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怎么穿着白月光的衣服-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船飞檐翘角,金顶朱漆,祥云盘底,飞龙雕栏,四角立四色锦旗,两面堆花团锦簇;船尾几位乐师正弹筝鼓瑟,拨簧击缶,仙乐与花窗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音交相呼应。
游船好似月府行宫,湖水更像云霄九重,而湖面上伴随着波浪悠悠漫漫起伏的、宛若银河星辰一样的光斑,原来是一盏盏小小的莲花灯。
我被眼前的盛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听见耳边善颂痴痴地感叹:“这哪里是青城山,简直就像天宫盛宴。”
来游湖的人络绎不绝,我们一行三人也跟着行到岸堤上。
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美妙的香味,这是烤鱼!果然就在不远处,人群突然密集,那沿堤而摆的,正是一长串烤鱼摊子!
我们三人大喜,立刻飞奔过去,跑近一看居然有七八个烧烤摊,每一个都生意兴隆。我眼尖,一眼看见最边上的摊子上,最后一位顾客正伸手去接老板递来的两条烤鱼,于是赶紧拉着善颂和老瞿,抢占到了这个好位置。
一见到那卖鱼的老道士,瞿上登时一愣,惊喜地道:“刘兄!竟是你在这里!”
老道士一见瞿上,也是一脸喜出望外,丢下烤鱼便迎了上来,“哈哈哈贤弟!好久不见!”
“刘兄怎到这青城山做起了烤鱼买卖?”
“哈哈哈没有没有,青城山主琅环真人是贫道师弟,他请我来三清法会帮帮忙,我便来了。只是那山顶实在叫贫道呆的憋闷,于是就来这月城湖散散心。”
看见二人亲热的样子,我和善颂都不明所以。瞿上立即向我们介绍道:“二位大人,这位是海阳府启南真人、刘先生海蟾子是也,乃是小生的友人。”
竟是位得道真人!我俩连忙朝他一拜,“见过刘先生!”
启南真人笑着向我们了个礼,“贫道海蟾子,见过二位仙子。”
竟叫我们做“仙子”?!我一惊:“刘先生,您看出我们是女儿身啦?”
善颂捂嘴惊呼:“难道婆婆的法术失灵了?”
“二位大人放心,青梅婆婆的法术并未失灵,”瞿上笑道,“只是刘兄修的乃是洞悉之术,天下可没有什么伪装能瞒过他的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那不是和齐天大圣一样!?厉害呀!”我佩服地举起大拇指。
“嗨哟贤弟你可折煞我了,贫道这雕虫小技怎敢自称火眼金睛,你可别揶揄我。”
“哈哈刘兄你过谦了。”
启南真人摆摆手,转身拿起三条烤好的青鱼,递到我们手上,“二位仙子饿了吧?尝尝这月城湖的青鱼。”
终于!我接过鱼,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嘶!好烫好香!鱼肉在我口里化开,竟然没有半根刺,再配上山葵酱的辛辣,呼!真叫人精神大振!
启南真人又拿出三只小碗,为我们各斟了满满一碗纯白色的米酒,我接过喝了一口,嗯!甜度刚刚好,米香在口中四溢,平常我喝惯了婆婆自酿的梅子酒,没想到这浓密绵绸的口感倒也甚合我意,于是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啊~,妙哉!
“知吾大人你慢点喝,这米酒的后劲儿可大着哩~。”
“对了,刘先生,老瞿说您修炼的是洞悉之术。不知这洞悉之术都有什么门道呢?”善颂边吃边问到,“可否与我们讲一讲。”
“呵呵呵,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绝学,只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罢了。贫道年少时曾上过大当,被人骗怕了,于是才修起这洞悉之术。是因这世上的法术有一半儿都只是障眼法,若能通晓洞悉之术,就不会那么容易受人蛊惑啦。”
“刘兄你太谦虚了。你的洞悉之术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普通人在你面前连心智都会暴露无遗,更别说障眼法了。小生敢说,就算有十层障眼法,刘兄你也能一眼看穿任何伪装和原形。”
“哇,刘先生真是厉害。”善颂赞叹道,“竟然能看穿原形?亏青梅婆婆还给我们变了身,就是怕有人看出我们的原形。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洞悉之术,只怕在先生面前,我们无论怎么伪装,也只是一只玉蟾和一条白龙罢了。”
启南真人手里正翻转着烤鱼,听到这话,有些惊异地抬起头,刚好与我目光对上。“一条……白龙?”
