。”
  “好!”
  青梅婆婆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挥手示意我们退后一点,接着,她闭上眼睛,右手掐了个单头诀,就见一点七彩光斑在她额前出现,转眼变成一圈霓虹,勾勒着她的身线,从头顶往脚下游去。
  我和善颂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青梅婆婆从头顶开始,白发变青丝、皱纹消去、身姿渐渐纤长,像剥开茧壳的蝶一样,转眼就从一个形态佝偻的老妪变成了一位绿鬓红颜的美人,分明亭亭玉立、明眸善睐,桃羞杏让、燕妒莺惭。
  她当真是纺绯天女!
  “婆……婆?”善颂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已经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称呼面前之人。
  青梅婆婆……哦不,纺绯天女转过身来看着我俩,这身老气横秋的妇人衣裳也掩盖不住她光彩夺目的容颜。不过她似乎自以为吓到了我们,面上羞赧,有些别扭又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像想要化解尴尬一般地打了个哈哈,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没想到没想到!我和善颂围到婆婆身边,皆是惊喜大于惊吓。“婆婆!原来你就是纺绯天女!”我欢喜地搂住她,这一路上听了那么多关于纺绯与天帝、与魔尊的传奇故事,没想到现在故事的主人翁就站在我的面前!
  “原来您竟然生得如此好看,平日怎么能舍得遮遮掩掩呢?”
  “婆婆……哎!现在都不知道还该不该叫您婆婆,瞧您这从头到脚,莫非您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善颂也挽着她的胳膊问。
  纺绯的脸蛋简直红得要冒烟,直说着:“像平常一样表现即可!像平常一样表现即可!”往日她是青梅婆婆,我和善颂都觉得她老练稳重,没想到现在倒突然变得如此害羞又面薄。
  这边三人热热闹闹,构陆大仙却被冷着一个人在堂上傻乎乎地站着。直到他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凑得足够近,张口唤了一声:“师姐。”三人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他身上。
  “师姐!”
  还以为他要么会立刻冲上来将人揽入怀中,要么就是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但意外的是他只是热切地唤着,热切地看着,肩膀僵硬,脚步迟疑,既不敢动、也不敢碰,好像一碰这个梦就会如立刻化为泡影。
  “……纺绯。”这声改口叫得小心翼翼,半分迟疑,却又半分坚定。
  “你可满意了?”纺绯将我与善颂揽到身后,“我已经变回了原样,那你须得遵守承诺,从此以后再也不来招惹我们了!”她终于敢去直视自己的小师弟,故作勇敢的模样看起来却更像破罐子破摔。
  构陆大仙听到此话,脸上的迷离表情渐渐褪去,他的眼睛变得清明,用之死靡它的声音说道:“我说过我会放过她们,但我从未答应不招惹你。”
  “你?你言而无信!”纺绯登时情绪失控,出离愤怒地指着他。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要我如何放过你?”构陆大仙自嘲般一笑,“师姐,我们相识万年,所有人都开玩笑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你还是看着我喜欢上你的。为什么,你明明与我在一起的时日最长,最后却告诉我你还是要和鹏九成亲?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鹏九他爱的人不是你……”他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用尽所有力气不让眼眶决堤。
  “别说了……”纺绯颤抖着呢喃。
  “……那天你突然来找我,突然与我表明心意,说你想通了,说你愿意嫁给我……那一刻我欢喜得可以马上不做这个神仙!我以为你也是欢喜的……你明明就是欢喜的……可第二天睁开眼,你却说这是个错误……为什么!?我以为你是怕昆仑山的那帮老道姑不会答应我们的事,所以我去昆仑山求情,我在九光殿前跪了七日,我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我以为……然而最后,却等来了千婴把你打死的消息……”
  “别说了……”
  “师姐你知道吗?当年你……死了之后,一切全变了,每个人都变了。鹏九他……或许变得最多吧……但只有我相信!只有我相信你只是躲起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当年都说是千婴杀了你,但如今你活着,那我们便是冤枉她了……师姐,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别说了!”纺绯崩溃地捂住耳朵蹲了下去,将自己蜷缩起来,“我不知道!我不想见你,我更不想提当年的事!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就当我死了不好吗!”她是那么歇斯底里,仿佛被触及了心底最深的伤口,每一根头发都在抗拒着旧事重提。
  “师姐!对不起……”见到她痛苦的样子,构陆大仙立刻后悔又心疼,上前来安抚般的搂住她,而此刻纺绯也不再抗拒她,任由他抱住了自己。“师姐我错了,我不该提这些事,你……”
  然而一句安慰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不识时务地从井上传来:“——师父!你可是在这井下?”
