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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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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素问起来,他笑道还是灵素教他的法子,就是那个“息心术”。
  他道:“你那会儿同我说了,我一时半会儿摸不到门,只好慢慢体会。想起来了就试一试看。后来我索性每天睡觉前躺下了,就试试这个内功心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像一下子入门了,忽然晓得怎么停了。只是停不了太长功夫。再慢慢的练,如今能稍微停长一点了。我发现再忙的时候,只要能练一会儿这个,就挺管事,比睡觉还管事。我这以前心里有事儿的时候,根本睡不着,一夜都乱梦颠倒的,睡一夜有时候起来反而更累。如今会了这个,连睡觉都踏实了……”
  灵素问明白了,可是湖儿不会这个啊,那湖儿又是怎么恢复的?
  结果发现湖儿也不是单凭睡觉恢复的光团,却是凭的梦!他做梦的时候,就能从上头的光团上泄下一些极细小的星星点点来,经了他自己的梦,补到他身上另外的那些光团上。
  有了这个发现,她又特地看了一回方伯丰和岭儿,结果发现岭儿也有这能耐,方伯丰虽也有,只是那恢复速度和落下的星光都极慢的。难道是只有小孩子会得多?
  她又探看了一些小孩子,却比方伯丰那速度都不如了。这下她有些想到这俩娃儿的不同之处上了,只怕就是同这个梦里的能耐脱不了干系。且这东西同她一直惦记的神识改念的事情有大关系,这可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仙事”了,更得好好琢磨。
  如今对这燕先生,她只把息心术的道理说了一回。燕先生笑道:“你们练武的还要练这个心法?难怪说术可通道了。还真是殊途同归的东西啊。”
  又道,“只是那东西可没这么好练,每日能专留出半天来练这个,也得三五十年才得见真章呢,或者练了一辈子也没得什么结果的也大有人在。”
  灵素听燕先生说的好奇起来,再听燕先生说了,才晓得从前风行凡人修仙的时候,这功法挺多人都试过的。后来那阵风儿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人提了。
  苗十八端了刚熬好的素粥过来,听了这话笑道:“又说什么神仙?你眼跟前这位就是真神仙!”
  燕先生同灵素对看一眼,都乐了起来。


第342章 岌岌可危
  山南道和西凉道的旱情直到仲秋后才见缓解,西凉道全境受灾,平宁仓前后运粮四次,是近一甲子来少有之事。山南道也受了波及,不过因为山南道东南区域多山川湖泊,旱情较西凉道略好,洛兴仓放粮两次,主要都是运往山南道西北部一些州县的。
  德源县在这场旱灾中毫发无伤,百姓也不觉如何,只说有神湖保佑,日常生活照旧。
  这德源县东边就是大圩和湘泽,都是水网密布之处,天长久未雨,影响亦不大。可周围另外几个县却或多或少都有些灾损,只德源县没事。论起来都是此前那回连下了三天的雨救的场,可那雨也是邪了,边上的几个县只略滴了几滴,三天的雨,那云就不晓得挪一挪步!真叫人生气啊……
  灵素也问过燕先生这事儿,燕先生苦笑道:“这事儿我哪儿做得了主啊!师门里只传下来了画符的本事,至于为什么这样画就有用,又是谁起的作用,到底能有多大用……就没人知道了……”
  灵素想这事儿估摸着同法阵的能耐有关,旁的她也论不明白。毕竟在她们那里,这都是一个法诀的事儿,谁为这样的小破事设阵啊,法阵的材料不费灵石灵力的么?!
  知县大人也大大松了口气,只是这气松的有些意外,虽是得了好了,他却有些睡不着觉了。
  夫人看不过去,说他道:“人家是遭了灾了,没个主意可想,抓耳挠腮睡不着觉。你这里好好的雨也下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你可又难受个什么大劲儿呢?”
  知县大人道:“我能不难受嘛!要是同他们一样,我也晓得晓得这样情势时候这政务政令该当如何办法。这下好了,明明是一场旱情,忽然下了三天没根的雨,愣给缓解了。这事儿闹得……”
  夫人乐了:“你没看那么些人都去湖边谢神了?德源县有遇仙湖啊,有神仙保佑不好?”
