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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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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得时刻当心,那就是从前的那个‘命’,会一直想把你往回拽。要想真的跳出去,不是靠一两天的拼劲就成的,得靠长力。许多时候,许多人,也努力过,也尝试过,也发誓要如何如何过,可最终都还不知不觉退回到老路上了!逃‘命’,可没那么容易呀……”
  灵素听着这话,忽然就想起迟遇安的情形来,再想想方伯丰昨日的话,只觉着后背阵阵发凉。


第385章 所图
  一课已毕,各有所得。
  毛哥同良子的煤饼炉子买卖很不错,不过那炉子都是在窑场里定的。这炉子卖得好了,窑场自己也做了卖去,毛哥一早料到会如此,倒是良子愤愤不平说了几句。
  如今他们又雇了两个人来负责拌料,这煤末和土的配比是之前毛哥已经试好的,雇来的人只管出力气,毛哥和良子两个会事先把料都预备好。只是到了做煤饼的时候,还只能靠他们俩自己。
  这日毛哥同良子商议,说要不要另外再雇几个人来做这个。他们两个虽是熟手了,可这东西做熟了也快不了多少,且有一天的时辰管着,再多也多不上去了。若想要出量,只能靠添人手。
  良子便道:“咱们一共五副模具,还能再雇三个人来。只是……只是他们会不会回头就把咱们这东西学走了?”
  毛哥也犹豫在这个事儿上。说了一阵,就没能定下来。
  结果却是外头的事儿替他们拿了主意。
  毛哥原先想着大概到了年底会有人仿出来,没想到才几个月,就有人也开始卖这带孔的煤饼了。只是模具大概不知道拿什么凑合的,上头的孔道也不整齐。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有个六七成的意思了。
  当机立断,毛哥就决定另外雇人。——横竖这东西仿制的立马就出来,还是趁着他们没做纯熟,自己这里多卖些出去才上算。
  这时候良子给出了主意,他道:“要不我去我们村里寻几个人来。知根知底的,不用担心有什么鬼心思。且我们村里人老实,只要先说好了这东西万不能透露出去,他们就绝不会出去乱说的。”
  毛哥觉着这主意挺好,等下一回良子家去回来,果然带了三个大叔一起来了这里。
  棚子是现成的,索性几人齐动手,做了些土坯凑合搭了两间屋子住。毛哥又置办了些家伙什,之后做饭也方便。这么一来,这几个人就吃住都在了一处。晚上毛哥同良子要出去读书,还问他们去不去,把三位大叔乐得够呛:“得了,我们哪是读书的料!等我们认得那几个字,也差不多能进土了,还是趁早别费那功夫!”
  后来混熟了,姚瓦匠经常过来给拿几条鱼几把菜的,他们听说姚瓦匠就常去上夜课读书,都挺惊讶,笑道:“你们外乡人真是心劲儿足,脑子灵便!那一点一划的,亏你怎么记住的!”
  姚瓦匠笑笑:“小时候没那福气读书,现在好不容易有地方不要钱就能学认字,这便宜怎么好不赚?!”
  结果过了几日,其中一个大叔就跟毛哥商量,他道:“小兄弟,我家大儿今年十四了,也有把子力气。你看他能不能也来你这里做活儿?”
  毛哥手里一共就五副模具,听了大叔这话就有些犹豫,大叔不大好意思地道:“我这也是瞎琢磨……这不是你们都在读书认字么,我就想叫他也跟着学学。你放心,我管着他,绝不叫他偷懒。再有我们农忙时候要回家时,还叫他留你这里干活儿,他要不好,你就直告诉我!”