“是呀,”听他语气似乎很是惊讶,我深感奇怪,“我是一条白龙啊。”
启南真人没有接话,只是直愣愣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接着又从头到脚地打量起我。
“刘兄,有什么问题吗?”瞿上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难道我不是一条白龙?”
启南真人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是,贫道见仙子身姿纤长,分明是一尾白龙,刚刚一瞬间竟然还看错了。想必为仙子施咒之人一定法力高强……唉唉,确实是贫道的洞悉之术还未到火候啊……”
“刘先生,我确实是白龙吧?”听他一开始的口气,搞得我自己都不自信了。
“确实,确实。龙髯龙鳞,一清二楚。”
“不是一条白蛇吗?”善颂贼笑到。
“吃你的鱼吧!”
第8章 糗事
我狼吞虎咽了三条青鱼,还尝了一只烤虾,又灌下两碗米酒,总算心满意足地摸摸肚皮,嗯,饱了。看看边儿上的老瞿,见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咂着米酒,一边和启南真人聊着天,居然连第一条鱼都还没吃完?啧啧。
“……不过,这是哪里来的游船?小生前两日来时分明没有看见。”瞿上指着湖里的游船问道。
“哦、那是四海龙王的游船呀,确实是今天上午才开到的。”启南真人答道。
我本来端着酒碗发着呆,听到他俩的对话,噔的一下酒意全消,“什么?四海龙王的船?”
启南真人未料我有如此反应,奇怪地说:“是啊,东南西北,四海龙王都聚齐了。知吾仙子,可是有相熟之人?”
大约是酒气攻心,我忽然胸口有些憋闷,只摇摇头,朝那画舫船望去,此刻那片灯红酒绿、欢歌笑语听来突然有些刺耳。
善颂自然知晓我为何突然色变,她拍拍我的肩膀,“知吾,你还好吗?”
“贤弟,这是……?”启南真人不明所以,在瞿上耳边悄悄询问。
瞿上被我感染得也有些忧愁,大约觉得这是我的私事又是伤心事,便有些面泛难色,不知当不当讲。
我嘿嘿干笑两声,对启南真人道:“刘先生,实不相瞒,我与这西海水府还曾有过一段尴尬的往事……”
“哦?知吾仙子竟和西海龙王相识吗?”
我自嘲地笑着摇摇头,“怎会相识?只是……我曾自作多情地以为我与他西海水府有些渊源,所以一厢情愿地去过一次西海水晶宫,谁知连大门都没看到,就让人给赶了回来……”
“哦?”启南真人听罢有些惊讶,瞿上见我也无意隐瞒,便悄声在他耳边说起了我这段往事。
我井龙王知吾这辈子曾独自出过两次远门,一回是五百岁前,为了拜师一个人跑去了巴山,结果不小心遇到了巴山里的黑熊精,差点被当成白蛇抓回去给泡了酒。幸好青梅婆婆及时赶到,才就下了我的小命。
另一回是五百岁后,为了“认亲”,一个人稀里糊涂地跑去了西海。
认什么亲?说来可笑,我曾经以为我是那西海龙王遗留在小鱼洞的私生龙子。
全赖小鱼洞一带盛传这龙鳞祠里古井的由来,是因为当年西海龙王游历蜀西遗留下了一枚鳞片,落地成泉,化作井水。
而等我从那古井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后,小鱼洞碎嘴的小妖们便又开始传、看样子当年龙王不仅留下了龙鳞,还留下了一位龙子呀。
一传十十传百,越说越言之凿凿,后来几乎就成定论了:四海龙王,北青南赤,东玄西白,这西海一族的蛟龙确实都是白龙啊!没错,小白龙知吾就是西海龙王的私生女。
而我竟然把这一嘴闲话听进去了。
身世本就是我从小最在意的话题之一,为何善颂有爹生娘养,我却没有?一知道我竟有可能有生父在世,便再也按捺不住躁动的心,趁婆婆和善颂不注意,自己偷跑去了西海水府,幻想着“认祖归宗”。
然而还没等我见到水晶宫的影子,西海的虾兵蟹将就把我拦在了岸边,等他们听说了我的来意,却差点笑掉了大牙,直劝我赶紧回去,免得遭龙母听见。
见我还不死心,便好心地告诉我,他们的龙王龙母是患难与共、伉俪情深,龙王不仅不可能在外有私生子,还是三界出了名的怕老婆,决计不可能在外做出此等荒唐事,更何况蜀西?他们敢保证西海龙王就从来没去过。
可那会儿我正上头,只当虾兵蟹将皆在搪塞我,是根本听不进去。见他们始终拦着我不让我下海,便拔下一片龙鳞恳求他们带进去通传一声,说不定龙王见了龙鳞便愿意见我了呢?守卫见我如此执拗,终于答应帮我传个信儿,让我在岸边好好等着。
于是,我在西海岸边等了整整一个月。
可最终,只等来了寻找而来的青梅婆婆。
婆婆搂着已然失神的我,没有半分责怪,只是认真地告诉我,她与西海水府往年有过交情,以她对龙王的了解,我确实并非西海的私生龙子。
单方面的乌龙认亲就这样无疾而终,虽说没过多久我便恢复了原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婆婆和善颂却都知道,我内心还是始终没过这道坎。
就算西海龙王与我无关,那到底哪条神龙与我有关?
