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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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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一圈人目瞪口呆看着她。这是……这是砸场子来的?从野猪肉开始到现在,这线可布得够长的……可也不像啊……这人什么来路?同行的?谁家派来的?!西月楼?不会啊,就他家那少东家的性子,若有这样的人在手,还不赶紧得约了五大楼开擂台?!哪里忍得住这样!
  正在众人心疑难定时候,灵素忽然“啊”了一声,忐忑又为难地看着苗老爷子道:“老、老先生……这、这鱼……它、它……不是很贵吧?……”
  这下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管事都愣住了,苗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椅子扶手道:“好!好啊!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小子你要加把劲儿!别到时候被你这小师妹超过去了!”
  管事的听了面色一变,老爷子一摆手,只问灵素道:“来来来,小徒儿,我问问你,你学了我的手艺,往后是想做什么的?自己开酒楼?还是给达官贵人们做掌厨去?”
  灵素摇摇头:“我想能做好吃的,把到手的鸡鸭鱼肉都好好用起来,让它们物尽其用,也算死得其所。……嗯,别糟践东西……”
  众人都不知该拿何种眼神看她才好,只苗老爷子大乐,笑道:“好,好,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儿。只是我这师门有规矩,不收女徒弟,你是入不了序了。左右你也不要打这旗号混饭吃,学都是一样的学,我也一样教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灵素忙道:“回师父的话,徒儿薛灵素。”
  老爷子点头道:“不错,不错,好,从今儿起,你就是我苗十八的徒弟了!”
  灵素顺杆往上爬那是极快的:“师父,那今天先教我什么?”
  老爷子耸耸肩膀,这话赶话事儿赶事儿的就给弄了个徒弟来,哪里想过先教什么的话儿?再说了,自己进了三凤楼,带的徒弟也是这里头的头灶二灶,哪个不是自有了七八十来年的功夫,才够资格找自己点拨点拨的?
  眼前这个,只看着行事声言,便知道是个愣的。这后厨也没有女人掌勺的道理,可自己的徒儿、哪怕只是挂个名儿的,也没有去打下手的道理啊!这还真是有点愁人呐。
  转念一想,问道:“你……常日里都做些什么?”
  灵素老实答道:“我常要往村里去看管自家的田地,还在县里百杂行里有个差事,家里做饭洗衣裳缝缝补补,还预备要养几只鸡养两头猪……”
  老爷子听得犯晕,就这样的,你什么空儿学厨艺啊?!只眼前看来却是好事,遂道:“既如此,倒不好叫你日日拘在我跟前。这么着,我先给你本书,你回去读懂背熟了,年后再来寻我,可好?”
  灵素道:“我不认字儿……”
  老爷子一滞,灵素又道:“不过我家相公认得,我可以让他念给我听。然后我记住了就成了吧?”
  老爷子道:“光记住那些字儿和话儿有什么用场?!你得真的会才成。横不能上头讲了一串的煎炒烹炸,你连个油多油少都不知道。给我当徒弟可也有考试的,若是考试过不了,那就得逐出师门,知道不知道?”
  灵素赶紧点头表决心:“您放心,我准保认真学!对了,您给我书,能多给我几本不?我想学学怎么对付那些猪肉羊肉的。一下子那许多,都腌着也挺奇怪不是……”
  看老爷子眉毛立起来了,她自觉住了口,四下看看,是不是哪个师兄惹了老爷子了。你说这事儿还真是奇了怪了,她在上头学功夫就这样,没想到到了下头学功夫还这样!怎么自己拜的师都那么好吹胡子瞪眼的呢?也是缘分呐,缘分……
  老爷子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没害怕,不仅没害怕,还不定想到哪儿去了……
  叹口气道:“你说的那些,是制物儿的手艺。这里头说道更多了,得,我也给你一块儿拿上。只一样,你这回拿走多少,年后下了正月半,十八这日,你来我跟前,若是不能一字不差得背出来,我可不饶你。不仅往后不让你跟我学了,我还得打你手板子!可记住了没有?!”