  这话听得毛哥心里一动,毕竟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便老实道:“也成。不过您得稍等几日,不瞒您说,我们这干活儿的家伙什就这么些,要加人手我还得另外订做去,要不然干不了活儿。”
  如此说定,另外两个大叔的孩子都大了,孙儿又还没出世,这读书不读书的同他们没干系。毛哥算了一回账,就决定另外再定五副模子来。
  良子见他在那里算账,便道:“我看这盖房子的事儿你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了?咱们那租钱就交到秋里,如今就果子同小毛弟两人在那里住着,果子还隔三差五跟杏妮儿待一块儿,咱们那钱付得可有些冤枉。赶紧正经盖了房子,秋冬天干活儿也踏实不是?”
  如今他们两个十天里八天都在这里将就着睡了,这是现在天热还行,到了冬天可就没法这么凑合了。刚匆忙起的两间土坯房也是连个梁柱都没有的架子货,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毛哥心里琢磨了一回,便把这事儿也放到了心上,对良子道:“成,等这回模子做下来,我再看看怎么盖好。”
  时光好过,这日湖儿从山上回到家里,对方伯丰道:“爹爹,明天夜课我也去吧。”
  方伯丰点头:“成啊。”说完才反应过来,“你这几天不是都跟你师爷他们在一起么,怎么晓得我明天要去上课?”
  湖儿咧嘴一笑:“嗐,燕爷爷告诉我的。”
  至于燕先生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方伯丰就没法问自家儿子了。
  结果等真带了他去上课,才晓得人家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同之前问过自己几回律令之事的小后生说了许多时候的话,——这哪里是跟自己去上课的,分明是借机会友去的!
  回来问他,他才道:“书楼里的管事爷爷说毛大哥找我好几回了,我想着他反正每日必去上夜课的,就去见见,看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方伯丰便问:“可是遇着什么难事儿了?”
  湖儿点点头:“他在做那些煤炉和煤饼的事情。最近忙不过来雇了些人手,结果里头有个年纪轻的嘴快,把他那里用来做煤饼的模具说给人家了。恐怕很快就有人能仿出来,来问我的主意。还有码头上运东西的索子,他拿那个挣了些钱,非说里头有我的主意,老想分我钱。我都说了我用不着,他还老那么过意不去的样子。嗨,我哪里要这样的钱,我刚有个好主意跟燕爷爷商议着呢……”
  方伯丰听了觉着自己的脑袋好疼。
  也不去问他又出来什么新鲜主意,反打听道:“那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湖儿老神在在地答道:“其实从大势上来说,这些新鲜的法子,自然是越快传开来越有好处的。这样才能叫各处的人都尽快用上最新最好的东西,这法子才算有用,是吧?所以他这个被人学了去,其实也是早晚的事儿。毕竟这东西……它不难啊,不难,太容易了。太容易了,所以就好学嘛。绍姨姨那里的机子就没那么容易被学去了!
  “所以我打算给他再做一个复杂一点的,再跟织绒机似的要紧部件都藏在里头,请再多的人手也只好围着那机子做活儿,里头如何是瞧不明白的。这样就能多用些时候了……然后等再有人把这个也学走了,那我就再再想一个出来……再再再……嘿嘿嘿……”
  自己想着还乐开了,方伯丰实在不晓得他这一句上一句下的到底在闹些什么。
  他这主意不错,不过毛哥现在可没空儿像之前那样半天半天地呆在书楼里跟他一块儿琢磨这些了。幸好还有个当弟弟的。于是这事儿就落到了小毛弟的肩上。
  小毛弟听说了事情始末,晓得这事儿要紧。如今这煤饼作坊就是他们一家子的产业,若是叫人抢光了买卖,只怕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是以虽知道必定极难的,也下了决心定要把那机子做出来才好。
  这里毛哥还先给他说了篇话,他道:“书楼里的小先生,你别看他年纪小,学问可大着了。你别因为自己年岁大些,就瞧不上人家,或者不肯信他。实话同你说,我们弄这些什么器械的东西,他实在都不高兴做的。他现在琢磨的都是更难更艰深的东西。
  “这回是因为我求上门去了,他顾念同我们的交情,才愿意伸手帮我们一把。你现在读书也用功,抄书也没偷过懒,哥哥很高兴。不过这高班也读完了,学了字和算术,然后呢?
