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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柳飘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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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洛溶溶

【由文】

第一卷 蓟县清平岁月 第一章 这是什么鬼地方

四天排一个班,真让人吃不消!刚刚爬上宿舍床想睡觉,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崔头,我恶狠狠地在心里将崔头从上到下问候了个边,电话还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惨叫一声,接了电话。

“小柳,睡了吗?”

“==||”

“嘿嘿,知道你还没睡,快换上衣服,跟我出个现场,我在楼下等你啊,十分钟不下来,我可就破门了!”

当我套着白色运动衣,披散着头发,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冲到楼下时,崔大力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不错,正好9分钟58秒!”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咧着嘴,龇着白牙,咆哮道:“崔头,你怎么忍心如此辣手摧花,我才双十年华,天天跟着你们摸爬滚打,怎么也不知道个怜香惜玉。”

崔头明显抖了一下,被我的气势吓住:“怜香惜玉?你不是咱们队里有名的小辣椒嘛,怎么成了香惜玉了!”

我一翻白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哪儿?”

队里那辆老桑太破了,走平路都颠。崔头开车带着我一脚油门就出了四环,又颠簸了半天山路,下车的时候,踩离合的腿都木了,拐着走了半天。我倒没什么感觉,反正睡了一路,现在精神好多了!

从车上跳下来,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燕山。

“大漠霜如雪,燕山月似钩!”我看着已然微亮的东方,大喊了一句:“杀狼嘿呦!”

“别杀了!快走,前边的同志还等着呢!”崔头从后备箱里拿出仪器盒,招呼着我向山脚下走去。

到了跟前,我才发现原来出事的是一座黑矿,矿里垮塌了,垮塌当时,窑里有三个人,解救上来时,三个人只受了轻伤,可又多挖出来一具尸体,全身黑炭似的,不辨模样。

现场已经有派出所的民警守住了,见我们到来,和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发现尸体时的情况,以及初步询问了解到的细节。我弯腰走进警戒带,就看见勘验组的小李正在给尸体以及尸体旁边的脚印、物品作标记。我悄悄走到小李身后,弯腰抹黑了手,从小李的脖子后面伸过去,边伸边鬼叫道:“小李,别动我的东西……”

小李冷不防被我吓得一蹦三尺高,我笑的前仰后附,肚子都疼了!小李气得大叫:“柳飘飘,你丫有病啊!”

其他同志听到了,也伸过脖子来凑热闹。

“呦,这不是柳法医吗?你们法医没人啦,大半夜的叫着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了。”

“哪儿啊,谁说我们队没人,我们崔头这是对我有好感,找个机会就带着我。”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瞟了一眼崔头。

崔头有时一抖,满脸恶寒:“别乱说啊!我可是有原则的人!”

这时分局刑警重案队的崔队长说话了:“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别穷的的了。”

我们一伙人赶紧散开了。前期技术队已经勘察了现场,现在尸体旁边只有我和崔头两个人。我们一个看头一个看脚,认认真真审视着尸体的每一个细纹毛发,仿佛面前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从体表上看,由于尸体被黑炭包裹,已经不辨肤色五官,而且刚才在解救时,明显受到了拉扯,糟脆的皮肤有些地方已经裂开,露出黄色的油状脂肪。现在只能看出这具尸体是个男子,其他的要等清理完毕后才能再做检验。正当我们要把尸体装进裹尸袋时,崔头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尸体发丝中除了碳粉外,还有一些极其微末黄色的泥土粉末,我们又看了尸体的指甲、脚趾头缝,又发现了黄土粉末。

“这很可能只是杀人后的抛尸现场。”崔头和现场勘验组的组长在一起讨论。我则详细将刚才发现的众多细节一一记录下来,过了一会儿,崔头和我说了句:“走,和勘验的到窑里看看”。

我点点头,跟在崔头身后,刚进窑口,只见小李站在操作台前,在搜集指纹。见到我,小李白了一眼,我冲他吐舌头笑了笑。这个窑很深,发生事故的窑段在底层,因此上面没什么大碍。坑内四壁是采掘煤炭后留下的不规则言面,我拿手摸了一下,很光滑,很湿润。崔头停了下来,认真观察着坑内的情况。这坑道并不是一个狭长的甬道,而是两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窑洞,那是边采边掘形成的矿洞。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个矿洞,轻轻跺脚,地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再打开强光手电仔细看去,黑乎乎的地面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辙印,印迹里星星点点散着些黄色粉末,我顺着辄印一直往里,只见越来越开阔,越来越深邃。我有些害怕,大叫:“崔头,这边!”