  灵素赶紧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您放心吧。”
  老爷子点点头,叫过一个小徒弟来,吩咐了两句,一会儿那人回来,抱着一个蓝布包,里头三四本书,其中一本极厚的,上头写着《饮膳本正》,余下几本都没它一半的厚。老爷子拿了这本出来给她看,又道:“这本最要紧的,是功夫的基础里的基础。你若旁的来不及看,便先看这本。若有能试的,都要试试手才好。年后来了,若是能背出来,我还要试试你手上的真功夫,才看要不要往后教!”
  灵素乐不得的,接了书,赶紧给老爷子行礼。
  老爷子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赶紧学去。”
  灵素就要走,老爷子又叫住她:“等下,这卖东西的钱不要了?!”
  灵素道:“哎呀,哪儿还能要这个,送您下酒了!”
  老爷子道:“得了,这桃儿算是你孝敬我的,这些山菌子难得,一会儿都得变成菜卖到楼上去,三凤楼不占你这便宜,你且拿了钱再走。”
  那管事的早心里算过了,这会儿便对灵素道:“你这几样菌子都不是寻常货色,我给你算一两银子一斤的,给你一两半银子,可成?”
  灵素看看老爷子,老爷子不看她,她便对那管事道:“成,谢谢您了!”
  管事的让人称了两块小锭子给她,又道:“往后你有这样的东西,只管拿到我们这儿来,亏不了你的。你同老先生师徒是师徒,同我们这儿主顾还是主顾,你看可好?”
  灵素一点头:“我记着了!下回捡着了还卖你们这儿来!对了,大鱼和大鳖你们这儿要不要?只大鱼恐怕活的难得……”
  管事赶紧点头:“要,都要,鳖若是二斤以上的,我也给你算一两银子一斤,若是再大的,再给你加钱!”
  灵素点点头:“好咧,我记住了,若能逮住就给你们送来。”
  两相说定,抱着她的书同银钱回家去了。一边走一边心里开心,你说这运道,但凡拿了东西出来,总能换了银两回去。还是七娘说得对啊,这有钱人的买卖是真好做。就说那些山果子,虽不是为了卖钱去的,折腾了那许久,统共也没三吊钱的,再看看这里,嘿!
  她灵境里各样菌子还多着呢。只是七娘说过,物以稀为贵,凭什么好东西,你要容易来了,多了,就不值钱了。她也不知道多少算多,只好稍微抻着点儿。
  晚上方伯丰就见她递过来老厚一本书,吩咐道:“念这个!哎,你等等,我打个坐你再念。”
  方伯丰不明就里,她把自己死皮赖脸拜师学艺的事儿说了,又道:“这个得背出来,等我定定神,你就一气儿念下去,念到哪儿算哪儿。”
  一会儿听她道:“好了,开始吧。”
  方伯丰咳嗽一声,开始念:“夫人生天地间,承天之清地之厚而成其人身,以草之气兽之精滋养神魂……”
  前头一堆饮膳之要说完,后头才是正文。上来就是刀工,什么切丝切片切丁切段,光个切块,就算有象眼块、滚刀块、骨牌块、骰子块……还要顺丝逆丝斜花丝等等讲究。好容易各样切完了,后头就是各种码味腌制、汆水过油,等念到细说其中的各样调料的时候,方伯丰已经觉得嗓子冒烟、难以为继了,只好停了下来。
  拎起茶壶来倒杯水喝,刚咽下,那里垂头眯眼的灵素忽然张口从头开始背起来,方伯丰听了一会儿,连茶也忘了喝了,就那么端着茶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那灵素要背书也不好好背,中间还时不时来个呃、空、巴拉巴拉……再继续后头背下去,想是中间偶尔有跳字没记住的。
  等她终于背完,却是正停在方才方伯丰停下的那里,方伯丰忍不住咽口口水,问道:“灵素,你,你这是……过耳不忘?!……”