  “哥哥是年纪大了,还得顾着家里,许多事情得先奔着生计去。你姐姐是个姑娘家,有些事儿同我们还不一样。你刚好跟着这位小先生好好学,他那里许多说法做法,寻常看书也看不到的,那真是大学问大见识。只是那样的东西自然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你还小,家里的事情不消你操心,你就跟着他踏实学去,没准就是你往后的出路!”
  小毛弟也见识过湖儿的能耐的,知道哥哥这话的意思,便郑重道:“哥你放心,我哪敢瞧不起他,我看他就是个神仙!能跟神仙学我还不乐意?你放心吧!”
  他们这里开始琢磨“厉害的大机子”,匠作行里也果然陆陆续续有人上门要打些奇形怪状的家伙什。
  良子心里很过意不去:“早知道我就不该叫他们来,也就没现在这事儿了!”
  毛哥拍拍他:“你请来的是几位叔,不是都挺好的么。那孩子原是我答应他来的。再说他也是无心的,他哪里见识过那样套人话的法子,着了道也情有可原。”
  良子又骂:“他娘的真是黑了心的!自己想干什么自己琢磨去,做什么要偷人家的东西?!”
  毛哥笑笑不语,见良子越骂越生气,才劝他道:“好了,好了。别气了。这些你怨了气了也没用的事儿,何必再生气?毕竟你生气大骂,也成不了咒,也咒不着人,反是气得自己上火,不是亏上加亏?要紧的是咱们能做什么。咱们又不能不请人,请了人又不能保证人家嘴里说什么话,这本是防不胜防的事情。
  “你看他们学我们的东西你生气,那我们去寻了高人做出新的更厉害的机子来,害的他们往后的生意不好做,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挺恨我们的?可这世上的事儿不就是这样的么。越是这么争来争去,才能越有好东西出来。你有这个力气生气,不如想想,——就算使着一样的模具,咱们怎么能在买卖上胜过他们去!”
  良子叫他引走了思路,还真的盘腿坐那儿琢磨起来了。
  在商言商,能挣的钱谁不想挣?能多挣的谁会想要少挣?
  这煤饼的各样模子陆续做了出来,虽比不得他们“原版”的那么精细好用,大概意思都都到了——团吧团吧戳几个窟窿眼儿。
  这时候就有聪明人又发现一条发财的路子。——那煤它太容易染东西了,一碗土一撮煤粉加了水就是一盆黑浆。这买煤饼的人只点数儿,他们哪里能一眼看出来这煤饼里头多少煤末、多少土?
  姜秋萍发现了这一点,激动得不行。赶紧要她老公一起试做起来。之前毛哥是关起门来试煤和土的最适宜比例,看怎么能又结实又经烧。这位则是忙着要试怎么能少用煤末多用土、外观上还能叫人看不出来,这土可比煤便宜多了!
  也别说,还真叫她又赚了一笔。一样的一筐煤饼,她比人家便宜一两成的价儿,自然有不明就里的人来“捡”这个“便宜”。等到回家烧了觉着不好,再找她她也不认了。——那煤饼上又没有字,你怎么能证明就是我卖给你的?
  更别说有些她都是撑了船走远地方卖掉的,更没地儿寻账来了。
  她相公有些心虚:“你老这么做买卖,哪有一样能做得长的?!你现在也就骗骗陌生人,你瞧瞧这边上邻舍,还有哪家乐意同我们打交道的!”
  姜秋萍冷笑:“你傻不傻?做买卖难道是为了长久?那你一直赔钱赚吆喝好了,保你长长久久赔下去!做买卖是为了赚银子!什么时候做什么买卖能赚银子,那就做。等赚不了了,就换一个能赚的做。怎么了?难道我们这赚来的银钱是假的?会咬人?真是啰嗦!”
