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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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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素又摇头:“不要,你用融魂神鼎去练这个,到时候那神鼎只怕都要生气了。”
  薛鼎听她提起这个,便问道:“说起来,你的融魂芥子如今可有何变化?”
  灵素摇头叹气道:“什么也没有,还是那么空茫茫一片。”
  薛鼎道:“还是不知边界?”
  灵素叹气,点头不语。
  薛鼎想了想道:“想来是你神识不足之故。”
  这灵素与他哥哥乃一根同生的天灵体,这天灵体本就难得,千百株仙灵草木也未必能结出一个来,这一株偏结了俩,还都化形成功了,实在是亘古少见之事。也因此,那境中多少灵体,也只灵素同薛鼎是有“血亲”的。
  他二人天赋异禀还不止于此,两人还都是自带境域的。起初他们还当个个如此,后来才知道这自有境是多稀少的事!多少人都等入了灵界,攒了家资去请人铸炼一个芥子境域,或者偶尔运气好,能直接买着个现成的。可那些说白了还是外物,跟储物袋一样,仍是可以易手的。
  他二人的自有境却是融魂自生的,哪怕中途陨落了,回头再来仍随身自有,是为天生灵境。薛鼎在凝气通天时,觉察出了灵境本源,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鼎。自此后凡与“炼”相关事务,无不事半功倍。才让牵机阁破例收了他这样一个连“三试”都未参加过的小辈。那牵机阁千年一开山门,才收几个人!
  再看灵素,一样的天生灵境,却到如今都未觉察出那灵境原貌。且里头只是空空一大片砂石地,间或大大小小的凹陷高起,似是山水模样。可惜既无岩石堆山,亦不见滴水汇流,就这么空荡荡一处所在。只好比一个极大的储物袋吧。可她要这么大储物袋做什么,灵界里连个烟火食都没有的,让她收些什么东西!
  如此,当哥哥的是名震四域的一代天才,当妹妹的嘛,就是天才哥哥的妹妹,如此而已。如今更是众望所归成了下凡应数之人了,也幸好这当哥哥的能耐,若不然,想要跟着来看看,也不是这么轻松的事啊。
  薛鼎见灵素心意如此,想起自家师父说的话来:“仙道从无高下之分,仙缘或在砖石瓦砾之中,若于心中尚有贵贱好坏之异,恐离道门尚远。”自家妹子自来对人间事更有兴味,或者这回下凡历劫,于她而言是劫数又是运数呢?
  想明白了,才站起身道:“好吧,那就去转转。”
  这几日都是薛鼎以灵力不时滋养灵素凡胎,才得她不觉饥饿凉寒,想着往后自己要回去,这灵素要在这尘世生活;又想起方才那宋大娘说的“嫁妆”一事来,“嫁妆便是女子出嫁时,娘家给的陪嫁,也是女儿家往后在夫家过日子的底气”,薛鼎心里又琢磨开了。
  两人在这附近山泽又转了几日,灵素追兔捉鸟地闹得不亦乐乎。薛鼎对这些徒有一堆血肉,做不得引子炼不得丹丸器物的小禽小兽连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无。倒是见灵素没了灵力,连棵十几丈高的树都攀不上去,更别说追上兔子了,心里对“嫁妆”一事就有了些眉目。


第4章 大婚
  时日好过,这日就到了“大大后天”了,灵素同她哥从附近山林里转出来,见日头渐高,就直奔后山峪去了。
  到了村子里随便一问,就找到了方家,粉墙上砌花的砖窗,一个青石大门,很有些乡绅富家的派头。这会儿大门开着,里头隐有鸡鸣犬吠之声。灵素心里大喜,这正是她心里想的人间日子的样儿啊!
  只是不是说好了今日成亲的么,怎么这么悄没声息的。
  两人也不停留,直往里头走去。
  方有富之妻马氏正指使个长工拌鸡食,一抬头见有两个人进来了,不禁瞪了一眼门边上趴地无声的两条黑狗,又对二人道:“你们谁啊,就随便往人家里闯?!”
