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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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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着的,这屋子地涨了价儿,好处却实打实都落在绍娘子手里了。
  齐翠儿看看她道:“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了!”
  绍娘子还没说话,陈月娘先开口道:“好了!你是这会子看这里房子贵了,觉着她赚到了,眼热。你不想想要是低价跌了呢?咱们不过是在这里一处做活儿,那绵兜子卖多少就挣几个钱,若真有一日没人要了,也就亏那一波。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几十两银子打一开头就填进去了的。有这会子眼热的,出钱那时候怎么不说?!”
  齐翠儿抿抿嘴不说话了,绍娘子笑笑道:“这错过一波赚的滋味儿我清楚得很,只能说这机会往后还有,说不定现在就有,你得自己能去找出来、赶上了才成!光瞧着旁人好啊坏的管什么用。”
  如今她们又从周边居民里招了几个人一起做工,从前一边干活一边算账的做法就不成了,许多事情都是来灵素这边串门的时候才说。当着雇来的人说赚息可不是个好主意,毕竟这人心易生不平啊。
  陶丽芬虽是后来的,因同绍娘子的交情,也算在她们几个里头,不是跟后来请的那样只算一份工钱的。只是她素来话少,除非问到她头上,要不然是一句不会多说的。
  陶丽芬同季明言的儿子如今跟了娘姓,叫正儿。也不知道是大名小名,是谁取的。
  陶正儿每日都跟着他娘来上工,陶丽芬说等再过两年就送他去书塾里读书,陶正儿每每听了都大喊:“我才不要!”他娘也不理他也不说他。
  这日几人说了会子话正要走,陶丽芬一站起来忽然人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往边上倒,幸好灵素手快,一把给拉住了。几个人都围上来问什么事,陈月娘见她晕过去了,赶紧到外头叫人去请大夫来。这里陶正儿不晓得自家娘到底怎么了,冲上来就哭开了:“娘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会听话的,你不要死……”
  灵素扶着陶丽芬在一边的竹榻上躺了,一边还得腾空安慰小娃儿:“正儿你别急,你娘没死,她只是晕过去了。”
  陶正儿听说自家娘没死,倒不喊了,只是眼泪还哗哗直流,这不声不响的样子叫人瞧着更心酸了。齐翠儿便咬牙暗暗诅咒季明言那个杀千刀的,绍娘子则忙着要给陶丽芬掐人中。
  大夫离得不远,一会儿来了,把了脉又看一回眼睛舌头,便道:“这是太累了。”一边说一边给开方子,“我先开七贴药吃着。每副煎两道,两道药汁混一起,再分成两碗,早晚各一碗。不过这药不过补气提神,要紧还得好好歇着。若是还没命地做活儿,吃什么药也不管事。”
  说着话又瞧瞧边上这几个人,指了下灵素道:“也就你脸色还成。你们几个,嗯,也趁早少干点儿活儿吧!这什么德源会,你们只瞧见是个发财会,却不知道还是个催命会呢!这阵子这药我都开烦了,多少人都这个毛病。怎么得的?累的!这牲口拉磨还得有歇有晌呢,人比牲口还不如了?!白天就着太阳做,晚上点着灯熬,看到那灯油蜡烛头没?你们同它们一样,也都在烧命呢!等什么时候把命油熬没了,就踏实了,挣下的银钱也归别人了。挣银子、花纸钱,累死累活图的个什么?!”
  说得绍娘子几个无言以对只好唯唯称是。好容易送了这暴脾气的大夫出去,又拿了药回来,陶丽芬才彻底醒过来。陶正儿见自家娘醒了,赶紧过去窝他娘怀里,两手抱着陶丽芬的胳膊不肯松开。
  陶丽芬一边搂着他,一边听几个人转述了大夫的话,面有愧意道:“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倒累得你们跟着担心。”
  绍娘子问她:“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晚上还做篮子了?要光咱么这里的活儿,不至于这样的。”
  陶丽芬越发惭愧,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绍娘子不看她,反问陶正儿道:“你娘晚上做活做到多早晚?”