  堂屋里的四人当时愣住,谁?还没反应过来,那声音又继续喊道:“可是寻到刚才的龙妖了吗?”龙妖?不就是我吗?难道是来抓我的天兵!?
  纺绯愤怒地一把推开观灵,“你!你到底叫来了多少人!?你明知道我谁都不想见!”
  构陆大仙的表情也很堂皇,无辜地道:“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他他他你认识啊,就是当年的平岚……但他不是我叫来的!”
  只听得外面“噗通”一声,那人已经跳入了井里。眼看着已经来不及掐诀念咒变回青梅婆婆,纺绯又急又恼,只得发泄般冲构陆大仙吼道:“观灵你这个天上地下第一大蠢蛋!”然后她一拂袖,摇身化作一道霓虹冲出了屋门往井上飞去。
  “师姐!”构陆大仙来不及多想,也立刻化形追了出去。
  两道光你追我赶地飞出了古井,冲撞得落井的仙人一个趔趄。他眨巴眨巴眼睛,才发现那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师父”,便赶紧一脚蹬住井壁转了向,也跟着追了上去。
  一顿风卷云残后,井底四方天的堂屋里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我和善颂而已。
  

  第17章 至能真人

  “他们就、这样走啦?”
  “嗯……好像是……”我也有点没回过神,“他们还会回来吗?我们现在该干嘛?”
  “不知道哇……”
  “你说还会不会有别的天兵天将找上门来抓我们?”
  “不知道哇……”
  我俩瘫坐进藤椅里,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婆婆居然就是纺绯天女,纺绯天女居然跟自己未婚夫的弟弟有一段感情纠葛,构陆大仙居然坚持不懈地找了婆婆一千五百年……啧啧,神界果然水好深,贵圈果然真乱……”善颂长吁短叹地努力地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之前老瞿是不是说构陆大仙是个超然物外的妙人?我看,根本就是个情关难过的情种啊!”我咋舌,“也不知为何婆婆会那样抗拒他……”
  “婆婆多半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嗯……”
  “知吾,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变回原形的事吗?”善颂突然问道。
  我一愣,是啊,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我,现在我俩还和老瞿在青城山上听讲经听得昏昏欲睡呢,哪会遁回小鱼洞、哪会惹来构陆大仙、哪会看到这一场故人重逢的戏呢?可是……
  “我真的不记得自己现出过原形……我只记得……”
  “你记得什么?”善颂急问。
  我努力回忆着梦境,“我就记得、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你梦到什么啦?”
  我脑浆沸腾,却一片空白,“好像和谁说话来着……”
  “和谁???”
  “想不起来了……哎,我现在记忆也模糊了……”
  “知吾,”善颂表情看起来担忧又害怕,“你该不会也是中了他们先前说的那个魔界夺魂咒了吧!?”
  “哦!”我一惊,“不、不会吧!?”
  “算了算了,”善颂拍拍我的肩膀,“过去的事别再想啦,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发呆了,咱们快去换身衣服吧,然后还得收拾收拾屋子。我猜婆婆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哎,我真的是筋疲力尽,又饿又累。这三清法会可真是叫人一言难尽……哎!你看,都怪你,害我都没见到太阴星君大人……所以你就负责想想一会儿我们吃什么吧。”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疼得龇牙咧嘴。
  哎、今日要是没有善颂,我指不定已经在东华殿被就地正法了。我越发愧疚,对她说:“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敷一敷你脖子上的淤青。一会儿我去一趟小鱼洞集市,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红糖烧饼好不好?”
