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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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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我们的儿子。”他轻声道。
  于小灵愣愣地看着那扯了嗓门儿哭嚎的小娃娃,道:“怎么了?他这是?”
  徐泮哪里知道,正要摇头,奶娘倒是跑了过来。
  “伯爷,夫人,世子这是饿了,奴婢这就抱世子下去。”
  于小灵是想亲自奶这孩子的,只是她现在也同徐泮一样,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不要说抱着孩子喂奶了。
  哭闹的小娃娃被抱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两个抬不起胳膊的人,二人相顾,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眼眶都红了起来……
  一行人休息了一日,第三日便要下山了,小娃娃的洗三自然是不能按时办了,徐泮同于小灵说,待到满月,再热热闹闹给他办一场。
  于小灵这才想起来,徐泮是偷着提前跑过来的。她坐在马车里往回去的时候,不由问他:“你也是一员大将,私自离军,恐怕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吧?”
  徐泮拍拍她的膝盖:“没事的。我只是几日不露面便是了,再过个五六日,大军近了京城,我再过去便是了。”
  于小灵听着,摇了摇头:“这样好吗?会不会被人发现?指不定朱丙俊便拿着你的错处,再与你使绊子。”
  徐泮一听便笑了:“夫人真是多虑了,那朱丙俊,早已入了轮回了!”
  于小灵瞪眼:“啊?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徐泮轻哼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然后深深沉了一口气,将此事与于小灵说了一回。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将我失踪的消息透回了京城,险些……酿成大错!”
  徐泮说到此处又握了于小灵的手:“灵儿,你怪我吧。”
  “怪你作甚?是我一时迷了心智,信了那三人的话,这才犯了难。还有我那好堂姐,昨儿我才知道,她同三婶娘竟还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难怪她也急不可耐地跑来插一脚。”
  她说到这个,徐泮握紧了她的手,眼睛不知看向何方,目光有些悠远,然后轻轻道:“灵儿,你好生坐月子,好生……看大戏。”
  ……
  平成侯府,韦氏头上捂了个雪兔抹额,躺在烧了地龙的房里,还是一阵一阵头疼。
  这一回,没人在她床前伺候了。
  她那好儿媳妇,跑到潭柘寺上香,竟在佛光鼎盛的寺院里中了邪,还是被下人捂着嘴送回来了。下人都说夫人疯了,指着大名鼎鼎的青潭法师,说法师是妖怪,还说她那做了忠勤伯夫人的堂妹,也是妖怪。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她被拉回家里,下人来报说她疯了,韦氏还以为她装疯卖傻,跑到她院子里去看她。到了于小霏院里,韦氏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双锃亮的铜铃眼,当即便道:“装什么疯?卖什么傻?还把嘴堵上?真当自己是疯子!”
  韦氏说着,便让人把于小霏嘴里那块布给解了下来。
  谁知,于小霏嘴上的布一被解开,当即便朝一旁仆妇吼了起来:“狗奴才,谁让你们绑得我?!”
  韦氏见她现下还如此猖狂,更是气急,指着她便道:“你演够了没有?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么?”
  她说完,正好见费元快步走了过来,立即便指了他道:“看看你的好媳妇!当着我面,还做戏给我看!”
  费元不过挺下人报了一嘴,也没拎清楚事实,不由烦厌地看着于小霏,斥道:“于氏,还不给娘道歉!”
  于小霏怔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费元,又看看韦氏,再看看一院子的仆妇,突然尖声大叫:“你们都是妖怪,都是妖怪,都该死!”

  ☆、第四零四章 疯女人

  韦氏毫不意外地被于小霏气得晕了过去,这才有了现下包着雪兔抹额,躺在床上犯头风的样子。
  “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儿子,竟然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这是活活要气死我!”
  韦氏有个近身伺候的木嬷嬷,此时正在她身边。
  木嬷嬷比韦氏年纪还大些,是韦氏奶娘的女儿,算是奶姊,向来跟韦氏最是亲近。
  木嬷嬷看见韦氏哎呦呦的这个模样,不禁说她道:“夫人就是心太善了!你是婆婆,她是媳妇儿,她那样不敬不孝,便是作死了她,他们家也没话可说!”
  韦氏闻言皱了皱眉头:“从前看她娘家是破门小户,我也没当回事儿,谁知她娘家一连攀了好几门好亲戚,竟是起来了!她那祖母和寡母又最是护短,我若真把她捉弄死了,他们家还不得闹得满城皆知?!”
