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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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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笑了,嘴角带着“定然如此”的意味,然后她沉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二人此次前来,便是想替小侄徐泮提亲令爱的。”
  程氏彻底傻了,这一切怎地和她想的全然不同呢?难道顾家不是看上了她大儿子么,怎么张口就要提亲灵儿?还是替顾大夫人的侄儿?
  她侄儿徐泮是谁?程氏一阵恍惚,转眼又瞧见徐三夫人笑意盈盈的脸庞时,忽的灵台一阵清明。
  顾大夫人和徐三夫人的侄儿徐泮,正是如今的忠勤伯爷!
  程氏没见过徐泮,却经常听自家儿女提及,他们说道他,总是一副敬重又亲近的态度,尤其是小儿子,对他十分敬爱,时不时就要挂在嘴边。
  她觉得这位不及弱冠之年的小伯爷,秉承了忠勤伯府历代伯爷一贯的英勇沉稳,小小年纪父母皆无,还能挑起忠勤伯府的重担,屡被今上称赞,实在是不容易。可以说,在程氏心里,并不认为这位忠勤伯,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嫁给这位忠勤伯!
  程氏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那忠勤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满门荣耀下是一代又一代战死沙场的将军,是一位又一位寡居到死的诰命。
  试问这样的人家,她怎么敢把女儿嫁过去?!
  “这……这……小女委实高攀不起呀!”一想到忠勤伯府光芒万丈下的凄清冰冷,程氏吓得面色发白,连连摆着手道。
  徐氏当即就皱了眉头。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女方家有些个欲擒故纵的姿态,也算常事,一般而言,一次会面就能定下来的亲事,京城的高门大户里,可不常见。
  徐氏是做好了低姿态的准备的,然而此时她的话出了口,得到的却是程氏惊恐万千的当即拒绝,全不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怎么?他们忠勤伯府的门第竟让程氏这般看不上么?
  按理说,就算是程氏不愿意这样一桩婚事,也该找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回绝了徐家的人,可此事来的过于紧急,程氏满脑子都是忠勤伯府的人战死沙场的传闻,心中一急,态度难免就不受控制了。
  徐氏眉头皱得似是能夹死蚊虫,刚想说些什么,就听朱氏突然冷声道:“怎么?于夫人看不上徐家的门楣?”
  此言一出,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凝结,程氏眼睛瞬间睁大,眉头一跳,脑中清醒几分,连忙道:“哪里,哪里?!忠勤伯府门第太高,委实是小女高攀不起呀!二位夫人快莫要说笑了!”
  她这副样子,还是刺痛了徐氏的眼睛,再加上方才朱氏的问话,徐氏心头隐隐作痛。她知道程氏怕什么,不就是怕忠勤伯府的儿郎上战场么?怕她女儿嫁过去早晚要落得守寡的下场。
  将心比心,她没早早提及让自己女儿嫁给自己的大侄儿,可不就是这般原因?她虽怒程氏的不识相,却也懂程氏爱女的心思。
  一时间,徐氏目露纠结。
  然而不等她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又听朱氏冷哼一声道:“于夫人真是好笑,我同我们家姑奶奶,可是正经过来替我们家伯爷提亲的,怎么成说笑了?!于夫人这般看不上忠勤伯府的门楣,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等自也不是遭人厌弃,还往上贴脸之辈!”
  朱氏言罢,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面上一副出离了愤怒的模样,惊得程氏额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这是……将忠勤伯府给得罪了?!程氏心里一时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女儿的下半辈子,她又狠下心来。
  她咽了口吐沫,也作了愤怒神色,道:“徐三夫人这般姿态,也再不是诚意上门求亲的样子!小女委实配不上贵府的伯爷,还请二位夫人替伯爷另择佳媳吧!”