  她相公这回考试不利,寻常在一处作坊里管事,一年挣的工钱抵不上姜秋萍这样一遭的买卖。虽觉不妥,只是拿人的手短,何况又是自家媳妇,把她说得一文不值,自己又得什么好处了。也只好一叹而过。


第386章 撬墙角
  小毛弟之后就成了湖儿的跟班和助手,看湖儿列的算式和画出来的图样,再看看他的年岁,小毛弟觉着这世上大概就是没什么所谓公平的。不说爹有权娘有钱的话,那还是外头的,还有句话可说,可这小先生这样天生的脑子灵便,不是更没地方说理去了?!
  他到底年岁也不大。从前只听毛哥说,自己远远看看,晓得湖儿厉害、有能耐。这回近前瞧了,尤其人家唰唰画出来的图,自己看半天都还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时难免都自疑起来。
  过了几日,毛哥看出他的苗头,特地拉了他到外头说话,劝他道:“好比世上有皇帝也有豪富,我们便是穷尽这一生,也到不了那样地步。难道就因为这样,咱们就什么也别干了,只等下辈子投胎再说了?
  “一个道理,世上总有厉害的人物,我们大概是赶不上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叫明天的自己比今天的自己强些儿,这就算没白活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毛弟听了挠头,叹道:“哥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就是……我就是觉着提不起劲儿来。”
  毛哥拍拍他:“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道理了,至于你自己的心劲儿要怎么才能提起来,那是你自己得花力气琢磨的事情。若是你喜欢就这么沉下去了,心灰了,什么也不干了,那你就一直这么着吧,我们也没话说。”
  小毛弟听了赶紧摇头:“我才不会那样!”
  毛哥笑着揉了揉他脑袋瓜:“会不会的,都看你自己。”
  过了一阵子,毛哥发现小毛弟越发用心了。湖儿本就没什么玩伴,小毛弟同他差的年岁还小,他见小毛弟愿意跟他一块儿玩他那些事情,也很兴头。只可惜这个玩伴学的还少,自己许多得意处,要是不懂的人听了都领会不到其中的高明巧妙。那不如再稍稍花点功夫教教他,往后不是更好玩了?
  这么的,当发现小毛弟对哪一块东西想不明白的时候,湖儿就会给他讲解一番,顺便寻些相关的书籍文章给他瞧。于是小毛弟一边上着官学堂的高班,一边还有了个“私塾先生”。他是不知道他跟前这位小先生跟的大先生们有多厉害,他这“二道学生”的机缘,也不是想求就能求来的。
  良子大概是被毛哥拖疲了,现在对于干活上课的事情是一点儿挣扎都没了。自己记日常花销和摘录腌菜加工的本子也越来越厚。
  这日毛哥见他又在那里翻看,便笑道:“晓得这能耐要紧了吧?”
  良子嘿嘿一笑,拍拍腰间道:“银钱说话了,那自然最真不过的。你的话不一定可信,银子的话那绝对错不了!”
  说得毛哥也笑起来。
  良子知道如今他们这个煤饼炉子的买卖就是毛哥同湖儿商议出来的,包括如今煤末黄泥的配比,煤饼的大小厚度,当日都是算过的。
  如今外头比着样子的煤饼也出来了不少,有些比他们便宜,最开始也少了些买卖,如今却又都回来了。反倒是叫他们那么一闹,叫更多人晓得这东西了,他们的买卖比从前还好了。
  论起来,头一个是真材实料那是没跑的。可这真材实料四个字落到真的东西上,里头却有不少学问在的。这点他现在看得很明白。
  再一个就是那个模具了,那孩子虽同人比划了,不过尺寸机关靠嘴却没那么容易说清楚。现在也有人打制了一些模具,只是用起来都比不上自家这些,速度也远远赶不上。一样的铁块,最后做成什么东西,这里头还就是学问。
  更别说小毛弟现在跟湖儿琢磨的那个“大机子”了,那里头的学问就更大了。
  良子觉着,“学问”这东西,真是太值钱了!