  灵素道:“不是说好了今日成亲的么,还让我早些来,我这不是来了嘛。”
  马氏一听全不接头,狐疑道:“这又是什么新鲜的骗人法子?谁要结婚,我们家早都成过亲的了!”
  灵素道:“哎?不会啊,不是那日一个嫂子自己跟我说好了的……”
  薛鼎在边上一言不发,两个女人你来我去,说得热闹。
  后头杨氏听着动静出来了,一见着灵素,一拍大腿笑道:“唉哟你看我这脑子!这几日事儿忙,竟给忘得死死的!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回头想起来都不知道哪里寻人去了!”
  一旁正生气的马氏听了这话,回头看她道:“你认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清早跑家来成亲来了!成的什么亲,难不成大哥还想讨个二房?”
  杨氏脸上一僵,赶紧又笑过去道:“你真是的!这往后也是咱们的妯娌了,这是我前儿给伯丰说的媳妇。说好了今日过门的。我给忘了。赶紧赶紧,王成,你去李唢呐和喇叭嘴儿家去看看,看那俩今日在不在家,就说咱们家要娶媳妇,让他们来吹个曲儿!
  哎,那个谁,你赶紧去买些香烛来,一会儿要用。再顺路同族里的老少爷们知会一声啊,这会子恐怕都下地去了,家里没人就算了,下回再补。对,对,对,伯丰呢?快去把伯丰叫来,今儿不会又出门读书去了吧?!这可是成亲的大日子!”
  杨氏一通吩咐,几个长工短工帮活的都忙活了起来,灵素站在当间,还不忘提醒她:“哎,大嫂子,你还说要借喜服的呢。”
  杨氏赶紧拍脑门:“是了是了,差点忘了这茬了。看你身量,估摸着跟老三家的差不很多,一会儿我问问去。”
  马氏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场景,杨氏又急匆匆要往里头去,嘴里叨咕着:“还没告诉翁爹去呢。”临走前又回头对灵素兄妹道,“哎呀,妹子,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子先,啊!”说完就急匆匆去了。
  灵素看看院子里水杉树下有两张条凳,就拉着他哥往那里坐了。兴致盎然地看着里头的人走来跑去。马氏放下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凑上来问道:“你是……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
  灵素眨着眼睛道:“我们老家在西北一处叫‘灵境台’的地方,我叫薛灵素,这是我哥,他叫薛鼎。我们来这里投亲的,没见着,我哥要跑海船去了,不能带着我,就说给我找个婆家。那位嫂子那日遇着了,就说让我嫁到你们家来,我就来了。”
  马氏听得面上一抽一抽的,这姑娘说话倒清楚,只是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说起亲事来也不见半点羞色,还有个当大哥的就在一旁管喘气,这样的事儿都让妹子来说。这家人怎么看怎么奇怪。又试探道:“咱们家里人口多活多,可没什么福可享的。你这婚事办得仓促,聘礼什么的……也难了,她都同你说过没?”
  灵素全不在意一点头:“没事,能吃饭就成。”
  马氏心里立时有底了,忽然笑道:“咱们做人家媳妇的,聘礼什么的不说了,要是没点嫁妆,那过日子手里可不活络了。你哥哥是跑海上的,没什么稀罕东西给你陪嫁?”
  灵素道:“我哥还没去过呢,这是头回去。”
  马氏听了心里更撇嘴了,心道怪不得上赶着嫁来呢,原是这样一家人。只怕若再不嫁人,只能等着给大户人家当婢女去了,就这姑娘说话的样子,恐怕人家还不定要呢。
  她心里自觉已把薛灵素的底子摸了再清楚没有了,遂笑道:“那你们坐着,我还干活去呢。等明儿你进了们,咱们妯娌有的是说话的时候。”
  灵素脆生生答应着:“哎,好!”