可是突然,坑道发生了剧烈的颤动,脚下的地面不断下陷,我发疯了一般急忙向坑口狂奔,二十米、十米,我看到崔头的脸和他焦急挥动着的手臂,我伸出手,努力够向他,可是轰隆隆几声巨响,我眼前所有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自己已经身在地府了,可使劲睁眼,看到的却是比地府更可怕场景:一群人,以我为中心画圆,此刻我看到的是一群古代装扮的男女老少,一边对我指指点点,一边交头接耳。

这是什么情况?我使劲闭上眼,又睁开,这次比上一次看到的多了一只狗,我又闭上,又睁开,天上一丝云飘过;我又闭上,又睁开,一个小朋友嚷道:“娘,她傻了吗?”我顿时一个轱辘跳起来,同时双手呈警体拳格斗准备姿势。

这时我才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一个土包。身边围着十几个衣着破旧的“古代人”。再低头看我,自己还是出门前的打扮,顿时放下心来,原来自己获救了,只不过被一个摄制组救了,崔头呢?小李呢?怎么也不见他们来接我。

我站好,拍了拍手,讪笑地对着身边围观的人说:“谢谢啊,谢谢。我没事了,大家自便吧。”

话刚说完,一阵风吹了过来,狠狠呛了我一嗓子。我正撕心裂肺地咳嗽,身边的人“嗖”的一下不见了!怎么回事,看大家都向一个方向跑去,我心中顿时醒悟,也跟着发足狂奔,您想啊,肯定是明星来了!

也不知道是我冲的太猛,还是他们跑的太慢,我一个箭步出去,超过了所有人,直接冲进人墙包围的中心,来不及收闸,我大叫着“靠边儿!靠边儿”就直扑在一个彪形大汉的后背上,把他也压了个跟头。“哈哈哈哈”众人发出一阵狂笑。我赶紧爬起来,一边爬一边拽被我压倒的大汉:“大哥,对不起啊,您没事吧,我刚才跑猛了!”

看着他满脸是泥,我赶紧用手给他擦脸,谁知擦着擦着,周围没响动了,大汉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我来回这么一看,乖乖,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其中还包括人墙中间站着的一个……嗯,怎么说呢,勉强算是书生打扮的男子。那男子长得那叫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面皮白嫩,额头光洁,在这一堆土人儿里真是显得鹤立鸡群、玉树凌风啊!以一个从警八个月警察直觉告诉我,那玉树兄应该是这帮群众演员的头,我放开正脸红的大汉,拍了拍满身的土,走到了玉树兄的面前。

“玉树……哦,不,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哪儿啊?我们分局的崔头,哦崔大力崔队长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玉树兄直钩盯着我,除了呆若木鸡之外,没有一丝反应,我只能又以较慢的语速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

半晌,玉树兄才抽了口气,抿住嘴巴,瞪着我,想见了鬼一样,悠悠地说:“这里是蓟县,属幽州地界。不知……不知姑娘从哪里来?”

“哎,我说你怎么不好好说话呢,什么幽州、蓟县,这里不是北京吗?”我一个白眼飞了过去,同时伸手推了他一把。

“嘿”人群里发出一声低呼,我扭头向四周一扫,大惊小怪!

“我不管这里是哪,我就问崔头什么时候来接我?”看来得厉害点儿,我又伸手推了玉树兄肩膀一把,恶狠狠地说道。

“在下并不知谁是崔头”

“嘿,您倒早说啊!”我一股子没好气,扭脸问围观群众:“你们谁认识xx公安分局刑警队法医队的崔大力?”

我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颤,拼命摇头。没办法了,我又转向玉树兄,伸出一只手,说道:“借我手机用用。”

“手……机……?是何物,在下没有。”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是民警,警察你都不懂!借你手机用用,给队里打个电话就还你!哎,这样吧,大不了我给你钱”我一边说,一边摸屁兜,没有,又解开扣子,把手伸向衣服里兜摸了摸,也没有,想起走得急,没带钱,这才又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好家伙,玉树兄的脸红的比猴屁股还水灵。

“我出门急,没带钱。这样吧,等崔头来接我时,我让他给你钱。”我边说,又伸出手去拍了拍玉树兄的肩膀。这在刑警队养成的动手动脚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我见玉树兄被我拍得一脸不自在,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正在这是,一个穿着衙役衣服的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找到了,找到了……”

我这一高兴,还以为找到崔头了,赶紧冲上去,揪住那衙役甲的领子,劈头盖脸问道:“在哪儿?!”