  程氏说完,也起了身,扭过头去,一副送客的样子。
  徐氏哪里想到这不过几息的功夫,朱程二人竟言语之间杠上了,大有撕破脸之势。徐氏面色发紧,想到徐泮郑重地过来求她一定要将此事办成,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强迫自己定了定神,连忙道:“哎呀,怎么说着说着就闹上了,这真是……弟妹!你怎地那般同于夫人说话?!还不快给于夫人赔礼道歉!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生说?!”
  徐氏拉了朱氏,张口嚷了她。

  ☆、第一七五章 好男儿

  徐氏一手拉着朱氏的胳膊,厉声嚷完她,又转了脸去同程氏道歉:“于夫人可息怒,我弟妹就是个炭火脾气,这火气上了头,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的,说的话不中听了,于夫人可别往心里去!咱们都坐下,喝口茶,好生说。”
  徐氏哪里在比她身份低的人面前,说过这样的软话,话虽这样说着,心里却气的要命。可她没办法,总不能撕破了脸,回去给徐泮交差。
  朱氏顿了步子,转过身来,哼了一声,道:“咱们自然是看中于家姑娘的品格人才,来诚意提亲的,只于夫人有什么话,也该同咱们好生说才是。要知道,我们家伯爷那可是皇上看在眼里的人。”
  程氏本被徐氏劝得定下三分心神,刚想着就着台阶下了,无论这场提亲的结果如何,大家好聚好散。做事就一线,日后好脸面,程氏哪里不懂?
  可她这下台阶的脚还没迈出去,就被朱氏这句话给挡了回来。
  皇上看在眼里的人是何意思?可不正是指着他带兵打仗么?
  程氏吓得又是一个哆嗦,这回倒是没急着同朱氏顶起来,反倒咬了咬嘴唇,道:“二位夫人这突然就上门提亲的,我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言语间难免词不达意,还请两位夫人见谅。”
  她这样一说,徐氏就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是知书达礼的人家,做事就爱留个面子,若此时换了行伍人家,估计她同朱氏当即就要被撵出门去了。
  “于夫人也不必客气,方才都是误会,咱们还是坐下谈。”徐氏说着,拉着朱氏坐下了。
  双方重回平静,徐氏抬眼看了下案上摆着的一座水墨写意的插屏,叉开了话题道:“贵府这座插屏端地是好,这样的暑热,赏赏这样意境悠远的画,倒比那花鸟虫鱼的让人心静。”
  她一面夸着于家的诗书底蕴,一面提醒了程氏保持冷静,话说的恰到好处,倒让程氏想直喇喇拒绝亲事的心,有了一丝犹豫。
  “顾夫人过奖了。”程氏低了声,谦虚道。
  虽她还是不想说什么,可到底给了徐氏面子。徐氏暗自感叹好好的提亲怎么会闹成这样,可无论如何,场面总算稳定了下来。
  她又说了几句闲话,浅浅地恭维了程氏几句,然而程氏却是有几分不甚领情,无论她说什么,程氏只摆出一副谦逊有礼的态度,全没有投桃报李的觉悟。
  难不成,这程氏竟对徐泮做她女婿,一点半星的兴趣都没有?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徐氏认为自己足够低三下四了,这会儿见程氏油盐不进,窝下的火气又泛了出来。
  她也不想再说更多废话,便道:“贵府是有底蕴的书香人家,府中姑娘也是幼承庭训,知书达礼。我们忠勤伯府虽比不上贵府以诗书礼仪世代传家,那却也是京城里数得上的门楣,自先祖随太祖皇帝,以开国功勋之名封爵至今,还从未因废驰祖先遗训,被没收过丹书铁券。于夫人也当知道,徐家名将辈出,儿郎并无纨绔之风。今日我为小侄,也就是如今这一代的忠勤伯爷求娶令爱,除了看中令爱人品贤淑,也因为小侄当年在西北承蒙府上搭救,一直心存感激。”
  徐氏一口气将实情托了出来,一心盼着程氏能理解他们上门的缘由,可她自己说着说着,却也有些为徐泮不值。
  满京城的名门闺秀本可以任他挑选,他非得看上这个于家的姑娘不说,人家还不中意他,这真是自己找了闲气受。
  然而听了徐氏的话,程氏却是一怔。搭救?他们家何时搭救过这位忠勤伯?她为何不知道?