  此话一出善颂甚是满意,“好!那我先去洗漱一番,一会儿咱们一起去集市!”说罢便往东厢房去了。
  灶房在四方天的屋后。我走出被构陆大仙踢烂的屋门转到灶房,这里只有一口灶,小得只够一个人转身。我打开装鸡蛋的罐子,嘿、幸好还剩三个。我把三个蛋全拿出来,一股脑全煮了。
  鸡蛋在铁锅中咕嘟咕嘟地跳着。我寻思着应该找一条干净的手帕来包熟鸡蛋,摸了摸周身也没找到,便大声地朝堂屋喊道:“善颂!我要包鸡蛋!你拿一条干净的帕子过来给我!”
  半天无人应我。我又喊:“善——颂!拿一条帕子过来给我!”屋里的人依旧不回话。哎这个小青蛙,耳朵不用该拿下来凉拌了……我边嘀嘀咕咕地怨着,边捞起三个煮熟的蛋,用小碗盛着往堂屋端去。
  “善颂啊,你换好衣服没有啊?过来用鸡蛋敷脖……”我边说边迈步走进堂屋,一进门就当场愣住——堂屋中间出现了一位满头银发的仙人,正背对我站着,似乎在欣赏堂上的元灵画像。
  善颂已经换好了衣服,在一旁搅着手指,神情窘迫又乖顺地站着。“知吾!”她一见我进来,连忙叫着我的名字奔到我身边,一脸惶恐。
  那人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他身穿玄白二色道袍,一头银发直到腰际,面容清瘦,高鼻薄唇,眼梢上吊,眉头下压,看起来像无时无刻不在皱眉一样,严厉又挑剔;虽一头银发,脸上却没有半根胡须,模样身形完全是个青年人的样子。
  我和善颂都心惊胆战,莫非又是来捉拿我们的天界中人?
  他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就是知吾?”我战战兢兢地点点头。他又转向善颂:“你就是善颂?”善颂也点点头。
  银发道人没有说话,直接迈步走上前来。我和善颂大惊失色,正想逃窜,道人左手一伸就制住善颂,接着右手一伸抵住我的额头,不由分说就开始探查我的元神。
  好吧好吧、探吧探吧,反正我的元神今天就是一颗摆在菜摊上等着出卖的白菜,谁都可以上来拿一拿摸一摸。哎、有再多腹诽,白菜还是只能在这儿任人宰割。
  银发道人几乎探查了两倍于构陆大仙和青梅婆婆的时间,才终于放下手来,眉头依旧拧得紧紧的。他收回法力的一瞬间,我简直眼冒金星五脏翻腾。
  接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对我们道:“贫道方诸山至能真人平岚子,是构陆大仙的弟子。”
  哦,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不就是之前那个刚跳下井又去追构陆大仙和青梅婆婆的人吗?原来是构陆大仙的徒弟?不过至能真人这个名号我还从没听过。
  至能真人接着说:“贫道受师父之托,专程来找二位仙子。”
  “构陆大仙找我们作甚?”我和善颂不明所以,“是不是婆婆在找我们!?”
  至能真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又无语,他道:“师父要我将你们带离这个地方,托付我好好照顾你们二人。”
  “啊?这是为何?”
  “此地已经不再安全,天庭的人迟早会找到这里。师父既然答应了师伯要保护好你们二人,就一定会做到。他本人分身乏术,所以叫贫道前来接你们去方诸山。”他顿了顿,看看我俩又环顾堂屋一番,“你们二人快去收拾行李吧,我们即刻出发。”
  我有些发懵,他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但方诸山又是哪里?“可……我们从没见过你啊……”善颂哆哆嗦嗦地说出自己的担忧,“你说你是构陆大仙派来的,可有任何信物吗?”
  至能真人表情没什么变化,直接从袖口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我们眼前。一看,竟然是一颗青梅。呼,如此看来应当确实是构陆大仙和青梅婆婆他们了,我俩总算悄悄松了一口气。
  “纺绯天女和构陆大仙他们去哪儿了呢?”我问。
  “贫道不知师父和师伯的去向,只知我们应该尽早离开此地了,二位仙子,快去收拾东西吧。”
  哦!我俩无法反驳,只得赶紧各自回房准备起来。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裙子,看着满屋的东西有些发懵,向门外探出脑袋问道:“内个……真人,请问我们要去方诸山呆多久啊?大概要带几天的行李呢?”