也许是我的高音过于具有穿透力,衙役甲明显惊着了,呆呆地伸手向西北方45度角的方向指了指,我一把松开他,吼了声“谢谢”,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崔头,崔头!你害我差点儿小命没了,回去得请海底捞……”

一口气冲了200米,怎么一个人也没见,我站住左右一打量,发现50米前,一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我心中一怔,恐惧立刻占满了整个人!我颤颤巍巍地向地上那人走去,身后是打狼一般随着我跑过来的人群。

终于走近了,一看,我的心顿时平静了,那人,哦,不,应该说是尸体不是崔头的。既然不是崔头的,我就没有了心里负担。习惯性的,我站起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头到躯干再到四肢,仔细观察了尸体以及尸体四周,没有带划粉,我只好用手指在松软的地上划出了尸体的大致轮廓。随后,我潇洒的一抬头,指着离我最近的衙役乙说:“麻烦您搭把手,帮我给尸体翻个身。”

衙役乙很夸张的浑身一抖,看向玉树兄:“大人,这……”

第一卷 蓟县清平岁月 第二章 我来自哪颗星

玉树兄沉默了,我有些生气:“我是警察,赶紧的!”

“李威,按这位……警察姑娘说的做吧。”

这位李威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呆站在一边,手脚无措,不知如何下手。我耐心地说:“别害怕,我负责上身,你负责下身。我说一、二、三,你就和我向一个方向使劲就好。”

实践证明,理论起作用的前提是有一个能够接受信息的脑子。李威刚把手放在尸体腿上,还没等我喊“一、二、三”就吓得“妈呀”一声撒了手,害得我差点爬在尸体上。到底玉树兄是有文化的,识大体、顾大局,他忙走上前来,蹲在我身边,冲我点了点头,我赞许地冲他笑了笑,喊了声“一、二、三”,尸体被我们翻了过来。

看到尸身的正面,玉树兄不由得抖了抖,我体贴地说道:“好了,你如果感觉的不适应,可以到稍远一点的位置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哦,对了,你赶紧找一个手机,给110打电话。”说完,我头也不抬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虽然我平时嘻嘻哈哈、懒懒散散,但一工作起来,那是百分百的投入。我在沈阳刑警学院学了四年的法医学,啥没见过,上吊、抹脖子、喝毒药,碎尸、焚尸、变态咱也见过,没什么大不了。我先对尸体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才伏下身子细细观察。

从外观上看,这时一名年龄在40至50岁之间的男子,此时尸体面部表情丧失,瞳孔散大,眼微睁,口微张。我用手点按了尸体肱二头肌位置,并抬起尸体胳膊,发现已经开始出现尸僵变硬的状况。此刻尸体上肢微弯曲,头微倾于一侧,下肢伸直,足尖略向外翻,拇指向掌心弯曲并被其余四指覆盖,手呈半握拳状态。尸体肩部、背部、臀部、小腿后面凸出的部位被压成扁平状态。

我仔细观察尸体面部,发现脸上清晰地印着草席纹,手臂和脚腕处也有清晰的勒痕。尸体表面无外伤,面部表情也成比较自然。暂时看不出他杀痕迹。我习惯性地对身边的李威说道:“死亡时间大约2到4个小时前,尸表正常,暂时未发现被侵害痕迹,初步断定为自然死亡。”

正当我抬起头,准备招呼大家不要紧张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一个小孩子见我抬头扫过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正纳闷,一名看着体格挺壮实的中年妇女,“嗷”的一声晕了过去,还有几个老人,双腿直哆嗦,眼看就要倒下去。

我赶紧上前,伸手要扶:“大爷您站好。”这下可好,那大爷当即翻了白眼,晕过去。

我不明所以的望向玉树兄,只见玉树兄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沾了东西,我一摸脸,没有啊。姑娘我虽然不是花容月貌,但小有姿色还是真的,要不怎么担得起“刑警一枝花”的称号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这么多土包子,真受不了。我虎威威地走向他,刚要伸手推他,他反应过来,退后一步躲开了,差点儿让没准备的我闪了跟头。

这次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玉树兄先张嘴了:“警察姑娘胆识过人,谢某真是自愧不如,佩服佩服!”说着还对我双手交握伸长了胳膊,弯腰拜了下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好说,好说。”

这个谢某继续说道:“在下蓟县县令姓谢名天齐,子若谷,敢问警察姑娘尊姓大名。”

等等,是哪里出了错?听他这么严肃认真的说,我的脑子刹那间短路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颤着声音说道:“你先别管我叫什么,你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说的是年代,朝代”

见他一头雾水,我启发到:“汉朝,刘邦?”