  程氏突然想起忠勤伯的父亲遭人刺杀那回了,几个孩子要去固原探看忠勤伯,莫不是他们果真去了,自己不知晓?!
  程氏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就知道这两人突然上门提亲定有内情,难不成,这几个孩子私底下真有些什么?!
  她犹豫不决起来,方才在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话,这会儿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她面露惊讶纠结之意,徐氏和朱氏自然看了出来,徐氏正吃惊这位于夫人怎地像是个不知事的人,却听朱氏开了口。
  “我们家伯爷何等的有情有义,这多年前的事了,还一直挂在心间。这样的好男儿可是世间少有了,于夫人可是好生想明白罢!”
  这话虽也是劝告,可听在程氏耳朵里,一边让她觉得徐家暗道他们挟恩以报,一边又让她觉得徐家过来提亲是多么地纡尊降贵。
  程氏心里不舒服极了,可她着实不晓得其中内情,此时也不好下了决断,未及说些什么,又听徐氏道:“我二人也晓得今次来得突然了,只于夫人也当知晓,我侄儿守了多年的孝,如今已是双九年岁了,这个年纪未成亲,在京城可不常见,况他还有爵位在身,倒也由不得我们不着急。”
  徐氏说话还算中肯,言语里透着的相互谅解之意,程氏也听出几分。
  她心里舒坦了些,又听徐氏道来:“夫人先不必急着下结论,这儿女婚嫁本也不是一天能谈成的。咱们这边提了亲,也晓得要容夫人思索,与家中商议。今日也不早了,我们也不便过多叨扰,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徐氏耐着性子说了这般多的的话,总算见程氏面上露出了刚来是的客气和敬意。她暗叹她的好侄儿当真扔给她一个好事体,可也只能礼数周全地同程氏继续客套。
  程氏客气了几句,便也不再多留,送了二人出去。
  徐氏甫一上了自家马车,便当即冷了脸,狠狠地瞥了朱氏一眼,道:“弟妹可真行,怎么说话就和那程氏吵起来了!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你不晓得?!枉你平日最会同人打交道,今日是怎地回事?!”
  朱氏被她瞪了这一眼,没被她吓住,反而使劲儿哼了一声,道:“姑奶奶看她那个样子,是要结亲的样子吗?咱们伯爷娶她姑娘本就是纡尊降贵了,哪里还由得她挑三拣四的?姑奶奶不气,我还气呢!”

  ☆、第一七六章 呆头鹅

  马车吱吱悠悠地走在吵杂的街道上,徐氏本就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自己替侄儿来提个亲,却在于家结结实实地受了场气,最后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笑脸相迎地,这会儿再听朱氏这么一说,当即就把放在朱氏身上的埋怨转移到了程氏身上。
  可她还是说道:“便是如此,你也不好同她闹起来呀!这差一点,我都没法同泮儿交待了!”
  朱氏一听,挑了挑眉:“若真如此,再给伯爷寻更好的,岂不是好?!”
  徐氏一听,就闭口不言了,她可不敢说,徐泮就是一门心思认定于小灵了,不然,若被朱氏说出去,可就麻烦了。
  她又瞥了朱氏一眼,恼怒道:“罢了,罢了,今日且这样吧,回头还是让姜家那新媳妇从中调和调和,我再没脸皮直接面对程氏了!”