  韦氏烦得要命,哼哼了几句,越发的头疼了。
  那木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道了句,“夫人可真是。”
  木嬷嬷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夫人见着她也是心烦,反正她现在半疯半癫的,不如把她撵到庄子上去,任她自生自灭,岂不是好?”
  这话韦氏倒是听进了耳朵里面,她琢磨了一下,问道:“能行吗?不会落个虐待儿媳的名声吧?”
  “哎哟,我的好夫人,她都病成那样了,送到庄子上养病还不是常事?况且您都被她气得犯了头风,还虐待什么儿媳,她虐待婆婆还差不多!”
  木嬷嬷说的这两句,韦氏听了心里顺意不少,觉得正应该如此,自己确实太过心善了。
  于是她张口喊了人,当即便发了话,说要把于小霏,送到京郊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子上养病,明日便走。
  韦氏发了号施令,心头越发舒服了,可是没过一会儿,派过去的丫鬟便跑回来,回话,道:“夫人,世子夫人不愿意去,说她没病,为何要养病!”
  韦氏一听就瞪了眼,当下又气得胸脯起伏起来,“都指着丈夫、婆婆说是妖怪了,还不是病?!这不光是病,还是要命的疯病呢!快把她给我绑了,扔到车上送出去!别让我看见!”
  韦氏吼了这一句,又觉得脑子有些发晕,躺在枕上大喘气。
  那丫鬟我不知道韦氏这话当不当真,那边的世子夫人也是难产,她也不晓得怎么办了?一旁坐着的木嬷嬷见了,忽的想起了什么,又喊那丫鬟道:“且等等。”
  韦氏不知她是何意,瞥了她一眼,嬷嬷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便朝着那丫鬟说道:“去把咱们府上常来问诊的那位大夫请过来,给世子夫人好生看一看,到底有病没病,到时候还不都清清楚楚的了?”
  那丫鬟应了下去了,韦氏不乐地哼了几声:“这会儿又给她请大夫做甚?平白地浪费功夫!”
  “夫人方才不还说,怕落了个虐待儿媳的名声么?现在请了大夫给她看了,以她那疯样,定是得了疯病的!咱们借了大夫的口说出去,再在把她送到庄子上,也免得落人口实,不是么?回头到了庄子上,她过段时日自己病没了,也和咱们没什么干系了!”
  韦氏听了深以为然,赞许地看了木嬷嬷一眼,心里不由开始盘算起来,等到她这个惹人嫌的儿媳妇没了,得赶紧再给费元寻个乖巧好生养的继室,好开枝散叶,免得耽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韦氏心情舒畅了,喝了碗杏仁露,这边丫鬟便过来回禀了。
  那丫鬟神色有些慌张,韦氏见了,不由心中一紧,斥责道:“你也得了疯病不成?没点规矩!”
  那丫鬟赶紧跪下请罪,然后急着说道:“夫人,大夫刚给世子夫人问过诊了,说是……”
  “说什么?是不是疯病?”
  “不,不是疯病,说是……世子夫人有身孕了!”
  韦氏听了,只觉得脑中一轰,身上一软,跌在了床榻上。
  冤孽呀,怎么这个时候,她有了身孕!
  平成侯府,两代单传了,于小霏这个时候有了身孕,韦氏哪里还敢再把她扔到庄子上去?
  原本被仆妇拉着拽着,全没了世子夫人尊荣的于小霏,此时突然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她望着床顶万子千孙的雕花,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费元嫌恶她怎么样?韦氏讨厌她又怎么样?她现在有身孕了,说不定便就能生个儿子,往后这平成侯府,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看吧,老天还是向着正道的,于小灵是妖怪,她肚子里的也是妖怪,她定生不出来,定然挺着肚子一尸两命!
  还有韦氏那个老妖婆,费元那个软男人,以后她谁都不用靠了,她有了儿子,可什么都有了!
  以前他们都看不起她,以后呢?
  于小霏突然笑得畅快极了。
  下面的丫鬟婆子听了这笑声,都觉得毛骨悚然,他们以后就要跟着这个疯子了吗?以后她有儿子傍身了,还有谁能管得了她?
  下面的人感到一阵一阵的绝望,而更觉得绝望的,自然是韦氏。
  老天爷真是不公,让她摊上这么个儿媳妇也就罢了,偏偏她有了由头下了决心要收拾这疯女人的时候,这疯女人又有了身孕!