  灵素摇头:“哪儿啊。一则这里头的话,除了前头的各色点儿,后头的话都像咱们平常说话差不多。若是你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去对,准定许多错的。想来老爷子也不会那么要求我。再一个这里头的话听着很有道理,它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想还就真是那么会事儿,自然就容易记住了。若是你寻常念的那些书,你就算念给我听十遍,我也背不出来,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方伯丰想想也确实如此,便道:“那也极是厉害的了,你在这饮食一道上还真是有天赋啊,怪道人愿意收你为徒。”
  灵素却道:“只还有几点记不住的,你再帮我看看。”
  灵素自己记着挺清楚哪里还差点火候,只翻过去,把那段还有些含糊的指出来,方伯丰再念一遍,她自己细思一回,便补上了。如此,待得这整篇都自觉领悟无误后,才叫方伯丰接着往下念。


第44章 神识妙用
  等到天时渐晚,方伯丰才劝道:“也不早了,早些睡了吧。你也说了,这东西也不是光记下就行的,还得用起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灵素点头作罢,只那心却是痒痒得不成不成的,恨不得立时去灶间寻些菜肉出来切丝剁泥,试个遍才爽快。只也心里想想罢了。心里惋惜这人身要睡觉实在是耽误功夫得很。
  心里想着嘴上不由得叹了出来,方伯丰听了笑道:“若都照你说的,晚上也不睡觉,黑灯瞎火的能干什么?还得点灯熬油,这油和蜡可就得更贵了。”
  说起油和蜡,灵素想起群仙岭里头的乌桕树来了,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呢!山里有乌桕树,结了好多种子。上回我想收的,看看那种子还没裂开,就再等等。这几日怕是差不多了!”
  方伯丰道:“那些县志可真没白念,你如今对那里头的物产是门儿清了。”
  灵素道:“那还得多亏你认字又肯给我念才成啊。”
  方伯丰忽然笑道:“那你要不要谢谢我?”
  灵素点头:“嗯,是该谢谢你。可要怎么谢你好呢?”
  方伯丰道:“也简单,只把你方才打坐记书的样子教教我就成了。”
  灵素笑道:“这有什么的!寻常听东西都是打脑子过,那个一晃就过去了,有时候听东西更是连脑子都不过,只从耳朵一只进一只出!”
  方伯丰点头:“你说的不错,读书也是如此。有时候都看完半页了,才发觉前头看了什么都全无印象,再回头去看。倒像方才那个看书的不是自己似的……”
  灵素点头:“就是了,所以我方才的法子就是用心去听。”伸手比划一下方伯丰胸口,“这里,这里有股子气似的,这儿稳住了,听到的东西好像都打耳朵那里往这儿聚,这就都容易记住了!”
  方伯丰这回连脸红都没顾上,只剩个着急:“这、这没什么气啊!难道要先练内功?!”
  灵素跟着着急:“也不是那个气……就是、就是那种……气……唉哟,不都知道的嘛,就是那个嘛!”
  方伯丰闭嘴,无奈看着她。
  灵素赶紧想法子,一拍手道:“就是你很高兴的时候,那种,你想想,你想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儿……嗯,快点,想一件高兴的事儿!”
  方伯丰眨眨眼睛,闭上了,一会儿面上露出笑来。
  灵素一把抚到他胸口,急着道:“这里这里,是不是?就这里,有种东西那样儿,是不是?”
