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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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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开考前一日,于小灵总算见到了于清杨,可还没和他多说上一句话,就被程氏撵出了正屋。
  “你爹爹要子时进考场呢,别吵他,让他好好睡一觉。”
  于小灵吓了一跳,难怪说科考能考去半条命呢,这是打算三天不眠不休地答题么?
  她在心底摇了摇头,得亏她没转世到男子身上,不然从于霁这般大就要三更灯火五更鸡,到了于清杨的年岁也还没个结果,那还不生生累死了去?
  她摇头晃脑地走了。待到晚间于清杨果然睡饱了觉,昂首挺胸地,带着众人的期望去了贡院。
  第二日,于小灵随着程氏照例去给祖父祖母请安,不过于秉祖今日上朝,并未见到。
  没过一会,于桑扶着挺了个肚子的崔氏来了,于小霏也跟在后面。
  “你看看,我都说了,身子重了就不用来请安,你这孩子……”廖氏说着崔氏,可眼里还有几分满意的神色。
  如今廖氏也有六七个月身孕了,既不是刚怀上那般磨人,也不是快要临盆的时候,确实并没有什么不便。所以即便是相亲相爱似廖氏和崔氏,该做的还是要做,该说的,也还是要说。
  于小霏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身子瘦溜溜的还没恢复过来,仍旧一双铜铃眼大大的。
  “就没个笑的时候。”于小灵在心里嘀咕于小霏。她也不知道这个小堂姐怎么回事,明明过的顺风顺水的,非得耷拉个脸,一副旁人都欠了她的模样。
  于小灵瞄了她一眼便别开头不再理会她,却没瞧见随后于小霏看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
  一家子女人半真半假地说着话,程氏瞧着快到了仆从管事回事体的时间,便拉了于小灵,要起身告退。
  谁知并未成行,却有慌慌张张地脚步声穿近来,程氏皱了眉,还以为管事仆从等不及找到了这里,却没想到撩开帘子的是于桑的大丫鬟柔云。
  那柔云脸上挂满了泪痕,头发跑的也有些散乱,进了门便哭着跪了下去,喊道:“夫人,太太,姑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说着便砰砰砰地叩起头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起来,好好说!”廖氏发了话,上来两个丫鬟将柔云掺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你不是去库房对东西了么?”于桑问道,忽的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难不成,少了东西?”
  她说完这句,柔云又要跪下,还是一旁小丫鬟扶着才立住了。
  “姑娘,就是,就是那镶了红雅姑的头面没了,找不到了!”柔云哭喊着道。
  于桑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捂了嘴,随后一下扑到了廖氏身上:“娘,那可怎么办?”

  ☆、第二十七章 雕花匣

  “红雅姑”这个词,是西边不知哪国传来的洋话。说白了,就是红宝石。
  于桑这套头面上的红雅姑不是一般的红雅姑,倒不是说几多珍贵,最最要紧的是,这是去岁她及笄时,婆家送来的贺礼。
  婆家的贺礼,婆婆亲自放到她手里的,还拍着她的手说:“这个给你,待你成亲那日,再带回来。”
  而今日,如此重要的物事,却丢了。
  凄凄切切的哭声绕过木梁,穿到了于小灵的耳朵里,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于家,丢东西了,还是这般重要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呢?
  果然,程氏虽震惊,更多的却是疑惑,于是问道:“小姑的这套头面是放库房里的?库房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呢?”
  可她话音刚落,廖氏一个刀光般的眼神却杀了过来:“你这是如何说话?难道你还怪你妹妹不曾?她也不晓得库房的东西怎么会丢!”
  程氏张口结舌,崔氏又过来凑了热闹:“哎呀,小姑,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家平白无故怎么出了贼了!”
  她说完,眼神也往程氏这边扫了过来。
  程氏不由心神恍惚,往后退了一步。
  于小灵一看,暗道不好。
  不管这事到底如何,彻查才是关键,这查还没查上,程氏如何自己先软了一分呢?
  她看得出来,廖氏自然也看得出来。
  “二媳妇,你是主持中馈的人,你来说,你妹妹这事当如何是好?”
  亏的程氏灵台还算清明,道:“这自然是要查的,这样要紧的东西,说不定还没出了府去……”
  “最好如此!”不等程氏说完,廖氏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还邪眯着眼睛道:“不然……”
  她没说,可程氏却似听懂了一般,眉头紧锁了起来。
  于小灵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头脑混乱,可她转过脸却看到了于小霏轻蔑的神情。
  遇到这样的稀罕事,她如何这般神情?