  这可不止是从毛哥这里得到的启示,他家里那几大缸的十香菜,更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可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那方子都是自己一笔一划抄下来的嚒。
  之前回家的时候,他娘说开坛吃过两回了,鲜香下饭,真不愧是“秘方”!
  他壮了胆子拿了些回城里,跟毛哥商议了,先去南城和百行街上的几处酱菜铺子打听,就说自家做了这样的腌菜,问他们要不要货。一家送了一些请人先试试滋味。
  结果第二天再去,有一家铺子的老板就在那儿等着他呢。直说他都包圆了,价钱好说,差点拉着不让他再更别的家打交道。
  最后毛哥给出的主意,叫他们自己报价格,再跟边上人家打听一下这几家铺子的风评。最后选了一家价钱也合适,已经开了三代人的老铺。
  他这里开始往城里运腌菜,他娘在家又赶着做了一批,不过也就能做这最后一批了。——合用的菜没了,往后时气也不对了。
  听了他说的价儿,急得他娘老子直问他:“没有别的秘方了?只有这一个的?没有天热了合做的东西?”
  良子心里也急啊,赶紧就开始抽空往书楼里跑。可煤饼作坊里又忙得很,他也没空在书楼里坐着细看去。最后还是果子知道了,就索性替他抄了一本。
  如今书楼里抄书的人多了,那些“生抄本”都可以售卖,比正经的刻本、抄本可便宜多了。因纸笔墨都是书楼里出的,所以果子抄完了就直接跟书楼里买了来给了良子。
  把良子高兴得不成,只是刚出了煤饼模具泄露的事情,他又有些担心:“这、这些方子就在书里头,那什么,不会立马就有人跟着学了吧?那可就……”
  果子却道:“良子哥你放心吧!那书上还许多糕饼的方子呢,我就算都背下来,见了那些糕饼也认不出谁是谁,更何况这些腌菜!你要是担心这个,取名字的时候别取跟书上一样的就成了。再说了,这是刚开始,往后做熟了,或者材料手法会改动呢?那就更是独一份的买卖了!”
  良子听了直给果子比大拇哥:“书读得多就是厉害,有学问!”——最近他就爱拿这句话夸人。
  灵素最近也觉着书读得多的人真是厉害。
  她本以为难以自圆其说的针砭之术,原来一早在许多古籍里头有记载,只是都比较散碎。多半说的都是身体发生什么不适的时候,掐揉身上某处可以缓解等话。
  虽则她也不担心会有谁因这个疑心她是个神仙,不过编瞎话实在太累人了,所以还是这样“有来历”的好,没人疑心她是自创的就成了。毕竟这东西要能自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么一来,又有另外一个难处了。
  燕先生也不晓得哪儿来的这么些“同道好友”,来了这里,听了这事儿,就没哪个肯离开的。他们聚在一块儿琢磨这个事情,可因为都得靠症候和外象来推演,没有她这样“眼见”的便当,许多明明“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却闹得不可开交。
  有一回连着争执了好些日子,灵素觉着实在不成了,忽然想起灵识通梦的事情来。这日趁着其中一位午后在大槐荫下乘凉小憩的时候,她就把那医理的一念放人家梦里了。
  等到这位老大夫一梦醒来,几乎是从竹榻上蹦下来的,鞋都没穿,赤着脚就冲进屋子里找人细说去了。
  这天晚上燕府大管家带了人拎了许多食盒上来,又搬上来几坛子酒。却是要庆贺这好不容易来的“难关得破”。
  还有几个斟了酒自己不喝,先拿去供神,只说这般福至心灵,真是“神仙保佑”。
  他们不知道,神仙还想谢谢他们呢!