  方伯丰点头:“嗯,就是高兴劲儿呗……”
  灵素松了口气道:“就是了,就是用这种地方,这种感觉去听的。就容易记住了。”
  方伯丰好似有些知道了,又好似更没有头脑了,只他看灵素也说不明白,且这东西那东西的连个名儿都没有,不比人家练功,好说一句气沉丹田甚么的。便只好点头道:“好,你也别着急,我大概知道点味道了,还得自己琢磨琢磨。”
  灵素这才笑了:“对,对,这人身事儿多,是得用用才能惯呢。”
  方伯丰唯苦笑而已。
  天时不早,两人赶紧洗漱了歇下。方伯丰试着像灵素说的,那么练了会儿,还没品出味儿来,就睡着了。
  灵素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方才各样刀法,她有心往灶间去,只怕吵醒了方伯丰,还得招他一通说。唉,想干什么干不来,做人可真难呐。
  她这么瞎感慨着,也是心动神应,不知怎么的就把放灵境里的一把切刀给弄到芋魁堆边上了。她心里一动,那刀刷刷刷几下,把那芋魁的皮儿给削了……唉哟我的天!还能这么玩儿呢!她乐得差点没蹦起来,赶紧用被子捂着嘴,抖着肩膀欢喜了一阵子,大喘口气,朝着天哈哈哈哈无声笑着。方伯丰若这会儿醒来,非得吓出个好歹来不可。
  等乐够了,她躺好闭上眼睛,神识在灵境里操控起来。那刀真是用得如有神助,什么切片切丝都是手到擒来,这么会儿功夫,接下来半个月都不用切芋头了……
  这还不够,又割下一块野猪肉来,双刀齐开,给剁成肉泥了,等着明天蒸肉饼吃。还剔了一扇排骨出来,剔得还真挺干净。
  刀耍够了,她又琢磨着调料的事儿了,只可惜家里也没什么料,有的还都是她山上乱薅来的,等明天方伯丰把调料那块好好念念,怎么自己听着里头还好些药材呢?真是一作两便的好事!
  晚上刚学的这点东西,都让她玩出花来了。在半空里挥着刀,没啥可干了,不得已,只好放下。
  这下该睡了吧?不成,忒高兴,还是睡不着。
  她又想起自己那针线活儿来了,恰好纳的鞋底正在里头放着呢,她就这么在灵境里纳起鞋底来了。寻常在外头干这个活儿时,她就比常人手快下针又准,这到了灵境里用上神识,更得了,这速度都够看花眼的。那针从那么厚的鞋底穿过去,不用锥子,也不用使力气,都是神识一牵一引的事儿,真是省力啊。
  好在这穿针引钱的活儿没什么趣儿,容易厌烦,且她到底溜溜一天,也实在累了。过了一会儿,她眉眼发沉,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倒比寻常时候更精神些,掠过灵境,里头两双鞋底都纳完了,还有那碗等着调味上桌的肉饼和一堆芋头块儿、芋头丝儿、芋头片儿……灵素恨不得朝天大喊几声儿!
  有了这般新玩法,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可如今这衣裳都做完了,就剩做鞋子了。剁肉泥也不消那许多,可找个什么事儿来做做好呢……衣裳多做两件倒没事儿,只是还得买布呢,那布可也不便宜……
  哎?对了!我可以织布啊!可是……没有线……可以纺线!可是没有棉花……
  她躺那儿胡思乱想,方伯丰也醒了,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还跟灵素说一句:“我觉着你说的法子挺有用的,没准练练还真成!”
  灵素点头:“肯定能行啊,我就这么干的。”
  俩人说着话都起床收拾好了,吃过一碗肉汤面,灵素看方伯丰还不出门,便问他:“怎么今日不用上工?”
  方伯丰道:“官长说今日可以晚一些,这两日尽量歇歇,年前还有一阵子要忙,那恐怕得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灵素跟着着急:“那怎么能成?!不是说那时候最冷的?那么冷的话,还吃不上饭……”自己打个哆嗦,太可怕了!
  方伯丰笑:“不过是那么个说法,哪里能真不吃饭呢。不过我看着悬,那官行做活的地方都是大高屋子,恐怕点上炭盆也暖和不了。倒是有老先生喝酒取暖的,我们可不敢,喝上两口,醉了,更麻烦!”
  灵素想起来:“昨儿老爷子给我的书里头,可有说酿酒的?”