  知县大人瞧瞧她:“我打小学的,都是说事情越有明白道理才越好做。一样事情,我这么做了,准定有好结果,换那个法子就不对。且同样的事情我反复做十次,一百次,都是一样道理,这才可靠,才能叫人安心,才能写成书落到纸上去叫后人学。
  “你这个神仙保佑算怎么个事儿?神仙做什么就保佑德源县不保佑别的县?就因为这遇仙湖在我们这里?那我们守着湖是不是啥也不用干了就能丰衣足食了啊?还是说一旦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是神仙觉着不对的,就不会再管我们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俩手一背,仰头看天,等着人保佑你了。这不是一棵树么,这哪是一个人啊?!”
  夫人瞥他一眼:“哼!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县大人不敢说出来,只好在肚子里反驳:“哼,一知半解、粉饰太平……”——有本事你倒是说呀!
  他们却不知道,神仙自己也这么想着呢。
  灵素想想不求观里头那些已经一片灰暗的法阵,再比比遇仙湖里头这个,生灭不移,这“有”的东西,最后总会变成“无”的。这遇仙湖里头的法阵也不晓得能撑多少时候,说不定哪天也跟不求观那些一样,到那个时候,这水啊火啊的,又谁来护佑?
  细想来,像之前洛兴仓放粮的时候。消息是齐翠儿最灵通,要细说起来,恐怕连运粮食的里头多少骡马她都能给你数出来。可她就这么打听个热闹而已。说说西凉道受了灾、食不果腹的孤儿寡母如何凄惨;从上至下的层层官吏又如何从赈济种捞取油水;哪里的神庙又早有异象……管他真假,反正嘴里能有东西供嚼,能占着唇舌和脑子不消去想自己的事儿,又挺热闹又能引得人来听,那就够了。
  若是燕先生这回果然不支,没能求下这阵雨来,齐翠儿这样吃力忙慌地说这说那了半日,到底于她自己的日子有何好处?恐怕并不会有的。到时候灾情蔓延,米价高企,她并不能用说书去换米面来吃。或者能用道听途说的官吏恶行去提醒周围人注意?如果官府没空管她的话。
  而像七娘和绍娘子这样的人家却多半不会受什么真的大影响。这两家里头都存足了米粮,七娘自己就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的,加上如今官府衙门都着力民生,她也在许多时候都愿意伸把手帮帮人。不管是上回闹粮荒时候的联手赈济,还是后来雪灾时候开填塘楼安置人,都是如此。
  这回西凉道旱情报出,她就开始收些米粮存着了,倒不是为了自家,——她家拢共也没几口人,黄家可是大地主出身,虽如今挣银子不指着田地了,可粮食却足够这一家子吃用的;她是为了防着往后县里也受了波及,跟上回粮荒时候似的,她这里还能略助些人。
  绍娘子就更不用说了。大家在说热闹的时候,她就看出洛兴仓频繁放粮背后的隐忧,尽早预备起来了。
  灵素发现,越是这样自己能想得深远又有能耐的人,遇着事情越能自己先有举措,若到时候真的有灾情,他们也能比寻常人多撑些时候。而寻常日子便过得紧巴巴的人家,一则并没有余力为什么天灾人祸做额外的准备,二来也少有能想那么长远的。
  可又偏是这样的人家本身就最不抗祸的。少收一季粮,米价翻倍,绍娘子就算自己没有存粮,干拿银子买也不至于饿着一家子人。可换了胡嫂子家里,那就是刚刚冒头的芽儿遇上倒春寒的意思了,眼见着刚有些起色的日子立马就能跌回从前去。
  这人世上,真是好者愈好,差者愈差,想要从一个圈子里跳出来,真是天时地利都有的时候还得拼尽全力才成了。可寻常过日子,又有谁能从日日柴米油盐里面看到这底下的暗流涌动呢?他们连这个“危”都感觉不到,又叫他们怎么去鼓动自己奋发?真等危机降临了,却又是大浪直至,转瞬间就能把他们淹了头顶,到那时候又哪有什么反应和翻盘的机会给他们!
  最可恼的是,作为一个神仙,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若没了神识同灵境相助,就凭她自己这肉身能耐,在这世上也未必就活得好了,她还拿什么去教人助人。
  旱灾未至,那就是没有灾情,没有的东西,又去想他做什么!所以德源县实在没多少人念头转到过这个事情上。
  倒是毛哥问过良子两回,问他家里的田地可怎么样,今年收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良子也回家看了两回,回来说天上没下雨,不过沟渠里都还有水,就是放水挑水浇地麻烦点,别的倒没什么。
  等到后来下了三日雨,才把这事儿彻底放下了。过了两日良子说村里结了一群人去遇仙湖边上祭神了,他爹特地坐船绕来城里看了他一回,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又坐船回去了。
  他挺得意道:“老头子说要回去了,我就给了他两串青钱,叫他坐船使的。嘿嘿,可算轮着我给他钱了!”