  这灵识通梦的道理她早就摸到了,只是一直没得着合适的机会尝试。她一早发现了,这通过梦去改人识念,最好是“无中生有”的最便当。这人从前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你告诉他了,好似白纸上作画,简便清晰。
  最怕的是要说的事情,对方早有成见,还同你所说相反有悖的,这就费劲了。要说灵识之能灵素尽有,她在上界虽算神识不济的,可在凡人堆里那根本没得比啊。可就是因为这个,到底这劲儿使多大她心里就没什么把握。
  她一早发现这人的识念常是事事相连的,要是自己一使劲儿把人家中间认定的一段给改掉了,谁晓得会不会把人给弄癫了。那可就坏了,毕竟自己是想要帮人的,这好心办坏事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干吧。
  现在叫她发现了这么一条路子,恰好都是他们想不明白或者根本看不到的道理,自己“神梦显灵”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还正好可以试一试力道的把握。
  正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她一个买卖眼看要黄,——搭档叫人挖了墙角了,还就是另一个搭档伸的手。
  有了青灰和菌生板,官库那里盖得极快,外头那一排的住家已经能搬进去了。有些心急的人家,人还没住进去,倒是先急着把买卖开起来了。干活的人多,周围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随便卖点什么都是好营生。
  之前陶丽芬同灵素说起的情形眼看着就要成真。
  这时候绍娘子找上了陶丽芬,却是想找她帮忙往后毛纺行的事情。
  绍娘子如今身子也一日日发沉,双羊镇、翠屏镇走了一圈,她打算买几处山,雇人养羊,先把这原料握在自己手里。尤其她看过那些羊之后,带去的两个毛纺行当的老人都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羊,又夸这毛真是天生的料子,更坚定了她从原料源头做起的决心。
  只是她如今生儿育女占去不少精力不说,那织绒行也得有人管着,这边毛纺行是新行当,更得要人手了。就算到时候生完了娃,光自己一个也肯定不成。
  现在看来织绒行交给陈月娘是可以放心的,底下的老人里头再挑一两个出来给她帮把手就成。灵素指不上,这家伙就是个属猴子的,一会儿上山了一会儿下河了的,且最要紧她对钱财没那么在意,自然也没那么热心了。
  齐翠儿实在不是个做买卖的料。如今自己手里的织行都是百十人起的大买卖,同外头的客商要打交道,管里头这许多人也不是光给工钱就成的。这同人打交道,说话行事太要紧了,齐翠儿那嘴实在管不住,好话也能说出孬味来,可怎么好!加上她的性子也服不得众,只念在一直以来的情分,叫她占着份子拿钱吧。
  思来想去,就想到了陶丽芬。陶丽芬性子稳,从前有些太闷,如今这几年的铺子开下来,整天同多少人打交道,早练出来了!加上灵素甩手掌柜的性子大家都清楚,这买卖能做这么些年,陶丽芬绝对功不可没。
  恰如今她们那买卖眼看着也快做不下去了,她就想拉了陶丽芬到自己那里去。
  陶丽芬说得先问问灵素,把绍娘子逗乐了:“她?她恨不得把铺子连房子地都给了你,她好自己逍遥去呢!”