  等人走了,灵素又问她哥:“这凡人做事也这么说起一出是一出的,倒是便当。”
  薛鼎道:“他们不过活了几十年,前头十年还甚事不知的,后头又有一二十年老糊涂了的,中间就这么些日子,还得花一半睡觉,还能剩多少脑子做多少事。你非要跟这样的人混在一处,唉,也只由得你去吧。”
  灵素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大长老还养花儿呢,哪个不是开过就败了的,他还不养了?他们糊涂他们的,我不糊涂不就成了。”
  薛鼎道:“你跟糊涂人怎么说明白事?你说了他们也不懂。你要他们懂,你也得跟着一处糊涂才成。”
  灵素想了想笑道:“这话还真有道理。只是我也不用她们懂,只要能做饭给我吃就成了。”
  一会儿外头进来几个庄稼汉子,手里都拿着东西,有锣鼓有唢呐,上头还都绑着红绳儿红布,只是都有些黑旧了。进来了就嚷嚷:“没听说过有这么办事的,这着急,哪里凑得起一队人来?”
  杨氏从里头出来,后头还跟着出来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那几个汉子见了立时不做声了,都上来行礼道:“方老爷子好。”
  老头子颤了颤面皮,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因那家急着非要今日就嫁进来,只好先对付过去罢。让各位看笑话了,有劳有劳。”
  那几个汉子赶紧摇手摇头:“不敢,不敢。”
  里头把张八仙桌抬到对门口,边上放上一把交椅,下沿放上红烛线香,下方并排放了两个蒲团。就听杨氏的声音:“伯丰快过来,我带你见见新娘子。”
  说了就见她领了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往庭院里走去,边上就有人说:“阿耶,这不合规矩,婚前见了面可不吉利。”
  杨氏一听住了脚步,笑道:“是了是了,我都急糊涂了。得,一会儿就拜堂,完了进了洞房你们自己慢慢认识去吧。”
  站在当院里的几人都笑起来,灵素坐在凳子上也跟着笑。马氏远远看见了,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二房底下三家的几个小孩儿这会子也听了信,都好奇地往灵素处看。又跟着大人进进出出乱窜,还有七八岁正好问事的,刚混打听两句就让自个儿娘老子给训了,只好悻悻住了嘴,又往别处人堆里钻去。
  方伯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一会儿里头又走出来一个年轻些的媳妇,手里拿着两身衣裳,嘴里道:“好容易寻着了,要不要试试?”
  方伯丰看了一眼,低声道:“不用试了,我比三哥个头高。”
  牛氏想想也是,便问杨氏道:“那可怎么办呢?”
  杨氏道:“新郎官没什么关系,系上红花绸带就成,你把衣裳给我,我去给弟妹比比看。”
  牛氏把衣裳递给她,嘴里道:“绸带?还缎带呢!哪儿来的红绸子!”
  杨氏道:“阿耶,不过那么个说法儿,你随便寻个什么红的,不拘什么,对付过去就成了。”
  说了拿了衣裳,一阵儿往灵素那里去了。
  灵素见她拿了身红艳艳的衣裳来,站起来笑道:“这个就是你们这儿的喜服了?”