  朱氏看了她两眼,转了脸去,长长叹了口气,道:“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看不上咱家伯爷的,真是不识好歹……”
  她说着眼角扫过徐氏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有面上的几分不耐,收了话,又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徐氏同朱氏罢了,程氏却是不能罢了。她脸色又青又白地打发人把儿子女儿都到到她房里去,自己也拔了腿,急匆匆地回惜芙院。
  顾大夫人同徐三夫人上门拜访的事早就传遍了木鱼胡同于府,不用程氏派人喊,于霁兄妹三人都已经在惜芙院的正房里等候多时了。
  方才程氏走了没多久,于霁突然过来的时候,见于小灵俏生生地站在廊下,目露思索之色,还疑惑了几分。
  他委实没在意这二位夫人为何而来,还以为是他们同徐泮交好,这算是两府女眷之间的惯常走动,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因而见于小灵呆站着,还朝一旁跟来的于霆笑道:“看你姐姐呆的,倒似只呆头鹅。”
  然后他抬了头,问道:“灵儿,你怎地没跟去?”
  于小灵见他笑得轻松,才想到自己这般翘首盼着,委实太过紧张了,因而松了松气,便道:“娘同两位夫人约莫有正经事谈,便没叫我跟着。”
  “正经事?是何事?”于霁不明所以。
  于小灵刚想随口说两句打发他一下,便听于霆忽然“哦”了一声,眼睛里聚齐了闪闪的光亮,兴奋道:“我知道了,是徐大哥遣人上门提亲了!”
  于小灵没想到竟被于霆一语道破,张口结舌,谁料于霁却目瞪口呆,转而又青了脸色,一把摁住于霆,问道:“你说什么?哪里听来的?”
  “徐大哥跟我说的呀,他说他要提亲姐姐的!”于霆径直道。
  “何时说的,你怎地不告诉我?!”
  “就是跑马那日。那日回来后就忙活三表姐的亲事了,我就忘了。”于霆眨着眼睛道。
  “这可如何是好?”于霁震惊着兀自嘀咕道。
  于小灵站得远些,没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见他脸色古怪,心中惊奇,然而于霆却突然“哼”了一声,板了脸,瞪了眼道:“大哥怎地这般偏私?!黄二哥不来提亲是他的事,徐大哥来了,难道你不该高兴吗?!”
  于霆连连语出惊人,这两句叫嚷于霁的话,却又把于小灵说得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黄家也要来提亲?!
  于霁慢慢回过神来,看看愤愤不平的弟弟和瞠目结舌的妹妹,转眼又瞧见一院子隐在墙根树下听这场惊天大戏的丫鬟婆子,不由叹了口气,挥手让二人莫再多说,带着他们抬脚进了屋子。
  三人等了一会,就等来了程氏面色青白地往回赶的消息。
  于小灵咬了咬唇,暗自猜测莫不是程氏同两位夫人谈崩了?不然怎地这样的面孔?
  不消多时,程氏便急步走了回来。
  正房门窗大开,遣了两个丫鬟远远地盯着不许有人靠近,程氏冷着脸坐在了儿女们的上首,急急问道:“你们何时搭救过那忠勤伯爷了?!”
  三人皆是一愣,于霁回道:“不曾。”
  于小灵咽了口吐沫,没说话。她记得她救徐泮那一回,事后徐泮并未与众人明说,只说是吓到她了,就糊弄过去了。
  今次,这话怎地从程氏嘴里说出来了?
  于小灵不知徐泮用意,闭着嘴没吱声。
  程氏更加皱了眉头:“那顾夫人为何说咱们搭救了她侄儿,那忠勤伯有意报恩,所以求娶灵儿?”
  程氏的话彻底证实了于家二房兄妹三人的猜想,这三人各有心思,又听程氏猜测道:“莫不是正话反说?是不是,那忠勤伯搭救过你们?!”
  “这……徐大哥对我们多有照料是真,若论搭救,却有些算不上了。”于霁实话道。
  程氏听了,更是疑惑不解。
  于小灵不晓得程氏绕来绕去这是要做甚,便侧了侧头,轻声喊了句:“娘?”
  程氏被她叫得转了头过来,瞧见她一脸疑色的看着自己,忽的悲从中来,哽咽道:“我的儿,这可怎么好?那样的人家嫁进去可不就完了?!”