  陶正儿瞧瞧自家娘,又看看绍娘子,最后小声道:“到……到天都亮了……我一个人不敢睡,就睡在娘脚边,窗户都亮了娘还在做活儿……”
  陈月娘听了眼睛都红了,绍娘子叹道:“你这是不要命了?挣银子要紧命要紧?真的有个闪失,你叫正儿靠谁去?!”
  陶丽芬深吸了口气道:“我也是心急了,你放心,我再不这么熬了。”
  绍娘子又问:“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正儿又还小,你也好得很,不过少了个男人。少一个人赚还少一个人花呢,哪里至于就到这田地了!”
  陶丽芬同她们相处了这一阵子,又经了这事,也不想再瞒几人,便道:“我们住的那房子原是典的,典期是十年。当日文书里写明了,若是要提前收房退典,就要按还差的典期算钱赔我们。这百行街本来地段就好,这两年更盛了,这回那什么商会一开,没过几日房主就找上门来了。说要提前收房,愿意赔我们一些典钱。
  “当日我们是花了十几两典的房子,如今赔我们三成,说拢共给我们二十两,叫我们端阳节前搬走。这房子从前西边的屋子租给了人,房主来了先闹了一通,把那租客赶走了。他这是想逼我们早些搬。可那租房子也订了文书的,人家租一半不让租了,我们还得倒赔人家四五两。
  “这么一来,到手就十几两银子,我就想赶紧多挣几个,到时候哪怕偏点小点,凑一凑买个屋子落脚,往后也不要再受这样的罪了……”
  几人听了都默默不语。陈月娘和绍娘子都是前几年买的房子,迟遇安那边兄弟分家分了些家产,绍娘子是自己能挣男人也算争气,又赶着时候买得上算。齐翠儿是一直嚷嚷想搬出状元坊,却一直没能成行。到了陶丽芬这里,季明言是个要强的,身家不丰却一心要考科考,大书院里读去一年总得十几两银子,何况还想拜名师,又要结交同窗给自己铺路,就算老家有些支持,也都堆这上头了。
  如今那些投进去的钱算是结了果了,可同一路陪着他熬过来的陶丽芬又没干系了。她这多少年的风雨同舟,换到了一个母子相依无处容身的了局。可她当日又哪里想得到会有今日!也自然没什么可防备的了。
  几人都觉无话可说,灵素开口道:“那要不你就住这里来吧。看你喜欢后头哪里,就搬来住好了。这里灶火用水都方便,就是院子小些……”
  陶丽芬瞧着灵素一时没反应过来,灵素便接着道:“你看我这儿就做这么点买卖,平常也不住这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愿意的话,就住这里吧。”她原先后面两进当仓库和灶间使的,这会儿东西都卖完了,二进里还有些家伙什,三进里都搬空了。
  陈月娘晓得灵素的性子,推一把陶丽芬道:“你别愣着啊!这人没瞎话,她也不是跟你虚客气。那里人要收房,你住着他也得想法子搅得你不安生,不如索性早些搬出来,还踏实了。”
  灵素跟着点头,又道:“你要能走动了,跟我后头瞧瞧去,不骗你,真的空着呢。”
  绍娘子也不管了,一把扶起陶丽芬就往后头去。几人都跟着去看了,见二进里联排的灶和满堆的坛坛罐罐,都笑出来。再看三进里真是空空如也,晓得灵素是真心要帮陶丽芬。
  陶丽芬也看明白了,看着灵素道:“妹子,这可叫我怎么谢你!”
  齐翠儿却道:“那这房子算租算典,总得有个说法。你这买卖也不是一直做下去的,万一往后你不做了,房子总不能白空着吧?人家来租了来典了,她这儿不是又不踏实?再说这亲兄弟明算账,银钱的事儿还是一早就说明白的好!”