  不得不说,这做买卖的人,眼睛都挺毒。


第387章 风起云涌
  绍娘子说得没错,灵素如今对这些赚银子的事情早已提不起什么劲儿来了。她当日不过为了一口烟火食一头扎进了凡人圈,如今厨艺早已学到手,各样食材灵境里应有尽有,再也毋需为眼馋一碗大荤面搜肠刮肚地想法子寻钱了。若只照着这个来,她如今很可以归隐深山,寻个地方整天做菜吃饭去。
  却又不该做得太真,这人也嫁了,娃也生了,不得不跟着凡人活一回,要不然当不起这个“娘”的身份。这一活才发现,这凡人的日子可真不容易过明白。
  好在她有师父。怎么把日子过好,她是跟着七娘学的,自己学了还不够,还一力想把七娘的行事法子教给旁人去。
  再之后的所为所图,则是跟方伯丰学的。方伯丰也是苦过来的人。这不是说他当日如何忍饥挨饿受人欺负,而是说他如何捋顺自己的心同外在人事的干系。毕竟他碰上了那么一个爹,要是从此长成一个睚眦必报、孤拐多疑的性子都算情有可原。
  幸好他还有个通达的娘亲。且自小跟在他娘身边长起来,性子的底子反是那时候打下的。他晓得这单个的人极难论好坏,总是不好不坏的占多。所以他把自己的着力点放在了“利益众人”身上。不去问单个人的好坏,只求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叫所有的人都得好处。
  比方说高产耐寒耐旱的稻种,适宜的养土法,选育良种的法子,甚或为学的道理和技巧。在他看来,这些是能利于所有人的,他就省得去论单人或者某些人群的好坏对错了,省心。
  灵素也跟着他这思路走。之前是做个买卖,想要叫周围人都吃上好吃又实惠的东西。后来发觉自己出手因为没个“本钱”管着,容易不知轻重,所以就索性同人搭伙做。自己出食材和各样菜色点心的做法,让真正的凡人来做具体买卖的主。
  这些买卖营生自然也利益了一些人的,只是不多。比不上如今她同谷大夫起头弄起来的针砭之术。这套技法的好处在于,一者与她神识所见的光流光团相通,就她所见,人之肉身都是这些光流缘聚而成的,治病在这上头下功夫,是个更根本的法子;二来这法子几乎不用什么药材,大利那些寻药不便的人,也省了争执某地与某地的药材或者用某种法子养出来的药与野地里长的药到底差了多少药性。
  不过眼前她又寻着了另一个比针砭之术更能助益人的法子,就是灵识通梦。
  这人受肉身所限,看在他们眼里的东西早已不是这些东西本来的样子,因而生出许多执迷。且人的心神生身,心神上乱了、乱久了,就该显化成肉身上的症候了,岂非又添一苦?
  自己若能把这灵识通梦的门路摸清楚了,不说别的,就神龙湖周边的官员们,能有三五个如此间知县大人这般的人物,那边的情形也不至于每况愈下。
  且如今看鲁夫子、燕先生这样的大家对教书育人也只能“尽力而为”,因这道理说给他听、做给他看,这当学生的能领悟多少却都得看他自己,先生能耐再大也帮不上忙。若是有了灵识通梦之法,也不消多说了,直接几个梦把该当的理念“种”到他们心里不就天下太平了么?!
  真是越想越对路,觉着自己这下才有点神仙的意思了,可算在这凡间修到了一点“真”。
  只是这么一来,那什么做买卖挣银钱的事儿她就提不起什么劲儿了,——不够好玩。
  是以绍娘子这墙角撬得毫不费力,尤其灵素回过神来,虽从这边分开了,往后的买卖她们还是合伙人!绍娘子现在只管着羊毛的事儿,——毛纺的机子模型还在自家后屋里哪个筐笼里收着呢。
  还真是扯不断的因缘!
  不过基于之前织绒行里头,绍娘子也没有把自己占的份子和缘由明说,所以这回她也就自己心里作数,倒没有跟陶丽芬来个“竹筒倒豆子”。这神仙也越来越会人的“遮掩术”了。
  做过了端阳梦,天气渐渐热了,北官库已经盖好开始招租,没上两天就都租完了。剩下的都直接往官府递申请,要预定还没盖完的那一片库房,甚至有人愿意先付五成的定金来求一个先到先得。
  与此同时,官租坊也爆满了,再来的人只能按着先后排号,等搬走一个,才能进来一个。可这里头多少人都是长租的,毕竟年租比月租可便宜多了。尤其那些租单间的人家,多半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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