  于小灵想起了就在正房指认于小霏害她落水的事了。
  彼时,她假装摔倒,扑通跌在地上,于小霏并没有扶她,反而站在一旁轻笑着看热闹。
  那么这一回,她为何既不摆出看热闹的模样,满眼精光,也不为着处处疼她的姑母着急上火呢?
  为何会是轻蔑呢?
  丢了红雅姑的事像一团乱麻笼罩在程氏的心头上,可于小灵却被眼前这个六岁的小姑娘迷住了眼睛。
  她甩甩脑袋,眼光向于桑、廖氏和崔氏扫去。
  于桑仍旧趴在廖氏腿上呜呜地哭着,没头没尾,无言无语。
  廖氏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放心吧,不会让你丢人的。”
  挺着肚子的崔氏则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小姑如何受了这无妄之灾,唉,往日可没这般事的……”
  有桂花浓郁的香气在鼻前萦绕,程氏出了正房的门便快步在前面走着,绕过太湖石堆砌的错落景致,差点消失在于小灵的眼帘。
  “娘亲,等等灵儿。”她喊道。
  可程氏却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急步前行。她的脚步急促,又透着些许慌乱,让于小灵忍不住替她叹气。
  不过主持了几个月的中馈,程氏已是将看家本领都尽数使了出来,可架不住变化如潮,人心难测。
  于小灵小跑着跟了上去,到花厅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程氏已是喊了人去把于桑那里相关的丫鬟都叫过来,自己趁着这个功夫,定了定心神,抓紧料理了几桩事物。
  冰荔轻轻搂了于小灵的小肩膀:“姑娘,咱们回去吧,太太有要紧事要处理呢。”
  然而于小灵却朝她摇了摇头:“灵儿就在这儿呆着,不打扰娘亲。”
  她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一会儿,一群丫鬟婆子都被带了过来。
  “柔云,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程氏点了柔云,先问道。
  “回二太太,奴婢想着大姑娘的库房好些日子没打点了,今儿一早便去核对了物件,可谁知,谁知装了红雅姑头面的那个花梨木雕花匣子就这么不见了!奴婢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问遍了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贼人!奴婢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程氏皱了眉头,又问了其他众人:“当真都没瞧见?这可是大姑娘的嫁妆,若是谁知情不报,到时候查不来,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于小灵觉得她这句问的还有些气势,可下边的人只面面相觑,摇头不知。
  “谁管姑娘库房?”程氏见无人应答,沉声问道。
  一个苍老的婆子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是老奴。”
  “黄嬷嬷?”程氏见是她,明显有些意外,又过了一息才又问
  :“黄嬷嬷可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何犯了这样的错事?”
  那老婆子也甚是悲戚:“太太慈悲,老奴随老夫人嫁过来多少年了,眼看着要到庄子上荣养了,都是尽心尽力的,哪里想遇上这般事?求太太明见,一定要抓到那偷东西的贼呀!”
  于小灵被她说的“老夫人”三个字晃了一下,随后才想到,她说的,约莫是于秉祖的母亲,于小灵的曾祖母吧。
  那她可没了后台。且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似作伪,于小灵心头疑惑更甚了。
  她都这般年纪了,如何还让她看管那放置重要物事的库房呢?
  程氏又沉思起来了,于小灵在一旁看着有些干着急,忍不住上前拉了程氏的衣裳。
  “娘亲可是头疼了?”她问。
  “灵儿?你怎么在这儿?”程氏显然之前没到注意她,见她在这儿,愣了神。
  “灵儿不放心娘亲,要在这儿陪着您。”于小灵说着,爬上了程氏的座椅,与她挤在一处。
  程氏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见她依偎着自己,心里似乎多了两分底气。
  “娘亲,这个老嬷嬷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做活?要是她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怎么办?”于小灵忽的指着下边的黄嬷嬷开口道。
  程氏一愣,刚张口想给女儿解释两句,却忽的转了话语。
  “姑娘说的不假。我记得黄嬷嬷之前分到花木上去了,什么时候去替大姑娘管起库房来了?之前管库房的人呢?”
  ~~~我是‘一脚踏进了三月小剧场’的分割线~~~
  于小灵不耐烦道:我的小郎君到底出来没有?哪个是?你指给我看看~
  鹿一只趾高气昂:出来倒是出来了,不过让我指给你看么……休想!