  杨氏点头道:“就是就是,来,你试试,看能不能穿。”
  灵素展开来看了看道:“太也麻烦了些,就留这个外衫我披上吧。”
  杨氏一愣,一撇嘴道:“由你吧。一会儿你自己记得穿上,这就该拜堂了。”
  果然不一会儿,里头红烛就点上了,那老头子方赟往交椅上一坐,方伯丰被推了出来,只一身半旧的寻常衣裳,斜挎着一根红布带,胸口一团生拧出来的红布团,花不像花,果不像果的。倒是束发的头巾换了块红布,看着有两分喜气。
  杨氏又过来,一看灵素已经把大红褙子穿上了,只头上半点首饰也无,实在寒酸得很。只这同她又有什么干系,她只管把事情对付过去就好。就算笑话,也不是自己的笑话。
  便见她笑眯眯对灵素道:“给,把这个蒙头上,让你哥送你进门,好拜堂。”
  灵素依言接过红盖头戴在了头上,杨氏便又顾自己去了,一会儿那几个汉子便奏起乐来,听着十分喜庆。杨氏刚要给灵素那边打招呼,就看灵素扶着她哥的手已经在门槛外头了,心说这两位可真是够着急的。
  早先来的那群人里,专门有声音亮嗓门高惯给人“喊喜”的,这会儿就听他高声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底下人又滴滴答答吹奏起来,外头院子里“嘭!叭!”几声爆竹声儿,小孩子们跟着起哄拍手,才有两分办喜事的样子。
  方伯丰牵着红带子在前头走,几次欲回头,到底还是没回头看。这么一路默默无声地穿过后堂,走过一个侧墙门,到了一处偏院。灵素虽盖着红盖头,神识却无碍的,便“见着”一处极小的小院,门口檐下放着一个大水缸,院子里只一株枣树,一大一小朝南的两间房。
  进了房门,一张掉了漆四方桌子,两张索性没上过漆的条凳,西边靠墙立着一个旧橱,东边摞着两个木箱子,东边又一个小门,进去后就是另一间屋子,里头一张窄窄的老木床,南窗下一张书桌,边上立着一个搁板搭起来的书架,看着已满满当当的了。
  杨氏同马氏陪着两人进了屋子,笑道:“什么撒帐坐福的,咱们也不弄这些了,一会儿还得晒粮去呢。你们自个儿说话吧。”说完两个就转身顾自己去了。
  方伯丰同灵素两个站在屋子当间,听着那妯娌俩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小院都安静下来。
  灵素一伸手把红头盖扯下来了,仰着头问方伯丰:“这就算成了亲了?”
  方伯丰一愣,只觉得眼睛里映进来一对乌沉沉的眸子,好像跟他至今所见的皆不相同。嘴里不由自主答应着:“嗯。”
  灵素笑了,又道:“我叫薛灵素,你叫方伯丰?”
  方伯丰点点头道:“我叫方懋,字伯丰。”
  灵素便道:“哦,我就叫薛灵素,不过以前桃花儿管我叫素姐儿。”
  方伯丰点头,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灵素又问:“那什么时候吃饭啊?”


第5章 嫁妆
  不说洞房里如何情形,外头直到礼毕,都未见有族里道喜的亲友前来。
  一会儿牛氏从里头出来,手里拿了一叠红纸包,笑着道:“辛苦各位了,辛苦各位了。今日事起仓促,喜宴是来不及准备了,只好散些喜钱,叫各位沾沾喜气。”说了让人给方才吹唢呐敲锣的分红包,一人一个。
  那些人也是早有预料的,接了手里,同方家人道个别就成群结队地往外去了。待出了们,一个黑脸汉子便道:“捏出来没?两文钱!打发叫花子都不够吧!”
  另一个道:“成了,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没让你倒赔两个就不错了。”
  那个道:“也是,给他们家做长工,做三年欠两年,越做越成奴才了。上两日王成还说想借点钱还了好停了契呢。”
  有一个便道:“你还真别不服,人家横是有这样的运道!你看看,好好的媳妇就娶进门了,听说一个子儿没花!欺负人家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嫁妆,连聘礼都赖了。嘿,你们还嫌这两文钱少了,照我看来,这就是他们这回婚事花的最大的一宗抛费了!”
  几个人对景一想,越想越好笑,都叹:“真是得有那个脸皮,干得出来。”
  另一个道:“我说那娘家不是还有个兄弟在吗?也是个面的,怎么能让妹子这么被轻贱了,瞧这婚结的,连个像样的喜服都没有,真是……”
  那个道:“你还替人家小媳妇不平呢,不想想这谁家娶媳妇是当日通知亲友的,还连喜宴都没有?这方家族里也都摸清他们性子了,你看来了人没有?一个没有!来了白封一个人情,还连顿饭都不得吃,亏得慌,索性大家都当来不及就过去了。”
  另一个就道:“那娘家兄弟,估摸着也是怕太较真了到时候自己一走,妹子在人家日子不好过。要说起来,那一家子人虽不像话,伯丰却是个好孩子,有出息,若是能进学,就能拿钱拿粮,那可是铁杆庄稼,旱涝保收的,还不好?!”