不是说神龙是鳞虫之首、天地圣兽吗?别的神龙都占据江河湖海,为何我偏偏落在了这窄窄的一口井中?
往常每每听说哪府哪地的蛟龙又封了王、又诞了子,我总是会控制不住难过的情绪,只是近来三界很久没有什么与龙有关的消息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好了,没想到今天只是看见了四海龙王的游船,久别的忧伤又席卷而来。
我动了动喉头,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啊,原来我还是这么在意……
“知吾,你还好吗?”善颂担心地拉起我的手。
我回过神,见他们三人都关切地望着我,忽然鼻子有些发酸,于是赶紧抽了抽鼻子,故作爽朗的大笑几声,“哎!没事没事!瞧我,又想起了当年的糗事!现在想想幸好当时虾兵蟹将拦住了我,要不真的跑到人家水晶宫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一个多大的笑话呢!”
“知吾……”善颂忽的将我的手紧紧一握,只这一握,我的视线忽然有些模糊,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忽然在胸口奔涌,于是赶紧抬起头,举起手扇了扇有些湿润的眼睛,笑道:“哎呀!没事没事!我是刚才吃得太饱了,现在肚子不太舒服!善颂,我觉得我该去湖边走走,消消食!”
“好,我陪你去。”
“善颂!”
“嗯?”
“我想一个人去走走……”
第9章 遇见
湖水轻轻拍着岸边的软泥,我寻着那些半露在外的石头,一步踩着一个,晃晃悠悠地走在这月城湖边。岸堤上,灯火依然绚丽,人声依然喧嚣,我把这一片热闹抛在身后,顺着草底传来的虫鸣,漫无目的地绕湖而走,直到裙角被浪沾湿,周围的灯光清冷下来,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湖的对岸。
画舫船离我更远了。这月城湖仿佛是一盏大大的油灯,而它就像灯芯,将湖水照得透亮。奇怪的是,那船里的欢声笑语依然如在耳侧,我几乎都能听见他们推杯换盏的声音。
我叹了一口气,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岸边兀的冒出一块光洁的大石,就像一只倒扣的小船,不知道被谁弃在这里。
我提着衣摆,跳上大石,用手简单地扫了扫灰尘,便坐了下来。
回想起刚才我说要一个人走走时善颂和瞿上两个人的表情,若是被他们看见我现在这般“孤零零”的发呆样子,估计得立刻哭出声来吧?但说实话,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胸中无悲也无喜,双手托着腮,眼睛虽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却是什么东西都没看进去。
“哎……”
其实倒过去想想我这小辈子,前五百年我是一条小白龙,每日不是泡在井水里打坐修炼、就是在青天上的云堆里打滚,心里想的只有赶快修炼成人。后五百年,等我终于有了人形,终于可以给青梅婆婆当个牌搭子,可以去这世间各处走走看看,可以尝尝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还可以去人间的茶馆吃茶听书,那时的日子是多么逍遥。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的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善颂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她与爹娘曾经的欢乐往事?那对她而言,明明也是仅剩的珍贵回忆啊……
“哎。”
湖面的风带着些许湿意,吹得人鼻尖都冰凉,我抱着自己的肩膀,呆望着湖心的游船。只见它正在悠悠地左右晃荡,带着整个湖面都泛起一层一层低矮的波浪。看这动静,怕不是船上的人在跳舞吧?