  绍娘子叹道:“你就是个惯会叫人不舒心的!不过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灵素哪有这样的主意,只好说叫陶丽芬想想愿意怎么着。这哪有叫人家想的!
  转脸她就跑去寻七娘了,前后一说,七娘给她出主意:“既是叫她住三进,你自己还得留个往后头水路去的后门才成,如今那后门不是在西屋么,你就把东屋赁给她。给她三间房还是两间房你自己瞧着办,定了之后你给她在后头三进那儿里外都起个隔断,再在东墙上给她开个门。这么着她进出都有自家的门,一关上也算独门独院,像个过日子的样儿。若是不这么着,来回还得从你跟前走,人老对着自己欠着人情的人,心里可舒服不起来。这同有没有良心没关系,人就这个本性。”
  灵素又问:“那我租钱怎么算?”
  七娘瞧她一眼道:“那里许多人家房子都盖得挺乱,东租一户西租一户的,你就按着里头大概几间房的租钱来算。价儿来的有理有据,就算有些退让,也不至于叫人面上太不好看,跟受了你施舍似的。”
  灵素点点头:“好,我都记下了。”
  七娘叹道:“你不能光记下,你得琢磨里头的道理,这样下回还遇着类似的事情,自己就能拿主意了。”
  灵素摇头:“我琢磨那些干吗,我直接问你不就成了么!”
  七娘摇摇头,这话听着多耳熟啊!


第215章 要做大
  说起来她当时同这个铺子一块儿买的还有另外一处小房子,不过那个在水围库房边上,虽就在城墙根儿下,那也是城外,陶丽芬一个人带着个娃儿住,不太合适。
  七娘对她道:“这聚拢人气,总是人来得比货早。现在还是过来谈的人多,等都挪到这里来交货了,库房那里才能真的起来。到时候你那个铺子又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
  灵素笑道:“那到时候我就挪去那里开铺子卖吃食去。”
  七娘说她:“你不会多雇几个人两边做?这边有脚店楼在,什么人都有,你那里地方又大,剩下的索性都打开了做买卖,生意准定更好!填塘楼的左近都是住家,现在能挪出屋子来做个馄饨摊面铺的还有,要想做大饭庄的可难。
  “这往后来楼里的,虽没有大富豪大商贾,身家殷实的也必不少。约了人谈生意,总不能都往高楼街去,你这里开了饭庄子就是独一份的买卖了。擎等着数钱,不好?做的有多的就找几个人去码头边上的铺子卖,两头不耽误。你还非要自己动手捏饺子包包子的,那能顾得过来几个人,还挣什么钱!”
  灵素道:“要那么着,不就跟三凤楼一样了?钱大约是能挣,没意思不是?都不是自己做的了,自己没玩上,那还图什么……”
  七娘揉眉头:“得,我也不晓得你图什么呢,凭你乐意吧。”想想又忍不住道,“你这么稀里糊涂的,从前也罢,这如今都有娃了,还这么着?养儿育女,养育的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都得你教给他们?你还这样可不成啊!”
  灵素心里默默流泪,七娘如今说的正是她最愁的一件事儿。这对错是非,她自己也不知道啊,怎么去教娃儿们?!赶紧取经:“那你家里从前都怎么教你的?”
  她觉着自家娃儿要都长成七娘这样,那就太好了!
  七娘一噎,她爹娘都是本分人,她这脑子怎么生成这样了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要说是她爹娘教的好,可她如今想的做的这些,她爹娘看都看不懂别说教她了。可她又不识字,也没个师父,怎么变成这样的?说实在话,她自己都没细想过呢。
  看眼前这人一脸求知若渴地瞧着自己,方才还是自己训的她,可没法敷衍了,赶紧细思量了一回,最后道:“就是多看,多琢磨吧。我也没读过书,不是说世事大学问?多看这世上活生生的事情,多想想,想出结果来就去试试,慢慢就明白了。”
  灵素心里都整整齐齐记了,郑重点头道:“我晓得了,我也会好好琢磨的。”
  七娘却觉着她这话说的比方才更不靠谱了,——就她这稀奇古怪的脑子,谁知道会琢磨出个什么来?!