  至能真人倒也没有不耐烦,他说:“你们先准备够个把月的衣物罢。”
  “哦好。”于是我把还热着的鸡蛋装好,又挑出几件常服,还准备了两双鞋子,一起卷进包袱里。把东西往背上一背,突然想到什么,又扒着门对至能真人道:“对了、真人,还有一事……”
  “何事?”
  “内个,有一位阳平观的瞿上仙人,是与我们同去青城的友人,他与纺绯天女也有几分交情。刚刚在骚乱中与我们走散了……不知,不知……”话到嘴边舌头突然有些打结,自觉自己现下甚是唐突,人家专程来接我们,我居然还得寸进尺张口求助,可别招人厌烦。“算了算了,没什……”
  “瞿上?”意外的,至能真人并无恼意,他道:“好,贫道记下了,之后会帮你们留意。”
  “真的吗?!”我不禁大为感动,连忙又是一拜,“多谢至能真人!实为叨扰,小仙感激不尽!”
  至能真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善颂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外面等着了,见我出来赶忙奔过来与我手挽手,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能真人率先飞出井去,善颂紧随其后,我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关不上门的四方天,也跟了上去。
  一出井,人还在空中没落地,就一眼看到龙鳞祠的院子里竟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白龙!?他比我至少大了一倍,长长的身躯绕着龙鳞祠盘了一圈。
  这还是我头回见到别的蛟龙,不禁瞠目结舌,落地都差点没站稳。
  至能真人走到白龙身前,伸手拍了拍龙头,简直像是在抚摸一匹温顺的白马。他向我们说道:“这是贫道坐下三弟子,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炙,他是贫道的坐骑。因为贫道须得尽快回天庭复命,所以就由他来送你们二人上方诸山。”说完白龙也朝我们点点头。
  “西海龙王……三太子!?”
  

  第18章 千苇荡

  “炙儿,为师要先回天庭复命,两位仙子就交于你了,还有千苇荡那边……务必妥帖。后续安排方诸山上再谈。”至能真人对白龙吩咐道,白龙点头表示应允。
  他又转头对我们说道:“那么、贫道先走一步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敖师兄开口即可。”说罢他脚下腾云,转眼就飞出了天际。
  我和善颂依然懵在原地,好像自打去了青城山,我俩的日常就是不断地发懵复发懵,真是每天都有新奇观呢……
  天知道现在我内心有多尴尬,眼前这个人……哦不,这条龙,是西海三太子,那不就是我曾经找上门“认亲”的那家人???哇……拜托你千万别说你知道有这回事……
  我这边儿心乱如麻,白龙三太子倒是无知无觉,“你们快坐到我背上来。”他说话时两颚也不动,声音仿佛从喉咙里直接发出,如祠堂的铜钟倒扣在地上、有人在里面拿两把钢锯互锯一般,甚是阴森恐怖……我鸡皮疙瘩直冒,也不知我化身龙形时说话是不是也是这般难听……
  我俩连忙爬到白龙背上,一前一后紧挨着坐,手里牢牢地攥着龙鬃。
  “坐稳了。”白龙喉中低吼一声,霎时龙鳞祠里四面生风,他四爪腾云离地,龙头一抬龙尾一摆,便一猛子扎进了云中。
  善颂没面子地被吓得连连尖叫。也是,这骑龙不比腾云,快是快,可一点儿都不稳,三太子还各种上下翻腾卖弄飞行技巧,骑在他背上简直比浪里骑鱼还颠,真是怕善颂一会儿会不会直接吐出来……至能真人刚才说这三太子还是他的坐骑?哎、真不明白这神龙除了看起来威风八面,到底哪里适合当一个坐骑……
  白龙带着我们不断飞升,直到终于穿破了厚厚的云层,才终于消停下来,四平八稳地往前游去。
  “善颂善颂,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拍着身后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缠得紧紧的人,“这场景你错过了必定遗憾终生。”
  百般劝说下,她终于慢慢睁开眼睛,“哇!!”惊叹声果然如期而至。“好美啊!!”