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想起往日青梅婆婆教我们功课时,曾经点评过麟凤龟龙四大灵兽,说这麒麟智慧多才,却乖张清高,不拘世礼,难以捉摸;凤凰呢俊美非常,却多眼高于顶,过分高傲,是最难以取悦;灵龟踏实稳重,言而有信,却又保守古板,讲不得例外;至于这神龙……
婆婆说到这儿就戳着我的脑袋,“又笨又冲动,都是些放飞天性的享乐派,遇事不经大脑还爱逞强,既看不来眼色也分不清场合,忘性大偏偏气性还大,所以才会连施云布雨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得乱七八糟,不是东边儿大旱就是西边儿大涝,全天庭最不省心的就是你们这群鱼尾巴狼了。”
那时还以为婆婆只是变着法儿地揶揄我,如今看来倒确实说得精准,这三清法会是何等规格,人人拘谨仿佛都憋着一口气,唯独这四海龙王,居然在青城山夜宴游湖、还载歌载舞,确实是不分场合的享乐派啊……
——嘭通!
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块碗口大的石头,猛的打破了我眼前的宁静,吓得我“啊”的一声,连忙抬手,却也没挡住,还是被溅了一身水花。
“仙友,你为何唉声叹气?”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忙转头一看,可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人?我登时汗毛直立,完了完了,莫不是遇到了山中的鬼怪吧?
“这厢。”
我寻声望去,只见那是一株歪长的大柳树,粗壮的树枝几乎和湖面平行,而茂密的柳叶中间,竟有一双眼睛?
我连忙揉揉眼睛,虚着眼重新探看,哦!才发现柳树干上竟然伏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他戴着黑色的面罩,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眼,不说话我还以为是鲶鱼成精上了树。
他带着笑意开口问到:“仙友,你因何事唉声叹气?”
见他这不声不响一动不动藏在树上的样子,指不定在这里趴了多久,如今突然冒出,还平白溅了我一身水,想到此我便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是何人?竟然在此偷看我,真是好生无礼!况且,我有没有唉声叹气与你何干?”
他也不生气,依旧一副笑眼,“非也非也,我没有偷看仙友,我只是在这树上赏这月城湖的美景,而且我可比仙友你到得早得多,哪有偷看你的道理。”
“话虽如此,你也不该乱扔石头,”我向他展示自己湿漉漉的衣襟,“这么溅了我一身水又是什么道理?”
“呵呵呵,实不相瞒,我方才正在这树上赏湖上美景,忽然见你一人走来,只觉得仙友好生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你。中间其实我叫过你好几次,哪知你根本听不见,我这才出此下策,投石问人呐,没想到沾湿了仙友的衣服,真是抱歉抱歉!”他撑着下巴晃着腿,倒完全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还不等我开口,他又忽的坐将起来,“仙友,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呀?”
他这副自来熟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原本郁结的心情倒是被他一块石头全部打跑,“好吧仙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姑且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既要问我姓名,哪有自己还蒙着面的道理?总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他听到这话,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我赶忙接着说:“你将面罩摘下来,我便告诉你我的姓名。”
他依然停顿在那里,正当我以为这就是他的答案时,他却突然抛来个“那好吧”,便抬手脱下了自己面罩。
那是一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庞。
一开始只看到他笑意满盈的眼睛和弯弯的眉毛,还猜测这会是一张亲和力十足的脸,然而这么一看才发现,他中下二庭的轮廓十分鲜明,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遮住眼睛看甚至会觉得有些凌厉。
线条清晰的嘴唇此刻正轻轻抿着,失了笑意的眼角现在也微微垂着,整个人似乎都透露着一种忧郁又不安的窘迫之感。他与我对视了一眼又飞快挪开,手里还攥着刚取下的面罩,大约是觉得此刻再重新戴上也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然手足无措,最后居然抬起胳膊傻乎乎地挠起了头。
这分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张脸。可怎么回事,我却感觉他从眉毛到下巴都给我一种强烈的亲切之感,这样的感觉不是血亲也该是同窗,总之就是十年百年朝夕相对后才能形成的熟悉感觉。我愣愣地问:“我们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你也觉得我面熟吗!?”他惊喜地问。
“仙友是不是曾经去过小鱼洞啊?”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来西蜀,也是生平第一次上青城。”他笑着摇摇头,“小鱼洞?更是头回听说。”
“咦?我分明觉得你面善,也不觉得你像谁,可我俩却谁也没见过谁,莫不是因为我们上辈子有什么因缘际会?”