  这个道:“还得考上了再说。嗐,那大房的产业,要都还了给他,他就算一辈子考不上,也够吃香喝辣一辈子了。有什么法子,天不开眼!”
  那个道:“那宅子还是人家大房的呢,结果如今人家正主儿住偏院里了。唉,所以你说,这人啊,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伯丰若是硬气些,只怕日子还好过些。”
  另一个道:“你这才是瞎话了,他要硬气了,还不定能不能活到现在呢!你们忘了那大房的大娘子了?不是让人设计了,活活气死的?!”
  几人都想起了那一家子一路来的行事,忍不住啧啧两声,仍旧各自散了,忙各家活计去。旁人家的是非公道,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还能替方伯丰出头不成?就这么过吧。
  方家人就跟忙完一个什么事了一般,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这会子又该干嘛干嘛了,薛鼎这个大舅哥也就顺其自然地被无视了。
  薛鼎对这些凡人可没什么兴趣,他也不是薛灵素,一点灵力还被锁了、身子也成凡胎,他见无事了,一抬脚,便到了新房的小院里。
  方伯丰正在给薛灵素讲解方家日常的饮食安排,就见自家娘子眼睛一亮,伸手就来拉自己,笑着道:“我哥来了,我带你见他去。我哥本事可大了,只可惜很快就要回去,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呢。”
  方伯丰只觉着自己的一只袖子都快要烧起来了,匆匆开了门,果然见一个少年站在小院里,气度非凡。方伯丰赶紧上前抱拳行礼道:“大舅兄。”
  薛鼎一愣,他虽有时也在修界中的地级界行走,多的是人唤他“仙师”,让人叫“大舅兄”还是头一回。他自然不知道,若换了另一处所在,以他们兄妹的身份,指不定他就该成了“国民舅兄”呢。
  他又看方伯丰,倒比方才那群顺眼些,心里咂摸着因着自己妹子一个糊涂决定引出来的生人变化了滋味,脸上淡淡道:“嗯,不错。”
  方伯丰也一愣,心里大概知道是说自己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高兴。
  薛鼎想了想这些日子在凡间所见,缓缓开口道:“我们兄妹自西北人稀处来,对这里的乡俗规矩皆不甚知晓,灵素要在这里住下去,只怕往后还要你多操心了。”
  方伯丰听薛鼎这么说,想想方才自家娘子的言行,好似这舅兄倒不是客套的意思,便接了话道:“舅兄放心,我会教她的。”
  薛鼎点点头,想想别的实在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又看向薛灵素,方伯丰想着他们兄妹另有话说,便借口给薛鼎倒茶先往屋里去了。
  这里薛鼎忽然拿出两样东西递给了薛灵素,薛灵素接过来一看,一件斗篷和一双靴子,大喜道:“哥你什么时候给我炼的法宝,我怎么不知道!”