  层云在我们脚下,似海浪般翻涌,又似山峦般不动;头顶是湛蓝的苍穹,还能隐约看见初升的星辰点点;太阳神鸟已往西飞,余晖染得云海一片热烈的丹红。
  “我竟从不知道,头顶还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美景。”善颂总算忘了自己还恐高这回事,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便是此刻死去,也算是生涯无悔了……”诶?这话就过分了,我连忙扇扇她的嘴皮,“呸呸呸,乌鸦嘴!年纪轻轻说什么生涯无悔!”
  “哼!少见多怪。”一直沉默不语埋头赶路的三太子终于开口说话。“这里还只是三重天,等你们到了九重天,俯视的可就不止山川大地,连浩瀚星辰都会被你踩在脚下。”
  “浩瀚星辰踩在脚下!?”我俩瞠目结舌,别说善颂,连我这个高空翱翔惯了的人也想象不出那会是何等景色。“天呐……我何时才能去到九重天啊……”我与善颂都感慨连连,心中满是向往之情。
  “哼。”三太子又是一声冷哼,“你们以为去九重天都是好事吗?小龙儿,你别忘了,你之前可是差一点就要去九重天了——当然是被捉去受审的。到时候别说浩瀚星辰,保证比你井底下还暗无天日。”
  哦!我登时回神,“原来天庭要捉拿我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吗?!那如此这般构陆大仙还要保护我,会不会给大仙招来麻烦?天庭会不会定他一个失职包庇之罪?”
  “算你还有些良心。”白龙道,“不过师祖做事向来谨慎有分寸,他自是有万全的法子能护你周全,此等闲心就不用你来操了。不过,就算是被天庭知道了师祖有意包庇,天帝陛下也是不会责怪师祖半分的。”
  “也对,毕竟是亲兄弟,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三人往东边飞了好一会儿,晚霞已经由红转橙,却还不见那方诸山的影子。“三太子,我们要何时才到方诸山啊?”
  “我们现在不去方诸山。”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我们要先去东荒千苇荡的老宗家接师父的新弟子。”
  “东荒千苇荡的老宗家?那是何地?原来至能真人要收新徒弟啊,不知这东荒千苇荡老宗家是何方神圣,竟能遣动西海三太子去亲自接送?”
  三太子道:“老宗是来自东荒的灵龟一族,原本是方诸山的书库管事,为师父守了三千年的万卷楼,后来他告老还乡在千苇荡娶妻生子。没想到,前几日师父收到老宗的绝笔求救信,说他们遭了仇家的暗算,全家死于非命,只剩他一个独子逃过一劫。师父念在旧情,也可怜这灵龟小儿孤苦无依,于是决定要收他进门下做弟子。”
  “竟有此事!?”我和善颂都是一惊,“是什么血海深仇要全家老小赶尽杀绝???哎、这小灵龟当真可怜……不过幸好遇到了至能真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宗兢兢业业地为方诸山守了三千年书库,才为儿子换来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这便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因缘际会。”正听他说着话,突然感觉一个失重、人就往下一坠,善颂一声惊呼,才发现白龙已经开始往下降。
  “你们抓紧了。”不用他提醒我们也马上牢牢攥紧龙鬃。云朵拍打在脸上,风吹得人眼睛也睁不开,白龙又是好一阵颠簸,直吓到善颂已经叫不出声了,才听到三太子低沉的声音传来:“那里便是千苇荡了。”
  云雾散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夕阳下,一片绵延千里的芦苇荡映入眼帘,我还从没见过如此宽阔的沼泽水域。还不等我回过神来,白龙已经越飞越低、越飞越低,眼看着他直接就要往地面撞去。
  “——太子殿下当心啊!!!!”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白龙就一头扎进了湖水中去。
  果然!神龙就是世上头名一等不适合当坐骑的神兽!