  韦氏是一晚上都没吃饭,这会儿躺在床上,头像是被人一下一下地敲一样,疼得头皮发麻,心里郁闷极了。
  费元过来看她,她连见都没见,便让人把他撵走了,若不是他好死不活地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她还用得受这等罪?
  韦氏烦的要命,看着手边的茶也凉了,正烦躁地喊了丫鬟要来训一顿,可话还没嚷出口,门外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正是自己的丈夫平成侯。
  韦氏也不耐烦去迎接他,只翻过身来,假装睡觉,谁知他进了门几步便径直走到韦氏床前,也不管他韦氏是真睡还是假睡,手上一甩,便将一张纸甩在了韦氏身上,瞪眼怒道:“睡什么睡!大祸临头了!”

  ☆、第四零五章 庶充嫡

  韦氏被平成侯这么凑在耳朵边喊了一句,当即吓得便是一个哆嗦。
  “妾身犯着头风了,侯爷这是作甚!”
  韦氏也是烦恼,翻身嚷了这么一句,转眼看见平成侯一脸急慌,而她身上躺一张纸,连忙拿起来看了两眼,两眼看完,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这……这……”
  她说起话来哆嗦个不停,眼睛又往那信上瞧了一遍,越看越是要哭了出来。
  “忠勤伯这是什么意思?他夫人难产同咱们有什么关系?!”韦氏惊讶地问出这么一句,忽然自己便顿住了。
  然后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平成侯,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那疯女人回来,便不停地说她堂妹忠勤伯夫人是个妖怪!难不成,忠勤伯夫人当时便是在潭柘寺山上,正要生产?!”
  “那还用问?肯定是呀!”
  平成侯低吼了这么一句,又跺着脚,气道:“现在好了,你看看忠勤伯怎么说的?!这是要将咱们的事捅出去啊!”
  他一说这个,韦氏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了。
  那白纸黑字上,写着四个字最为扎眼——以庶充嫡。
  韦氏煞白的脸冷汗频出,眼睛里尽是惊慌。
  她嫁给平成侯好多年,都没能为平成侯诞下一儿半女,后来挨不下去了,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可那么多的妾室,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平成侯府没有儿子,尤其是没有嫡子了,往后侯爷百年爵位落到谁身上,可就同他们这一支没有干系了!
  韦氏每每想到这个地方,就觉得老来没了指望,心里发寒。
  可是纵使一府的姬妾都使劲浑身解数,也没一个能怀上身孕。韦氏她们自然少不得怀疑平成侯,是不是有问题。
  平成侯哪里不知道家中妻妾的心思?越是这样,他越不想呆在家中。
  某日,他出去吃酒,看到一个西域来的歌姬身材十分曼妙,再一问,竟是个刚来的歌姬,不仅如此,还是个雏儿。不知怎地,平成侯便鬼使神差地花了大价钱,将这歌姬买了下来,养在外头。
  谁知没过两个月,那歌姬竟有了身孕。
  平成侯简直欣喜若狂,这一下子,他有了子嗣不说,更是破了他那银样蜡枪头的传闻。
  平成侯一下觉得自己威风得不行,回去便告诉了韦氏,刚想耀武扬威一番,可巧这个时候,有几个本家的叔伯上京来了。
  他们可不知道平成侯外头的姬妾有了身孕,只说是平成侯这个年纪了,膝下还没有个一儿半女,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少不得他们老家伙替他帮忙。
  那叔伯们自然不是空手来的,个个都领了自家的孙辈,一共五六个男孩子,说让他认一个当嗣子。
  说的好听是嗣子,实际上等平成侯夫妇老了,这平成侯府可就真的传给了旁人,平成侯夫妇二人怎么能愿意?
  那几个叔伯们还不停地劝,说是即便是姬妾有了身孕,生下来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到时候请封世子,朝廷给不给封可就不好说了,倒不如把嗣子过继到夫人名下,早早请封了,岂不更放心?
  平成侯夫妇一听,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冒了出来。
  与其把人家的儿子,过到侯夫人名下,那么把姬妾的庶子,直接记成夫人的嫡子,岂不更加爽快合意?!
  自那开始,韦氏便装起了有身孕的样子,他夫妻二人也只盼着那歌姬能生个儿子。
  谁知那歌姬倒也是中用,生下来的果真是个好端端的儿子,平成侯乐得恨不能飞天遁地!