  毛哥看他那样儿也跟着乐了。
  又说起他爹进城主要是为了看如今县里粮价的事情,毛哥忽然想起来道:“前次我们上课讲到了一段农务上的规定,说其实可以直接用粮食交税,不消先往市面上换成钱的。这个事儿你可知道?”
  良子皱皱眉道:“那课本不是认字使的么?那恐怕不是真的吧。我们村里交税向来都是要换成钱才成的啊,要不就索性拿别的官行里肯收的东西去抵。反正挺难的,闹不懂,都得寻中人给算。”
  毛哥想了想,正色道:“从前你是该说难,现在咱们不是自己都学了字学了算术了么,这事儿我们满可以自己去查一下。”
  良子挠头:“还是算了吧……这东西可难了,我爹我大伯他们都没搞明白,我们哪儿成呐……还有,这也不晓得去哪儿查啊,难道直接去衙门里问?不把你打出来算便宜你了!”
  毛哥不语。晚上上课,中间有歇的一小会儿。他就拿了课本,翻到之前农事律令那一页上,跑去前头直接问讲课的先生去了。
  也是巧,这日正好又是方伯丰顶的一位刑狱司主管的班儿。
  方伯丰见他问这个律令的真假,便笑道:“这回选进课本里头的段落,都是实务上来的,没有瞎编的虚话。里头教的东西,你只要跟着学去,都不会有错,并不是为了教你们识字特地编出来的话本。”
  毛哥又问这个律令的全文哪里可以查看,又说自家兄弟是村里来的,想细学学这个,家里恐怕能用上。
  方伯丰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细看了这孩子两眼,瞧着也是个小后生,与自己说话并不见怯场,便笑道:“你看这个上头,底下都有这个段落的出处。至于这个律令的原文,衙门里倒是有,别的书店书铺里只怕也能寻着。你们要是想看,我明日就叫上晚课的先生拿一份来,到时候你们记得问他要。”
  毛哥赶紧道谢,方伯丰又问了他姓名,记了一笔,叫他明天来拿。
  一会儿歇时过去了,便又重新上课。
  晚边回了家,方伯丰就同灵素说起这个事儿来,叹道:“这官学堂总算见着效果了,明儿若是叫大人知道,准保得高兴。”又道,“这样的人,真的就差个机会,如今有了这么一条路,想必往后凭着自己力气也能走得长远。”
  灵素却听出别的来,问道:“他们学了字,要想寻些书看却是不容易。”
  方伯丰点头:“从前我在镇上官学里读书,都是在官学里借着看,只是这个学堂却没有预备这样的地方。要是把县学里的书楼放给他们,又不合规矩……”
  灵素听了眼睛一亮,高兴了,——可算叫她寻着花钱的合适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结束,今天开始恢复双更,谢谢支持!


第343章 这一家子
  灵素这阵子除了往药铺一趟趟看那些药材,就是琢磨那个不用药的治病法子。两样事情都有不小的进展,只是都没能寻着给人花钱的好路子。
  她是真想能做点什么于人有利的事情,最好还能持续花钱的。就她的想头来看,这钱只是个标记,这标记得动起来才好。比方说一两银子这个月能在五个人手里打一回转,那这五个人就都能换得东西了。若是这一两银子就在自己的灵境里躺着,那就白瞎这功夫了!
  可这叫钱出去转圈儿,比叫人出去转圈可难多了。得有像样的法子才成,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跟之前自己一心要叫人吃得实惠好味的买卖一样,——益一群人却害了另一群人。
  如今她细琢磨了,大概只有“无中生有”的买卖才能把这样的损伤略减轻些。比方说从前这种病是没法治的,现在你能有个法子去医治了,这就挺好,能救活不少人又没太伤了谁。当然了,你要说坏了杠子铺和棺材店的买卖营生,这个……也不能说没有道理……瞧瞧,这人世间的事儿就是这么难!
  这事情本来就不容易,她又急着想把钱花出去,自己身上又没什么可以花的地方,——没办法,常人喜欢的东西他们家的人都没什么兴趣,倒是都喜欢吃,可有她在,这上头也花不了什么钱。且如今家里来钱的路子实在太多了。
  两个饮食买卖先论不上,只说菌生板和德源绒两头真是财源滚滚,偏自家儿子还不消停。之前跟着他爹去学堂几回,人家孩子都认真听课,他在认真看人家。中间歇息的时候他就支着耳朵听人说话。
  回家来就开始琢磨纸和笔的事情。怎么能叫这笔容易使一些,便宜耐用一些,还有那纸……
  没过几日,他就琢磨了个怪样子的东西出来,里头一根炭条,外头裹一个竹壳子。然后他就带着他娘又跑去献技处了。
  那里的人一看他,都笑起来:“小兄弟又有什么买卖要照顾我们啊?”