  方伯丰摇头:“没有。”
  灵素叹气:“怎么没有呢,我还挺想学这个的。”
  方伯丰缓了一会儿,看看家里也没甚事要自己帮手的,便索性又往河运调度那里去了。灵素自己呆了会子,打定主意先去三乐坊的书行里找找。她先往和乐坊的官行里去,里头几个读书人打扮的正在翻看,见进来一个小媳妇,都是一愣。
  灵素打量一个看着像伙计的,过去问道:“麻烦您问一声儿,这里可有讲酿酒的书?”
  伙计扫她一眼:“都在外头摆着呢,自己找去。”
  灵素为难道:“啊?可我不识字儿啊。”
  伙计一瞪眼睛:“你来寻开心的吧?!不识字儿买什么书?好了好了,别在这里闹着玩儿了,这书都金贵着呢,外头问那酿酒的买点子曲,该怎么用人家会同你说的,这样的事儿用不着看书!去吧去吧!”
  三言两语把灵素给轰出来了,灵素见这里没有,便又往长乐坊去。
  长乐坊的书行是个三层的楼,底下还有说书先生在说书,零星几个茶座,小贩拎着篮子在里头叫卖豆酥糖、玫瑰酱饼儿和大馅儿馉饳。同方才那头官行全是两个样子!灵素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思,这下彻底放下来了。
  进了里头,四下打量的时候,一小伙计跑过来笑着问道:“客官,是要听书啊还是喝茶?今儿我们这里讲‘三妖传’,打得可是精彩,您要现在坐下,还能得个好位子!”
  灵素看着有人坐在那里喝茶吃麻酥糖和芡实糕,好容易才转过性来道:“我、我想买酿酒的书……还有制酱、做豉、各样调料的书……可、可有这样的书?”
  小伙计皱起眉头:“这书估计有也不会在楼下,楼下都是话本同笑话儿书。您请上边走,我带您问一问去!”
  灵素赶紧跟着走,嘴里还道:“有劳了。”
  小伙计笑着回一句儿:“您客气了!”
  到了二楼,上头靠墙都是书架,考外头的是一张张书桌,上头平放着若干书。这楼梯上去的楼梯口有一处门栏,只从这里方能进去楼里看书。这门栏边上有一个长柜台,里头俩人一坐一站。
  小伙计引了灵素进了门栏,到那柜台边上问道:“先生,这位客人想问一问有没有讲酿酒、制酱、做豆豉和各色调料的书。我就带上来问问。”
  那个坐着的看灵素一眼,点头道:“有《民生百要》、《小户作坊》、《工济物用》几本,都是朝廷刊发的民生窍要,日常居家过日子用得着的小手艺。还有几本《厨宝》、《厨秘》之类,都是坊刻的,没几本,都在三楼。看要什么样儿的吧。”
  那小伙计赶紧回头跟灵素道:“客官,您要的书咱们这儿都有。有些朝廷刊印的就有,朝廷的这些书都是为了咱们老百姓过日子能用上些手艺,这书价儿就平一些。另有一些坊刻的,都是有人从民间收集起来的厨艺上的话儿,那就贵了。这咱们这儿若是到了三楼,那一本书没五六两银子都下不来,好些都得十几两一本呐!”
  灵素忙问:“那,那请问这朝廷刊印的讲这些的拢共有几本?大概需多少银子?”
  那边站着的人听说这话,早往柜台外头去了,一会儿回过来,手里拿了四五本书,往柜台上一放,对灵素道:“官刻的便宜,这几本一共一两三钱银子。”
  灵素心说这还便宜啊,又不当吃不当穿的。可她心里又实在想学这些能耐法子,只好咬牙点头道:“好吧,劳驾您结账。”
  那人倒没料到这小媳妇竟真的肯花一两多银子买这几本书,一时有些惊讶。小伙计乐坏了,赶紧道:“您稍等,我给您拿张纸包一下!”
  一阵风儿似的去了,转眼回来,手里拿了张毛边黄纸,把几本书包好,递给灵素,灵素取出一两银子并三百钱来汇了账,才拿书下楼。那小伙计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嘴里还连着道:“您要喜欢什么样儿的书,您只管告诉我,便是咱么这里一时一刻没有,哪回来了,我就给您送信儿去!”