  那孩子当真是好命,就在韦氏装着生产哭喊了几个时辰之后,他便到了平成侯府里,成了正正经经的侯府嫡子,而那那歌姬生了孩子没多久,便没了。
  这桩事情,不是当年经手的老人,旁人根本不知道,这一瞒可是将近二十年,连平成侯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不料,他今日接了一封忠勤伯府的信,那信上竟是提到了这个陈年往事,这让平成侯如何能不心惊?
  “忠勤伯想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找我们干什么?这个时候闹出来,可就不是爵位的事情啦,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韦氏死死拽着平成侯的衣摆,不敢大声,却低低的嘶吼。
  韦氏已是吓得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平成侯到底比她多经些事情,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那忠勤伯写这封信,本也不是想害我们。他若真是想害我们家,哪里还用拐弯抹角地提及?直接一个御状告上去,我们哪还有动弹的余地?”
  平成侯这样的一说,韦氏突然眼睛亮了起来:“侯爷说的正是!我知道了,是疯女人,就是于氏那个疯女人害的!侯爷,这就让元哥儿把她休了!让她跟我们家再无瓜葛,那忠勤伯便找不到咱们头上了吧!”
  韦氏说着,深以为自己这个想法最是对,这便要起身派人去喊费元过来。
  那平成侯却一把拉住了她:“休了她,让她再回娘家闹去?你可别忘了,木鱼胡同那边也是忠勤伯夫人的娘家,若真把她休回了家,到时候损伤了于家的名声,你以为咱们能好得了?!”
  韦氏闻言,愣住了,“那……那怎么办?她……她还怀了身孕,好歹也是元儿头一个孩子,总不好连母带子一块害了,也太损阴德了!”
  平成侯也觉得此事颇为难办了些,她又拿起那封徐泮写来的所谓问候信,反复揣摩字里行间的含义,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然后抬起头来,像是下了决心,说道:“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吧,先给忠勤伯府一个态度,待她把这一胎生下来,再说如何处置她的事情!他自己作的恶,也别怪咱们心狠手辣!”
  平成侯这么说,韦氏仔细地听了,觉得如此正正合适。等她生了孩子,自己亲自带着,也多些情分在里头。
  平成侯夫妇二人这边下了决心,那边便喊了人来,照旧说是下午大夫过来问诊,诊出世子夫人是得了会过人的病,要去庄子上养病。
  韦氏专门喊了木嬷嬷,一定把此事办妥,趁着天色昏暗,赶紧把她弄走!

  ☆、第四零六章 意料外

  彼时于小霏正闲闲地躺在榻上,指使着丫鬟给她煮燕窝粥来,猛一听见外头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便端起架子斥责道:“吵什么吵,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惊着我肚子里的少爷怎么办?”
  她此时,已是把这肚子里的孩子当尚方宝剑了,见着从她诊出喜脉开始,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连韦氏都没有再派人来找她的麻烦,费元甚至还亲自看了她一趟,说今天晚上要留在她房里,越发的觉得浑身都轻了起来。
  于小霏恨不能一直咧着嘴笑个不停,指使起人来也越发地不遗余力了,这会儿听见有人吵了,她自然借机纵了起来,拿出架子来斥了两句,听见那边门口已是没了声音,还道是自己斥责起了作用,下边的人都吓的趴下了,心里更是得意得不行,眼睛就差没瞅到天上去了。
  可是外边刚静了几息,门却吱呀一声被人大力地推开了去。这推门声甚是响亮,于小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两眼一瞪,指着门前就要呵斥,可谁知,推门进来的,竟是韦氏身边的木嬷嬷。
  于小霏见竟是木嬷嬷,下意识便是有些瑟缩。毕竟木嬷嬷在韦氏面前最是有头有脸,平日也没少明里暗里磋磨她,于小霏往常可一点儿都不敢得罪她的。
  可是现下,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肚子里也是揣了个宝贝,管她什么木嬷嬷土嬷嬷,说到底就是捏在手里的奴才,怎么能跟她堂堂平成侯世子夫人,未来的侯夫人相提并论呢?!
  她这么一想,腰板儿突然挺直了,眼睛横着木嬷嬷便道:“嬷嬷怎么突然过来了?倒吓了我一跳,我这会儿,肚子可有些不舒坦了!”