  灵素得了这话,觉着总算寻着条路子了,往后越发细心体察人之言行,又是后话。
  等陶丽芬听了她的主意,心里十分感激,觉着真是样样虑得周全,赶紧谢了又谢。灵素又回去同方伯丰商量了,方伯丰也没有二话的,灵素便做主在填塘楼边上的人家里请了人手,砌墙开门地忙活起来。
  要说这些事儿她自己都能干,这不没法遮掩么!
  过了两日,街上过人就能瞧见那杂货铺开着大门,不时有挑砂石黄泥的人进出,那木材都从水上来的,前头倒瞧不见。
  可这就够显眼的了!
  边上几家做点心饮食的都忍不住暗自猜度,——这是要做大呀?
  有脑子灵光的便猜道:“准定是瞧如今人多了,打算做成大饭庄呢吧!到时候人里头摆开大桌子吃席,外头四个口子卖吃食,门口再开一圈搁板卖浆水,得!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另一个叹道:“真是不给人活路啊。她那里东西又便宜,要这么可着劲儿卖,谁还来咱们这里吃来?!可咱们也没挣黑心钱呐,只是抵不过人家自己乡下有地,省一道使费!唉!这世上呐,有钱人要逼死穷人,多的是招儿!咱们呐,也就只有干受着的份儿,看老天给不给条路啵!”
  虽然过了两日就有人打听出来了,说是后头做隔断打算租给人住的,应该不是要做什么饭庄子。
  可早定了念头的人哪里肯信,听了这话反更坚定之前的猜想了,道:“这不是明摆着了?!那隔出来屋子给什么人住的?准定是要加人手了啊!还有,听说没?里头光灶台就起了五个还是七个,哪家小铺子要这许多灶台的?!真是……”叹息着摇头。
  这地方做买卖肯定好,这谁不知道?可左近住家都是一个院子住了几代人,院子是隔了又隔,屋子分了又分,哪里寻这么整块的地方去!只有路北这一块有几处大宅子,等他们觉着好了,早握在旁人手里了。再说了,就算真有这个心想买,也真有人愿意卖,自己又哪里去筹这么大一笔银两?!
  一看都明白是好赚钱的营生,只是轮不到自己了。且人家这买卖一开起来,自家的小生意还得吃连累,心里能痛快?
  灵素就没往那头想过,还日日带着娃儿开门做生意,顺便看看里头打隔断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好。
  前后忙了十来天,才算都妥当了。后头五间房,隔了三间出来,又在新砌的西墙边起了个灶间,后头院墙另开了个通水的门。她又问陶丽芬这里头要些什么家什,陶丽芬说从前那里典的是空屋子,东西都是自家的,都能带过来,不消预备什么了。
  陶丽芬又问起租金的事情,灵素照着七娘说的说给她道:“这里附近也租着不少人家,我大概打听了。一间屋子一个月半钱一钱的都有。我这边是连着的房子,只一间正屋大点儿,就照着一年二两银子算,你看可成?”
  要论起来这价儿不算让得太离谱,陶丽芬又叫她加点儿,灵素自然不肯,最后就定了这个价钱。又到司衙里签了文契,因这一年的租钱没过十两,是没税的,只需记录在案以防往后两家有龃龉好来找公断。
  等陶丽芬带着娃儿搬进来,看看这前后的安排,晓得是赚了大便宜了,可文契都写了,只好承了灵素的情。
  这里齐翠儿看了对灵素道:“你前头那进的可租不租了?要不租给我吧!一年我给你三两好了。”
  灵素道:“前头我要放酒蒸糕使呢,你边上租去!”