  于小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哭,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什么叫嫁到那样的人家就完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啊?”于小灵禁不住问道。
  “我的儿,你不知道,那两位夫人此番前来,就是替那忠勤伯向你提亲的!”程氏哭着做了解释:“那忠勤伯府什么人家?可是代代都带兵打仗的人家!你看看他们家这几年,一连折了三名大将,这爵位才落到如今的这位小伯爷头上,你说说,这样的人家,娘让你嫁过去,可让你后半辈子怎么办?!”
  于小灵不曾想到程氏竟是为着这个担忧,一时心里酸楚极了,这当娘的心,她实在没能猜透。
  她如今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在程氏眼里,忠勤伯府就是个火坑,无论这个坑多么光芒万丈,却都改变不了它是个坑的实事。
  这回轮到于小灵目露难色了,她叹息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见于霆忽的站了起来,几步又道程氏脸前,道:“娘,徐大哥待姐姐是真心的,他言必信,行必果,姐姐嫁给他,不亏!”

  ☆、第一七七章 瓜摊子

  
  关了窗子,冰盆里散发出来的凉气,就渐渐弥漫了屋子。
  于霁兄弟二人被程氏遣了下去,程氏单手揉着额头,眼睛转向于小灵道:“你同娘说实话,是不是同那忠勤伯,私下里有什么事?!”
  于小灵苦笑不已,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给程氏一个交代了。
  “娘,女儿确实曾无意间搭救了他一回。”于小灵想了想,顺着徐泮的意思道。
  程氏皱了皱眉:“除此以外呢?这桩亲事,你如何作想?”
  听她这样问,于小灵默了一默,道:“女儿……愿意。”
  “我就知道!”程氏气的砸了自己的额头两下,又朝了于小灵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素日那般明白,今日怎地糊涂了?!我也晓得那忠勤伯是个英武的儿郎,可他是什么人?随时都要上战场呀!你真是……”
  上不上战场,于小灵心里并未似程氏那般介意,可她被程氏这样打心眼里疼爱着,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罢了。”程氏突然道:“此事你也别管了,我再同你父亲商量商量,想必,他能有法子将此时圆过去。”
  于小灵闻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了程氏话语里的含义。程氏要将此事圆过去,那就是已经决定不会答应徐家的亲事了!
  这一下就让于小灵觉得棘手起来,她好不容易才在心里做好了要嫁给徐泮的准备,程氏这般急着杀了出来,可让她又置于了被动的境地。她委实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不由就张了口。
  “娘,女儿并不在意他们家的状况,女儿以为嫁给他,并没什么不好。娘心疼女儿,女儿也晓得,可我是真的愿意……”
  “孽障!”程氏忽地尖声打断了于小灵的话,气的拍了桌子:“我看你就是糊了眼了!这男婚女嫁的事再由不得你过问,你给我回屋去,不许出来!”
  她还从不曾这样厉声斥责过于小灵,于小灵一时也怔住了,待她回过神来,便也不再多说,默默地给程氏行了一礼,回了房间。
  今日一事,本也不是能捂得住的事体,更加上于霁兄妹三人,无意间在院子里说了好一席话,不消一个时辰,忠勤伯提亲他们家二姑娘,程氏又同那两位夫人不欢而散的话,就传遍了木鱼胡同于府的各个角落。
  在于家传遍了的事,自然逃不过徐泮的法眼,他能派人盯着黄家,自然也能在于家安插眼线。他把手伸得这般长,却还是控制不住事态往坏处发展。
  徐泮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冲冲地去找了徐氏。徐氏就知他要来,当即就告诉他自己的打算,好言好语地劝他走了,又派人赶紧往姜家送帖子。
  一桩八竿子打不着的亲事,牵连了一圈人,暴风中心的于小灵,却结结实实在房里关了两天。
  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徐泮,也对不起程氏,之于徐泮,她只扔了他一人四处忙碌,之于程氏,她又不敢据实以告。
  两日睡得不好,人便有些消瘦了。
  程氏也知女儿不好过,可长痛不如短痛,她再不舍得女儿嫁进徐家受罪,正尽力说服丈夫站在自己这一边。
  此事一日不能妥善解决,于小灵自一日不能出来,连魏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到了正房劝说程氏。
  “夫人再如何处置此事,也不好天天关着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忠勤伯府才提了这样一桩亲事。夫人便是为着姑娘的清誉,也得放她出来呀!”