  三太子这个猛子扎得又凶又急,入水的瞬间我的脸简直像直接拍在了青石板上,湖水汹涌地往鼻子眼儿耳朵眼儿里灌,灌得我五窍生疼,这才想起要赶紧催动法力运起水行术。待呼吸顺畅,周身与身处陆上时无异,这才缓过这口气。
  哎!好你个西海三太子,枉我是个浪潮里长大的水生精灵,居然也因为你生平头回尝到了溺水的滋味……
  不过还没来得及跟身后的善颂确认是否一切安好,我的眼睛已经情不自禁地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浅浅的沼泽,这千苇荡的下面居然别有洞天。水清而深,游鱼成群,我猜这里多半也用了和我井下四方天类似的法术,使得窄域变宽阔。
  白龙带着我们直往下潜去,四周光线越来越暗,远远能看见水底下有一处莹莹闪烁的光源,等游得更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蔚为壮观的碉堡形建筑。
  “真是壮观呐!没想到这芦苇荡下面还藏着一座如此雄伟的宫殿!”善颂赞叹道。看样子方才三太子那下入水倒是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也是,小青蛙可不就是习惯了扑通扑通跳下水的嘛。
  “哎,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三太子却叹了一口气,“本太子上次来时还是老宗大婚,整个千苇荡张灯结彩好不不热闹。那宗夫人是南荒赤灵江来的大家闺秀,非说想看天上银汉的万千星辰,于是老宗遣动了万条银鱼,衔着萤石将这湖底照得灯火通明,如星河倒灌。那景象,真是令本太子终生难忘……然而现在你们看,万籁俱寂,人去湖空……真是时过境迁,世事难料啊……”
  不及多叹,白龙已经游至堡前。只见堡上匾额写着“宗府”二字,两盏萤石灯悬于檐下,灯上写的是一个奠字,惨白的荧光照得整个宗府阴森凄凉。门前无人接应,白龙缓缓落在地上,放低身子让我俩爬下来。然后他抖抖鬃毛,身子便越缩越小,接着他原地腾空一翻,再落地时,就已经是一位翩翩公子。
  人形的三太子身材高大,面容英气十足,只见他金冠束发,一身窄袖龙纹锦袍,腰缠玉带,脚蹬革靴,完全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走吧。”他掸掸衣袖,往大门走去。跨出三步突然脚下停住,回头看看我俩,似乎才想到什么,抬手掐了个诀,身上的华服立刻变成玄色长袍,然后朝我俩一指,我与善颂身上就套上了一层黑色的纱罩,哦哦、原来我们匆忙间竟差点忘了吊唁的礼仪。
  “嗙嗙嗙”,三太子拍了拍大门,“方诸山至能真人门下来吊。”
  半天无人应门。三太子继续拍着大门,嗙嗙嗙,“方诸山至能真人门下来吊!”沉闷的敲门声在这幽暗的湖底回响着,如四面恸哭,叫人毛骨悚然。
  等了半晌依旧毫无回应,三太子举起手就准备再拍三拍,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面容干瘪的老头从中探出头来。
  他脸上沟壑满布,毫无生气,眼下吊着两只大大的青黑袋,看起来像枯熬了几百年。他从左至右无声地打量着我们三人,整张脸只有两个眼珠在动,整个人看起来像戴了一张厚厚的木雕面具。
  “来人可是西海龙王三太子?”他盯着三太子开口发问,声音干涩得让人怀疑这里不是湖底下,而是火焰山。
  三太子神色倒是自然,他朝老头拱手一拜,道:“在下正是至能真人门下三弟子敖炙,受师父所托,前来吊唁宗老爷和宗夫人。”
  老头不言不语,又看向我和善颂二人,一脸怀疑地问:“这二位又是?”
  我和善颂闻言连忙躬身相拜,三太子替我们答道:“这两位是至能真人的客人、善颂仙子和知吾仙子,正要一同前往方诸山,闻得噩耗,特来致哀。”
  “可有何信物?”他边问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
  三太子从衣襟里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到老头手上。老头接过一看,脸色终于出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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