  几人说笑,陶丽芬本不是个乐意得人好处的性子,只是如今想要硬气也没个底子,只好记在心里以图后报了。
  本以为这么着事情得定,就接着该干嘛干嘛了。如今天气一天天热了,灵素还真有些不耐烦日日在这铺子里守着,倒是山上这会儿挺好,又凉快地方又大。这铺子前头就是路,路边上连棵树都没有,她做买卖的又是西边的屋子,这一西晒真是干热得很,挺受罪。
  这日她正在窗口守摊子,一边拿个扇子给睡着的娃儿们摇扇,忽然来了几个衙役。过来就嗙嗙嗙敲门,湖儿同岭儿没两下就叫他们敲醒了,这没睡够呢,忽然给吵醒了都不高兴,哇就哭上了。灵素赶紧都给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去开门。
  领头的一个看看她,发现里头就她一个,也有些意外,拿了张纸给她瞧道:“有人告你们这里大量贩酒,逃避商税,这是坊业司的监查令,我们过来查看的。”
  灵素不认字,不过这几个人她认得,之前开德源会的时候围着填塘楼跑的就有这里几个,便点头道:“好,你们瞧吧。”又问,“这卖多少酒算大量?”
  边上一个道:“自酿自售的米酒甜酒,月售在五百斤以下的不算税,五百到一千斤的收小饮税,一千斤以上的要在衙门登记,每月上交账册计税;蒸酒烧酒减半计量。”
  灵素把自家铺子交税的册子拿出来给他们瞧道:“我们上的这个税,还是开了德源会之后才够的数。”
  衙役们拿过去一瞧,是小饮税,上头有司衙的盖章和交税后的凭证,便点点头。灵素又道,“我们这里不住人,你们进去随便看吧。”
  几个人见她一个人手上抱着俩娃,俩看着也都十来个月了,正挣着要往地上去,顾此失彼的样儿,便道:“成,你放心,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不是说你们定有什么过错。”
  灵素点点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她对这些税啊费啊的更不通了,都是按着规矩来的。人家说要查,那就查查吧。
  那几个人往后头去了,二进里东屋果然堆着些缸和坛,倒有大半是酱菜。靠墙有两缸米酒和三四坛烧酒。怎么算也上不了一千斤的数。便又转出来问道:“你这儿一天大概卖多少酒?”
  灵素想了想道:“说不太好。多是一两二两的喝的,天热了喝烧酒的更少了,米酒一天好的时候大概能卖出去二十来斤。这个放不住,也没人要多买。”
  这么看了一圈,那领头的便道:“你这税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有人告你,总是你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改的就改改。别等真的查出什么来,就不好交代了。这可不止罚钱的事儿,还有你家里人的脸面!”
  灵素只好点头。
  等几个衙役出去,外头已经聚了好些瞧热闹的人了。齐翠儿赶紧跑进来问她:“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把衙门的人都招来了!”
  灵素道:“有人说我这里卖的酒多,交的税不对,衙门派人过来瞧瞧。这会儿说没事了,是对的。”
  齐翠儿嗤笑一声道:“那时候就同你说了吧?这同行相忌,且得折腾你呢!你啊,趁早把坊业司那头好好打点打点,省得这一回回的。你这里说没事儿了,外头可抓着风儿使劲传呢!说得越邪乎越有人爱信,你还真别不放心上。”
  灵素皱眉:“要是我这里真有什么不对的,查出来我就改,没有不对的,他们爱怎么告怎么告去!”