  她说完,又拿手去捂了肚子,装摸做样的躺在了床上。
  于小霏心想,自己这番作态,虽说是假的,想必那木嬷嬷也看得出来,可是真的假的又有何妨,总之,木嬷嬷也该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主子了。
  她拿眼角去看木嬷嬷,心道这木嬷嬷难不成还不知道她有了身孕,怎地还不来向他好好请安请罪,是不是往后不想在费家荣养了?!
  可她眼角瞥见木嬷嬷,却见着木嬷嬷一脸的淡然,冷冷地看着她,便是一声轻哼,那声调甚是不屑,然后也不说话,只是抬起手来,好似招呼了一下。
  于小霏愕然,她招呼什么?
  这疑问刚划过脑海,只见外头突然闯进来四个五大三粗的仆妇,这四个人像是乖兔子一般,进了门便低头哈腰,好像请示木嬷嬷什么。
  于小霏一阵惊讶:“你们干什么呢?没看见我在这儿吗?!”
  她柳眉倒竖,一脸浓郁的不快之色。
  谁知她这里落了话音,这些人却没一个回答她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那木嬷嬷却微微颔了首,好像下发了命令一般。
  于小霏突然有些看不懂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问,便见那四个仆妇,竟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她快步走了过来,转瞬间就到了她眼前。
  于小霏突然心生警惕,“你们做什么?”
  可她这话音还没落,就见其中一个仆妇手上拿了个厚厚的布带子,一下就捂到了她嘴上。
  于小霏被她这行为举止惊的一瞪眼,张口再想说什么,已是被布带子捂住,说不出来半个字了,只发出嗡嗡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情况太过出乎意料了,连忙手脚蹬开了去,只是那其他三个仆妇也都不是吃素的,只两下三下的,就把于小霏两手两脚给按住了。两人按着,一人捂着嘴,再有一人,手脚麻利的扯过腰间的布带,便把她紧紧的绑了起来。
  然后两人拎着她,像拎一只即将上烤架的羊一样,轻轻松松便把她拎了起来,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门前。
  于小霏惊恐地往外看去,正见门前不知何时放了个青布小轿,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仆妇打开了轿帘,另外两人便把往那轿子里塞去。
  于小霏被塞了进来,门帘放下,她才听见木嬷嬷,亮了嗓子,说了一句话:“世子夫人好生去庄子上养着吧,过段时日您病好了,世子爷便去接您了。您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的了,好生养病要紧。”
  养病?养什么病?她好端端地还怀了胎,为何要把她扔到庄子上去养病?难道费家人都疯了吗?或者,这根本就是韦氏和木嬷嬷自己的主意?!
  她心里急得要命,想说话说不出来,想动弹她手脚又被绑住了,然后那轿子突然一恍,她便被抬了起来。
  没有人问她,也没有人拦她,她就这样被抬出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又从小轿被塞进了马车。外边天都黑透了,可那马车却不管不顾地跑了起来,把她拉向了不知何地。
  于小霏这才感觉到害怕了,一切事情都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怀了身孕,不是该被当成一家人的宝贝了吗?不是谁都不敢再在她头上作祟了吗?不是韦氏费元乃至整个平成侯府都要看她的脸色了吗?
  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把她绑起来送走了,这些人就要把她弄到哪里去?!