  薛鼎一笑:“你若是连这都能知道了,你也不会在这里了。”
  薛灵素全作未曾听见,只一门心思摆弄那两件东西,薛鼎指给她看道:“这件斗篷,是隐身的;那双靴子,便唤作神行靴吧。这两样都不消灵力,只要神识操控便好,也不耗神识。只你神识越厉害,自然跑得越快跳的越高,遮蔽越多的东西。”
  薛灵素翻看一会,叹道:“可惜了哥哥的材料了,这样神通,只要我灵力能用,哪里消得它们?!偏偏把我的灵力都给锁了……”
  薛鼎却道:“一时说一时的话,在这里,你要过三百年,这两样东西只怕比别的多些用场。我听这些凡人整日说什么嫁妆,这边当做是为兄送给你的陪嫁吧。”
  薛灵素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好像是兄长忽然乐意陪自己玩一个无聊的游戏一般,忙笑着抱紧了东西点头。
  薛鼎又道:“你那灵境,虽没别的用处,存东西总行的。这里凡间之物多易败坏,你那空间里收着却是分毫不起变化的,往后你记得善用它,也能让日子好过些。”
  薛灵素笑道:“哥哥,你说的好像比我都知道凡间的事了。”
  薛鼎又道:“我走了之后,你少同人再说什么凡间不凡间的话吧。这会儿我用了灵力罩,若不然,你那男人就该以为你是哪个妖精来的了。”
  薛灵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薛鼎又嘱咐两句,才道:“凡门快闭合了,若错过了,我还得另外寻路回去,这就走了。”
  灵素点点头,随口道:“哦,哥你有空再来看我啊。”
  薛鼎笑着点头,一挥手,人已经不见了。
  灵素朝天上看看,叹口气,回身进屋了。方伯丰在屋里站着,见她进来,才要倒茶,又往她身后看,灵素便道:“我哥已经走了。”
  方伯丰一愣:“啊?……这,连口茶都没喝啊。”
  灵素笑笑:“他不怎么吃喝东西的,你不用在意。”又问,“你方才说,吃饭按规矩是在一处的,实则也不常是如此,这话什么意思?”
  方伯丰初时见杨氏风风火火要给自己娶媳妇,只当是玩笑,后来见真有一姑娘穿着嫁衣,心里就有些慌了。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家娘亲来,不知道这回二房又给自己下的什么套。这会儿见了薛鼎,又听灵素说了这一通,原来这灵素同杨氏也不相熟的,真是阴差阳错扯到了一处。
  想了想,他对灵素道:“你到了这里,怎么遇着二房大嫂的,她又怎么同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见灵素点头,便道,“那你说给我听听可好?”
  薛灵素什么记性,立时把当日的话原样学了一遍,这下方伯丰心里才有点底了,缓了面色看着灵素道:“你……你当日听了她这般说话可生气不生气?”
  薛灵素笑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哥说给我找个人嫁了,宋大娘说她同你娘原是熟识的,说你就极好。那我便来了呗。嫁了就成了,衣裳什么的,有什么要紧。”
  方伯丰听得一愣一愣,好似极有理,又好似全说不通,又道:“我家里的情形,你可知道?”
  薛灵素又把宋大娘告诉自己的话说了一遍,便道:“我就知道这些。”
  方伯丰点头:“大娘说的不差。你方才说一日餐饭的话,便又同这个有关了。我从前读书,学里是管一顿饭的,我便多在那里用了。下午学里还有一顿点心,晚上回来……有时候有留点饭,有时候就一口也无,我外头屋子里有个炉子,有时候饿了,就用那个煮点吃的。”
  薛灵素点头,又道:“那我可怎么办呢?”
  方伯丰道:“我若不在家时,你便同他们一处吃吧。”
  薛灵素听说有饭吃,就高兴了,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那现在可以去吃饭了没?”
  方伯丰这才想起来今儿个自己结婚,原该有喜宴的,看看薛灵素,苦笑着长叹一声道:“村里习惯,忙时三餐闲时两顿,如今是秋收时候,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开饭了。”
  薛灵素忙拉起方伯丰:“那咱们等着吃饭去吧!”
  “等着吃饭”,这四个字在方伯丰听来原是存了多少屈辱郁愤的,如今被眼前这人轻快飞扬地说了出来,好似那么理所应当,他心里忽然就有些想笑了。
  “好,咱们等着吃饭去。”他就真的跟着薛灵素往院子西边的小门出去了。实则他这院子东边另有一门,寻常他都自那门进出,至于西边,却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大院里人早散了,这会儿都正做各自的活计,见他两个出来了,都是一愣。杨氏先笑道:“唉哟,这刚进洞房多会子!怎么着,今儿还要去学里?”
  薛灵素笑道:“我饿了,过来吃饭。”
  二房三妯娌脸一僵,马氏道:“这个时候,吃的什么饭!”