  于小灵想了想,舔了脸上来:给看看么,看看么~好亲妈~
  鹿一只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装大爷了?
  于小灵怒气冲天:你……怎么记仇?不带你这样玩的!

  ☆、第二十八章 双月钱

  花厅里有了些许安静,随后黄嬷嬷苍老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回二太太,老奴原本确实在花木上。乃是因为半月前,原本掌管库房的李嬷嬷被夫人拨去打理大姑娘的陪嫁庄子去了,没了合适的人,才把老奴顶上来的。谁想出了这样的事,老奴冤枉啊!”
  她说完话哭的越发悲切了,不管抓不抓得到人,她的罪名都要定下来了,而且一个弄不好,她等了一辈子的荣养,也会没了下文。
  于小灵都替她惆怅两分,这个黄嬷嬷按理说,是会尽心尽力的。可她毕竟年纪大了,一时不查,也有可能。
  见黄嬷嬷这里问不出所以然了,程氏叹了口气,又点了柔云。
  “姑娘这个红雅姑的头面,近日可曾拿出来过?上回见它,是何时候?”
  程氏问的这个倒是关键,不然库房里的东西一放就是几个月,这会儿发现了,还不知道是何时丢的呢!
  柔云于此事倒是记得清楚,她道:“回二太太,是三日前。那日姑娘忽然想起那个头面了,便拿出来看了看。”
  她说完,迅速抬头看了程氏一眼。然而她这一眼躲过了程氏的目光,却落进了于小灵眼里。
  “那一日,可都有什么人见了那红雅姑的头面?”程氏拧着眉头又问。
  “回太太,姑娘甚是喜欢那头面,拿出来让院里的丫鬟婆子都长了长眼。”
  有财不外露,得意不猖狂。
  这个连于小灵都懂得的道理,于桑这个聪明人却犯了忌讳。
  程氏显然没有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觉得,前后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查起来倒容易。
  “去把所有那日见过红雅姑头面的人都叫过来。”程氏发了话。
  没过一会,于桑的丫鬟婆子,凡是那日当差的,都被叫了来。一道跟来的,还有廖氏母女和崔氏母女。
  都是来看好戏的么?于小灵也拧了眉头。
  程氏自然是要让廖氏上座的,可廖氏却说不愿,只说年纪大了,坐在后边看着便是。程氏勉强不得,只得任由廖氏几人,如垂帘听政一般,看着她查清此事。
  有了垂帘听政的皇太后,程氏这个临时皇帝自然是坐不稳了,本来升起来的三分气势也消了下去。于小灵瞧着,都替她捏把汗。
  人都来齐了,程氏还是重复了一遍那个老话,最好能让人主动交待出来。
  可既然有胆子把整个雕花匣子都偷走,自然是不怕程氏这两句吓唬的话的,都纷纷说不知晓,也不敢动这个心思。
  查案有点进行不下去了,花厅里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倒是安静的沉闷,哪怕有一声闷雷,也比这样面面相觑的强。
  程氏约莫也觉得不像话,可她心里总觉得廖氏和崔氏都瞪着眼看着她,反倒让她头脑有些混沌起来。
  廖氏轻轻咳了一声,才让程氏回过神来。她想了想,又问:“既然都说不知道,那我再问你们,这两日可有发现身边的人有什么怪异的么?检举有赏,包庇同罪。”
  这话说得倒是在谱上。
  程氏虽然性子弱些,脑子也不大灵光,可到底是大家出身,有些事还是见过的,依着葫芦画个瓢,也还做的来。
  她这话一出,下边明显与方才不同了,有些人就开始眼睛四处瞟了起来,程氏看着有戏,又加了把火:“检举有用者,赏双倍的月钱!”
  她这话更引了下边的人活泛起来,不多一会,就有一人扑通跪在了地上,直道:“二太太,奴婢有话要说!”
  于小灵定睛看去,是个不大的丫头。可这满屋子的丫头太多了,于小灵这轻微的脸盲,还只能看着老幼高低胖瘦来区别,至于脸蛋儿么,也只亲近的人才分辨得出。
  因而她没瞧出来这是谁,却听这人道:“二太太,奴婢和花眉同屋,她那两日都不大对劲!”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柳目,你诬陷我!二太太,莫要听她的!”