见他莫名其妙,不置可否,我又说:“三国,曹操?”

他继续莫名其妙,我又说:“唐朝,李世民?”

他面色稍变,但依然不置可否,我又说:“宋朝,赵匡……”

这会还没等我说完,这个谢某一下子跳了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我,喊道:“大胆小民,竟敢直呼我太宗皇帝名讳。”

完了,完了,看来我是穿越了……我心中伤心欲绝,爸爸妈妈、崔头小李,还有一个月的海底捞,你们都在哪儿啊,谁能赶紧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啊,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小沈阳的小品“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豪!”我使劲闭了闭眼,又睁开,还是谢某那张春风脸,又闭又睁开,还是谢某那张春风脸,只不过距离稍微近了些。

我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太困了正在做梦,一定是的。睡一觉就好了。”然后自己身子一歪,果真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梦寐以求了好久的宁式床,刷成红色的木纹,轻沙笼住的床帏,还有枕头前画着花鸟鱼虫的屏风,真是美啊!真感谢周公让我在梦里享受了一把古典家具瘾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姑娘,您醒啦。”

“诶,啊?!”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忙坐起身,只见眼前一个12、3岁的小女孩,穿着粗布衣服,头上简单挽了两个发包,此时此刻正怯生生的,捧着一个粗苯大碗站在我的面前。

“你,你是人是鬼?”我吓得抱紧被子,缩在床角。

“我叫小红,是谢太爷让我来照顾姑娘的。”

“谢太爷?”我好想不认识什么太爷啊,只依稀记得有个叫谢什么齐的年轻男子……哦,对了,是姓谢的县太爷。

“小红,你,你不是骗我的吧。”我试探地问道。

“骗您什么?”

这孩子真是实诚,这话听起来,就像侮辱我一文不值一样。不过转头一想,的确,谁会来骗我啊,还布这么大的局。我讪笑了一下,说道:“小红,你过来,让我摸一下。”

闻言,小红明显肉颤了一下,但还是一步三挪地走了过来,我扣住她的手腕一抹,有脉搏,又把手贴住她的胸口,有跳动,确定小红是个活生生的小姑娘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了谢太爷站在门外。见我看他,谢太爷马上背过身去,还故作姿态地轻咳了一声,说道:“警察姑娘,谢某可否进去问姑娘几个问题。”

“死心眼”,我淡淡地哼了一声:“哦,好。”

谢太爷这才转过身来,低头走过来,只不过路过小红时,脸明显一红,脚步明显一滞。

“姑娘精神可大好?”

“哦”

“……姑娘言谈举止甚是洒脱,这仵作之能更是让人惊叹。谢某敢问姑娘芳名,若是早有大名,还望姑娘如实告知,谢某也好不要轻慢了姑娘。”

“这话说的,要是我没有大名,你是不是早将我扫地出门了?”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封建思想”。

谢太爷明显一怔,也许我说道他无法辩驳,脸顿时通红,但随即又说道:“姑娘教训的是。”

别看我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但最是嘴硬心软,见谢太爷如此低声下气,我也不落忍,开口说道:“我叫柳飘飘,是个警察,哦,就是你们说的捕快。但是我不抓人,我只负责验尸,发现证据,为打击破案服务。你滴明白?”我连比划带说,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楚。

不过看起来,谢太爷似乎脑子还比较好使,接受能力比较快,他“哦”了一声后,点了点头:“那姑娘从何而来,家在何处呢?”