  薛灵素便问:“不知道啊,我还没弄明白你们一天是吃两餐还是三餐,什么时候吃呢。”
  马氏同牛氏都皱起了眉头,杨氏忙着打圆场:“唉哟,都给闹忘了。如今是早晚两顿的,刚一早都吃过了。你饿了?灶上该还有点剩的,你自己热热去?”
  薛灵素为难了:“啊?热热?我不会啊。”


第6章 真巧
  到底这顿饭没吃上,薛灵素跟着方伯丰回了小院,方伯丰心里笃定薛灵素同二房那边并非一头的了。先生了炉子,拿出个小砂锅来,清水煮了一箸子面,没有旁的佐料,就撒了一撮盐花,薛灵素捧着陶碗吃得那叫一个香。
  薛灵素吃完了,才想起来,扭头问方伯丰:“你不吃吗?”
  方伯丰笑笑:“我不饿。”
  薛灵素又问:“那你教我煮面吧,你要不在家,我就自己煮。”
  方伯丰想了想,忽然对薛灵素道:“照理我们应该在一处吃饭的,只是他们不乐意我读书花银子,又没时间在家里帮忙干活,都觉着我是吃白饭的,才会如此刁难。从前我一人时候,也有法子对付过去了,如今你同我一处,只怕她们也要挤兑你。”
  薛灵素听说吃饭这事儿要泡汤,心里就跳出百八十个不乐意来,可她又不晓得这世上的行事规矩,只好问方伯丰:“那我这饭,到底该在哪儿吃啊?”
  方伯丰道:“我们没有分家,儿女无私财,自然该在家里吃饭的。”
  薛灵素道:“所以我可以吃饭的咯,只是她们故意使坏,开饭了不叫我们,好让我错过饭点饿肚子,是这样不是?”
  这台面下的一点手段心思让她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简直要替这么做的人脸红,方伯丰只好苦笑着点头。
  薛灵素就乐开了:“那可难不倒我,你请好吧!”
  到了下晌,方伯丰正在给薛灵素说这家里村上的琐事,就见薛灵素忽然腾地站了起来,拉着方伯丰就往外走:“可以了,开饭了!”
  方伯丰只好跟着她往外去,到了大院堂屋里一看,果然桌上摆了菜。一碗蒸肉饼,一碗红烧鱼,一碗蒸拌茄子,一碗南瓜丝烧豆腐,一大碗咸菜葫芦汤,还有一碟子酱什锦。灵素看得食指大动,立时就想往凳子上坐,恰逢马氏从里头出来,见了这样子赶紧喊道:“你不能坐在这儿!”
  灵素停了动作,回头看着她,马氏没好气地道:“哪有女人上桌的道理!这是给翁爹和哥哥们吃的。你要吃,跟我到后灶头来!”
  灵素回头看着方伯丰,见方伯丰微微点头,知道马氏不是诓她,才跟在马氏身后去了。
  这里方赟同方有财、方有富、方有贵三人从外头进来,见方伯丰在屋里站着,都微微一怔,方赟顾自往上头打横坐了,开口道:“都坐下吃饭吧。”
  东头坐了方有财,西头坐了方有富,方有贵坐在下横,方伯丰有心要走,想到灵素还在里头,便横了心同方有贵坐在了一处。
  一时杨氏同牛氏端了饭出来,四碗白米饭,只方伯丰跟前没有。杨氏笑道:“一人两个手,得再跑一趟了,伯丰稍等等。”
  一会儿转回来,却往方伯丰跟前放了碗稠粥,笑道:“这干饭都是可着人头做的,伯丰读书人,也不怎么出力气,就委屈下同我们吃一样的吧。”
  方伯丰接过,低声道:“有劳大堂嫂了。”
  方赟几个都不禁一停,杨氏也赶紧干笑两声,连道不用,转身跟鬼追着似的跑了。
  到了灶间里一看,马氏同牛氏正端着碗发愣,灵素背对着门口,倒看不清在作甚。灶下两桌,靠门口一处矮桌是给几房的小孩儿们的。家里已经有几年没有小小孩儿了,连三房的最小的那个也都追鸡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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