  齐翠儿看傻子似的看看她,鼻子里笑一声,摇着头顾自己去了。
  晚上灵素同方伯丰说起来,方伯丰想了想道:“想是我们的东西好价钱又低,人家的买卖受了咱们影响,所以才想出的这个法子,要叫咱们也不这么顺当。”
  灵素问:“那我把价格提高点儿?可我那些东西本来也都是自家产的,卖那么贵心里有些不落忍。”
  方伯丰一笑:“这事情就是这样,不是光一头的。你这里光顾着给买主们好处了,没想到还有同行们呢。他们没有自家的地,也没有你那能耐,都要花钱买的米面材料,再费工费力做出来,自然想卖个好价钱好挣钱过日子。你这里一卖低了,他们卖高价就没人要了。可他们若跟着你的价儿走,又没赚头,等于白干了。你想想,他们是不是得另外想点主意了?”
  灵素听明白了是,说方伯丰:“你既早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方伯丰苦笑:“我也只脑子里闪过这想头,再说咱们的东西一回就那么点,卖完就没了,人家要吃还不得去边上吃?且许多买咱们东西的人,若不是你这么便宜,他们也不会买。说白了,就算没你这摊子,那些老客也不会跑去别的铺子吃,这么一算,就算咱们做了买卖了,也没有伤着旁人家生意吧?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儿,我才想起里头还有这个来,也是个马后炮。”
  灵素点头:“大概是七娘和沈姐姐来给我帮了忙的缘故,外地客人来的也多了,他们才不乐意了。”
  方伯丰笑:“人帮你还帮错了!”
  灵素没管他的戏谑,却在那儿皱着眉头想:“这怎么着才能叫大家都得了好处,不至于要耍这样手段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再见


第216章 真做大了
  她晚上琢磨了半日,若是自己把自家的东西便宜卖给这些商家,叫他们的成本也减一减,是不是就好了?可那也不对,那这外头的铺子不是又受损了么?要不给所有的铺子都便宜供货?自己也种不出这么些东西来啊!
  早上醒来把自己想的说给方伯丰听了,方伯丰笑道:“你这路子要走通,只有靠我了。”
  灵素不解,方伯丰笑道:“等我种出好种又高产的粮作来,叫一块地上每季所得些收成,这价儿自然就下来了。那时候大家都卖得便宜,不就成了?”
  灵素听了点头道:“所以师父才一直说你才是做大事的!”
  方伯丰哈哈大笑起来:“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还夸上了!国朝几千年了,如今的收成也只比开国之初多了不到一倍,粮价也没见得便宜,我这才哪儿到哪儿!”
  灵素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能耐大,所以那些东西来得都容易。想着要分给这里的人一些好处,只是这世上人事纠葛,自己是只看到一没看到二,这才引了仇了。要说人家造谣诬告那是不对,可自己这里也不是一点错没有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这里还有句话“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虽然这话她也不太明白吧……
  这么想着,她就决定把自己卖的吃食也比着旁边几家提一提价钱,省得闹得人家不痛快。
  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了?
  她这里刚一提价儿,人家来吃酒的就不乐意了:“哎,老板娘,我前儿来吃还两文钱一提呢,怎么今儿就四文了?!好嚒,这过一天您这价儿就翻了一倍,打劫的都没您这么厉害!”
  灵素解释给他,这周围都是做买卖的,自己卖太便宜了人家的买卖就不好做了,所以就都提成跟他们一样的价格,大家公平。
  吃的人都气笑了:“合着你们这些做买卖的是要联手涨价啊!成!不吃您这一碗酒,也渴不死我去!就不能惯你们这臭毛病!到时候你们一商量,后儿个直接十文钱一提了,当我们傻啊?!”