  湖儿一点不怯场:“不,这回我就说个主意。”说着就把自己指挥自家那“什么都会点儿”的娘亲做出来的笔递上去了。
  几个办事的看着都觉着新鲜,传着看传到了一位老先生手里,这位正是跟着知县大人的幕僚。因这献技的地方挺要紧,怕有什么好主意这边当差的一时看不了那么长远给耽误了,便派了这位来坐镇。
  老先生拿了这笔看了会儿,笑道:“这个东西京城里也有,只是用的不是竹壳子,叫做‘枣心笔’,做得比这个精细些。”
  湖儿便问:“那是什么样儿的?用什么做的壳子?”
  老先生便叫过一个小厮来,叫他往里头打了个转,取来一根拇指粗细的雕花木笔,递给湖儿道:“喏,就是这样的。你这娃儿心思巧妙,很好,很好,这根笔便送给你吧。”
  湖儿先接过谢了人家,又问道:“请问先生,这样的笔一根要多少银钱?”
  老先生笑道:“粗细做工不同,里头用的芯不同,价格差挺多。便宜的百十文,这样的三五百文,若材质更讲究些的,一二两的也有。”
  边上的人听了都直咋舌,——这笔是不用人动自己就会写么?一两银子一根!嘿!
  湖儿就皱起了眉头,再次谢过老先生之后,便拉着自家娘亲回去了。
  路上灵素还怕他心里不好受,劝他道:“没事儿,这东西虽人家有做出来了的,可你也没见过,所以你那根笔还是独一份儿……算不得‘上计良策’也没干系,咱们也不指着那个不是?……”
  湖儿却道:“这笔也太贵了。我是想做个便宜好用的给学堂里的哥哥姐姐们用。咱们寻常用的笔,要等能写好字,得练多久?他们哪里有那个功夫……且纸跟笔墨都要钱,他们更练不起了……难道真的要用树枝子在地上画?那也得有个东西能照样子才成呢……所以还得有好用便宜的纸笔才行啊……”
  灵素听他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儿,便也放下了。
  哪想到转头他就跟燕先生那里商量上了,燕先生听了他的打算,觉得他小小年纪心存仁厚,十分欣慰,一老一小还真的用心琢磨起这个东西来。
  得燕先生之助,他也不用再寻什么硬木炭了,直接用起了油碳。把油碳磨成细粉用瓷土粘成条,晒干之后就能写字。就是外头的壳子不好弄,照着他们做枣心笔的法子,真的用木条削出笔杆来,再开槽按芯,只听听这功夫就便宜不了。
  可若是价格降不下来,他这不是白费功夫么!
  只好先用竹子试着做了一批出来,拿去学堂里分发给各人,叫他们先用着,他这里再想法子。
  恼了几日,兄妹俩又该去菌生林那边给撒菌种去了。结果到了那里,他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回去就赶紧拉了岭儿试起来。他们先用草屑木渣拌着米面浆给搓成笔的样子,再把做好的笔芯摁进去,然后在外头蘸上菌种。因这菌子不吃石头不吃土,最后只把外头这一圈都变成灰白一整个,里头的笔芯却没甚变化。
  ——得,种出来一根笔。
  既然这枣心笔是别处早有的东西,这里算不得献技了,也就同衙门没甚干系,那就自己做这个买卖吧。这倒不是为了挣钱,他是怕这东西交给别人做去,又算个新奇玩意儿,人家又要卖高价去,那他不是又白忙了?!
  可这要做买卖得有人手啊。他们一家子的传统,规矩是只出主意、出东西、不出人的,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也不晓得到底要怎么做这个行当。
  燕先生听说他这难处,一笑,问过他做这东西的工艺,都要些做什么的人手,一一写了,又说给他听,商量无误了,便把管家叫了来。笑道:“喏,叫他帮你吧。”
  就这样,燕府的大管家也不晓得哪儿备着那么些人,没两天这作坊就开起来了。地方就在县里和乐坊的一处宅院里。“种笔”得要大树浓荫,屋里还不成,所以找了这么个地方。
  又过半月,学堂的人又一人白得了两根这种“灰笔”,这下没练过毛笔也能写出小字来了,不费纸,写了还方便带在身上得空细瞧。
  之后有一日灵素又送娃儿们去遇仙湖边,一个去燕先生那里上课,另一个去夫子夫人那里。接回来的时候,燕府管家给了灵素个封儿,说是这阵子作坊的利息。
  灵素晓得湖儿同燕先生弄了那个笔出来,可是也没见市面上有卖啊,怎么就忽然挣了钱了?