  二人说着,瞪起眼来,看着情形,说不定立时就要动手。
  程氏自不能任由奴婢们胡来,喊了声“住口”,让人拉开了二人。
  “你二人一个个说来,这柳目先说!”程氏发了话。
  柳目就是最先检举的那个,她一听程氏让她先说,赶紧道:“回二太太,那日大姑娘把头面拿出来让奴婢们长眼时,花眉就不对劲了。她还一个劲儿问追云姐姐,上面嵌的红石头是什么呢!这件事,太太问追云姐姐便知道了。”
  追云是于桑的二等丫鬟,她一听柳目提到了她,也不等程氏问话,连忙答道:“回二太太,确实是这么回事。”
  程氏点了头,又问柳目:“还有么?”
  “回二太太,有的。那头面让众人看过就放回雕花匣子了,奴婢瞧见柔云姐姐送回库房时,花眉还趴了墙角盯着看呢,还跟上去了一段!后来到了晚间,我和花眉扫完院子,撒完水,我就回房去了,但是花眉说有人找她,到后门去了。
  第二日吃过晚上饭,她又出去了,奴婢问她,她就说她去消食,去了半日才回来。但她回来的时候,奴婢就见她有些慌慌张张的。
  再就是今日柔云姐姐四处问,谁见过那雕花匣子里的头面没有,她说话就有两分不自在。
  奴婢就知道这些,望二太太明察。”
  柳目一席话说的极快,于小灵聚精会神地听,才勉强跟了上来。
  她这边说完,花眉便干嚎了两嗓子“冤枉”,便被逢春令人捂了嘴去。
  “这么说,花眉很可疑喽?谁还知道什么,俱说来。”程氏点着头道,可她眼睛看向花眉,眉头拧成了一个团。
  她简直不能更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贪图一时便利,收了这个丫鬟。
  这个花眉,不是旁人,正是那日人牙子领来的,眼睛呼噜呼噜转,连于小灵都觉得不靠谱的小丫鬟。
  于小灵没能认出她来,可程氏却认了出来。
  是谁不好,偏偏是她。若当真从此处出了漏子,红雅姑能找回来还好,若找不回来,恐怕自己那个有两分相似的红雅姑头面,就留不住了。

  ☆、第二十九章 银耳坠

  事情查到此处,已是越发清晰了,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个人出来指证那花眉这两日鬼鬼祟祟,程氏还传了门上的人来,那人也说曾见花眉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在后门见过。
  起初那花眉还喊了两声冤枉,后来便低着头沉默起来。
  “事已至此,花眉还有何话可说?速速从实招来。”程氏听完众人的说辞,沉声喝了她。
  那花眉早就歪做在了地上,此时听见程氏说话,便老实趴下身去,道:“确实是奴婢偷得。”
  她说完这句,程氏还没说话,于桑竟拍案而起:“好呀花眉!你来我院子才几日,竟胆大包天偷我东西,今日必要把你送交官府!”
  她此话一出,花眉又开始哭天抹泪起来,于小灵看了一眼程氏,见她不置可否。转头廖氏却拉了于桑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道:“罢了,咱们毕竟是宦官人家,名声要紧,还是莫要闹到官府去了。”
  崔氏也跟着附和:“小姑别急,打了她板子,让人牙子卖的远远的也就是了,闹到官府,万一有碍爹的官声怎么办。”
  “你大嫂说的是。”廖氏又劝,才见于桑点点头,坐了下去。
  于小灵心中大呼奇怪。
  那花眉认了罪,众人不问他赃物藏匿何处,反而就送不送去官府说了半天?这不是错了重点么?
  难道对于于桑来说,这个红雅姑的头面,还抵不上她出一口气?
  好在程氏还记得此事,又接着问了花眉:“你既然认了罪,姑娘夫人慈悲,不把你扭送官府,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然而她说完,却见那花眉头也不抬地道:“奴婢,把那头面卖了!”
  “啊?!”程氏到抽一口冷气,于小灵在后面伸手扶了她一把,回头又见于桑趴在廖氏身上哭起来。
  “娘,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程氏被她这呼喊,又抖擞了神志:“你一个小丫鬟,如何将那一匣子东西买了?!快细细说来!”
  “回太太。奴婢,奴婢交给我表哥了,让他给卖了。但是,表哥他拿了东西就跑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花眉抽泣着答道。
  程氏又“啊”了一声,身子有些不稳,扶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一下,于桑的红雅姑头面便难说还能找到了。
  于小灵深感意外,她刚想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便听程氏轻声叹了一句。
  “我那日就不该把你留下来,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她这话说得于小灵一个激灵,忽的又想起于桑方才说,这个花眉是才拨到她院子里的人,心头一道光亮闪过。
  再看着花眉时,于小灵终于想了起来,这个不就是那日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鬟么?