“哈哈哈!是啊,或许真是上辈子有什么因缘际会吧……”他似乎已经决定不再深究此事,“仙友,你叫什么名字?”
“好说!我叫知吾,知晓的知,吾辈的吾!”这种仿佛阔别重逢的奇怪感觉让人心情莫名愉悦,我朝他拱手说到,“不管是不是上辈子的因缘际会,今夜能在这青城山月城湖与兄台一见如故,想来必定是老天爷的安排,是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兄台,那从今日起你我便是朋友啦!“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言论,愣了半晌才大笑起来。
看他一脸乐不可支,我继续问:”对了,还不知兄台名讳?”
他的笑却停了,整个人突然黯淡下来,我正感到奇怪,他用淡淡的语气道:“对不起知吾,我的名字……不能说。”
这是什么道理?我一头雾水,见他似乎没有跟我开玩笑,便又问:“那、兄台打哪里来?”
“抱歉,这也不能说……”
如此便叫人有些恼火,我喉咙里火星乱窜,生生憋了一口气才没有当场骂出来。“那如此这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好意思叨扰了你赏湖的雅兴,你就继续赏着吧,小心别掉水里,这湖水,凉得很!告辞!”说完跳下石头,扭头便走。
刚一落地,忽然,天上闪过一道强光,好像有一颗流星飞来,然后啪的在空中炸开!
烟花?我愣在原地,望向天上的那一朵火花,怎么三清法会还会放烟花?抛红绸、放河灯、还放烟花,这次三清法会的主题难道真的是人间庙会吗?
不过,我抬起胳膊挡住眼睛,烟花原来都是这么亮的吗?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阵喧天的锣鼓声,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中间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叫嚷着什么,不过实在隔得太远,我怎么也没听清他们在喊什么。
“怎么回事?这是……遭贼了吗?”话音刚落我脑子嗡的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嘴,向树上的人看去,这一身黑不溜秋,分明就是梁上君子的行头啊!“你你你……不会是贼吧?”
他看着天上的照明弹,倒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哼”的一声,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到:“我呆得太久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真是贼?
“我不是贼。”他像听到了我的心声,转过身朝我一笑,“知吾,我得走了,很抱歉我确实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下次,如果我们还能有缘再见的话,下次我一定告诉你我的名字!”说罢他从树干上一跃而起,“腾”的一个跟头就变成了一团黑雾。
这是什么功法?我被震惊得目瞪口呆,又见那悬在半空的黑雾里显出他的半个身子来,笑容依然亲切,“对了知吾,”他举起一根食指挡在唇前,“遇到我的事,麻烦你保密哦~。”
我吞了吞唾沫,僵硬地点了点头。他满意地朝我摆摆手,又退回那黑雾里,忽的平地一阵狂风吹过,他瞬间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第10章 失窃
当善颂和瞿上找到我时,我正一屁股坐在湖滩的淤泥里,简直不能更狼狈。“你……你在干嘛啊?”善颂有些嫌弃地扶我起来,翘着兰花指,生怕碰到我脏兮兮的衣裳。
我一脸乌云密布,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刚才那阵黑旋风,得了我的名字扬长而去,临走时还呼啦啦的一顿飞沙走石把我掀翻在地,这下可好,一身又脏又湿,换我像个鲶鱼精了。
这个三清法会忒邪门儿了,从山门遇到天帝坐骑开始,我今天的霉运算是接上气了。
“知吾大人,我们找了你好一阵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呀?”瞿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我扑腾扑腾地抖着衣摆上的淤泥,“你们……刚刚没看见什么吗?”
“看见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就比如……什么妖魔鬼怪啊、男人女人啊、上天入地啊之类的……”
善颂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你在说什么啊?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我想起刚刚与那黑旋风的约定,心下真是纠结非常,明明想一吐为快,脑子里却不断重放着“……麻烦你保密哦~你保密哦~保密哦……”,我回避着善颂狐疑的表情,话都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地只发出两声尴尬的傻笑,“呵呵,没有啊没有啊……内什么,不管这个,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大动静?刘先生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哦!”善颂这才想起要说什么,“知吾,大事不好了!青城山失窃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我猜中了……
瞿上接过话茬说:“刚才知吾大人离开方片刻,就有青城弟子匆匆赶来找刘兄,说是有急事请他去处理。小生与善颂大人在原地等他许久,却只等来了替他传话的弟子,说是青城山的库房遭了盗贼,整理之后发现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刘兄说在琅环仙馆为我们准备了两间客房,要我们三人先去那边避一避歇一歇,一会儿怕是要封山!”