  湖儿道:“燕爷爷说若是在咱们这里卖了,学堂里的人只怕就舍不得用那个笔了。虽则成本不贵,但是毕竟是新奇东西,我们便宜卖出去,也照样会有人收了货去别处高价卖的。既如此,索性不劳烦他们了,我们自己运去别处卖就是。这就得了钱了。”
  看灵素还在那里皱眉,便伸手拍拍他娘胳膊道:“您就留着花吧,往后还有呢!多得是!”
  灵素心说我这就是没合适的地方花去才愁呢!
  这下好了,方伯丰回来那番话,叫她想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法子。
  晚上同方伯丰一通商议,方伯丰都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听她那打算确实挺有道理,加上也真的能益与人,便稀里糊涂地同意了。
  于是转天灵素就奔了官牙,在南城离城门不远地方买了处两进的宅子。又带了自家儿女过来细瞧了一遍,之后就开始张罗着起楼。
  打算做什么?开书楼!
  因为自家就能种板子,也不消跟官行那头下定,为了放书的地方能防火,连书架和隔断都是用的菌生板。湖儿可算得着机会了,他之前“种出”来一根笔,这会儿更想试试别的。结果后来连凳面椅面桌面都成了板子的了,这东西比木头容易得,且冬天触手不冷,做这些不是正合适?要不是因为整体太轻了不稳当,他恨不得整个桌子都用这板子做呢。
  于是这一家子,自己还窝在一处两边起楼的低洼院子里,倒是大手笔买宅子盖楼存书,准备让人来里头读书用,也真叫人没法说了。
  不过他们这主意也没同旁人说起,寻常又有谁能想到有人会这么过日子的?倒也省了许多劝说打听的话。
  一边那头修着楼,这边灵素就开始张罗起买书的事情了。要说起来这可真是个花钱的好路子,这书贵啊,且国朝千百年来传承有序,这拢共搜罗搜罗得有多少书值得看的?多了去了!尽管花钱,管保能花出去。
  可这到底要买哪些书,怎么安排,只有钱袋子的小神仙却没什么头绪。
  还是方伯丰拿的主意,他道:“既起先就是为了给学堂里的孩子们看的,我看就先紧着学堂课本里头有节选的那些书文来。毕竟这些当时都几个司衙依着日常实务选出来的,寻常过日子也用得上的。比方说那天那小后生打听的律令的事情,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灵素一听就高兴了,赶紧道:“那就开单子吧,我拿去给书铺老板瞧瞧。要有的就能买起来了。”
  方伯分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书楼都没有盖好,买了那许多可放哪儿呢?”
  湖儿说话了:“可以在竹屋里先放些书架子书柜来存放,正好试试板子做的书架牢不牢靠。”
  就这么着,之后几天灵素就开始挑着箩筐往家里搬书,闹得德源城几个书铺书店的老板一行数银子一行心里惊疑:“这是怎么个意思?莫不是书又要涨价了?可这也没有这么囤的啊!”
  等之后湖儿名气传出去了,他们就又多了一个话头:“你们只看到人家孩子出息,没看到人家当日一担担往家里挑书的劲头!就你这自己两餐每顿半斤黄汤不能停,叫自家娃儿去学堂里学半日都觉着不上算的德行,像能养出那样娃儿的爹娘么?省省吧!”