  灵素递给他两个青钱道:“谢谢你啦,我等这些都看完了,看还想要知道什么,再来你们这里找。”
  小伙计接过赏钱谢了一回,又答应着:“哎,好!”见灵素走远了,这才回头往里头继续招呼人去。


第45章 借毛御寒
  灵素从书行出来,回头看看那高楼,想想最上头十两银子一本的书,撇嘴:“难道不用人念就能听着声儿?这么贵!”想想手里这几本书,也不少钱,这买布做靴子是为了别被冻着,这买书又有何用?!想想还真是心疼地直抽抽。
  这一心疼,她也没心思逛街看热闹了,这会儿再教她掏两个钱买块豆酥糖,难免也会让她又想起刚花出去的这一笔,不是找不痛快?所以便弃了大街,只往冷僻的后街胡同里钻。
  七拐八拐往天水桥走,经过一条小巷子时,见着俩妇人正在路当间滚个席子,一前一后,还都使劲踩那卷席子。灵素心里一动:“这是抓着贼了?”
  赶紧用神识探去,想看看那贼这会儿什么脸色。却没见着人,席子里头裹着一块大布……
  正想走过去,那俩妇人停了下来,把席子解开了,里头是一块白色略带点乳黄的大布。屋里又出来几个女人,手里拿着五颜六色毛茸茸的东西,开始往那布上放。然后有人拎了热水出来往上头浇。
  说也奇怪,这一浇,方才蓬蓬的毛茸茸的隆起,都直接贴底了,一群人又七手八脚把那大布卷起来开始又滚又踹的。
  灵素看得入迷,都忘了迈步。边上过来一妇人,也伸着脖子一块儿看,一边看一边道:“这花毡子好看是好看,费劲不是?我还是乐意织毯子,就一人的事儿,省得同人合伙,谁使劲谁不使劲的,到时候反闹不开心。”
  灵素回头一看,一个大眼睛小脸的小妇人站在她边上,身上穿着个灰塌塌的围裙,一手捏着一团绒毛,一手拿着个纺锤,一扯一转,一扯一转得正在纺线。灵素她没见过这个,之前在村里时一门心思要学做饭,倒见过人纺线,可人家用的是纺车。今儿可算开眼了。
  那妇人哪里知道眼前这个是这般没见识的?!还同她说那花毡的事儿呢。
  灵素听了几耳朵,捡要紧的问道:“您这纺线的也是棉花?”
  那妇人奇怪得看灵素一眼:“什么棉花,这是羊毛啊!”
  灵素“啊”了一声,神识不由自主往灵境里捡来的那堆羊毛上掠去。嘴里还问:“这、这棉花……呃不,这羊毛也能纺线啊?……”
  那妇人更奇怪了,看看灵素道:“多新鲜呐!羊毛不能纺线,那毯子咋织出来的?!你哪儿来的啊,连这个都不知道!”
  灵素忙笑道:“我、我老家西北边的,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好多事儿都不知道。”
  那妇人皱纹:“不对啊,我听说西北边就是牛马羊最多呢,怎么你连纺线都不知道?”
  灵素干笑:“哈,哈,我家还要往西还要往北,是个极冷极冷的山里头,哪里有羊,我都不知道有这东西!”
  那妇人听说如此,面带同情道:“难怪了,啧啧,怪不容易的,逃荒来的吧?山上最不好过了,一不小心就旱,多下点雨就把屋子田地给冲咯!我们这儿也有山里逃难来的人。”
  灵素不晓得这话怎么答,便转个头问:“那花毡子……也是羊毛做的?怎么那许多颜色,还挺好看的!”
  妇人这会儿不嫌弃她没见识了,讲给她听道:“毡子就是拿羊毛擀出来的嘛!什么花的,哪有羊生成那样的,都成妖精了!这都是羊毛拿去染的颜色。要不然灰突突不好看不是。要我说来啊,都是懒的。你说织毛毯多费劲啊,这么一梭一线的,那花纹,真是织出来的!这个可不是容易了么,就要点热水,要点蛮劲儿!”