不说还行,一说我就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打开的自来水龙头,哗哗的。谢太爷见我这般摸样,也心有不忍,柔声劝道:“想必姑娘定是有难言之苦。”

“我也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要到哪儿去。”我泪眼婆娑:“我本来在一个坑道里勘察,结果地震了,等我醒来,就这样。我也想回家,我也想父亲母亲,我也想崔头……,呜……哇哇……”我呼天抢地的痛哭,谢太爷紧张的小脸煞白,还不是回头张望在门前探头探脑的其他人。

等我哭够了,谢太爷才开口说话。不打断别人这一点我比较喜欢,现在这个时代,谁都自认为比别人牛,谁都只顾着自说自话,能够认真倾听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柳姑娘……”

“叫我小柳或者飘飘就行。”

闻言,谢太爷身子又是一抖,思考了半天才开口:“小柳姑娘,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不知道。”

“……”

“对了,你是县太爷吧。”

“隆恩浩荡,不才正式蓟县县令。”

又拽文,我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你这里缺不缺人?我可以当个仵作。”

“这,恐怕不行。我朝尚无女子做官的先例。”

“女扮男装呢?”

“这是欺君之罪,更是不可。”

“那你这里总有个位置能留下我吧。我要求不多,三餐管够就行,如果再能发些零花钱,就更好了。”

“那小柳姑娘会做什么呢?”

“呃……这个,这个嘛,我……”我搜肠刮肚地想自己能用得上的特长:游泳肯定不行,唱歌这儿也不是地方,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张嘴儿就问:“谢太爷,您结婚了吗,哦,我的意思是您娶亲了吗?”

听我这么一说,谢太爷立刻额头划过三道黑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某……”

“长话短说,哎呀,算了,还是我说吧。我首先不当丫头,不当小妾,您不能使唤我、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情。我生性自由,无拘无束,您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还要尊重我的生活喜欢、个人隐私和兴趣爱好还有,我虽然留在府里,但不是白吃白喝,更不食嗟来之食,所以你要给我安排一个职位,让我挣得其所,吃的有尊严!”我一口气说完,不容他细想,紧紧逼问道:“可以吗?”

谢太爷明显还没品味完我说的话,被我这么一问,更是晕了头,我端出审问罪犯的气势,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犹豫不绝,要是同意你就点个头,快呀!”

事实证明,有理不再声高这句话是有问题的,在我的呵斥下,谢太爷迷迷糊糊就点头了。我趁热打铁,拿起毛笔,以画符的方式将我说的话写了下来,最后还补充了一句:以上所说,我已全部看过,并完全理解,情况属实,本人同意。还如法炮制,逼着谢太爷签字画押。

第一卷 蓟县清平岁月 第三章 提笼架鸟斗蛐蛐

从没有这么放松过,自从来到这里,我20年来第一次整天无所事事,闲的发慌。作为一个起床困难户,为了弥补自己这些年在睡觉问题上的缺失,我先昏天黑地地睡了三天。早上自然醒,吃了早饭后,睡一个回笼觉,醒了吃午饭,绕着周长不超过50米的县衙小院散个步,然后继续睡,这一睡通常就到了晚上,然后是吃晚饭。这个地方真是一点夜生活也没有,太阳刚落山,街上人影全无,以往这个时候,我通常会和队里的单身男青年们AA制下馆子,夏天一宿能吃几百肉串。刑警队的小青年都能喝,我们在外面喝啤酒,从不按瓶,都是:“你喝几捆。”想想那时的日子,我又悲愤了,心里先把崔头祖宗八代问候个遍,随后又紧着求老天爷开恩,让他把我接回去。

对我来说,白天的时间容易打发,夜里才是最难熬的。每到点蜡的时候,我要不拉着小红不放,要不就跑到谢太爷,不管不顾他委婉地表达“天色已晚,孤男寡女不该同处一室”云云,只是死皮赖脸地待在那里,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谢太爷……”

“小柳姑娘能否不要称呼在下谢……太爷。”

“那叫你什么?”我两条腿搭在扶手上,侧身坐在椅子里,一边说话,还一边晃着脚。

谢太爷看着我来回踢动的脚,皱了皱眉,脸白了一阵,好像犹豫了半天,说了两个字:“不雅。”

“啥?叫你不雅?”我一听,立马直起趴在腿上的上身,瞪着眼睛,不可置疑的问他。

谢太爷的脸更白了,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小柳姑娘可以称呼在下……在下……”

看来他也犹豫了,我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一边点头一边说:“明白明白,我全明白,以后我就叫你天齐?”说完,我也抖了一下,这也太亲切了吧?!没等他有反应,我马上摇头说:“不好,叫你谢哥、谢头?也不妥,体现不出领导身份。……谢爷?不行”。算了,我一拍大腿说道:“得了,我就叫你小谢吧!”