  于小霏冷汗淋漓,她不停地全身扭动踢打,她想引起旁人的注意,越是没人搭理她,她越是折腾不停。
  可就在一番折腾之后,她突然感觉一阵腹痛,这一阵疼,直疼得她全身都蜷缩了起来,再也折腾不动了。
  她想去捂着肚子,也伸不开手,想喊人也张不开嘴,腹痛一阵之后,下身便隐隐有热流冲了出来……
  于小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拼了命的挣扎,弄得车中声响传出。
  可外面的人得了韦氏的令送她离京,只当她还似方才那般,挣扎着不愿出京,一个个都不理她半分,直到马车一口气跑到了京郊庄子上,那些人上车里来接于小霏,才发现于小霏不知何时已是昏死了过去,衣裳染得血红,地板尽是血污……

  ☆、第四零七章 坏了事

  月光洒在地板上,费元看着床上煞白了脸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有些复杂的滋味翻了上来。
  他第一次见她那回,还是在安庆侯府的宴会上。
  安亲侯府摆了一院子的花,一个个娇艳欲滴,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花丛中的这个人。
  那时,她在红花绿叶的掩映之下,一张小脸半遮半掩,比花美,比叶嫩,还有一双西域人才有的铜铃眼,虽然中原人总是不以为美,可是费元却觉得,那双眼睛真好看,又大又清澈,只衬托着她整张脸都灵气十足,与他平日里见着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姑娘都不一样。
  还小的时候,费元便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的亲娘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平成侯夫人,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的西域歌姬。
  他没见过他的亲生母亲,也没看过她的画像,可是西域人长什么样子,他却是知道的。不知是不是血脉的关系,在平常人眼里,那些低贱的长相奇怪的西域人,费元看了却觉得异常的美,不管是高挑的鼻梁,还是大大的奇异眼瞳的铜铃眼,他都觉得那才最是妖娆夺目。
  也许正是这个缘故,他一眼就看中了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个人,即便是他心里当时,对她不管不顾地贴在自己身上,也颇有微词,可是鬼使神差地,他没有一味的顺从母亲的安排,反而态度暧昧地认下了这个女子。
  他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有着不同于中原人的血脉,因而定然比其他人更与自己贴心,可是他却想错了。
  她看起来那么的柔弱可怜,说起话来也柔情似水,可是嫁给他以后,那双在他眼中美得不可一世的铜铃眼里,却多了越来越多的桀骜不驯。起初,他还有些羡慕赞叹,可是后来,这股子桀骜不驯越发的扭曲起来,变成了他最最厌恶的刻薄,不仅是对抗规矩,对抗他母亲,更是对抗了他。
  夫妻关系不知从何时开始,越发的冰冷了。后来他想想,母亲当时给他挑的那些乖巧的中原女子,虽然相貌上平淡无奇,可是性子温顺有加,并不会将男人折磨的进不了屋子。
  费元开始后悔了,可是自己娶的女人,他怎么着也得忍着,不是吗?
  然而这个女人,却越发地厉害了,从头到脚完全没有了最初他见她时的柔顺,完全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言不合,就要把他挠的遍体鳞伤。
  费元真的后悔了,他想象的琴瑟和鸣的夫妻生活完全变成了打鸡骂狗,一分一厘的美感都没有。以至于他后来每次见到这个妻子,心里便总是担心她立时便要打上来。
  费元觉得自己有错,自己根本就不该娶了这个女人回家,可是这个女人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最开始就是她不守妇道,勾引的自己,然后又不管不顾的贴上来,现在更是不敬丈夫不孝父母,连她自己的娘家都不愿意她再回去,更是和她娘家堂妹闹的如同仇人一般。
  今日,自己听说她有了身孕,不由自主还有些惊喜,心想她要当娘了,是不是能安分一些?要知道,再没有哪个侯爵之家比他们家的日子更清静了,她要是好好过日子,家里哪能容不下她?
  可是费元不知道,父亲母亲为何突然决定把她绑了,送到庄子上来。他本来还有心想劝劝的,可父亲却把他叫了过去,把一张信纸甩在了他脸上,他看完真的愣住了。
  他可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呀,把家作得家宅不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跑出去害人?!这哪里是害了人,可不正是害了他们全家?!
  费元再没了任何说法,被送走也是她咎由自取。可是送她的人没多久就折了回来,说她竟在路上小产了,人也昏迷了。
  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他到底放心不下,亲自跑来看。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好像从没有闹过,折腾过,发狠发狂过一样。
  于小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便看见费元坐在她床边,皱了皱眉头,张口问他,“你来做什么?”
  语气十分的不善,可费元却没有计较,只是目露怜悯地看着他,说道:“孩子没了便没了吧,你只别再闹了,费家也不是容不下你。”
  他说的后边的话,于小霏全没听见,前面那句“孩子没了”,却让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孩子没了?你说我孩子没了?这怎么可能?我肚子里可是儿子,是平成侯府的嫡长孙,未来要继承爵位的!怎么可能没有了?!”
  费元闻言皱了皱眉头,见她又开始发些狂了,不由不耐道:“你安生些吧!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把家折腾成这样,还把孩子折腾没了!若是旁的人家,早就一碗药将你安置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这边话音还没落,于小霏便一个起身,一把抓在了他身上。她两只眼睛发红地看着他,尖利着声音问道:“是不是你们?!你们害了我的孩子?你们还我孩子命来!”
  她说着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喊道:“是老妖婆,老妖婆害的我!要不然就是于小灵那个妖精害我!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费元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甩开了她。
  他头一次使这么大的力气,这一把就把她甩到了墙角,可是费元根本再不管于小霏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转身就离开了院子,骑马回了京。
  于小霏被送走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崔氏那里。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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