我大骇,“到底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善颂拉起我的手就往上山的方向跑去,“时间紧迫,先去了再说!”
照明弹未散尽的光亮下,湖边的人们都有些惊慌和不明所以,岸堤上变得混乱而吵闹。我们一路飞奔,突然察觉头顶有人影略过,抬头一看竟是成群的青城道士腾着云向四面飞去。这可了不得,看来失物确实是顶重要的东西。
明明是一次不愉快的会面,明明是一个姓甚名谁都没搞清楚的陌生人,此刻的我却紧张地默念,黑旋风啊黑旋风,你可千万别是那个窃贼……
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了琅环仙馆,门口的小道士忙快步迎了上来,“瞿上仙人你们可算来啦!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快随我来吧。”
说罢他领着我们进了仙馆,这厅堂里竟然已经有不少人,形形色色、或站或坐,表情或烦闷或紧张。瞿上在我耳边悄悄说:“这些都是青城子弟的亲友们,都是提前得知了封山的消息被安排过来的。”
小道士带我们穿过厅堂,径直来到后院,这里倒是分外清静。他领着我们进入其中一间客房,说到:“这里是二位道友的房间,瞿上仙人的房间就在隔壁。弟子姓宋名运招,今夜将值守琅环仙馆,三位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运招,弟子会一直守在前院。”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一身又脏又湿,委实难受,试着问宋运招能不能洗个澡,他立刻答应,转身便出门去烧水准备。三人坐下来,喝着桌上的茶水,表情都有些脱力。
“啊……真是没想到,三清法会遭小偷这样的千古奇事居然都被我们遇到了……”善颂喝着茶感叹,“也不知道该说我们幸运还是不幸……”
“小生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大洞天封山捉窃贼,放到六界也是闻所未闻……”
“封山是很严重的事吗?”其实我一直想问,“怎么大家一听到要封山都如同惊弓之鸟?”
“其实倒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对不是窃贼只是访客的我们来说。”瞿上道:“只不过山门紧闭,所有人将被困在清虚阁与山门之间,还要被一一盘查,估计得无眠无休地站到天亮了……这琅环仙馆在清虚阁之上,幸好有刘兄及时安排,我们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啊。”
哦,这么看来确实值得我们赶这一趟子……“所以老瞿,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
瞿上长叹一口气,道:“知吾大人还记得今天白天请红绸时签名登记用的那个册子吗?”
“记得啊……”
“就是那个册子,”瞿上伸出两个手指,“丢了整整八十册。”
“啊?”我不禁失笑,“丢了八十本名册?我还以为被偷了什么法器宝贝呢,这鸡飞狗跳的,青城洞府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知吾大人,你有所不知啊,神仙的名册可非同小可。”瞿上眉头紧皱,突然发问:“二位大人,你们觉得,对神仙来说,什么东西是最不可告人的?”
“我知道!是原形!”我抢着回答。
“对,但并不全对。”老瞿摇摇头,“六界之中,像二位大人这般由五虫修炼成人的,人形既不是其本形,自然就有原形这一说。就像人人都知道打蛇打七寸,捉兔提双耳,暴露原形就相当于暴露弱点,所以对五虫而言,原形确实该讳莫如深。”
“但这世上也有并无所谓原形的神仙,比如小生,本是凡人,又比如天界神族,都是什么天地乾坤清气所化,根本就没有肉体,自然更谈不上原形。即便是五虫,只要找不到你的老巢,哪怕知道了你的原形也无伤大雅。”
“所以,神仙最不可告人的东西,是自己的住所。今日失窃的名册里,名讳和住所皆有,而且人数之多,几乎囊括半个仙界,这无异半个仙界的仙人从此门户大开,随时可能遭遇灭顶之灾啊!”
“这么夸张?”我瞠目结舌,“我们三人的名字可都写在名册上了,那不是我们现在的处境也非常危险?哎,既然名册这么关键,白天怎么还能直接摆在青天白日之下呢?要我说就不该签这个东西啊,青城洞府也太掉以轻心了!”
“像三清法会这样的盛会本来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