  魏嬷嬷明白人,这一说,就把程氏说动了。
  “可是嬷嬷……灵儿她就是看上那伯爷了,我不关着她,让她明白明白,能行吗?!”程氏愁眉不展,连连叹气。
  魏嬷嬷摇了摇头:“姑娘是个明白人,便是一时想不明白了,这几日也该想清楚了。夫人何必再拘着她?”
  魏嬷嬷说到此处,忽的想起了什么,一双老眼亮了起来,道:“老奴听说,那青潭法师前些时候回了潭柘寺,姑娘同他佛缘深厚,法师又是看着姑娘长大的,不若让姑娘往山上住些日子,听听法师讲经吧,倒也离了这摊事!”
  程氏一听就正了脸色,略做思索便道:“嬷嬷说的即是!明日好似就是上香进佛的好日子。我这就派人给她收拾收拾,让她明日就去。”
  她说着合十了双手:“阿弥陀佛,只盼我佛慈悲,能让她今早醒悟过来……”
  不过一会儿,于小灵听说程氏准备让她明日启程去潭柘寺的时候,忽的松了口气。她觉得程氏这个安排甚好,她早就被这些凡尘俗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能松快松快,简直求之不得。
  第二日天有些阴,难得并不闷热,仍有细细的热风吹得于小灵鬓发飞起。她着了身素衣简裳,带着暖橘温杏,轻车简从地出城去了。
  今日宜出行,礼佛,等着出城的人还不在少数,他们一路走的不算顺畅,好不容易出了城门,车夫洪叔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姑娘,小的给马儿喂些水,往路边稍做休息,然后便一路往潭柘寺去,不歇了。”车夫洪叔在外头恭声说道。
  于小灵没什么异议,这样的天儿,便是有些风,也抵不过从大地上蒸出来的热气,她热还能坐在车里,用冰消暑,那马儿却只能顶着暑热奔跑,喝些水也应该。
  她点头应了,又同暖橘道:“你给洪叔些钱,这附近定有卖瓜的摊子,让他自家也买个瓜,解解暑。”
  暖橘当即就行了,撩了帘子给了洪叔几个铜板,洪叔连声谢过于小灵,直道:“咱们身后的槐树下就有个瓜摊子,姑娘给的钱能买俩瓜了,小人吃一个就够了,另一个给姑娘留着吧。”
  于小灵知他好意,道了句“好”,便让他去了。温杏给她打着扇,说道:“姑娘待下头人是真好,奴婢跟了姑娘,真是天大的福分。”
  暖橘也道“正是”,二人笑着将于小灵夸了几遍,于小灵听着,心底连日来的阴郁倒散了不少。
  三人说笑了几句,于小灵突然想起洪叔的瓜,便笑道:“洪叔难不成在瓜摊子上吃起来了,怎地还不回来?”
  暖橘抿了嘴笑:“定是洪叔贪嘴了,待奴婢去看看。”
  她言罢,就撩开了帘子。
  谁知门帘一撩开,竟从帘外探进来个英俊的男子,那男子额头有汗,一眼看见于小灵,口气坚毅地道:“妹妹别怕,咱们这就走!”

  ☆、第一七八章 黄二哥

  车帘撩开,暑气争前恐后地扑进了车厢。
  可这些于小灵都顾不上在意了,因为黄谦石的突然出现,差点吓跌了于小灵的下巴。
  然而她连一句“黄二哥”都未来得及喊出来,又听黄谦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妹妹,咱们赶路要紧!”