  灵素又东拉西扯问了半天,大概知道了这羊毛的用法,那边几个人也把席子又解开了,一张花毡已经成了。白底上头红黄棕黑的花纹,很是好看。灵素看得心痒,上去问道:“这毡子得用多少羊毛啊?”
  那人还以为她要打听价钱,忙道:“这是大毡子,用足了三十多斤底料的,上头的花料都不算了。”
  灵素点点头:“这可够沉的。”
  那妇人道:“你住在哪里?若是县里的,咱们给你送去也成。”
  灵素一愣,晓得人家误会了,忙道:“我先打听打听,等天凉了再看。”
  那人不由得失望,还道:“这还不算冷?闲钱经不住急事,如今买,这一大张,才合不到三贯钱,若真等冷了,这价钱可不够。”
  灵素看那毡子足有六尺多长见方,看着很是着实,想想这才合不到三两银子,自己手里这几本书还得一两三,心又抽抽了。赶紧道:“唉,刚买了几本书,不凑手呢。”
  里头有个妇人想是家里也有人在念书的,附和道:“这东西最贵了,不当吃不当喝的还!”
  灵素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
  闲话已毕,到了家里,哪里还坐得住?!给方伯丰热上饭,裹上斗篷就往山上去了。
  做什么去的?自然是寻羊毛了!还有那山上的桕树籽儿也可收了。
  到了山上,先去看桕树,此时桕叶如火,风过零落满地。山间人迹全无,那深红橙黄的叶儿落在地上铺成满地华章。枝头挑着的果子,如今也多裂开了,露出里头三头聚首的白色籽实来。那上头一层白的便是桕蜡,可以化了融做桕烛,比油灯可亮堂多了。
  灵素一棵棵树过去,将所有籽实皆收入境中,才又想起来还有那么些蜡花呢!这阵子还真是忙得颠倒,只顾往处搜罗,倒来不及打理。
  等把几处她自己记着的桕树籽都收了,才开始找起那几群尖脸弯角羊的踪迹来。她看那些占了老地盘的山羊,毛都糙糙的,恨不得自己就已经长成毡子了,实在不似早先那群尖脸绵羊般蓬蓬的一看就堆了好些毛。
  幸好她神识过人,那些羊一路过去,也总要留些痕迹。她寻着跟着,忽然又突发奇想:“这山上的羊粪鸟粪也是极好的肥料啊,我要是能收些进去,不也便当?!”
  她如今是知道种地需要肥力了,只可惜除了河底泥林间土,旁的她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夜香?就凭她同方伯丰两个,再怎么使劲儿吃,能攒下多少来!
  这么胡思乱想着,脚下不停,又走一阵,就看着那群羊了。原来它们也往下去了,到了一处两山相连的山脊下头。此处恰似一个马鞍形,那整片草坡自东到西,中间还几道小小溪水,端得水草丰美的所在。
  灵素心里暗赞一声:“好会找地方儿!”
  此时天尚未到正午,这群羊就在东南边的草坡上三三两两或站或卧,好不惬意。身上明显有些堆块,却是没来得及脱下来的旧毛。
  灵素嘿嘿一笑,手里多了把长齿梳子,就往最边上一只落单的大羊身上摸去。还没梳两下,那羊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跑了。灵素裹着斗篷在那里站着发愣:这是怎么了?不疼吧?
  那羊心里还咆哮呢:“这是见了鬼了!啥玩儿在薅老子羊毛?!”可左看右看又没东西,真是忒吓人咧!
  灵素又试了几回,都是如此,倒闹得羊群羊心惶惶,只当见鬼了。
  垂头丧气收了东西,这可怎么办呢?现了身摁住一只梳?那到容易,只怕惊着了它们,往后更不好接近了。
  想来想去,决定用神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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