  灵素忙道:“我这也没有乱加价……”
  几个人都摇头:“一样的东西,说涨价就涨价了,还要怎么乱啊,这亏真吃不住。”
  就算当着面有为她说话的,转天也不怎么来了。灵素虽料想到这一提价儿估摸着肯定得影响生意,只是没料到是叹气摇头骂着走的。凭她怎么前后解释,也是附和的少冷笑的多。
  这还不够,之前那些“深受其害”的铺子,见她那里热闹,一打听,原来是提价了!想想她从前能卖那样的价格,如今卖得跟自家一样,那得多赚多少钱!真是替她算算都心热。
  这人看旁人多赚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不舒服了他就忍不住要说几句有的没的。
  就有人把这提价同之前的差役来查连一块儿了,自己想着道:“这还用说?准是上回被查出什么来了!要么是税,要么就是材料什么的不对!我一早就疑心了,你们想想,她那酒说是用果子酿的。就算她家里有地,树上能结果子。这果子卖了不是钱?总不能一斤果子五文钱,做成酒拢共就卖出两文钱去吧?这样的傻事儿谁干?!瞧瞧,这回叫人查出来了,立马就跟着涨价了……”
  旁人听着也觉得怎么想怎么在理,连从前都在那里吃过无数次酒菜的老客,听这话都有些疑心起来。
  灵素都懵了。她从前卖便宜了,惹得周围几家没了生意,所以她也跟着提提价儿,大家都一样,总公平了吧?可那些买主不乐意了。好好的吃着便宜又实惠的东西,你忽然给涨价了,不是叫我们平白多花钱么?!可周围相似东西都是这个价儿的,我也没卖贵啊。且再怎么说,之前的实惠你也得了不是?可你一提从前的实惠就更完了,不说还好,一说更显得如今的涨价不合情理。
  好了,这头要多掏钱了,不乐意还好理解。那那些卖东西的呢?不是我卖太便宜扰了你们的生意,这会儿我提价了,对你们妨碍少了,不是好事?怎么还跟着编瞎话害我呢……
  灵素想不明白,有心要问七娘,想想七娘说得对,自己都是当娘的人了,还那么稀里糊涂的怎么教孩子。难道往后孩子来问自己,自己就说“问你们婶婶去”?!
  她想到最后,约莫得出了一个结果。——这人呐,大约多是好处容易忘,坏处记得牢。从前从你这里得的实惠,你这会儿一涨价,不是说从前多好,而是一比就是现在太坏了!从前的好更显得现在的不好。另一边,现在你改的不影响人家的买卖了,可人家还记得你从前的账呢,这时候也是跟着骂你的那些一块儿痛打落水狗的多。
  这凡人不好惹啊……
  这想法到底对不对呢?不是还有句话叫做“记吃不记打”么?这明明是“记坏不记好”啊,到底哪句才是对的?她准备往后再看看。
  反正提了的价格是不能再落回去了,灵素这会儿都想不出来若是再落一回还会引出什么事儿来。
  如今随着她这里的买卖变差,说她的各样流言倒是越发没了忌讳。尤其有人替她站场子,说起从前两个大商号东家在她这里买吃食的事情。就有“知晓内情”的人透露了,这是因为她会巴结人,在人大户人家夫人太太跟前讨好卖乖的,惹得人高兴了,给她点面子的。
  ——“实在那些东西伺候的人买了去,难道夫人太太们会吃?不定给了什么人呢!”
  还有人道她这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儿管一个饭食铺子,忙起来不晓得给娃儿擦过屎尿的手有没有空洗洗,真是经不得细想……
  甚至还有人说她的东西能卖那么便宜,就是仗着她男人在司衙里当差的势力,从乡里人家手里刮拉来的食材,那价儿都压得再低没有了,才能这么挣钱。说起来都是民脂民膏人血人肉啊!
  齐翠儿常一边说给她听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又道:“七娘从前在行里做工,寻常还各处铺子里送消息做买卖去。大概是南城穷,没什么生意好做,来得少。如今这里一说起来,这填塘楼的东家太太,那是遍体绫罗满头珠翠,吃米饭都只吃米芯吃鱼只吃巴掌肉的人物!你是费了多少劲儿才巴结上这般富贵人家的,真是……啧啧啧,厉害,厉害得很!”
  灵素听得只叹气,人的事真难懂啊。一会儿说她的材料不好,被查了不得不换了好材料才涨价的;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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