  果然出事了。
  听着那花眉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何对那红雅姑的头面起了贼心,如何偷偷摸清了库房的路,她的表哥又如何有些翻墙跳窗的本领,如何拿了头面便失了踪影……
  她说的清楚,可于小灵心里却越发混沌了。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
  “竟然出了家贼,和外人里应外合,偷走了姑娘的东西!去把她老子娘叫来!”
  廖氏恨声道。
  可她话音刚落,于桑却嚷了起来:“她哪里有什么老子娘,这是二嫂前些日子,刚从人牙子那买来的!”
  她说着,更是转了头对着程氏:“二嫂,你如何敢挑这样的人给我,亏我如此敬重你,还把丫鬟交给你调教!你可害苦我了!”
  声泪俱下的控诉,让程氏的脸一时青一时红:“小姑,我……”
  “你还想说什么?还嫌害的你妹妹不够呢!”没等程氏说完,廖氏便打断了她的话,放着一屋子仆妇的面,厉声呵斥。
  不争气地泪水打了下来,程氏低头受训,眼泪却打到了于小灵的银耳坠上。
  于小灵抬头,正好瞧见她委屈的面容,脸庞还挂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心头不由一酸,可接下来廖氏说的话,却让她怒从心头起。
  “哼,我记得你有一套红雅姑的头面,与你妹妹的相仿,赔与她权当作谦礼吧。”
  程氏早已料到了,深低下的脸上,露出一抹哀伤的笑,瞬间又消失在嘴角边了。
  “是,媳妇这就遣人去取。”
  廖氏轻哼着点了头,那边逢春会了意,欠了身出去了。
  不过众人皆没瞧见,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也跟着逢春,轻手轻脚地出了花厅。
  “逢春姐姐!”银铃般的声音喊住了逢春,她惊讶的回过头来,正瞧见自家小姑娘歪着头的模样,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垂下来的银耳坠上还有这个晶莹的水珠。
  “姑娘怎么跑出来了,奴婢还有要紧事呢!”她俯下身道。
  “姐姐是不是要把娘亲的东西送给姑姑?”
  一句话说的逢春模糊了视线,她点了点头,又摸了摸于小灵柔软的额前发。
  “姑娘什么都懂,日后还该更孝顺太太才是。太太她,太不容易了。”
  她伤感着道。
  可于小灵却没有被她的伤感迷糊了清明。
  “灵儿不想把娘亲的东西送人,灵儿要去找魏嬷嬷,她肯定有办法的!”
  “魏嬷嬷?”逢春明显没想起久病的魏嬷嬷,那才是往日程氏的主心骨呀。
  一把抱起了于小灵,逢春脚下快了起来:“姑娘说得对,魏嬷嬷说不定有办法!”
  魏嬷嬷的住处还是散发着浓郁的药味,苦涩、无力。
  离得近了,于小灵感觉到了逢春脚步的犹疑,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从逢春身上挣了下去,迈起小腿就往屋里跑。
  门被她推的咣当一声响,把屋里坐着吃完的魏嬷嬷,和收拾东西的九星吓了一大跳。
  “我的姐儿,你怎么来了!”魏嬷嬷吃惊道。
  可于小灵却来不及与她细说,直直道:“嬷嬷,嬷嬷,祖母和姑姑要抢娘亲的东西了!嬷嬷快去帮帮娘亲!”
  魏嬷嬷忽的坐直了身子,身上的病气似乎忽然间就散去了大半,她重重地放下药碗,目光直射逢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归芜院

  逢春嘴巴利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可她说完,却见魏嬷嬷疑惑的神色。
  于小灵在心里摇头,逢春说的都不是关键,关键就在于,从买丫头开始,直到今日事发,这都是廖氏和于桑为程氏专门设下的计。
  因为旁人没看见,可于小灵却看见了,在廖氏发话让程氏把自己的红雅姑头面补给于桑时,崔氏和于小霏脸上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
  这笑容不是旁的,正是得意的笑。
  彼时,于小灵心头一阵光亮闪过,她恍然大悟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一件事呢?巧到程氏亲手替于桑挑选丫鬟,亲自安排人替她管教,又专门送到于桑那里服侍她。更巧的是,那丫鬟偷了一件旁人没有,偏偏程氏有一件相仿的,甚至更好的替代品的,重要的物件。
  而今日,家里的老少爷们全都不在。
  她想通了于小霏为什么一副轻蔑的表情了,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此事,也早就知晓了结果,在她眼里,程氏只是被耍的团团转的丑角罢了。
  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廖氏能名正言顺地说一句:“把你的给你妹妹吧。”
  这不是明火执仗,又是什么?