谢天齐完全石化,我看着好笑,故意柔柔地、娇滴滴地叫了声“小谢”。谢天齐夸张地一个哆嗦,我哈哈大笑。在我的笑声中,小谢松弛下来,惨白脸恢复了正常:“小柳姑娘真是豪爽……豪爽。”

我谦虚的毛病又犯了,对他抱拳答道:“承让、承让。”

“只是,谢某能不能央求姑娘一事。”

“什么事,小谢你尽管说,不过先说好,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肯定不干。”

小谢鬓角冒出一丝冷汗:“不用,不用。谢某是说,能不能请姑娘不要再人前叫我……小谢。”

“嗯?……好吧。我尽量不让第三个人听见。”

见我答得这么痛快,小谢长舒了口气,也咧开嘴笑了。

“嘶”我倒抽了口凉气,小谢笑起来还真好看啊,我打趣道:“小谢,没想到你也是帅哥一枚,以后多笑笑啊,好看!”

小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低头做翻书状,不再看我,也尽量避免与我发生言语交流。

我掉着腿儿又晃荡了半天,实在无聊,又开口说话:“小谢,你今年多大?就是贵庚多大。”

谢天齐低头挣扎了一番,估计是他的教养不允许有问不答,谢天齐慢慢地抬起头来说:“在下二十有一。”

“哦,原来比我大一岁。你这么年轻怎么当上县令的。”

“在下不才,前年考中进士,皇恩浩荡”小谢提到“皇恩浩荡”刚要抱拳躬揖,被我高昂的声音打破。

“啊?你是进士?”我来了兴趣,一下子跳起来,扑到他面前,我对进士的所有理解来自范进,在我的影响里,进士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您想啊,范进猜中了个举人就疯了,中了进士,那肯定是疯人中的疯人,怎么也能当个省长、部长的!可是也不对啊,怎么小谢成了个县官?

“壬戌年的进士。”见我这么激动,小谢掩不住的得意。

“那怎么才当了个县官?”看看我是多有探索精神。

小谢的笑容直接变成了抽搐:“嗯,天色已经不早了,小柳姑娘……。”

“不急不急,还早还早。”我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可是,在下明早还要……”

“客气了不是,睡你的,别管我。”我都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了。

小谢翻了翻白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小柳姑娘还是请回房吧。夜已经深了,你我二人独处一室有辱斯文。”

“我……我……我怕黑……”最后几个字就像是蚊子哼哼,管他呢,我豁出去了!小谢听着费力,走近了些,附耳说道:“你说什么?”

我攥了攥拳头,克制住了向打人的冲动,说道:“我怕黑,不敢一个人睡!”

小谢一个激灵,赶紧撤回身子,那神色简直比吃了屎还难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黄一阵红一阵的,真可谓是色彩缤纷啊!此时此刻,我只能做出无辜可怜娇滴滴的表情,还硬运气憋出了一丁点眼泪,可惜就那么些眼泪只够充满眼眶,却怎么也滴不下来。还是小谢心肠好,他看着我泪光涟涟的眼睛,颤抖着说了句:“那……怎么……办?”

等的就是这句,我一鼓作气,娇滴滴惨兮兮无奈奈地说:“我前日看过了,这大堂后的县衙小院只有你居住,衙役们晚上都各自回家了,看门的也再外厅休息,也就是说只要一上锁,谁也进不来。”

小谢越听神情越差,一只手还紧紧抓住了胸口,我心里有些气,吃亏的是我,怎么你还酸上了。

小谢继续颤抖地问:“你……想……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终于一颗泪滴了下来:“你放心,我就是怕黑,天一亮马上走。”说这话的同时,内心鄙视了自己一番。我指着内堂里的床说道:“我不和你争,你还是睡你的床,我打地铺就行。”

“打地铺?”

“我不管,反正今晚你睡哪我就睡哪!哎呀不对!小谢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对我也没有意思,咳……,我其实就是想找个人睡觉,不对,找个人作伴。要是小红在,我铁定不会来麻烦您老人家的。你说你们古代怎么这么黑啊,连个灯也没有,别说伸手不见五指,要是有富余,就是六指也看不见……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一紧张就有胡言乱语的习惯,有位哲人说:“说话是最好的发泄”,我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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