  他言罢就跳下了马车。于家的马车好像换了个车夫,黄谦石吩咐了他一声,那人应了,打了马就开始前行。
  于小灵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暖橘最先问道:“为何黄二少爷送咱们去潭柘寺?洪叔呢?”
  是啊,洪叔呢?!
  于小灵再回想起黄谦石方才的两句话,一句说让她别怕,一句又说赶路要紧。
  电光火石之间,于小灵心里升起三分不妙之感。她突然出声,往撩开窗帘向外喊去:“黄二哥?黄二哥?!”
  她的话喊出了口,眼睛却没瞧见黄谦石的身影,而且他也没有半路回话。
  于小灵皱了眉头却听车夫说道:“少爷前方探路去了,姑娘只管坐着便是!”
  于小灵闻言连忙问他:“咱们这是往哪去?!”
  那车夫道:“小的也不知道,少爷就让小的沿着这条官道走,他在前边等着咱们!”
  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那黄谦石到底要干嘛?!
  那车夫说完话,以为于小灵不耐烦了,又使劲抽了马,架着马车飞驰起来。
  于小灵按下心思,想等见了黄谦石在将此事问个清楚,可京城却有一人,听了属下的回禀,额角露出了青筋。
  “此话当真?!”徐泮怒问道。
  “伯爷,半分不假!那黄家二少爷一路尾随于家的马车出了城,下边跟着的人,还以为不过是巧合罢了。谁曾想,那黄少爷竟让人将于家的车夫绑了起来,换了他自家的人,驾了马车往西去了。如今派去盯着黄家二少爷的人回来回禀了,保护姑娘的人还一路坠在后头呢,伯爷也别太着急!”傅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
  连他都出了一头汗了,徐泮不急怎么可能!
  此时的徐泮面色黑如锅底,要紧的牙关流露出他心头想把黄谦石撕碎的想法,他转身回了衙门,径直就向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清宁伯告了假,说家里有些事,要回家一趟。
  清宁伯爷向来对他甚是宽宥,并不过多过问,就放了他离去。
  见徐泮去而复返,大步流星地往外冲,傅平连忙道:“伯爷,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
  言下之意,便是徐泮不用亲自去一趟。
  徐泮忽的转过头来,目**森之色,盯着傅平道:“你的失职我还没追究,竟还敢拦我?!若她今日伤了半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这番狠话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傅平心头一滞,再激灵一下醒悟过来时,徐泮已是不见了。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傅平再不敢细思,连忙追了上去。
  在京城街头打马狂奔这样的事,徐泮往前再没做过,可今日,他哪里顾得上这些,一想到于小灵如今不知身处何地,更不知遇上何事,徐泮这心里头就像被大刀割了肉一般,疼得难受。
  同样飞奔的,还有于家的马车。
  “姑娘,奴婢觉得这事儿不对呀!”暖橘大着胆子,拉着于小灵的胳膊,压了声音道:“这车夫咱们也不认识,万一……万一他要把咱拉到没人认识的地方怎么办?!”
  她说的正是于小灵想的,若不是确信方才确实是黄谦石过来同她言语,她这会儿早就挣扎着要停下了。
  然而自那后过了许久黄谦石都不曾出现,这个车夫又拼了命的打马狂奔,于小灵这边一听暖橘说了这话,她就再不能忍耐下去了。
  她的心沉了下去,皱着眉头,略做思索,便朝暖橘和温杏,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
  不过片刻,就听暖橘忽的朝那外间的车夫大叫道:“哎呀,快停下车,姑娘受不了这样的颠簸,难受地要吐了!”
  那车夫一听,就是大惊失色,当即就放慢了速度,问道:“姑娘怎么样了?可要紧?!”
  于小灵见这个车夫并没有对自己不管不问地继续往前行,反倒有几分意外,不过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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