  可惜这些,逢春并没似她这般通透,所以于小灵一下子扑到了魏嬷嬷身上。
  “嬷嬷,灵儿不明白,为什么祖母让母亲把东西给姑姑,大伯母和姐姐会在一旁笑。要不是灵儿眼睛尖,差点就看不见了!”
  她的话让魏嬷嬷一怔,随即眼睛放亮。
  “不对,不对,此事必有蹊跷!哪里有这么厉害的贼人,翻墙跳窗的,护院都干嘛去了?”
  魏嬷嬷疾言厉色,于小灵不停点头。
  “嬷嬷,根本怪不得娘亲,是姑姑那日非要找个机灵的丫鬟的,母亲没得挑,才选了那个花眉!”她连忙在一旁补充。
  “果然,果然!他们就是欺负太太好性儿!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们如意!”
  魏嬷嬷脾气冲了上来,倒有一股“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的感觉。
  三言两语,便有了法子。
  逢春抱着于小灵快速走了,魏嬷嬷也匆匆换了衣裳,由九星扶着下了床。
  花厅里,一众仆妇都散去了,花眉也被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丢到了柴房。
  廖氏是这样说的:“咱们毕竟是慈善的人家,最看重名声。出了今日的事,也不光是一个丫鬟起了贼心,更是这个家没管好,才让她有了贼胆。花眉就打二十大板,让人牙子领去卖到山沟里。至于二媳妇,你可要好好反省了。”
  那花眉干哭了几声,便被人拉了下去,程氏看着在心里苦笑。
  这花眉怕是早就得了廖氏和于桑的话了,让她演了这出戏骗自己,可笑那母女二人竟还一个喊着送交官府,一个劝着不让,全是做给自己看的。
  更可笑的,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直到方才,一切的无可回转了,她才明白过来。
  都晚了,逢春就要回来了。
  有脚步声穿了过来,程氏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这个红雅姑的头面,还是她祖母送给她的呢,而她是想等灵儿大了,给她当嫁妆的。如今,却送了于桑。
  脚步声越发近了,可程氏却觉得好似有些不对。即便是她命了逢春去拿了东西过来,也不至于如此急促吧?哪有急着把自己的爱物送人的道理?何况逢春去了这半天,完全来得及呀?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又有可能出了事,程氏心头便是一紧,她已是强弩之末了……
  “夫人,太太,姑娘,姑娘丢的那套头面找到了!”
  脚步到了,这句话也喊了出来。
  “不可能!”廖氏和于桑异口同声。
  程氏心头一喜,定睛一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入雪。
  她怎么来了?
  “谁叫你来的?在这儿胡说什么?!”廖氏站了起来,指着入雪嚷道。
  程氏看着没有言语,只听入雪又道:“奴婢是逢春姐姐遣来通报的,说是东西找到了,马上就送来!”
  于桑一听,就有些慌张。
  她自问,把那装了红雅姑头面的雕花匣子藏得很隐秘,除了柔云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被找到了呢?
  那她的计谋岂不都被人看穿了?
  于桑干咽了一口吐沫,眼神看向柔云,见她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心头更加疑虑,朝她打了个眼神,让她回去亲自看一看。
  柔云悄无声息地出了花厅,急步往回去了。却没发现,后边一个轻巧的身影,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她,跟了上来。
  一路绕过正院,跟到于桑的归芜院门口,柔云也没有发现她。
  可巧一众仆妇不过刚从花厅退出来,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旁小声嘀咕此事,柔云便没打扰她们,径直进了于桑的房里。
  一路跟着的那人也径直进了归芜院,她见没人理她,心中大定,直接就随着柔云进了于桑的房间,转过屏风,她正巧瞧见那柔云手上,抱了一个花梨木的雕花匣子。
  匣子一打开,满室光彩照人,而金银之间,一颗硕大明亮的红雅姑安静地嵌在那里。
  柔云看着,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刚想将匣子合上,收起来,却感到一束灼热的目光凝结在她身侧。
  她火速转过头来,正看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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