  得,整个一阴差阳错,颠倒因果了。要不是他们家娃儿,他们家大人可挑不起这一担担的书哇……


第344章 双喜临田
  等书都买到了家,之前说“没地方放”的方伯丰,这会儿又不是之前的他了。每日里但凡得闲,就埋在书堆里出不来了。顺便带着那俩小的,往竹屋里一待,都悄没声息的。闹得灵素有时候心里一迷糊,差点就在屋里玩起“搬运法”,还当就自己一人在家呢。
  那俩都是看起书来不知道吃喝的,只有岭儿还好,哪怕再怎么喜欢看的东西,只要闻到了饭菜香,立马就能醒过神来。总算让这当娘的觉着有些安慰。
  灵素见他们看得起劲,自己得空也去凑热闹。人家是一目十行,她用的神识,那一看就是半本。说实在话,这半屋子书,真要叫她看,也就大半天功夫。只是她看了就觉着好像脑袋里被装了各样形状大小的一堆石头,又沉又乱,还都不挨着的。
  看了几本,得了,算了吧,还是别遭这份罪了。有这精神接着解化解化大前辈的识念多好。
  要说起那团识念来,真是灵素的“照妖镜”了。有时候她觉着自己的神识已经很厉害了,估摸着等一回去还不得连升几个境界啊?!可那团滴溜溜转着的识念总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盆及时的冷水,——厉害?厉害得连一团没有储附物的识念都解不开?那可真是够厉害的啊!
  这日正好都歇息,那仨打吃完早饭就都跑去竹屋里呆着去了。等到了午间,好容易把老小几个叫过来吃饭了,灵素就问方伯丰:“你都看的什么书?都看了这么些年了,还没看够?”
  方伯丰笑道:“学无止境,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啊。”又道,“我现在翻从前读书时候看过的书,发觉那时候其实没咂摸出里头的滋味来,现在看起来又有许多新的心得了。觉着有趣,才多看了会儿。”
  灵素点头道:“人看书,书也看人。一样的书,不一样的人读了,效果全然不同。要不然的话,不是大家只要把那些书都通读一遍就都能成厉害人物了?可见不是这么便当的。”
  方伯丰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所以才有大书院老先生解经的说法儿。一样的经典,不一样的先生给讲,那滋味就差着了。”
  灵素道:“是啊,别说讲解书了。就一个扫地,这街上扫了多少年的,也说不出七娘的那番话来。”
  方伯丰点头道:“没错。所以这人得磨啊,要不说做学问是慢事呢。不是你今儿猛看了几本书你就厉害了,得等你把这书里的道理真的长到自己身上,用在自己的日子里,这才算成。等自己长起来一点本事,再去看别的书,再用起来,再涨本事……难呐,所以世上人读书的虽多,真的有成的又有多少……”
  岭儿却道:“可细,书上也有错啊,那可怎么办呢……”
  方伯丰还在自己方才的思路里,听了这话便道:“尽信书不如无书,所以还有个‘用’在里头。不用起来,那是体会不到其中的真假对错的……”
  灵素就直接多了,直问道:“你看的什么书?哪儿错了?”
  岭儿就把自己刚才带过来的那本大册子推给了灵素,道:“这里头有几样药材都说错了……不长那样的,生的地方也不对,还有两个把叶子和根都画错了……”
  方伯丰听了回头看灵素,灵素撇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
  这俩娃儿不一样。湖儿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他凡事喜欢往两头问,先连着问三五个“为什么”,再回头问“怎么样”。起先还问大人,后来发现大人们答话也是糊弄人的时候多,还不如自己琢磨了再去验证呢。慢慢变成了如今这模样。他的主意多,可那些主意你真要问起来,他都能给你追到根,可能最后的道理都是人人常见的东西,只是寻常人没有他那么能琢磨。
  可岭儿就不一样了,这孩子神神叨叨的。她对草木有天然的知识,你要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可她说出来的那些,你要照着做去,那绝对没错的。
  之前的稻子借花如此,自家山上的树木安排是如此,指点夫子夫人养花、如今跟着灵素分看药材亦是如此。可这就麻烦了啊。湖儿能叫人说一句“聪明”,这岭儿可怎么办呢……神仙投胎来的?啧,说不明白。
  还是方伯丰看出灵素的心思了,笑道:“你也别发愁,这是好事。如今阁老里头的李阁老,小时候都能预知天气。明儿什么天,只要问他,凡说的无不准。据说到了十五六的时候发身长大了,才渐渐没了这能耐。可见小时候的‘天眼’还开着,就是会知道些大人不知道的事情的。虽不多见,也不是没有,你就别皱眉头了!”
  灵素心里转开了,——这能预知天气的?这该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是半空里大护阵的阵灵吧,它们倒是跟天离得近,可它们也不是管这个的啊……
  瞎琢磨,自然也没有什么头绪。
  本着“没准往后长大了就给忘了,还挺可惜的”说法,等吃过饭,灵素就叫岭儿把错的几样该怎么才是对的一一说明白了,又叫方伯丰记了下来。再等哪天自己得空了去山里转转,把那“实物”拿来,叫方伯丰拿去官药局“以正视听”,就算了事。
  他们这里全家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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